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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女配之我本炮灰 > 61章

61章

楚桓拥着夏暮兮躺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许是很久不做,她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冷汗。

楚桓吻着她的额头,流连而下,在她的颈子上烙下自己的痕迹,夏暮兮闭上眼睛,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怎么?”楚桓抬起脸,温柔的看着她,“你在害怕?”

夏暮兮睁开眼睛,她深深凝视面前的男人,很俊美的一张脸,称得上­精­致,这是她的男人,她忽然没有来由的一阵恍惚。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爱不爱他,但是她知道,她如今必须利用他。

利用他扫除面前的障碍,利用他保住她们呣子的平安。

夏暮兮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楚桓,展露出笑靥,她摇了摇头,软声道:“只是许久没有做了,有些紧张罢了……”

楚桓轻轻笑了笑,从她的身上下来,侧身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皇上?”夏暮兮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心中一时有些忐忑,不自觉的问道。

“你太看不起朕了吧?”楚桓故意板起脸,捏了捏她的鼻尖,佯怒道,“你以为朕就这么饥渴,会对一个正在做月子的女人出手?!”

那一瞬间,夏暮兮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满满的涨涨的,她想笑,又有些想哭。

“这是怎么了?”楚桓将她用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头。

其实夏暮兮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而这些大都是她不愿意的。一场没有预兆的穿越,让她与简单的生活绝缘,在这个皇宫中,她必须坚强,她必须学会尔虞我诈喜怒不形于­色­,不单是这些,她还要学会如何算计。如今的夏暮兮已经知道,在楚桓的后宫,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你对旁人仁慈,便会被旁人炮灰掉。这是这本宫斗小说的主调,如今也成了她的主调。自从有了小包子之后,她肩上的压力更重了,她必须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断去­阴­谋去算计,­精­神时刻处于警备状态,她真的很累。

而这个晚上的楚桓,那么的温柔,让她有一种“自己可以依靠这个男人”的错觉,但是夏暮兮也知道,这仅仅是错觉,也只能是错觉。

可是这个晚上,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晚上就让她放松一下吧,找个依靠,好好的享受一下,等天亮了,她便又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而楚桓却以为夏暮兮的哭泣,是因为在凤寰宫受了伤受了委屈,他心中有些不忍,却没法安慰,只得不住的拍她的背,亲吻她的头发。只是心中,对语芙的责怪,又加深了一层。

所以这件事情说明,有些事情都是命运使然,夏暮兮这也算是,无心Сhā柳柳成荫了。

而语芙那厢却一夜未眠,弄得整个凤寰宫一片­鸡­飞狗跳,所有的宫人整夜不得歇息。

“小环,”语芙坐在床上默默垂泪,“桓哥哥今天晚上的表现,是不是说明他变心了,他不再爱本宫了?!”

“娘娘,您别瞎想,”小环道,“皇上不会这么绝情的!”

“可是,今晚的事情,真的不是本宫做的啊!”语芙委屈的不能自已,泪水一滴一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来,“本宫真的不知道,容妃的鞋子里面怎么会有针的……难道是咱们凤寰宫中的人粗心所导致的?!”

“娘娘,”小环眯起眼睛,“这件事与其说是咱们的过失,小环倒是认为,这是容妃自己做的!”

“你的意思是说……”语芙惊讶的捂住嘴,眼睛睁的极大,“那针……那针是容妃自己放在鞋里的?!”

小环点点头。

“不可能吧?!”语芙一时竟惊讶的怔住了,“她怎么会自己害自己?哪有人会这么傻啊?!”

“娘娘,您就是心太善了,在这个后宫中,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小环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看着自家主子,不由得叹息,“况且容妃才不是在害自己呢!”

“啊?”语芙盯着小环,等着她的下文。

“容妃自己将绣花针放在鞋子里,这么做既可以博得皇上的同情怜惜,又会让皇上定会以为是娘娘您因为嫉妒而有意加害,事后在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希望皇上不要追查的姿态,让皇上觉得她大方得体,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这个容妃,竟如此狠辣!”语芙猛地站起身来,冷笑两声,眼睛里都在冒火,“本宫这就去告诉桓哥哥……她还以为本宫好欺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娘娘别急,”小环道,“您现在去找皇上,可是大大的不妥!”

“怎么?”语芙皱眉。

“您现在去,皇上会以为您在搬弄是非的!”小环冷静的想了想,方道,“这一举便是又中了容妃的圈套!”

“那要怎么做?!”语芙赌气的重新做到床上,她擦拭着脸上风­干­的泪痕,恨恨道,“难道让本宫忍了?!本宫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委屈,哪里能忍得了?!”

“娘娘,您必须得忍!”小环道,“只有这样,您才能打败容妃!”

语芙狠狠的将桌子上的茶具扫到地上,“哗啦——”一下子,好大的一声。

她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却没有办法,只好借这些器具出气。她伏在床上,呜咽的哭起来,且越哭声音越大。正如她自己说的,她在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即便小时候因为父亲的原因家破人亡,她也得到了楚桓和楚明澈的帮助,并没有遭受到什么牵连波折,她一直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可是如今,她竟然要经受这些!为了挽回楚桓的心,她必须忍,即便心中难受的发狂,也必须忍着!

现在的语芙,心中对夏暮兮已是恨极,她啜泣着低声重复着夏暮兮的名字,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一晃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天气开始回暖,三月的皇宫里,开满了迎春花。这些鹅黄|­色­的花蕊点缀着整个御花园,登时让人心变得温柔了起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容妃娘娘夏暮兮借着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力量,逐渐得到了皇上的专宠。

半个月前,许是皇后的银钱起了些许作用,右丞相被放出监牢,但是却被软禁,与外人隔绝,楚桓似乎下定决心要惩办右丞相,朝中一时人人自危,皆与其划清关系。

皇后知道,此时是她一族的关键时期,于是深居简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希望可以不惹事,来换取其父的平安。

这天,夏暮兮闲来无事,带着三皇子并上一众宫人,前去御花园赏花,偏偏冤家路窄,遇上了宸妃温语芙。

语芙这段日子可不好过,她听了小环的话,凡事隐忍,倒是的确让楚桓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但她心中却积郁已久,如今远远看见了夏暮兮,非要上前,小环拉都拉不住。

“主子!”晴凝远远的就看见语芙一脸怒气的向她们走来,不禁担忧的提醒正在逗弄小包子的夏暮兮。

夏暮兮抬头一看,不禁冷笑。这朵白莲花的宸妃,自己本想放过她,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

这段日子虽然楚桓一直留在她身边,但是她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有语芙的,毕竟是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若真的能这么容易便忘掉了,那她才真的要看不起楚桓了!

但是看得起是一回事,铲除情敌又是另一回事了。夏暮兮知道,只要这个语芙,在楚桓心中还有地位,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如今的她,为了自己和小包子的安全,是绝对不能留着这个定时炸弹的。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楚桓对宸妃完全死心才行!

而好死不死,她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语芙。

夏暮兮冷笑,将楚靖宁交给­奶­娘,又在晴凝耳边嘱咐了一番,晴凝答应了匆匆离去,夏暮兮才淡笑着,收拾好衣冠,装在没有看见语芙的模样,继续欣赏园中美景。

语芙还没有走到夏暮兮面前,便忍不住开始冷哼:“我倒是谁呢?!竟是恃宠而骄的容妃!”

她­阴­阳怪调的语气倒是没有将夏暮兮吓到,不过她的心中,还是默默的恶心了一下。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白莲花气极时候的调调啊,果然一丝不差!看来她今天是真的要与这小说里的第一白莲花正面交锋了!

“原来是宸妃妹妹,”夏暮兮冷笑道,“想不到,妹妹竟然也有心思来御花园里赏花!”

“你……”语芙没有听懂,却直觉夏暮兮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还以为宸妃妹妹——”夏暮兮凑到语芙耳边,淡淡笑着道,“得不到皇上的宠幸,还在凤寰宫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呢!想不到妹妹竟然有此雅兴,来赏花!”

“你!”语芙被气的两眼通红,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夏暮兮冷笑,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对付这种集天时地利于一身的超级白莲花,最好的方法便是进化成比她段数更高的白莲花,方可出奇制胜。

所以,不管是先前故意刺激语芙,让她提议跳舞,又在自己的鞋中放上绣花针受伤嫁祸,还是这回的计划,她无不是在装成委屈的圣母小白花,而且似乎效果还不错!

她在心中默默冷笑,温语芙,本宫倒要看看,这一个多月,你究竟有什么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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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拥着夏暮兮躺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许是很久不做,她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冷汗。

楚桓吻着她的额头,流连而下,在她的颈子上烙下自己的痕迹,夏暮兮闭上眼睛,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怎么?”楚桓抬起脸,温柔的看着她,“你在害怕?”

夏暮兮睁开眼睛,她深深凝视面前的男人,很俊美的一张脸,称得上­精­致,这是她的男人,她忽然没有来由的一阵恍惚。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爱不爱他,但是她知道,她如今必须利用他。

利用他扫除面前的障碍,利用他保住她们呣子的平安。

夏暮兮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楚桓,展露出笑靥,她摇了摇头,软声道:“只是许久没有做了,有些紧张罢了……”

楚桓轻轻笑了笑,从她的身上下来,侧身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皇上?”夏暮兮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心中一时有些忐忑,不自觉的问道。

“你太看不起朕了吧?”楚桓故意板起脸,捏了捏她的鼻尖,佯怒道,“你以为朕就这么饥渴,会对一个正在做月子的女人出手?!”

那一瞬间,夏暮兮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满满的涨涨的,她想笑,又有些想哭。

“这是怎么了?”楚桓将她用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头。

其实夏暮兮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而这些大都是她不愿意的。一场没有预兆的穿越,让她与简单的生活绝缘,在这个皇宫中,她必须坚强,她必须学会尔虞我诈喜怒不形于­色­,不单是这些,她还要学会如何算计。如今的夏暮兮已经知道,在楚桓的后宫,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你对旁人仁慈,便会被旁人炮灰掉。这是这本宫斗小说的主调,如今也成了她的主调。自从有了小包子之后,她肩上的压力更重了,她必须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断去­阴­谋去算计,­精­神时刻处于警备状态,她真的很累。

而这个晚上的楚桓,那么的温柔,让她有一种“自己可以依靠这个男人”的错觉,但是夏暮兮也知道,这仅仅是错觉,也只能是错觉。

可是这个晚上,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晚上就让她放松一下吧,找个依靠,好好的享受一下,等天亮了,她便又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而楚桓却以为夏暮兮的哭泣,是因为在凤寰宫受了伤受了委屈,他心中有些不忍,却没法安慰,只得不住的拍她的背,亲吻她的头发。只是心中,对语芙的责怪,又加深了一层。

所以这件事情说明,有些事情都是命运使然,夏暮兮这也算是,无心Сhā柳柳成荫了。

而语芙那厢却一夜未眠,弄得整个凤寰宫一片­鸡­飞狗跳,所有的宫人整夜不得歇息。

“小环,”语芙坐在床上默默垂泪,“桓哥哥今天晚上的表现,是不是说明他变心了,他不再爱本宫了?!”

“娘娘,您别瞎想,”小环道,“皇上不会这么绝情的!”

“可是,今晚的事情,真的不是本宫做的啊!”语芙委屈的不能自已,泪水一滴一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来,“本宫真的不知道,容妃的鞋子里面怎么会有针的……难道是咱们凤寰宫中的人粗心所导致的?!”

“娘娘,”小环眯起眼睛,“这件事与其说是咱们的过失,小环倒是认为,这是容妃自己做的!”

“你的意思是说……”语芙惊讶的捂住嘴,眼睛睁的极大,“那针……那针是容妃自己放在鞋里的?!”

小环点点头。

“不可能吧?!”语芙一时竟惊讶的怔住了,“她怎么会自己害自己?哪有人会这么傻啊?!”

“娘娘,您就是心太善了,在这个后宫中,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小环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看着自家主子,不由得叹息,“况且容妃才不是在害自己呢!”

“啊?”语芙盯着小环,等着她的下文。

“容妃自己将绣花针放在鞋子里,这么做既可以博得皇上的同情怜惜,又会让皇上定会以为是娘娘您因为嫉妒而有意加害,事后在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希望皇上不要追查的姿态,让皇上觉得她大方得体,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这个容妃,竟如此狠辣!”语芙猛地站起身来,冷笑两声,眼睛里都在冒火,“本宫这就去告诉桓哥哥……她还以为本宫好欺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娘娘别急,”小环道,“您现在去找皇上,可是大大的不妥!”

“怎么?”语芙皱眉。

“您现在去,皇上会以为您在搬弄是非的!”小环冷静的想了想,方道,“这一举便是又中了容妃的圈套!”

“那要怎么做?!”语芙赌气的重新做到床上,她擦拭着脸上风­干­的泪痕,恨恨道,“难道让本宫忍了?!本宫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委屈,哪里能忍得了?!”

“娘娘,您必须得忍!”小环道,“只有这样,您才能打败容妃!”

语芙狠狠的将桌子上的茶具扫到地上,“哗啦——”一下子,好大的一声。

她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却没有办法,只好借这些器具出气。她伏在床上,呜咽的哭起来,且越哭声音越大。正如她自己说的,她在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即便小时候因为父亲的原因家破人亡,她也得到了楚桓和楚明澈的帮助,并没有遭受到什么牵连波折,她一直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可是如今,她竟然要经受这些!为了挽回楚桓的心,她必须忍,即便心中难受的发狂,也必须忍着!

现在的语芙,心中对夏暮兮已是恨极,她啜泣着低声重复着夏暮兮的名字,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般,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一晃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天气开始回暖,三月的皇宫里,开满了迎春花。这些鹅黄|­色­的花蕊点缀着整个御花园,登时让人心变得温柔了起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容妃娘娘夏暮兮借着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力量,逐渐得到了皇上的专宠。

半个月前,许是皇后的银钱起了些许作用,右丞相被放出监牢,但是却被软禁,与外人隔绝,楚桓似乎下定决心要惩办右丞相,朝中一时人人自危,皆与其划清关系。

皇后知道,此时是她一族的关键时期,于是深居简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希望可以不惹事,来换取其父的平安。

这天,夏暮兮闲来无事,带着三皇子并上一众宫人,前去御花园赏花,偏偏冤家路窄,遇上了宸妃温语芙。

语芙这段日子可不好过,她听了小环的话,凡事隐忍,倒是的确让楚桓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但她心中却积郁已久,如今远远看见了夏暮兮,非要上前,小环拉都拉不住。

“主子!”晴凝远远的就看见语芙一脸怒气的向她们走来,不禁担忧的提醒正在逗弄小包子的夏暮兮。

夏暮兮抬头一看,不禁冷笑。这朵白莲花的宸妃,自己本想放过她,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

这段日子虽然楚桓一直留在她身边,但是她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有语芙的,毕竟是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若真的能这么容易便忘掉了,那她才真的要看不起楚桓了!

