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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阳光灿烂,万里晴空,剑桥大学的校园里,有几名少女抱着书本,一路言笑而来,在几名,五官出色的异国脸庞中,一张东方脸孔显得极为瞩目
女孩有一张很精致的脸庞,柳眉杏眸,鼻子又高又挺,樱桃小嘴,皮肤白如雪。身高有1米几,(这里看不清)却窈窕玲珑。凹凸有致。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披在身后,随风而起。
飘逸又柔美,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洋装,怀里,抱着一摞书。气质高雅精灵。有一股书香之气。旁边有几名英国少女围着她一路谈笑。“许星,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要怎么?”一名金发褐眸的女子问
许星红裙飘动,华美动人,脸颊浮起淡淡的薄红,有人会来给我过生日,她眸中的羞涩让四边的女子纷纷好奇地围过来,。八卦地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一直逼问得许星脸颊俏红。
羞涩得拿书来挡住自己的脸,说道,他不是我男朋友。胡说,不是你男朋友,怎么会让你心心念念不忘呢?对了,是不是你以前说起的叶宁远
。。。。。。
七嘴八舌的讨论说得许星脸颊更是薄红美丽。许星是英国皇室之后。这几名女子又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贵族少女,无话不说。感情极好,几人都缠着许星说出来给她过生日的秘密人物是谁
许星紧闭嘴巴,就是不说。各位少女闹了一会儿,往校门走去。她们刚到学校门口骤然一辆银色的跑车急冲而来,众位少女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尖叫,银色的跑车很高难度,漂亮地转了一圈。
猛然停下,一名二十岁上下。穿着一套米白色休闲服装。身材挺拔的男子优雅下车,许星眸光一亮。脸颊浮起红晕。激动地跑过去。“宁远!”
叶宁远优雅地拿下墨镜。露出一张白皙俊美的脸庞,他的五官比许星更要精致得多,像是画笔勾勒出来似的。漆黑深邃得眼睛如凝聚了无数的墨,深黑不见底。荡漾着一股淡淡的。温温的笑,眼角微微上翘。
有几分坏,也有几分妖孽,却也有几分温柔,举手投足都透出一股优雅,仿佛风度翩翩的绅士。可优雅中又带着绅士所少有的霸气和力量,含笑的眸看起来无害,却那么的坚硬。
不容置喙,总而言之。这是一名结合了温柔。妖孽和优雅于一身的男子。许星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要到后才回来吗
叶宁远微微推开许,含笑道。我奉命回来给你过生日。许星眸光略微黯淡一下,很快又扬起笑容。我后天才过生日。你可以陪我两天,一直到生日吗
好。她脸上的黯淡闪得极快,几乎无人能够察觉。可他又是谁,岂会察觉不到,却没有说破他眸光微微落在校门口的牌匾上,许星挥手和姐妹们道别。见叶宁远还看着校门,诧异地问,
“宁远,你看什么时候,该走了”叶宁远额首,打开车门,刚要上车就听到一声沉稳的喊声“奥菲薇娅。。。。”
他侧头,含笑的眸一点一滴地深了颜色,扣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扣紧,一名穿着火红短裙,红色高跟鞋的女子从校门口走出,裙子不到膝盖,腰间系着一条眼白色的腰带, 别人看是腰带,他看得出,那是一条软鞭。
她也有一头很直很柔顺的长发,皮肤莹白, 眉目秀致,五官深邃,看得出事一名混血儿,长得极漂亮。凤眸极冷,仿佛一团死水, 却又一种连男子都无法忽视的霸气,若说许星是一朵清纯的百合,她就是一朵冷艳的雪 梅。
“哥”安许诺喊了声,正要上哈瑞的重机车,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往视着她,她侧头,自 也看见了许星和叶宁远,许星她认识,许星的妈妈是她的干妈,她算是和许星一起长大 的,却不太熟,许星不喜欢她,很排斥她,
安许诺的眸光掠过叶宁远,很快移开,坐上 了哈瑞的重机车。叶宁远的眸又深了深,唇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冷,看得许星心里打鼓。“宁远”我送你回家,叶宁远优雅一笑,敛去脸上的冷意。开车送许星回家
安许诺和哈瑞的重机车就在前面,宽阔的林道上车辆不多,叶宁远含笑的眸掠过一抹深墨。一踩油门,追赶上哈瑞和安许诺。银色的跑车经过安许诺和哈瑞的时侯,他吹了一声口哨,再踩着油门。
越过他们,哈瑞眼眸一暗,该死的,又不知道是哪个贵族少年挑衅教训他,哈瑞骤然把车速调高。狂飙而去。很快又越过叶宁远,哈瑞还丢下一下挑衅眼神,叶宁远勾唇一勾轩速飙到极限,许星在紧紧地抓着扶把,吓着脸色发白。
宁远啊,你开慢一点,叶宁远似乎充耳不闻,音色的跑车又甩开哈瑞和安许诺一段距离。但这距离又保持得非常微妙,正好能从车镜中看到他们这样一来一往在车道上飙车,你追我赶几个回合,叶宁远总是能把他们甩下
安许诺冷眸一挑,哥,让我来开哈瑞停下,让安话诺开,他坐在身后,女子一踩油门,连过度都没有。车子如电,追上叶宁远。叶宁远见是安许诺开车,眸过掠过一抹激越,他冷哼,又猛然加速。吓得许星尖。
他却风云不变于色,银色的跑车和一辆红色的重机车无视交通法规,在车道上猛然飙起车来。安许诺的控制技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车子在车流中左拐右拐。快如闪电,。叶宁远也不差。
两人在车道上似是有你没我地较量起来,始终保持着彼此的极限速度。全神贯注地奔跑。。。。。。又到一条林道上。两人平行奔跑,车速已快得周边景物看不清楚,安许诺却冷眸扫向叶安远,骤然车子左拐,朝三岔路的另外一边而去,叶宁远往右拐......
786(2015字)
叶宁远送许星回家,看着雄伟壮丽的城堡,许星略有惆怅,侧头看着叶宁远,他并无下车进去拜访的意思,她笑了笑,主动问,“宁远,要不要进去和我爸妈打声招呼?”
他一笑,说道,“你进去吧,我要回去了。”
许星眸光黯淡,若不是张家的关系,他可能不会理她吧,许星苦涩地想着,他们小时候认识,后来他消失了八年,说是来英国念书了,她动用所有的关系都没有找到他。并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后来通过他的干妈蒋丽雪打听他的下落,在英国哪一间学校,但叶家守口如瓶,都没有告诉他。
五年前,他回来了。
记得那一年随着她妈妈去张家拜年,看见叶家一家也来张家拜年,他拉着小海蓝走在后面。
A市总是四季如春,阳光明媚的,八年后再见他,已长成少年了,身材俊秀挺拔,站在明媚的光束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漂亮精致得不可思议。那一瞬间,她心如鹿撞,脸颊酡红,完全醉倒在他含笑的眉目中,她总算明白这么多年来的心心念念,并非孩童时期的愧疚……
直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满堂笑声中,她羞得满脸通红,才知道自己看他看得痴了,一室长辈都笑得暧昧又温暖,乐观其成。
她一直记得他的手白嫩滑腻,柔软温柔,然,那一天,她却触到他手中薄薄的茧子,尊贵有力的手,她的一颗心至今仍然不正常地跳动着,没想起那一幕总渴望时间定格在那一刻,就是她的天荒地老。
这五年来,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她总是仗着自己是女孩子,他很绅士风度,缠着他,缠着张妈妈让他陪她,知道他们熟稔。
每年过节,她最喜欢的就是往张家跑,因为她知道,叶宁远也会出现在张家,一来一往,谁都知道许星小公主喜欢叶宁远,她在倒追他。
张家,许家的人都乐观其成,甚至是努力撮合他们。
因为张波的原因,叶宁远对蒋丽雪夫妻的要求总是做到最好,至少人前,他表现的温柔又绅士,非常优雅,然而……
她想起两年前他的话,那一年她考上剑桥,十分开心,叶宁远正在伦敦,她找他出来庆祝她考上大学,他并没有拒绝,甚至大方许她一个愿望。
许星一直知道,叶宁远对她好,一方面是因为张家的关系,而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她姐姐是许诺,他所爱之人,她偶尔会看见他看着她走神,偶尔会触及到他眸底的温柔,却知道,他看的人并非是她。
许星心高气傲,自不愿当别人的替身,可她费了三年心思,都不能走进他心里,心中难免郁结,甚至自暴自弃地想着,即使当替身也无所谓。
所以他许她一个愿望,她便说要当他的女朋友,他甚至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许星,我一直知道你要什么,也一直和你保持距离,希望你能够明白,主动放弃,你要的,我给不起,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我可以对你好,像对妹妹,对朋友,可以给你无尽的宠溺,呵护,也可以给你所想要的所有东西,我可以把来不及给你姐姐的,全部都给你,但惟独爱情除外。”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低沉的,并无一点情绪波动,许星聪颖过人,却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会触他底线,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表明了他的立场。于是她退而求其次,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至少当朋友,她一年还可以见他几次,若是强求,她估计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开车小心。”许星微笑,优雅地下了车,她是教养得极好的英国贵族少女,高雅尊贵,也有自己的骄傲,她知道,叶宁远不近女色,身边就她是例外,只要假以时日,她会感动他的,她始终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叶宁远挥挥手,他正要走,许星情不自禁上前,拉着他的手臂,不安地问,“宁远,我生日那天,你会来,是不是?”
“当然!”
许星放开了手,叶宁远开车离开。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的红了眼睛,宁远,究竟还要我等多少年,你才能把她忘记,我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难道也不行吗?
活生生的她,真的比不上死去的许诺一把骨灰吗?
第一恐怖组织第二代领导者是叶宁远,他十五岁开始进入第一恐怖组织当信息安全主管,十八岁那年,楚离、杰森和黑杰克退隐,把第一把交椅交给了他,那几人都带着自己心爱的老婆环游世界,过着充实自在的生活了。两年前,他掌管第一恐怖组织的时候,整个黑道掀起巨大风浪,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都认为,楚离和杰森等人是疯了才会把这么大一个组织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人。
十八岁的第一恐怖组织首领啊,这是他们见过最年轻的首领了,他们以为,这一次交接,黑道短时间内会有一次势力大洗牌,毕竟他们都认为,十八岁的叶宁远压不住各大黑帮势力,谁知道,第一恐怖组织在他手里,稳如泰山,少年的铁腕手段,征服了中东一带所有的骚动势力,更不借助龙门的力量,平了北美和东欧地区的暴乱,瞬间树立威严,一跃成为新一代黑暗霸主。
如今的第一恐怖组织是世界第一大恐怖组织组织,理所当然是黑暗势力霸主,势力不光是黑道了,叶宁远培养出来的人才渗透到各行各业,各个领域中。每一个领域的佼佼者中都有第一恐怖组织人,他的势力早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黑道。
两年来,恣意横扫,无人不服,登高一呼,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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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黑道VIP酒吧中。
欧洲两大黑帮组织正在谈判一笔病毒武器生意,这是一种最新研发出来的病毒武器,市场价值极高,小小的一枚病毒武器已叫价几十亿美元,成为最近市场上争抢的货物。这种病毒武器是东欧一名科学家所研发出来的,起先只是兴趣所在,后来被一家秘密组织夺走了他的发明,研发成最新型的病毒武器。这一种病毒武器能够控制人的心智,使人的力量突飞猛进,成为一具没有思想的杀人攻击,危害极大。
这家酒吧从表面看,就是一家普通的酒吧,然而,这确是一家经常在进行黑道交易的酒吧,酒吧有无数的小包厢,专门供给他们谈判。
伦敦有一半的黑道交易都在这家酒吧进行,所以这里黑道人物,国际刑警和当地警察极多,龙蛇混杂。
舞厅中,热舞正劲,男男女女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妖娆地跳着热舞,节拍非常强劲,音乐声震耳欲聋,穿过酒吧舞池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包厢。
小包厢布置得非常豪华,谈判桌中间的上空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
其中一个包厢中,一名黑衣男子把芯片Сhā入电脑中,顿时电脑中出现了病毒武器的资料,另外一名黑衣男子检查着资料的真实性,片刻,朝沙发中黑帮老大点点头,确认资料真实,的确是病毒武器的资料,制作方法和流程。那男子光头,身材魁梧,肥大,戴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镜,一看就是一名不好惹的人物。另外一名黑帮老大坐在他对面,那是一名中年男子,棕发,褐眸,一身白色的西装,也戴着一副墨镜,气势上不输分毫。两人身后都站着十几名黑衣大汉。
黑衣老大打了一个响指,身后一名劲装男子把一个小箱子提过来,打开,里面是一箱子英镑,对方一名男子验钞,确定无假,点了点头。他拿出芯片,交给对方一名黑衣男子手里……
惊变,突起……
砰的一声,小包厢中央的水晶吊灯骤然下落,砸在谈判桌中央,登时水晶灯碎裂,双方一阵慌乱,接着屋内起了一股白烟,烟雾缭绕,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直反锁的门猛然打开,不少人偏头,白雾朦胧中指只看见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短头发,身材略显得有些单薄娇小的男子快步走出包厢……
众人大惊……
“老大,芯片不见了!”那黑衣男子惊呼,声音惶恐……
“什么?**!给老子追!”
……
走出包厢的男子身影很快,瞬间挤入了热舞的人群中,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舞厅,足足有几百人在一起欢歌跳舞,热气扑面而来,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欢乐和快感中。那男子一把扯落,短发,一头乌黑的秀发垂下,她一边挤入人群,一边脱去西装,随意挂在一名**着膀子,正在热舞的男子身上……
人流巨大,且非常的挤,音乐震耳欲聋……才片刻之间,西转的裤子,落在舞池中,被人随意踩踏,男装的鞋子也换成了一双高跟鞋,他再从人群中站起来的时候,已是一名长发飘飘,红裙如火的美丽女子,快速穿过舞池,一寸之遥就是吧台,再不远就是门口。
骤然,枪声顿响,舞池中一片尖锐的叫声,酒吧的门顿时关闭,一群劲装的黑衣男子分散在舞池周围,把人团团围住,不仅如此,从大门那边也拥入几十名持枪男子,整个酒吧气氛一触即发。
女子眉心微微一压,音乐已关了,舞池中的人四处逃窜,一片混乱,顿时喇叭中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枪声也伴随而起,“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先不要惊慌,想要活命的话,好好配合。”
人群骚动顿时被压住,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她在想脱身之计,眸光落在吧台边,那里坐着几名男女,其中有几人已面色惊恐地转过身来,看着突变的舞池,连调酒的小弟都面色煞白,但一名穿着米白色休闲服的男子却安然坐着,手里的红酒轻轻晃动,从背影看,恣意优雅。
她抿唇,不再深思,轻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男子的手臂,“你……”
刚出一音,骤然顿住,是他?
叶宁远,许星的男朋友?
安许诺眉心深凝,前几日他和她还在飙车,没想到在酒吧又碰上了,他在这里做什么?四周静悄悄的,唯独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过,映得那张年轻的脸庞,明暗参半。
叶宁远放下红酒,环顾四周,了然挑眉,“原来是安小姐引起骚乱。”
在伦敦,很少人叫她安许诺,几乎都叫她奥菲薇娅,乍一听安小姐,许诺略有点发怔。他的声音低沉淳厚,热气扑在鼻尖之处,带着几分薄薄的酒香,安许诺松开他的手,一语不发,转身欲走,叶宁远悠然环胸,恣意娴雅。
几名黑衣男子开始搜身,检查酒吧中男女身份,排除可疑人物。
她脚步顿时,这家酒吧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有一个很巧妙之处,已把所有的出口都封死了,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她进来的时候已看过酒吧的设计图,并无其余出路。
芯片已然到手,万不能再丢了。
她回身,坐到吧台旁边,叶宁远笑声渐起,安许诺冷凝着眉,让小弟调一杯果酒。其中一名小弟早就吓得脸色发白,另外一名俊秀的小弟却依然带着笑,一点也不受舞池中的紧张气氛所影响,给安许诺调了一杯水果酒,叶宁远回眸,鬼魅堂和蔷薇门的人,这两大黑帮组织都有军火交易,这一次病毒武器的交易应该被安许诺毁了,他笑了笑,回头,继续喝酒。
“帮个忙。”安许诺喝了一半水果酒,淡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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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点点光晕反射到他完美精致的脸上,温柔中带着一丝蛊惑,总是上挑的眸掠过一抹笑意,“不知安小姐想要我如何帮忙。”
许诺冷冷道,“你是龙门少主,又是安宁国际的继承人,他们想必不会为难你,你若带我走,不是难事。”
如今的黑道,谁敢惹叶家的人,又不是不想活了。
有他帮忙,脱困不是问题。
叶宁远轻啜一口红酒,“原来安小姐已把我的底细查清楚了,可我为什么要帮你?鬼魅堂和蔷薇门的人,我不想招惹。”
“你想要如何?”安许诺的声音冷了半分,冷漠地看着他,唇角带着一分讥笑,叶宁远自顾喝酒,优雅恣意,似看不出她已沉戾的眉目。
蔷薇门的人已查到他们身边,几名黑衣劲装的男子粗暴地扯着他们检查,安许诺心头一冷,按着枪柄的手蠢蠢欲动,叶宁远眉梢扫过她的手,唇角掠过淡淡的笑。
“你们两人,转过身来。”两名黑衣男子举枪叫嚣着,叶宁远端着红酒,微笑转身,他依然坐着,恣意潇洒又优雅,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
黑乎乎的枪口指着他,那两人见他如此嚣张,勃然大怒,拉开保险震慑他,厉喝,“站起来!”
许诺暗忖,这公子哥胆子真够大的,也不知有几斤几两重。
叶宁远优雅地放下红酒,含笑道,“各位大哥,我最讨厌有人拿枪指着我,我对这玩意儿很敏感,若不小心失了手,各位别见怪。”
那两人大怒,其中一人扣动扳机,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他手腕一麻,枪口已调转方向,对着他自己大腿开了一枪。
叶宁远淡淡微笑,“我说过,我对这玩意很敏感,你们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那男子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大声呻yin。
枪声一起,十几名男子都聚过来,枪口纷纷对准叶宁远,气氛瞬间绷紧,一触即发。安许诺暗暗吃惊,好快的擒拿手,这么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竟然在他男子开枪的瞬间能扭转枪口。
真快!
他身手不凡,这么多把枪支指着他,他逼得过一颗子弹,避不过十几颗子弹,此人真是狂妄至极,竟然给他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安许诺有些后悔走近叶宁远了,没想到他不但没帮忙,反而给她招惹来这么多人,真是该死!
她脸色沉冷,咬牙切齿。
叶宁远却悠然自得,沉声道,“叫你们老大过来!”
安许诺偏头看着他的侧脸,此人五官并非是令人惊艳的那一种,反倒是透出几分沉静和温柔,脸部线条很是柔顺,有古代翩翩美男子的风范,乍一看,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脸上的线条流畅且又优雅美丽,勾勒出一张俊美温柔的脸庞。总是上挑的眸带着坏男子的味道,可眸光却温柔似水。
真是很奇怪的男人,说话总是那么低沉淳厚,似乎永远都是一个音色,从不会改变,但这种淳厚的声音中又透出一股强悍的霸气,不容置喙。
狂妄,却从不外露。
她看不透他,藏得太深的男人,许星单纯,天真烂漫,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叶宁远偏头,微微一笑,“看得可满意?”
许诺冷哼,别过脸去,他轻笑。
两名老大听到消息,立刻过来了,那穿着黑色西装,一脸横肉的老大一下子摘下眼睛,大怒问,“你是何人,敌人,还是朋友?”
“哪一种,你都没资格!”叶宁远微笑道,言下之意却狂傲至极,连一旁的许诺都觉得,此人是不是从来不懂得谦虚两字怎么写啊?
那感觉就是,老子就是横着走的,你能耐老子如何?
