骊歌是谁,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若是想起,也只会用鄙夷的姿态看着默音,骂她是妖女,不知羞耻的妖女
没有人理他,都沉浸在默音突然吐露的事实里,无比震惊
良久,瑾鸢发出一声尖厉的嘲讽:“不可能!妖精就是妖精,你以为你有了骊歌公主的皮囊你就是骊歌转世么?太可笑了!简直是自欺欺人!”
瑾鸢的话吐出了在场人的心声,叫他们如何相信,当年骄傲自负,令全天宫神仙都无比头疼的骊歌公主会甘心转世做一只受虐的松鼠精?
默音转身,只余淡如烟的水泽在空中缓缓融化:“无论你们信不信,那个令人生厌,给天宫带来无尽麻烦的骊歌再也回不来了”
众人还沉浸在各自的神思中,突然,顷合一个箭步拦在默音跟前:“阿松,虽然我不知道骊歌是谁,但既然是位公主,便不在乎什么妖精的皮毛不如你和仙君说句话,让他放了素素吧?”
默音看着眼前的男人,厌恶像蛇一样从心底爬出来,当年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他的心里全然没有半分对自己的情谊啊
她原本已经决定放弃,别人用过的东西她不会再要,但顷合的话却让她突然改了主意:“顷合,是你教会我欠债当还她一个凡人,抢了一个妖精的东西那么多年,也该还了……”
欲望葫芦应声破裂,瑾鸢从葫芦直直滚落,落在默音脚下抬头的一刻,吓得频频后退
习彦看默音的眼神添了几分温柔:“是你自己要回来,还是我帮你?”
默音:“元君帮我已经够多了,这次不敢劳烦”
“好”
所有的人都靠边而站,这一次,习彦再不会出手打断默音的手腕,顷合也休想再帮任何忙,而庄肃,不忍多看,缩在祈安身后唏嘘长叹
涌阁如山崩地裂般剧烈震动,默音与瑾鸢都拼尽全力进行殊死一战红茉飞扬,片片如刀,削在涌阁的佛语道文中,把天庭的礼仪道德都削得粉碎瑾鸢拔了顷合的剑,以迅雷之势将逼近自己的红茉花瓣悉数砍落,不想被砍碎的红茉花瓣以更加凌厉的气势卷土重来,迅速化成数柄饮血钢刀,直直朝瑾鸢砍去
瑾鸢退无可退,眼里充满绝望,突然,她凄然一笑,对着默音的剑端一转,正对着自己
“你想要回你的东西是么?我给你!”瑾鸢大喊一声,利剑毫不犹豫地划在自己的脸上,鲜血顺着光洁如玉的脸庞流了下来,片刻淌满整张脸,“滴滴答答”落在脚下,煞是狰狞可怖
她除去表面的容颜,很快,便显现出附在身上的火红毛皮,那已经化入骨髓的松鼠皮毛生生剥了下来,沾染着温热的血液,整整齐齐地落在地上
作者题外话:今天2更哦,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涌阁(十四)第2更
宛如血人一般的瑾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拿起剑疯狂地砍着皮毛和尾巴,那飞扬的红茉见到熟悉的皮毛也纷纷落下,扑向它们,刹那间,将它们戳得千疮百孔
默音愣了
在场的人全都愣了zm
他们没有想到瑾鸢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摧毁属于默音的东西,骄傲如她,如果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默音得到
她也是公主,还是个积累了近万年怨恨的凡人
失去法力的瑾鸢行动有些踉跄,锥心刺骨的疼痛啃噬着她,鲜血汹涌,遮盖住她原本姣好的容颜,已经看不清她的五官在哪里只留一双灼灼逼人的眼睛看着涌阁里所有的神仙
“我给你了,可惜你也用不上了哈哈哈哈”她放肆地笑道,旋即笑声渐渐悲凉,“骊歌公主?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一样曾经受万千宠爱,一样曾经犯错历劫你可以变成妖精,记住前生的记忆,而我,却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凡人……”
默音:“你想变成妖精,想记住以前的风光荣耀;我却相反,想变成凡人,饮下忘川,抛却一切你处心积虑想要记住自己的每一世,把前世是狐族公主的身份牢牢刻在心里无法舍弃便无法重生,所以你在凡间历劫近万年仍不能重返狐族”
顿了顿,默音又写道:“人们总是你望着我的好,我望着你的好,若是能够交换,我情愿与你交换顷合在我看来虽然是个没有心肝的凉薄之人,对你却是一往情深五百年前,他为了你不愿意留在羽华宫,一把火烧死自己,只为转世与你再续前缘你可知,那时我很妒忌你”
瑾鸢重重跌倒在地上,脸上身上地上尽是她的血渍,就像那年,默音倒在血泊中一样
她终于伤心哭泣,先是压抑的悲鸣,继而放声大哭为那些不曾好好珍惜的如歌岁月,她明白,她与顷合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习彦放开顷合,顷合随之重重瘫倒,泪眼婆娑地朝瑾鸢缓缓爬去
他朝她凑近,她却一再后退
他想伸手抱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瑾鸢双手覆上双眼,血水和着眼泪在指间滑落:“顷合,我不配……”
顷合颓然放弃,伧然一笑,看着庄肃说:“可恨我得了你的仙体,却不知如何舍弃求求你拿走吧如今素素已是寻常凡人,回不了狐族,我也只能陪着她,她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默音不忍再看,即便今时今日,她仍然对瑾鸢心存妒忌
习彦轻叹一声:“罢了,你们二人这个样子回凡间怕是会吓坏凡人,且留在碧宫好好养伤,一切等伤愈之后从长计议吧”
习彦与默音离开涌阁,庄肃奉命取走融在顷合体内的仙身祈安一边闭着眼睛不忍多看,一边听着拆骨撕肉的恐怖声音,给庄肃打下手整个过程,顷合没有发出一声痛苦哀号声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顷合和瑾鸢没什么两样,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他们终于又变成一样的人
多情公子风月录(一)
碧宫的神仙们近来都各怀心思
首先是庄肃,他的肉身已经抢回,重新和祈安一起各种打杂兼给欲望葫芦讲故事,可是内心的伤痕却无法弥补刚刚经历失恋便罢了,还要成天与瑾鸢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她和顷合终日被关在涌阁抄写经文,不得外出,但偶尔总会轮到庄肃打扫涌阁的时候,每到值勤庄肃就无比煎熬,千方百计地哄骗祈安和自己换班
然后是祈安,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居然是先前的骊歌,这让他的内心矛盾不已旧账暂且不算,让他难受的是默音不是喜欢自己,也不是喜欢习彦,居然喜欢一个凡人!现在那个凡人居然还在碧宫!于是每到轮值时,祈安就不愿意去,因为每次看见顷合都会增加一分自卑感:顷合那小子,的的确确长得比自己好看一些
接着是默音,默音暴露前生身份后后悔不已,既的祈安会记仇报复,给她的食物里偷偷加点不该加的东西;又的他们几人会告诉玄梓倘若习彦告诉玄梓,玄梓必定声势浩荡地领一众神仙开到碧宫,风风光光把自己接回去如此她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最关键的是,她这副狼狈涅,定会被玄梓当笑柄,鄙视千年万年,想想就忿恨
只有习彦,众人看不出他与平日有何分别,照样该写字写字,该画画画画,欺负祈安庄肃照样一点不含糊,丝毫没有因为碧宫多了位公主有所收敛以至于祈安忍不住和庄肃嘀咕:“到底还是师父尊贵,便是天君也不是十分上心骊歌公主给他洒扫庭院研磨洗笔也不算太屈了身份”
他们哪里知道,习彦这两日心里美得很,但他断断不能表露出一分一毫,只当没听到当日默音所说,照例与她说该说的话,让她做该做的事,还有……睡该睡的地方
这日,默音熄灭烛火,却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从箱子里摸出一颗南瓜大小的夜明珠镇在桌上,照得寝宫灯火辉煌
习彦说:“默音你这样像是要秉珠夜谈的意思?”
默音点了点头
“很好,我也早想与你谈谈了”习彦坐直身子,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涅
默音低头绞了绞裙裾
习彦笑道:“骊歌行事果决率性,不会做此娇羞姿态,你有话就直说吧”
默音沾了沾早就备好的茶水:“我已不是骊歌,消元君不要将我当成骊歌看待,也切勿将我的事告诉太子”
“你不愿意回去?”习彦有些意外,此前他害怕默音一跟他谈就要谈分别,是以他努力忍着不问不提,安守现状
默音点了点头
“为何?若是你愿意回去,可让司命解了长箫宿,轮回圆满,恢复原身,你还是骊歌公主说不定就能开口说话了”
这样的条件,多么诱人啊
习彦多么害怕默音选择回去艾是以他昧着良心隐瞒了这么久不肯说
默音犹犹豫豫地写道:“我觉得这里……甚好……”
“这里有什么好?祈安时常欺负你,我也时常指使你做事情莫非……你舍不得顷合?”
默音重重地摇了摇头
“那是……舍不得祈安?或者庄肃?”
默音轻轻地摇了摇头
“难道是舍不得我?哈哈哈”习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手却局促不安,不知何处安放,恨不得砍了这双多余的累赘
多情公子风月录(一)
碧宫的神仙们近来都各怀心思
首先是庄肃,他的肉身已抢回,也未留下什么后遗症,继续生龙活虎地和祈安一起打杂兼给欲望葫芦讲故事可修复了身体却安抚不了内心,如果说失恋好比往他心口Сhā刀子,那么成天与瑾鸢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是往伤口上撒盐瑾鸢与顷合被关在涌阁抄写经文,不得外出,可庄肃时不时要去涌阁打扫,扫一次就见一次那对狗男女,只恨不能一笤帚挥过去,将他们二人扫出碧宫xm
然后是祈安,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居然是先前的骊歌,瞬间毁了他的人生观爱情观当年让自己出尽洋相的旧账暂且不算,让他难受的是默音不是喜欢自己,也不是喜欢习彦,居然喜欢一个凡人!现在那个凡人居然还在碧宫!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顷合哪里比自己好,于是每每想不通时就去涌阁骚扰顷合,骚扰的结果是更加打击他的自信:那小子,的的确确长得比自己好看一些
接着是默音,默音暴露前生身份后后悔不已,既的祈安会记仇报复,给她的食物里偷偷加点不该加的东西;又的他们几人会告诉玄梓倘若习彦告诉玄梓,玄梓必定声势浩荡地领一众神仙开到碧宫,敲锣打鼓风风光光把自己接回去如此她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她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会被天宫那一窝吃饱没事干专好八卦的神仙们扒拉得连骨头都不剩,势必被当成笑柄嘲笑千年万年,想想就忿恨
只有习彦一如往常,看不出与平日有何分别,照样该写字写字,该画画画画,该欺负祈安庄肃一点不含糊,吩咐起默音做事情也无半分犹豫以至于祈安忍不住和庄肃嘀咕:“到底还是师父尊贵,便是天君也不是十分上心骊歌公主给他洒扫庭院研磨洗笔也不算太屈了身份”
他们哪里知道,习彦这两日心里既畅快又纠结,可惜一腔心事无人可说,只强忍着不肯表露出一分一毫,和平日一样与默音说该说的话,让她做该做的事,还有……睡该睡的地方
这日,默音熄灭烛火,却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从箱子里摸出一颗南瓜大小的夜明珠镇在桌上,照得寝宫金碧辉煌
习彦说:“默音你这样像是要秉珠夜谈的意思?”
默音点了点头
“很好,我也早想与你谈谈了”习彦坐直身子,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涅
默音低头绞了绞裙裾
习彦笑道:“骊歌行事果决率性,不会做此娇羞姿态,你有话就直说吧”
默音沾了沾早就备好的茶水:“我已不是骊歌,消元君不要将我当成骊歌看待,也切勿将我的事告诉太子”
“你不愿意回去?”习彦有些意外,此前他知道默音就是骊歌欣喜万分,又害怕默音透露身份下一步就要分别,是以他努力忍着不问不提,安守现状
默音点了点头
“为何?若是你愿意回去,可让司命除去长箫宿的封令,轮回圆满,恢复原身,你还是骊歌公主说不定就能开口说话,还能一展歌喉”
这样的条件,多么诱人啊
多情公子风月录(二)
习彦多么害怕默音选择回去艾是以他昧着良心隐瞒了这么久不肯说
默音犹犹豫豫地写道:“我觉得这里……甚好……”xm
“这里有什么好?祈安时常欺负你,我也时常指使你做事情莫非……你舍不得顷合?”
默音重重地摇了摇头
习彦微微放心:“那是……舍不得祈安?或者庄肃?”
默音轻轻地摇了摇头
“难道是舍不得我?哈哈哈”习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手却局促不安,不知何处安放,恨不得砍了这双多余的累赘
然后,他看见默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习彦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失落地跌回原处,刹时四肢湿冷,笑容微微有些僵硬:“那可奇了,总不会是小昵吧?”
默音还是摇了摇头,摇得极不自然
习彦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为何?”
默音继续奇怪地摇了摇头,半晌终于腾出手来写道:“似乎有虫子跑进领口了,帮我抓掉,真讨厌……”
习彦:“……”
果然有一只小小的飞虫顺着默音的脖子往下爬,初时默音只觉得微微有些痒,只道头发丝撩拨的缘故,后来虫爬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已到双手够不着的位置,才犹犹豫豫地央求习彦帮忙
横竖她这身皮相都是习彦造的,也无所谓男女之防
习彦帮默音抓出虫子,方才的话题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两人掩了夜明珠,和衣睡下,默音照例现出原身窝在习彦的袖口,片刻呼吸均匀睡得深沉
夜凉如水,月宫仙子一?月光洒得恰到好处习彦半躺在床上不敢轻易动弹,生怕扰了默音的好梦这样平静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要习彦明知默音就是骊歌却隐瞒不报,委实是件考验良心的事虽说他对玄梓做过的昧着良心的事不止一件两件,譬如当年玄梓谎称外出公干其实是和仙子幽会偷情,习彦便毫不犹豫地“无意”透露给玄梓得宠的侧妃,然后和司命一边饮酒一边坐看太子宮里鸡飞狗跳
但这次是骊歌,玄梓统共就这么一个妹妹,习彦犹记得当初骊歌失踪时震惊天界的情景彼时他正忙于和千寻解除婚约,听闻此事急急赶到羽华宫,只见昔日生机勃勃的宫宇草木凋零,一片死寂司命战战兢兢跪在玄梓面前,玄梓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悲伤
那样的情景,习彦不会忘记默音既是骊歌,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届时他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她?她的记忆里没有习彦,而习彦的记忆里,他与骊歌的交集也不过匆匆几面彼时她的心里眼里只有顷合一人,便是有几分印象,五百年过去,怕也是遗忘沧核吧
怀中的松鼠贴在他的胸口睡得很是踏实,左翻三个滚右翻三个滚,细细的胳膊腿伸得直直的,时不时挠一挠习彦的下巴习彦生怕她着了凉,将她拧起来丢回袖口,默音老实了一会,片刻的功夫又闭着眼睛摸索着爬出来,照例趴在他胸口上,爪子牢牢抓住他的寝衣,再也不肯撒手
多情公子风月录(三)
习彦一宿未眠,次日起来便有些精神不振默音在他胸口趴了一夜,流下一滩口水,湿乎乎地粘在身上极不舒服眼下默音未醒,因日头初升气温回暖已化出人形,正弓成虾米状缩在一角,咂巴着嘴似乎在梦里回味什么
习彦低头看了看胸口那一滩湿漉漉的痕迹,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开始换衣服xm
正脱到一半,祈安推门进来,这厮来碧宫多久了也不懂进门先敲门的道理,习彦刚露出健硕的胸棘恰逢默音翻身抬腿压在被子上,淡青纱裙懒懒斜移,露出大半条腿,真真一屋子的春光
祈安看得一时忘了放下手中的早餐,习彦把脱下的衣服顺手盖在默音腿上:“出去!”
祈安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习彦片缕未沾的上身,又看了看默音未免习彦记恨,就像当初记恨承?的事一样,祈安慌忙说道:“师父,徒弟什么也没看见……”
“你没看见什么?”习彦凉凉问道
“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和默……和师娘继续,继续……”
祈安捂着心口默默退出寝宫,还毕恭毕敬地替习彦关好门,留下习彦一脸被雷轰过的表情
他想:以祈安的大嘴巴,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为何这种被冤枉的感觉微微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莫名其妙的,让人贱贱地想被全世界知道的开心?
“定是昨夜未眠,心神恍惚,以致有些神志不清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咿?怎么又是这段?”
习彦乱了心神
祈安强忍内心的伤痛离开,心中郁郁纠结默音从前看似属于顷合的,如今看似属于习彦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属于自己的经此是是非非,他也不敢再对默音心存幻想她是九重天的公主,娶她的人必定是一介仙尊,或者一族君主长白山虽说是仙家福地,到底不是正经大族,默音落到长白山就好比当个压寨夫人,怎么看都屈了身份
转而又安慰自己,如此也好,让师父占了便宜总比让顷合占了强,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那之后,祈安再见默音便刻意疏远,恭恭敬敬的全然没了往日的亲密默音起初以为祈安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大适应,日子一久就会恢复原状不想祈安不仅是疏远,看她的目光夹杂着几分心酸幽怨,偶尔还假装文人情怀对着月亮叹气吟诗:
“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意唯卿卿无意,失去难得再珍惜……”
如此这般酸得默音牙根都软了,终于忍无可忍,随手拧了条棍子端了杯牛奶就找上祈安
默音冲祈安挥了挥棍子:“祈安你中邪了是不是?让我好好敲醒你!”