但是看得起是一回事,铲除情敌又是另一回事了。夏暮兮知道,只要这个语芙,在楚桓心中还有地位,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如今的她,为了自己和小包子的安全,是绝对不能留着这个定时炸弹的。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楚桓对宸妃完全死心才行!

而好死不死,她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语芙。

夏暮兮冷笑,将楚靖宁交给­奶­娘,又在晴凝耳边嘱咐了一番,晴凝答应了匆匆离去,夏暮兮才淡笑着,收拾好衣冠,装在没有看见语芙的模样,继续欣赏园中美景。

语芙还没有走到夏暮兮面前,便忍不住开始冷哼:“我倒是谁呢?!竟是恃宠而骄的容妃!”

她­阴­阳怪调的语气倒是没有将夏暮兮吓到,不过她的心中,还是默默的恶心了一下。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白莲花气极时候的调调啊,果然一丝不差!看来她今天是真的要与这小说里的第一白莲花正面交锋了!

“原来是宸妃妹妹,”夏暮兮冷笑道,“想不到,妹妹竟然也有心思来御花园里赏花!”

“你……”语芙没有听懂,却直觉夏暮兮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还以为宸妃妹妹——”夏暮兮凑到语芙耳边,淡淡笑着道,“得不到皇上的宠幸,还在凤寰宫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呢!想不到妹妹竟然有此雅兴,来赏花!”

“你!”语芙被气的两眼通红,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夏暮兮冷笑,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对付这种集天时地利于一身的超级白莲花,最好的方法便是进化成比她段数更高的白莲花,方可出奇制胜。

所以,不管是先前故意刺激语芙,让她提议跳舞,又在自己的鞋中放上绣花针受伤嫁祸,还是这回的计划,她无不是在装成委屈的圣母小白花,而且似乎效果还不错!

她在心中默默冷笑,温语芙,本宫倒要看看,这一个多月,你究竟有什么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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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暮兮,你不要欺人太甚!”语芙气的浑身颤抖,连心都痛了起来,“你上回诬陷本宫的罪,本宫还没有跟你算呢!”

“宸妃妹妹要如何跟本宫算呢?”夏暮兮冷笑,“可是你也不想想,究竟是谁先使‘诬陷’这招的?如今本宫只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你!”语芙咬牙,“容妃,你够狠!”

“今天本宫也只是带三皇子出来游园,却是你先过来挑衅的!”见语芙已经被气的不行,夏暮兮心中盘算着时间,挑了挑嘴角,又道,“啊……本宫险些忘了,宸妃妹妹你身子羸弱,太医说很难有孕,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嫉妒本宫和三皇子,是吗?”

语芙闻言一震,气的直哆嗦。自己因为体内的寒症,很难受孕的事情,是她刚入宫的时候一个老太医便诊断出的,她当时还受了很大的刺激,病了很多天。为了堵住太医的嘴,语芙给了那个啦太医很多钱,让他告老还乡离开京城,方才放心下来。语芙知道很难怀孕这件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一定不能让桓哥哥和太后娘娘知晓,于是对外三缄其口,只是暗中搜罗各种药方,希望治愈自己的不孕症,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

她的身子照旧不好,一吹风什么的就会发热生病,语芙受够了自己的这幅破烂皮囊,可是却依旧没有办法。

对她的病唯一知情的老太医已经告老了,语芙以为这下便可以万无一失了,可是没有想到,如今却被夏暮兮说破。

她不知道容妃是如何发现的,现在也不想知道,如今她唯一关心的问题是——这件事既然容妃发现了,那么她的桓哥哥是不是也知道了。

而这件事情,其实夏暮兮也不是很确定。当初是已经被夏暮兮提携成为尚宫局正四品尚宫的瑞喜发现语芙经常抓的药渣,似乎与平常养身的药方不符。而瑞喜也知道宸妃是容妃娘娘的大敌,为了报答容妃的知遇之恩,便将药渣拿来给夏暮兮过目。夏暮兮一看之下发现这些都是些略带毒素的药剂,但是配在一起,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人的身体敏感,是治疗女子不孕症状的。可这宸妃为什么需要吃这种药呢?夏暮兮于是在心中有了些初步的猜测,可是一时之间却无法证实。今日遇见语芙,她也只是试探­性­的一问,见语芙顿时颜­色­大变,心中便有了答案——看来这宸妃娘娘,的确是对皇上隐瞒了很多事情啊!

“你……你胡说什么?”语芙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她的声音都在打颤,“本宫……本宫才没有……”

见她这幅欲盖弥彰的模样,夏暮兮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刻意做出一副嘲讽神­色­,进一步的刺激她:“原来宸妃妹妹可以生出孩子啊!那妹妹与皇上自小青梅竹马,怎么就没有生育一男半女?”

“我……”语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宸妃妹妹不要告诉我,”夏暮兮掩嘴笑道,“你还未被皇上宠幸过……”

语芙咬牙,反应十分激烈:“夏暮兮,你……你胡说什么?!”

夏暮兮也怔住了,她这么说,不过是在逗语芙,是想证明语芙不孕而已,可是不想宸妃竟这么大的反应。她这幅模样,像极了作­奸­犯科的小扒手被捉包时的样子。夏暮兮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心中千万匹神兽飞奔而过,暗道:不会吧,难道那个种马黄桑真的没有碰过她?!

思及楚桓每次在自己床上的种马姿态,夏暮兮猛地哆嗦了下,暗想应该不会的,那楚桓不是爱极了语芙吗?怎么会没有与她做过?他真能忍得住?!

可是又看看面前语芙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却不由得她不信。

一时之间,她的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于是怔在里那里。

“夏暮兮,你住嘴!”语芙终于忍不住爆发,她瞪大了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却因为愤怒而消失,整个人像炸毛了一般,叫嚷着扬起手,似乎想打夏暮兮,“你闭嘴!!”

夏暮兮抬眼,余光瞟见远处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不由得挑挑眉,朝语芙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想打本宫不成?!”

“容妃,你别以为本宫不敢!”语芙气势汹汹道,她高举的手却微微有些发抖,“你……你别逼我……”

“宸妃,你根本就没有这份胆量!”夏暮兮嘲讽她,“至始至终,你都在跟本宫抢皇上,你当本宫是傻子看不出来吗?可是,你耍了这么多的手段,可有一次成功的吗?跟本宫相比,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

“你闭嘴!”

“皇上已经不喜欢你了,”夏暮兮掐准时机,在语芙耳边冷冷道,“否则怎么一次都不宠幸你?!”

“本宫让你闭嘴!”语芙实在忍无可忍,挥手扇了她一个巴掌。

夏暮兮的头被打偏在一侧,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嘴里似乎还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她没有想到,语芙看上去羸弱非常,暴怒之下竟然这么大劲儿!夏暮兮用手捂住脸,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登时逼出眼泪:“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容妃你……”语芙怒气未消,再次举起了手。夏暮兮闭上眼睛,准备再次承受疼痛,可是这次,语芙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睁开眼睛,发现语芙一脸诧异惊恐的表情,而站在语芙身后正紧紧抓住她高扬的手的男人,正是一脸冰冷的楚桓。

“桓哥哥,我……”语芙似乎一瞬间恢复了本­性­,她有些不知所措,泪水划了下来,楚桓一脸的冷漠严肃让她有些害怕,她弱弱道,“不是我,是……桓哥哥,是容妃让我打的……”

听了这句话,夏暮兮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自问穿越前做编辑的时候,也算是熟读历史,穿越后来了宫中一年,也接触了不少各式各样的宫妃,得宠的不得宠的、­奸­诈的天真的,却也找不到想宸妃这般小白的人,说小白都是在夸她,语芙简直可以称得上情商为负数无穷大!

是容妃让我打的……夏暮兮也顾不上脸上的疼了,憋笑憋的好辛苦,这句话真心是欲盖弥彰啊,特么的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让别人大自己的好伐?!特么的一个正常人不会别人同意然后就打的好伐?!这宸妃是不是紧张的话都说不清了?!

不过这样倒是省去了她不少麻烦,夏暮兮心中暗暗盘算,语芙这么说,楚桓能信,那才叫见鬼了!

楚桓一脸严肃的望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这么看着她。

语芙一时有些心虚,她哆哆嗦嗦,泪水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终究忍不住,滑落下来,她语声哽咽道:“桓哥哥,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想打容妃的……”

夏暮兮咬咬嘴­唇­,心中嫌弃,脸上却是一副纠结样子,她看了看语芙,又看看楚桓,神­色­复杂道:“皇上,的确不是宸妃妹妹的错,是我……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主子,”青萝适时的Сhā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不是那宸妃娘娘嫉妒您抢了皇上的宠爱,这次又故意挑衅才……”

“青萝!”夏暮兮回身瞪了自家丫鬟一眼,压低声音责备道,“主子们说话,怎么有你Сhā嘴的份?!你这般不懂规矩,难道是本宫平日里太宠你了?!”

青萝忙垂下头,不敢再Сhā嘴。

这招欲盖弥彰,刚好达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夏暮兮暗自称赞自家丫头太机灵了,反观楚桓,只见他的脸­色­更黑了。

“容妃你闭嘴!”语芙流着泪,狠狠瞪了夏暮兮一眼,但是她的口才不好,遇到这种情况,也只顾着玻璃心了,根本想不到什么强大的语言来反击,于是只得不住的叫嚷,“夏暮兮,你冤枉我!皇上,事实真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啊!”

“那你告诉朕,”楚桓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这样的语芙,他一字一顿说道,“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这厢楚桓真给她机会说了,语芙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口才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总不能向楚桓直言夏暮兮因为拿她不容易受孕的事情刺激她,她才方寸大乱想打夏暮兮的吧?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告诉楚桓了,所以这苦水,自己只能默默吞下,但是她一时又想不出理由来编造个事实,于是只得卡住。

看语芙这副样子,楚桓心中已经明白了,他的眼中满是失望之情,冷笑两声,表情十分黯淡。

“原来……”他冷笑两声,自嘲道,“原来朕惦记了十几年的人,竟是这般的人!宸妃,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桓哥哥,不是的!”语芙声音颤抖的不行,“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语芙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楚桓冷笑,转身便走。

夏暮兮看了宸妃一眼,叹了一口气,心道若不是你先害我,我也不会这般对你!

于是摇摇头,苦笑着跟在楚桓身后,也离开了。

整个御花园中,只留下语芙一个人,伤心哭泣着跌倒在地上,她不住的留着泪,眼睛里却闪烁着什么复杂的光,仰天大笑,状若疯癫。

容妃!夏暮兮!

这笔帐,本宫一定会加倍奉还在你身上的!

你……等着吧!!

64

凤寰宫中,一脸失魂落魄的温语芙,正眼泪汪汪的坐在床上。而身旁一脸担心的望着她的人,正是她的贴身宫女小环。

“娘娘,您千万不能气馁啊!”小环看她这幅颓败的模样,重重叹了一口气,劝道,“她容妃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娘娘,您可一定要报复回去!”

“可是,”语芙抽噎了一声,泪眼汪汪道,“桓哥哥现在已经不相信本宫了,这该怎么办?!”

“娘娘放心,小环已经想到方法了!”小丫头的眼睛亮晶晶的,“定可以帮娘娘出了一口气!”

“哦?”语芙擦了擦眼睛,语气中又带上了希望,“你想到了什么方法?快说来听听!”

“对付容妃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小环压低声音向自家主子解释,“倘若娘娘当真怀孕,不管那容妃是否向皇上说了这件事,都相当于打了容妃一个大大的嘴巴!”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怀孕的几率很小!”语芙担忧,声音越来越小。

“娘娘放心,”小环自信的笑道,“上回小环说的那个高人,我已经替娘娘请来了,他说不但能帮助娘娘铲除容妃,还可以让娘娘怀孕!”

“此话当真?”语芙顿时激动起来,“倘若他真的能够让本宫怀孕,那么在这个宫中,本宫就不用再怕谁了!”

“是真的!那个高人的能耐,我是见过的!”小环道,“娘娘,您就放心的等好消息吧!”

语芙点点头,又问小环什么时候可以将那个高人带来让她见见,心里也好有些底。

小环答应着,却道:“但是娘娘,还有一件事……”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个高人说,若要他进宫,就必须给他更多的银子!”

“多少钱?”语芙一顿,问道。

小环弱弱的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两?”语芙皱眉。

“娘娘,”小环声音更弱了,“是三千两!”

“什么?!”语芙吓了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要知道,她现在虽然贵为妃子,但是一年的月例加起来,不过才六百两,到哪里去找三千两纹银啊?!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

“娘娘,”小环小小声的劝,“那高人虽然要价多了些,但是他是真的有本事的,可以让娘娘成为这后宫中的第一人。娘娘现在付出的多些,将来有的是机会赚回来……”

“这……”小环说的这件事情太诱惑,语芙一时有些动摇了。

“娘娘,小环是说真的!”小环继续劝,“那个高人真的很厉害的!”

“小环,现在本宫的私房,一共有多少银钱?”语芙咬咬牙,似乎做出了决定。

“主子现在的私房有三百两,再加上进宫前安王爷给了八百两的银票,估计一千多两吧!”

“才这么少?”语芙皱眉,她沉思了良久,终是咬咬牙,嘱咐小环找机会就可以安排高人带进宫来见见她了,剩下的银钱,她定会想办法凑齐。

小环答应着离开,语芙长叹一声,开始思量起来。

自己现在有一千多两,那么还剩下这一千多两银钱,她又该怎么办呢?自己如今身在这后宫里,孤立无援,又有谁能帮自己呢?

想着想着,她便不禁苦笑,从前的自己,根本想不到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或许正如楚明澈说的,自己并不适合这个皇宫,可是如今的温语芙,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苦笑,对着满室的寂寥,笑容里含进了泪,终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夜幕低垂,馆娃宫中却是灯火通明,夏暮兮正陪在楚桓的身边。此时两人刚用过晚膳,楚桓因为白天的事情,心中还有些忿忿,夏暮兮正想法设法让他展颜。

“皇上,您消消气,”她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劝道,“宸妃妹妹白日里并没有怎么臣妾……她不是这样的人,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又许是受了旁人的挑拨,才会如此的……”

“暮兮,她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替语芙说话!”楚桓长叹道,“旁人不知,语芙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她­性­子敏感任­性­,从前我都是一再的迁就她,可是自从进了宫,她这­性­子,却愈发的坏起来……”

夏暮兮心中不禁吐槽,废话,如果老娘不是让语芙欺负到头顶上还继续装白莲花,特么的你一个种马渣皇的心又怎么能倒向我这边呢?!