朋友和敌人,你都没资格,这么多么霸气又傲气的话,他竟说得如此轻松,且还含着笑容,不佩服都不行。
那人大怒,拔出手枪朝他要开枪,那名穿着白色西装的老大一把拦住他,那人叫嚣,他喊了声闭嘴,挥手让手下退下,恭恭敬敬上前,“我的人不知道是叶少爷,惊动了叶大少,请您见谅。”
叶宁远这张和叶三少五官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瞎子都认得出来是谁,虽然这气质和叶三少大相径庭,但见过叶三少一面的他认得出,这是叶家的大少爷。
“查尔斯,我可以走了吗?”叶宁远淡淡一笑,语气温和。
“自然可以,我们不敢拦叶少爷的路。”查尔斯恭敬说道,刚刚的霸气不见踪影,甚至为刚刚手下的冒犯道歉,那名一脸横肉的老大正要发怒,硬是被他压下。
叶宁远不会拿这块芯片,他是龙门少主,但资料显示,却不太管龙门事务,对安宁国际也漠不在乎,叶三少育有两男一女,大儿子叶宁远似乎游手好闲,酷爱摄影赛车和画画,参加过几个国际性绘画比赛,不管世事,但却深得叶三少喜爱,早就放出话来,道上不准为难他儿子。
他虽然领导第一恐怖组织,但却是化名,沿用了黑杰克的化名,虽然人们并不知道叶宁远就是如今的黑杰克。
叶宁远轻笑,站起来,侧身便走,许诺咬牙,这该死的,竟然真不管她,安许诺犹豫都没有,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大手,十指交缠。
叶宁远脚步一顿,偏头过去,许诺甜甜一笑,模样俏丽到了极致,一反寻常冰冷沧桑的模样,整个显得青春飞扬,天真烂漫。
他偏头看两人交缠的手,眉心微拧,正要甩开,许诺却早一步看出他的心思,硬是扣紧,身影一转,另外一手环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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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许诺很高,穿着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拥着叶宁远,画面很是和谐唯美,俊男美女,本就是很养眼的一幕,四座称羡。
他的唇温热,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许诺紧贴着他的唇,辗转吸吮,心跳如雷,她是第一次如此大胆,不惜以这样的方式去对一个男人。她微微睁开眼眸,近距离地触及到一双漆黑的瞳眸,依然微微上挑,却无一丝波动,漆黑的眸仿佛凝聚无数的墨,深黑不见底。
她微微退开了些,又触了触他的唇,嫣然一笑,美丽动人,“宁远,真讨厌,不是要帮我过生日的吗?亏人家今天特意花心思打扮,真扫兴。”
她的声音甜腻得如融化了的黑巧克力,一丝一丝的不知缠绕着谁的心,都要融化似了般,脸上浮起薄薄的红,凤眸顾盼之间,娇嗔痴恋,迷人至极。看起来极像女朋友在撒娇的感觉,甜腻动人,如妖精般,热情似火在他怀中偎依着。
叶宁远修长的指在她薄红的脸上划过,眉一动,笑道,“宝贝,我们换个地方。”
有力的手臂扣上她的腰间,猛然往他的方向一收紧,许诺的身子狠狠地撞上他的肋骨,疼得她一咬牙,却笑得妖媚动人,亲热地牵着叶宁远的手,出了酒吧门口。
两人一直牵手走到叶宁远银色的跑车前,酒吧的人也松了戒心,许诺突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拉扯,她的身子猛然贴在冰冷的车头上,叶宁远的身体随着覆上,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银色的跑车上,模样看起来分外的冷艳,他紧扣着她的手,力量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叶宁远的唇不再含笑,眸底一片阴鸷,胸膛距离地起伏着,漆黑得深不见底的掠过一抹冰冷的杀气……
他在生气,且对她动了杀意。
安许诺暗忖,她哪儿惹到他了吗?不就是主动亲他一下,她是初吻,算起来是她吃亏,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愤怒的几乎想要杀了她,这分明太没道理。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碰我!”叶宁远直起身子,甩开她的手,整理自己微乱的衣裳,又恢复到温柔优雅的形象,仿佛刚刚一闪而过的杀气,只是她的错觉。
龙门名义上的少主,一名酷爱绘画,摄影的男子,身上竟然有这么浓烈的杀气,是遗传?还是环境如此?当真不可思议。
许诺淡淡一笑,冷声道:“若不是情非得已,叶少爷,相信我,我绝对不想碰你。”
叶宁远漆黑的眸扫过她,径自上车,沉声道,“上车!”
许诺不用回头也知道背后有几道视线在看着,刚刚他们看见的,是叶宁远压着她,从背后看极暧昧,并看不出他们的怪异。她不会傻到此刻和他闹脾气,许诺打开另一边车门,上了车。
伦敦街道,人潮如流,霓虹灯照亮整个城市,美丽到了极致。
“安小姐,我帮你一个忙,如何谢我?”
许诺背靠着椅背,“你想如何?”
叶宁远不答话,车子渐渐偏离闹市,她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车子已上了高速,许诺偏头,沉了眉目,“你带我去哪儿?”
“谢我!”叶宁远偏头一笑,优雅又温柔,他的笑容似乎一直如此,似真似假,完美得无懈可击,许诺偏不喜欢这样的笑容,赌气地偏过头去,沉默地看着远处耸立的高楼。
叶宁远一笑,她生气起来比冷冰冰的时候要好看得多,也顺眼得多。
“叶宁远,你真的只是一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许诺闲来无聊,开始和他扯话题,他的表现一点都不像,反倒像黑暗世界的人。
“哎呀,真难得啊,安小姐也会主动和人说话。”叶宁远一笑,许诺凤眸微怔,是啊,她怎么和他扯话题了,她最讨厌和陌生人说话,他看着一笑,“我拿过几个国际性绘画比赛大奖,也拿过几个国际性摄影比赛大奖,怎么算是游手好闲呢?这是追求艺术。”
他姿态闲雅,颇具风范,她心中略微有些波动,偏过头去不看他的脸,“我怎么看你更像一名杀手呢?”
“你没听说过吗?我家杀手不少,自由耳渲目染,难怪你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叶宁远淡淡一笑,“安小姐呢?偷了查尔斯的病毒武器芯片想要做什么?”
许诺心头剧震,“你怎么知道?”
偷病毒武器这件事,无人得知,他如何得知?
叶宁远手一扬,一枚小小的芯片已在他手心中,安许诺眸光蓦然睁大,突然一摸胸口的位置,芯片果然不见了,她伸手去夺,叶宁远单手抵挡她的攻势,片刻就被她拧住胳膊,“芯片还给我!”
她的武功造诣颇高,叶宁远和她过招便知,此刻他一手要开车,一手和她较量,抵不过很正常,他一点也不慌乱,“你急什么,待离开之时,芯片自会还给你。”
“你最好别撒谎!”安许诺松开他的手,叶宁远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许诺冷声道,“若敢骗我,我做了许星。”
“你真暴力!”叶宁远只是一笑,并未多担心,许诺心头却凛然,这芯片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耻辱,这对安许诺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她从未犯过如此严重的错误。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那你吻我的时候。”叶宁远淡淡一笑,许诺脸颊微热,叶宁远轻声笑道,“安小姐似乎吻得太入迷了,连东西被偷都没有察觉。”
许诺耳根微红的,该死的叶宁远,竟然还敢消遣她。叶宁远戏谑一笑,突然瞄了她胸口一眼,“不过话说回来,安小姐藏东西的地方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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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扫过她的胸口,别有所指,安许诺的脸蓦然红了,眸光浮起薄怒,胸口一阵起伏,这芯片她一时无法藏在别处,又知道短时间内出不了酒吧的门,电光火石间,为了避免搜索的危险,她把芯片放在胸衣之内,本该万无一失,她想不到,会被叶宁远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
且他竟还敢出言消遣她,分明是故意的。
色狼!
叶宁远笑意不减,车子下了高速,往山上开去。
山路崎岖,弯道极多,一连有几个三连弯,一旁就是峭壁,另外一旁是山崖,山势险峻,安许诺一时不知叶宁远到底要做什么。
她本以为路上没什么人,却没想到,偶尔有不少轿车和摩托车从旁边经过下山,心中不免好奇,这山上是什么地方?
一路无话到了山顶,竟是一家格局高雅的露天咖啡厅,名唤happy咖啡厅,咖啡厅外停了几辆车子,露天咖啡厅布置高雅,不远处的石栏上种植着几株夜兰,正开得灿烂,幽香盈盈,令人心旷神怡。露天咖啡厅外还有一架钢琴,有一名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正在弹奏着贝多芬的名曲——致爱丽丝。
曲子弹得极好,天上一轮明月,光辉点点,朦胧温柔,繁星灿烂,夜空一片璀璨,许诺心中诧异,在伦敦,极少能见到如此美丽的夜空美景,如此清晰的夜空。
露天咖啡厅中零零散散坐着三对情侣,一对青年的男子,都在低声交谈,时而夹有笑语。
一声口哨声传来,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眉目俊秀,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翩然而来,“宁远,你怎么跑上来了?”
“喝咖啡,小铁叔最近好吗?”叶宁远笑问。
那男子回答道,“带老婆去玩了。”
叶宁远莞尔,诧异地看着一旁的安许诺,又吹了声口哨,“哇,你什么时候交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他笑而不语,安许诺冷声道,“我不是他女朋友,你好,我叫安许诺。”
“咦,漂亮的小姐,既然你不是他女朋友,那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你看我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再说我被小姐迷得神魂颠倒,你来当我女朋友吧?”年轻男子露出妖孽的笑容,痴迷地看着安许诺。
“无聊!”许诺沉冷了声音,眉梢一挑,厉眸扫过他,“你们认识?”
“不巧穿着一条裤子长大。”年轻男子笑道。
“你话真多。”叶宁远淡淡一笑。
那男子看看叶宁远,又看看许诺,哈哈一笑,带他们过去坐好,附耳不知在叶宁远耳朵边说了句什么话,被叶宁远敲了敲头颅,笑着离开。
“这环境不错吧?”
“你带我来,就是要我陪你一起喝咖啡?”安许诺蹙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就喝咖啡这么简单?她本以为他会刁难她。
她本来也打定主意,若是他敢刁难她,她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错,是你请我喝咖啡。”叶宁远温和一笑,“这是我一位叔叔定居之所,闲来无聊开了一家咖啡厅,虽然偏远了些,不过生意极好。”
安许诺刚下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山顶这一家咖啡厅后面有一幢小别墅,依山而建,夜里看得不太清楚,但小别墅外的水晶灯把隐约的轮廓映射出来,别墅设计很特殊,极美,看得出来设计者很有才华,住在这么一个清幽宁静的地方,生活一定很惬意。
“真的只是喝咖啡?”安许诺迟疑问。
“如果安小姐想要做些别的什么,我自然也会配合。”叶宁远笑眯眯地说,安许诺冷哼,别过脸去,他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眸光微微落在她身上,侧脸看,神色更像诺诺。
他垂眸,眸光晦涩,他自然知道,她不是诺诺,当年已调查得很清楚,她的确是迈克尔的亲生女儿,而非诺诺,他失望过一段时间便平复了心情,不料想在哥伦比亚又遇见她,掀起他的好奇之心……
旁边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是一对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两人好像为了一场舞会的事情在争执,男生一直哄着女生。
叶宁远静默不语,气氛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安许诺觉得浑身不自在。
“叶宁远,喝完咖啡,你把芯片给我。”安许诺和他不熟,不知要和他聊什么,只能说到芯片上。叶宁远微微抬眸,笑了笑,“这芯片,你要来何用?”
“与你无关。”许诺冷漠道。
叶宁远微笑,“或许我该问,安小姐,你在为谁办事?”
安许诺眸光一凛,“你什么意思?”
“安小姐或许已忘了,其实,我儿时见过你,在一座特工岛上。”叶宁远缓缓说道,当年他见过许诺三次,但许诺都不知是他,也没见过他。那一座特工岛培养出来的人,是东欧一个神秘组织的杀手,具体负责刺杀各国政要首领,或许情报,贩卖情报,各种暴利的工作,他们都接。严格上来说,这是一个非政府情报组织,是由东欧一名叫莱科的人创办的,已有十几年的时间,一直靠着获取情报牟取暴利。他们无国界,无党派,谁出钱高,他们就为谁工作,包括暗杀。时而也会帮助一个黑帮对付另外一个黑帮,他们在中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从对她好奇开始,叶宁远就把许诺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
安许诺蓦然站起来,下意识想去抓枪柄,一时动作太大,惊扰了露天咖啡厅里其余人,几人年轻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冰冷的神色。叶宁远悠然喝着柠檬水,眸光中一片笑意,并未露出惊慌。
众人皆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在吵架,一名男子扬声笑道,“嘿,伙计,你女朋友真漂亮,多哄哄她,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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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在吵架,一名男子扬声笑道,“嘿,伙计,你女朋友真漂亮,多哄哄她,她生气了。”
四座皆是一片笑声,许诺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了,脸上微热,薄红,叶宁远放下柠檬水,笑道,“嘿,宝贝,有话好好说,你看大家都在笑话呢。”
他这声不高不低,正巧让他们全都听见了,又是一片笑声,许诺有一种冲过去砸碎他脸上笑容的冲动,可恶!她咬牙坐下,沉了沉心中的火气,她极少动怒,却不想连续动了几次脾气。
叶宁远笑看着她,“你慌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那座小岛?”许诺沉声问。
“我姑姑也在特工岛长大,我好奇随着一起过去,正巧碰上一个交流会,碰巧遇见你。”叶宁远神情淡定,温柔优雅。
“哼,你的巧合真多。”安许诺的声音几乎从牙齿里挤出来般。
“是啊,人生本来就有那么多巧合,你是英国上议院议长的女儿,照理说,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看来,安小姐和迈克尔的世界观有很大的不同啊。”
“你少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想说什么吗?只不过好奇问问你为何在那里,为谁卖命罢了。”
安许诺冷哼,“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也成,这芯片,那我就没收了。”叶宁远淡然笑道,许诺勃然大怒,“叶宁远,你出尔反尔?”
“那又如何?”
安许诺气结,遇见流氓不可怕,最怕遇见高文化,连羞耻和守信都不知如何写的流氓。“你到底想要如何?”
“这芯片,是谁出钱买的?”叶宁远笑问。
安许诺沉静地看着他,“叶宁远,据我所知,你喜欢过你所谓的艺术人生,这黑道的事,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
“我对你有兴趣!”叶宁远一字一字,清晰吐出,安许诺心头怦然一跳,顿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他在说什么?
她心中骤起怒火,他不是许星的女朋友吗?为什么对她说出这样令人误会的话?
“如果上议院的议长女儿竟是一名贩卖情报的高级主管,且盗窃过不少英国情报出卖给别国,若是这一消息爆料出去,应该很精彩,你说呢?”
“无耻!”
“谢谢夸奖!”叶宁远微笑,纯粹当看不见她脸上的薄怒,不知为何,他就喜欢逗她生气,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
“你到底要做什么,拜托你,说清楚好吗?”安许诺一手压着桌子,凤眸冷瞪着他。
叶宁远微笑,“只要你老实回答,大家就相安无事。”
许诺气结,没好气地说了声,“第一恐怖组织黑杰克要。”
叶宁远唇角笑意更浓,他要?唔……他想想,他什么时候想要这病毒武器了?病毒武器危害极大,他一贯不主张大肆研发,但第一恐怖组织的病毒武器不少,为了防止各国政府联合起来对付他,杀伤力恐怖的病毒武器,他从来不缺,且,他一贯是自主研发,别人研发出来的病毒武器,效果不明,威力不明,他岂会要?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他要,想要当中间线牟取暴利,他也也用不着花钱雇佣别人,第一恐怖组织的多的是这方面的人才,何须劳烦她呢?
这谎撒得很高明,他倒不好说什么了。
“原来如此啊。”叶宁远笑了笑,沉默地看着她,许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冷凝眉心,“你干什么?”
“我突然发现,安小姐很聪明。”
“多谢夸奖!”安许诺不冷不热地说道,叶宁远把玩着手上的芯片,“这小小的一枚芯片,若是流到武器市场,危害不小,安小姐,你确定要拿回去交易?”
“与我无关!”安许诺冷漠说道,“我只负责拿到货物,至于货物如何处理,那就不是我管辖的范围。”
“真冷酷!”
“你家冷酷的人还少吗?”
“你真直接。”叶宁远莞尔,那年轻的男子送上两杯咖啡,还有一个小蛋糕,另外还配着一盘水果拼盘,叶宁远笑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当侍应生了?”
“服侍这么美丽的小姐,那是应该的。”年轻的男子朝安许诺笑得很灿烂,许诺却视而不见,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却似乎不懂此道路。“越是美丽的小姐,越是冷漠,这是什么世道啊。”
他的抗压能力非常之强,叶宁远看见桌上的蛋糕,神色掠过一抹温柔,这蛋糕做得非常精致小巧,许诺看着小蛋糕,很诧异地发现这蛋糕竟然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几个字,诺诺二十岁生日快乐。抬眸看他,叶宁远却一脸温柔地看着蛋糕。这温柔和他一贯出现在脸上的柔和大不相同,仿佛……思念着谁,那是一种温柔浓烈的深情。
年轻的男子笑问,“看,这蛋糕做得怎么样?比常年好吧。”
“谢了!”叶宁远抬眸笑。
“往年总是你一个人吃整个蛋糕,今天有人陪着你吃了。”他朝许诺暧昧一笑,拿着托盘离开,许诺看着蛋糕,心中疑惑,叶宁远在给谁过生日?
诺诺……
“赏脸吃块蛋糕吧!”叶宁远笑问,安许诺顿了顿,“今天有人生日吗?对啊,许星……”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许星的生日,他出门前,她爹地还让她早点回去,一起去参加许星二十岁生日宴会,他是许星的男朋友,为什么不去许家给她庆祝,反而在这里庆祝……不对,那名字,不是许星。
“我不爱吃甜食。”许诺淡淡说道,她看叶宁远吹灭蜡烛,优雅地切蛋糕。
“我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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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许诺不得不承认,这蛋糕做得非常好吃,甜滑而不腻,口齿留香,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甜品,那年轻男子的手艺了得。
一小块蛋糕,吃得意犹未尽,她想继续吃,又有点不好意思,刚还说不爱吃甜食呢,叶宁远微笑看她,许诺清了清嗓子,突然伸过手去,把蛋糕移过来,自己切了一大块,光明正大,“我饿了。”
叶宁远笑出声来,顿感安许诺挺可爱的。
她这一切正好把诺诺两个字给切走了,叶宁远眸光一闪,微微垂了眸,并不出声阻止,他垂着眸,她没看见他的表情,又加上这蛋糕很好吃,她只顾着低头品尝了。
往年都是他一个人给诺诺庆祝生日,这么多年从未间断过,他知道从未有人给她过生日,在诺诺的记忆中,从未有过那样的幸福。连他每年帮她庆祝生日,也不存在她的记忆中,一想到这些,心中不免悲苦。
他甘愿折寿几十年,换她一命,可惜世间并无这般交易,他只想让她知道,世间还有一个记挂着她,思念着她,等她回来。
因他妹妹叶海蓝的特殊,他开始相信世间真有鬼神之说,也开始愿意相信,他的牵挂和思念能透过阴阳之隔,传递给那边的她。
“你在给谁过生日?”安许诺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可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交浅言深,似乎不合适。
“我老婆!”
“咳……”安许诺正咽下蛋糕,骤然被噎了一下,咳了几下,胡乱地抓过柠檬水来喝,因为蛋糕和水果拼盘占地方,这桌子本也不大,方才两人的柠檬水放到一起了,许诺胡乱一抓,抓到叶宁远那一杯,一连喝了好几口,他本想提醒她拿错了,她已喝下。
许诺喝了几口也发现拿错了,顿了顿,她咬牙,又咳了咳,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淡定地放在一边,故作不知,她的表情尽收他眼中,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很佩服她能够如此不动声色,唇边不禁露出微笑。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愉快的心情了。
特别是在这一天。
“你结婚了?”她从未如此失态过,即便听到什么危险的消息,又或许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从未失态过。
但听到这一句被有点被雷劈的感觉,她调查过他,资料显示并没有说他结婚了,她是情报组织的,这一点不会有错啊。
她有点质疑自己的能力了。
“我想和她结婚,可惜,没机会了。”叶宁远微笑说道,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语气波澜不惊,“她叫许诺,许星的双生姐姐,过世了。”
安许诺喉间顿有些干涩,一时脑海有些空白,情不自禁又去拿桌上的柠檬水来喝,这一回拿对了,喝了一口,又放下。
“抱歉!”
