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还没说完。说完你让我滚我就滚!”马保长下处已经疼痛减轻,缓过劲来,盘着腿坐在地上,继续说道:
“此杀人未遂案如今败露,东头小木匠已经提供有事发头一天夜里,石伢子为父借锯证言;现在坑边楝树上锯口仍在;当时在场的孩子也异口同声,证明是石伢子主动找到他们,要求比赛爬树,竞争‘娃官’。这桩杀人未遂案可以说是作案动机、人证、物证,样样俱全!”
胡氏惊呆了,泥塑木雕似的靠在了门框上。
马保长冷笑一声继续道:“如今的官府,你应该知道。上面的官可不像我这么正派,这么清廉。他们表面看着像是在干公事,实际上打的算盘是捞钱。
“告状要写状纸,需出代书费;将状纸送官,要交传呈费;此外还有路费、送牌费、盘子费、检卷费、值党费、散班费、听刑费、具结费等等。即使撤诉或和解了,还要交一笔“和息费”才能了事。这还算是有名目的费用,至于名目之外,种种勒索钱财的黑幕,简直多得没法说。发生了窃案,随便找一殷实之家,指为“窝户”,就可以‘拘押索钱’,涉案者如果钱没有给足,就把案件无限期地拖下去,拖你十天半月,叫你回不得家也见不了官,看你急不急,出不出钱!有的案件竟有一拖几年,弄得原被告双方都家破人亡的。
“妹子呀,你没听人说,衙门办事有‘四难’,即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你想想,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如果顺顺利利地把事情办了,哪里去显摆他们的能耐呢?能耐显摆不出来,哪个去巴结送钱?哎呀呀,官场腐败得很啊,你不服是不行的。
“不过我不怕,我县衙门朋友多的是,县尉和我是酒友,主簿和我是干亲,就是县太爷,我们也多次同桌吃过饭。何况我是受害者,是为公事得罪了人,且人证、物证俱全?我是不会输的,我不用花钱,也不怕花钱。
“可你呢,莫说花钱托人情,想托你也没有。既是你能找到人,你全部家当不值三十两银子,还不够请人家到妓院里玩一玩。你只有一条路,被罚个倾家荡产,还得夫妻双双去坐监!
“妹子啊,我知道坐监你不怕,是不是?可把石伢子一个人留在家中,他那么痞,好打架,好洗澡,好到处玩,能安全吗?”
马保长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在胡氏的心尖上。
胡氏虽说脑海中茫然一片,但儿子是她的命,不,比她的命还珍贵百倍,只要触及到儿子,她依然神经十分敏感。
“是的,强行拒绝,既是自己愿意坐监,这恶狼也不会饶恕她的伢子!——在洗澡时把他浸死,说是溺水;把他推下悬崖,说他是失足;甚至打死他,扔进林中,谁给破案,谁给申冤?他年纪那么小,又那么贪玩,岂能提防如此阴险毒辣的恶狼?”
她心中的寒栗越来越重,像是被冻僵了。她不前进,也没后退,不动也不说话,整个的人像一具僵尸,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X乱的僵尸。
《玩官》本周冲新书榜,特恳请收藏、推荐、点击支持!网上新人,出头最难,请帮一下忙!在此先鞠躬致谢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