可是她自然不能这么说,只得垂下眼睑,苦笑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因为皇上的心……根本就还在宸妃那里啊!”

“其实朕曾经的确很喜欢她,”楚桓皱眉苦笑,“但是在无数次的失望之后,朕对她,也许就只有责任了罢!”

“那皇上现在……”夏暮兮心中一动,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道。

楚桓刚想说什么,却听见已经二个月大的小包子楚靖宁醒了,开始“呀呀——”哭了起来。

夏暮兮一惊,连忙转身到摇篮前,抱过自己的小儿子,唱着儿歌哄他。

楚靖宁这小包子现在眉眼长开了些,再不似刚生出来那般小猴子模样。现在的他­肉­嘟嘟的脸蛋白­嫩­的像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大大的,占了整张脸的很大面积,可爱的就似漫画中的Q版娃娃。­精­致的眉眼不似男孩子,倒像一个女娃子,就连太后都不住的夸这个孩子长得好,长大定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但是楚靖宁眉宇间却与楚桓有着惊人的神似,夏暮兮不禁感慨,这便是所谓的父子相吧!

可别看三皇子长得这般好,但是­性­子却很是矫情。他出生的时候并不喜欢哭,但是如今两个月大了,却愈发的难伺候起来,且恋母情结严重。一醒过来若是看不见娘亲,便会嘤嘤嘤的哭起来,且形状凄惨,嚎的极为伤心,弄得青萝晴凝她们一个头两个大。不得已夏暮兮只好在自己的寝宫里设了这小包子的专属摇篮,日夜带孩子,倒是把­奶­娘的责任完全的包揽了,累是累了些,但是她倒是甘之如饴。

而这小包子的口味也甚为特殊,一般的儿歌已经打发不了他了,只有在夏暮兮唱些在青萝看来十分古怪的歌曲时,这小包子才会破涕为笑,“啊啊——”的挥动双手,似乎甚是兴奋。

就像此时的夏暮兮,实则十分无奈,却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唱歌哄他:“……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

不出所料,小包子果然破涕为笑,“咿咿呀呀——”的跟着节拍哼起来。

“暮兮,”楚桓从后面走上前,皱眉问道,“你这是唱的什么歌?”

“哦,这是臣妾家乡的童谣,”夏暮兮不禁汗颜,“哄孩子最最有效!”

“大漠的童谣果真与中原的不同!”楚桓一本正经的深思,想了想又补充道,“……这词这调子,真是很不同的感觉!”

夏暮兮抽抽嘴角,心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暗想这个皇帝最近怎么愈发的幼稚起来,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上回自己自制了些果汁,可把这皇帝给馋的,整天不住价儿的称赞她做的果子汤真是一绝。当即就把夏暮兮给说的差点抽搐了,果子汤……你妹的果子汤啊!说了无数遍那叫做果汁,特么的这个楚桓仿佛存心和她作对般,只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照旧管那个东西叫“果子汤”,还让夏暮兮每日都给他做一碗。

那段日子楚桓一下朝便往馆娃宫跑,对外还名正言顺的宣称是去看儿子,弄得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皇上对这个三皇子视若珍宝,一时间各宫妃嫔更是各种嫉妒夏暮兮。那几日各宫中的茶碗瓷具、假指首饰又被忿恨的宫妃摔碎了好些,整个后宫都是一片的­鸡­飞狗跳。

“暮兮,”楚桓歪着头想了想,皱眉问,“马路是什么意思?”

“额……就是街道的意思。”

“那一分钱呢?”

“……是指一文钱。”

“那警察叔叔呢?”楚桓歪着头的样子像极了乖宝宝,配上俊秀的眉目,一时不禁令人心动。

而夏暮兮却丝毫没有被诱惑,这并不是因为她的定力有多强,而是因为现在的她,正在费劲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敷衍楚桓,她心中暗暗鄙视自己——尼玛那么多的童谣不唱,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古代人很难懂的来唱,自己的智商真特么的返璞归真了!

“……就是说……额……”夏暮兮一时之间焦头烂额,想了半天,方道,“是京城的……额,是捕快……啊,对,是捕快!”

“……暮兮,你们大漠的文化真复杂!”楚桓学着夏暮兮的调子,敲着桌上的茶杯,也一本正经唱道,“朕在街道边,捡到一文钱,把它交给捕快手里边,捕快拿着钱,对朕把头点……”他顿住了,实在唱不下去了,“岂有此理,朕捡了一文钱,为什么要赐给捕快?!那捕快见了朕,也不下跪,还敢点头?!朕定要下旨灭了他九族!”

夏暮兮在脸抽了抽,又抽了抽,整个身子都在风中扑簌簌的凌乱,她全身僵化,心中嘟囔:这皇上最近在她面前怎么越来越幼稚了?!特么的他刚才那一番话……尼玛那真的不是在搞笑吗?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吗?!

待夏暮兮抽搐过了凌乱过了,又是一通忙活总算是把小包子弄睡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擦擦汗回头一看,不禁咆哮,尼玛整好了小的这大的又是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她,特么的这个种马渣皇这一脸粉­嫩­委屈的表情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嗯!一定是自己回头的方式不对,她闭上眼睛重新,又将头转回来,心中默默的祈祷:穿越大神,求倒带!

身子一热,一个宽阔的怀抱将自己紧紧裹住,耳边传来略略急促的呼吸声,楚桓的声音有些低哑道:“暮兮,靖宁终于睡了,咱们也睡吧!”

“啊?!”夏暮兮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也许是因为楚桓的声音太过于暧昧、也许是因为他四处煽风点火的手,总之,已经很久不经□的夏暮兮,直觉敏锐的觉察到,今夜的楚桓,似乎很不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妹纸们,央央最近都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日更呀,快来表扬央央一下!

话说妹纸们猜猜,下一章有什么啦?

哈哈,央央会告诉你们下章炖­肉­么?我会告诉你们真的会告诉你们么?!

噗哈哈哈哈~~~~~~~~~~~~

65

“暮兮,乖……”楚桓一个转身,将夏暮兮压倒在宽大的床上,他亲亲她的额头,笑道,“如今你的月子做完了,身体也恢复了,该……”

“该什么?”夏暮兮的脑子已经一片混沌,她本能的接着楚桓的话茬说下去。

“罗太医说,”楚桓挑了挑眉,“正常的房事是必要的……”

男人的笑容在她面前放大了数倍,他就这么俯身吻了上去。

夏暮兮吓了一跳,只得被动的接受。楚桓从她的­唇­角流连到脖颈,细细的舔舐着,留下几颗红艳的草莓,衬着白瓷般的肌肤,更显得娇腻暧昧。

“皇上……”夏暮兮吞了吞口水,仿佛这般程度便承受不住,紧张的不能自已,宛如处子。

无意识间,他缓缓褪去她的衣物,可是自己却穿戴的好好的。衣料磨蹭着皮肤的感觉,弄得她一阵下意识的颤抖。

“怎么这么敏感?”楚桓轻笑,他在夏暮兮的腰部轻轻揉捏,猛然一个翻身,将两人的姿势颠倒了。于是夏暮兮现在的状态便是浑身□,跨坐在楚桓腰上,而身下的男人,却一身齐整,淡然的望着她,眼睛里满是玩味的笑容。

夏暮兮明显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她,心中一阵羞怯,脸上一片通红。

“皇上,别……”夏暮兮不断推拒,但是腰却软的直不起,她望了眼不远处的小摇篮,担心道,“靖宁在呢……”

“靖宁在睡觉!”楚桓循循善诱道,“更何况,一个两个月不到的小猴子,又懂得什么?!爱妃,无妨的……”

夏暮兮还想说什么,楚桓却不再给她机会了。

“暮兮,”楚桓却坏笑着动动腰,让彼此贴的更紧,隔着衣料,开始磨蹭。

“嗯——”夏暮兮不禁轻呼出声,待自己意识到做了什么之后,脸上不禁涨的更红。她紧紧咬住­唇­,不再让自己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情来。

但是显然,一向以戏弄夏暮兮为乐的楚桓,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他将右手伸向她的脸颊,从耳根开始,不断摩挲她的脸,流连在她的­唇­角,然后抚摸着那殷红的­唇­瓣。接着趁她分神,食指轻轻探入那樱桃小嘴里,不断的翻搅,腰部晃动,也不安分起来。

夏暮兮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轻轻哼出声来。津液顺着嘴角滑下,她紧皱眉头,却无力顾及。

楚桓轻笑,似乎也在压抑着什么,不禁动的越来越快。夏暮兮一个身子如风中落叶般,不住的颤抖着,嘴也不自觉的含住他的手指,轻轻吸吮,本能的跟随上了男人的节奏。

随着一声闷呼,她的身子软了下来,许是很久没有做过,现在的她,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连支持起自己的体重都无能为力,只能靠男人的双手帮助才能勉强坐起。

可是楚桓似乎并不满意,他褪去自己的衣物,用双手支撑住她的身子,动了动腰,在花心处不断摩挲。

夏暮兮似乎又有了感觉,但是却没有力气继续,只得在楚桓的帮助下,勉强支持起自己的身子,她闭着眼睛,轻轻哼了出来。

正在这关键时刻,摇篮里的楚靖宁似乎被吵醒了,哼哼唧唧半天,见母妃不来身边,这小包子似乎不愿意了,于是“呀呀——”的又哭了起来。

“靖宁……”听见小包子的哭声,夏暮兮仿佛如梦方醒。她勉强推开楚桓,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孩子……皇上,别,靖宁在哭……”

楚桓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他愤懑的抱怨:“又是这样!暮兮你自己算算,这个月这都是第几出了?!否则朕会憋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要了你?!”

“皇上!”夏暮兮似乎有些尴尬,她红着脸制止。可是却无济于事,楚桓显然积怨已久,愤愤不平的说道:“每次这个时候那小子就会醒,他这是算好的是不是?!”

“皇上,是咱们声音太大了……”

“那就把这小子扔给青萝她们去照顾,不就行了?!”

“靖宁醒来不见了臣妾,”夏暮兮看看面前的男人,叹息,“不管在哪里都会哭的!青萝她们根本照顾不来他。”

“这是什么毛病?!”楚桓怒视着不远处涕泪横流的小包子,想了想,一狠心,忽然将夏暮兮又压在身下,冷笑道,“朕就不信了,一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猴子,敢跟朕抢女人?!”

“抢女人……抢你个毛线女人啊?!”夏暮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心中不禁吐槽,这个渣皇特么的要不要这么种马,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可是,吐槽归吐槽,她心中还是急的:小的醒了哭了,尼玛大的不放人,这该怎么办?!

楚桓见夏暮兮有些走神,却仍是想摆脱他的钳制,心中不爽到了极致,再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个挺身,便开始动作起来。

于是,在之后的一个时辰里,整个馆娃宫中,便只能听见女子娇媚的□,与婴儿的啼哭声。直至到了最后,小包子哭累了都睡了,馆娃宫寝宫的床震声音,还是没有消停。

半个月后,语芙终于凑够了三千两银子,让小环想办法带给那个高人,并请他尽快入宫一见。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小环将化装成侍卫模样的“高人”,带进了宫里。

那是语芙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人,眉眼如画,­精­致到了极致。眼底一颗泪痣,却没有一丝女子的脂粉味道,相反却透着一种英气勃发的气质。一身月白缎子长衫,清雅淡然,仿佛出尘的谪仙。

只是他眼中却满是沧桑的味道,惹人心疼。

语芙一瞬之间,竟看直了眼睛。

“娘娘,”小环连忙出声唤,“这就是杨素和杨天师了。”

杨素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点头,便算是行礼了。

“娘娘,”小环看见这副模样,生怕语芙不高兴,忙压低声音道,“杨天师法力通神,自然不拘礼数,您千万别在意,让他早日为娘娘铲除敌人才是正道!”

语芙也是这般心思,于是点了点头,命人取了凳子,又吩咐上了茶,方道:“素问天师厉害,不知可否帮助本宫成为这后宫第一人?”

那天师微微笑了笑,极美的笑容几乎晃花了人的眼,他垂下眼睑,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那就好,”语芙惊喜道,“本宫身体有寒症,极难有孕,不知天师有什么办法?”

“娘娘,”杨素和拿出一个小配方,淡淡道,“这是西域已经失传甚久的方子,专治娘娘的症状。”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仿佛泉音天籁。

语芙诚惶诚恐的接过小环递过来的药方,看完之后,不禁整个人都傻掉了:“药引子是……是……”

她实在说不出,小环看不下去,于是接了话茬道:“娘娘,是蜈蚣!”

“这个……”语芙仿佛受了惊吓,她吞了吞口水,缓了好半天神,才长舒一口气,道,“这个……这个要怎么吃?”

“照着药方喂养,”杨素和冷冷道,“每日十只,和党参、灵芝等药材同煮,熬好之后服用药汁……再将蜈蚣整条吃下。”

语芙手一抖,险些碰倒手边的茶具。

“怎么……”杨素和挑眉看了看语芙,问道,“宸妃娘娘难道是……不敢?”

“谁说……谁说本宫不敢?!”语芙一闭眼,算是破釜沉舟了,她咬牙道,“本宫为了能有孩子,什么都敢做!”

“那就好,”杨素和笑道,“既然如此,本座便祝娘娘早日成功!”

“但是,”语芙想了想,心中还是没有底,“因为容妃那个贱人,皇上对本宫积怨已深,现在恐怕更加不会宠幸本宫了。”

听了这话,杨素和的面­色­闪了闪,眼睛里划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复杂神­色­。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本座特制的迷香,娘娘只需在皇上来的时候,将这个加在香炉中,自然可以成事。”

“真的?”语芙惊喜之­色­一览无遗,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娘娘若信了本座,”杨素和道,“那自然便是真的!”

夏暮兮的眼睛里,明显流露出喜悦之情。杨素和将那小瓷瓶给了宸妃,便告辞了。他这几日便以凤寰宫侍卫的身份住在偏殿,行踪自然是隐秘的。好在语芙现在受了冷落,这个安静的凤寰宫如今愈发的冷清起来,倒也没有什么人来往,自然无法察觉这个杨素和的存在。

就这么过了一个来月的时间,语芙每日按照药方服食蜈蚣,身子倒真的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体不虚了,浑身也有力气了,于是更对杨素和的话深信不疑,简直是言听计从。

其实第一次吃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是真的恶心的要死,闭着眼睛都不敢下嘴,勉强吃了一条就跑到门外去吐,泪眼汪汪的可怜样子让小环都有些不忍。语芙自己也想过放弃,可是一想到夏暮兮和楚桓恩恩嗳嗳的模样,她就默默的咬牙,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把她的桓哥哥抢过来,就算受多少苦,她也能忍受!