“没事。”叶宁远温柔微笑,安许诺心如潮涌,许诺,她怎么没想到呢,许家那个受诅咒的大小姐,和许星同一天生日,又叫诺诺,她早该想到了,也许是许诺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太少,一时没有联想到。
她记得有一年许星生日,那时她们九岁,她也来参加许星的生日宴会,许星自幼对她就有一种很明显的敌意,她天真烂漫,人缘极好,兴许是她母亲过于偏爱她,许星极不喜欢她。她生日那一天,她无意打破她最爱的一个玉雕,许星大哭,她自知犯了错,立刻说会找一个一模一样的给她。
许星却不肯,这件事闹到她母亲面前,许诺百口莫辩,不知如何是好,许星妈妈很喜欢她,早就收她为义女,许家的仆人见她也称一声小姐。小孩子打打闹闹本就很正常,幼年许星觉得她抢走了她母亲的关爱,对她存有偏见,又哭又闹,被她母亲训了一顿。
许星大哭,说她母亲因为姐姐的死,才对她安许诺如此偏爱,早知如何,当初为何要送走姐姐,还害死姐姐,害得别人伤心。
她母亲当场大怒,打了许星一巴掌。
许星气苦,跑去骑马,坠马重伤,她干妈抱着许星一直说对不起,她在一边很难过,她很喜欢许星妈妈,幼年时,也很喜欢许星,总想和她好好相处,但许星很排斥她,至今如此。
那一日,她干妈抱着她大哭,她才知道,原来许星有一个姐姐,名叫许诺,三岁的时候就因诅咒被许家抛弃,生死不明。
后因许星一句害死姐姐,许家父母才知道许诺已死,她才得知许家有一个许诺。
从那以后,她知道许星的心结,尽量不去许家,因为名字有许诺两字,她才得到许星妈妈的喜欢,若不是这名字,恐怕许星妈妈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件事,伤心的不止许星一人,许诺也很伤心,她那么喜欢许星妈妈,喜欢许星,到头来却发现,许星妈妈只是把她当成许诺的替身,所以的一切关爱都是一场浮云,都是一场梦,都是假的。
她开始和许家保持距离,除非没必要,她不去许家。
许诺的事,她知道得不多,但许家因为诅咒抛弃许诺,害得她惨死的事情,她略有耳闻。
这件事,毕竟是许家的事,她不宜过问,且许星妈妈很不喜欢别人提起许诺,那日许星重伤后,她连许诺真是死了,还活着,都不曾过问。
许星自己气不过,为自己姐姐抱不平,才硬告诉她许诺已死,还冷嘲热讽一番,母女两闹了两年的矛盾才渐渐和好。
“真是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安许诺再一次抱歉说道,早知如此,她就不该问了,她也想起那段伤心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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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风很清凉,微微吹拂着,夹着少许清凉,happy咖啡馆的客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夜色渐浓,白月光洒下一地,满地清辉。
许诺仰头,她极少看见这么美丽的白月光,千丝万缕照射下来,极是美丽,人的心情也难得放松下来。
听音乐,喝咖啡,赏月光,她有多少次这样悠闲的时光呢?
手机铃声骤然想起来,安许诺一愣,竟是一首很欢乐,很雷人的儿歌,叶宁远站起来,走到兰花旁边这才接了电话。
“宁远,宴会结束了。”许星甜甜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你什么时候到?”
叶宁远抬手看看腕表,笑了笑,“我在山上这边,你等我片刻,到你家门口我给你电话。”
“好,路上小心。”
“许星啊,生日快乐。”
“嗯,我很快乐。”
又闲聊几句,叶宁远这才挂了电话,回到座位,笑道,“安小姐,看来我们要走了。”
安许诺等了一晚,就等这句话。
她已站起来,见叶宁远还不走,不禁有些好奇,他什么意思?
“付账啊,你请客,忘了么?”
安许诺咬牙,骤然想起,她身上没带钱,她是出来偷东西的,偷了就走,身上哪会带什么钱,这请客,用什么请啊?
她局促不安,略有些尴尬,方才忘了这茬,竟答应得那般爽快,这回没钱,心中难免有些……咬牙切齿,叶宁远这混蛋八成是故意的。
“安小姐没钱啊,早说嘛,我就不让你请客了。”叶宁远轻笑,站起来,作势要去付账,安许诺伸手骤然拦下他,把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
这是一条镶钻的裴翠项链,价值不菲,安许诺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迈克尔送给她当礼物的,她一直珍藏,非常爱惜。
此刻身上就这么一条值钱的东西,她才不让叶宁远有机会消遣她。
“这条项链够了吧?”女子下巴微微扬起,这项链请他吃几十年的咖啡蛋糕都绰绰有余了,安许诺往桌上一扔,转身率先出了咖啡厅。
叶宁远错愕……
大小姐,你也太……可爱了吧?
他莞尔,一旁的年轻男子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喂,宁远,你可真有本事,这么一个冰美人都让你气得解了项链,我看看,质地不错嘛……喂,你干嘛!”
他还仔细看呢,项链就被人夺走了。
“我再放你一天假,再不回来,后果自负。”叶宁远笑吟吟离开,年轻男子哭丧了脸,呜呜……这日子真没发过了。
“老大,看在我每年都给你做蛋糕的份上,再给我一个月的假吧?”年轻男子扬声喊。
“要不看上你做了这么多年蛋糕,你以为你会有假期?”
“吸血鬼!”男子咕哝……
名副其实的吸血鬼啊。
一路回去,默默无语,安许诺真惋惜她那条项链,心中把叶宁远祖宗十八代都伺候了一个遍,小气,阴险,腹黑……数来数去都是他的缺点。
方才还觉得此人重情,这回好感都烟消云散了。
可恶!
叶宁远看着她冰冷的俏脸,淡淡一笑,并不多话。
“芯片给我!”车子驶入繁华街道,安许诺伸手要芯片,叶宁远这一次很好说话,把芯片给她,安许诺让他停车,她在路旁下车即可。
“一声谢谢也不说?”安许诺一下车,头也不回就走,叶宁远伸出头来,淡淡笑问,她回眸,眉梢如刀锋,“谢谢了,叶大少爷。”
那声音好似挤出来的,叶宁远再次一笑,开车从她面前离开,安许诺看着银色的跑车越来越远,咬牙切齿,叶宁远,混蛋!
她的手机也响起来,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许诺,东西到手了吗?”
“到手了,我马上回来!”她的声音更显得冰冷。
伦敦一家拍卖场的地底下。
许诺把芯片交给一名带着一副银色面具的男子,那男子身材挺拔,俊秀,可模样看起来不算很大,一头长发微微束着,脸上的面具把整张脸都遮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她是许诺的顶头上司,代号银云。
芯片检查过后,内容无误,男子颔首,把一个黄|色密封信封给她,“许诺,这是下一次任务的资料。”
“做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
许诺脸色冷锐,点点头,也不废话,转身就走,银云叫住她,“许诺,我希望你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不要和不该牵扯的人有太多接触。”
许诺冷然转身,唇角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诮,“什么意思?”
“你今晚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安许诺一步一步走近银云,精致的脸庞布满寒霜,声音霸气又恣意,更夹着一股猖狂,“银云,你算哪根葱?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的私生活,你没资格Сhā手。”
女子眉梢冷厉如刀,周围的冰霜之气顿起,百里浮冰,且夹着一丝冷锐的杀气,那气势令人不敢小觑,银云沉默不语,安许诺骤然转身,出了门外。
大门打开那一瞬,水晶灯的光线爆射而进,映着他冷酷的银色面具上,诡谲万分,肃杀之气,蓦然而起。
叶宁远带着许星在一家西餐厅庆祝生日,帮她吹蜡烛,切蛋糕,看着许星吃得愉快,他不禁笑问,“宴会上没吃东西吗?”
“我特意留着肚子和你一起吃蛋糕,那宴会太无聊了,好没意思。”许星脸色娇俏,脸庞上有一片薄薄的红,看起来极其动人。
“傻丫头。”
“你还说呢,你说过要早点来的,结果害我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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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给她,道了一声生日快乐。
许星打开一看,是一条中间镶着钻石,叶子以浅绿色宝石打造的四叶草项链,非常漂亮,是安宁国际旗下著名设计师顾晓晨亲自设计,割切一手包办的珍品。最夺目的不是浅绿色宝石打造的四叶草,而是中间的六星切割钻石,切割非常不容易,又非常的完美,钻石的切割饱含了一种幸福的理念,也是安宁国际推出四叶草项链中打响品牌之作,独一无二。
“好漂亮啊!”这项链当初在珠宝杂志上看过,是全球唯一的一条项链,她本想买向来,还透过张家问叶三少能不能割爱,却被告知这是非卖品,没想到叶宁远会把这一条项链送给她。
前一阵子见面,她记得提过这条项链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都没有打声招呼就送她了,许星非常的开心。
“你不是喜欢这项链吗?放在保险柜也是放着,喜欢就戴吧。”叶宁远说道,这条项链可是他磨了不少嘴皮子才拿到手的。
叶三少本来打算要在结婚纪念日上送给程安雅当礼物的,当时也是以程安雅的理念所设计和打造出来的项链,本该送给她。叶宁远磨了他爹地不成就去磨他妈咪,总算把这项链弄到上,代价是他帮程安雅画一张肖像。叶宁远擅长绘画,素描,彩画,油画……什么类型的画他都擅长。
然却有一个禁忌,他的笔下大多是风景画,从未画过人物,唯独画过的也只有程安雅了。
“谢谢宁远。”许星笑得美眸微眯着,心情非常的愉快,她很喜欢,立刻想戴,叶宁远很绅士风度地帮她戴上,项链本就美丽,许星人也长得娇美动人,珠宝配佳人。
“宁远,你可以许我一个心愿吗?”许星竖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忐忑地问他,叶宁远看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点点头,“你说。”
“我有点小小的贪心,你可以帮我画一幅画吗?”许星问,她知道叶宁远的怪癖,他从来不画人的,但有一年她随着蒋丽雪夫妇去叶家拜年,叶宁远正巧出门了,叶海蓝第一次见她,诧异指着她说,咦,你不是哥哥画中的姐姐吗?不过,有点不太一样啊。
许星从那才知道,叶宁远并非不画人物,而是只画一人,他只画许诺。
这件事过去几年了,仿佛一根刺,在许星心中隐隐地扎着,时而总是扎疼,她并非妒忌她姐姐,只是想着如果叶宁远也能帮她画一幅,她死也是愿意的。就像当年她姐姐为他而死,她也甘愿的。
她一直知道,刚认识的时候,叶宁远知她万千宠爱,心中很为许诺不值,不忿,虽说不是她的错,但许星也知道,自己拥有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该再去夺走她姐姐唯一的东西。
但她姐姐已经死了,她可以为自己争取。
若她姐姐活着,她就算再爱叶宁远,也决计不会和她争一分,毕竟双生姐妹,一天一地,上天的确已很不公平。但偶尔她转念一想,上天又很公平,她的确万千宠爱,可她唯独想要的,却是她姐姐的,她怎么努力也没有用,都不是她的。
叶宁远温和地看着她,“许星,你知道,我不画人物,抱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婉言拒绝了她。
叶宁远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质,他说话不轻不重,语气波澜不惊,却有一种不能否决的意味,那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许星垂眸一笑,遮去眸光中的黯淡,故作轻快,“你真小气。”
宁远,我不介意你一辈子记得姐姐,也不介意你爱她,可是,能不能,把心里空出一个位置让给我,我不会和姐姐争的,只要小小的一块角落,这样也不行吗?
真的不行吗?
她很难过,但都压抑在心底,脸上依然是甜美的笑容,并未失态。
叶宁远回了第一恐怖组织总部。
如今道上太平,并无事端,偶尔有些小纷争也无需他出马,他座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名门主,分别管理第一恐怖组织的情报、武器交易、财务和刑堂,另外又有四名堂主分管中东,北美,东欧和亚洲四大分部,权力安排得恰到好处,和当年楚离、杰森和黑杰克在位的时候权力分布有所不同。
他刚经过大厅,一名美艳的女子伸手拦下她,“老大,我有急报!”
旁边一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也慢吞吞地走过来,叶宁远上了旋转楼梯,挥了挥手,“朱雀,白虎,天塌下来也明日再说。”
朱雀和白虎相视一眼,美艳女子一跺脚,“又跑去陪那娇公主,啊啊啊,我要杀人!”
说罢怒冲冲地走了。
斯文男子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喃喃自语,“女人,真可怕。”
他摇摇头,又下了地底。
第一恐怖组织总部就建立在这座城堡的地底下,那是一个巨大的黑暗王国。
叶宁远回了房间,扯了扯领口,坐到书桌前,已快十二点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画册,画册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吾妻许诺。
他翻开画册,栩栩如生的许诺仿佛跃上了画纸,第一页画中的她,只有七岁,是他和她相识时候的情景,她的背后开着一片灿烂的白茶花,她站在白茶花的前面,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挥舞着一条白色的软鞭,神色冷酷,漆黑的眸宛若黑曜石般,莹亮动人。
忘忧岛的天很蓝,环境极美,他笔下的忘忧岛仿佛就只有这一片绚烂的白茶花,还有这名如火似冰的小姑娘。
这是七岁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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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册中记载了这些年来,从七岁到十九岁的诺诺,叶宁远根据许星的样貌来判断许诺的相貌,姐妹两人外貌几乎一摸一样,但神情却天差地别,一个娇美动人,一个冷艳逼人,各有千秋。
而另一本画册却以漫画的形式记录下他们从认识到许诺死亡,许诺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当时心中所想,详细地记录下一段完整的故事,还记录着他这十几年来的想念,是叶宁远整个青春期的精神寄托。
他到隔壁的画室,调了彩色,又画了一幅二十岁的许诺,他画工极好,线条流畅,那人的模样随着记忆在他脑海里不断地变化,早就刻骨。才片刻,一名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跃上纸上,叶宁远笑了笑,他就不懂,她怎么就这么喜欢红色呢?
他本以为诺诺的性子,应该喜欢黑白色。
“我每年都帮你画一幅画,诺诺,画到你白发苍苍可好?”叶宁远笑看着画中人,笔尖之下,倾注了他全部的感情,画中人的神韵也极其逼真动人。
他想起聊斋中的故事,书生小姐,缠绵多情。若是睡到半夜,画中美女能从画中走出,多好,即便是鬼魂,能相聚片刻,那也无憾了。
他暗忖,如果这么多年来,不是每年都画着许诺,想着她的好,身边又有这么多对至死不渝的情侣,又有许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许诺曾经真实存在过,来过他的世界,恐怕他真会淡忘也说不定。
但如今,随岁月流逝,却是记忆深刻,七岁那年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宛若昨天。
在画室坐了许久,他方才起身离开,回了卧室,正要脱衣服洗澡,触手碰到一条冰冷的东西,他拿出一看,竟是安许诺的裴翠项链。
他顿了顿,随意放到书桌的抽屉中。
安许诺回家,迈克尔正在大厅等她,脸色极不好,一见许诺,又气又爱,“奥菲薇娅,你去哪儿了,你干妈一直在问你的下落,你怎么不去给许星庆祝生日。”
“爹地,我有事忙,真抱歉。”安许诺走过去,亲热地搂着迈克尔的手臂,浅笑道,“爹地,大不了我打电话和干妈说嘛。”
“你啊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迈尔克始终对女儿很宠爱,忍不住责备,安许诺甜甜一笑,“爹地最好了。”
她冰冷的面具唯独在迈克尔面前会脱下,这是她最敬爱的父亲。
“爹地,你吃过夜宵没有,我帮你弄。”
“哟,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我给你弄宵夜是应该的,一定要心情好才弄啊。”
“你给我弄过几回宵夜?”
“爹地啊……”
“好了,好了,你有这份心就好,爹地要吃什么让阿姨弄就好,你笨手笨脚的,做的东西难吃死了。”迈尔克拧了拧她的鼻尖。
安许诺傲气的下巴一扬,“不就是厨艺嘛,有什么难的,大不了爹地要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做,保证让你吃得美美的。”
“别,千万别,厨房已经装修过五次了,宝贝你就饶了它了吧。”
“爹地真讨厌!”
哈瑞正下楼,就看见他们父女其乐融融的模样,打了声招呼,问,“奥菲薇娅,打你一晚上手机,怎么都不接?”
“我和……我和朋友去郊外了,手机放车上没听到,哥,你找我有事啊?”
“看你回来晚,担心你啊。”
“没事。”安许诺一笑,在迈克尔脸上亲了一口,“爹地晚安。”
“宝贝晚安!”
她上楼,哈瑞随之而来,关紧了房门,“今天怎么这么晚,出了什么事?”
“一点小事而已,我已经搞定了。” 安许诺的声音已恢复了冷意,仿佛整个房间都降了雪,这和她在迈克尔面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
“哥,没事!”安许诺回头,“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奥菲薇娅,我是你哥哥,怎么总是这么冷淡地对我。”
“我一直这样。”
哈瑞心头苦涩,她在父亲面前却很可爱,还会撒娇。
“咦,有新任务吗?”哈瑞看见她的信封,走了过去,手放碰到信封就被许诺一下压住,夺走,她眉梢冷峭,“哥,别坏了规矩。”
“我们是兄妹,我又不会泄露……”
“哥,我要休息了。”许诺一字一顿说道,哈瑞点点头,无奈看她一眼,出了房间,安许诺反锁了门,拆开信封,刚看了里面一叠资料,脸色微变……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
她眉心拧紧,拉过床底的火盆,把资料全部烧毁,安许诺打开窗户,让风吹了进来,吹走这一股异味,夜里的风骤然大起来,呼呼直吹,风吹起里面的一叠资料,叶宁远的照片在火舌中慢慢地被烧成灰烬。
安许诺看着那张照片被烧毁,眉心更是冷酷,她握拳走到窗边,冷眸看着如墨的夜色,凤眸凝聚着一股风暴,仿佛风雨将至。
“叶宁远……”
她和他今夜才打了一个照面,她想起酒吧里的那一吻,那男子眉目间的温柔和强势,那是一名藏得极深的男人,优雅和强势并存,应该说,他是天使和恶魔最完美的结合体。
她和他认识不深,就在资料上看过他,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自由自在的公子哥, 不管世事,可为什么会……
她抿唇,颇为不解。
然而,命令一下,其余的就不是解和不解的问题,而是做和不做的问题,她没有拒绝命令的权力。
安许诺凤眸一眯,关了窗户,手势坚决,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796
A市。
叶宁远的飞机在叶家的专属机场降落,程安雅和女儿正在一边喝茶等着他,飞机一降落,就有人把他的行李搬上车。
他似乎很喜欢穿休闲装,总是一副淡定从容的优雅模样,叶海蓝朝他愉快地飞扑过去,“哥哥,我想死你了!”
他轻快地抱起身材娇小的叶海蓝,那是一名很美丽的小女孩,叶家人的五官都生得精致,气质圣洁,仿佛一朵纤尘不染的白莲花。
叶小姑娘很愉快地捧着他的脸,啵的一声在他唇上一亲,抱着他的脖子的撒娇,“哥哥,你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想我没有?”
“想,不想我的小公主想谁?”叶宁远宠溺地摸着她的长发,他自幼就特别溺爱这妹妹,几乎是有求必应,凡是叶海蓝想要的,即便多不合情合理,叶宁远也会满足她。
程安雅撑着下巴,抚额,“我拜托你们,亲哪里都好,不要亲嘴,你们不要挑战我的神经好不好?”
受不了这对兄妹。
叶海蓝悄悄在他耳边说,“哥,妈咪真邪恶。”
“理解。”
程安雅又翻了翻白眼,“宁宁,回来住多久?”
“一个月。”叶宁远放下小海蓝,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墨呢?”
“他今天学校举办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他报名参见了,下午才回家。”程安雅说道,习惯地揉揉儿子的脸,“皮肤真好。”
叶宁远,“……”
“妈咪,我的才叫好。”小海蓝把粉嘟嘟的脸凑上去,力证自己的皮肤更好,惹得程安雅和叶宁远大笑。
“哪点不学,净学你爹地的自恋。”
一路欢笑回了家,叶三少还没回来,叶宁远一回家就打电话给蒋丽雪,告诉他们已回来,过几天上张家看他们,蒋丽雪开心得不得了。
刚把行礼收拾好,他正想睡一觉调一下时差,程安雅在门上敲敲,“宝贝,去超市买菜。”
“妈咪,不是吧,我刚回来你就蹂躏我。”叶宁远哭笑不得,一把搂着程安雅,“你蹂躏爹地吧。”
“乖,妈咪蹂躏你的机会不多。”
“好吧,爹地真是笨蛋,这么多年厨艺都没进展,不然妈咪怎么会想念宝贝的手艺呢,真是孺子不可教啊。”叶宁远摇摇头,颇有点感慨。
程安雅踢他一脚,“起来,我知道你习惯了,没时差这东西,陪我出去逛一逛,说是住一个月,谁知道你住多久,没准一两天就跑了。”
“妈咪,我冤枉!”叶宁远一本正经,异常无辜地看着她,就差没含泪控诉了,“妈咪,你怎么能质疑你宝贝的话呢?”
“上一次是谁说住两个月的,结果不到三天你就给我跑了。”
“这一次保证住很久。”
“你信誉破产了,再给我住三天,你就死定了。”
“妈咪,爹地不欢迎我嘛。”叶宁远开始搬叶三少当挡箭牌,程安雅鄙视他,这狡猾的东西。
叶宁远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就和程安雅和小海蓝一起出门,车子停在路边,小海蓝撒娇地被叶宁远抱着,好久不见叶宁远,小丫头非常的腻他。
骤然叶宁远微微一眯眼睛,偏头,往后面看,叶海蓝在他耳边笑吟吟地说,“哥哥,是个漂亮的大姐姐哦。”
叶宁远一挑眉,“有我们家小海蓝漂亮吗?”
叶海蓝果断回答,“绝对没有!”