奶白色的字体还未消去,默音的棍子就朝祈安砸来
祈安看默音的眼神柔情万千,以为默音不过吓唬吓辉己,站在那未作丝毫避让;默音以为祈安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定会闪得比兔子还快,那一棍下了十分的力道
于是,祈安应声倒地,默音握着凶器傻了眼
多情公子风月录(四)
“咚”地一声,棍子重重落在地上,滚了几滚默音急忙冲上前去,摇晃着祈安的身体,可恨叫不应,也无法找人帮忙,就那么干晃着,几乎要将祈安晃成重型脑震荡
恰逢饕餮也来赏月,大抵失恋的人都有相同的爱好,无人倾诉便强行找月亮当倾听者饕餮刚刚抬头,将心情酝酿得恰到好处,满腔愁绪溢心头孰料心声来不及吐露半个字,就见默音往死里摇祈安,而祈安,脑袋上拳头大的包正汩汩地往外淌血xm
“啊呀!祈安怎么了?”饕餮顾不得伤春悲秋匆忙跑来,见状突然大笑,“哪个傻瓜把他打成这样?他头顶起这么大个包,活生生就一葫芦啊哈哈哈哈”
他仰头大笑,二尺来长的胡子抖得畅快,全然不见旁边那个打人的“傻瓜”正瞪着自己
饕餮终于发觉自己的失态,若是默音去习彦那告上一状可不好,毕竟同是碧宫沦落人,他这样的表现显得太不友爱了于是连忙正色道:“究竟发生何事?莫非……有刺客?”饕餮四下找寻刺客的身影,若是找到他,一定要请教他如何离开碧宫
刺你个头!默音一瞪再瞪,瞪得眼珠子发酸,终于让饕餮把祈安驮回三和殿
好在抢救及时,祈安已无大碍
默音垂头丧气地站在祈安床前,低头认错,不敢正眼瞧习彦
习彦盯着默音,虽未说一个字,那意思却再明显不过:“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庄肃暗想:“终于露出本性了,果然有当年的风范啊祈安是哪里得罪这个小祖宗了,险些连小命都丢掉,往后自己可得离她远一些”
默音不好意思说,偷偷把头埋得更低一些
一片沉默后,习彦总结道:“定是祈安又欺负你了,教训他一下也好,让他知道下不为例!”
庄肃嘴角一抽,忍了忍还是没忍缀“师父不问青红皂白就定祈安的错,未免有些偏心……”
习彦不以为然:“我待你与祈安向来公平,若是你被默音打了,为师也一样待你”
于是庄肃立刻识相地闭嘴,有些人要和他们讲道理,简直是自取其辱,比如当年的骊歌,比如眼下的习彦
但默音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处罚,她的处罚便是伺候祈安,顺便把除了给欲望葫芦讲故事以外的祈安所有的活计都包了
祈安醒来时,正值中午时分,屋子一片安宁和谐,散发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馨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顺手掐了掐大腿,痛楚弥漫全身,顿时由衷感叹:“活着真好”
低头看见默音歪着脑袋睡在他枕旁,吓得他一个激灵以为自己不小心爬到习彦的床上
默音被动静惊醒,迷糊间见祈安醒来,慌忙给他梳洗递茶,伺候得无比殷勤祈安受宠若惊,更加由衷地感叹:“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以为他与默音之间永远都隔着千山万水,相见不能相亲就在他决意放弃的时候,命运用一棍子将他们打在一起祈安如何能想到,有一天默音会给自己端茶送水,捏腰捶腿真是造化弄人,缘分啊缘分
多情公子风月录(五)
使唤人的滋味委实舒坦,祈安离开长白山已有八千多年,从使唤别人的主子到被人使唤的徒弟,个中辛酸只有他心里最清楚难得将养两日,伺候自己的还是默音,那滋味,恨不得多被敲上两棍,连同沐浴如厕这等私密之事也一并让默音服侍才好不过,若他真到那个地步,恐怕习彦会捆结实打个包,再派辆上好的马车直接给他送回长白山
“默音,汤水太烫,你过来喂我”
默音正给他捏腿捏得满头大汗,闻言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忿忿端起碗小心地将汤水吹凉了送进祈安的口中
祈安十分受用,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看不惯文人做派,为何不跟我说呢?我一日在你面前酸个三五回,你忍不住敲我一下,咱们也不用拖到今日才能如此亲密,真是不入虎茓焉得虎子啊”
默音不语,是她腾不出手来言语
祈安四下看看,确定习彦没在旁边,便压低嗓子问道:“其实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师父的吩咐你未必要做到,以你如今的身份便是留在碧宫当主子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你这般任劳任怨地伺候我,必是心里有我才心甘情愿……”
默音紧抿双唇,望着手里的汤出神
祈安“哈哈”笑道:“你不用害羞么,我的话虽然直白,但咱们神仙不比顷合那扭扭捏捏的凡人,说话绕几道弯子老实说……默音,你喜欢我不?”
默音也不管手里的汤是不是祈安要喝的,刚刚扫过地抹过桌子捏过腿还抠过鼻子的修长手指伸进汤里沾了沾,写出几个字:“今日的汤想必太清淡,合该给你下点泻药才好”
说完,笑盈盈地看着祈安,小心地重新舀了一勺肉汤,眼神再明白不过:“还要不要喝翱”
祈安刚得意两天的心再次抑郁他觉得习彦让默音伺候自己不是给自己机会,而是让自己知难而退
他也的确才得意了两天,第三日,习彦兴冲冲地将默音拉走,说是要带她去看热闹祈安听说有热闹看,也吵着要去
习彦:“你不是刚刚受伤么?留在碧宫好好休养,顺便照看一下葫芦”
祈安说:“那……那默音也得留下来,她走了,谁照顾我?”
“你不是都能去看热闹了么?还用人照顾?”
“这么说师父同意我去了?”祈安欣喜若狂,利落地从床上跳下来
“你不是受伤了么?还去干什么?”
于是祈安又成功被习彦绕晕,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默音觉得,祈安被自己敲了那一棍,智商越发下降了
习彦又吩咐道:“对了,昨日有两个葫芦已经转为紫色,你和庄肃将那两个葫芦摘下来,寻个像样的盒子装好,记着是送给玄梓的,尽量包得好看些”
“送给太子?太子生辰么?”祈安不解
“他生辰这种小事哪值得我送葫芦,只有死了才值得悼念悼念,哈哈”习彦笑道
默音手一抖,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用的,他便是死了,也是牡丹花下死,此乃他生平所愿”
默音还是不理解,祈安也挤到默音身边,双双看着习彦
事情还得从先前天君寿宴时特赐的那株同心草说起
多情公子风月录(六)
当日玄梓将同心草奖励给千寻仙子,意在给习彦添乱,谁知临时被天君摆了一道,没给习彦添成,倒害得千寻此生的姻缘托付给饕餮
千寻负气离开,不信同心草的宿命,回去后就放出话来,即日征选三界德才兼备的有为神仙做夫婿,品貌俱佳者优先考虑
千寻芳名远播,从前与习彦一纸婚约在身,众仙敢想不敢行动如今她已确定单身,也终于放下过往准备重新开始,消息一出,众多自我感觉良好的神仙便纷至沓来,到千寻的宫宇前排队候选
谁知,前来应征的不是长得千奇百怪,就是品行特殊神仙中,大部分是水族走兽幻化而成,品阶高的尚可隐去真身化出人形,但没个百代相传,或者品阶未达到上神级别的终归化不完全,总会留个角,多几只眼或者冒几颗大疙瘩
长相奇特也就罢了,最让千寻受不了的是某些神仙的特殊喜好西海大皇子算难得出身良好,相貌端庄的神仙,全身上下没有多出来什么器官,也没有少掉什么零件千寻颇有好感,可是他一入座就开始抠脚趾,一直抠到千寻忍无可忍,愤然离席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脚丫,伸手拉千寻的裙子:“仙子……我们话没还说完呢”
千寻仓皇而逃,再也不敢大开宫门
最后来的是魔族义英王,因大家都只称呼他的官职,叫什么名字竟无人知晓,姑且唤他小义吧小义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他也不急,守在千寻的宫门数日,但凡看得顺眼的神仙全都被他一一打回去,放进去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小义算盘打得精妙,只有千寻看多了烂桃花,自己一出现才特别有优势;只有千寻彻底失望,自己才会让她觉得绝处逢生几日后,千寻果真死心,他见良机已到,稍整仪容便大步朝宫门走去
宫人阻止说:“仙子说了,不再见任何人”
“你且向仙子禀报,她会让我进门的”
宫人是个新拨来的小仙娥,不知道小义与千寻的交情,犹犹豫豫地看了他许久,听他说得如此自信,又看他仪表堂堂,兴许会对千寻的胃口,便让他在此稍后片刻
果然,千寻听说小义终于来了,一颗即将枯死的心有了些许回转,忙请他进来
以前千寻对婚姻大事抱着不急不躁的态度,加上对当年与习彦解除婚约一事有几分后悔,盼着能与习彦再续前缘,是以对义英王的示好秉承不拒绝,不接受的态度
今非昔比,她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对小义的态度登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郎情妾意之下,很快就私订终身
义英王意气风发,多年努力终得结果,当下山盟耗一番后离开千寻的宫宇,准备回魔族备聘礼提亲谁知,人还未到魔族就开始生铂真真是大病一超病到奄奄一息,险些死在外面幸得一路过的小仙君发现,给魔族报了个信才让人将他抬了回去
多情公子风月录(七)收藏满百加更
千寻等候数日未见小义前来,心急如焚,她如今最的的是魔君不同意像他们这样的神仙,虽说已经崇尚婚恋自由,但终究要过问一下君主的意思,才不失了做臣子的本分
正在焦急等待之际,她做了一个梦zm
梦里一株孱弱仙草摇摇晃晃,同它一并摇晃的是它身上缠绕着的千丝万缕的红线她想伸手拨拉开看个究竟,却始终拨不清楚,只越缠越甚,最后红线漫过她的身体,伸向脖颈,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仙草冷冷说道:“你想违背我的意愿同别人成亲?三界之中还没有这样的先例,便是当年的天君也要接受宿命仙子的德行在天界也算是有口皆碑,切勿为了一己私利将好人置于死地”
千寻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她想问个究竟,无奈脖子被束缚得紧出不了声待她挣扎着想再抓住一把红线,突然有人急急唤她的名字,她从梦中惊醒,仙草不见了,红线也不见了,只逼出一身冷汗,凉透全身
梦中的场景千寻不便多想,但见宫人神色焦急,便问:“怎么了?”
“魔族方才遣了人来说,义英王自上次回去后大病一超至今昏迷未醒请了多少医仙诊断也无用,都说这病来得蹊跷如今魔君已遣人到天宫寻求良医,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千寻大吃一惊,想起梦中那株仙草的话,生生又出一身冷汗
同心草啊同心草,你是要逼得我非得与那只恶兽成双成对啊
千寻大哭一超自知与小义有缘无分,一边含泪写下绝情书,派人火速送往魔族,想着兴许还能救他一命;一边提了剑就上太子宮找玄梓算账
她抱着必死的信念,一切全应玄梓而起,如今她是不想活了,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打得过玄梓便打,打不过杀他几个老婆也可以解解恨
默音听到这里,暗暗为千寻叫屈她不过是心仪习彦,却落得被玄梓捉弄,毁掉一生幸福的下场求而不得的痛苦默音也曾切身体会,当下叹口气:“可怜千寻与义英王一对璧人被活活拆散,活该玄梓要被打,依我说,真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又转而对习彦:“千寻落得如此下超你竟能轻松愉快地当笑话看?到底你们好过一超此事间接因你而起,你这么做太不厚道”
习彦不以为然:“难道要在此伤心难过,长吁短叹才不负往日情谊么?世事难料,经此一事,千寻或许
明白自己对义英王的真心真心可贵,能否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再说凡事无绝对,千寻与义英王未必就真的不能在一起”
默音:“此话当真?元君有什么法子可解了同心草的宿命?”
习彦但笑不语,庄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躲在门边听了半晌,这个时候蹦?出来说道:“方法说难也不难,只要师父舍得,把小昵杀了便可成全那对苦命鸳鸯”
作者题外话:大晚上收藏凑齐,是要闹哪样?真怀疑……哼哼……但说到做到,还是乖乖加更啦
多情公子风月录(八)
默音方记起,同心草必定是要斩断孽缘才能了却情丝,而斩断孽缘说白了就是把其中一个给杀了,另一个方能解脱若想要长长久久的好须考虑二者的实力,最好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好比凡间门当户对才能做得长久夫妻否则哪一个变了心一剑将对方砍了了事,同心草也就没有它的价值
饕餮受同心草牵绊对千寻死心塌地,会变心的只有千寻可是千寻与饕餮不在一个等级,放眼三界,有能力有资格杀饕餮也就只有习彦一人,别的神仙纵然有那个本事,也不敢动习彦的坐骑
习彦说:“小昵跟随我多年,虽无大功,也无大过,我断不会杀他就算我杀了他,千寻与小昵的缘分是断了,但他二人因同心草彼此乾,一损俱损,千寻也必受重创”
一时众人无语,都在为千寻惋惜
祈安说:“其实小昵也没有那么不堪,若是他收了好吃的性子,敛去真身,化出师父的涅,想必千寻仙子会倾心……”
庄肃:“那她究竟是倾心小昵还是倾心师父?”
祈安:“……”
因为祈安多嘴,习彦罚他留守碧宫,又恐他像上次一样自暴自弃,一摊事务丢了不管,便让庄肃一并留下
庄肃无所谓,他情伤未平,对别人的事没什么兴趣祈安却不依不饶,撒泼耍赖非要跟去不可习彦被他闹得没办法,再拖下去恐怕错过好戏,只好答应他
习彦委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生怕太子宮不够热闹,特特带上饕餮他出行向来不喜欢带坐骑,除非是出远门,此番目的不言而喻
饕餮听说要带自己出碧宫,一扫阴霾乐滋滋地俯身驮习彦和默音
祈安见状也兴冲冲地要来搭乘
“滚边去!谁家坐骑坐三个人!便是两人也只能一男一女!”饕餮尾巴一扫,把祈安扫到一边
“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不成?”祈安讪讪说道
“关我何事,要么自己走路去,要么回去睡觉!”饕餮说着,驮着习彦和默音款款离开,身后祈安一边叫唤一边往死里追
转眼来到太子宮,只听见里面阵阵打斗声,宫邸上方阴云密布,时不时一道白光闪过,伴随几声惨叫声,只差没丢出半条胳膊一条腿来
饕餮说:“哇,太子宮今日举办比武大会么?”
默音率先冲到宫门口,两个守门的小仙将看见默音的涅当即吓得两眼一翻瘫软在地默音方想起自己的涅,讪讪折回,被习彦奚落几句,乖乖戴上面纱
两人并一只饕餮刚踏进宫门,就听到千寻凌厉的呵斥声:“全都给我滚出去!”
伴随而来的竟是一记犀利掌风,直直朝默音胸口袭来
习彦眼见掌风疾速,已来不及化解,伸手将默音揽入怀中幸亏饕餮是真身,那一掌从他背上疾驰而过,打在门上,登时击穿一个大洞若是化出人身,怕是要直中他的腹部,影响他几日的胃口
多情公子风月录(九)
饕餮避过那一掌,还来不及庆幸就听到千寻的声音,登时虎躯一震,冒着被殃及无辜的危险不怕死地往前冲
“千寻,真是你么?”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眼前,饕餮晃悠着身子又兴奋又紧张xm
千寻与玄梓斗得不可开交,余光瞥见一只肥硕的蠢兽含情脉脉地对着自己流口水,不是别人,正是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吃货,气不打一处来又见他满心欢喜,蹦蹦跳跳,居然卖萌装可爱,更是火上浇油
“来得正好,今日索性一并了结完事!”
“姐姐,让我来!”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妃色纱裙的仙子手持一柄小巧轻盈的青娥剑拦在饕餮面前,看她年纪尚鞋稚气未脱,五官勉强算清秀,但眉宇间微微透着一股英气,令人耳目一新
这样的女子,和饕餮比卖萌绝对更胜一筹,若是打架,不出三招便是饕餮的腹中食
“徵秋!小心一点……”说这话的竟不是千寻,却是玄梓
玄梓一面与千寻周旋,一面腾出空闲来兼顾妃衣女子,默音把玄梓的十八个老婆都回想一遍,对眼前的女子没有半点印象,莫不是玄梓新近才娶的妃子?
饕餮哪里把区区一个仙娥看在眼里,见玄梓与千寻战得难舍难分,护妻心切,也不顾玄梓的身份,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玄梓冲去,任谁也不能欺负了千寻
叫徵秋的仙子摆了半日姿势,不想饕餮连正眼都没有瞧她,怒从中来,追着饕餮叫嚣:“你给我站住”好容易追上,抢在玄梓面前怒视饕餮,与玄梓一同同仇敌忾涅像极了一对璧人
千寻急道:“徵秋!你到底来帮谁的!”
徵秋茫然看了看饕餮,又看了看玄梓玄梓也懒得理饕餮,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看得她不敢直视
她也懵了,她叫千寻姐姐,自然是帮千寻一同找玄梓算账的可是玄梓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就招招留情,半点不肯伤她,还时不时占点嘴上便宜
比如:“徵秋仙子真是女大十八变,几时不见,越发出众了,真是令人倾心不已呢”
再比如:“方才这招角度差一些,容易被对手钻空子看到仙子里头的肚兜……诚然我不是有意看的,无心之过你若有空,改日我亲自调教调教你?”
诸如此类,打架不像打架,倒像打情骂俏,徵秋羞臊难当,索性不打了,专门对付太子宮那些不入流的宫人方才见千寻对饕餮的态度,以为饕餮是玄梓的救兵,能做玄梓的救兵必定不是寻常人,暗想终于可以痛快打一架,于是撇下宫人转身对付饕餮,谁知饕餮临时倒戈和千寻合着伙来对付玄梓
到底谁是敌人谁是盟友,她彻底糊涂了
习彦拍手笑道:“我说玄梓要是死了,必定是牡丹下的*鬼默音,咱们寻个好位置看戏”说罢拉着默音在半空中找个高度角度均适宜的地方,拉下屏障为了助兴,还摆出几盘花生瓜子并两壶酒
默音疑惑地看着他半天,不知道他何时准备的,但终究没说什么,默默地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
祈安也不知跟来没有,默音朝太子宮外戒备森严的几重殿门望去,并未见祈安的身影那些持枪拿饯守的天兵天将想是得了玄梓的特别吩咐,不许进宫邸帮忙,是以对里面的惨叫声不闻不问,只留几个端茶送水的宫人在里头任徵秋欺负
饕餮晃到千寻身边:“究竟发生何事?莫非太子这个风zm
流情种垂涎你的美色,意欲拆散我们这对鸳鸯?”
千寻说不出的嫌恶,一掌劈在饕餮脸上:“谁要跟你做鸳鸯!”