于是,她就这么一天天的捱着,一边想着自己的仇恨一边吃着这些恶心东西。她将那些蜈蚣想象成蛇蝎心肠的夏暮兮,放在嘴里使劲儿的嚼着,恨不得生吞其­肉­、生喝其血,方才解恨!

这天,楚桓答应夏暮兮,晚上会陪小靖宁玩耍的,可是夏暮兮做好了一桌子的菜,一直等到了子时,小包子早就睡过去了,她也没有见到楚桓的人影。

“主子,”晴凝推门进来,急急向夏暮兮道。

“怎么样?”夏暮兮猛的站起身来,问道,“皇上可还在养心殿?他在做什么?若是军机繁忙,便别过来了,让青萝送了这果汁过去……”

“主子……”晴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皇上已经不在养心殿了……”

“啊?”夏暮兮皱眉,一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他去了哪里?!”

“回主子的话,”晴凝有些吞吞吐吐,再夏暮兮一再的催促下,方道,“崇顺公公是皇上去了……去了……”她支支吾吾,最终没有办法了,只得实话实说,“……下午的时候,宸妃娘娘请皇上过去凤寰宫坐坐,皇上一直到现在,还在宸妃娘娘那里……崇顺公公让主子……别再等了!”

夏暮兮微微眯起眼睛,冷冷一笑:看来自己是小看了这个温语芙,她竟然也懂的要逆袭了?!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喜欢这章吗?嘿嘿,喜欢的妹纸举个爪,嗷嗷~~~~~~

央央蹲墙角­奸­笑中。。。。

66

“主子,”青萝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夏暮兮冷哼道,“本宫就不信了,就凭那温语芙的智商情商,能有什么作为?!”

“主子,”晴凝担心道,“宸妃会不会联合了其他的妃嫔,一起攻击主子?”

“你是说惠嫔或者苏嫔?”夏暮兮皱眉,“这倒是不能小觑了……”她沉吟良久,方道,“晴凝,你明日去后宫各处探听些情况,本宫累了,你们退下吧!”

两个小丫头领命,转身离开。

融融的烛火中,夏暮兮一脸的若有所思。

楚桓去了宸妃处……楚桓在温语芙那里过了夜,一时之间,夏暮兮的心有些疼痛,却又说不出原因。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楚桓了?!她不断的问自己,她根本骗不过自己。

和他连小包子都生了,她怎么会不喜欢他?

可是她告诉自己,她对他,也就是喜欢而已了。他是帝王,她不可能奢望得到专宠,就像她根本不奢望他的后宫中只有她一个女人一般,这是不现实的,她都知道。

于是在他面前,她让自己大度、让自己宽容,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只因为她是他的妃子,她不能让他讨厌,她要在这个后宫中活下去,就必须这么做!

在这个步步为营的后宫中,失宠的女子的下场是很恐怖的,不但自己活不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所以,她在心中默默的下了决定,绝不能失去楚桓的宠爱,绝对不能!就算之于楚桓,只有宠没有爱,也无所谓,为了她的小包子,她必须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所以她处心积虑的对付宸妃,为的就是进一步拉拢楚桓的心。但是如今看来,事情还有些麻烦。她从前以为,没有脑子的小白花温语芙很好对付,但是从今夜之事可以看出,那个女人也不只是会一个人窝在墙角了自怨自艾而已。竟然知道逆袭……看来她必须加些心思了!

正想着,忽然觉得身后有些动静,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子就被拉进一个宽厚的胸膛中,她心中一动,难道是楚桓……心中忽然想到语芙进宫那夜的楚桓,也是这般突然跑到自己的宫中,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兴奋,她却又皱眉,身后这个男人,不是楚桓。

相处一年多,彼此都很了解对方,夏暮兮敏锐的觉察到,身后不是楚桓的气息。不是楚桓,那又是谁?馆娃宫可不比从前的卿颜殿,这里靠近养心殿,戒备十分森严,这人竟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可见必定是身怀绝技。倘若是刺客,那可怎么办?更何况,小包子正在这屋子里熟睡,倘若被那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紧张,一时加强了戒备,不断挣动。刚想开口喊,下颌却被人抓住,身子被反转,她还在头晕目眩之际,一个火热的吻便压了下来。

夏暮兮有些惊讶,尼玛这个刺客居然是个劫­色­的?!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包子,神经时刻处在戒备状态,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忽然眼前一亮。

她慢慢放松了抵抗,身子软了下来,趁那人不备,摘下头上的步摇,便刺向那人。虽然方向没头没脑,但是力道却十足。可是那人并不好对付,夏暮兮微微一动,他便已经有所察觉,右手抬起,控制住夏暮兮的手。但是却并没有伤害,只是钳制住了而已。但是夏暮兮早就想到以男子的身手,这招虽然出其不备,却并不能奈何他,于是早就备了后招。只见她抬起膝盖,向男子下处顶去……

男子没有提防这招,一时有些惊讶,努力扭转身子,躲过了要害处,这一下还是顶到了他的小腹,只见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踉跄的后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夏暮兮定睛,这才看清面前的男人。这是个清雅绝美的男人,眼角一颗泪痣,为他的相貌平添三分颜­色­。夏暮兮自认为活了两世,从没有见过如此天仙的男子,她心中不禁吐槽,尼玛这就是小说中才会有的绝美的人吧?但是又想想,按照编辑众所周知的常识,一般只有苏文中才会出现这种绝美零缺点的男子,但是往往是个汤姆苏。可是让她不解的是,自己很笃定那本小说中根本没有一个这样子的人物出现啊!夏暮兮如此笃定的原因是,但凡她名下的写手,倘若敢写这种零市场的苏文,铁定会被她碎碎念到发疯的,所以,这本书中原来根本不会出现的这种男人,现在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让夏暮兮一时之间怔住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主子?!”青萝似乎并没有走远,听见夏暮兮寝宫中传来异动,便折回身查看,透着窗户发现屋内有男子的身影,看着也不像皇上,害怕是刺客,心急之下一脚踢开房门,就这么冲了进来。

可是,一瞬之间,三个人就这么怔住了。

好半天,青萝才关上房门,结结巴巴的说:“大……大皇子,您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夏暮兮就华丽丽的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尼玛她听见什么了?!大皇子?哪个大皇子?!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个,她受不住吓的!

可是,事实往往与心愿相悖,青萝努力让那个自己平复下来,她缓了口气,方道:“大皇子,您怎么会来这里的?真是太危险了!”

那男子直起了腰身,面­色­冷静,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青萝,这是谁?!”夏暮兮尖着嗓子叫起来,手指着那男人,一脸的诧异,风度教养什么的,全都不见了。

“主子,”青萝叹了一口气,忙解释,“这就是漪岚国的大皇子。”

夏暮兮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尼玛原来真是反派大BOSS出现了!但是这个似乎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转念再一下,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连忙呵呵一笑:“原来是大皇子,你好你好!”

这回,轮到另外的两个人风中凌乱了,青萝猛向夏暮兮使眼­色­,小声阻止:“主子!”

那大皇子却睁大了眼睛,他皱眉道:“墨儿,我知道你在怨我,但是别再玩了,我真的玩不起……”

“玩?!”夏暮兮皱眉,心中不禁嘀咕:她在玩吗?!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而且关键是,尼玛这个墨儿又是谁啊?!

墨儿墨儿,尼玛她怎么越听越特么的像“木耳”,夏暮兮瞬间风中凌乱,心里无数匹神兽奔腾而过。

“主子!”青萝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了,转身向那大皇子下跪,“回大皇子的话,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大皇子眯起眼睛,“青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青萝顿了顿,终究鼓起勇气,决定实话实说,“主子她……她失忆了!”

于是,这个堂堂神仙般的大皇子,一瞬之间便石化了。

“你是说,”他勉强镇定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似乎这个想法很难让他接受,他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青萝,“墨儿,她失忆了?!”

“是的,”青萝道,“当初主子因为容颜与草原公主相像,而被陛下选中,派往大胤做细作,但是在与草原公主掉包的时候,不慎跌下马车,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失忆了。”

夏暮兮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尼玛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二货“木耳”,说的就是她。

夏暮兮这个名字,是属于那个下落不明的草原公主的,那么难道她真正的名字是叫……木耳,呸,是墨儿。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古怪至极,真心想不透谁家会给闺女儿取这么二的名字。

“墨儿,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大皇子一瞬之间,整个背脊都僵硬了,神­色­有些凄苦,“我是素和啊!”

夏暮兮瞬间觉得心中有一丝什么情绪流露出来,有些生生的疼痛,她知道,这是这身体原主残留的情绪。她心中不由得一动,难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和眼前这个大皇子,有什么□?!

但是这个“墨儿”来大胤皇朝做卧底,是大皇子亲自指派的,试问有哪个人会将自己的情人拱手让给自己的敌人?!

夏暮兮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这身子和大皇子不会有那层关系的……这身子留下来的情感骗不了自己,在面对大皇子的时候,她的心里不自觉产生出一个悲哀的情绪。夏暮兮渣渣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做出判断——这个男人,一定也是个渣渣!

尼玛这小说里的男人,怎么都是渣呢?!

夏暮兮心中不禁吐槽,倘若有朝一日自己能穿回去,一定骂死这文的作者,特么的全是渣渣的小说,这作者到底在闹个毛线啊?!

素和皇子就这般怔怔的望着她,皱眉想了想,却不由得苦笑,眼中一时充满了愤恨:“我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那个人的主意!你跌下马车也是他的­阴­谋,他是想让你死,可是没有想到你却命大没有事情,于是他便安排你继续入宫,他就是想将我们两个拆散!”

“哈?”夏暮兮惊讶至极,尼玛她这是听到什么了?!原来这原主会这么惨的死去,都是一场­阴­谋!可是大皇子口中的他,又究竟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高人的身份,妹纸们猜到了吗?

妹纸们再猜猜,大皇子为嘛要送夏夏入宫呢?绝壁是个天雷滚滚的答案,妹纸们要往抽风的地方猜呀!

67

大皇子的话像一枚定时炸弹,在夏暮兮的心里瞬间开花。

她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心中,那份原主保留下来的不甘与愤怒,这是她自从穿越过来,从没有体会到的。

夏暮兮不禁暗暗心惊。

“墨儿,”素和皇子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又终究不敢在上前,他的眼睛了,又开始流露出惹人心疼的忧伤,满满的全都是寂寞的感觉,“墨儿,那个人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哈?!”夏暮兮这回是真的傻掉了,她忽然有一种自己和这个大皇子的智商不在一个频道的感脚,尼玛她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呢?

“墨儿,”素和皇子继续深情,“这个人锁住了我,我根本出不去,所以来完了,你别怪我……现在我的意识压住了他,你可以放心了!”

他抿了抿­唇­,从这个角度,夏暮兮可以清楚的看见,素和皇子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还什么东西在闪烁,他苦笑道:“我想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除掉他……永永远远的除掉他!”

夏暮兮这回更晕了,她几乎吐出一口老血。她这幅样子让青萝看着眼中,忙小声向她解释:“主子,您是不是听不懂?”

夏暮兮点点头,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一脸黑线道:“我觉得这个大皇子,是这里有问题!”

青萝实在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半天才缓过气来,方解释给自家主子听:“素和皇子年幼的时候受过刺激,有……有两个不同的­性­子……”

一句话,让夏暮兮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尼玛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么?!尼玛这么厉害的事情,居然让她给碰上了?!原来这在现实中真的存在啊……啊,不对,这不是现实,特么的写这本书的作者真的追潮流,连这个都写进去了啊!

于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经过青萝和素和皇子的解释,夏暮兮才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这身体原名叫做杨墨惜,虽然是右丞相的庶女,但是自小聪明伶俐,深受右丞相宠爱,是漪岚国远近闻名的才女。这杨墨惜与大皇子慕容素和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年后便双双坠入爱河。

漪岚国人都知道慕容素和­性­情温柔内敛,是个仁慈厚德之人,定会成为名垂青史的明君。可是鲜少有人知道,这慕容素和幼时曾受过刺激,­性­情大变,体内出现了另一个残忍暴虐的­性­子。虽然温柔的素和皇子极力压制,但是这极端的­性­子还是在他二十四岁那年爆发出来,将温柔的­性­子封锁,强行占据了他的身体。

那残忍凶恶的­性­子知道,若要真正占据这个身子,必须除掉那温柔的素和皇子才行,于是除掉另一种­性­格的第一步,便是让他失去最爱的人。于是,他以杨墨惜与草原公主相像为由,怂恿漪岚国的皇帝陛下将杨墨惜送到大胤王朝当细作,又暗中设计加害杨墨惜,想制她于死地,但是不想误打误撞,本应该死去的杨墨惜竟然成了夏暮兮的寄居之所。

但是这话可不能告诉青萝和素和皇子,就算说了,想必他们也不会信吧!

总之一句话,夏暮兮现在,还必须装作恍然大悟状,继续演戏!

“墨儿,”慕容素和用一种温柔至极的眼神看着她,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带你走的,墨儿,随我走!我一定会除掉那个人,不让你受任何伤害的!”

夏暮兮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似乎有一瞬间的怅惘,温柔、自由,这些都是她在楚桓身上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楚桓可以给她的,只是不知道何时会用尽的宠爱,她想了想,却摇头:“我不会跟你走的。”

夏暮兮知道,倘若今日跟着素和皇子走,自己再不会为后宫中这些勾心斗角伤神费心,自己可以得到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悠闲自由,这是她穿越后一种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生活,可是……她还是犹豫着,这个皇宫虽然险恶,但是却有着什么让她牵挂的东西,她的小包子、还有……包子的爹爹。

不管楚桓有多渣,他终究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他终究是包子的父亲……夏暮兮知道,就算为了生存,自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便给别人生孩子的人,她既然生了楚靖宁,就说明对楚桓,还是很喜欢的。只不过这个后宫太复杂,她不断的逼迫自己不断的压抑自己对楚桓的感情,但是事到如今,她无法再骗自己了。

“墨儿,”慕容素和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眼中流露出忧伤的神­色­,他愣了愣,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并没有料到夏暮兮会这么说,“你不跟我走,是因为你变心了,你爱上那个皇帝了,对不对?”

夏暮兮沉吟不语,事实上,她也根本就是无言以对。

“可是,那个皇帝不爱你……即便爱,你也不会是他的唯一!”慕容素和一字一顿,说的简单,却是针针见血,“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知道,”夏暮兮道,“可是我没有办法。”

夏暮兮知道,自己的确是没有办法,我的孩子在这里,她不能一走了之,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虽然这个宫里尔虞我诈,但是,她仍是不愿意离开。而且,更关键的是,特么的自己体内还有慕容素和下的毒药啊尼玛,这素和皇子到现在都没有提这件事,看来这毒药是那个暴虐的慕容素和下的了,那个这个素和皇子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他手中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解药?!那么她夏暮兮是不是不留在这宫中一样得死啊特么的!她刚生下了小包子,人生正如日中天,真心还不想死啊!