“你们两嘀咕什么?”程安雅回头笑问。
叶海蓝竖起手,说道,“报告妈咪,有位非常漂亮的大姐姐跟着哥哥,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姐姐哦,不过没我漂亮。”
程安雅,“……”
叶宁远,“……”
小海蓝,你到底是在夸谁漂亮呢?真丫的比叶三少还自恋,程安雅深深觉得,女儿太黏爹地就是一个大悲剧。
“为什么是跟着哥哥,不是跟着我们?”程安雅对暗杀这种事已看得很平常了,叶三少也被人暗杀过几次,有人为了威胁叶三少,也绑过她和小儿子两次,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而……宁宁的身份是秘密,谁会来杀他呢?没几个人知道第一恐怖组织的黑杰克就是她宝贝儿子。
“妈咪,你这就不懂了吧,如果是一位漂亮的大哥哥,咱们可以认为是跟着我们两个漂亮的女人,我也勉强可以接受,要是漂亮的大姐姐嘛,她追我们干什么?当然是追哥哥了。”
“死丫头。”程安雅咬牙,几个孩子之中,还是小儿子最可爱。
叶海蓝嘟着嘴巴,和叶宁远咬耳朵,“哥哥,为什么你会招惹漂亮姐姐了呢,这么漂亮,人家都舍不得杀呢,人家可是很怜香惜玉的。”
叶宁远失笑,拧了拧她的脸蛋,“不用你出手,大白天她不会动手的,放心。”
几人笑着进了超市,叶宁远仿佛没事人一般,抱着叶海蓝在帮着程安雅选食材,顺便还提点意见,心中却暗忖,是谁盯上他了?
他的身份一直隐藏得极好,出去谈事从不以真面目出现,伪装又好,绝对不会有人把黑杰克和叶宁远联系在一起,他回来第一天就被人盯上,看来……
很有意思。
叶宁远勾起唇角,他很少回家,就是为了避免给家人带来危险,虽然很确定自己的身份很隐蔽,但也怕有万一。
漂亮的大姐姐么?
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接了电话,青龙的声音传来,“老大,道上有人出钱买叶宁远的命。”
“青龙,请允许我打击你一下,人已经跟在我后面了。”叶宁远淡淡笑道。
青龙,“……既然如此,老大请保重。”
797(2016字)
“青龙,请允许我打击你一下,人已经跟在我后面了。”叶宁远淡淡笑道。
青龙,“……既然如此,老大请保重。”
叶宁远囧,这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这就是第一恐怖组织的栋梁,为什么他觉得他这个老大当得如此没有魄力呢?一定是错觉,错觉。
有这样的左膀右臂吗?
叶宁远深深觉得,他太放纵他们了。
“青龙,你不觉得你这一次太失职了吗?”叶宁远一边帮程安雅挑菜,一边笑问。
青龙,“老大,昨天被玄武拖着打麻将,忘了报告,我们一致相信老大没有接到情报也能完美解决,老大,请加油,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
这话真冷,叶宁远抖了抖,他也真敢说,看来这阵子的确是太过于太平了。
“谁出钱买我的命?”
“谁出钱暂时还没查到,但谁去杀你就查到了,WM组织的许诺,嗯,没错,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安许诺,据说这女人的身手非常恐怖,白虎和朱雀两人困着打十招就落下风,老大,能不能一雪第一恐怖组织的耻辱就看你了,祝好运。”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幸灾乐祸呢?”
“老大,这是错觉。”
“嗯,鉴别于你这一次失职,罚半年奖金。”叶宁远不理会电话那边的哭嚎,果断挂断,叶海蓝在呵呵地笑着,“青龙哥哥真好玩。”
“他欺负你哥。”
“放心,下一次拍他一张祼照给你,随时可以要挟他。”小海蓝面不改色地握拳。
程安雅,“……”
叶宁远戳了戳程安雅的胳膊,“妈咪,你不觉得我们可爱天真的小公主要和姑姑保持两千公尺以上的距离吗?”
“这个问题我会严肃地考虑。”程安雅淡定地瞥了小海蓝一眼。
“妈咪……”小海蓝娇滴滴地拉长了声音,“你真坏,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可爱天真的女儿呢。”
“你哪里可爱?你哪里天真?笑话真冷。”
小海蓝故作抽泣,搂着叶宁远的脖子撒娇,突然眼光一闪,笑眯眯地朝超市某处欢乐地挥一挥手,安许诺迅速闪到一边,心中又有些奇怪,她在和她挥手?
理应不是,那么小的孩子……
安许诺眉心拧了拧,出了超市,到对面的长凳上坐着,其实,她并没有打算今天动手,也不打算伤及无辜,她出道这么多年,从未伤及无辜,做事很有分寸。
跟着他们,只是没想到叶家人的感情如此的好,呣子兄妹之间,亲昵得好似旁人都Сhā不进去,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
她不免有些羡慕,她对她母亲并无印象,只通过照片来想象母亲的样子,迈克尔很疼爱她,很宠溺她,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安许诺并无缺憾,毕竟迈克尔给她双倍的爱,已足够了。只是偶尔有些羡慕别人有妈妈的开心。
转念想到自己这一次接下的任务,眉心冷然凝起,是谁要叶宁远的命呢?她着实不解,却也没去问,当杀手的只要保证任务完成就好,至于其他,一概不理。
杀叶宁远。
不管她乐意,还是不乐意,这是无法避免的宿命。
她站起来,刚要走,骤听一道温和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安小姐,这世界真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安许诺记忆惊人,自然认出这是叶宁远的声音,她定了定神,转身,他穿着一套休闲服,双手Сhā在裤兜里,几缕发丝散落在眼睛处,衬着那双上挑的眸,有一种迷人的诱惑。阳光千丝万缕地洒落在他身上,在灰飞的光线中,男子俊美的轮廓仿佛是一种清晰的印记,蛮横地刻进她的心中。
“是啊,世界真小,没想到在这里碰面。”安许诺音色冰冷,周遭气温徒然下降,带起一股冰原寒风,卷起身后的落叶,多了一份肃杀的气息。
叶宁远心想,许诺的确厉害,且很镇定,杀手所具备的冷静,敏锐,从容,聪颖她一样不缺,她心中定然在想,如何不引起他的注意,可反映却如此的坦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若不是知她要杀他,唯恐他也只会当他们在街头偶遇。
为何,她会接下这个任务呢?她想杀他?
“安小姐一个人来旅游吗?”叶宁远笑着走近她,距她两米处停下来,路边有几对情侣经过,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们,窃窃私语。
“我来找朋友。”许诺淡淡说道,并不想和叶宁远有过多牵扯,颔首道,“再见!”
她转身正要走,骤听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响起,“哇,大姐姐,你好漂亮啊,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
手腕被小小的手抓住了,安许诺下意识要甩开这手,眼光触及到小海蓝圣洁美丽带着甜甜笑容的脸,她又顿住了。
这么可爱漂亮的孩子,这么一甩开,会摔出去吧?她的动作,叶宁远看得一清二楚,眸色刚一冷,紧接着是一松,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安许诺。
“我……”
“你一定是我哥哥的朋友了,我和妈咪今天买了很多菜哦,你要不要到我家做客,我平常都没人和我玩,大姐姐,你来和我玩儿吧。”小海蓝笑吟吟地说道,硬是扣住安许诺的手。
安许诺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但看着叶海蓝纯真的眼,圣洁的脸,又觉得对这么一个孩子着实反感不起来,但也很为难。
说是朋友也不是,不是朋友也不是。
叶宁远在一旁并无帮腔之意,小海蓝拖着她往车子那边走,一边走一边甜甜地笑道,“大姐姐,我家可漂亮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798(2034字)
安许诺坐上车,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她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声要去叶家做客,也没说她和叶宁远是朋友,怎么就坐到他的车上了呢?
话说小海蓝一面拉着她,又正巧碰上程安雅,母女两个一搭一唱就把安许诺拐上车。
她一直上了车才反应过来,她是来杀叶宁远的,而不是……
“大姐姐,你住哪儿?你叫什么名字?你这头发长得真好啊,我也想要,怎么保养的呀?”叶宁远开车,三人坐在后面,小海蓝负责活跃气氛,她发现这大姐姐似乎不太擅长和人交流,总是沉默着,看起来很酷。
“我是英国人,我叫奥……安许诺。”
“许诺?”程安雅诧异地前方的叶宁远,他一笑而过,程安雅淡淡一笑,“真是个好名字,安小姐要在A市住多久?”
“三四天吧!”安许诺道,她原本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三四天内解决就走。
三四天啊,程安雅暗忖,这小姑娘看来是有点本事的,在叶家的地盘上竟然说要三四天就想是杀叶家大少爷,看来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
嗯,她倒真想看看,宁宁和她打起来是什么画面,应该很给力,她可一点都不担心叶宁远的安全。
“安小姐,不如就在我家住三四天吧,和我们母女作伴,你和宁宁是好朋友,不如让宁宁带你熟悉一下A市,我们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哦,安小姐一定没玩过。”程安雅微笑说道,表现得非常的热情。
安许诺慌忙摇头,“不用了,我……”
“要的,要的,大姐姐,我们全家都很欢迎你哦,哥哥一定很乐意带你出去玩儿的,哥哥是不是啊。”小海蓝扬声问。
叶宁远淡淡一笑,“她若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了。”
安许诺本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她本来就是要杀叶宁远的,这几天也要跟着他,不如就住他家,杀他的机会也多一些。
省她跑上跑下不少功夫。
“好,既然如此,叶宁远,麻烦你了。”
“应该的。”
“许诺姐姐,下一次我去英国,可以找你玩儿吗?我每次去英国都没人陪我玩,好无聊啊。”小海蓝拉着她的手撒娇问。
“好啊。”安许诺应道,她的声音依然很冷,但听着并未令人觉得不舒服。
叶海蓝拍手叫好,一路上很亲热地和安许诺聊天,大多数是她在说,偶尔程安雅Сhā一两句,安许诺很少说话,她暗忖,这家人真是太奇怪了,她也没想到叶宁远的妈妈看起来如此年轻,他们两人拉手走在一起,大多数不会认为是母女,恐怕会认为是姐弟恋。
程安雅却暗忖,这杀手,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杀手呢?怎么看都不想是冷酷杀手,反倒是像一名心地不错的女孩子。
她和十一有些像,却又不完全像。
她阅人无数,看得出她和小海蓝聊天的时候是很诚意的,并非是假装出来的善意,怪不得小海蓝喜欢和她拉扯,她这女儿怪胎得紧,极少和外人说这么多话。
叶宁远则是想着,他妈咪和妹妹是人精啊,许诺再聪明,也没有她们那么扭曲的心思。
因为安许诺要住这里,可她又没有换洗的衣服,她比程安雅高许多,且年龄也不适合,她本想说晚上她再出去买几套,程安雅却摇头,打电话让人帮她送来。
“许诺,你胸围多少?”程安雅在打电话帮她买内衣,许诺在喝茶,叶宁远随手在看一本风景杂志,小海蓝在一边和许诺聊天,乍一听这话,几双眼睛都盯在许诺胸前看……
妈咪,你也太直接了吧?
叶宁远微微上挑的眸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有几分兴味,安许诺耳根乍红,脸颊红晕浮起,小海蓝十分惊奇,这大姐姐竟然会害羞?太奇迹了,程安雅暗忖,这姑娘纯情得令人意外啊。
本以为她会害羞说得说不出话,谁料到她冷冷地掷下几个字,“34C。”
小海蓝垂眸看自己平坦的胸部,有些小小的扭曲,她什么时候才有呢?
叶宁远眉梢一挑,淡定地继续翻他的杂志看。
许诺若无其事继续坐着,脸上仍然一片冰冷。
程安雅也淡定地回头报,才一会儿就给她定下了几套衣服,几套内衣,还有几双鞋子,一应俱全,一个小时候送到。
“我上去给你收拾客房。”程安雅微笑道,许诺起身,“伯母,我来吧。”
“别,你是客人,坐着就好。”
叶家这幢别墅有除了他们的几个人的主卧和书房外,有四间客房,平时叶薇和十一会带孩子来住,眼下就叶宁远旁边的客房是闲置的。
这女孩子毕竟是来杀她儿子的,安排在旁边……程安雅想了想,这个问题挺严肃的,她想了想,还是收拾了叶宁远旁边的房间给她。
安许诺眸光扫过大厅的装潢,布置非常温馨,都是暖色调,一眼就让人喜欢,叶家是A市首富,但叶家却如此的温暖,很有家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个房子。
他们应该是很热爱生活的人,也很爱家的人。
“许诺姐姐,我的家很漂亮吧?”
安许诺点点头,“是啊,很漂亮。”
“这是我爹地和妈咪设计的哦,我超级喜欢。”叶海蓝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我哥是第一次带人回家哦。”
小海蓝特意拉长了声音,叶宁远暗忖,这是他带人回家吗?她真的确定是他带人回家吗?
安许诺也在想,分明是你们母女带我回来的吧?
她们正说话,突然一名穿着制服,背着书包的漂亮小男孩走进来,“妈咪,姐姐,我回来了。”
799(2071字)
叶非墨排行第三,是新一代的叶三少,今年十岁,是一名标准的小正太,外表漂亮得不可思议,他模样不似叶三少,也不似程安雅,但也特别的漂亮,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不似叶宁远小时候那么可爱,也不似叶海蓝那么古灵精怪。
他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程安雅总说小儿子不知从哪儿变异来的,身上没一点叶家人的特质,程安雅当初还非常纠结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抱错了。
“小墨……”叶海蓝从沙发声跳起来,扑到叶非墨怀里,他竟然轻而易举地接住她,还是一个典型的公主抱,又把她很无情地仍在沙发上。
小海蓝发育很慢,虽然比叶非墨大,却没叶非墨高,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小正太自幼神力,力气比较大。
“哥。”
叶宁远挥挥手,小正太走过去,他突然拉着他脸上的肉往两边来,“宝贝,来笑一个。”
叶非墨一把拍开他的手,“无聊。”
“宝贝,对哥哥怎么这么没礼貌呢?”叶宁远悲愤了。
叶非墨扔了书包,从冰箱拿过一瓶牛奶喝,等他喝足了,才有空瞄了一下许诺,问,“女朋友?”
叶宁远,“……”
许诺,“……”
小海蓝,“小墨,你太有眼光了,快叫大嫂。”
“无聊!”
“咦,不是你自己问的吗?”叶海蓝反问,叶非墨又拿过一杯牛奶喝,叶宁远和叶海蓝眼角抽搐,非常不理解,牛奶到底有什么好喝的,他家小弟一天好喝好几瓶牛奶。
安许诺有些想笑,这一家三孩子真是性格迥异,她竟然很喜欢那小正太,给人的感觉好可爱,明明粉嘟嘟的模样,却扳着一张小老头的脸。
叶宁远小时候肯定不是这样子的。
程安雅收拾客房下来,叶非墨已干掉两瓶牛奶,一个苹果。
一个小时后,有人送来衣服,安许诺接过一看,略微有些囧了,竟都是夏季的裙子,还有两套睡衣,裙子没什么,款式极好,面料也极好,都无可挑剔,不得不说,选衣服的人眼光很高,然而……这些颜色都不是她所喜欢的,她也没穿过……
“怎么了?不喜欢啊?”
“我的衣服都是红色的,没穿过这个颜色的衣服。”这种情况下,本该回答喜欢,但安许诺人老实,竟说了实话,一说就觉得似乎不太合适。
刚想要道歉,毕竟程安雅为她忙活这么久,她不该这么说,但程安雅却微笑说道,“你穿红色很好看,换个颜色也很好看。”
安许诺点点头,拿着衣服上楼。
“妈咪,这姐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杀手耶,教养那么好,而且,人那么老实。”小海蓝悄悄说道,人都被他们一家拐进来了。
叶宁远淡淡说道,“她当然不像杀手,许星妈妈是她的的干妈,她的父亲是英国上议院议长,标准的英国贵族。”
“咦,那为什么会当杀手呢?”
“不知。”
“哥哥,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没兴趣嘛。”
“真没良心,小心自砸脚。”
小正太在一边点头,叶宁远一手扣在他脑勺上,“咱们家阴盛阳衰就是因为你这个小叛徒。”
“无聊!”
“他一天说最高说几次无聊,谁统计过没有?”
叶海蓝举手,“最高次数20次,等同于一天说话总和的三分之一。”
叶宁远竖起拇指,小弟,你牛的。
安许诺没想到,叶宁远竟然会做菜,她原本以为叶家是程安雅做家务的,虽然她是叶三少的秘书,平时也上班,不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叶家又没有佣人,但家务活一般应该是女人来做,谁知道到了晚餐时间,竟是叶宁远下厨,而且不需要帮手。
程安雅拉着叶海蓝去打游戏,并无帮忙的意思,安许诺本来坐着,叶海蓝本来拉着她去玩游戏的,但那游戏她玩不了,她们母女玩得很开心。
她玩了一圈拖后腿,在叶海蓝纯洁无辜的眼神中果断决定不玩了,竟然被一个小女孩鄙视,着实是太伤自尊了,于是她去厨房。
“你不玩 游戏过来做什么?”
“不会!”许诺说道,叶家母女玩的游戏她没见过,其实她很擅长玩游戏的,但那种双击很复杂,很刺激,新手上战要费一些功夫,叶家母女玩的久了,熟了,自然上手,她并不熟,索性就不玩了,那种奇怪的游戏真没见过,不过很好玩的。
“真笨啊。”叶宁远摇头,安许诺冷冷扫他一眼,冷哼一声,看着他戴围裙的模样,她觉得特别的新鲜,“你手艺很好吗?”
“当然,我是全能人才,料理什么难不倒我。”
“本来就简单嘛。”安许诺见他一脸得意,一想到自己不会,心中很不爽。
“你会做什么?”
安许诺被他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很聪明,想到叶家应该没有现成的牛排,叶宁远明显做的是中餐,她淡定说道,“我牛排做得不错。”
安许诺对料理一窍不通,其实能说得出牛排的做法都很了不起了,她哪儿知道怎么做。
叶宁远玩味地看着她,“好啊,明天我们去买,你来做试一试。”
安许诺,“……”
靠,你就不懂什么叫客气吗?
“为什么要做给你吃?”安许诺反问。
“我今天不是做给你吃吗?你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礼尚往来吗?”叶宁远微笑,意味深长地教育她,他的调查资料里明明显示,这女人是料理白痴。
“我是英国人,不懂中国习俗!”安许诺反击。
“不会就不会嘛,说出来我又不会笑你。”
安许诺双眸冒火地瞪他,“你已经在笑了。”
“抱歉,我平时都是这么笑的。”
800(2006字)
安许诺见到叶三少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看见二十多年后的叶宁远的感觉,这父子两人着实太相似了,长相如出一辙,仿佛一个模子印刻出来似的。
她都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晚餐的气氛极好,安许诺素来寡言,受叶海蓝和程安雅的影响,话说得明显比平常要多,叶家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待她也极热情,从上到下都是如此。
她骤然有一种罪恶感,她是来杀叶宁远的,怎么感觉……
她略微有些迷茫。
夜里,月色冰冷,安许诺环胸,倚在窗口,看天上一轮明月,深邃美丽的五官仿佛覆着一层薄薄的月色,白皙中透出几分苍白,像是一朵在月色下孤独绽放的百合,幽然寂寞。她这样的女子,在她脸上本不该有脆弱二字,可此时,他却在她脸上看见了脆弱两字。
叶宁远在门上敲了敲,安许诺一愣,敛去脸上的表情,仿佛一下子戴上一副冰冷的面具,一瞬间就变了一个模样,令人捉摸不透。
他手中捧着一台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笑道,“我怕你夜里无聊,给你备了一台电脑。”
“多谢。”
气氛有些沉寂,仿佛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房间的气氛很奇怪,叶宁远走近窗口,问,“许诺,你在心烦什么?”
“与你无关!”安许诺撇过脸去,透过窗口看外面的玉兰树,身上透出一股真空,仿佛谁都走不进去。
叶宁远骤然一手撑着她耳朵边,把她困在窗口和他的手臂之间,安许诺不悦偏头,他的脸近在咫尺,叶宁远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的低沉,“真的和我无关?”
危险!
这是安许诺从他眸中看到的讯息,她漆黑的眸中掠过一抹寒光,冷冷地看着他,“叶宁远,我不喜欢陌生人如此靠近。”
言下之意,他若不离身,她就要动手了。
叶宁远见识过她的身手,若是判断无误,安许诺的身手和他应是不相上下,这一点曾让他很惊讶,他的身手早就凌驾在叶三少,叶薇甚至是墨晔,墨玦之上,他是墨弑天和苏如玉共同调教出来的弟子,结合了墨弑天和苏如玉的长处,再加上天赋异禀,早有超越之势,却没想到,会有一名女人和他匹敌。
他的呼吸很浅,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萦绕在她鼻尖不去,安许诺心中略有些烦躁,却没有流露出来,只是冰冷地看着他。
他靠得很近,鼻尖几乎碰触到她的鼻尖,在他漆黑的眸中,许诺看见冰冷的自己,仿佛什么事情都压不碎的冰冷面具。
心中的烦躁益发扩大,叶宁远看着她,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她卸去冷装,安许诺骤然出拳,闪电般袭向他的脸。
他轻松偏头,闪过,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安许诺眸光更冷,叶宁远微笑,“安小姐,我长成这样不容易,打架别打脸嘛。”
一句话轻轻松松地瓦解紧绷的气氛,安许诺本来烦躁极了,却被他这句玩笑话逗得差点笑出声来,冷哼着撤回手。
“你身手不错。”
“彼此彼此。”叶宁远温和一笑,“啊,对了,我已经很久没看A市的夜景了,有没有兴趣陪我出去逛一逛。”
“没空!”