饕餮摸了摸皮糙肉厚的脸,“嘿嘿”笑道:“自然是你了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喜欢你这火辣辣的性子,往后你一日不打我,我还不习惯……”
千寻闻言,又气又怒,明知不是饕餮对手也胡乱往他身上砍去饕餮自然知道拿捏分寸,见她玩真的,扭着肥硕的身子躲闪避让,嘴里不忘顺口送上几句关切的话语
“小心一点,别闪了腰,以后要是怀上宝宝可有你受的……”
“仙子,你这指甲多久没剪了?伤着我没事,要是不慎伤着你自己,可心疼死我……”
“咿?你的额头竟有痘痘,都是我疏忽了,早知道去紫霞仙子那求点美容养颜的胭脂水粉送给你”
这些话别说千寻不堪忍受,连躲在屏障的默音听得都一抽一抽的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坐骑啊……”默音感慨道
习彦淡淡抿了口酒:“小昵那是无师自通”
“是么?”默音不以为然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习彦笑道:“那是我的杯子……”
默音:“……”
徵秋正茫然不知该对谁下手,转而看见饕餮和千寻打得不亦乐乎,凡是和千寻过不去的必然是敌人,二话不说提着青娥剑就朝饕餮刺去
饕餮难得与千寻单独相处,见不得别人扰自己的好事抬起后腿不轻不重地给了徵秋一下,那厮力道惊人,徵秋经他一踹,腾空飞出老远,幸亏玄梓反应及时,箭步奔去将她捞回来,仍是吐了一口鲜血
“徵秋,你怎么样?”玄梓说着,大手帮她揉捏胸口,助她缓气
徵秋低头一看玄梓当众占自己便宜,急得又喷出一口鲜血,抬手给了玄梓一个耳光
玄梓也不恼,他在女人面前脸皮格外厚实,别说徒手打耳光,就是脱了鞋子扫他的脸也不会吭上一声半声,当然,至今也没人敢如此大胆
“你打我不要紧,千万不要生气,你看你身子这么弱,动不动就吐血……哎呀,又吐了,来人,去炖一锅红枣莲子汤……”
那边千寻也被饕餮钳制赚挣扎不得只在口头占占上风
饕餮美人在怀,为了应景化出个彪形大汉,俨然一介武将,只那张嘴还是比寻绸仙大许多
一时间,方才还水火不容的场景竟变成两两调
情,气场明显不对
默音不解地问:“明明是生死决斗的武打戏,如何片刻之间变成一出幽仇暗恨的戏?”
习彦悠然道:“太子宮风水甚好,什么人到这里都只谈”
默音闻言,微不可查地离习彦远一些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一)第1更
习彦抿一口酒,也微不可查地离默音近一些
默音一退再退,习彦一近再近,终于,默音座下猛地腾空,差点从屏障直接滚下去
幸亏习彦反应及时,一边饮酒,一边不忘伸出两指拧住默音的衣服,远远看着,就像拧着一只大号的……小鸡
这个远远地看着的人便是祈安祈安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路遇一阵无名风沙,将他一身翩然风姿吹得宛如乞丐过街,跌跌撞撞跑到太子宮前,硬是被守门的侍卫阻拦住
祈安本就窝了一肚子气,这会见侍卫狗眼看人低,只认衣裳不认人,忍不住就发作了三下五除二把那俩势利的侍卫打了一顿,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踱步进宫门
然后他就看见玄梓抱着徵秋,饕餮抱着千寻,一片温馨和谐,你侬我侬的恩爱场面看看人家,对比自己,顿时一颗受伤的小心肝被不经意地撒了把盐
正纳闷怎么不见习彦和默音,细一思索,习彦向来行为古怪,行事必定与别人不同既然玄梓与饕餮正忙着谈,他肯定是和默音在谈国事
这么想着,刚一抬头,就看见默音脚下悬空,面色紧张,习彦正笑容邪恶地抓着默音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天蚕丝制作而成,上好的天蚕丝和普通的天蚕丝的区别是,上好的天蚕丝特别贵,而且特别容易撕碎
默音的大半风光就这样伴着衣服的撕裂声慢悠悠地,慢悠悠地落在祈安的眼里
祈安一个踉跄,险些支撑不住伤口被大把大把地搁盐,不仅搁盐,还搁醋,搁酱油,搁辣椒,各种搁,各种摧残蹂躏……
师父,你果真与众不同,玄梓和饕餮尚且只是嘴上谈谈,你老人家已经开始直接动手了
习彦将默音提回座位,信手揽过一?云彩,十分专注地给默音裁剪衣服,连测量都不用,三下五除二做了件披风,披在默音身上极为合身
“虽然我们在屏障内,脚下却是空的,你再这么好动,我要将你绑在椅子上才不会掉下去”习彦给默音披好披风,系好带子嘱咐道,“不可以再这么顽皮”
默音忿忿地想:明明是你挤过来的!看在他给自己做了件新衣服的份上,也看在说不过他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任习彦亲昵地给自己系披风,理鬓发余光瞥见祈安一身褴褛满脸幽怨的涅,忍不住问道:“祈安莫不是被打劫了?怎如此狼狈?元君不如也帮他做件披风吧”
“我是那种随便给人做披风的人么?”习彦说道
“也不是……只是如此显得你体恤弟子”默音斟酌着写道
“丢人丢到太子宮还好意思说是我的徒弟?等会我们装作不认识他!”
默音:“……”
作者题外话:下午还有一更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二)第2更
太子宮外,突然一片喧哗,依稀听得些许打斗声这次打斗可不是玄梓和饕餮那般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是如祈安打侍卫一样一个愿打,两个不愿挨也得挨分明是一人单挑一群,兼破坏公物
大片材质上乘,样式考究的宫墙庭栏被打碎,发出的巨大声响让玄梓再也没有了谈的心思,撇下徵秋疾步到宫门,大怒道:“谁敢在本太子面前放肆!”
放肆的人血红着眼睛就来了,手里提着双花大板斧,和他一身清朗俊逸的涅委实不大相配,好像是来时太过匆忙,半路才想起没有带兵器,顺手跟斧头大将军借的一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差点命丧黄泉的魔族义英王
他在魔族宫邸躺了几日,奄奄一息,提着一口气就是不肯咽下,为的是等到千寻见她最后一面,与她好好诉诉衷肠可怜他们终于彼此情投意合,本以为可以坐看花开花落,吟风弄月,偶尔比划比划武艺或者生几个孩子玩也不错不想美好生活才刚刚憧憬了一半就被现实摧毁,只恨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迷糊之际,他口里喊着的始终是千寻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他苦心等待等来的不是千寻,而是她的一纸信笺字里行间态度决绝没有一丝可商量的余地,好像那一夜他们彼此盟誓的情景仅仅是南柯一梦小义想不通,他想找千寻问个明白,否则死不瞑目
不知道是小义一缕执念支撑,还是千寻那封决裂信使然,小义神奇般地苏醒,半天功夫就活蹦乱跳地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到千寻的宫邸找她谈谈不想千寻不在家,她的贴身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同心草的缘故跟他说了一遍,小义闻言气血上涌,当即直奔太子宮找玄梓拼命
那两柄双花大板斧,的的确确是他的武器他一介武将,当年,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半天,总觉自己气势不够彪悍,缺少一些杀气,便舍掉贴身用了多年的剑,换了两个大家伙
眼下,他的斧头在玄梓面前挥了挥说道:“太子!今日我独闯太子宮,毁损宫殿,弑杀宫人,皆是我个人所为,与魔族无关你若是个男人,就站出来与我单挑!我若输了,只求将我的尸体运回魔族,魔族定不会与天庭结怨;若是我能杀你,天族要惩罚,要报仇也尽管冲我来,不要伤及魔族子民!你可愿意?”
习彦摇摇头:“义英王必输无疑”
默音:“那是自然,玄梓法力无边且不说,单是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就不是义英王所能及的”
习彦说:“义英王论法力不比玄梓差多少,且他如今拼着必死的决心也未必会输只是打架就打架,打得就是心无旁骛他瞻前顾后,看似考虑周全,其实反受束缚所以这一战,他必输要我是他就不打,打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三)
祈安觉得义英王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细细一想才反应过来,跳着脚指着他骂道:“方才那股阴风就是你吧!大家谁不是神仙,至于那么高调吗?别人骑个坐骑也就罢了,你倒好,所到之处,狂风乱舞!你师承何方,报上名来!”
玄梓同情地看了看祈安:“他是魔族义英王”
祈安神色一僵:“义……义英王……”说罢看看千寻,“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啊……”
说罢,祈安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以免小义和饕餮打架时伤及无辜
祈安心里愤恨艾这里的神仙一个个都比他品阶高,唯一一个品阶低些的饕餮自己又打不过真是不到天庭不知道官有多大,在长白山,除了爷爷和父亲,排行老三的就是他,可是到了天宫,他什么也不是
那边千寻看见小义到来,眼泪已经“扑簌扑簌”直流,只恨被饕餮搂着,不能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尽管饕餮现在化成人形,但那张大嘴还是暴露了他的本来面目小义见饕餮公然非礼自己的心上人,不禁勃然大怒来时他就抱定决心:先到太子宮找玄梓报仇,和千寻并肩作战杀死玄梓,然后破罐子破摔,再到碧宫找杀了饕餮,斩断千寻与饕餮的孽缘然后两人携手天涯开始逃亡之路
没想到要杀的人集中在一起,如此甚好,省的来回奔跑,索性一并解决了事
方才玄梓听到小义一阵叫嚣,也懒得和他谈那些条件,淡淡说了句:“打架就打架,?嗦什么!”?诤眉苁啤?
谁知,小义看见千寻哭得肝肠寸断,饕餮还在豁着大嘴一边柔声安慰,一边伸手不老实地占千寻的便宜看得怒火中烧,舞起斧头就朝饕餮看去
玄梓白白摆了半天姿势,却见小义朝饕餮去了,愣了一愣:“义英王莫不是斜视吧?”
徵秋揉着被玄梓抓得生疼的肩膀说:“胡说!义英王身体康浆英武不凡,才不会斜视呢!”
玄梓略有不快:“怎么,你也喜欢他?”
“胡说!我怎么会喜欢他?是我姐姐喜欢他”
“你姐姐不是喜欢习彦么?”
“胡说!你姐姐才喜欢习彦呢!”徵秋不满地说道,“你不要污蔑好人!”
默音闻言,一口酒直喷在桌上:“喜欢元君的不是好人……”写罢捂着嘴看着习彦偷笑
习彦定定地看着她:“我看你就不像好人”
默音白了他一眼,仔细一想,突然脸上火辣辣的,红得发紫
玄梓见不用打架,乐得和徵秋聊天:“我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妹妹,我倒是消她喜欢习彦,这样习彦就变成我妹夫了,哈哈哈”
默音刚含了口酒准备定定神,闻言又要吐出来,想着这回千万不要吐出来,外泄不成转内滞,直接卡在喉咙里,一时间,咳得地动山椰险些丢了半条命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四)
习彦拍着默音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放心,就算我们真在一起,我也只叫他名字,断不会称他大舅”
默音闻言,默默地又往旁边挪了挪,一不小心又一个腾空,幸亏习彦被她训练得眼疾手快,操手将她捞回来,叹了口气,直接搂在怀里m
那边小义与饕餮已经斗得难舍难分,千寻被撂到一边,默默为义英王加油,回头瞥见玄梓与徵秋聊得热火朝天,登时怒从心头起,挥剑就朝玄梓砍去:“你毁了我,还想毁我妹妹不成!”
徵秋这才反应过来,对哦,自己是和玄梓打架来的,怎么和他促膝聊天起来?慌忙后退几步,离玄梓远远的,正色说道:“你和习彦元君都不是好人,以前习彦伤我姐姐的心,如今你又来伤她的心!可见但凡有点权势的神仙都不是好东西!”
说罢,和千寻站在一起,双双拔剑相向
对于徵秋这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言论,习彦表示深以为然:“有权势的神仙要还是好东西,多没意思啊……”
刚刚消停一会儿的太子宮片刻之间又硝烟四起,男神仙女神仙加一只神兽打得难解难分,乱成一团纵然太子宮宫殿宽广,也经不住这么多高手发挥祈安躲无可躲,正在为难之际,突然看见手里提的檀木盒子,下意识地举到头顶以作遮挡
习彦在屏障内看到,轻呼一声:“不好!”撤了屏障就拉着默音下来
原来,先前他让祈安摘两只欲望葫芦,精心包装好后就忘了那事,好在祈安被习彦压迫惯了,对习彦交代的大小事情都十分上心,找了十来个盒子,最后选了个做工精美,大小合适的檀木盒子把两只紫色葫芦妥帖地装好后随身带着即便饕餮丢下他一人,他也不忘把盒子捎上;即便他途中遇见义英王的狂风,吹乱了鬓发衣服也不敢松手丢了葫芦
习彦提两只葫芦来原本有自己的用处,为的是投桃报李的意思上次玄梓送给千寻一株同心草,习彦犹记在心里他向来是个记仇的主,一件事情会记个海枯石烂,不连本带利地还给对方决不罢休今日凑巧听闻玄梓宫中来了位仙娥,玄梓对她的爱慕之情连太子宮门外的哮天犬都看出来了,又听说,那位仙娥是千寻的亲戚,摆明了是来找玄梓算账的习彦略一盘算,就觉得这个热闹十分有看头,于是乐滋滋地带上葫芦挑事
要是这俩葫芦还没发挥就被几个打架斗殴的主震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习彦一边护着默音,一边穿过众位打在兴头上的神仙来到祈安面前
祈安看见一袭青衫站立在面前,登时心头一暖:“师父,你终于来救徒弟了……”
“谁让你拿葫芦挡头的!万一打碎了如何是好?”习彦说着,提了檀木盒子转身离去
祈安眼睁睁地看着习彦手提葫芦,攥紧默音,闪跳穿梭在一片混乱中,突然有了一头撞死的冲动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五)偷偷加更
千寻与徵秋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玄梓的对手,实力太过悬殊,除了白白被玄梓占点嘴上便宜以外落不到什么好处倒是饕餮和小义战得真着实好看,因为义英王实力不凡,饕餮被迫恢复原身,扑咬抓啃挠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单是血盆大口就威慑力十足义英王也不是吃素的,笨重的板斧在他手里挥得轻巧灵便,不像天山寒铁锻制,倒像是荧光纸糊得一样
按这样摧枯拉朽般的架势,不出三百招,太子宮就要另拨银两重新修缮m
玄梓心疼艾白花花都是银子,如今他当家,可见不得浪费,施了个定身术把两个美女定格在那,就过来拉架
“两位两位,都别打了!”
饕餮没什么意见,只要不跟他抢老婆,不打就不打
义英王可不干,他此番目的是杀饕餮,灭玄梓,一个也不能少哪里听得进玄梓的话,见玄梓过来,瞅准了冲着他的手臂狠狠给了一板斧
玄梓吃了疼,大怒:“大胆!你竟来真的!”说着,单手挥起丈余长枪,舞得眼花缭乱,招招都冲义英王的要害击去
饕餮见状,也跟着玄梓步步紧逼,以他和玄梓合力,义英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本来一对一单挑尚有些胜算的小义,眼看情势急转直下,节节败退,最后被玄梓一枪锁住咽喉
“跪下!今日的事就当是你我私人恩怨”玄梓正色说道,他对女人温柔有加,对男人可从来不客气
义英王说:“胜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要我下跪,绝不可能!”
饕餮说:“敢公然到太子宮寻衅滋事,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以为是凡间?连虐童都算寻衅滋事,随便轻判几年牢狱就过去了?今日不抽你的皮剥你的筋就不知道天威何在!”
饕餮明显是给玄梓煽风点火,让玄梓杀了义英王,千寻才会彻底死心
玄梓说:“行刺本太子,按律该贬斥到烈焰海不过,念你事出有因,本太子也的确有过错在先,这件事就交由你们自行处理吧”
众仙对玄梓的宽宏大量感到十分震惊,最震惊的便是徵秋她看玄梓的目光瞬间增添几分柔情:原来他除了油嘴滑舌以外,倒不失太子风范么
玄梓暗暗得意,又悠然说道:“饕餮是习彦的坐骑,自己的坐骑与人结怨,习彦你还要袖手旁观么?”
默音忍不住笑了,原来如此,玄梓哪是宽宏大量,分明是要把包袱丢给习彦习彦看了半天热闹,他心里早就不爽了自己来看也就罢了,还拖家带口地来看,把男徒弟女徒弟都叫来了,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习彦料到玄梓不会放过自己,不过这件事,他倒是真想Сhā手上前几步,把义英王打量一遍,又把饕餮打量一遍,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面容丑陋真要把千寻和饕餮硬生生拉在一起,任谁都会觉得是一支鲜花Сhā在牛粪上
作者题外话:大家辛苦了,今天一不小心多写了一章,干脆就发上来吧给力投票收藏,明天还两更哦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六)
习彦说:“我活到现在,还没正经主持过公道既然太子信任我,我不妨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说道”
义英王说:“习彦元君的德行享誉三界,定不会徇私本王相信你,你说吧”Hxm
“多谢义英王如此信任本君,本君就不客气了本君觉得,今日的事全是义英王不讲道理,小昵与千寻天命所归,天造地设,义英王仰慕美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执意要拆散别人就不大好了”
“你……”小义一时语塞,他以为习彦一定会大义灭亲,没想到自己高估了他的品德,“我与千寻仙子真心相爱,若非同心草,千寻怎会与一只饕餮牵扯不清”
“同心草是小昵种的么?”
“不是……”
“千寻仙子是小昵引到碧宫的么?”
“也不是……”
“既然如此,小昵有什么错?你怎知千寻对小昵毫无情愫?兴许在千寻的心里,她就是想和小昵修万年之好才特特将同心草种在小昵身边”
千寻闻言,只恨自己被玄梓定住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一颗心被习彦戳了无数个窟窿
义英王说:“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叫他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那是因为我的女人想勾
引你”这样的话来?
习彦明知故问,做神仙无耻到这个程度也算前无古人
祈安瞅准了空和默音站在一起,闻言不禁幽幽叹道:“我以为师父对我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顿时心理平衡了有没有?”
习彦说:“好了,义英王身为魔族王侯,擅闯天庭太子宮行刺太子,损毁宫殿,罪大恶极念及你是个人所为,与魔族无关,天族不计较魔族的过失,只惩罚你一人即可就罚你自戳双眼,从此看不见千寻仙子的美色,断了妄念吧”
义英王愣了,饕餮也愣了,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习彦的决定感到震惊
玄梓有些看不下去,偷偷挪到习彦身边:“过了过了,其实你罚他闭门思过,从此不得过问千寻与小昵的事,顺便送我几个美人就算了”
“哼,他欺负你不算什么,竟敢欺负我的坐骑,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些”习彦这话,狠狠伤了玄梓的脸面,他堂堂太子,在习彦的心里,连区区一只坐骑都不如
饕餮闻言,神清那个气爽,浑身的毛孔都无比舒畅,觉得跟着习彦这样的主人真是有无上的尊严啊
祈安难免有些吃醋,落寞说道:“为何师父对那只吃货关爱有加,对我却……默音,我是不是很令人讨厌?”