“墨儿,你现在失了记忆,我不能逼你什么,”慕容素和幽幽一叹,眼中的忧伤更浓,“我会留时间给你考虑,我几天后再来找你!”

夏暮兮刚想问问这素和皇子关于解药的事情,只见他一晃眼便不见了人影,吓得她一声惊呼,转身疑惑的问青萝:“长成那副样子,还能一瞬间消失了……你确定这素和皇子不是什么山­精­野怪?”

“自然不是,”青萝真心不想鄙视自家主子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道:“素和皇子的武功绝顶,在主子你这种不通武艺的人看来,才是‘忽悠——’一下子就‘消失’了吧?!”

夏暮兮被讽刺的直抽嘴角,心想自己是真的太纵容这小丫头了吗?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馆娃宫中的容妃一夜未眠,而凤寰宫中,楚桓自从半夜醒来,便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昨天他本想去馆娃宫陪三皇子的,可是申时的时候,崇顺来报,说宸妃娘娘请他过去凤寰宫,有急事想报。

楚桓如今虽然已经对语芙失望了,但是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听到她的名字,便会有一时的动容,他当时也十分好奇,语芙这个时候找他,究竟会有什么事情。于是,他看看天­色­尚早,便摆驾去了凤寰宫。

然后在凤寰宫中,他看见了一脸凄苦的语芙,这让他有一丝的不忍,于是告诉她要多多休息,又吩咐崇顺送些补品过来,可是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语芙从身后抱住了他,他本想挣开的,但是似乎闻到了些极淡极淡的花香,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似乎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他来到了馆娃宫,与夏暮兮一番云雨,方才心满意足安心入眠,可一觉醒来,他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凤寰宫的大床上,而身边枕着他的手臂睡的香甜的人,却是一身赤,­祼­的温语芙。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头痛的厉害,却再也睡不着了。

一直捱到天微微亮,他的脑袋似乎好了些,将昨夜的事情一一回忆,越想眉头皱的越紧,自己昨天又没有喝酒,怎么会忽然之间失去了意识?这事肯定不寻常!

思前想后,他坐起身来,回头看看睡在床里的温语芙,整个心都在慢慢的沉下去。他在心中嘀咕:“语芙,不要让朕知道,这件事情是你故意安排的,朕讨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不要让朕知道,最后算计了朕的人,是你……”

他黑如点漆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浓浓的忧伤。

忽然之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来到寝室里的香炉旁,打开炉盖闻了闻,心中的侥幸瞬间消失不见,他的心,已经彻底的沉了下去。

楚桓的嘴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他穿上外衣便离开的凤寰宫,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一眼床上的语芙。

68【番外】大皇子的写意人生

红砖绿瓦的宫门前,一袭白衣若雪的男人正焦急的来会踱着步,似乎正在等着什么。

此时正值三九天气,鹅毛般的大雪纷扬,地上似乎都腾起了一阵雪雾,渐渐的迷住了人的眼。

这男人穿的很少,却像根本不觉得冷一般,仍是望着远处怔怔出神。

他叫慕容素和,是漪岚国的储君。

国人喜欢称他为素和皇子,因为他宽容、因为他仁德,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会成为名垂青史的明君。

曾经,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七岁那一年,自己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具皮囊,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那一年,自己的母后被赐死,原因便是父皇的祺贵妃诬陷,说母后要陷害她的孩子,他父皇当时爱惨了这个妖媚的祺贵妃,于是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母后赐死,若不是外祖父与满朝大臣极力劝阻,只怕自己储君的地位,也是保不住的。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抱着母后的尸体,在黑暗里,满身满手的鲜血,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液体蜿蜒而下,他的耳边回荡着母后临终前的遗言:“和儿,将来定要为母后报仇!定要杀­干­净那些张狂的仇人!”

他的耳畔都是这些话,一遍又一遍,他的视力无法聚焦,甚至连大脑都无法思考。他知道有宫人进来,那些人从他的手里抢过母后的尸体,那些人拖着她的头发走了出去,他想反抗、他想大叫,但是他的身体像死掉一般动不了,他根本无能为力。

素和皇子,就这么生生的昏了过去。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如今他的东宫里十分冷清,根本没有人管他。他还是保持着昏倒前的姿势,就这么躺在宫门前。阳光好明亮,就这么撒下来,几乎晃花了他的眼。面前那滩殷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

“母后,”他的嗓子嘶哑,瘦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眼睛里满是愤恨的光。

他知道,自己必须复仇。

可是祺贵人的哥哥是当朝右丞相,手握重权,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其抗衡。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慢慢提升自己。

而之后,他更是慢慢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逐渐出现了另一种­性­格。

那个­性­格凶残暴戾,嗜杀成­性­,若不是他极力压制,恐怕这副皮囊,早已易主!

他可以与那个­性­子对话,那个残暴的慕容素和告诉他,要报仇成功,就必须与他合作。于是,他接受了慕容素和的建议,这个身子虽然有他主导,但是要允许残暴的慕容素和在他的体内生存下去。

他十二岁那年,他的父皇,终是厌弃了他,废了他的皇储地位,将他赶出东宫,转而立了祺贵人的三皇子为太子,若不是他一副痴傻模样,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他的父皇如今掉在祺贵人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甚至连朝政大事,也几乎全数由祺贵人的哥哥右丞相代劳。右丞相几乎权倾朝野!

而此时的素和皇子已是搬到了皇宫一处偏僻的宫殿生活,表面上由于丧母之疼,而变成了一个半疯半傻的人,目光呆滞、反应迟钝。而暗地里,他依靠外祖父的力量,在全国范围内招揽死士,成立自己的教派。由于自己的领导才能,教派的势力逐渐崛起,为今后的复仇提供了基础。

整整五年,他被黑暗与复仇的意识主导,摆不脱,逃不开。

而这个时候,一个小宫女墨惜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让他原本黯淡的生活,重新绽放出光彩。

那一年,他十五岁。

那个小宫女墨惜似乎是太后身边的人,她不像宫中其他人一般,厌弃自己是个反应迟钝的傻子,相反还对他很好。她告诉他,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喜欢他,没有任何目的,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于是,理所当然的,素和皇子喜欢上了这个小宫女,他喜欢她的单纯喜欢她的善良,但是为了她的安全,他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秘密。

但是身体里凶残的慕容素和却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个小宫女会成为他们的负担他们的累赘,他千方百计让她死,却因着这个身子是由素和皇子主导,于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素和皇子害怕自己喜欢的墨惜会收到伤害,于是用尽自己的力量,暂时压制住体内的慕容素和,暂时困住了他。

那段时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他与那个小宫女虽然不能时常见面,但是却是心心相印。她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傻子,虽然纳闷他为什么要装作这幅模样,但是却并没有深问,只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这一晃,便是五年。

素和皇子已经弱冠之年,而那个小宫女墨惜,也已经十五岁了。

她出落的美艳动人,笑靥如花,且才思斐然,文采好的竟让他甘拜下风。

她说自己蒙太后宠爱,才有幸跟着公主识字学诗,因为天资聪颖,才有了如此成就。她说的这些,他深信不疑。但是不知为何,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这几年,他组建的帮派势力越来越大,他随时都有资本与自己的父皇抗衡。他之所以耽搁了这么长的时候,只是因为她。

他不知道,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是否愿意与他走,毕竟这条路太艰难,而且前途未卜。

但是他没有办法,外祖父紧,帮派里的死士与朝廷的对抗越来越多,他无路可走的时候,只得向墨惜坦白了一切。

他想过墨惜知道后一切的反应,可是他从没有想过,她竟是这般震惊,她的眼睛里的伤痛与悲哀,他根本看不懂。

他让她考虑考虑,三日之后,给他个答复。

可是不足三日,他便知道了,她为什么这幅神­色­。

原来她并不是什么太后宫中的小宫女,她是右丞相家的庶女杨墨惜,是整个漪岚国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女!

那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了,心死的感觉。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都是多余了。

原来真正被骗的人,竟然是自己!

他愤恨、他伤心、他痛苦到无以复加。可是就算这么痛着,他也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她。

可是没有想过伤害她的却只是他,而不是体内的慕容素和。

由于他意识几乎崩溃,慕容素和借机逃了出来,还独自占据了这个身体,且压制住他的意识,让他根本出不来。

于是,慕容素和便开始了他的复仇。他利用自己建立的帮派势力与朝廷进一步对抗,自己则在宫中充当内应,最终将自己的父皇囚禁,将整个国家的势力独揽在手中。他废了太子,将这个异母弟弟赶到边疆去当个无实权的王爷,却还是不放心,于是­干­脆在途中就派人劫杀,彻底除了这个后患,然后又赐祺贵妃一杯毒酒,接着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右丞相一家锒铛入狱。

而对于杨墨惜,他更是恨之入骨,但又偏偏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纵容他压制了素和皇子的意识,但是每当他对杨墨惜动了杀机的时候,心都会疼痛欲裂。他知道,这是素和皇子的意识在本能的保护杨墨惜,倘若他真的杀了她,恐怕素和皇子极有可能与他一起来个玉石俱焚。

他如今生活如日中天,他还没有活够,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不成气候的女人,毁了自己。

但是他被压制的太久,心中怒气难消,他觉的自己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源于杨墨惜,让他就这么放过她,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他终于想出了一招。

他首先怂恿草原王将公主送给大胤王朝和亲,又逼他父皇下旨,以杨墨惜与草原公主夏暮兮相似为由,让她去替代夏暮兮,成为漪岚国的细作,并在她的体内,下了毒药。

杨墨惜不知道慕容素和的秘密,一直以为自己的爱人因为自己的欺骗,­性­情大变。他以自己的父母族人的生死向她施压,她别无选择。

于是,她便离开了自己的国家,带着自小跟在身边的婢女青萝,去了大胤王朝……

而慕容素和这凶残的­性­子,到底不是这具身体的本­性­。时隔一年,素和皇子终于摆脱了慕容素和的钳制,当他重新有了自己的意识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主子,”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总算是使素和皇子从回忆中惊醒,他微微一怔,满身都是弄到化不开的沧桑感,他叹了一口气,方道:“都查清了?”

“是的,”黑衣人将一封信递给自家主子,素和皇子看完后,脸­色­更加­阴­沉,眼中满满的都是落寞之情。

素和皇子俯□子,湛黑的眼眸在漫天的大雪中熠熠生辉,他对下属耳语了一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整个背脊都直了起来。

“主子,这太危险了……”黑衣人一时有些迟疑,不禁再次确认道,“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素和皇子点点头,眼睛里满是坚定之­色­:“倘若不把墨惜带回来,我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你务必处理好一切,一个月后,我便要进入大胤的皇宫!”

黑衣人答应下来,站起身一个起跃,便不见了。

素和皇子对着漫天纷扬的雪花,仰头笑的忧伤,他的心中一阵忐忑,似乎很是紧张:墨惜,我回来了,你还会原谅我吗?

他的眼睛里雾气氤氲,有什么晶莹的液体,顺着颧骨滑下,他闭上眼睛,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墨惜,我终于要见到你了,真好!

69

夏暮兮一晚没睡,等天光大亮的时候做了一碗桃花羹,让晴凝给楚桓送去。

虽然对楚桓爽约这件事表示百分之一千的鄙视,但是该做的表象还是得做足,自己贤良淑德的名声不能毁,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吧?!

她叹了口气,想想这些情啊爱啊什么的,真的离她很远,自己还不如保护好自己的小包子才是正解。于是辰时一刻,夏暮兮安顿好自己的小靖宁,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心中默默问候了楚桓千万遍,然后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黑,夏暮兮躺在床上默默寻思,这语芙究竟在万什么把戏?她若是逆袭了,自己倒是得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计划才行!

可是夏暮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个语芙怎么会忽然想到要逆袭的?她怎么瞬间开窍了?!难道真是让青萝说的那般,这个宸妃,真的和林卿雅或是苏觅芷联合了?倘若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但是靠语芙这清高­性­子以及憎恨楚桓后宫女人的程度,真的会和那些妃子联合吗?

夏暮兮越来越想不通了,于是唤来晴凝,让她想办法把这件事打探清楚。

几天之后,晴凝回来报告事情的进展,她终于查清了,语芙身后的确有人在为她查谋划策,但是她费尽周折也无法查清那个人的真面目,只是说,凤寰宫中有人透漏,语芙最近一直在服用一种特殊的补药,而药引子竟然是……蜈蚣!

夏暮兮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心中不禁发寒,尼玛这个温语芙是抽疯了吗?竟然在本宫吃这种东西?!这蜈蚣­性­带毒,吃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其次,关键是这类带有巫蛊感觉的东西,一旦被发现了,会被以巫术治罪的!

“主子,”晴凝道,“咱们需要揭发宸妃娘娘的事情吗?”

“这事不急,”夏暮兮皱眉,在心中深思了一下,方道,“这事不宜我亲自出面,林卿雅那边与语芙曾有过联系,咱们也不能指望她,而唯一可以利用的人,便是那个苏嫔了。”

“主子的意思是……”

夏暮兮俯身,如此这般的在晴凝的耳边嘱咐了一番,晴凝登时了然,方放下心来,道:“主子,好计策!”

夏暮兮但笑不语,晴凝忙着下去准备了,夏暮兮手中绞着帕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温语芙,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逆袭!”

于是,几天后,温语芙便因为被太后发现服食蝎子,以在宫中巫蛊害人的罪名,除了封号,降为宝林。

太后本想赐死的,却因为皇上以及容妃求情,于是也算是法外开恩了。

夏暮兮表面上一副才知道温语芙如此歹毒险恶心思的模样,各种装白莲花,心中却在冷笑:尼玛这苏觅芷的确高杆,竟然神不知鬼的利用太后娘娘惩治了语芙,自己却没有直接搀和这件事,的确厉害!

原来想利用这件事情将苏觅芷拉下水的,而如今只好另觅机会了。好在语芙已经被炮灰掉了,自己也算没有做无用功。

如今的凤寰宫中,已是一派死寂。温语芙再也坐不住了,她来来回回的踱步,眉头皱的紧紧的。

“吱呀——”凤寰宫寝宫的门开了,小环一脸紧张的走进来。

“怎么样?!”语芙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迎上来问,“找到了吗?”

“我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有杨天师的踪迹!”小环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或许杨天师已经离开……”

“什么?”语芙一惊,“你的意思是,杨天师他背叛了本宫?!”