……
安许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他拐出来,明明说了没空,他却说什么,他妈咪说,女人就爱口是心非,谁和他见鬼的口是心非,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块。
她喜欢挑战高危险性的任务,去做更刺激的事情,却异常讨厌高危险性的生物,总觉得太过于危险的生物会反噬别人。
叶宁远对她来说,就是高危险性生物,她的理智叫她要和他保持距离。
却没想到,又一次被他拉出来。
A市的夜景并不如伦敦好看,或许她习惯了伦敦,也很喜欢那座城市,这些年走过不少城市,却没有一座能像伦敦那样,让她喜欢,让她着迷。
叶宁远带着她在A市的街道上绕了大半夜,随口介绍A市的风景名胜,安许诺兴致缺缺,很不配合,他也不恼,最后车子听在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上。已是午夜十二点,这条街却非常的热闹,并不是很繁华,香味四溢,竟是一条小吃街。
“你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吃夜宵啊,你肯定没吃过。”叶宁远笑道。
“我不饿。”
“安小姐,等你吃一口就饿了。”
安许诺,“……”
这条小街越是晚,越是热闹,据说彻夜都很热闹,附近有很多酒吧,舞厅,也有一些高级会所,转个弯就到小吃街,所以这条小街上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都是慕名而来,这是A市最出名的小吃街,不少巨星名流也经常此街,更是一处风景。
安许诺被叶宁远塞了一窜炸虾卷,又被他塞了一窜烤鱿鱼,再被他塞了一窜炸春卷,异常错愕,她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她几乎没碰过这样的食物,香味很是诱人,不知味道怎么样,她确实有些馋了。
“试一试,很好吃。”叶宁远志不在吃,只想带她领略生活的乐趣,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许诺虽然冰冷……
然而,她的眸中总是有一种化不去的沧桑和忧郁……
他想让她开心一点。
“我不爱吃这个。”
“你都没吃过,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诱哄,“试一试吧,感觉很不错的。”
他正想给她买一瓶饮料,骤然背后一冷,他抿唇,枪声顿响,突感一股力量冲撞,把他推倒在地……
801(2075字)
骚乱顿起,子弹射在一个小店的牌匾上,牌匾上五光十色的灯光突然暗下来,牌匾也从中间断裂,掉在地上,叶宁远偏头,却见是安许诺把他扑倒在地,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几个纵越,远离繁华的街道,到了一条寂静,毫无人烟的死胡同。
A市这一带正好是改建期间,附近都是危楼,无人居住,从他们故作慌乱的身影上来,给后面的追兵一个感觉,他们是慌不择路才到了死胡同。
叶宁远眸光沉冷,该死的,竟在闹市开枪。
更该死的安许诺,竟然扑上来,这种子弹根本无需她扑上来提醒他,他随意一躲闪也能躲过,根本无需她Сhā手,索性她身手快,并无受伤。
不然,他该好好教训她一顿,心中平白升起一股怒气。
是谁?
最近犯血光之灾吗?竟有两批人马追杀他,叶宁远暗忖,哎,真是烦恼,他并不太想动杀戒。
两人跑进死胡同,这才停顿下脚步,两边都是高危楼,四周暗沉,只有一轮明月高挂星空,勉强给这条死胡同射下一缕月白光线。
死胡同中,一片寂静,叶宁远看着安许诺,说道,“安小姐,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男子低沉的声音暗含着一种警告。
安许诺冷哼,“你和我一起出来,若是带一身血迹回去,我不好交代。”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带一身血迹回去?”哎呀呀,被人瞧不起了呢,真伤脑筋,他长得并不是这么弱不禁风吧?
“对救了你一命的人,你不该说声谢谢吗?”安许诺冷冷问道。
叶宁远从善如流,行了一个绅士礼,“多谢安小姐。”
安许诺反倒一愣,没想到他真这么合作,倒是弄得她有几分不知怎么应对,前面有脚步声,死胡同中一下子闪出八道修长的人影,两女,六男,清一色的黑色劲装。
“哪条道上的?”安许诺的声音冷得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冻结成冰,一下子把他们带入冰天雪地之中,身上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为首一名男子沉声道,“没你的事,聪明的就离开,我们只要叶宁远的命。”
“哼,我倒要看看,谁能在我手上要了他的命。”安许诺霸气一笑,上前一步,挥手把叶宁远推到身后去,以一副保护姿势挡在他面前。
叶宁远抚额,这很伤自尊耶!
她这是打算以一抵八,这几人这么快就追上来,看来身手并不弱。
“你是谁?”
“你们不必知道!”安许诺眸光沉沉地看着他们,冷冷一笑,“动手吧!”
方才枪声已响,定会有警察齐聚在闹市那边,若他们不想惊动警方,这时候聪明的就不会动枪,只会动手,不然平白招惹警方,并不是明智之举。
狭窄的死胡同中,杀气四溢,一阵夜风吹过,溅起无数尘土,月白的光线略带几分灰暗的光芒。
“好狂妄的丫头,那就记住我的名字,至少你知道,杀死你的人是谁。”一名黑衣女子掠身而上,五指伸长,刺向安许诺胸膛,安许诺正要躲避,突然感觉背后被人一拉,人已到叶宁远身边,她怒。
叶宁远吹了一声口哨,“等等再打,大婶,你也太心急了吧?”
“你说什么?”那女子大怒,“大婶?”
“不好意思,比我妈咪大的,我都叫大婶。”叶宁远笑得优雅,仿佛没看见黑衣女子身上浓烈的杀气,他低沉的声音多了一分笑意,“话说,大婶,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臭小子,别大婶,大婶,大婶叫个不停,你找死是不是?”那女子暴躁厉喝,有些暴走的趋势,安许诺面无表情。
他真是气死人不偿命,那女子也不过三十出头,但看起来真和程安雅差不多,仿佛一个年纪。
“丽日,别和那小子废话,杀了他。”
“你要杀我,告诉我这条命值多少,不过分吧?”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那女子暴戾喝问。
叶宁远的声音微微带上几分冷意,低沉中夹着几分冷意,音色和他平时说话的音色相差甚远,“我总得知道,你们几个是为了多少钱丧命。”
“狂妄的臭小子。”那女子大怒袭来,安许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飞起一脚踢在她小腹上,直接把她踢飞出去,那女子反应也极快,凌空翻了一个跟斗,双脚在地上滑行后退,被后面的人接住。
小腹间一阵火烧般的疼,死丫头。
叶宁远挑眉,安许诺真彪悍,一脚就踢飞人家。
“丽日,你太大意了。”
“闭嘴!”那女子大喝,突然又袭上来,“死丫头,既然这么爱管闲事,我就先杀了你。”
“你也要有那本事才行。”安许诺冷笑,脚下一旋,迎了上去,架住那女子的拳头,五爪扣她肩膀,闪电般拧她肩头的骨头,那女子即便闪得再快也觉得肩膀一阵麻痹疼痛。
好厉害的丫头。
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六道身影一起袭上来,死胡同很是狭窄,安许诺一夫当关,竟无人能从她的身边越过,直袭叶宁远。
“你这死丫头,身手太诡异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七人一下退离安许诺,身上皆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安许诺的身法非常的快,而且诡异刁钻,连叶宁远看她的步伐也有几步遗漏,别人看就好像是她会瞬间转移似的,招数诡异刁钻,且隐含着一股霸气凝厚,主攻不守,七个武功极好的男女一起上,竟上不了她分毫,且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七人中有五人带了轻伤。
安许诺眉心沉冷,月光在她脸上覆盖着一层苍白的杀气,“在你们死前,我会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是谁杀了你们。”
她在姿态狂傲至极,战斗中的她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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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看着混战中的淡蓝色身影,快速如电,他倚在一旁观战,心中暗忖,许诺还是穿红色最漂亮,那种冷冽又热情的颜色把她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极美丽。
一名男子被安许诺一拳打出去后,撞到一旁的柱子上,本来有些危险的楼层有几块小石头落在地板上,发出咯咯的声音,叶宁远在一旁吹了声口哨,“这位仁兄,别把大楼顶垮了,不然我们都省了墓地的钱。”
那男子被许诺一拳打出去,本就觉得丢脸极了,还被叶宁远幸灾乐祸地损一句,愤然指着他,“你算什么男人,竟然让一个女人帮你抵挡敌人,你吃软饭的吗?”
叶宁远抿唇,茫然不解,“咦,饭不是软的,难道是硬的吗?”
那男子气结,叶宁远抚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我该做什么呢?”他想了想,突然鼓掌起来,“许诺宝贝,加油,加油!”
“这个混蛋!”许诺眸光一冷,正好有一个拳头打在胸前,她拧住那人的手臂狠狠一转,骤听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把一百几十斤的他好像垃圾一样丢出去,在地上滑行一段长长的距离。
“喂,瞧见没有,我给她一加油,她就更彪悍了。”叶宁远倚着柱子,凉凉地朝那受伤的男子笑道,那男子差点被他气吐血,月光淡淡地洒在他身上,一身米白,风度极好,宛若一名淡静的白马王子,在前面一片战乱中,从容淡定,仿佛什么都不受影响。
该死的!
转眼间,安许诺已放倒所有人,她竟毫发无伤,除了袖子处有一道小小的裂痕,根本看不出痕迹,那几人大惊,他们碰上什么恐怖的人物?
一时没动手的黑衣男子突然挥拳攻上来,那七人再一次振作,围攻安许诺,那为首的男子武功高出很多,但那七人受了伤,攻击力已大打折扣,安许诺应付得非常从容,一点也不见慌乱。
叶宁远勾起唇角,她的身法真是刁钻。
“这感觉真是奇特啊。”叶宁远淡淡一笑,被一个认识不算深,且还是来杀他的女人保护,这感觉还是很特别的,她心思真奇怪。
叶宁远倒不会天真地以为,安许诺会有什么不忍心而特意救他,大概是因为他这条命是她那边的人买了,她不允许别人动手吧。
月色中,骤然寒芒一闪,叶宁远笑容顿失,身影骤然一道,快如鬼魅,冲入混战之中,一把抱过安许诺躲过偷袭而来的子弹。
很标准的公主抱。
一排子弹落在建筑物上,叶宁远眉心一拧,抱着安许诺连续躲过十来发子弹,一道修长的少年身影从黑暗的危楼中走出,少年一头银发,褐色的双眸,皮肤苍白得很不健康,手持一把金色的短枪,正冷冷地对准他们。
这是消音手枪,并无什么声响。
众人被叶宁远彪悍的快速身影吓到,一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冲过来,更抱着许诺连续闪过那么多发子弹,个个震惊地看着他。
“速度真快!”银发少年的声音幽冷得仿佛来自地狱。
安许诺从叶宁远怀中跳下,冷冷地瞥他一眼,她知道叶宁远身手不错,但没想到远远超出她的预想,最起码这速度是超出她的想象了。
叶宁远微笑,“没人告诉你,夜里暗杀,别用这种金属质的手枪吗?”
“受教了,叶大少爷,下一次领教你的高招。”银发少年冷冷落声,转身欲走,叶宁远一笑,“我说过你可以走吗?”
银发少年偏头,微微侧身,“你想还手?”
“既然来杀我,为何朝她动手?”
“只不过想试一试你的身手,叶大少爷果然是如我预想中的男人。”银发少年冷笑,身影闪入危楼之中,身影迅速不见了。
安许诺略微诧异,他们不是一伙人吗?
叶宁远眉心一压,声音平冷得如一条直线,“哼,谁说你可以走了?”
没有人在对他开了一枪后,没他的允许能够在他眼皮底下全身而退,他以为叶宁远是什么人,想杀就来,想走就走?痴心妄想。
他为了试他朝许诺开枪,更是犯了他的大忌。
叶宁远最痛恨因他而牵连别人,亲近之人,陌生之人,都不允许,谁犯了大忌,谁就去见阎王,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
安许诺微微一惊,这神色……竟平静得如此恐怖,明明没有发怒,脸色沉静,却她却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很恐怖的暗黑气息。
“少爷,你也不送一个强点的过来,这家伙也就装酷有点本事了,太无聊了,浪费本少爷的时间啊。”一道欢快的音色从危楼中传来,安许诺很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可转眼间,这道气息又没有了。
影子暗卫!
她心中暗惊,既然如此,那他可否发现她的目的,她心中微微震惊,庆幸自己还没有对叶宁远动手,她竟疏忽了。
叶宁远是叶家的大少爷,就算有点身手,可常年在外旅行,家人怎么可能放心,身边一定会有护卫。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来无影,去无踪。
那群来暗杀叶宁远的人震惊,纷纷倒退几步,拔腿逃走,安许诺问,“不追吗?”
“何必呢?若没必要,我不杀人。”
“你已经杀了一个了。”
“抱歉,忘了告诉你,所谓解决,并非指杀死他。”他多的办法让人生不如死,杀死一个人,太简单了。
安许诺一怔,叶宁远突然行了一礼,“啊,忘记了,多谢安小姐救命之恩。”
安许诺拳头捏了咯咯响,他故意的吧,他故意的吧,真恶劣。
令人搞不懂的男人。
“生气了?”
“你身边有影子暗卫?”
“哎呀,抱歉啊,忘了告诉你,我妈咪担心她的宝贝在外面出个什么事,硬是让我爹地从龙门挑选一名暗卫跟着我,哎,真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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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回到闹市吃夜宵,紧接着,叶宁远带她去一家酒吧。
安许诺一路上很认真地察觉身后的气息,都并未发现有人跟随,心中不免诧异,那名影子护卫是偶然出现在建筑危楼里,还是他的身手已高得离谱,连她都察觉不出来。
“喂,会跳舞吗?”叶宁远挑眉看问许诺。
安许诺看了舞池着跳着热舞的男女,别开脸去,“干什么?”
“我们来跳一曲怎么样?”
“没空!”安许诺冷冷拒绝,她有些疯了才和他一起跳舞,她和他一起来酒吧就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她一定是发神经了,才被他牵着鼻子走。
“都来酒吧了,舞也不跳,安小姐,你过得也太无趣了。”叶宁远淡淡一笑,一把扯过她的手,手在她腰上一扣,把她带入舞池。
安许诺顿时挥拳,砸向他的胸口,被叶宁远接住,反握着她的手,把她往怀里带,他漆黑的眸带着几分温柔,“安小姐,赏脸跳一曲吧。”
探戈响起……
安许诺被动地被叶宁远拉着在舞池中转动,突然一个旋转,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接不住,忍不住磨牙,这该死的混蛋。
“叶宁远,你的舞蹈要是不够看,没让我尽兴,一会儿我就宰了你。”安许诺冷声道,不再和他较劲,当真陪着他跳探戈。
他们的跳的探戈舞步华丽热烈,狂放不羁,且又变化无穷,随着音乐在原来的舞步上跳出无穷的魅力,刚开始的动作很快,但还看得清楚,扭头,踢腿,跳跃,旋转,快速又华丽,姿势极为优美,有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精彩得令人喝彩。
随着音乐的流动,他们的舞步开始加快了,身子贴得更紧,两人的身子好像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相贴,扭动,四腿缠绕,舞蹈,透出一股缠绵又奔放的气息,两人好似一对棋逢对手的优秀舞蹈者,都想把对方征服,许诺虽是女性,可跳出来的舞步却有男性的刚劲挺拔,潇洒豪放。
热情四溢……
舞厅中的青年男女都停下脚步,围成一圈看他们跳舞,拍手鼓掌,大声喝彩,配着音乐,更荡漾着一股青春的激越。
叶宁远已很久没遇到这么霸道强劲的对手了,安许诺也是,两人都十分专注于舞步。
渐渐的,舞步开始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了,速度一下子有些慢了下来,动作依然华丽高雅,两人的双腿缠绕,双手仿佛在爱抚彼此的身体,动作一下子变得缠绵,双眸深情凝视,如泣如诉,悲伤中又带着几分绝望,四边围观的青年男女叹而观止,着实太厉害了,当真好像一对男女在缠绵,相恋,紧接是分离,伤感。
突然舞步又变化了,带起一股刚劲和疯狂,速度快得他们几乎看不到动作,整个过程中只看见他们的身姿,跳跃舞蹈的线条,速度,不停变化的位置,夹着一股强劲的疯狂,好似青春的热情奔放,又似金戈铁马,使人热血沸腾,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抑扬顿挫的音乐感中添了他们的舞蹈,绝对是一种视觉上的冲突和享受,舞蹈狂放得令人咋舌,又妖娆得令人羡慕和仰慕。
奔放,狂热,激|情,性感……他们都找不出言语来描述这种感觉。
好厉害的男女。
好激|情洋溢的一场探戈舞蹈,许多青年男女早就拿出手机,相机,有的拍照,有的全程录下来,能看到这么好的舞蹈着实不容易。
他们看得热血沸腾。
有的男女都忍不住尖叫起来,整个酒吧的气氛一时HING到极点。
一曲探戈跳完,两人都是汗水淋漓,叶宁远的头发好似被水浇过一般,几率头发散落在眼睑出,一滴汗水缓缓滴下,漆黑的眸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激狂,依然优雅,然更多是狂野和性感,那深邃的眼波,好似要把人都吸进去一般,迷人,又魅惑。
安许诺也好不到哪儿去,汗水淋湿了衣裳,紧贴在背后,顺着脸颊落如优美的锁骨上,一路往下,她的长发有一些凌乱,脸色因热气上涨而艳红,如一颗水嫩的蜜桃,那一身冰冷的气息也消失,化成热情又性感的女郎,倾倒了舞厅中不少热血青年。
舞厅中引起了骚动,两人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回到吧台。
“两位,这是店长请你们的。”调酒师献上两杯调制好的果酒给他们,是店中的招牌甜酒,叶宁远也不客气地接受了。
“你的舞蹈跳得不错,经常跳吗?”叶宁远笑问,他倒真没想到她的探戈跳得如此好,令人刮目相看啊,简直是探戈舞蹈者的水平。
许诺避开果酒,拿过一旁的冰水,喝了一口才说道,“我爹地说,我妈咪是一名探戈舞蹈者,如果我跳得不好会很丢人。”
“怪不得呢。”
“我很久没跳这么尽兴了。”安许诺淡淡说道,竟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竟升起一种再和他跳一舞的冲动,她真是有些疯了。
应该说,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么……
快乐的感觉了。
仿佛是自己失去了很久的情绪,又一次回到自己手中。
叶宁远撑着下巴,笑看着她,“安小姐都放话了,若不让你尽兴就宰了我,我当然要竭尽所能让你尽兴了,小命要紧。”
安许诺冷冷地瞥他一眼,说道,“叶宁远,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她以为他只是不理世事的贵公子,不学无术,谁知道有一身好本领,他以为他优雅温柔,可刚刚那一幕,却让她知道,他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真是一名令人看不懂的男人,素昧平生,他为何对她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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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人吗?”叶宁远偏头,笑了笑,“或许吧,你也是奇怪的人。”
彼此相视一眼,各自别开脸,不再谈话。两人在酒店里坐到快天亮才回家,叶家的人都已沉睡了,静悄悄的,两人喝了不少酒,许诺的酒量有些差,微醉,她要叶宁远搀扶着才能上楼梯,不小心绊了一脚,差点跌倒,叶宁远干脆打横抱着她上楼。
他一直把她抱到她房间才放下,安许诺一头栽在床上,好困,头也好晕,叶宁远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酒量不好就别找人拼酒。”
“我开心。”
他微怔,许久,站起身来,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第二天,两人理所当然的晚起,叶三少和林大相约去打高尔夫球,顺便谈事,一早就出门了,程安雅最近今天都休假在家,正逢双休,叶海蓝和叶非墨都在家,三人一早出去跑步,又顺便去附近的公园溜了一圈才回家,一直到中午,都没见叶宁远和安许诺起床。
“许诺姐姐和哥哥昨天很晚才回来吗?怎么睡那么久?”叶海蓝茫然不解,“许诺姐姐真的好奇怪啊。”
她真的是来杀她哥哥的吗?