默音认真看着祈安的眼睛:“极少的时候,你的确是很让人讨厌……”
祈安心怀期待:“那大部分呢?”
“大部分的时候,更让人讨厌……”
祈安默默转头,再也没和默音说半句话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七)
玄梓见劝不住习彦,于是放开千寻,想着兴许习彦会念及千寻的旧情听她几句
千寻一时解脱,心被习彦一番话蹂躏无数遍,伤痕累累,破碎不堪,连最上乘的织云锦也无法修补她也不分辨,也不质问,提着谨着泪就朝习彦慢慢走来Dm
“当日是我迷了双眼,竟会钟情于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仙君!枉你拥有一世英名,没想到,全都是骗人的!我为何会去碧宫,为何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你比我清楚!你无视我的真心便罢,为何还要如此羞辱我,践踏我一腔情意?”
习彦冷笑道:“仙子这话说得好笑,五百年前,是你执意要解除婚约那时我们就言明彼此再无瓜葛,你让我失了面子,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何来无情无义之说?”
千寻鄙夷地看着他:“当年我为何要解除婚约,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我让你失了面子,所以你要羞辱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习彦,你好狠的心……”
她对习彦最后一丝情愫也斩得干干净净,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只泪眼婆娑地凝望着义英王:“对不起……从前是我有眼无珠,身边有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却从未珍惜,宁愿放弃尊严,一再碰壁天作孽犹可爽自作孽不可活王爷前程似锦,不必为我这样不值得的人失去双目,千寻今生与王爷无缘,就让彼此来生再见吧……”
说罢,千寻将剑抵上自己的脖颈,决然一划,顿时鲜血如注,宛如一眼涌动的泉水,迅速染红脚下的宫砖
饕餮大喊一声:“不要!”哪里还来的及,他想伸手抱住千寻,千寻对他怒目而视,便是死也不愿他触碰自己半分
义英王惊愕地张着嘴,不敢相信千寻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待他真真切切地抱住千寻轰然倒下的身体,亲手触摸到她温热的鲜血时才突然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仙妖两界的女子,行事向来决绝,习彦的话果真没错
同心草的红线倏然断落,她与饕餮的宿命情缘终于结束
义英王抱住千寻,放声大哭,其声悲伧,其情动人,令人闻之无不潸然泪下
祈安惊愕得说不出任何话
默音:“元君,你太狠了”千寻说得没错,他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徵秋仍不能动弹,哭得背过气去,玄梓心疼地解开定身术,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抚
饕餮颓然趴在地上,他生平第一场情爱,输得没有任何悬念
而义英王,只死死地抱住千寻的身体,从最初的悲伤恸哭到最后空白麻木,始终不曾挪动半步
只有习彦,仍旧那副不悲不喜的神情,这个逼死人命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看得直让人想上前将他暴揍一顿
作者题外话: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习彦特别欠揍?
多情公子风月录(十八)偷偷加更
一片阴郁到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突然亮起两道紫色光芒,温暖柔和地笼罩在太子宮上方紫色的欲望葫芦在血腥味中兴奋地跳动,得习彦允许后冲向千寻
千寻的身体被紫光包裹,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从义英王手里生生夺走m
义英王努力想抓紧千寻,哪里还有力气
紫色欲望葫芦,实现所有关于情爱的愿望,譬如殉情,譬如为爱重生,再譬如偷情养小叔子和爬
灰……这个有些少儿不宜
习彦对义英王说:“这里两只葫芦,一瓶装着忘情水,喝下后忘却过往,起死回生;一瓶装着噬颜,喝下后容貌尽失,仍然可以起死回生你选一瓶让千寻喝下,我给她复活的机会,总要夺走一样东西,卖同心草一个面子”
小义没有任何犹豫:“噬颜”
习彦“哈哈”笑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你赌一把,选一瓶你觉得对的”
于是众人刚刚对习彦心生的一点好感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做神仙要厚道啊……
小义犹犹豫豫不敢选择,他害怕艾万一不小心选的是忘情水,千寻会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他宁愿千寻变成一个寻常普通甚至丑陋的仙子,也要记住他们彼此许下的盟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默音走近习彦,拉了拉他的衣服:“元君莫要为难他一片真心,不如偷偷放水一下,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习彦:“让别人面子不好看是我一贯的乐趣”
义英王还在犹豫,众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选择习彦凉凉说道:“欲望葫芦脾气不好,义英王再这么犹豫不决,只怕它一时气性上来,会撞墙自尽……”
小义闻言手一抖,直接把其中一个抖到手里
葫芦越靠近千寻越兴奋,小义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制止住它的骚动,小心翼翼将葫芦里的水倒进千寻口中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等待发生在千寻身上的变化
祈安小声的自言自语打破了压抑的沉默:“若是噬颜,千寻仙子不会变成小昵的涅吧……”
闻言,小义酣畅淋漓地抖了抖
徵秋大怒:“你不说话会死啊”若是千寻真长成饕餮的涅,也不用劳烦别人,千寻自己就会一头撞死
良久,千寻的容貌未见任何变化,小义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
不是噬颜,那便是忘情水,他与千寻历经波折,终于还是逃不过造化弄人
小义仰天苦笑:“也罢,只要她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忘记我就忘记我吧……”说着,看了看习彦,“只消她能彻底忘却,不要记得某些人的无情无义就好”
习彦装聋作哑当没听到,抬手把剩下那只葫芦拧起来,招呼饕餮:“小昵过来,好东西别浪费,剩下这壶你喝了”
祈安大惊:“师父,小昵已经够丑的了……”
“那又怎样,反正再丑也丑不到哪去喝了!”习彦不容拒绝地打开葫芦盖子
饕餮刚刚经历失恋,可谓万念俱灰,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别说区区一瓶噬颜,就是一瓶上好的鸩毒,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饕餮吃东西果然不含糊,折的功夫连葫芦一并吞掉,猫在一旁装死
一切仿佛陷入僵局,饕餮没有更丑,许是已经丑到底线;千寻也迟迟未醒
义英王念念不舍地在千寻额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去
人还未到宫门,就听见一声弱弱的:“王爷……”震得小义骇然回头
那柔肠百转的呼唤声不是千寻又是谁?她在站人群中,看他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终化作两行热泪
她曾经离他那么近,又离他那么远,这一次,命运终于没有将他们分开
千寻醒了,没有忘记,没有毁容,什么也没有,只是起死回生,斩断与饕餮的宿命情缘
而饕餮,还在呼呼大睡,睡得没心没肺,什么情爱恩怨一概不知
众人齐刷刷向习彦投去询问的目光,习彦尴尬一笑:“哈哈,看来本君的研究成果再次失败了噬颜还其情爱势必要夺其容貌,如此才符合天道中有得必有失的原则可惜,我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如此多完美的研究成果艾习彦,你择日开个讲座给众仙普及一下,也好成全世间的痴男怨女,功德一件啊”玄梓提议道
“太过完美的东西有违天道,噬颜仅此一瓶,再无其他”
“那饕餮喝的是?”
“忘情水,他一只恶兽,就别在红尘中颠簸了,自己累别人也累”习彦淡淡说道,抓起默音的手大步离开
默音感受到习彦的手心微微有些发凉
“元君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为何想哭?”
默音:“千寻彻底忘记元君,难道元君就没有一丝失落感?”
“有得必有失,此生有你就好……”习彦说着,越发攥紧了默音的手
默音觉得,似乎刚才习彦跟自己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
身后,只留两行渐渐淡在风中的字迹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的分量真是足艾两章的内容艾本来可以供应两天的粮食艾心疼……
预谋下的婚姻:豪门叛妻
萌上草回归之作《预谋下的婚姻:豪门叛妻》火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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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太爱他,所以心甘情愿背弃另一场婚礼与他在一起,原来他费尽一切心思疼她,宠她,不过趋于一场报复他对待她,残忍得就像是时刻执着一把隐形利刃,迅速而毫不留情割扯着她的感情
她费尽心思从他的牢笼里出来,不止身体流着属于他们的血液,连内心都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一点伤害原来从他们认识的开始,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策划,局中人,计中计,当她心沦陷的那刻,注定他们一生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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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一)
千寻和义英王的大婚仪式定在下月初九,为表隆重,天上地下凡是入名册的神仙一应邀请,碧宫连饕餮都没落下但习彦唯恐饕餮在婚宴上失态,为免酿成其他神仙没菜可吃的悲剧还是决定留它驻守碧宫
然而真正令习彦为难的却不是这个,也不知道是义英王存心要整他还是得意过了头,大红烫金帖子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一个来宾要求:“凡出席宾客需携带家眷一名”Sg
末了,用更小的字加以备注:“爱情至上,男女不限”
碧宫就默音一个女孩子,习彦占着身份优势率先预定苦在祈安和庄肃,他们俩计划在婚宴上看见自己的父母已经兴奋许多天,若是不让他们去,他们一定合伙*
习彦准备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碧宫本来人丁稀少,事务繁多加上现下有瑾鸢和顷合两位客人,若是一个人都没有,委实不像样,不如你们……”
祈安听到头一句就愤然起身,终于忍不住说道:“师父你又想把我们留在碧宫?这次无论师父如何说,我打死也要去!”
习彦悠悠看向庄肃
庄肃斟酌着说道:“宫内事务的确繁多,好在新近的葫芦都已经成熟,正慢慢转色,耽搁个一两日也没什么影响……再者瑾鸢和顷合在涌阁十分安分……”
“庄肃你有话直说!”习彦打断道
“好吧,师父,我也很想去”庄肃正色说道
习彦故作为难地说道:“为师也知道,你们思念父母,借此机会可以见到双亲我也不是冷血的师父……”
祈安和庄肃满心欢喜,笃定了习彦会同意
没想到习彦说:“不如这样,我和默音去,将你们父母近况画下来,带回来给你们看看,平时也可以挂在床头寄托思念之情,如何?”
祈安和庄肃双双黑脸,庄肃尚且忍得赚祈安却是忍无可忍了,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习彦的大腿,扭得跟麻花似的:“师父艾你就让我们去吧!从前师父但凡宴席一概谢绝也就罢了,如今师父大小宴会势必出席,连到太子宮看的事也不愿落下我知道是有默音的缘故,我不与师父争默音,师父你就带我去吧”
默音无辜地看着祈安,忿忿写道:“你去不去,关我什么事?”
庄素也歪着脑袋一脸期待地注视习彦,就差没握两个拳头放在下巴
习彦嫌恶地踢开祈安:“好吧,既然你二位心情如此急切,为师也的确不好拂了你们的心意你们要去也可以,需得答应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也不在话下!”祈安爽快地说道
庄肃心存戒备,默不作声
习彦悠悠然向庄肃投去询问的目光
庄肃只好战战兢兢地点头:“师父请说,徒弟答应就是”
……
义英王王府热闹非常,习彦携着默音前去赴宴身后祈安和庄肃脸各朝一边,手却紧紧地挽在一起,十指连心扣,亲密得就像一对璧人
大婚(二)
来宾登记处的仙官是一位面相喜庆又不失精明,一看就是好管八卦是非的老不正经每一对前来登记落礼数的神仙都会得到他自上而下的细细打量,附带一句:“两位真是天生一对艾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默音现在出行都例行戴面纱,为此习彦还特意研制出轻薄透气的材质,即便有汤汁眼泪留在上面也不会粘附在皮肤上,引发皮疹或者粘腻难受m
因看不见默音的脸,老仙官不好说两人配不配,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习彦:“元君亲赴婚宴,实在是……但请节哀顺便,文明吃酒……”
默音笑得肩膀抖动,只恨不能出声笑得肆无忌惮
习彦与千寻的事四海皆知,如今旧爱成婚,他不避嫌,还带着新欢赴宴,很难让人不做他想老仙官不知道默音是谁,想着定是个绝色美人,习彦带她到千寻和义英王面前晃一晃,神清气爽地报了当日被千寻抛弃的仇
想到即将有好戏看,老仙官有些坐不住了
紧随习彦之后的是祈安与庄肃,两人十指紧扣,一脸亲密地站在老仙官面前时,明显看见他老人家笔锋一顿……但很快他就恢复神色,毕竟是见识颇广的仙官,男神仙们彼此交好的事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如此高调而且如此俊朗的断袖,未免为仙娥们可惜,便问道:“二位是……”
两人几乎是咬着牙报上自己的名头,因为不想丢脸丢到老家,只说是习彦的徒弟
谁知老仙官是个不好打发的,非要刨根问底,还要往人家祖坟上刨,问他们祖籍何处
祈安忍不住奋力拍了一下桌子,尺宽的砚台随之抖了几抖,溅出一堆墨汁,散在老仙官干净昂贵的衣服上:“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横竖我们不会少了份子钱!”
庄肃摆摆手:“不可以对长辈无礼”说罢,笑容可掬地凑近老仙官小声说道,“我这朋友原本性子就急,前日又被哮天犬咬了一口,余毒未清,老神仙多担待一些他不愿意说我告诉你就是:他其实是长白山道尊嫡亲的孙子”
闻言,老仙官慌忙离祈安远一些,仍不死心地问庄肃:“那你呢?”
庄肃笑得更加灿烂:“年纪大了修身养性就好,太多嘴会被人咬的……”说着,似有意无意地看看祈安
于是老仙官再不敢多问半句,只说:“二位门当户对,必定能修万世之好!”就打发他们走了
祈安心下佩服,一边拉着庄肃的手一边问道:“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么,怎么让那好管闲事多嘴多舌的老家伙闭嘴的?”
庄肃眼神顾左右而言他:“主要是讲文明懂礼貌”
以前祈安不大相信,总以为拳头才能解决问题,如今亲眼所见,才知庄肃的修为的确比自己高一个层次,顿时又增添几分佩服
大婚(三)
习彦和默音还未落座,就见玄梓悠然穿梭于众仙之中,他今日很难得地低调,竟没有对来来往往的美人垂涎不已,而是翘首张望着似乎在寻找谁
这是魔族的地盘,来来回回的客人大多不认识玄梓便是有几个认识的,也只远远地拜见过他眼下玄梓身边无侍卫贴身保护,且行事穿着都十分低调,便是觉得相像也不敢贸认Hxe
默音:“玄梓怎么没带老婆来?”
通斥样的场合玄梓带的都是太子妃,习彦说:“太子妃有了身孕,未满七月不便出门”
“我嫂子又怀孕了?已经是第三胎了吧?”
记得默音离开天庭时,太子妃刚怀孕一年,还要过一年才生,第一次做母亲难免有些产前忧虑症,跑到羽华宫找默音谈心,承望默音能宽慰自己不想看到默音每日把宫里弄得鸡飞狗跳,还扬言以后帮她调教孩子,顿时增添了几分担忧:“要是以后生个孩子,脾性像他姑姑,如何是好啊……”
一切仿佛还在昨日,转眼五百多年过去,太子妃都已经第三胎了,在神仙里头算是高产的女子如此不计身材频繁生子的伟大母亲实在是难得,也不怕被其他几个侧妃分了恩宠
“太子妃喜欢孩子”习彦淡淡说道,转而问默音,“你喜欢孩子么?”
默音摇头:“不喜欢”
“为何?”习彦有些意外
“孩子太闹,看着好玩,日日带着很累”
习彦舒展眉头:“又不用你亲自带,自然有宫人乳母照顾妥帖”
“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据说生孩子很疼……”默音一脸纠结的涅,仿佛即将要当妈的人
习彦呷了一口酒:“其实也有不疼的方法……”
默音惊讶地盯着习彦:“元君对生孩子也颇有研究?”
“略知一二”
默音很有兴趣,想听一听生孩子不疼的方法,话未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和习彦聊生孩子的话题……
这是习彦勾引自己,还是自己勾引习彦?
默音硬生生压下一腔好奇低头喝酒
玄梓东张西望地望到习彦,闲步走到他们身边,一眼看见默音:“为何默音姑娘每次出门都要戴面纱?可惜了一副绝色容貌”
习彦不以为然:“你不是说她不够漂亮么?”
玄梓“哈哈”敷衍两声,他这么说不过是出于礼貌,先前见过的默音在他看来的确不够漂亮,只是习彦这么不给面子,老拆他的台就不厚道了
“司命如何还未到,我等他许久了”玄梓说道,“你可曾看见他?”
原来他方才找了半天的人竟是司命
“你找他做什么?他又无女伴作陪,断不会来赴宴”习彦说道
“你懂什么,他是今日的伴郎!”
“伴郎?!”习彦和默音双双诧异
原来,千寻与义英王成婚算是天族与魔族联姻,为表两族交好之意,伴郎伴娘都各派一人天族里年纪相当,又连女朋友都没有的神仙只有司命一人虽说习彦也无名正言顺的女友,但谁找习彦当伴郎,那纯粹是自找苦吃
大婚(四)
玄梓找司命的原因很简单,他想顶替司命出任伴郎一职堂堂天宫太子委身做伴郎本也没什么,显得很没有架子可是人家伴郎都是未婚青年,他一个结过十八次婚的仙君也来凑热闹就有点存心添乱的意思
到底是默音了解他的性子,略一思索,询问伴娘有谁
玄梓含羞带臊地说:“魔族的姑娘不认识,天族选的人是……徵秋”
原来如此
这厮哪里是为当伴郎,分明是为占伴娘的便宜而来也难怪他不带家眷,依仗太子身份让老仙官许他进门,便是不给他面子,也拦不住他
习彦忍不住挪揄道:“记得你以前喜欢温柔似水的仙娥,再有狐媚惑主的也能入你的眼徵秋仙子虽说有几分姿色,但比起你后宫那些老婆,也不算出众,如何对她如此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委身做义英王的伴郎?”
“你不懂……我宫里的妃子们事事都顺着我,一个比一个贤良淑德,开始看着挺不错,久了就缺了那么点……你会不会明白?”玄梓说道
默音白了他一眼,抬手写道:“太子分明是欠虐了”
玄梓见默音写完,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默音:“默音你不要占着习彦给你撑腰便可对本太子无礼哦”
其实玄梓经由上次天君寿宴一事一直对默音十分敬重,便是说他两句也不会放在心上,这点比习彦大方了不知道几个层次
正说着,突然看见桌子上几个水渍未干的字眼,似乎是“生孩子”,顿时大惊,指着他们俩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们……哇,习彦,真看不出来,难怪你连千寻也舍得……几时的事?”说着,狠狠拍了拍习彦的肩膀,“你身为天族品阶威望都数一数二的神君,一定要对人家负责,原本仙妖不能通婚,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开此先例……”
玄梓想象力驰骋,全然不顾习彦和默音目瞪口呆的表情径自扯到十万八千里去
正说着,祈安和庄肃来了,两人一路侵已经牵得没有知觉,忘了分开,见到玄梓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太子殿下!”