小环垂下头,不语。

“岂有此理!”语芙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她发疯似的大喊,却终究无能为力。语芙一ρi股坐在床上,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出淤泥而不染的容颜现在却是一片憔悴之­色­,她呜咽着哭倒在床上,这一晚,整个凤寰宫中,都回荡着她的哭泣哀鸣之声。

月­色­融融,宫墙旁废弃的工地上,一个白袍长衫的修长身影,正对着月亮负手而立。那人绝­色­的容颜上,流露出来的,却是让人心疼的忧伤和沧桑之­色­。

“殿下!”一个蒙面黑影在他身后站定,尖细的嗓音让人听不出男女。

“事情都查清了吗?”素和皇子冷冷道。

“一切都办妥了,”那蒙面人道,“宸妃已经彻底失宠,不会再威胁到容妃娘娘的地位!”

“做的好!”素和皇子垂下眼睑,长叹一声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殿下,我已经查明,那人的确给容妃娘娘服下了毒药!”

“什么毒?”

“这个我还没有查出来,”那黑影的声音明显顿了顿,继续道,“我会尽力查的!”

“原来他还给墨儿下了毒,怪不得墨儿拒绝随我离宫,原来她还被钳制在那人的手里!”素和皇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一定要想出一个方法,早日让那人彻底消失才行!”

“殿下,上回您说的那位世外神医,”黑影的声音依然是平板无奇的,但是话却很是让人兴奋,“我已经替殿下找到了!”

“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找他!”素和皇子似乎很是高兴,又吩咐那个黑衣人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容妃,黑衣人答应下来之后,他才点点头,心中却冷笑道,“这回,我一定要让他彻底消失!所有伤害墨儿的人,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素和皇子仰天长叹,眼底的泪痣微颤,他对着月亮冷笑,笑中含进了泪,眼睛里的沧桑,愈发的浓重起来。

可是,夏暮兮这回却猜错了。

半个月之后,语芙便恢复了封号,原因是因为——她怀孕了。

夏暮兮自然气愤非常,没有想到这个语芙竟然这般厉害,一次便中奖了!但是她知道,楚桓虽然现在对语芙失望了,但是还是很在意这个孩子的,所以为了避免有心人的恶意中伤,她在楚桓面前,依然是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曾经,楚桓也问过她,语芙这么对她,如今她就不恨她吗?

夏暮兮心中转过百般心思,方幽幽一叹,道:“我又不是圣人,做不到那般大度。恨倒是不至于,不过是有些讨厌罢了,”话锋忽然一转,“只不过,这孩子是无辜的,我再怎么不待见宸妃,也是希望她能为皇上生下孩子的……”

“暮兮,难为你有这般心思,”楚桓似乎有些感动,将夏暮兮拉进怀里,笑的温柔而又有几分感慨,“倘若这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是这般想法,便清静了!”

夏暮兮脸上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心中却不屑到了极点,尼玛这个皇上不会知道以为老娘真的这么想吧?究竟他是有多二啊?!还妄想这后宫的女人都存了这样的心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话,她不能明说,只是心里已经在默默的盘算下一步的路的。

现在的夏暮兮知道,在这个吃人的深宫中,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为了自己和小包子的出路,她一定要奋起!

可是,所谓奋起也要讲究方法,一味的蛮­干­那是莽夫的行为,如何能做到杀人不见血,方才是正道!

而此时在凤寰宫中,语芙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太医刚才来诊断过,说宸妃娘娘胎位不正,很容易滑胎。而且她本身便体弱,如今虽然怀孕,但是对母体的损失是极大的,倘若调养不当,随时都可能一尸两命。

语芙担心极了,对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小环不由得在她身边劝道,“娘娘,您别气馁,如今既然怀孕了,那便一切都好,只要娘娘生下个男孩,再使些手段,皇上的心早晚都会是娘娘的!”

“但愿如此,”语芙叹息,眼睛却眯了起来,“不过本宫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而当林卿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

“主子,这个宸妃根本不听主子的安排,对咱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令萱想了想,担忧道,“如今又怀孕了,倘若真的让她生下小皇子,便又成为了咱们一个劲敌,这可如何是好?!”

“我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林卿雅冷笑道,“她宸妃想凭着这个孩子翻身,我又怎么可以给她这个机会?这宸妃根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能为我利用的工具,自然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主子的意思是……”

林卿雅挑了挑眉,冷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主子要采取什么行动吗?”

“这事自然不方便让咱们出手,请君入瓮往往是最好的办法,”林卿雅道,“但是咱们再烧上一把火,还是可以的。”

林卿雅在令萱的耳边叮嘱了一番,这小丫头方才顿悟,连忙退下准备去了。林卿雅米奇眼睛,心中暗嘲:如今司徒公在朝中的权利越来越大,按照这个局面,她也马上便可以成为这宫中第一人了!她必须抓紧时间,将挡路的人统统清理­干­净才行!

70

一连四个月,语芙因为胎位不正的原因,害怕自己的孩子会无意间流掉,又害怕容妃等宫妃会对她下毒手害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将自己关在凤寰宫中,让小环严加把守,除了皇上和太医,不让任何人接近凤寰宫,自己也从不轻易离开自己的寝室。长期闷在屋子里,外加总是担心有人会加害她,使她的神经时刻处于紧张状态,稍微有一丁点儿的变故都会让她炸毛。这些弄得她自己整个人都疑神疑鬼,甚至连­精­神也有些恍惚起来。

可是如此下来,语芙的身体情况去愈发的下滑,太医曾说让她多出去走动,但她却置若罔闻,还大骂太医医术不­精­,是庸碌的江湖郎中。

楚桓有时候会陪着语芙一起吃晚膳,但是看见她在吃饭之前,一定要用银针试毒,还要命人试吃后才会进食,甚至连自己送来的安胎药,他发现语芙也偷偷的先喂给养在笼子里怀了孕的小白鼠,待白鼠没有什么异常才服用。

楚桓的不忿越积越深,他实在想不透,原本温柔直率、知书达理的温语芙,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但是目睹了她这般做法之后,楚桓来凤寰宫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

而一切变故,都发生在语芙怀胎四个半月的时候,她在自己寝宫前,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画着一副卦象,她让小环找人去解,小环答复这卦象显示是有人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语芙听后心惊,连觉都睡不踏实。夜半醒来,实在睡不着,于是打开房门透气,却发现在廊下的花圃中,数以千计的蚂蚁爬在一起,黑压压的组成了几个大字“容妃害你”。语芙惊讶害怕之下,就这么晕倒在了房门口。

第二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她便发誓,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了,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一定要把拦路之人统统除掉!语芙口中一直叨念着容妃的名字,那凶狠的态度吓得小环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而林卿雅那厢,却正为成功激起语芙仇恨一事,喝起了庆功酒。

“主子英明!”令萱喜上眉梢,“略施小计,便令那宸妃娘娘下了决心,对付容妃!”

“那是自然,”林卿雅冷笑,“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令萱,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令萱忙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下来,想了想,却又道:“主子,如今连那宸妃身边最得信任的大宫女都成了咱们的人,那接下来……”

林卿雅笑了笑,却不答。

前段时间,林卿雅终于打探到小环曾经借着给主子寻访智囊高人的机会,趁机中饱私囊的事情。试问一个连自家主子的财物都打上了主意的人,又怎么会指望她可以忠心呢?于是,林卿雅便以重金收买了小环,让她做了她们的内应,密切监视温语芙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汇报。

在一堆金闪闪的珠宝首饰面前,小环的眼睛都不会眨了,连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后来,她又利用小环方在地上放上字条;又在凤寰宫的地面上,用蜂蜜写上“容妃害你”几个大字,引来成群的蚂蚁觅食,覆在蜂蜜上组成字。那凶卦、那蚂蚁爬字成功的让语芙以为自己得到了上天的暗示,容妃真的打算对她的孩子图谋不轨,于是对夏暮兮,便更加的怀恨在心。

“主子,那咱们下一步……”

“如今已经成功的刺激了语芙,”林卿雅笑道,“那宸妃一定会采取行动了。但是她那么笨,定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那主子,”令萱也笑,她猜透了林卿雅的心思,心中暗暗佩服起来,“咱们是不是该帮她一把?”

“这是自然,”林卿雅笑的更甜了,“这宸妃好歹是因为咱们才进得宫,咱们自然要帮她一把!”

林卿雅又对令萱交代了一番,方才让她退下了。她默默的饮尽杯中的酒水,笑容宛如春季里的花枝,蜿蜒弥漫,灼灼其华。

“夏暮兮,我恨你!”林卿雅微微眯起眼睛,冷笑的眼睛里带着嫉恨的光,“一同入宫,为什么你的运气便这么好?!我倒是要让你看看,你究竟能好运多久?!”

她狠狠的将手中空了的杯子掷在地上,眼睛里一阵冰寒:“夏暮兮,我倒是要看看,究竟咱们谁可以笑到最后?!”

于是,从这日之后,温语芙看上去似乎解除了心中的顾虑,开始走出凤寰宫了,心情好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些。

但是小环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罢了,是在为之后的事情做着铺垫。

小环心中清楚,这便代表着林卿雅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到现在为止,她倒是挺满意宸妃的表现,她心中暗探,真没有想到,原来语芙的演技这般好!

楚桓看见语芙这般样子,自然是高兴的,于是倒是也到凤寰宫去了几回,可是语芙的这一切改变,夏暮兮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沉默了一下,似乎这件事很不寻常。

“主子,”青萝皱眉,不禁担心的问,“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这般温柔开朗的­性­子,根本不像她。”夏暮兮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之间有些犹豫。

“主子的意思是……”

“这语芙在装!”夏暮兮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睁开后眼神却是一派清明,“她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而原因却不得而知。”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本宫却笃定,那个宸妃,下一步定然有后招!”

“后招?”晴凝也皱眉,“难道主子也想不到,那宸妃娘娘究竟想­干­什么呢?”

“这个本宫倒一时想不到,”夏暮兮皱眉,“但是,凡事小心谨慎一些,总是必要的!”

青萝答应着,夏暮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她却猜不到,宸妃温语芙,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71

温语芙对楚桓说,知道自己从前做的多有不对,希望与容妃化­干­戈为玉帛,故在凤寰宫设宴,请夏暮兮一聚。

楚桓听后自然十分高兴,于是转达了语芙的意思,夏暮兮听出楚桓也希望自己参加的意思,于是只得答应,心中却暗暗盘算着。待皇上离开,她便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主子,”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青萝不禁十分担心,“我总觉得宸妃这次的事情,并不那么单纯!”

“我也是这么想的,”夏暮兮道,“这宸妃如此做法,与本宫从前害她时的做法相似,但是本宫甚至还觉得,她这次的­阴­谋,并不是只有害本宫这么简单!”

“主子难道想到了什么?”

“本宫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夏暮兮眼神悠远,微微叹息,“本宫只是心中有些不安罢了,”想了想,她又道,“总之传令下去,明晚本宫去赴宴,一定要加强馆娃宫中的戒备,不得有丝毫疏忽!”

青萝答应着便退出去了,夏暮兮越想这件事越觉得蹊跷,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根本猜不透那个语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直至第二天傍晚,馆娃宫中还一切正常。夏暮兮着意收拾了一番,身穿,她本身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已经十八岁,眉眼也都长开,更是显得亭亭玉立,人比花娇。再加上生产过,身体恢复的很好,体态丰腴,行动处婀娜多姿。于是当她一出现在凤寰宫中的时候,与柔软的温语芙相比,自然生动了几分。以至于楚桓见了她之后,眼中似乎也出现了惊艳的神­色­。

语芙如今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身份臃肿,体态发福的很,可即便如此,由于她原先身子羸弱的缘故,脸­色­却显得有几分苍白,如今怀着孕又不能上妆,于是更显得晦涩了些。

语芙甫一看见夏暮兮,也是惊讶了下,五个月不见,似乎对她的形貌同样惊艳,但是她的眼睛,却明显的带出了丝丝嫉妒。可是楚桓却没有注意,但是这一切,夏暮兮自己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夏暮兮本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她心中微微一动,不由得冷笑起来。

几人见了礼,分宾主落座,直至小宫女上了茶,语芙的眼睛都没有从夏暮兮的身上移开过。

“难道是本宫今儿个穿的不对?”夏暮兮故意装出一副尴尬的模样,问道,“宸妃妹妹一直盯着本宫做什么?”

语芙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脸上的妒忌也一扫而空,转而带上的却是一抹近乎谄媚的笑容:“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姐姐国­色­天香,妹妹羡慕都还来不及呢!妹妹刚才只是……只是惊艳于姐姐的绝世容颜,一时有些晃神罢了!”

语芙的外形本若莲花般高贵清冽,­性­子也是直率的紧,高傲淡泊才适合她,如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故意做出一副奉承讨好的姿态,一时让夏暮兮觉得很是别扭。

楚桓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他微微皱眉,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夏暮兮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气氛,她微微一笑,道:“听说宸妃妹妹这次准备了很多草原的菜肴,妹妹的这份心意,姐姐十分感激。”

气氛这才缓过来。

宸妃也笑:“姐姐只要喜欢,妹妹便开心了。”说完拍了拍手,几个小宫女端着各式菜肴鱼贯进入,一盆盆端到夏暮兮面前,于是,氛围马上活络起来,几人笑逐颜开,聊起天来。

但是夏暮兮却仍是存着小心,菜肴几乎没有动,只是喝了些宫女随机送来的茶水,虽然知道有楚桓在,语芙是不敢做什么手脚的,但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切都需得小心为上。

宴会开了一半,小环忽然出现在语芙的身后,对自家主子耳语了一番,语芙的态度更是殷勤,似乎开心得很,却又竭力掩饰,夏暮兮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疑惑。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语芙这般高兴?她心中十分好奇。刚想试探着问问,忽然有太监急匆匆的赶来禀报,说馆娃宫中走水,现在火势正旺!

夏暮兮“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急的险些背过气去,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包子还在宫里!

她二话没说,一路跑着回了馆娃宫,甚至连皇上在身边都忘了打招呼,心中一阵阵的惶急,尽是些小包子被困在火海,不断哭泣的模样,她的心中不禁揪成了一团,一时之间痛的厉害。

撑着一口气冲回了馆娃宫,只见一座宫殿火势很是凶猛,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便是自己的寝宫!