叶非墨在一旁捧着一本医书在读,叶海蓝最爱和叶非墨玩儿,一把抽走她的手中的书,“小墨,周末你也看书,太无聊了,陪我说话。”
“没空!”小正太捡起书,继续看,理都不理叶海蓝,一副我长大要当科学家的认真样子。
“小老头,你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啊?”叶海蓝的头颅伸到叶非墨和书本中间,挡住他的视线,叶非墨抓着叶海蓝的长发,粗暴地揪起她丢在一边。
叶海蓝暴走了,小宇宙熊熊燃烧,突然站起来,一脚踩在叶非墨脸上,握拳,咆哮,“小老头,不要揪我头发,会变成秃子的啊啊啊……我踩死你,踩死你!”
程安雅捂脸,装死地在一边看戏,心中非常感慨,孩子生太多了,也是一个令人烦恼的问题,孩子气血太旺了,也是一个很烦恼的问题。
“姐……”叶非墨淡定地踩了踩被踩了几脚的脸,平板的眸光掠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长大后要把把你解剖。”
叶海蓝顿了顿,“解剖我?”
额……好宏伟的愿望。程安雅一头黑线,小非墨啊,这种事暗中来比较好吧,不要这么在明目张胆地讲出来啊,太血腥了,这孩子到底是哪儿遗传来的啊啊啊啊……
“你要解剖我?”叶海蓝一把揪起小正太的领子,凶神恶煞地拿过一旁的水果刀,“你姐我现在就先把你解剖了。”
“喂喂喂……叶海蓝……”
“妈咪你闭嘴,你不要劝我了,这种要将姐姐解剖的畜生不能留着祸害人间,我要为民除害。”
“你最近狗血电视剧看太多了吧?”程安雅嘀咕……
小正太被叶海蓝一脚踩在沙发上,她蹦的跳起来,一下子坐到他的小腹上,程安雅捂脸,这是什么姿势啊啊……她受不了这两孩子了。
卡卡赶紧把海蓝领走几日吧。
“小老头,姐姐我来了哦,等着被我蹂躏吧,哈哈哈……”
“无聊。”
“喂喂喂,叶海蓝……”
“妈咪我都说了不要劝我了。”叶海蓝愤怒偏头。
程安雅一头黑线,擦汗,“我不是劝你,我只是让你换个姿势,你这姿势太邪恶了。”
叶非墨和叶海蓝同时黑线,“妈咪,是你太邪恶了吧?”
“你在干什么?”叶宁远温淡的声音在楼梯处响起,叶海蓝抬眸,见安许诺正站在楼梯处看他们姐弟玩儿,似乎很震惊。
“哦,没什么。”安许诺敛去震惊的表情,暗忖,程安雅的教育方式实在是太诡异了,怪不得叶家三个孩子都有点……似乎都不太正常。
额……咳咳。
叶非墨一脚踢开叶海蓝,从容地坐起来,理了理身上有些皱的衣服,捡起他的医书,坐离叶海蓝两公尺,“我一定要解剖你。”
叶海蓝这回不理叶非墨,欢快地朝许诺打招呼,“许诺姐姐,午安啊,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啊。”
“你和哥哥真是心有灵犀啊,竟然一起起床下楼。”叶海蓝笑眯眯地说。
“你这丫头,又在和小墨玩什么?”叶宁远走过去,揉揉她的长发,宠溺笑问。
叶海蓝悲愤握拳,“哥,小墨说我解剖我,呜呜……哥哥,我真是太可怜了。”
“节哀,节哀,哥哥也想解剖他。”
“我们一起联手吧!”
程安雅捂脸,“宁宁,去做饭。”
叶宁远一笑,“妈咪,真不巧了,我有事得出去一下。”
“啊,那谁做饭?”
“许诺说她的牛排做得不错,你找她吧,许诺,拜托了,拜拜。”叶宁远潇洒地挥挥手,开车走了,安许诺错愕……
程安雅一笑,“许诺,你坐,别理这臭小子的话,小宝贝们,中午要吃什么?”
“牛排,哥哥说馋我了。”
“好吧,许诺呢?”
“我随意。”
……
程安雅去准备材料坐午餐,安许诺看了看窗外,叶宁远去哪儿?叶海蓝拉着安许诺一起进游戏房玩游戏,许诺很聪明,玩游戏上手得快,经过几轮开始熟悉操作,和叶海蓝打成一片,玩得很开心,程安雅在厨房都听到叶海蓝的尖叫声和安许诺淡淡的笑声……
叶非墨淡定地在沙发上看书,仿佛噪音无影响。
叶非墨淡定地在沙发上看书,仿佛噪音无影响,叶海蓝连续输给安许诺两局,屁颠地跑出来拖着叶非墨进去报仇。
……
叶非墨这小正太玩游戏也极少碰到对手,才一会儿就挑起他的兴趣,和安许诺较劲起来,对于这一幕,程安雅乐观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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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许诺在叶家住了三天,乐不思蜀。
除了和叶三少极少接触,她和叶家几人都处得极好,叶海蓝和叶非墨都极喜欢她,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和孩子玩成一片。
她几乎忘记了,她的任务。
夜色如水,她握紧手中的手机,银云冰冷的声音在催促着她,是时候回去了。
也暗示着,她的放纵和犹豫已触他底线。
安许诺仰头看天下一轮明月,心绪复杂,她竟想主动放弃这任务,放弃去杀此人。
她想起初遇,他看似温淡,实则狂傲,竟不知为何,主动诱哈瑞赛车,或是一时兴起,她并不清楚,只知道他挑起她的怒火,她接过比赛权,两人赛车,她感觉到棋逢对手的快意。
再遇,酒吧之内,他拒帮忙,她主动吻上他的唇,他眸色深邃不见波痕,却终究帮了她的忙,随后带她到山顶喝咖啡。
她知道,他有一名深爱的女人,也知道,他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她接到杀他的任务,第一次对任务起了一分迷茫。
从前的她,从未为杀一人感到茫然,是他的出现,打破了她心底平静的湖水。
该杀吗?
在跟着他的时候,她心中就有几分茫然,有几次机会能下手,她却白白错过机会。
这几日,他带她游玩,酒吧热舞,仿佛又看见另外一面的叶宁远,叶家欢乐的气氛,令她羡慕,若她杀了叶宁远,他们会很伤心吧。
……
她敲了他的门,他倚门而立,她淡淡道,“叶宁远,我有话和你说。”
叶家不远的街头,深夜毫无人烟。
A市的月光总是那么美丽,千丝万缕洒下,夜空一片璀璨,时而听蝉鸣几声,夜,很静。
晚风拂动,许诺一身红裙静立在一地白月光中,红裙飘飞,长发舞动,少许发丝掠过凤眸,平添几丝冷酷,叶宁远站在她对面,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气氛,诡异。
她终于要动手了吗?
“叶宁远,我是杀手。”
“我知道!”
“我是来杀你的。”
“我知道!”
安许诺薇薇蹙眉,“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
他轻笑,“从一开始。”
“是吗?”她微垂了眉目,既知道她是来杀他的,为何叶家对她如此之好,她不解,突然抬眸,“一切都不重要了,所有的事情,在今晚结束。”
叶宁远负手而立,一地白月光,映衬得他风度翩翩,从容淡定,“许诺,你就如此确定,你能杀我?”
“试试就知道,无论如何,都结束了。”安许诺声音冷,且坚定,仿佛要掐断心底不知何时涌起的,不知名火焰。
身影如魅,掠过,五指袭上他的脖颈。
叶宁远负手而立,直到她快要接近才避开,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许诺顺势脚下一扫,叶宁远松手,跳离几步,脸上笑意敛去。
“许诺,你身手虽好,却不是我的对手。”
她是少见的武学奇才,在武学上天赋异禀,造诣极高,却终不抵他。
“你的自信是哪儿来了?”安许诺不再废话,再一次掠身而上,左手袭上她的同时,右手解下腰上软鞭,手腕一转,手一抖,软鞭伸长,足足有五米之长,如蛇袭向叶宁远。
直绕他脖颈……
他身影极快,避过之刻抓着软鞭,手一扯,两人顿形成对峙之势,叶宁远眉心一眯,身影一个旋转,顺着软鞭袭过来,一记手刃直劈她手腕。
她似早料到他会此动作,掌风袭击而来,拍在他胸口的时候顿觉手腕一麻,安许诺换手,一抖软鞭,叶宁远跳离几步,她已躲回软鞭。
几乎没有停顿,她再一次挥动软鞭而上……招招刁钻狠厉。
很少有人能把一条长软鞭舞动得如此迅速且有力,更从未见过有人能把一条软鞭舞动得像一把刚硬的剑,稍微不慎,软鞭仿佛要穿透胸膛,直取了性命。
安许诺身手之高,他早就料到,却没想到,竟高得如此离谱。
“许诺,你让我认真了。”叶宁远的声音已带一分杀气,他已几年,没有碰到如此强悍的对手,也有几年没有如此认真对敌过了。
“你在羞辱我吗?”竟此刻才说要认真,哼!
两人开始拼杀技,高手过招,并无多少花样,一招一式都在取人性命,安许诺也好,叶宁远也好,谁手下都不留情。碰到此般对手,留情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二十余招过后,叶宁远的右臂袖子被软鞭抽破,一道血痕浮现,而安许诺,左手几乎全麻痹,无作战能力,叶宁远几乎震裂她的虎口。
两人是第一次如此认真较量,谁都不熟悉彼此的作风和出手习惯,负伤在所难免,叶宁远瞥了右臂上的血迹,唇角笑意轻冷,极好。
眸光掠过一抹狠厉,主动攻击而上。
许诺被废了一条手臂,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和作战,两人又是一番恶斗,身影纵跃之间,又过了几招,最后以她软鞭绕着他脖子结束。
“你输了。”她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并无一丝喜悦,更无战胜的快感,只是平板地陈述一项事实,凤眸沉寂如夜。
叶宁远唇角笑意轻动,“我输了?”
他似听到什么笑话,一直避着的手腕抬,晃了晃,“是你输了。”
安许诺震惊,一摸右耳,一片空荡,他晃动着她的红宝石耳坠,宝石在月光下闪动着迷人的光芒,安许诺回忆方才之战,他是什么时候从她耳朵上拿走耳环,她竟不知分毫。
“你的软鞭绕着我的脖子之时,我取走的,若我的手指在第一分,取走的就是你的命。”叶宁远说道,头微晃,奇迹般地从她的软鞭中轻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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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许诺也不怒不恼,冷冷一笑,“叶大少爷似乎对偷鸡摸狗一事颇为在行。”
上一次也是不知不觉拿走她的芯片。
“似乎如此。”叶宁远一笑,收了手臂,把耳坠丢给她,“你似乎恼羞成怒了。”
“不!”安许诺声音益冷,唇角噙着淡淡的冷笑,“人生得一对手不容易,我有什么理由恼羞成怒?”
“安小姐,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若是我的身手不如你,今日你当真会取我性命?”叶宁远微笑问,淡淡的月光在她身上散落点滴朦胧的光芒,仿佛如一层薄纱,覆盖在他脸上,把他脸上的表情遮盖住了。
安许诺脸色如冰,漠然冷酷,“我有必须要放过你的理由吗?”
叶宁远静默,深深地看着她,安许诺突然有些烦躁,不喜他此刻看她的眼光,仿佛要看透她似的,她下意识地别过脸去,微仰头,看天上一轮明月,表情平静漠然。叶宁远眉心微蹙,也有些心烦意乱,总想抚平她眉间的漠然,扫去她脸上的月白。
安许诺……
在剑桥大学初见她之时,他一眼就认出她是安许诺,其实这个人一直他都有印象,儿时他几乎错认了她,冲动地命人去查她的身世,后来再遇见她,心中一直藏有疑问,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不是他的诺诺,他想了很多年,都不确定。
谁都告诉他,诺诺死了,身体都检验过,是她无疑,每个人都不敢去碰触他心底的伤口,唯独他一人在极度思念诺诺的时候会幻想,如果许诺就是诺诺,那该多好。
曾经,这个念头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他几乎有些疯狂。
经过岁月的洗礼,他已沉淀了强烈的情感,不再如幼年那般痴狂,那人的一颦一笑都在心头,再看安许诺,两人的影子仿佛都重叠在一起。
他知道,她不是他的诺诺。
理智上,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但他对她,似乎真的格外留情,若来杀他之人,不是安许诺,她怎会在他家住了三天,他又岂会变着法子,让她开心一些。
她的眸,透出沧桑和孤独,很令人心疼……特别是她安静的时候。
他想,或许是她性格太像诺诺,外表和习惯也如此像,他有了一丝慰藉,也有一丝怀念,总是狠不下心肠,绝了后患。
就如许星,他给了她万千宠爱,给了她无尽的呵护,疼爱,除了爱情,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只想对她好,就当成没来及给诺诺,都给了星星。
并非替身,只是想,对她好,弥补他的缺憾。
“今天到此为止!”安许诺转身,顿了顿,并未回头,淡淡说道,“叶宁远,下一次见面,我依然会取你性命。”
她迈步离开,火红的裙迎风飘舞,只留给他一抹似曾相识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街道上。
叶宁远叹息……
骤然身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朦胧的身影,“哥哥,你不对劲哦。”
“海蓝,你在干什么?”
“看戏啊。”叶海蓝眨眨眼睛,“这位大姐姐的身手真好,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胡说!”
“我没有胡说哦,你取她耳环的时候,她已经摸到枪柄了,要是她开枪,你不死也会重伤,可最后却以软鞭绕着你,哥哥,你捡了一命。”叶海蓝笑道,她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叶宁远一愣,心头微微震动,她在手下留情?
安许诺……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虽然那种情况下开枪未必能要他性命,但定会让他受伤,再杀他似乎就有胜算多了。
她却没有这样做,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心意。
她这样一个女人,理应不会谁改变什么。
“许诺姐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我真有点想念她呢,其实她人还算不错的。”小海蓝说道。
“回去吧!”叶宁远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她真了不起呢,才几天就差不多收服家里所有人了。
“哥哥!”叶海蓝声音轻柔,淡淡说道,“你完了。”
……
许诺走了,在叶家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浪,程安雅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来杀叶宁远的,叶三少自然也知道,叶宁远的事情,他们夫妻一贯不管。
倒是叶非墨和叶海蓝,有点想念和许诺打游戏的快感。
叶宁远去张家拜访,约朋友出来玩耍,陪家人又平静快乐地度过了四天,却从新闻里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英国上议院议长迈克尔遭人暗杀,胸膛中了五枪,当场毙命,他长子哈瑞为了救父亲,也中了几枪,下落不明,府中佣人,司机等六人,无一活口,他的女儿奥菲薇娅冲动之下杀了下议院一名议员为她父亲偿命,并心狠手辣,杀他全家灭门,在英国上流社会引起了轰动,奥菲薇娅也因此成为通缉犯,伦敦全城戒严,皆在查奥菲薇娅的下落。
安许诺的照片也登上了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叶宁远眉心拧得死紧,怎么会发生这么大变故?据他所知,迈克尔在政坛呼风唤雨,位高权重,性格豪迈,爽朗,很得人心,并未听说与谁结仇,为何突然只见会遭人暗杀,死于自己府邸之中?
英国政坛最近并无大波动,应和政事无关才对。
许诺……
“是许诺姐姐啊……”叶海蓝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前几天,她还和他们一起玩耍欢笑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通缉犯了?
“这姑娘够狠!”叶三少淡淡下评语,抿唇看向一旁的叶宁远,“儿子,你说呢?”
叶宁远微微一笑,“妈咪,抱歉,这一次又失约了,我要回伦敦了。”
. 807(2001字)
伦敦。
安许诺仿佛人间消失般,没去上学,她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迈克尔家出了事后,当天晚上,不知是谁一把火烧了府邸,那座城堡化成灰烬,什么都没有剩下,纵火之人不知是谁,伦敦警方很重视这一次安许诺犯下的惨案,出动了大量警力搜寻她的下落。
叶宁远回到伦敦三天,命青龙彻查安许诺的下落,不管在哪儿,他要马上找到,也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总觉得她一定是出事了。
父亲身死,哥哥不见,家也被人烧毁,她如今又被通缉,且她接下任务暗杀他,没有完成任务,对一名杀手而言,定会被组织惩罚,在这样的情况下,安许诺能去哪儿?
第一恐怖组织的情报网非常的密集,何况是在伦敦城内,可竟然查不到安许诺的下落,她仿佛一瞬间人间蒸发般。
叶宁远日渐不安,命青龙不择手段,定要查出她的下落。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四人和他一起长大,第一次见他如此慌乱的模样,心中颇为不解,朱雀脾气火爆,在期间竟收敛不少,不敢去惹叶宁远。
第一恐怖组织内弥漫着一股恐怖在气息。
等叶宁远再一次查到许诺的消息,他几乎气得爆炸,竟是被关在警方的一处精神病院处,他是事隔五天才查到安许诺的下落。他调了精神病院的记录来看,每日出入的都是特警,据录像显示,安许诺已两次设法逃离精神病院,但因这家精神病院十余年来都是为英国警方服务,且关押在里面之人都是厉害之人,戒备森严,且机关众多,安许诺被关之前又没有精神病院的建造图,逃了两次,都被抓回,那些恶毒的科学家更变本加厉地虐待她,安许诺状若疯狂,只听得她尖锐的咆哮和嘶叫,充满了绝望。
叶宁远眸光紧眯,看着那两名负责她的白袍医生,拳头握得死紧,双眸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暴戾之气,锐利又强劲,你们死定了!
竟然这么对她,该死!
安许诺四肢都被绑在病床上,整个人仿佛痴傻了般,她瘦了很多,那双漂亮的凤眸仿佛都要凸出来似的,睁得大大的,叶宁远强压着想要杀人的冲动,看她在精神病院所有的记录,从她一身杀气,大开杀戒,到被打了麻醉枪,被绑着,被灌肠,被抽打,被电击,所有的酷刑都在她身上使用……他们似乎的寻找什么,一直逼问安许诺,她却始终沉默不语,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恨意,他看着安许诺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绝望,用头去撞那墙壁,拼命地嘶吼着放她出去。
每一幕都让叶宁远想要杀人,把这些人全杀了为她报仇,脸色森冷得吓人,眸底却很平静,额头上一根粗大的青筋暴起。
“青龙,马上分析信息,我要这座精神病院的建造图,机关图,还有巡逻时间,你知道怎么做,马上!”
“是!”
他强忍着心底隐隐而起的剧痛,看着安许诺的录像,她天天都被打一些莫名的试剂,她的身体几乎崩坏,逃离之时速度极慢,力度也不强,有一次都快要逃到门口,且因为身上不知什么东西突然发作,疼得晕死过去,她又被抓了回去。
叶宁远牙龈几乎咬碎,不知命的疼痛和愤怒几乎让他理智尽失。
白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板地提醒,“老大,你想救他,最好冷静。”
叶宁远深呼吸,唇角噙着冷冷的笑,他定要查出,谁是幕后主谋,查出这一切,让他们付出代价,不过这一切都要等救了许诺出来再说。
是谁害了她,他定要让谁相抵。
他想起许诺冷傲的眉目,逼人的气势,心疼隐痛,这些倨傲的许诺竟然被他们如此糟蹋,他们真该死。
玄武也在一边调着视频看,沉声说道,“老大,迈克尔身上好像藏了什么秘密,然后被人暗杀,唯一知情的就是奥菲薇娅,她好像被盯上了,一直被人逼问。”
叶宁远沉默不语。
白虎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奥菲薇娅倒真是硬骨头,都被折磨成那样竟然一语不发,比男人更硬骨。这是那一批人干的?警方明明没有发布任何奥菲薇娅被捕的消息。
“喂,她和老大什么关系?”玄武八卦地问朱雀。
朱雀冷冷地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
天气阴,多云, 夜,如墨。
叶宁远摸熟精神病院的换班和巡逻时间,打晕了前来巡视的特警,并易容成他的模样进入精神病院,警车刚进去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砸门声音,紧接着杂物落地破碎的声音,再接着是警铃突兀地在夜间响起,叶宁远暗忖了声不好,她肯定又准备逃离精神病院了。
外围的警力被惊动,持枪进入精神病院,安许诺多次逃离精神病院,竟惊动他们,此时外围的警力近百名,他混入警队之中,进入精神病院内围。
他一眼就看见被包围中的安许诺,宽大的白色病袍穿在她身上,头发凌乱,眸光涣散,苍白的手拿着一支细长的银针正抵住精神病院那名科长的脖颈,旁边几个巨大的瓶子被打碎了,青蓝色的液体散了一地,飘着诡异的香气,值班室的玻璃也被许诺打碎了,她另外一只手鲜血淋漓。
叶宁远眸光微微一暗,握紧了拳头,安许诺一边抵住那科长退后,一边让人把门打开,所有的人都站到她对面去,因有人质在手,那科长又怕死,连忙命人都站到她对面去。
另外一名白袍医生直言,“奥菲薇娅,你逃不了的。”
808
安许诺半边脸颊鲜血流淌,惨不忍睹,她的头部不知撞到什么,血水一直往下流淌,脖子那一片都是红色,连带着肩膀上都是猩红的血。{}
叶宁远眸光微冷,怪不得,她眼光如此涣散,原来是……
她有些支持不住了。
“都给我让开。”安许诺把人赶到一处后,迅速关了门,扯着那科长往了长廊拖去,因他反抗,许诺冷酷地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在这之前,一定要逃出去。
银针刺入自己的腰侧,她必须要借着银针保持清醒,叶宁远清楚地看到她的动作,心头顿震,安许诺一直拖着他拐入另一条长廊,这精神病院的长廊很多,要绕过五六条长廊才到外面。
那些人疯狂地找钥匙开门,叶宁远骤然出手,打晕了所有人,一脚狠狠地踩在那两名曾经很冷酷,且手段极其残忍猥琐,差点欺负了许诺的精神医师,往他们下身冷酷地开了两枪,又往他们手臂和大腿上各开了一枪,他没要他们的命,子弹打得狠准,直接把他们变成废人。
他快速出去,门口枪声响起,叶宁远快速赶到门口,只来得及看许诺倒下的身影,外围的一圈警察都倒下了,叶宁远飞掠上去,安许诺意识还没消失,手中的银针往他脖颈扎去,被叶宁远握住手腕,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是我!”