玄梓说了一半被人打断,回头一看,心中几个炸雷响起,登时说不出话来
叫他如何承受碧宫一连串的惊喜,玄梓觉得,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习彦,他总以为习彦是个顽固不化的神仙,顽固的程度仅仅次于司命司命是个有强迫症的醉心于各种发明创造的技术宅,对男女之事一点也不上心;习彦则是放不下千寻,经历情伤之后闭门务农,硬是把一个活泼的战神锻炼成一个不问世事的农夫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错了,习彦不仅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还麻利地从凡间骗了个小妖精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习彦思想开放,竟能允许自己的两个徒弟结断袖之好
大婚(五)
庄肃回过味来,连忙嫌弃地和祈安松开手:“太子,不是你想得那样……”
玄梓颔首点头:“我明白,你们放心,我会帮忙劝说二位的长辈”Hxe
祈安也急了:“不是不是,这都是师父的主意!”
“习彦一番苦心,你们要细细体会”玄梓说
真是百口莫辩艾庄肃和祈安幽怨地看着习彦,习彦只当没听到,和默音一起欣赏酒杯上的花纹
他们几人聚集一处,严重男女比例失调,着实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人围拢过来,玄梓为免被认出来,连忙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不时有人经过他们师徒四人的桌前,先是恭敬地向习彦打招呼,然后不忘恭喜祈安:“恭喜少君觅得真爱,烦劳代小仙向道尊问好”
祈安初时还勉强陪着笑脸应对,到后来恭贺的人越来越多就有点坐不住了,转头问一脸事不关己的庄肃:“为何他们恭喜我们,却只喊我的名字?”
庄肃目光游离,支支吾吾说道:“大约……你的知名度更高……”
祈安闻言悲喜交加,喜的是他尚且不知道竟有这么多神仙认识自己;悲的是,他想隐瞒自己的身份是痴心妄想了,若是爷爷相信自己和庄肃的绯闻,误以为将来要绝后,定会将他除名,再勒令他爹娶一串老婆生一堆儿子备用
神仙们越来越多,连鬼族狐族几个君主都到了庄肃估摸着他父亲也已经入席,告别习彦前去寻找
祈安坐在那一动不动,俨然一个巨型大灯泡,半点没有要去找爷爷的意思
习彦问道:“祈安,你不是十分思念道尊么?”
祈安颓然说道:“本来是……现在……思念之情留在心中便可,未必非得见到他老人家”
习彦知道他的什么,也没再多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原先以为祈安不过是个默默无名的小神仙,关在碧宫万年都关成忽略不计了,谁知道一朝放出来知名度比他还高
又有一个神仙前来向祈安道贺,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找寻祈安的“另一半”
习彦问道:“你怎知他是长白山少君?他这通身的气质哪一点像少君?”
那神仙惊讶地说:“难道我认错人了不成?守门的老仙官说习彦元君的两位徒弟是断袖,其中形容活泼,顾盼生辉的那位是长白山道尊嫡亲的孙子,岂不就是少君?”
祈安闻言大怒:“谁告诉那老家伙的,胡乱编派!”
“他说……他说是你的相好说的,可信度极高啊……”
祈安捏得拳头“嘎吱”作响,咬牙切齿道:“庄肃,算你狠……”于是忍气在神仙耳边嘱咐几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有客人都知道长白山少君和浮怨谷的少主人堕入爱河的消息,比千寻和义英王的婚礼还更让人津津乐道,大有喧宾夺主的架势
大婚(六)
转眼已到吉时,任司仪的仙官撑着敬业的笑容站在那许久,都快笑抽筋了仍未见新郎新娘出来大家精神上不无聊,因有了祈安与庄肃的绯闻做谈资只是腹内空空,为了吃魔族一顿喜宴不少神仙一大早赶来,连早饭都没吃更有甚者,前一夜晚餐都空着肚子,来时扶墙而入,准备去时扶墙而出
默音有先见之明,她如今还是松鼠,一刻也忘不了磨牙的天性随身抓一把榛子放在桌上,三人剥榛子当点心
就听得身后一声千回百转的:“习彦……”惊得三人一阵发抖
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深情款款又幽愁暗恨,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在里头,乍一听连骨头都酥了三分
更让人惊悚的是,这么富有内涵的声音明显是个男的发出来的……
男的……男……的……的……的……
默音不知道他是谁,纯粹为声音所震撼,所以是轻轻地抖了抖
祈安和习彦最清楚不过,不仅为声音,更是为人所震撼,于是使劲地抖了抖
他们忘了,这是魔族的地盘艾眼前的魔族三太子承?出现实在是情有可原,天经地义
习彦这一生,没有怕过什么人,唯一一个让他头疼不已的便是承?多少年过去了,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依然会让自己心悸不已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站起转身,保持距离地朝承?点了点头:“三太子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当年元君那一掌挥在我胸口上,至今回想起来,疼痛依然清晰如旧身上的伤痕易愈,可心中的伤痛难平一万年来,碧宫屏障重重,我几次在门外驻足等候,等了很多次也没能见到元君我以为元君永远不会踏出宫门半步,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元君”承?说着,看了看祈安,“更没想到,元君竟也能成全徒弟的龙阳之好”
承?睫毛轻垂,一双桃花眼黯然神伤,看得默音目光舍不得离开他半步
默音暗暗惊叹,神仙中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承?的风流婉转比女人更胜三分要依她来看,习彦拒绝千寻不足为奇,倒是肯狠下心拒绝承?,实在是太难得了
习彦笑道:“断袖这种事,我是不会歧视的只是别发生在我身上就好”
承?闻言冷笑道:“元君这么说,其实还是心存歧视三界中,有许多道貌岸然的神仙凡人都口口声声说不歧视我们,但一旦发生在他们至亲的人身上,便是百般阻挠别人也就罢了,如元君这样的神仙,也学得口是心非了”
习彦被他这么一说,又细一思量,若按承?的标准自己还真口是心非
“好吧,如你所言,我的确无法接受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不能接受你,何况我如今已有佳人在侧,心里眼里都容不下别人了”说罢,一把把默音搂在怀里
默音的榛子吃到一半,被习彦一吓,卡在喉咙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任习彦拍了半天的背也无济于事
一不做二不休,当着承?和祈安的面,习彦突然吻上默音的唇,硬生生用吸吮的力气将默音喉间的榛子掏了出来
大婚(七)
默音瞪大眼睛看着习彦,猛地脸上一热,宛如火烧一般,想后退又被习彦擒得死死的
四目交汇之间,默音看见习彦眼里的温柔,时间仿佛静止,嘴里的榛子肉从一个人的嘴里到另一个人的嘴里,帮助唾液与唾液之间的交流m
司仪突然一声高喊:“新郎新娘出来啦!”把两个人从混乱中惊醒二人松开唇,默音慌忙扭过头去又轻咳几声缓解尴尬,就连习彦也觉得自己似乎玩过火了
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哽在那半晌没有动弹待司仪那声高喊响起,他才如梦初醒,为了报复习彦,左看右看,看不到合适的可充当报复的对象,一把抓起祈安对准了也吻了下去
祈安四脚朝天
祈安手舞足蹈
祈安欲哭无泪
祈安……生无可恋
仿佛悠悠又过一万年般漫长,承?红着眼从祈安身上离开,无视旁边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的神仙,对习彦说:“你以为我没有了你就找不到心爱的人了么?今日我在此立下誓言,我总要做碧宫的人,不能做元君的人,就做元君徒弟的人”
说着,一把拧起蜷缩在地上,宛如受伤小兽般的祈安,厉声说道:“祈安,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我不管你什么师兄师弟,一概与他们断绝关系!要是敢背叛我,本太子拼上全族的力量也要踏平碧宫!”
祈安面如死灰
“你说!你当着习彦的面给本太子表个态!”承?说道
祈安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终于哀怨地说道:“我……我想见我爷爷最后一面……”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被爷爷痛揍一顿祈安觉得他这一生事事不顺,如今承?终于放开习彦,转而把目标锁在自己身上,习彦算是彻底解脱了,可自己的厄运就开始了如今他尚且有碧宫可做庇护,他日契约期满,习彦一定会乐滋滋地把他洗干净送到承?宫中,算是当日负了承?一片真心的补偿
祈安越想越觉得前途黯淡,一口气上不来,竟吐出一口鲜血
默音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着祈安
习彦知道这次祈安是真惹上麻烦了,一切全因自己而起他的原则一向是自己的徒弟只能自己欺负,别人休想动半根毫毛
“太子的意思是要不顾本君的面子强抢碧宫的人?”习彦凉凉说道
“本太子就抢了又如何?如今在魔族,你以为还是如当日在碧宫一样,有那么多人帮着你么?”承?忿然说道
女人爱一个人有多深,恨一个人就有多深,伤一个人也就有多深,换成男人也一样承?此次和习彦撕破脸,不仅仅因为感情受挫,还因为他作为一族太子的面子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都不能降服对方就未免显得太窝囊了
默音:“千寻仙子与义英王正在行成婚大礼,太子不顾两族情谊大闹婚宴,是让三界神仙都看你的笑话么?”
大婚(八)
“你算什么东西,不好好说话胡乱比划!我先杀了你这个狐媚惑主的妖精!”承?最恨习彦身边的女人,以前是千寻,现在是默音
承?施掌要打默音,习彦手中的杯子疾驰飞出,冲承?的手腕打去,飞至半空被掌力击落,却也腾出时间让习彦将默音拉到身旁护ee
早有眼尖的人见苗头不对纷纷丢下杯盏离他们远远的,有几个胆子大的凑上前来拉架,见承?气势汹汹,都想拉习彦但习彦身边站着个默音,要是这么一拉,很容易就对人家毛手毛脚,故而又转头拉承?
宴席大乱,神仙们也没有功夫看新郎新娘了,纷纷朝这边望来落座的神仙实在太多,稍微离得远些的便看不分明,初时还伸着脖子瞧,到后来索性一个个腾空而起,站在半空中观摩混乱现场
义英王没料到自己的婚礼被别人抢了风头,急得直喊:“请各位神仙入座,宴席马上开始了!”就差没喊,“喂,老子才是主角!”
承?受万众瞩目,骑虎难下,不给习彦一点教训绝对下不来台但真要和习彦大干一超扰了义英王的婚宴,恐怕魔君会怪罪自己
正在两难之际,有手下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承?顿时精神抖擞,大手一挥:“带上来!”
在场的人都在疑惑,他要带什么上来
几个魔族的侍卫“哼哧哼哧”地扛着个天族打扮的神仙,那厮被一条荆花九环绳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嘴里还结结实实塞着一块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布做神仙做到这个份上,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习彦定睛一看,那家伙不是司命么!
谁这么大胆子和这么大本事,竟把司命绑成这副涅,还落得给承?当人质的下晨
原来,玄梓到处找司命,要代替司命当伴郎谁知司命是个认死理的主,做伴郎这件事,他本来也不热衷,因他不擅长和别人交际,更不擅长和伴娘交际但他毕竟已经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就尽心竭力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为了能胜任伴郎一职,司命翻阅典籍,又虚心请教有经验的神仙,每一步骤都详实记录下来,连该说什么话,该先迈哪一只脚都写得清清楚楚司命唯恐自己关键时刻忘记哪一个细节,随身备了各种小抄
司命义正词严地拒绝了玄梓的荒唐要求,玄梓一看司命竟不买他的帐,软硬兼施都说不动他,索性趁他不注意对他一个偷袭,硬是把司命打晕了,干净利索地捆了起来,丢在义英王府后花园的老槐树下
方才承?的手下去后花园小解时无意中看见,立刻禀报承?,于是,司命就成了人质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司命苦于无法开口向习彦说清楚,被捆一事原是玄梓淘气所为,司命在这种小节上比习彦大方,事后只要玄梓诚恳道歉,再送他个什么宝贝也就消气了但事到如今,司命的糗态已经公然展现在各路神仙面前,此刻,他恨不得剥了玄梓的皮抽了玄梓的筋
大婚(九)
司命死死地低着头,试图挽回几分面子
承?提剑抵住他的脖子:“抬起头来!否则我杀了你!”Hxm
司命宁死不屈,抬头失了脸面,不抬头则失了性命权衡之下,他觉得脸皮比较重要
习彦不好拆穿司命的身份,却忍不住要逗逗他,便对承?说:“他是天族最俊逸潇洒的仙君,宁肯被你杀了,也不愿让你看见他的容颜缠上他”
承?大怒,命令手下扳司命的头几个魔族小喽?使出吃奶的力气想将司命的脑袋扳过来,哪里是他的对手,司命古脖子一动未动,突然一个甩头,将几个小喽?狠狠甩出老远
承?心里矛盾万分,他并不想杀司命,因为本意是想利用他来威胁习彦,让他答应把祈安送给自己若是杀了司命,手中没有威胁的筹码;再者,被习彦的话说动,若是手下这个捆成粽子一样神仙果真是天族最英俊的仙君,他还要祈安干什么呀
正在僵持不下时,玄梓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原来,事情闹大后,整个魔族都被吸引到承?面前,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在魔族的地界找太子的麻烦玄梓自然也没闲着,忘了自己的职责之一是保护新郎新娘,拉上徵秋就直奔而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司命,绳子是他自己捆的,不认识才怪
他认识就认识吧,还要当众喊出名字:“司命!你怎么被抓到这?是谁把你捆成这样?”
司命的眼睛*一样地看着玄梓,荆花九环绳艾他但凡能挣扎出这个神物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司命?”承?趁他抬头的一刻看了看他的涅,还真是司命其实他是见过司命的,只不过那时一腔心思都在习彦身上,从未留意过他此时一看,不禁暗暗惊叹:果真是个标志的神仙,虽不似习彦口中说的夸张,倒也不输习彦和玄梓,相比他们二位,司命更有一种正气浩然的气质,让人一看就想欺负他,挑战他的极限
堂堂司命,掌管三界命数的尊神,大约从来也没算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如此境地
承?在见到司命的那一刻已经倾心,可到底忌惮他的身份,于是越发踌躇
围拢的神仙越来越多,魔君来了,千寻和义英王也来了事情闹到现在,可谓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决定引发的血案
默音偷偷挪到祈安身边,给他打了个眼色
祈安心灰意冷,思维尚未恢复,突然见默音朝自己挤眉弄眼,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默音不好当他的面写字,怕被人瞧见,只好锲而不舍地挤,挤得眼睛都快后天性弱视了,祈安才终于反应过来
承?的注意力已然转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于是祈安慢悠悠地,趁人不备地一步一步往人群中爬,试图逃离承?的视线
一双熟悉的脚站在面前,祈安的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抱住那双脚大哭不已
说起看脚识人的技术,放眼三界,无人能出其右
大婚(十)第1更
小时候,祈安在长白山上学,学不认真上,成天抱些不正经的书回家躲在被窝里偷看躲被窝也就罢了,藏颗夜明珠也容易解决照明问题他偏不,叛逆期的少年总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觉得夜明珠太刺眼,非要点蜡烛,于是时不时就得发生点火灾
好在长白山消防工作做得不错,每次总能化险为夷为了防止祈安将叛逆进行到底,道尊吩咐祈安身边的人要严加防范,自己也时不时亲自突击检查zxSm
经验使人进步,祈安被抓过几次后学会了一项本领,透过被子的缝隙看来人的脚就可以分辨出来人是谁若是寻场厮,敢来打扰他看书不仅不躲还臭骂一顿;若是爷爷或者父亲,则掐灭蜡烛倒头装睡
此时,站在祈安面前这双布满沧桑的脚就是他的爷爷长白山道尊的
道尊将祈安扶起,他老人家也刚刚听说了祈安与庄肃的传闻,还不知道有承?这么一出,看祈安哭成这样,原本想训斥的心一下子软了,叹了口气说:“爷爷知道,你在碧宫清苦寂寞,难免想找个寄托若你们彼此真心……”说到这里,道尊叹了口气,狠狠心说道,“爷爷不阻拦你,择日就到浮怨谷找谷主商谈你们二人的终身大事”
祈安一听,哭得更凶了
魔君询问究竟发生何事,祈安哭得泣不成声,已然说不出话来;承?低着头不愿意说;司命自己还没弄清楚究竟为什么就落到承?手里,还被一个男人这么秋波盈盈地看着;默音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习彦
习彦清了清嗓子:“方才我们师徒几人在剥榛子吃,三太子兴许是肚子饿坏了,顺手摸走两颗几个榛子么,并非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太子理当跟我说一声我那徒弟向来性子急,就和太子分辨几句事情就是这样,至于司命为何会被捆着回来,那就要问三太子了司命神君是天族的尊神,太子这么做,想必是不怎么把天族的神仙看在眼里……”
习彦说着,拍拍手把问题丢给魔君
有神仙窃窃私语:“莫非方才三太子将长白山少君压在身下,来回翻转,唇齿探索的举动是为了吃他口中的榛子?”
“想那榛子定是天族极好的宝贝,听说习彦元君宫中种的欲望葫芦极为珍贵,碧宫人杰地灵,种出的榛子也必定非同一般”
谁能怀疑习彦撒谎呢,便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只能努力脑补各种情节帮习彦圆话中的破绽
魔君见玄梓在超长白山道尊也在超又惹上习彦司命,不禁恼怒地看着承?,恨铁不成钢当下厉声斥责承?几句,命人将他关押了闭门思过,一面向众位尊神道歉,安抚在座的客人,真正的宴席才终于开始
作者题外话:好久没加更了,今天不偷偷加,直接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地加
大婚(十一)第2更
千寻与义英王这婚结得战战兢兢,生怕再出点什么乱子,命司仪加快节奏伴郎还是换成司命,先前找不到司命,被迫从了玄梓,如今真主找到了,玄梓也只好灰溜溜地被魔君奉为上宾和自己坐在同一桌
习彦本想低调,不想暴露身份,也一并被请至上席,连带默音也沾了光至于祈安,他和他爷爷有千万种委屈要说,哭湿道尊的左边肩膀又转向右边肩膀,习彦唯恐他再这么哭会引起急性脱水,影响大家食欲,便任由他去zee
做不成伴郎,玄梓显得有些抑郁,习彦宽解他:“你若对徵秋仙子真心实意,选个好日子正式跟她表白她若是肯了便好,若是不肯……根本不可能嘛,想你堂堂天宫太子,有权有势,又一表人材,能得你垂青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一席话说得玄梓飘飘然
默音有些听不下去:“元君定力十足,如此夸他依然食欲良好,我都快受不了了”说着,做出想要呕吐的姿态
习彦说:“先前我也如你一样,后来说得多了,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来,吃个梅子”
习彦撩开默音的面纱喂她一颗梅子又迅速放下,魔君诧异道:“习彦元君身边的仙娥为何要以面纱遮脸?”
