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雾中,他见马海州扑上来了,随着一张扒锨在他身旁右左猛扒,碎煤碎矸退下去了,他的胸部和手臂露了出来。当他意识他马海州要干什么,两只手突然抓住扒锨,死死不脱:“你……别管我……让我……”
“啪!”马海州朝脸搧了他一巴掌。他一愣神,手松开了。马海州又扒了几下,两手掐住他的两个胳膊窝,一使劲,把他拽了出来。他的裤子被拽烂了,两只深筒胶靴也留在冒落物里,矸石划破了腿,鲜血流出来。但他的命保住了。就在马海州把他拽出来的一刹那间,一块巨大的盘石落下来,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声闷响,烟尘腾起,几根钢梁铁柱顿时化为乌有。
张清浑身抖起来了,他双手抱住马海州的一只胳膊,扑嗵跪倒,声泪俱下地说:“海州兄弟,你救了我的命,我……我对不起你,不是人……”
马海州往下看了他一会儿,笑笑,厌恶地把胳膊一甩,转身朝工作面下头走去。
马海州救了张清的事很快在矿上传开了,人们说张清走运,并得出结论,说马海州根本没有害张清的意思,都认为,张清应该重重地感谢马海州,趁这个机会和解和解,说不定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这天晚间,张清提了几瓶好酒,请现任支部书记陪同,到马海州屋里致谢。
门开了,马海州堵在门口,问他们有什么事。小蛾正脸朝里坐在床沿上哭,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听见有人来,马上倒在床上,拉开被子蒙住头。这个女人更瘦弱了。
党支部书记说了一大堆表扬马海州的话。马海州说:“您弄错了,我谁也没救过。”
支部书记示意张清把酒提进去。张清说:“海州兄弟……”
“出去!”马海州往门外一指。
张清硬着头皮把酒放在一个方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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