安许诺瞳眸骤然睁大,身子一软,倒在叶宁远怀里。
他迅速抱起他,青龙白虎玄武等人都在,身后就带两人,“青龙,消除痕迹。”
“明白。”
他抱着安许诺,朱雀开车,玄武作陪,青龙和白虎留下来消除证据,营救行动极为迅速,青龙白虎两人在警方增援前,消除所有的痕迹,消失在精神病院门口。
总部的急诊室已准备妥当,叶宁远把许诺抱回来,立刻就送入手术室内,她失血过多,脸色极其苍白,叶宁远在门口等着她手术完成。
朱雀和玄武让他先去换一身衣服,叶宁远摇头,坚持在这里等她出来。
许诺……
不能有事!
叶宁远握紧拳头,心头烦乱,你那么坚强,一定能挺过来的,不要出事。
青龙白虎很快也回来了,报告了情况,叶宁远挥手,让他们几个先去休息,他们都陪他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青龙命人封锁消息,把这一次事件列为第一恐怖组织高级机密。
幸好总部上层的人不多,第一恐怖组织总部一千多人大多都在地下,生活,研究都在地下,出入口也不是总部,这里的出入口只供叶宁远和四座出入,且朱雀早一步就命人避开了,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医生和他们几个,更没人看过许诺的脸。
“老大,你还是换一换这一身警服吧,哎,小心你一会儿走在大厅就被毙了。”玄武说道,这黑道组织里突然来一名警官,那是很受冲击的,感觉就像他们要去坐牢一样。
条件反射。
叶宁远沉默地到隔壁,把警服脱下,里面还穿着一套休闲服,玄武想起当年他们几个人在雪地的时候冻的要死要活的,唯独叶宁远没事,不禁竖起拇指,强,老大,你果然耐寒又耐热。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几名医生走出来,摘了面罩,“门主,手术很成功,这位小姐的伤势已稳定下来,她身体里被打了不少能使得迷幻的试剂,彻底稀释排斥要等她身体好了才能继续,头上的伤暂时稳定,等她清醒了,再看看有没有后遗症,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辛苦了。”叶宁远淡淡说道。
“小陈哥哥,你好厉害啊,老大戴着那警官的面具你也能认得出来是他啊?”叶宁远是黑杰克的时候,脸上戴着另外一副面具,叶宁远的时候,又是带着另外一副面具。
“门主这身打扮很熟悉。”医生笑道。
“你厉害。”
几名护士把安许诺推到隔壁的病房,叶宁远也松了一口气,她头上缠着很多绷带,脸色苍白得吓人,叶宁远抚摸着她的发丝……
“安心睡吧,没人能够再伤害你。”
……
叶宁远很晚才睡下,第二天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玄武脸色微变,“老大,你最好去病房看一下,她有点不对劲。”
“知道了。”叶宁远洗漱,调整好脸上的人皮面具,匆匆下楼,前往病房,才刚到病房就听闻一阵哭泣的声音,听着像是许诺。
他脚步一顿……
哭声!
他认识的许诺,就算被打断身上所有的骨头,也不会落一滴眼泪,怎么会哭?即便是在那样的绝境下,她也不曾哭泣过。
不对劲!
他快步走进病房,青龙白虎等人都在,几名医生也都在,众人都诧异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子,她捂着头,可怜兮兮地哭着,一边喊着,“爹地,我疼……爹地,我疼……爹地,你在哪儿?……我要爹地……”
“我疼……”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睛中落下,看得一旁的人心酸不已,叶宁远心疼之余却觉得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那表情……
那根本就不是许诺该有的表情,柔软,脆弱……好像孩童的声音。
叶宁远轻步走近安许诺,她突然反弹,去挥他的手,不让她靠近,泪眼中净是彷徨,恐惧,身子不停地往床上头缩。
“门主,你暂时不要碰她,小心她的伤口裂开了。”一名医生提醒说道。
“许诺,你怎么了?”叶宁远放柔了声音,“我是……”
他蹙眉,安许诺眸光依然惶恐,突然眼睛一亮,扑了上来,“爹地,爹地,不要离开我……头头好痛。”
众人被雷酥了。
叶宁远眼角狠狠一抽,偏头问,“她怎么了?”
“门主,那个……”那医生指着头,“后遗症,似乎,应该,好像很严重。”
809(2019字)
许诺的后遗症很奇怪,记忆不存在了,性子好像一名七八岁孩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爹地。叶宁远把她的病症和片子传给白夜看,医生说她撞到头,有一块瘀血压到神经上,很难开刀,他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叶宁远只能求助于白夜。
晚上白夜和他连线,说了安许诺一事,这块瘀血压迫神经太近了,根本就不能开刀,否则她有生命危险,任由瘀血不动,许诺倒没有什么危险。
他也无能为力,除非能许诺精神状态,身体状态都好一些,说不定瘀血能够转移一些,到时候也好开刀,叶宁远无奈收线。
利雅得。
苏曼看着他们中午分析的片子报告,问,“你真的没办法帮她开刀?”
白夜一笑,“没有我说得那么夸张,只有五成把握,迈克尔一家被杀,就余她一活口,她暗杀宁宁失败,组织也不容她,此时医好她,她定会报仇,组织也会杀她,岂不是让她送死。”
“你想看宁宁的笑话吧。”
“……哈哈……”白夜大笑,被一个大姑娘抱着喊爹地,那是多么有爱的画面啊,宁宁这小子似乎对这丫头有点心思,说不定能让他重新爱人,何乐而不为,好吧,他承认他有点恶趣味。“苏曼,有空我们去一趟伦敦。”
苏曼,“……小心乐极生悲。”
……
伦敦,第一恐怖组织总部。
安许诺一步都离不开叶宁远,他稍微走开一会儿,她就会哭,凤眸眼泪汪汪,一直喊着伤口很疼,谁都拿她没辙,只有叶宁远能够哄她。
“乖,乖,别哭了。”叶宁远修长的指拭去她的眼泪,白嫩的脸上泪痕冰冷,她今天小憩片刻,他趁空去处理第一恐怖组织的事务,谁知道不到一个小时,病房那边就按铃叫他,许诺醒来找不到他,又哭了。
从情报室到病房,本来要走20分钟,他不到10分钟就到了,许诺已哭了很久,脸上泪痕交错,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爹地……”许诺一见他,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什么的都往他的丝质衬衫上抹,叶宁远胸前一片狼藉,他抽过一旁的面纸,温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残余痕迹。
朱雀抚额,白虎推了推眼镜,“老大不是有洁癖吗?”
“听说洁癖是因人而异的。”玄武淡淡说道。
青龙问,“听谁说的?”
“我!”
朱雀翻了个白眼,捧心做幸福状,“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温柔啊。”
“如果奥菲薇娅小姐能换一个称呼,那就完美了。”爹地啊……实在有够打击人的。
“不过呢……”白虎镜片后的眸光一闪,“老大的确有超级奶爸的潜力。”
众人,“……”
叶宁远耐心地哄了她一会儿,直把安许诺哄得笑了,众人十分惊奇,安许诺虽是孩童性格了,却也是很古怪,平时冷冰冰的,只有在叶宁远面前才会哭泣,撒娇,别人怎么哄她都哄不住,更别说看她笑了。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她笑起来真好看。”玄武啧啧道。
“确实是!”青龙赞同。
“老大的女儿,你们也敢垂涎?”白虎凉凉道。
朱雀受不了地瞪他。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叶宁远轻声问。
“爹地,我想吃蛋糕。”许诺性子变了,连声音都变了,带着几分童稚,不复冰冷之感。
“先吃饭,再吃蛋糕好不好?”
“好!”安许诺欢乐地点头。
叶宁远让护士送粥过来,看着门口杵着看戏的四人,微微一笑,“你们很闲吗?”
四人迅速远离,叶宁远的笑有时候很恐怖的,他们几个毕竟和他一起长大,非常理解他的笑容中的阴险,再不走就要被流放到南极了。
安许诺睁大眼睛看着叶宁远,她刚哭过,虽然周边有些红,眼睛却黑亮黑亮的,水润得如黑宝石一般漂亮,叶宁远笑问,“怎么了?”
“爹地好像变年轻了。”安许诺伸手去摸着他的脸,有点奇怪她的爹地为什么变年轻了,叶宁远莞尔,她摸着他光滑的下巴,好奇地揉了揉,“爹地,你的胡子呢?”
叶宁远说道,“爹地刮干净了,这样比较帅。”
“是哦,是哦,爹地变得好漂亮了。”安许诺眸光喜悦,突然抱着他,“爹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看不见你,我害怕。”
他心中隐隐作疼,许诺很爱迈克尔啊,“好,不离开。”
怀中馥软,发丝幽香,他微微有些失神,若无其事的推开安许诺,轻声说道,“爹地衣服脏了,别靠过来,会把你弄脏的。”
许诺急急忙忙地抽过一张面纸,“我帮爹地擦。”
“不用,许诺……”
“要的。”安许诺小小的头颅垂在他胸前,细心地擦拭他胸前的痕迹,并不算太柔软的手在他胸膛滑过,他有些不太自在,却不想让她不开心,安静的让她擦拭干净。
这衣服是废了,一会再换就成。
“爹地,我今晚不想睡这里。”睡了几个晚上,叶宁远都陪着她,她夜里很难入眠,总是做噩梦,医生最后都给她打安眠针,他便在许诺醒来之前过来陪她。
“乖,一会儿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叶宁远笑道,她的伤势已无大碍,慢慢恢复就好,不住病房也可以,考虑到她对他依赖太深,叶宁远让人整理他隔壁的房间给安许诺睡。
安许诺可爱地拍手,“我就知道,爹地最好了。”
叶宁远深深地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安许诺又扑入他怀里,满心愉快地抱着他。
810(2109字)
叶宁远的书房是连着卧室的,整整三楼,只有四个房间,他的书房,卧室,资料室,还有一间空房,这空房叶宁远最近才命人装修好,布置成一个女性的房间,也让朱雀出去给她买了一柜子衣服,鞋子,包包,日用品……该有的,都一应俱全了。
下午许诺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一直到傍晚,吃过晚饭,叶宁远才牵着她上楼,带她到她房间里,问,“许诺喜欢新房间吗?”
房间很大,装潢得也很漂亮,许诺非常喜欢,叶宁远也放下心来,带她熟悉了一遍房间,然后又带她熟悉三楼的环境。
安许诺有些困惑地看着叶宁远,问,“爹地,你不和我睡一起吗?”
叶宁远眼角一抽,什么风浪没见过,早就该淡定了,他笑道,“许诺,你长大了哦,不能再和爹地一起睡,你看,爹地就在你隔壁,你随时可以来找爹地。”
安许诺闷闷不乐,本来亮晶晶的眸黯淡了,难过地垂着头,叶宁远轻笑,“不高兴了?”
“爹地一定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呢。”
“就是!”她嘟着嘴巴,气呼呼地往前走,叶宁远快速地拉着她的手臂,安许诺挣扎了一下,红了眼睛,鼻子一抽,“我要和爹地睡。”
叶宁远开始头疼了……
他费了三寸不烂之舌,还不容易才把安许诺哄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一个人睡,叶宁远笑夸她乖,然后带她去书房。
“平时爹地会在这里,你找不到我就到这里来。”
“哇,爹地,你的书房比卧室还大。”
叶宁远一笑,书房里有一张小型的会议桌,一组长沙发,其余的都是资料和情报,墙上有一大型液晶屏幕,书房每个角落都有监控器,书房有一扇小门连着资料室,资料室有电梯,又连着地下的门,整个第一恐怖组织总部机关重重,设计非常巧妙。
带着她熟悉了房间,叶宁远就带她回房,放水让她洗澡,并且为她准备好了睡衣和内衣裤,整齐地叠放在一起,并嘱咐她不准弄到伤口。
安许诺乖乖地点头,叶宁远松了一口气,幸好安许诺没说,爹地,你帮我洗,不然他当真要头疼了。
“乖乖的,不准哭,我在书房,知道吗?”
许诺点头,他出了她房间,走进对面的书房,开始工作,一整天都陪着安许诺,工作都丢给青龙白虎和朱雀,他们都已哭天抢地了。好不容易他得空了,他们纷纷把整理好的文件一齐从电梯中送上来,稍晚时分,白虎才送上地下研究室新研究出来的武器资料给他过目。
一个小时后,头发有点湿润的安许诺过来找他,她穿着一套月白色的睡衣,长到膝盖下面,腰间绑着同色系的腰带,领口微开,长发的发尾全湿了,头顶上有些湿润,白嫩的小脚丫子露在外面,怯生生地踩在地毯上。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叶宁远,那模样,纯真得如一朵百合,却该死的充满了诱惑。
叶宁远诅咒一声,倏地从书桌上起来,安许诺见他有点生气,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叶宁远掬起她的长发,“不是让你不要洗头吗?”
“没洗,没洗,许诺很听话,不小心弄到的。”安许诺轻声辩解着,因为她伤在头上,暂时不能洗头,水弄到伤口会感染。
叶宁远让她坐下,到房间里拿过一条干毛巾,擦拭她的长发,的确是发尾湿了,头顶上是水汽,他一边擦,一边说道,“以后洗澡,别在浴室里待太久,知道吗?”
安许诺乖巧地点头,双眸一直看着叶宁远。
“怎么了?”
“爹地好温柔哦。”许诺微笑,仿佛一朵绽放的百合,瞬间敛去全世界的美丽,他的手顿了顿,眸光略微有些失神,片刻才缓过神来,揉了揉她的脸颊,并未说什么。
安许诺安静地享受叶宁远的服侍,他又过去拿过一双拖鞋,让许诺穿好,“困了吗?回房间睡觉。”
“不要!我一个人,害怕。”
“我陪你。”
“我不困,我很精神。”她似乎力证自己很精神,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极是可爱,叶宁远忍不住失笑,随了她的意,从书架上本想找本书给她看,但找了找,没发现适合许诺看的。
他拨了青龙的内线,“青龙,派人出去帮我买几本童话和少儿读物回来。”
青龙,“……老大,你不要这么惊悚好不好。”
他好歹也是第一恐怖组织的四大门主之一吧,除了总门主叶宁远,他们四人谁敢违抗,为什么三更半夜,他要做这种事情啊?
真是天地不仁啊啊啊。
叶宁远挂了电话,许诺缩在沙发上,眼睛灵活地在书房中的书架中转动,好多书,好多资料,不知道是不是很有趣。
“爹地,我可以拿本书看吗?”
“这些书不适合你看,等一会儿,爹地派人去帮你买了。”
“哦……”
叶宁远静心办公,安许诺也很乖巧,没有去吵他,静静在一旁看着她似乎变得漂亮很多的爹地,目不转睛,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叶宁远心中一叹。
她变了个性子,真是……又可爱又令人心怜,这副模样,他怎么舍得不理她。
“许诺,想和爹地聊天吗?”
安许诺咬牙,垂了眸子,“爹地,那位漂亮的大姐姐说,你很忙,没时间总是陪着我,让我不要吵你,所以,我安静在一旁看着爹地就可以了。”
她仰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纯真无比。
叶宁远温暖一笑,这样的许诺,谁能忽视她的心情,迈克尔真幸福,有这么乖巧的女儿,小时候,她就是此般乖巧的吧,看得出来,他们父女感情极好,“别听朱雀的话,你想和爹地说什么都可以。”
“爹地不忙吗?”
“再忙,也比不上你重要啊。”他脱口说道,微微一怔……
811(2166字)
“再忙,也比不上你重要啊。”他脱口说道,微微一怔,又若无其事地接口,“你是爹地的女儿嘛。”
许诺开心得扬起眉,那双眸子更是亮晶晶的了,叶宁远招招手,她快乐地飞奔过去,不由分说地往他怀里蹭,直接坐在他腿上。他一愣,微窘,他只想让她过来说说话,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控诉他的忽略,他于心不忍,没想到……
“许诺啊,那个……去那边拉过椅子来坐,坐爹地这里,你会不舒服。”叶宁远很不自在,他极少和女性如此亲近,平时虽会拥抱许星,但纯属礼节,并无什么不舒服之处,但安许诺……
安许诺摇头,“不要嘛,我喜欢爹地抱着我,你以前会抱着我坐在脖子上奔跑的,还会给我当马骑。”
叶宁远心中诅咒,迈克尔,你到底有多溺爱她啊?
“可你长大了,爹地可抱不动了。”
“胡说,爹地能举起一颗这么大的石头。”安许诺夸张地比了一个手势,童言童语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刚沐浴过的身子馥软清香,紧紧地贴在他怀里,还调皮地扭来扭去,一会儿拿起一份文件问他这是什么,一会儿又拿起另外一份文件问他这是什么语言,一直没个消停。
小小的头颅在他胸怀中,蹭来蹭去,叶宁远纵使定力过人,冷静过人,此时也不免得有点心猿意马,他正是最血气方刚的年龄,有一名成熟的女性如此紧贴着他的身体,还不自知地扭动诱惑着他,身子若没半点反应,唯恐不正常。
额头上薇薇渗出薄薄的汗水,身体也由放松到僵硬,漆黑的眸微微暗了些许,他很佩服自己,竟还能坐怀不乱地为许诺讲解她看不懂的文字。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一下怀中女孩的身子,避免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可她仿佛是和他作对似的,身子又往后靠了靠,紧紧地腻在他怀里。
他肌肉僵硬得不像话,正要让她起身,青龙突然抱着一袋图书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大,小杨找了……额,老大?”
青龙脚步顿了顿,他进来正巧看见安许诺坐在他怀里好动地扭动着,他小心翼翼,如同珍宝般抱着她,呵护着她,仿佛怕是伤了她,可看他的表情,却像是忍耐着什么,青龙也是男子,自是知道为何,心头震了震,原来老大对女人是有反应的啊……
他没有断袖之癖嘛,他安全了,他安全了……
由于叶宁远不近女色,除了如同妹妹般的许星,从不见他亲近过谁,大家私底下猜测,老大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想到……
安全了。
青龙爽到了,能看到叶宁远这副模样,真是减一年工资都值得了,下去招呼他们去看录影去,一定要看全程才好,青龙露出猥琐的笑容。
安许诺见是外人,也不说话了,冷冷地瞅着他,眸光仿佛一块冰,青龙说道,“小姐啊,好歹我大半夜出去帮你买书,待遇差别不用这么明显吧?”
叶宁远也早就注意到了,安许诺唯独对他一人是例外的,对其余人还是冷冰冰的,很少说话。白夜解释说,可能是因为她昏迷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书放下,滚。”
“是,是是是……”青龙连连应是,退到小门处,又露出一个头来,暧昧地笑道,“老大,人家现在可是祖国花朵,你可得想清楚哦。”
他说罢,一溜烟就不见了。
安许诺茫然,“他说什么?”
叶宁远轻笑,“别理他,去看看喜不喜欢那些书,不喜欢再买。”
“好啊!”安许诺欢快地跳下他的腿,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青龙的话点醒了他,许诺如今是孩童心智啊,他竟然……
他眸色一暗,他是第一次对女人的身体起反应……不是第一次,那晚和她跳一曲探戈,他也……该死的,他归结于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身心健康,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磨蹭。
他以前又没和谁如此过……
“爹地,这些书都是我的吗?”许诺扬了扬手中的格林童话。
叶宁远点头,因欲wang渐渐退去,身体也放松了许多,微笑道,“去那边坐着看书,爹地先忙。”
“好!”
安许诺抱着大袋子到沙发边,把书搬出来,青龙的手下给她买了十余本书,都是少儿读物和童话,安许诺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轻轻地笑,很乖巧的没有去吵叶宁远。
半个小时后,她小心翼翼地起来,拖了拖鞋,无声无息地跑出书房,叶宁远抬头,略微诧异,片刻就见她抱着一条薄毯过来,裹着身子缩在沙发上看书。
楼下那群看监控录影的人面面相觑,玄武诧异极了,“最后就成这样了?没有扑倒吃掉?”