习彦心里想说:“都怪老子一时冲动,吃饱了撑的给她弄了一副骊歌的面孔,早知如此,还不如换回原先的涅”但他自诩是个有素质的神仙,加上是魔君询问,心内腹诽一阵,嘴上却是说,“她前些日子贪嘴,不小心被滚烫的开水煮了半张脸”
魔君大惊:“容貌对女子而言,比性命看得还珍重,断不可掉以轻心我们魔族别的没有,治疗烫伤的方子倒是有几副”说着,吩咐下人把魔族经验最丰富的老医仙请来亲自给默音诊治
魔族的老医仙和天族的老医仙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老,特别老,老得牙齿一个不留,连走路都要左右各一人扶着
老医仙颤悠悠走到习彦面前,摸着他的手就说:“听说仙子面部烫伤了?女儿家,容貌最是重要,你放心,我活了几十万岁,别的不敢说,治疗烫伤最是拿手”说完,一双青筋突起的手直接往习彦胸口摸
默音憋笑憋得几欲抽筋,面纱上下抖动习彦忍无可忍,又不能一掌劈过去,只得微微后退一些
魔君见老医仙丢脸丢到习彦面前,气得小声训斥旁人:“叫你们请个经验丰富的医仙,也不用把他请来,一把年纪老眼昏花,不好好休养凑什么热闹!”
宫人闻言连忙上前扶着老医仙:“错啦错啦,您摸的这位是习彦元君,姑娘在旁边呢”
默音哪里敢让他碰,不等他慢悠悠地转身,已经“哧溜”一身躲在习彦身后
大婚(十二)
魔君铁青着脸让人把老医仙送回去,因先前已经答应了,少不了又要推荐一位医仙习彦忙说:“不必麻烦,只需休养几日就好了”
魔君哪里肯答应,为了不让别人误会他魔族无人,非要帮默音治好烫伤不可,索性让人把在烫伤领域颇有建树的医仙一应叫来,浩浩荡荡排成两排站在默音面前
习彦一看,自己无心说的一句话惹来这么大麻烦,正后悔不已回头见默音比他还紧张,他想安慰她几句,不想魔君一声令下,几十个医仙一拥而上,全都朝默音的脸伸出爪子
对症下药,要先瞧了症状才能开方子,几十双手都奔着默音的面纱去,都想撕下来看个究竟,先看先了解,好先开药先立功劳
习彦戴的面纱自然不是他们能轻易取下的,但默音吓得避之不及,本能地伸手一拦,只听到一声惨叫,一个冲得有些急的医仙捂着眼睛从人群里跳出来,双手满是鲜血,正在痛苦地挣扎跺脚
大婚之日见血,是何等不吉利的事,魔君的脸色有些难看:“本君一片好心,让医仙给姑娘看铂姑娘不领情便罢了,为何出手如此狠毒?”
先前承?被羞辱,魔君已经有些不大高兴,只是碍于他们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好命人拿了自己的儿子平息事端现在习彦身边一个小小的仙娥都敢戳伤医仙的眼睛,分明是不给义英王面子,不给魔族面子,魔君逮住机会借题发挥,习彦教训不得,教训他的仙娥也算出一口气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默音浑身颤抖,颤到一半,只见面纱滑落,所有人朝她望去,哪里还有人,分明是一只没有毛的浑身通红的松鼠在那瑟瑟发抖,窝在习彦的脚踝边,细细的爪子揪着他的裤脚不肯松手
默音被习彦化成人形,敛了妖气,坐在一堆神仙中间不会露出马脚眼下现出真身,简直是妖气扑鼻众仙大吃一惊,魔君赫然下令:“小小松鼠精竟然混进魔族婚宴,来人!将妖精拿下!”
也是合该魔君出这口恶气,他万万想不到默音竟是妖精
玄梓暗叫不好,他已经看见习彦眼里的杀意
“谁敢!”习彦将默音捧到怀里,对步步紧逼的魔族侍卫厉声说道
魔君冷冷说道:“习彦元君乃一介尊神,豢养一只松鼠精做玩偶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不好生看管她,却让她祸乱婚宴,伤我医仙今日若是不给本君一个交代,未免太不将魔族放在眼里”
说着,魔君望向玄梓:“太子,你看呢?”
纵然玄梓对默音心存敬重,这个时候也不能偏袒她,伤了两族和气玄梓无奈,他看着习彦,轻声说道:“习彦元君,你将默音交给魔族处置吧相信魔君大人有大量,不会乾于你”
玄梓意在保护习彦,躲在习彦怀里的默音闻言重重一颤,几乎从他怀里滚出来
一时间,众仙都停下手中的杯盏,齐齐朝这边看
连忙着敬酒的义英王和千寻也端着酒杯匆匆折回,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情景急道:“究竟发生何事?”
大婚(十三)
今日的千寻真真是倾国之姿,只是她眼里的惶恐和一身凤冠霞帔着实不配习彦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成这个样子,他曾经负了眼前的女子,原本想真心实意地前来道贺,不料因为自己两次错误的决定惹出一连串的事端,打扰了一派喜庆的婚宴
早知如此,他应当躲在碧宫才好Hxe
习彦走到千寻和义英王面前,朝他们淡然一笑:“没什么大事千寻,你与义英王才貌双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无人能破坏你们的婚宴,也无人能破坏两族情谊”
习彦说的这些话,把在场的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尤其是他怀里的默音,更是惴惴不安听他的意思,不想破坏两族情谊,那是要把自己交给魔族了?
说罢,习彦说:“默音伤及医仙,实属无心之过但诚如魔君所言,无论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所为,错了便是错了错就当罚,若说她有小错,那我便是有大错岂有只罚她一人单饶恕我的道理?要罚,索性一块罚吧”
默音闻言,心头一热,方才还瑟瑟发抖的小身体瞬间安定下来
只要有他在,无论去哪里,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觉得安心
“习彦元君果然是众仙表率,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元君既有此等胸怀,本君也不好拂了元君的意来人,将习彦元君并松鼠精一起押到水牢!”
魔族的水牢,三界闻名,不仅深不见底,而且水温一天里变化数次要么冷至彻骨,要么沸如开水一般的神仙到水牢里呆上半天,就会因无法忍受痛苦使出全身的法力抵抗,直至法力尽失,最终也逃不过葬身水底的下场
其实伤及医仙的眼睛,只要不是太过,那么多医仙总会治疗好便是无法治愈也能保命习彦这样的身份,便是在天宫里,也最多落个闭门思过的惩罚,魔君下手这么狠,摆明了是要给习彦难堪
魔君其实存了私心,承?那点心思瞒不过他,虽然习彦故意用抢榛子一事淡化了承?的失态之处,但承?到底在众仙面前失了面子当年习彦拒绝承?的事他也多少有所耳闻,他拒绝承?也就罢了,连祈安都看不上承?,哭得那么伤心就让魔君心生不快加上玄梓不顾已婚身份绑架司命自己充当伴郎,不顾念义英王的终生幸福几番种种,积怨愈来愈深,就一起发泄在习彦身上
默音很内疚,她想说对不起,却说不出口,只一味地哭湿了习彦的衣裳
习彦安慰她:“你不要难过,我是多年没有锻炼身体,也不知是否退步了,借此机会体验一下魔族的水牢若无此事,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默音哭得更凶了,大把大把的眼泪从她小小的眼睛里流出来
习彦顺手一抹,满手的水渍,难以相信她那么小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忍不住说道:“默音?你不会是内急忍不住尿到我怀里吧?”
默音的眼泪倏然收赚可惜来不及等到习彦的衣裳晾干,他们就被丢进水牢里,浸得浑身湿透
无生水牢(一)
水牢在魔族地宫,魔族地处南荒,一年四季天气潮热,湿气重,故而到处长着喜阴好水的植物譬如地宫面上就长着一片生机盎然的水草,唤无生草对魔族不熟悉的人远远望去,以为是个游玩的好去处,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魔族有一首歌谣,是关于无生草的:“无生草下无声息,无生草上血满地无生孽海无情水,便是重生也无心”zee
无生草长在水牢上,就像悬在水牢头上的一柄利剑,便是逃过水牢的折磨,也要经历无生草的摧残但凡从无生草上全身而退的神仙,要么从此冷心冷面,要么疯癫成魔
习彦和默音来时并不知道这些,只看见头顶那一片碧绿通透的水草突然长得飞快,随着水波摇动,恰似在窃窃私语,又听不到它们在说什么
初时,默音还有些兴奋,在习彦怀里乱蹿乱拱水牢深不见底,透过习彦的衣服,看不见水里任何生灵真是死寂的水艾想当初在一钓台,随便一点声响,便可惊得鱼群涌动,那里似这里,唯一能喘气的就是她和习彦
渐渐地,默音就觉得没那么好玩了
水牢的水真冷艾四周隐隐可见结块的冰凌,冷得默音一阵发抖但是很快她就感觉不到了,习彦周身逼出来的热气裹着她,她在习彦的怀中,恰如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水牢的水真烫艾翻滚的热水冒着蒸腾的热气,氤氲了默音的视线,但是默音仍然感觉不到她在习彦怀中,宛如炎炎夏日躲下阴凉的树下,每个毛孔都清凉畅快
周而复始,冷热交替,若不是习彦,默音只怕早死过几回了
习彦说:“默音,你后悔吗?”
习彦沉在水底,说话的时候从口中吐出一串泡泡,汇成一缕水柱,想是连说话都要耗费心力
默音抬起头,摇了摇小脑袋
“我是否太自私了?若是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哪怕揭开面纱,玄梓便会拼了性命保护你可是我没有,宁愿与你在水牢承受极寒极热之苦,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默音仍旧摇了摇头,她也想像习彦一样吐出一根长长的水柱,像一尾剑鱼,往无心草上刺去,可惜,只能想想而已,心里默默念道:“怎么会呢,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她是真心这么想的,只要有习彦在,便有莫大的安全感在默音心中,习彦是无所不能的,是战无不胜的,大到出征打仗,小到开荒种地他都那么拿手跟着习彦有肉吃是她的信念
“你也不要怪玄梓,他并不知你是谁只凭我与他的情分,舍弃你薄我若是知道你是骊歌,就算十个我,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默音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有仇就立刻要报,就算要报,也等日后再算账
无生水牢(二)
习彦说:“你来碧宫后,从未见你开怀大笑过,偶尔几次也总是小心翼翼,未能尽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那时的你虽有些刁蛮,却活泼天真”
默音暗叹,当年自己恶名在外,放眼望去,估计也只有习彦会觉得自己是活泼天真想是未正面接触过,他又是个不以常理论人的尊神,故而想象过去骊歌是活泼的吧Sg
想到这里,默音温柔地蹭了蹭习彦,以感谢他真是个知音
“当年你走得那样突然,真是让我猝不及防,羽华宫满地的尸首里,我曾一具一具地细细翻看,指望着你一时调皮,化装成宫人躲在里头也未可知玄梓笑我比你还天真,司命拿出那根丑陋的绿玉筒子给我看,我不相信,那样一根劳什子就能把你变没了然而,你的的确确是不见了若非羽华宫是你曾经的住所,我定会将整座宫邸炸得干干净净!叫我如何相信,明明你曾答应过我,会等我回来找你……”
默音一愣:有么?
莫非长箫宿有过滤记忆的功效?她晃着小脑袋努力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时候和习彦正面接触过,还有这样暧昧的口头约定
她想变回人形,好好问问他,可是生怕化作人身消耗他更多心力保全自己只好把一腔疑惑硬塞进小肚子里,胀得有些消化不良
良久的沉默,只听见习彦沉稳徐缓的呼吸声,他在努力抵抗水温变化,手却没有停下来,摩挲着默音的背:“默音,从前你喜欢跟着玄梓到处走,我便一厢情愿地带你到处游玩,以为这样会让你开心,不想将你带进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终究是我害了你魔君若禁锢我三五日,兴许我能倾己之力抵挡,若是时日长久,只怕你我都无法活着出去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许久,本不想太早说,怕一时突兀你无法接受,可如今,若是不问,只怕没有机会了……”
习彦顿了顿,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问道:“你是否……曾经……哪怕是片刻的……喜欢过……”
默音竖起耳朵听习彦的话,心中有一只小鼓敲得叮咚响,她隐隐感觉他似乎要说什么,既渴望他说,又害怕他说内心一纠结矛盾,就忍不住伸出爪子在习彦怀里挠
习彦突然浑身一震
默音吓得连忙松开爪子,莫不是自己挠得太狠了?她连魔族医仙的眼睛都能挠下来,方才那么情不自禁的用力,别是把习彦的肚子掏个窟窿出来吧……
默音心里埋怨自己,又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习彦,试图让他原谅自己
但习彦身体越来越僵硬
默音诧异地抬头,看见他戒备而惊惶的眼睛循着习彦的目光望去,水牢的尽头缓缓浮起一片鲜红颜色,先是淡淡一缕,像一尾浮动的金鱼,渐渐地,红色越来越大多,越来越大,在红色水域中,涌动着一些形状细小的生灵
随着红色越来越近,默音看清楚了里面漂浮着的东西,竟是魔族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蝌蚪!
无生水牢(三)
血蝌蚪形状似蝌蚪,只浑身通红,初见它觉得娇憨可爱,却不知竟是个噬血的主血蝌蚪是魔族的邪物,传说魔族里冤死的族人不甘心,便会在临死前下咒,宁愿永世不得超生也要变身血蝌蚪
血蝌蚪是三界中怨灵的一种,说白了,就是专门报复社会的老子屈死,也不让活着的人好过,管你无辜还是罪有应得,但凡被血蝌蚪缠上,必定要拼个你死我亡才善罢甘休Hxm
血蝌蚪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有多么邪门的术法,而在于它的执着但凡生灵,无论神仙妖精或者是凡人,总有软肋,它却没有血蝌蚪六亲不认,不求功名,没有理想,无谓情爱,甚至不畏生死它瞅准了目标就要往死里咬,即便不能将对方致死也要放出点血才痛快,哪怕粉身碎骨也决不退缩
眼下,那一片汹涌而来的血色正呈愈来愈多之势,转眼就占据半数水域若是被它们包围,便会死缠着往人身上爬,见孔钻孔,见血吸血,见肉吃肉,连骨头都不剩
习彦心下纳罕,血蝌蚪纵然是一介邪物,喜阴好水,却不可能神勇到能在魔族水牢里繁衍壮大水牢水温变化不定,就连他都要耗上大半心力才能抵挡,区区血蝌蚪怎能抵抗至寒至热?
习彦心中掠过一个念头,但已容不得多想,那些气势汹汹的家伙已经扭着尾巴朝自己涌来,有几只行动快捷的,已经附上习彦的衣袍
无奈之下,习彦抽手对付那些令人生厌的东西,滚落的尸体带着长长的粘液,藕断丝连般地落到水中,残骸很快被蜂拥而上的同类吃个干干净净,随即又朝习彦进攻
习彦一边徒手抵挡那片密密麻麻的怨灵,一边对抗不断变化的水温,他怕太过用狠力会将怀中的默音震出去,成为那些腌?之物的口食,故而只凭内力防御为主,如此更加耗费心力
渐渐地,水温开始变冷,习彦惊讶地发现,方才还十分活跃的血蝌蚪动作似乎缓慢了许多原来,它们畏寒不畏热,水温越热越兴奋,杀伤力也越强;越冷则越缓慢,甚至活活冻死
直至水牢的水结成冰块,便听见小小的爆炸声,那些不堪寒冷的血蝌蚪自尽身亡只留下几个个头较大的,耐寒力强的还在拼命支撑
默音吓得浑身是汗,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狰狞可怖的东西习彦生怕她冻伤,散发出阵阵热气融化身边的冰
不料,他这一举动引来无数血蝌蚪那些尚在挣扎着的血蝌蚪见习彦身边的水冒着热气,都朝他努力游来
习彦无奈,不得不收掉热气,为了阻止血蝌蚪,甚至让身边一圈水域变得比别处更加寒冷不能施法抵挡寒冷,寒气瞬间倾噬入骨,习彦的牙齿开始有些打架,他把默音放进最里层的衣帛中,用最后一丝体温温暖她娇小的身体
他从未如此后悔自己的决定,是他,把默音带进这样一个绝望境地
无生水牢(四)
水温渐渐回暖,到处呈现破冰痕迹,挺过一劫的半数血蝌蚪仍朝习彦冲来,无奈习彦施法将身边的水冻成冰块,它们只能不甘心地围绕习彦游动,准备伺机进犯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冷暖交替几次,血蝌蚪的数量越来越少,活着的却更加凶猛习彦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他下半身没入冰层,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上半身也开始出现僵硬之势初时,他能感受到默音小小身体的冰凉,慢慢地,他便从默音那汲取一丝丝的温暖,再后来,他和默音一样冷,彼此没有任何温差m
“默音……”习彦轻轻地叫着默音
没有任何动静
“默音!你动一动!”习彦惊慌地叫道
他害怕极了,怀中的默音没有任何反应,就像那年,他从白壁山将她抱回碧宫一样,只是彼时的他不似现在这般惊惶
绝望从他心里慢慢滋生,宛如当初他翻尽羽华宫里最后一具尸体,指尖冰凉,不得不接受事实:那个娇俏的,天真的,任性的骊歌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默音,你不要死……”习彦哽咽着,枯槁的眼睛里流出温热的液体
他不再犹豫,逼出全身的热气试图温暖默音,氤氲的热气将环身的冰块大片融化,和水流一起涌动的还有围绕在周围的血蝌蚪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施出浑身的法力,因为太急切,头顶的水已有沸腾之势,一念冰冷,一念炽热,折腾的是海水,折磨的是自己身体已然麻木,只有胸口始终温暖和煦,供给默音最适合的温度
血蝌蚪顺着流动的水朝他游来,它们爬上习彦的衣服,刺耳的撕咬声在习彦耳边回响,很快钻进习彦的衣服里,尊神的仙体艾吃上一口不能长生不死也能延年益寿
习彦小心翼翼地看着默音的反应,全然不顾那些家伙在自己身上的撕咬,肉胎凡体,想要尽管拿去只有它们试图靠近胸口时才出手逼退大片大片的血渍染红四周,在带着血腥的兴奋里,血蝌蚪们咬得格外起劲
突然,头顶的无生草朝两边缓缓退开,就像得了令的宫人,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水牢的水悉数消退,一直退到膝盖,身上依附着的血蝌蚪因为没了水,狼狈地张着嘴巴,伸着懒腰,流着涎水,吐着血沫,肚子已然是先前的两个大,鲜红通透,只消轻轻一碰,就流出粘稠的脓血,令人作呕
承?的身影出现在无生草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习彦
“真没想到艾堂堂习彦元君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习彦现在浑身是血窟窿,有的只是渗着血,有的还趴着半只血蝌蚪衣裳褴褛,贴在身上,面容苍白憔悴,只有胸口的衣服依然完整,而且干燥如新
他淡淡一笑:“血蝌蚪不可能在水牢中繁衍,必是三太子故意放进来的,意图将我置于死地”
“你说对了一半,血蝌蚪是我放进去的,我却并不想你死,只想跟你好好玩一玩在我看来,你不会因为区区几个怨灵就丢了性命,甚至会毫发无损可惜艾我高估了你不过,你浑身伤痕,唯独胸口处完整无缺,想必是因为那个妖精吧?”承?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女人天生就是累赘,你若是趁早丢开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承?说着,手指浩瀚的无生草:“看见了么?无生草无边际,你心有旁骛,是逃不出去的我信你的本事,丢下那个松鼠精,你可以从这里全身而退,不过,从无生草上离开的人,哪怕是一介尊神,也会从此忘却情爱,若是放不下心头的那个人,就等着成魔吧,不是魔仙,是魔鬼艾生为我魔族所管,死为我魔族所收,生生世世,你也逃不开我的手心!哈哈哈哈”
“习彦,对你最好的惩罚,不是杀了你,而是让你永远失去你心爱的人,让你尝尝当年我所尝过的滋味!”