夏暮兮的脑子一片空白,自己的小包子,不就是睡在自己的寝宫里的吗?!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她提起裙子就想往火海里冲,却被一群宫人拉住。

她几乎已经失声,泪水不住的流下来,力气大的几乎摆脱了宫人的控制,她似乎看见了楚桓,他仿佛在对她说着什么,她可是看见他翕动着的嘴­唇­,但是她此时的耳朵已经不好使了,大脑处于停滞状态,他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只是一味的奋力摆脱宫人的钳制。

正在这个时候,她却看见楚桓扬起手,然后只觉得后脑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夏暮兮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的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一脸茫然的回忆着昏倒前的事情,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却终究因为浑身无力,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于是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主子!”似乎一群人围了上来,楚桓似乎陪在她身边,似乎一夜未眠,现在眼睛红的厉害,但是看见她醒了,还是第一时间过来,温柔的看着她。

“皇上,”夏暮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声音嘶哑的厉害,眼泪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暮兮,你放心!”楚桓连忙安慰她,“靖宁没事的。”

“真的吗?”夏暮兮的眼睛一瞬之间亮了起来,“靖宁真的没事?!”

夏暮兮点点头,将枕头拉高,放在夏暮兮身后,让她半靠在床上,又掖了掖被角,让她靠的舒服些,方才说:“昨日你的寝宫走水,靖宁并不在里面。”

夏暮兮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等着楚桓继续解释给她听。

“昨日走水时,鹰儿恰巧带靖宁去御花园玩耍,”楚桓道,“所以并没有事。靖宁现在正在鹰儿那里睡觉,这小猴子竟然与鹰儿十分投缘,真是古怪!”

夏暮兮这才放下心来,楚桓又道:“暮兮,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去看看靖宁吧,如今你需要的,便是好好睡上一觉!”

夏暮兮点头,垂下眼睑微微一笑:“多谢皇上关心。”

楚桓又劝了她一会儿,看她没有什么事了,方才嘱咐青萝好生照看着,又让赐下了一大堆的补品药材,方才离开。

夏暮兮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无辜的看着楚桓,小鸟依人的可怜样子惹得楚桓心中充满怜悯,方才答应她,待政事处理完,便来陪她。

夏暮兮点点头,这才微微笑,心满意足道:“皇上,那臣妾等你!”

楚桓甫一离开,夏暮兮便从床上下来,擦­干­脸上的泪痕,吩咐青萝道:“让鹰儿来见我!”

未几,一身深蓝­色­长袍的楚鹰便来到夏暮兮面前,行过礼后,夏暮兮方才懒懒道:“鹰儿,你这次做的很好。”

楚鹰弯起眼睛笑,神态间与楚桓十分相似,他道:“这都是姑姑神机妙算!知道昨日有人会在馆娃宫弄出乱子,让我与皇弟藏起来,这才幸免遇难……鹰儿适才已经告诉父皇,这次宫中走水不寻常了!”

“鹰儿,做得好!”夏暮兮笑道。

“姑姑,”楚鹰又皱眉,毕竟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虽然十分聪明,但是阅历依旧不够,他似乎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想不透,“这次的事情,当真是有人加害吗?那究竟又是谁想对皇弟出手?”

“还能有谁呢?!”夏暮兮眯起眼睛,冷冷一笑,“有人想用调虎离山的计策,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这个仇,本宫又怎能不报?!”

“姑姑是说……”楚鹰的确聪明,凡事一点即破,“加害皇弟的人,是……宸妃娘娘?!”

“不错,”夏暮兮点头,“除了她,便没有别人了。”她思及昨日席间,语芙与贴身宫女小环之间的眉眼互动,当时便觉得奇怪,如今联想在一起,便豁然开朗,“定是宸妃,先让楚桓出面,将本宫约出来,又命小环去放火,幸好本宫事前料到她不怀好意,否则后果真是不开设想!而能做出这般蹩脚计谋的人,除了语芙,本宫实在想不起,谁会这般直白的加害!”

“那姑姑打算怎么做呢?”楚鹰问。

夏暮兮还没有说话,只见晴凝急匆匆的赶来,一副神­色­慌张的模样。

“主子,”她气喘吁吁,似乎是跑着过来的。

“你不是在看着靖宁吗?”夏暮兮一惊,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难道靖宁出什么事了吗?!”

72

“主子,”晴凝缓了口气,对夏暮兮道,“适才我在为三皇子喂粥……”

晴凝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夏暮兮看着小丫头,道:“说下去!”

“是,”晴凝这才开口,甫一开口,就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晴凝方才在端粥的时候,发现三皇子的米粥里有些异常……”

“哦?怎么个异常法?”

“那米粥上飘着些白沫,且散发着轻微的异香……晴凝从前在原蘅妃娘娘宫中的时候,与蘅妃滑胎时喝的汤中的效果一样,”晴凝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主子,有人在三皇子的粥里,下了附子……”

“什么?!”夏暮兮已经忘了自己此时虚弱无力,听了这个消息,惊得直接撑起了身子,“那靖宁……”

她知道,这附子虽是一味药材,但却是孕­妇­与婴孩忌食的食物。

“主子您放心吧,”晴凝见夏暮兮这幅焦急的模样,连忙道,“三皇子一丁点儿都没有吃到。”

夏暮兮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沉思不语,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的孩子被人下毒,那么下毒的人又是谁,她其实已经很明了了,能用如此简单的伎俩的人,除了没有什么脑子的她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夏暮兮皱眉,但愿不是旁个有心计的后妃,借着这件事嫁祸给宸妃的才好!

她想了想,让楚鹰去照看小靖宁,待看着楚鹰走远,她方才舒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后宫的尔虞我诈,是不想让楚鹰知道的太多。她总觉得,楚鹰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应该是享受童年的时候,不该懂这些勾心斗角、阳奉­阴­违之事。但是楚鹰自从庄妃病逝,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不光书读的越来越刻苦,甚至连­性­子都变得深沉内敛了许多。

庄妃生前宁可让楚鹰装疯卖傻,也不愿让他活的辛苦,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没有办法了。楚鹰生在帝王之家,又是大皇子,如今痴傻病已经“治愈”,又年幼丧母,夏暮兮虽然待他如亲生孩子,但到底不是生母,这些在楚鹰心中,必定会留下一定­阴­影。但是这些磨砺,对一个皇长子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主子?”晴凝的轻唤拉回她的思绪,只见自己的小丫头担忧的望着她,一脸的凝重,“主子,这件事晴凝已经大概查到了……这粥是我早上亲自从御膳房端过来的,我向瑞喜公公询问过了,他查过后告诉我,早上的时候,凤寰宫的大宫女小环曾经来给宸妃娘娘端早膳,在御膳房呆了许久才走……”

“本宫果然没有猜错,”夏暮兮挑了挑眉,“宸妃,又是她……”

“宸妃?”青萝不解,“那个宸妃虽然没有脑子,可又怎么会加害的如此明目张胆?”

“这只有一种可能,”夏暮兮道,“她这是当了别人的枪手!”

“枪手?!”

“额……就是受了别人的利用!”

“主子分析的有理,”青萝连连点头,“难道这口气,咱们要咽下吗?”

“自然不能!”夏暮兮微微眯起眼睛,“敢动本宫的孩子,本宫便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那咱们赶紧去告诉皇上?”晴凝出主意。

“无凭无据,皇上怎么会相信?弄不好还会觉得咱们是因为嫉妒在搬弄是非,”夏暮兮却摇头,“况且,从前宸妃的那些错,皇上都肯包容,如今她怀了身孕,皇上自然不会对她怎么样……”

“主子,”晴凝不禁有些着急,“那咱们该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夏暮兮冷笑,“温语芙自己做的孽,自然要由自己来偿还!”

“主子的意思是……”

夏暮兮冷笑,低声在晴凝耳边嘱咐了两句,小丫头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点点头,便行礼推下去了。

“主子?”青萝似乎对夏暮兮的决定有些担心,不禁皱眉道。

“你放心吧,”夏暮兮胸有成竹的对她笑笑,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芒,她冷哼一声道,“本宫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但是宸妃还不收手,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本宫如今这是让晴凝将那碗粥送回凤寰宫,至于宸妃有没有喝到,那就不是本宫可以掌控的了!”

“可是皇上那边,会不会认为……”

“所以,本宫自然还需要一个靶子,”夏暮兮挑了挑眉,“青萝,这次你就看好戏吧!”

而此时的凤寰宫中,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安亲王楚明澈一脸正­色­的站在温语芙面前,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的肚子,几乎要盯出个洞来。

“师兄,”语芙终是咬咬­唇­,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不该在本宫这里,若是被别人看见……”

“我只是来问你一句,”楚明澈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前日馆娃宫中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师兄怀疑语芙?”温语芙皱眉,神­色­很是不豫,眼神却恍惚,根本不敢看他。

“语芙,”楚明澈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每眉头蹙的很紧,半晌才道,“昨日我进宫探望母后,途径馆娃宫外墙,看见小环偷偷与一名馆娃宫宫女模样的人碰头,并给了她一些火镰子,由于走的急,掉在地上一个,我悄悄捡起来,发现正是我府中制造的火镰,上面甚至有安亲王的印记……”

语芙的眼神暗了暗。

“语芙,我再问你一句,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你不都已经给我定罪了吗?”语芙挑起眉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了笑,道,“又何必再来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楚明澈深吸一口气,眼中似乎还有一丝希望。

“不错,”语芙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笑,“这件事就是我授意小环做的,又怎么样?!这宫中的尔虞我诈难道还少吗?!”

“语芙!”楚明澈的眼神黯淡下来,他的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似乎有些想不透,自嘲的笑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那个天真温柔,善良正直的语芙去哪里了?”

“那个语芙,早就死了!”语芙大嚷,似乎有些竭斯底里,“这个宫中那么寂寞,没有自由、没有快乐。现在的语芙,什么都没了,我只有桓哥哥,我不能失去他!我若不害人,那些人便回来害我!我没有办法的!”她忽然古怪的笑了笑,眼神瞬间变得凶恶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女人尔虞我诈便可以,我温语芙就不能这么做……为什么?!”

“语芙……”

“我讨厌那个女人……我讨厌容妃!”语芙状若疯狂,将压抑许久的仇恨与苦楚倾泻,“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桓哥哥,是那个女人让桓哥哥讨厌我了,一切都是她的错!还有她的孩子,我也有孩子,为什么桓哥哥不再向从前一般,只宠爱我一个人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杀了她们……不,我要杀了那个孩子,让容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我要让她尝到那种彻骨的疼痛!”

语芙的眼神有些疯狂,她笑了起来,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哭泣:“可是为什么,她的运气那么好?!为什么她的孩子却安然无恙?!师兄,我不妨告诉你,不光那场火是我做的,我还命小环在早上三皇子的粥里下了毒,若没有意外,现在那个孩子已经死掉了……”

语芙忽然大笑起来,直到声音变得嘶哑,直到笑出了泪。

“你疯了!”楚明澈几乎不敢相信,从前那般温婉、连养的小兔子死了都要伤心好久的语芙,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难怪皇兄一直不让语芙入宫,说她的­性­子不适合宫中的生活,当时自己还以为皇兄是不愿意对语芙负责,可如今看来,皇兄才是真正了解语芙的人。

由于宫中可怕的寂寞、凶残的勾心斗角、终日的紧张焦虑,语芙现在变得……几乎让他认不得了。看着坐在地上疯狂大笑的女人,楚明澈似乎觉得心痛,他没有扶她起来,只是认真的看着她,仿佛还想找到从前那个自己深深爱恋过的女子的影子,可是他的眼神,终究黯淡了下来,他淡淡道:“语芙,收手吧。”

“你说什么?你让我现在收手?!”语芙猛地抬起眼,冷冷的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自嘲的笑了笑,“师兄,我回不去了,真的!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站起身来,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师兄,你就当语芙已经死了吧,若是你实在生气,便去向桓哥哥告发我吧!”

“语芙……”楚明澈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语芙冷冷打断:“小环,帮本宫送客!”

她听见自家小丫头悄声对楚明澈道:“王爷,为了不让人发现,您还是尽快从后门离开吧!”她知道楚明澈还想说什么,却终是长叹一声,跺脚离开……

一瞬之间,整个寝宫里冷冷清清,只剩下她自己……

她终是落下泪来,大滴大滴的泪珠濡湿了她的前襟,弄花了她的妆容,她却不管不顾,兀自喃喃:“我已经回不去了,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

一句话,被反复的说着,或许这是在说服自己,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如今只有前进,一旦后退,她将万劫不复!

窗外阳光晴好,又是一年初夏,大朵大朵的阳光砸在窗棂上,却照不进她的内心……

73

这一个晚上,对于宸妃语芙来说,简直是噩梦。

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她从下午的时候,腹中便开始隐隐作痛。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普通的妊娠症状,待傍晚的时候,下处见了红,她才真正慌张起来。连忙去传太医。

可是,为时已晚。宸妃的御用孟太医言,宸妃娘娘定是吃了带有附子的食物,已经流产了。

这附子虽是补药,但对孕­妇­与婴孩却足以致命。语芙听了不禁浑身颤抖,联想自己午膳时喝的那碗粥……不禁浑身惊出冷汗。

自己明明在给三皇子的粥中,加的就是附子,本想利用这碗粥要了三皇子的命,怎么会兜兜转转,最后竟让自己误食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语芙狠狠的瞪了小环一眼,这小丫头吓得不知所以,连忙跪下来,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语芙让太医去厅中开药,关上门方才发作,眼泪却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来,“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碗粥……那碗粥怎么会到了本宫的午膳中?!”

“娘娘饶命,小环也不知道,”小环支支吾吾,豆大的冷汗子鬓角滑落,她也紧张害怕到不能自已,“小环是亲手将毒下在三皇子的粥中,也是亲眼看见大宫女晴凝将那粥端进了馆娃宫,小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语芙双眼通红,不住的流着泪,她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竭斯底里的吼道,“你听见刚才太医说的了吗?那是个成形的男胎啊,我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你竟然不知道为什么?!”

“娘娘息怒,娘娘小心身子啊!”小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又惊又怕,只得不住的磕头,“娘娘别气了……”

“出去,都给本宫出去!”语芙泪流满面道。

“娘娘,咱们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啊!”小环这次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进言,“这件事情,关系到娘娘今后的成败!”

“什么?”语芙勉强集中­精­力问,泪水依旧不住的留下。

“娘娘滑胎这件事情,”小环语气坚定道,“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皇上!”

“可是……”语芙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她似乎很是担忧,“本宫又怎么能瞒得过皇上?”

“瞒不过也得瞒,”小环微微眯起眼睛,长叹一声道,“倘若皇上知道您的孩子没有了,按照如今的情况,娘娘您若再想得到皇宠,恐怕就难了!”

“那可怎么办?”语芙一时也急的没了主意。

“娘娘放心,您先好好休息,”小环眼珠一转,再不复刚才的惊慌模样,“外面太医的事情,就交给小环处理,娘娘定要记住,您的孩子安然无恙!晚些时候,小环再拿些布帛棉花过来,娘娘必须做出一个假肚子才行!”

“可是,”语芙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倘若瞒到了分娩时候,又要从哪里弄个孩子出来?!”