承?的声音渐渐走远,无心草又迅速合上,看似杂乱无章,好像从来也没有分开过
作者题外话:故事写到这里,我很为难,字数已经超过预期很多了,实体要求的底线是网络发文不能超过三分之二所以,大家大概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可能要暂时停更一段时间看过小昵的书的读者都知道,我绝不太监,之前签给新浪的两本旧书《拾夫记》和《君若未老》都是完本的,《执子三生》不是签新浪的,只是选载这本已经签约,所以也一定会完本,原本想十万字就入V,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不在入V后断更,让大家花了时间又花钱还看不完整,所以一直在多写免费章节,但是按规定实在不能再多更了,只能恢复更新时一次行把后续的文全部更完,非常抱歉,感谢大家一路相陪!你若弃我而去,我无颜挽留;你若愿意等候,我感激不尽无论去留,小昵都万分感谢!
无生水牢(五)第1更
水牢的水慢慢填满,迅速没过头顶,部分垂死的血蝌蚪又苏醒过来,依旧在习彦身上爬行叮咬水温冷热变化比先时更加频繁,而习彦,已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默音幽幽睁开眼睛,方才承?的话她全都听到了习彦这样的尊神,因自己落到如此田地,她于心不忍Hxe
她想起很久以前,那个为自己丢掉性命的烟雾神君她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五百年过去,所谓情爱,所谓悲伤快乐,都如云烟过眼,消失在记忆里只有烟雾神君,成为她心头的遗憾
骊歌,生来就是给人添麻烦的
习彦,不可以成为第二个烟雾神君
默音缓缓地从习彦怀里爬出来,这个温暖的怀抱,她是那么贪恋,每一步都十分不舍
“默音,你不要乱动”习彦努力抵制水温变化,无法分散心思关注默音
默音心里说:“习彦,你要好好的”
“默音,不要出去,外面的水你受不了”习彦抽出空又嘱咐一句
默音怯怯地看他一眼:“习彦,你要好好的”
然后,默音纵身跳入滚烫的水中
宛如万箭穿心,撕剥着每一寸肌肤,如烈焰炙烤,痛不欲生无数兴奋的血蝌蚪转而冲向默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围得结结实实
习彦大喊一声:“默音,你干什么!”跟随默音游去的方向追去
哪里还来得及,他触手的地方是一?游动挣扎的血蝌蚪,在他手上狠狠地咬着,但凡落到血蝌蚪口中的食物,它们必定是拼死也要护住的
习彦大怒,使出浑身的力量奋力一震,只见翻滚沸腾的水牢如滔天巨浪汹涌翻覆,片刻间化作蒸腾热气,烤得头顶的无生草一片焦黄,偌大一座水牢的水几乎烤干
一片干涸中,习彦踉踉跄跄走过去,从一地血蝌蚪的尸体中捧出已然合眼的默音,她死了,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只剩半身残骸
习彦颤抖着将她拥进怀中,胸中有凝滞的悲伤和怒气他想发泄,想杀人,可目及之处,只有摇曳着的枯黄的无生草;他想痛哭,想呐喊,却喉咙哽咽,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流不出眼泪
他突然明白了骊歌为何变成默音之后就不能说话了,不是他一时手误,而是她心如死灰,甘心情愿隐没自己的声音
有一种结局是抛却爱人换取重生,可是还有一种结局,承?不懂他可以陪着默音一同葬身在无生水牢,不能同生,却能共死
干涸的水牢再一次漫涌过无数的水,无根无源,无竭无失习彦没有任何抵抗,任水再一次淹没自己,任自己置身于极寒极热中,抱定了必死的信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习彦从一开始的无法忍受到最后竟渐渐习惯了水牢的水温变化,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并不曾施任何法力对抗,想是天赋异禀,承袭了创始天尊的良好基因,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依然活着
可是,习彦却不这么想,于他而言,被禁锢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让他死去还要痛苦他看着默音小小的身子,内心充满了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自私,默音根本不用死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无生草,骄傲跋扈,挑衅般地摇曳着
有一种方式,忘却情爱,依然是神仙;
还有一种方式,牢记情爱,却屈身成魔
无论哪一种,他都有机会带着默音离开
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愿意
有时候,做决定不需要太多的犹豫,习彦小心地把默音放进怀里
那一天,是整个魔族为之震动的一天
也是三界为之震动的一天
无生水牢(六)第2更
火速离开魔族准备回去商议如何营救习彦的玄梓走到半路,只听到一声冲天巨响,他身下的坐骑长嘶一声,惊恐地瘫软在地
魔族上方,遮天的血雾,笼罩得整个魔族一片肃杀之气这样的杀气,让见多识广的玄梓也感到压抑和惊慌2m
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提起坐骑回头一路上看见魔族大乱,参加婚宴的各路神仙连滚带爬,逃之不及
有人说,无生海水沸腾,掀起惊天巨浪,魔族宛如置身汪洋大海;
有人说,习彦冲破无生草的桎梏,带血的身体滚过九十九里路,魔族水牢,血流成河……
玄梓赶到无生罕,只看见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脸死灰
“我没有想到,他也有这样的怨恨和杀气,就为了一只妖精……”承?喃喃说道,“太他妈伤自尊了……”
他怎能理解,那只他口中的区区松鼠精在习彦心头的分量
承?仓皇逃离,魔族上下哀鸿遍野,习彦带着怨恨的鲜血汇进滔天河流中,流到魔族的每一片土地上,所到之处,魔挡杀魔
枯败的无生草上,绵延的血路尽头,一个浑身血污已经看不清涅的神仙,或者说是妖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胳膊,看见自己沾染的鲜血后下意识地在草上揩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伸进怀里
他的手里,是一只死去的松鼠,没有皮毛,没有尾巴,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松鼠
习彦努力抬头,看见玄梓,张了张嘴
因为隔得太远,玄梓听不到他说什么
习彦还在努力张嘴
玄梓终于忍不住骂道:“习彦你这个笨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情种!为了个妖精连话都说不出来……”
骂归骂,他还是冲到习彦身边
习彦默默地朝旁边挪了挪,用尽最后的力气托起双手,努力吐出两个字:“骊歌……”
整整一百世
骊歌历劫重生
后来玄梓每每回忆起来便说,他最开心的一件事是,亲眼看见一只不起眼的松鼠蜕变成他的妹妹而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光顾着兄妹重逢,却忽略了奄奄一息的习彦
没有人注意到习彦,骊歌的元神回来了,他的元神却远走了
骊歌在习彦的鲜血中重生,在一望无际的无生草上华丽归来她真是个光芒万丈的仙子艾连天无穷的枯黄的无生草也平添了几分颜色
而习彦,却只能偷偷带走自己残破的躯体,在玄梓的惊喜中默默离开
他有心要逃走,无人能拦得住他
没有人比他明白,骊歌再也不可能是默音,那个胆怯的,不离不弃陪伴在身边的小松鼠前世的劫难让骊歌更懂得尊重和珍惜,她会成为一个好仙子,依旧万众瞩目,却再也不会与习彦有任何交集
因为,他已经成魔
戒情(一)
失去主人的碧宫显得格外冷清
骊歌坐在习彦的房间里,抚摸他留下的气息迫于骊歌前世的淫威,祈安和庄肃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恼这位祖宗
“还没有元君的消息么?”骊歌问祈安
“庄肃去找了,太子也一直都派人在找,若是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祈安惴惴不安地说道
说来也怪,以前默音也是这个涅,也是这样的性情,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甚至还藏有几分非分之想可是,现在默音变回真正的骊歌了,祈安的心里便多了一丝畏惧
“祈安你不要这个样子嘛……你这个样子显得我好像要吃人……”若是以前,祈安对自己毕恭毕敬默音会觉得很受用,可如今祈安这个样子,让骊歌很不舒服
为了表示自己其实可以坦然面对骊歌,祈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骊歌:“……我觉得,你还是刚才的样子自然一些”
于是祈安立刻收了笑容
气氛有些尴尬,骊歌若有所思,祈安拿个鸡毛掸子心不在焉地这边挥一挥,那边舞一舞,趁空偷偷瞄骊歌几眼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哐当”声,一个碧透琉璃花瓶应声落地
祈安看着自己闯下的祸,半晌说不出话来
骊歌起身,小心地避让着碎片走到祈安面前,轻轻拍了拍祈安的肩膀:“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祈安本指望骊歌安慰自己几句,没曾想她是来落井下石的虽然心里不痛快,先前那种拘束感却消失殆尽
默音虽然变回骊歌,性子却依然没有变,真好……
祈安“嘿嘿”径自笑了起来
骊歌见状却不高兴了:“祈安,不要以为元君没有在家,就没人责罚你,你这种缺乏慎独精神的行为是很可耻的!”
祈安立刻收起笑容:“我马上整理掉”
看着祈安撒着欢地逃跑的样子,骊歌突然笑不出来了若是习彦在,又会给他怎样的惩罚呢?他总是那样出其不意,从来不罚弟子扫地挑水,因为那些活本来就是他们干的他总是冷不丁冒出个想法,随心随性,无拘无束
没有习彦的碧宫,还叫碧宫么?
祈安刚出门一会又跑回来了,手里并未见笤帚
“默……哦,公主,庄肃回来了!”
骊歌的心陡然一悬,跌跌撞撞地飞奔到南门见庄肃
“师父找到了!近日凡间好几处地方都有人莫名死去,当地官绅查不到凶手,都传言是妖魔所为,百姓们焚香祈愿,传到天庭太子顺着百姓所说的方向查找,终于在一个山洞里找到师父的下落!”庄肃说完,大大地喘了口气,“我先喝口水……”
骊歌毫不犹豫地夺过他手里的水壶:“你师父在哪里?”
庄肃望着水壶咽了口口水:“太子正在那和师父周旋,让我速速通报你,带您去……”
于是骊歌果断扔掉水壶,一把拉起庄肃:“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
庄肃悲伤地看看丢在地上,水汩汩地往外冒的水壶,心疼地别过头
戒情(二)第2更
这是一个隐没在深山中连最熟悉山路的樵夫都难以发现的山洞,骊歌和祈安跟着庄肃在没有路的丛林中拨拉,避开毒虫,蛇阵,艰难地来到那片黑气笼罩的山林距洞口百步开外寒气逼人,令人不敢靠近,莫说凡人,就连妖精也不敢轻易打扰这里的主子
骊歌终于见到习彦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还是那个风姿翩然,温润如玉的习彦么?一身干净清爽的青衫变成冷峻疏离的玄袍;平日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随意垂落,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逼人的戾气;还有那双永远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透着的是满满的杀气和警觉zee
有那么一刻,在见到骊歌时,那双眼睛出现瞬间的柔和,但只是瞬间,短得让骊歌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骊歌忍着胸口呼之欲出的急切,满满走向他:“元君,我来了……”
玄梓一把拉住她:“小心,他现在是……”被骊歌一把挥掉手
是魔?骊歌不信,她的习彦是一介仙尊,怎么可能变成魔?他现在的涅,不过是和以前一样,故意跟大家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但习彦的一句话瞬间将她的心打入谷底:“你们……到底是谁?”
他眼神的戒备让骊歌指尖发凉
玄梓无奈地说:“我方才给你说了那么多,你为何就不信呢?习彦,跟我们回去吧,总会有办法让你恢复原来的身份”说着,玄梓转头向庄肃,“有没有带水?我跟他解释半天口干舌燥的……”
庄肃委屈地说:“本来有,被公主扔了……”
玄梓识趣地不再多说
骊歌仍然朝着习彦走去,习彦仍然心存戒备,但大约见骊歌是个美人,不像是来取自己性命的,只是下意识地慢慢后退
骊歌笑了:“你怕我?你记得我?我就说,你怎么会忘记我呢?习彦,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救过我的命,我们在一个碗里吃饭,在一张床上睡觉……”
玄梓听到这里急了:“什么!你跟他……习彦你个臭小子,敢占我妹妹便宜……”
骊歌大怒,回头狠狠剜了玄梓一样:“你给我闭嘴,关你什么事!破坏我的情绪!”
说着,回头时已然恢复了温和可人的笑容:“无生水牢里,你说要问我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翱那天你没有说清楚,我想再听一次……”
骊歌步步紧逼,习彦频频后退,良久,冒出一句:“站住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若非看你是女人……”
骊歌一愣,她巴心巴肝地等着习彦说甜言蜜语,不想听到他冒出这么一句,无名怒火“嗖”地蹿了上来:“你想动手?想动手你来艾杀了我啊枉你一介仙尊,居然歧视妇女!”
习彦被骊歌噎得半句话说不出来,突然,骊歌不知道碰到什么,只听得一声闷响,众人循声望去,昏暗的洞中,一个肮脏的,带着血迹的的铁匣子里滚出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骊歌脚下
习彦大惊,下意识地说道:“不要……”
戒情(三)
骊歌定睛一看,玄梓等人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端详,这一看不打紧,吓得骊歌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她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颗心,一颗沾着鲜血的,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人心!
习彦慌忙将人心捂在怀里,眼睛一闪而过的无地自容,片刻露出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森冷的笑容:“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若是你们执意赖在这里不走,我会让你们也成为我的午餐!”
那颗还带着温热的人心是他的午餐!
骊歌记得,习彦吃饭时对食物特别挑剔,尤其是当食物是祈安和庄肃制作的时候,他不努力挑出点毛病就会食不下咽只有默音做的东西,就算比毒药还难吃,他也会十分给面子地吃几口,还不许祈安和庄肃批评
骊歌还记得,习彦吃饭时对器皿格外讲究,排开一整套大小十二个碗碟,每一个都标上编号,盛饭装汤,容不得半点差错只有不幸和默音出行时,才会胡乱用手抓着食物往嘴里塞
那些清晰的记忆,和眼前这个抱着人心如宝贝的习彦无法重叠,简直判若两人
骊歌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我不信……”
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却不愿意挪开一步
习彦冷笑一声,抓起那颗心送到嘴里,当着他们的面,一口,又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也无所谓很快,整颗心被他吞进肚子里,最后,他还不忘舔舐干净手上残留的血迹
“你们现在相信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念在你们是神仙,所以对你们客气至今但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请……”习彦做出送客的手势
骊歌忍着胸口阵阵恶心,慢慢上前,突然狠狠地给了习彦一个耳光!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醒醒啊我是默音艾你看看我,我是默音啊”骊歌发了疯一样摇着习彦的身子,试图把他潜藏的灵魂给摇出来
习彦忍无可忍,奋力一推,将骊歌狠狠推出几丈远,幸亏玄梓接得及时,骊歌总算有惊无险
“你若再敢纠缠,我杀了你!”习彦冷冷说道,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银鹭
玄梓好言相劝:“骊歌,我们暂且回去从长计议吧,习彦这个样子……他已经是魔了……”
骊歌偏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她挣开玄梓,冲到习彦面前:“你要杀我?你杀啊若真有胆色,挖了我的心当午餐!”
祈安一听,脸都白了:“公……公主……师父生平最受不了激将法,当年就是被承?这么一激吧,就做了一个后悔终生的选择……”
玄梓也忙说:“是啊是艾习彦现在六亲不认,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习彦冷冷看着骊歌,眼神没有任何波澜,陌生得就像看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
骊歌的心一层一层地发凉,却在凉到谷底时萌生出一丝微弱的消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对么?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对么?
气氛胶着,突然,习彦伸出手,掌风凌厉,呼啸而至,五指尖利如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逼骊歌的心口
他的手触碰到一丝温热,那是骊歌胸口涌出的鲜血
戒情(四)
玄梓见势不妙,和祈安几乎同时冲骊歌奔去,到底玄梓快些,赶在祈安前头把骊歌拉到自己怀中,骊歌却还是受了伤若是慢上片刻,骊歌的心就被习彦活生生挖了出来
痛,钻心的疼痛弥漫在骊歌全身,绝望像疯长的藤蔓勒得骊歌痛不欲生zee
他真的动手了……
真的要杀了自己,挖出自己的心肝……
他,真的已然忘了前尘往事,彻底成魔……
祈安扑了空,看着蜷缩在玄梓怀中的骊歌,心疼而又无奈继而看看习彦,同样的心疼而无奈这两个他最重要的人,都在离他渐渐远去
玄梓的眼睛喷着火,他想杀了习彦,可是他怎么下得了手呢?那是他曾经最好的兄弟
“骊歌,我们回去”玄梓抱着骊歌,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
骊歌拼命流泪,她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绝望地看着习彦,任由玄梓抱着自己,渐渐消失在习彦的视线中
一切又恢复平静,寂静荒凉的山洞里,刚才还冰冷凌厉的习彦浑身松懈下来,慢慢蹲下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发自心底的刺骨寒冷侵袭着他,他剧烈地颤抖着,好像承受着巨大的恐惧
然后,他拼命地干呕,恶心的感觉从心底像蛇一样爬上喉间
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吃人心,那一刻,他的心宛如手中被啃食的人心一样,支离破碎
“骊歌……对不起……”
寂静的山洞里,习彦像只受伤的小兽在压抑地呜咽……
…………
这一日,天宫风和日丽,是个适合写情书的日子
玄梓给徵秋写情书,揉掉的纸铺满书阁,看得负责庭扫的小厮心尖隐隐作疼:“造孽艾浪费多少纸张艾可见红颜果真是祸水啊……”
玄梓面前的信纸却仍是寥寥几行字
写情书和写小说一样,最怕被人打扰,可往往怕什么来什么玄梓脑子里刚刚想到一条绝妙佳句,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宫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惊得玄梓的手用力一顿,豆大一个墨点落在空白处
玄梓打定主意,若他禀报的事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一定要严惩不贷!竟敢耽误老子泡妞?
他忍着性子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不好了,太子,骊歌公主抱住羽华宫宫门的柱子死活不肯回宫”
玄梓若有所思:“也是了,先前那里死过那么多人,她有几分心虚和愧疚也是理所应当的无妨,她抱着抱着肚子饿了就松开了”
“可是,她说要拆了宫门……”
“啊”果然是一件大事,玄梓觉得骊歌越来越顽皮了,片刻又镇定下来,“无妨,羽华宫是最坚固的宫殿,就算祭出苍何近上几剑,顶多也就出现几条裂痕,以骊歌的本事,想拆宫门是痴心妄想让她发泄发泄,不用计较!”
片刻,又一宫人匆匆来报玄梓被打扰一阵,好不容易经过一番酝酿,溜走的灵感又晃悠悠地回来了,正欲下笔,被宫人的脚步声打断,不禁面露不悦:“又有什么事?!”
“不好了,太子,骊歌公主在羽华宫门前玩火……”
“她那么大一个人,偶尔玩玩火应该知道分寸,也没什么要紧”
“可是……可是她说要把羽华宫烧了……”
“烧了就烧了……什么!烧了?!”玄梓手中的笔重重跌落在纸上,顿时墨艰乱,“我刚刚才装修的宫宇,真真是个败家子!”
羽华宫宫墙坚固,可是里头的装饰经不起火的摧残
戒情(五)第1更
玄梓赶到羽华宫门口时,看见的景象是以骊歌为中心,离她三尺远的地方划一个圈,站着一圈人那些人劝说的劝说,附和的附和,一副苦口婆心的涅:
“公主艾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公主艾今日刮的虽然是西北风,吹不到旁边的宫殿,但是烧着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七嘴八舌的,就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一把
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当年那些宫人死抱住骊歌的下场是被她的歌声直接震死,如今谁还有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ρi股上拔毛
好容易见到玄梓排场十足地赶到现在,众人松了口气,自觉退开一条路,把骊歌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玄梓
“骊歌,你又犯什么傻!五百年前造的孽还不够,受的惩罚都忘了么?”
骊歌不服气:“今时不同往日,里面又没有人”
“你知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少……”玄梓说到这里,自觉言辞不对,忙压低了声音凑到骊歌耳边说,“我花了不少银子修葺你的羽华宫,你可知道损毁一座宫殿的罪过比一百多号宫人大多了!”
骊歌惊讶道:“不是吧……”
“如今天庭编制冗员已久,最不值钱的就是性命不过,这种事哥哥也就私下跟你说说,万万不可外传”
天族的神仙历来比他族多,这些年在天君和玄梓两代花心帝王的统领下,彻底放开天族神仙的婚配制度,连品阶极低的神仙都可以自由婚配生育,是以短短数千年的功夫,天庭就达到前所未有的人口数量人多的地方命就贱,真是无奈而又不得不承认的真理
想当初,瑾鸢犯下一个错误,据说是因为顽皮,给几位年轻力壮,正当生育之年的神仙喝下绝育汤,害得他们几位努力许久,各娶了好几房妻妾都生不出孩子后来查出是瑾鸢跟着狐族帝君上天宫赴宴时淘气干的事,天君大怒,帝君也不好包庇自己的女儿,只好任她被流放人间,这一流放,就流放了近万年
而骊歌,害死上百宫人却只惩罚五百年除了骊歌是天君的女儿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如今时局变化,宫人的性命已如蝼蚁了
骊歌颓然放下手中的火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玄梓乘机夺了骊歌手中的凶器,柔声安慰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可以去陪陪父君,或者去一钓台钓钓鱼,再不行,帮我写情书如何?”
骊歌对玄梓的建议提不起什么兴趣,直到听到最后一条,才微微闪了闪睫毛:“情书?”
玄梓难得地流露出几分羞涩,对于纵横情场所向披靡的他来说这样的羞涩就好比已经过了更年期的老妇女焕发第二春一般让人难以置信,又让人难以适应
戒情(六)第2更
“是艾你也知道的……徵秋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大约是我表白得不够直接……所以我准备写一封热情洋溢,让她看得心潮澎湃的情书表达我内心的倾慕之情,顺便展现一下我的才华”
骊歌觉得,在她人生跌入谷底,觉得生活无趣,前程暗淡,日月无光的时候能够在玄梓这里找到一点乐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那我要瞻仰一下你的才华,我还以为你的才华和你的忠贞一样,早就丢得差不多了,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说着,伸出手来,“来,把你的才华尽情展现出来吧”zee
玄梓默默地看着骊歌的手,“啊哈”尴尬一笑,顺便握在手心朝自己的宫殿走去:“写给徵秋的情书自然是要慎而又慎的,哪里能随便敷衍了事,所以为兄要你帮我整理一下我内心汹涌的辞藻……”
身后一堆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骊歌看着眼前的纸山,每一张纸上的字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填满一页,终于知道对玄梓而言,辞藻汹涌是什么概念于是接过玄梓切切递过来的信纸,狠狠白了他一眼,把信纸撕了个粉碎
玄梓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徵秋素来喜欢舞刀弄枪,对吟诗作对这种之事从无兴趣你就算绞尽脑汁写了一堆华丽的辞藻堆砌给她,也只会让她觉得无比恶心如徵秋这等性情中的女子,不如删繁就简”
玄梓仍然不解,指着骊歌手中的碎纸片:“这就是你的说的简单?所谓的删繁就简?”
“对艾一堆碎片即可理解为我思念你已经思念到心碎,也可以理解为想你,一切尽在不言中徵秋那么聪明,一定能够领会你一番苦心的”
玄梓仍不放心:“方才你说要简单,可为兄觉得你这等做法似乎更加复杂……”
骊歌瞪了他一眼:“你敢质疑我的方法?这会复杂吗?对女人而言多么简单易懂啊你可以怀疑你自己的智商,却断不可怀疑徵秋的智商!”
骊歌如此笃定,玄梓便放心地将碎片小心封好,派人火速送给徵秋
果然,晚些时分,就听见宫人急急来报:“徵秋仙子在外求见”
玄梓“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跳起:“她来了!她真的来了!骊歌,她真的来了!”
骊歌淡然喝茶,对于玄梓这副没定力的涅十分不待见
“果真还是你们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思,若是我与徵秋的好事能成,骊歌,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玄梓刚说完就想割了自己的舌头,因为他已经看见骊歌的睫毛跳得十分欢快
“当真?”骊歌问道
“嗯……啊……我先徵秋”玄梓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哼,想这么轻易就逃走,门都没有玄梓,你说过的话要做到……”骊歌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身后自骊歌重生以来,就未曾听她唱过歌,她的声音也不如先前那么清澈洪亮,显得细弱许多,想是声带受伤至今未痊愈的缘故,只能勉强说话,唱歌是比较艰难了否则,就算玄梓脚步再快,也逃不过骊歌气运丹田的狮子吼
戒情(七)
玄梓跑到大门口,气才微微平复,就见一抹杏黄身影朝自己火急火燎地扑了过来,定睛一瞧,竟是徵秋
“太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徵秋手中攥着信笺,封口朝下,当着玄梓的面把那一堆碎片倒个精光碎片在太子宮中迎风飞扬,有几片很不识相地飞到玄梓的脸上,好像徵秋打在他脸上的耳光
玄梓猜不透徵秋的意思,看她面色红润,似乎微微有愠色,但眼神却带着不解料想莫非她是害羞,故意用这样的气势和口气询问自己的真实意图?人家毕竟是女儿家,突然接到这么热情而不失含蓄,别样而不失真诚的表白难免会心乱如麻,又急又恼,又羞又臊,各种又……
于是玄梓装出一副“哥哥我最了解你”的涅朝徵秋温柔一笑,余光中看见徵秋微微打了个寒战
“你这个样子,真是野蛮中带着娇俏,粗鲁中带着可爱,不过我喜欢……”玄梓自我陶醉了一番,深情地说道,“徵秋,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我也懂你的心思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因为我已经找不出比这个更适合的方式”
徵秋盯着玄梓看了半天,几乎要哭了终于忍不住憋出一句:“你……你究竟什么意思?!”
玄梓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还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徵秋的脸:“淘气,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已经忍了半天的徵秋操起家伙就给他一下
幸亏玄梓有两大优点,一是脸皮够厚,二是反应够快,每次都在快被打死之前及时发现,免遭伤害
“你谋杀亲夫啊”玄梓一边躲闪一边不忘占嘴上便宜
“我就杀你这个为上不尊的太子,你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欺负我么?”徵秋说着,手中的剑舞得越来越快
玄梓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哪舍得欺负你翱”
“还说没有?你弄这一堆破烂玩意,还说我懂摆明了欺负我读书少……”
玄梓浑身一抽,天地良心艾他全是按照骊歌的吩咐做的艾她不是说女人在这方面有超乎想象的领悟力么?怎么在徵秋这里全是特例?
这么一迟疑,徵秋的健好砍到玄梓,那一剑下去,玄梓一袭白衫顿时绽放大朵嫣红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侍卫们先前以为又是玄梓在调戏良家少女,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他们秉承的原则是看见当做没看见,不管不问,不理不睬这会见玄梓受伤了,才觉得事情闹大了,连忙一窝蜂地涌过来
徵秋知道玄梓的身手,她也没有想到玄梓居然会突然呆立不动,受了她那一剑当下心中又害怕又内疚,万一把他砍死了如何是好?
戒情(八)
玄梓虽然不懂该如何向徵秋表白,但徵秋那一闪而过的内疚却实实落在他眼里,他娶过十八个老婆,或者娇媚,或者娇嗔,什么样的眼神他看不懂?
他觉得这一剑被砍得值得,按照一般规律,下一步徵秋就会跑过来抱着自己又爱又恨地说:“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躲呢?”然后自己就可以趁势滚进她的怀里,又蹭又摸,顺便弄清楚她的三围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就此展开
徵秋果然踌躇万分地起身,眼神焦灼不安
玄梓在心里呐喊:“快过来!快过来!”
终于,徵秋咬了咬嘴唇身子动了动
就在这时,那窝姗姗来迟的侍卫们邀功般地一个接一个挤在玄梓面前,硬生生把徵秋挡在人群外
要不是美人当前,以免她误解自己有暴力倾向,玄梓真想把他们一个个撕了纯粹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容易他连吼带骂,连推带搡地冲出侍卫的包围圈,徵秋已经丢下一句话走了:“你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喂,你别走艾你看我还在流血呢……真的……”
一个侍卫讨好地递上金疮药,被玄梓一巴掌拍得老远:“滚!”
玄梓找骊歌兴师问罪,骊歌听玄梓伤心欲绝地说道:“自我情窦初开以来,从来没有在感情上失手过,这是第一次;自我贵为天宫太子,十八个妻妾都是轻而易举地攻克,从来没像这次这般失败,这也是第一次;我追女孩子写情书是第一次,找你当参谋也是第一次其他第一次也就罢了,我居然挑你当参谋……”
骊歌原本满心愧疚,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十分不服气:“怎么,找我当参谋很掉价么?”
“你看看你自己,追倾合追得把自己变成妖精,还要连累习彦,祸及无辜……”玄梓说道这,察觉骊歌脸色渐变,连忙收住口
骊歌眼睛顿时黯然失色,习彦是她不能提的伤痛,倾合亏欠她,她可以原谅;她亏欠习彦,却不能原谅自己
“啊……那个……对不起艾哥哥一时失口……”
骊歌也不是个没事把一腔悲伤挂在脸上的人,有什么计较何苦伤了自己,报仇就是了嘛
她挥了挥手:“没事,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几个人渣啊总比有些人,都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了还被人甩来得有面子这样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刚才说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还做不做数?”
“你想干什么?”玄梓戒备地看着她
“羽华宫我不想住了,我要做碧宫的女主人!”骊歌说道,“我本想烧了羽华宫,既然你说烧宫殿比杀宫人罪孽还重,那就勉强留着,你看看拨些银两重新修葺一下,开发成一个风景区赚些军费也不错”
玄梓嘴角抽了抽:“习彦才离开数月,尸骨未寒……”
骊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哦不不,我是说他人才刚走,咱不能做得这么绝吧你这么快鸠占鹊巢,万一有一天习彦回来了……”
“他回来就让他回来嘛!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放心,我不会容不下他”
新书《我的同学是后爸:罪爱滔天》
新书5月15日(周三)火热开更啦
简介:
唐小洛奉母命去机场接继父,没想到,继父竟然是她的同学兼前男友Hxe
这个玩笑开大了,不仅如此,她还要在老妈不在家的情况下和继父共处一室
顿时,唐小洛的日子过得简直是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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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情(九)
玄梓觉得事情比他想象得更加严重:“骊歌,两个人长期相处在一起,日久生情也是情有可原但如今你们仙魔有别,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现实……”
“当初我在白璧山上奄奄一息,是习彦救了我;无生水牢里,他为了护我,给予我重生的机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仍然是他救了我我欠他两条命,今生今世亏欠他的,一定要还回去”
玄梓:“难道,你要守他一辈子?万一他回不来了怎么办?”玄梓顿了顿,苦口婆心地说道,“你以前名声就不大好,若是再添上一个习彦遗孀的名头,以后,就更嫁不出去了……大龄十的滋味你是没有尝过啊……”
骊歌不解:“难道你尝过?”
玄梓脸色一沉:“我娶了十八房妻妾,你说我尝没尝过?我是为了你好啊”
骊歌淡然一笑:“总有人用‘我是为你好’这句话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头上哥哥你也不例外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年只会任性妄为的骊歌,我要什么心中有数,你不用为我操心了”
玄梓知道,就算骊歌不是那个妄为的公主,仍然是那个任性的公主,她要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三日后,玄梓正式将碧宫赐予骊歌,不明示身份,不明示原因但是他与骊歌私下达成协议:以一年为限,习彦若是无法恢复仙藉,则骊歌以碧宫女主人的身份招纳驸马,谁娶骊歌,谁就入主碧宫,成为碧宫的新主人
骊歌的到来,让祈安尤为兴奋他以为骊歌恢复公主身份后,自己很难再见到她了,不想却能与她朝夕相处,
碧宫的葫芦格外想念主人,许久不见,都躁动得厉害这会重新见到骊歌,都显得格外兴奋,因为以前默音与习彦总是形影不离,它们想当然地认为骊歌都来了,习彦还会远吗?
然后,骊歌给它们讲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换成了不知名的人,讲的却是习彦的事当听到习彦成魔的那一段时,骊歌讲不下去了,缩在葫芦架下泣不成声
欲望葫芦是极有灵性的,大约也听出端倪,几个心性较高的当场枯萎变黑,直接从藤上滚落下来
祈安一看急了:“好了好了,公主,你别再说,再说下去,师父辛辛苦苦种的葫芦全都死绝了!”
骊歌看着所剩无几的欲望葫芦,终于抽搭着止住哭声
骊歌来到涌阁,看见一脸静默,心如枯井的倾合和瑾鸢纵然他们如今只剩在佛前思过的结局,至少也能彼此相伴,互为依靠
“瑾鸢,倾合,你们都回去吧没有人会禁锢你们了”
她对倾合已经激不起任何的爱恨,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自己终于放下了,彻底地放下了
《两生尽》剧组出席V文盛宴,主…
号外号外:5月14日新浪原创第N届V文缤纷盛筵拉开帷幕,《两生尽》剧组主创人员集体出席,火热呈现六万字饕餮大餐以飨读者
〃话外音:说人话)
好吧……本文历经波折(好像我就没有一本书是不波折的……望天……)终于熬到上架了,对于等到今天依然不离不弃的各位亲们,小昵又愧疚又感激,各种又……Dm
回到正题,明天凌晨会上传完全本,本文设定单本订阅,只要花2元钱可以看全本哦亲,字数绝对超过六万字哦亲,因为断更太久了,多送几千字给大家是理所当然的哦亲
还要特别感谢编辑方茜,感谢她没有在我断更许久之后将我一掌拍到墙上,反而努力给我做心肺复苏,顺便泼点冷水浇点开水让我苏醒过来……(编辑提着刀来了,快闪)
最后,顺便推荐一下新书《我的同学是后爸:罪爱滔天》大家直接点旁边的作品链接就可以阅读啦,不过现在还木有一个字(不要打我……),新书5月15日,也就是后天正式开更,不是旷世奇作,不能陶冶情操,做不到让大家欲罢不能,甚至连三观都不大正各种天雷加狗血,雷死人概不负责,阅读时自带头盔盾牌和避雷针,鸡蛋就不用扔了,煮煮吃了更有营养
总之,本书什么都不能保证,唯一能保证的就是:
绝不断更
〃话外音:这个要求多低艾这也叫保证?)
惭愧惭愧……
好了,再次感谢大家,明天见!
温馨提示:
明天看完全本的同学不许砸场子,因为我连台子都拆了,没地方砸
不许逼我写番外,当然,如果要求写番外的人人数灰常多的话……
〃我什么都没说)
以上是本人原创,原创结束,以下内容,纯属抄袭(抄袭来源:陌晓鱼上架新书中的上架公告,不信可以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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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尽,浮心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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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尽,浮心归(六)
尾声
仙君你别逃:两生尽,浮心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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