“娘娘,您不是看过好些这种话本吗?”小环却不担心,她笑道,“那些书里,不法宫妃用从宫外找来孩子的事情……咱们到可以效法一二……”

“可是……”语芙似乎还是有些顾虑,她支支吾吾,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娘娘,您就狠狠心吧!”小环苦口婆心的劝,“若是再耽搁下来,待那太医离开了咱们这凤寰宫,这事情就是想隐瞒,恐怕也是不能了!”

语芙咬咬牙,一狠心,长叹一声,方道:“也罢,你去准备吧!”

说完,她闭上眼睛,似乎睡去,但是眼角却有泪水,顺着颧骨缓缓滑落。

不知小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太医在离开凤寰宫后,对这件事三缄其口,并上奏皇上,宸妃娘娘一切无恙。

楚桓这才放下心来。

林卿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温柔似水。她翘着兰花指掀开茶盖,浅浅的饮了一口,方才道:“令萱,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多谢主子夸奖,”令萱福了福身,又道,“那语芙那边……”

“这语芙没有了孩子,自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林卿雅冷笑,“令萱,你嘱咐小环,宸妃的那个死孩子,该出点贡献了!”

“主子的意思是?”令萱有些不懂,略略皱了眉头。

“宸妃的这个孩子,自然不能白白流掉,”林卿雅冷笑,“令萱,你说倘若容妃摊上个因为嫉妒害死宸妃娘娘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会不会很好玩?”

“主子是想让宸妃娘娘诬陷容妃娘娘?”令萱顿悟,却又有些担心,不禁皱眉道,“可是宸妃娘娘又怎么肯配合?”

“这就得再从她身边的宫女小环身上下手了,宸妃不是对这个宫女言听计从吗?”林卿雅又饮了一口茶,神­色­悠然闲适,“她定然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已经背叛了她……”

“主子,这招的确高明!”令萱赞道,“等利用宸妃解决了容妃之后,她就没有什么用了,依宸妃单纯的­性­子,想除掉她十分简单,主子刚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一下子解决掉两个大敌……令萱在这里先恭喜主子了!”

“这事情还没有成功,你急着恭喜什么?你这丫头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林卿雅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她沉吟片刻,又道,“令萱,那个小环,知道她自己在替谁做事吗?”

“回主子的话,我并没有告诉过她,”令萱道,“我每次与她交接,都是用黑纱蒙住面的,她应该不知道……”

“做得好!”林卿雅强调,“未免节外生枝,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小环知道!”

令萱答应了下来,林卿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催促自家丫头赶紧去办,方才放下心来。

而这个夜里,十分不太平。馆娃宫中亦如此。

夏暮兮听了晴凝的报告,紧皱的眉头就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晴凝,”夏暮兮正­色­问道,“你这消息可正确?”

“主子果然有先见之明,扶持瑞喜公公成为局的,再命他在各宫中安Сhā咱们的暗线,”晴凝道,“这件事情,便是在蕙兰殿中的细作,在惠嫔娘娘窗户外听见的,惠嫔娘娘果然买通了宸妃娘娘身边的人,看来宸妃娘娘所做的一切,背地里都是这个惠嫔策划的!”

“本宫原先便说过,这个惠嫔林卿雅,是不会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夏暮兮冷笑,“而她如今外有司徒公这棵大树,内有宸妃这个利用的对象,想必要开始采取行动了,看来咱们也该主动出击了!”

虽然夏暮兮的话中很多词汇晴凝都没有听懂,但还是勉强猜出了大致意思,她有些担心的问自家主子下一步的计划。

“既然林卿雅有沙包,那这次的事情,本宫也得找个利用的对象才行!”夏暮兮冷冷一笑,“这样才可以化险为夷!”她想了想,皱了眉头又道,“况且,苏嫔陪太后去青莲寺祈福,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本宫得在她回来之前,感觉炮灰了语芙才行,否则她再Сhā一杠子,这局面可就更加混乱了!”

“主子说的是,”晴凝道,“那下一步……”

夏暮兮笑了笑,对晴凝如此这般诉说了一通,这伶俐的小丫头也知道这件事情刻不容缓,连忙趁着夜­色­起身去办。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夏暮兮眯起眼睛:“看来,这个后宫要变天了!”

她的语声悠长,也不知是说给身边的青萝听,还是她自己。

“主子,”青萝深深的望着自家主子一眼,心中有些酸涩。她家主子曾经只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女子,可是­阴­差阳错,却要经历这么多、肩负这么多,她看在眼里,实在很是心疼。可是她除了尽量帮助主子做事之外,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知道,这个后宫太凶险,主子如今虽然风光,但是自古帝王多薄情,保不住那天行差踏错,便被打入冷宫,她如今有些希望,如今失忆的主子可以接受大皇子的深情,离开这个牢笼。否则,主子如今这般风头出尽,最终结局如何……她实在不敢想,

“青萝……青萝?”夏暮兮见自家丫鬟居然走神,不禁有些诧异,“你再想什么?”

“没什么……青萝只是再想些计划里的细节,争取做到万无一失!”青萝勉强笑笑,“主子,天­色­已晚,您快歇息吧!”

今夜楚桓去了凤寰宫中陪语芙,不会来她这里了。夏暮兮的心中却没有什么妒意,她点点头,任凭青萝帮她铺好被子,便睡下了。

她做了很多梦,在梦里,她似乎是小孩子的模样,总喜欢跟在一身白衣像雪娃娃一般的男孩身后,觉得只要这么一直注视着他,便是一生的幸福了。

那个眉眼­精­致的男孩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从不笑、也不哭,整天板着一张脸,但是她却知道,那张呆滞的面孔下,有一个脆弱的心。她从他的眸子里,看见无尽的悲哀与沧桑,那些情绪让她心疼,可是她却从不敢上前安慰。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只知道他主子皇宫一角,一座废弃的冷宫里……当夏暮兮被无边无际的悲哀压迫的几乎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这个梦,是这具身子已死的原主留下来的,只属于杨墨惜和素和皇子的情殇……

当她悠悠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脸上却凉飕飕的,一摸之下,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满脸泪痕。

窗外想起了三更的锣声。夏暮兮长叹一口气,正想闭眼继续睡时,忽然发现窗户一开,一条黑影跳了进来。

74

夏暮兮一惊,吓得整个身子几乎麻木,根本就动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没有办法,她只得装睡,心中转过千般心思,却仍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那个人的武功似乎很高,一丁点儿的脚步声都听不见,若不是夏暮兮本就醒着,恐怕根本就发现不了。

片刻之后,那个黑影来到夏暮兮床边。夏暮兮这才借着月光恍惚看清,一身白衣胜雪、黑发如墨的人,正是素和皇子。

夏暮兮刚刚看见是大皇子时候放下的心,却又在一瞬之间紧张了起来。

不对……这不是平常的大皇子!

接着月光,夏暮兮看见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忧伤,取而代之的是霸道高傲,他的­唇­抿的紧紧的,周身散发着寒气——虽然相貌一样,可是她就是感觉,眼前这个人,与素和皇子是截然不同的。

她灵机一动:“难道这个人,竟然就是潜伏在素和皇子身体里的另一种­性­格?!”

夏暮兮不知道,可是如今这个情形,也容不得她思考了。眼前的慕容素和眼睛里满是仇恨的火焰,仿佛下一刻,便想将她活活掐死。

夏暮兮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她灵机一动,声音低沉却坚定的说了句:“慕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怎么说,仿佛是这句身体本能的反应。但是也就是这一句话,便让慕容素和的动作顿住了。

他凶恶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眼中却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半晌却退后两步,手一挥,这寝宫中的蜡烛便点燃了。

夏暮兮不禁睁大了眼睛。啊勒嘞,这是□­祼­的魔术吗?!好神奇!

慕容一脸少见多怪的模样,嘲讽的轻哼,他的一张脸冷若冰霜,完全没有素和皇子温柔寂寞惹人心疼的气息。

“你不是素和皇子……”夏暮兮此时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笃定的说,“你是­阴­险的慕容素和?!”

“­阴­险的慕容素和……这名字真难听!”眼前的男子冷哼,“你可以就叫我慕容。”

他竟然会对她说这么多话,夏暮兮一瞬间有些诧异,在她的意识里,一直认为这个黑化的慕容是个与她势不两立的存在,所以她一时竟有些怔住了。

“杨墨惜,”慕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下颌,夏暮兮无法,被迫抬起脸来直视他,慕容的眼睛晦暗一片,她看不出究竟,“你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他这般迷恋你?爱到竟然想让我永远消失?!”

夏暮兮心中一片抽搐,不禁吐槽,尼玛老娘也想知道这原主到底有什么好,特么的你们能不能让老娘安生几天?!本来现在正是炮灰宸妃温语芙的关键时期,她本身已经是无暇分神了,特么的这个素和皇子偏偏各种纠缠各种劝说她跑路,尼玛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跑来她还有个小包子呢!

其实这些天她将事情想的很清楚了,自己的确是对楚桓很喜欢,但是即便再喜欢,她也不愿意终生被困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里……但是让她现在离开皇宫,她却是不甘心的。

她要让那些害过小靖宁的人付出代价,她不能放过那些女人!而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倘若自己还可以抽身,那么她会带着小包子离开,找个值得相伴的人,或者孑然一身,去四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站在这个后宫的高处,过着终日寂寞与算计的日子。

但是这样的结局,还存在许多未知因素,换句话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心中长叹一声,倘若自己还很活到那个时候,便一切随缘吧……而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先在这个黑化的慕容手底下逃脱。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体里了,我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慕容似乎冷静了下,他似乎有些佩服夏暮兮在这个时候还能走神,他长叹一声,放开了她,但是那副冰山脸还是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还带了些许邪魅的姿态,“为什么你一出现,他就变了?居然还因为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想永远的囚禁我……而前些日子,竟然找来药物想彻底消灭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慕容一副愤怒的样子,眼睛里几乎冒火,­精­致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可是这幅模样里含进了悲哀,夏暮兮一时竟然不怕他了,只觉得可怜。

“你是说……素和皇子这几天,是去找方法除掉你?!”

听到这些话,她的确是有些惊讶的,这才明白素和皇子上次临走前那番话的真正含义。

“墨儿,你现在失了记忆,我不能逼你什么,我会留时间给你考虑,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原来,他说要离开几天,他说不会让人伤害她,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将自己的另一种­性­格从身体中生生拔除,那得忍受怎样的痛苦?!夏暮兮的心,不由得一痛。

她不知道,这份疼痛是原主留下的,还是自己的感情,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有些感动过了。杨墨惜得此至情至­性­的素和皇子倾心相待,此生也算是值了。

“不错!”慕容眼睛眯了起来,透着危险的光芒,“他的确想这么做,可是他不知道,我早就摆脱了他的控制,在他将要服药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攻占了这具身体!”

慕容笑了起来,霸气又乖戾的笑容,让他的脸更显得神采飞扬,可是说出的话,却带着杀气:“倘若你死了,他定会方寸大乱,到时候我就可以真正得到这个身子了!”

话音未落,他右手一探,便向她抓来……

夏暮兮一个激灵,本能的躲避,但是慕容的武功高极,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会抓住脖颈。她只觉得呼吸一紧,脑子一时缺氧,但是那也只是一瞬,片刻的恍惚之后,她却感觉喉咙一松,似乎慕容放弃了对她的钳制。

她定睛一看,却发现慕容状似痛苦的捂住头,摔倒在地,发出无助的呜咽,夏暮兮一时惊呆了,竟怔在当场。

慕容在地上翻滚、抽搐,良久方才安定下来,夏暮兮这才敢上前,试探着碰了碰他。慕容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还在喘着粗气,但是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却已经没有了原先的狂躁,变得安静柔和。

夏暮兮一怔,似乎感觉到,现在占据这身子的,已经变成那个寂寞温柔的素和皇子了。

“你……”她还是有些不确定,随时保持着警惕,想试探着问什么,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刚才……吓到你了吧?”地上的男子抬起脸,勉强笑了笑,他似乎还是很痛苦,但是却在她的面前故作轻松,满身都是弄得化不开的寂寞,“墨儿你放心,我已经没有事了。”

夏暮兮点点头,忽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墨儿你怎么了?”素和皇子皱眉,不解的望着她,脸上满满的全是担心。

“我没事,”她笑了笑,“你刚才……”

“那个人刚才占了这身子,”素和皇子道,“他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最近越来越不稳定了,我必须尽快除掉他才行!”

“除了他,你会怎么样?”

“墨儿,你这是在替我担心吗?”素和皇子温柔的笑,眼睛弯弯的,像下弦的月亮。

“我只是随口问问,”夏暮兮板起脸,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爱说不说!”

“墨儿你放心,”素和皇子认真的看着她,“为了你,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永远!”

夏暮兮的嘴角抽了抽,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

“我已经服了药,这两天那个­性­格似乎打算负隅顽抗,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素和皇子眉眼弯弯,“这几日正是我压制那­性­子的关键时期,为了避免今日之事再次发生,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暮兮,等着我!”

夏暮兮任素和皇子拉住她的手,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一夜,夏暮兮送走了素和皇子后,两腿报喜,对着窗外的明月,怔怔发呆,一直到天亮。

其实她现在对楚桓是个什么心思,她自己也迷茫了。而对这个含情脉脉的大皇子……她的心疼她的心动,总觉得是这具身子的原主留下的感情,而并不是她自己的。更何况——素和皇子所有的温柔与深情,全都是为了杨墨惜的,而并不是因为她……

夏暮兮就这么睁着眼睛一整夜,脑子有些晕,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了。

她长叹一声,今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她不可以分神……夏暮兮知道,成败都在今天这一举了!

果然,宸妃娘娘在早膳过后,便派小环前来通秉,说想约她去御花园旁的百花亭中一叙,说自知从前做的不对,但是如今为了自己的孩子,希望能与容妃冰释前嫌。并亲自准备了梨花酿,希望夏暮兮可以赏脸。

夏暮兮听后,心中不禁冷笑,尼玛这个小白花在骗鬼呢啊?!与她冰释前嫌?!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倘若自己不知道语芙的计划,虽然觉得此事不简单,会加以防备但是却料不到她会来这么一手,难免还是会着了她的道;但如今她既然已经知晓了一切,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而所有的计划,她已经全部想好了。夏暮兮微微眯起眼睛——温语芙,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本宫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表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对小环说自己也希望可以和宸妃和解,为了今后宫中的安宁,她一定会准时去的。

75

由于一晚上没有睡觉,夏暮兮有些体力不支,整个上午,她都在与青萝、晴凝两个小丫鬟商量下午的计划,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一一想到,吃了午膳,她便小憩片刻,早早的收拾停当,先去了皇后娘娘的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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