朱雀摇摇头,“老大这一幕,真是经典啊,果断截图下来,以后难得观赏了。”
“放心,安许诺在一天,多的是观赏机会。”
“正解!”
白虎镜片后的眼睛掠过一抹精光,“青龙,你的书送上去太不会挑时间了。”
若是晚个几分钟,他敢拿头打赌,叶宁远一定会吻安许诺,他们老大的克制力多强,他们一清二楚,他都流汗暴青筋了,那是快到极限了。
青龙无比纠结,“我也觉得。”
早知道就晚点上去了。
白虎淡淡说,“其实要看老大的戏很简单,就看朱雀会不会说话了。”
“关我什么事?”
“你是唯一的女性啊,如果你能和奥菲薇娅小姐聊两句,顺便教她怎么培养父女感情,嘿嘿……你懂的。”白虎说得很平淡。
“你太黑了。”三人异口同声鄙视他,同时又跃跃欲试。
朱雀头疼了。
玄武说道,“喂,她原来是来杀老大的,这样没关系吗?”
“拜托你眼光擦亮一点好吗?你见过老大如此宠溺谁,你见过他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了,你又什么时候见过他大半夜让人去买少儿读物这么幼稚的事情吗?”
812(2097字)
书房很安静,叶宁远一天的工作量极大,需要批阅和过目的文件非常多,这都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等人已经整理过送上来的工作,他一天还必须花十几个小时在工作上,最近陪着安许诺,更是积压了不少工作,书房中只听见沙沙的翻页声。
安许诺很安静地翻着童话故事看,叶宁远偶尔抬眸问她两句在看什么,好不好看,她也乖巧地应答,叶宁远若不说话,她也不说,安安静静的。
书房中的灯光很亮,他偏头看去,安许诺侧着身子,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神情安宁愉悦,静好美丽,他从未知道,她也有此温静的一面。
他笑了笑,继续埋头工作。
安许诺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一看墙上钟表,已是深夜12点,她缓缓地放下书,她眼睛有些酸痛,暗想着小眯一会儿,等一会儿继续看。
叶宁远抬眸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看看钟表,起身过去,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起来,回她的房间,安许诺睡得很熟,脸蛋往他怀里钻了钻,继续沉睡。
他帮她盖上被子,她头一侧,呼吸清浅,白皙的脸上有几分薄薄的红,睡着的她很是可爱。叶宁远修长的指在她脸上滑过,指腹下的肌肤柔腻如丝绸,有着淡淡的幽香。他眸中露出几分近似于疼痛的神色,许诺,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迈克尔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她至今没有恢复过来,再加上精神病院中的折磨,精神上的误导,谜幻药剂的作用,摧毁了她。让她封闭了自己,那日在监控视频上看她受折磨之时,那种愤怒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之外,他还记得她倒下之时,他能抱着她的轻松。
他至今仍然在想,为什么,他要去救她?
迈克尔被杀,她被捕,受折磨,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他要冒死去救她呢?
是她悲惨的呐喊声,还是她孤独绝望的眼神,又或许是在A市,那相处的几天,他当她是朋友了?他自嘲一笑,这一次行动,他的确是冲动多于理智。
安许诺于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如此。
他希望,她能早点恢复,虽说她此时很乖巧,很可爱,可这是许诺的另一面,那个坚强冰冷的许诺,才是真正的他。
第一次看她哭泣,他心情复杂至极,又心疼又愤怒,他认识的许诺,怎会如此脆弱的哭泣,她是那种任天塌下来,也不会变色的女孩,那么坚毅,强大,不该被痛苦打倒。
可她如今又是很快乐的,忘记了一切,无忧无虑,睡容平静,若是醒来,该多痛苦绝望,唯恐这也是她封闭自己的原因,失去了一切。
他心底叹息,缓缓地走出房间,轻带上门,回书房工作。
“青龙,迈克尔的事情,查得如何?”他拨了青龙的内线,沉声问。
“老大,此事有些神秘复杂,你多给我几天时间,现在好像有几名警探和律师也在着手调查迈克尔的事情,而且接二连三出事,我目前只掌握一些线索,不敢妄下结论,等确定了,我再整理给你。”
“尽快!”
“是!”
凌晨三点,他回房休息,最近休息得都很晚,陪伴许诺时间太长,夜里大多彻夜工作,累极了,谁知道他才睡了一个小时,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他很浅眠,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能听到声响,脚步声很轻,但他听得很清楚,接着是门被打开,叶宁远微微睁眼,只见许诺抱着她的枕头,赤着脚走进来,轻轻地关上门。
叶宁远眉心一拧,她要干什么?他故作睡着,并不出声,安许诺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床前,把枕头放下,她还担心会吵醒叶宁远,见他呼吸平稳,她才放下心来,可爱一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掀起一角被子,她慢慢地滑进去,睡在叶宁远身边。许久觉得不满足,勾过叶宁远的手臂,搂抱在胸前,小声说道,“这样就好了。”
她的声音无比的满足。
叶宁远窘迫,由于安许诺抱着他的胳膊,他的手掌正好贴在她的小腹上,手臂也紧紧地贴着她馥软的胸前,那触觉非常的明显,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淡淡的幽香仿佛蛇一样钻进他的鼻,萦绕不去,仿佛一层又一层的蚕丝,把心困住。
他怎么睡得着?
“许诺,怎么过来了?”他拧开床头的开关,房间亮起来,许诺晶莹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茫然为什么他会醒来,然后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把脸蛋藏在枕头间,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叶宁远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绕了一圈又咽回去。
“我要和爹地睡。”安许诺的声音又小又轻,还有一丝淡淡的委屈,“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我害怕,他一直打我,我睡不好。”
叶宁远一惊,扳过她的脸,安许诺的眸光控诉,委屈,他诧异,“谁打你?”
“坏人。”安许诺愤愤说,“他很坏,每天都让我跑步,和别人打架,我累了,偷偷休息一下,他就打我,鞭子很长,很长,打得我很痛,很痛……”
叶宁远蹙眉,她到底在说什么?做噩梦了吗?
“乖,只是做梦而已。”叶宁远摸摸她的脸,惊讶地摸到一把汗水,她方才似乎真做噩梦了。
“不是梦!”安许诺眨眨眼睛,手指着自己的背部,“我的背,现在还很疼。”
叶宁远轻笑,“乖,只是梦而已,爹地偶尔也会做恶梦。”
“真的吗?”
叶宁远点头,许诺说道,“坏人很坏,很坏,讨厌坏人,总是欺负我,真在做恶梦吗?刚刚被他打,我还想,等我长大了,我要杀了他,然后把他的头发,胡子拔光光。”
“好,以后爹地帮你把他的胡子头发拔光,现在你乖,回房睡觉。”
813(2037字)
“不要!”许诺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更是往胸口压级,搂抱得紧紧的,“爹地,我一个人睡,坏人会来打我,我不敢事。”
“许诺……”
“是真的,前几天,你都是等我睡了,你就走是不是?”许诺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汪汪,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是没流出来,楚楚可怜得让叶宁远忍不住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欺负她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都要顺着她,“漂亮的大姐姐说,爹地工作很忙,每天很累,我晚上要乖乖的,不能哭,吵醒爹地,爹地太累会病倒的,许诺不想爹地和我一样躺在病床上。可是……”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滚下来,“可是我害怕,不敢睡,大姐姐说,等天亮爹地就会来看我,她没有骗我,所以……所以我晚上就不敢吵爹地,你就让我睡在这里好不好?一个人真的不敢睡。”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哭了就行,我什么都答应你。”叶宁远脱口而出,刚一出声就后悔了,可是,当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在你面前委屈地诉说着她的害怕,当她明明害怕,却说怕你也病倒,所以没吵他,当她流着眼泪的时候,你什么都会答应她,忍不住想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只为哄她一笑。
此时,许诺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抽过面纸,擦干她的眼泪,看着眼睛红红的她,他心有不忍,心底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怜惜,别开的眼光也迅速转为阴戾,究竟是谁害得她如此彷徨,伤心,他定为她百倍讨回来,绝不手软。
许诺继续搂着他的手臂睡,他的手心几乎要碰触到她的……她却什么都不懂,叶宁远拉开她的手臂,许诺不让,他说道,“乖,到爹地怀里睡。”
他轻扶着她的头枕在他胳膊上,虽然这姿势也有点纯洁,仿佛是情人,可许诺定会搂抱他睡,与其让她胡乱来,不如抱着她睡,这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办法。
淡淡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尖,他困难地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忽略她身上那股香气,很难忽略她馥软的身体亲密地躺在他怀里,胸前的柔软随着她淘气的移动,擦过他的胸侧,叶宁远深呼吸……
真是一种折磨啊……
安许诺的长臂搂过他的腰,甜甜笑道,“爹地,你不准嫌我烦,也不准讨厌我哦。”
“你一点都不烦,我也不会讨厌你。”
“嗯!”女子的声音充满了幸福和愉快,抱着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叶宁远心想,若今日换了是别人,不是安许诺,他还会如此吗?
他对如今的她百依百顺,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全无条件的答应,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会纵容她,一再打破他的底线,让她进入他的领域。
若是换成别人,他还会如此吗?
他莞尔,怎么可能!
他想疼许诺,但这种疼爱和对许星,似乎又有所不同,哪儿不同,一时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是不同的,他最看不得她哭,更舍不得她哭,一看她的眼泪,什么荒唐的要求,他都会允许,比如说,现在。
怀中的她已甜甜地睡了,折腾了大半夜,他也很累,但真的很难忽视旁边的她,且身体有一种淡淡的紧绷,竭力在压抑着什么。
算了,从今天开始,强化定力修炼吧。
第二天一早,他的生物钟很准时,七点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怀中的她骨碌碌地看着他,眨眨眼睛,似乎看着什么她觉得很难理解的事情。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叶宁远摸摸他的脸,暗忖了声,糟糕,忘了戴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他几乎一天二十小时都戴在脸上,这几天脸有些痒,夜里睡,他多是摘下来,许诺昨晚只顾着哭,没怎么仔细看,今天一早看才觉得,爹地的脸变得不一样了。
“爹地,你是变脸超人吗?”许诺趴在他胸口,双手淘气地在他脸上揉着,哪一个才是爹地呢?她很茫然,好似困难地思考着。
“变脸超人……”叶宁远一头黑线,扶着她起来,笑说道,“爹地会魔法哦,一会儿就变回来了,你也要变一变哦。”
许诺的人皮面具早就做好了,他一直没和她提过,正想着怎么和她解释,正好趁这机会和她说了,许诺很不解,“为什么要变成别人呢?”
“因为有坏人在打许诺和爹地啊,所以要戴着它,别人就认不出来了,我们和坏人捉迷藏,好不好?”叶宁远哄着她。
有点佩服自己的瞎掰能力。
许诺想了想,“爹地说的,一定是对的,那好吧,不过不要把我变得丑丑的哦。”
“一定不会!”叶宁远说道,进浴室梳洗,安许诺也回房间梳洗,换了一套红色裙子,叶宁远摇头,这人性子全变了,口味却没变化,真是奇怪了。
“你真的很喜欢红色。”
“嗯,漂亮。”许诺说道,任叶宁远拉着到了楼下,朱雀早就按照吩咐把人皮面具准备好,叶宁远帮她戴上,顿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但如她所说,依然漂亮,有些冷艳。
安许诺很喜欢。
下午,叶宁远要出去一趟,最近第一恐怖组织有一批军火要销售给哥伦比亚黑帮,他们老大已到伦敦,这一次交易早就约好,由叶宁远亲自出面谈判,这位老大在哥伦比亚正在突破第一恐怖组织的限定,疯狂掠夺市场,打破了叶宁远底线。
这一次他出面,正好敲山震虎,让他知难而退。
但安许诺一步也离不开他,他若出去,她定也要跟着去,朱雀本想哄着她留下,却没能如愿,安许诺拉着叶宁远不肯放手。
“既然如此,你跟爹地一起去。”
814(2002字)
叶宁远带着安许诺出现在娱乐城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惊,特别是第一恐怖组织的一些弟兄,第一次看见他带着女人陪伴在身边。
除了朱雀一名同伴,几乎没有女人曾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安许诺属于杀手,说起来应属于隐秘情报员,和特工是一个性质,在道上赫赫有名,见过她的真面目的人不多,知道她身份的也不多,可为了以防万一,叶宁远也怕招摇,给许诺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裤,运动鞋,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头上缠着的纱布还为解开,模样冷艳,隐约透出几分纯真和冰冷,他们都没见过,不知道第一恐怖组织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哥伦比亚黑帮的人更是没人见过安许诺,对叶宁远的行为颇为不解,男人谈事,带一名受伤的女人过来做什么,且状态亲密,众人皆想,多半是他情人。
青龙,白虎分立他左右,身后带着十来人,一入会议室,安许诺脖子缩了缩,气氛紧绷森冷,长会议桌一端坐着一名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五官粗狂,身材魁梧,她似乎从墨镜中能看出男子锐利如刀般的神色,他身后站着四人,两女两男,十余人分立在会议厅中。
下面是娱乐城,歌舞震天,会议室中的隔音很好,听不到下面疯狂的声音,异常的安静,她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人人配枪,且表情严肃,冷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不好惹的蛮横气息。她很不喜欢,叶宁远身边躲了躲,不想看他们。
这动作却被对方的人误会成她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单纯小女孩,已害怕了,寻求叶宁远的保护。
叶宁远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带着她入座。
“马洛。巴布罗。德赛斯。”
“黑J。”相互打过招呼,安许诺也不顾自己行为的突兀,移动椅子,坐到叶宁远身边,哥伦比亚那边的人都看着她,有的冷笑,有的惊讶,许诺视若无睹,我行我素。
叶宁远莞尔。
马洛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黑杰克,道上见过他的人都说俊美无双,年岁不大,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令人折服。
他看叶宁远,的确是漂亮得有些精致的脸,皮肤也白皙,仿佛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反而像是某些特殊场合的男人。但他身上的冷酷和霸气,却不会让人错认了他。身为叶宁远和黑杰克的时候,他是两种面貌。
小小年纪,的确有一股逼人的王者霸气,怪不得楚离等人会隐退,把第一恐怖组织交给他。
他心中哼了哼,眸光落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身上,那似乎是个特殊的存在,他看她的眼光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不容错辨,马洛心中冷笑,不过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罢了。
马洛说道:“黑J的小情人似乎胆子很小,舍得带她来这种场合?”
安许诺眉心轻蹙,叶宁远唇角笑意冷酷,“你可真太平洋,管得真宽。”
黑杰克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有寻事之人,他这几年已把整个黑道震得服服帖帖,唯我独尊,有的人纵使再不甘心,也会安于一隅,不会反抗。然而,也有一些人,安乐久了,想过点刺激的生活,挑衅他的底线,触犯他的权威,就如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马洛。巴布罗。德赛斯,他是有什么资本,敢过问他的事情。
马洛脸色阴鸷,他虽狂,却也有一分忌惮,“抱歉。”
“废话少说,这一次想要什么武器,什么型号?”叶宁远明知故问,他所需的武器他早就掌握在其中,青龙并收集到情报,知道他从各出军火商那里买下不少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准备这么多的武器库存,且分别存放,目的显而易见,他是靠武力夺得他们不少地盘,一般小型的战火,叶宁远并不管,分部堂主会搞定,马洛是做得太出格了,分部堂主才会询问总部意见,杀与不杀,全看叶宁远和白虎的意思。
“我听说第一恐怖组织最新研发了一种病毒武器,名为蓝镜,我愿意以市价的两倍买下,再加上M-99,M-108各10万狙击枪。”马洛沉声说道,“最近卡罗也得到一种病毒武器,据说是上一次在伦敦交易时被红狐取走的武器,现以流入市场,卡罗和我素有结怨,我必须及早防备。”
叶宁远背后的白虎微微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露出一抹诡异的光芒,竟然要这么多武器,他是在找死吗?不是官方,却要这么武器,摆明了不是和第一恐怖组织对着干。
哼!
叶宁远面不改色,眸光冷酷,音色平稳,“谁告诉你,我有蓝镜?”
这种新型病毒武器研发有一年了,前几个月才研发出解药,且还研发了第二代蓝镜,杀伤力加强很多,白虎曾和北美的军火商谈过这一型病毒武器,最后交易的关口对方却遭暗算死亡,这笔交易不了了之,之后就没再提起过,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道上消息传得快。”
“驳回!”叶宁远沉声道,狂妄恣意,“这笔交易我没兴趣。”
病毒武器的控制,他管得很严,除了是军火市场的大亨,他还要保证军火商的利益,军火市场的均衡价格,军火流通市场的平和。
挑起战事,非他所愿。
“黑先生,你这个做法太不明智,这么大一笔交易,你拒绝?”马洛似乎不信他听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沉了声音。
“你认为,我会缺钱吗?”叶宁远凉凉地反问,唇角的冷笑益发凌厉逼人,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微眯的眼睛中缓缓流过一抹阴鸷。
815(2031字)
“你认为,我很缺钱吗?”叶宁远凉凉地反问,唇角的冷笑益发凌厉逼人,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微眯的眼睛中缓缓流过一抹阴鸷。
马洛顿时说不出话来。
“黑J先生……”马洛要说话,被叶宁远抬手,打断他的话,叶宁远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有几分强硬,更透出一股危险。
“马洛,哥伦比亚的事情,你做得收敛些,哪些该你的,哪些不该你的,你最好好好想一想,别以为我暂时放纵你就无忧无虑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有些东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顺便赔偿损失,如果一个月的时间,你没做到,第一恐怖组织就武力接收你的地盘。今天到此为止,告辞!”叶宁远冷酷落音,起身,牵起安许诺往外走。
马洛先是一愣,接着一拍桌子,“黑J,道上混的,大家各凭本事,你凭什么如此压制我们。”
叶宁远脚步一顿,“我们?”
他转过身子,一身狂妄,霸气落音,“这不是各凭本事吗?我说过了,武力接收。”
他不再说话,带着安许诺离开。
白虎出面处理残余之事,马洛那边有几人愤愤不平,正要发作,却别马洛拦住,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不是明知的选择。
娱乐城,白天也歌舞升平,一片欢闹。
安许诺说道,“爹地,那人是谁?长得好凶哦。”
“路人甲。”
“啊,好奇怪的名字啊。”安许诺抿抿唇,有些嫌弃,“真难听。”
叶宁远莞尔,牵着她的手下楼,直坐上车,回了总部,安许诺从窗外看着伦敦街头的风景,眸光晶亮晶亮的,叶宁远有温柔问,“在想什么?”
“爹地能带我走走吗?”
……
车子回了总部,叶宁远换了一身衣裳,恢复叶宁远的面貌,也帮安许诺又换了一副样子,换了一身湖绿色的长裙,顺便给她戴上一顶白色的小草帽,把她打扮得清丽可人。
他拿着相机,带着许诺从另外一门出去,那门不远处就是一桩小别墅,里面停着一辆银色的跑车,安许诺欢快地坐到副座,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爹地,今天不用工作吗?”
“今天放假。”
“好啊,好啊,爹地要是能天天放假就好了。”许诺拍掌欢笑,盯着叶宁远问,“爹地,这个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早上你就是这样子啊,夜里睡觉,应该不会戴那面具。”
“我的许诺真聪明。”
“爹地这个样子最好看。”
叶宁远笑了。
他带着她游遍伦敦几处有名的旅游胜地,也给她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记录下安许诺此刻欢乐幸福的神情,不管如何,此刻的她,快乐是毋庸置疑的。
“爹地,爹地,给我看看好不好看。”她已拍了很多,照片中的她美丽得像一名仙女,眉目都带着单纯的笑容,可爱至极。
许诺咬了咬下唇,仰头说道,“爹地,我觉得我的模样比较好看耶。”
她现在戴着一副面具,虽然也好看,但她觉得,她不戴更好看。
“自恋的丫头。”
“我可以脱了照吗?”
“不行哦,如果坏人就在附近,我们就惨了。”
“爹地那么厉害,一定能把坏人赶走的。”安许诺漆黑的眸中净是崇拜,她觉得爹地很厉害,那是一种很单纯的憧憬。
他的心暖暖的,被一个人全心信赖,全心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那种感觉,好似他很重要,很重要,“你乖一点,这件事不能再提。”
“那好吧,都是美美的我,没有爹地怎么行呢,爹地,我给你拍吧。”她一把夺过相机,拉着叶宁远让他教她,叶宁远不忍忤她意,让她拍了很多照片。
泰晤士河边,留下他们不少身影,许诺来了兴致,让路人给他们两人也拍了很多合照,俊男美女,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备受瞩目。
叶宁远很开心,因为安许诺很开心,此时的她,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眉目处都是愉快的笑容,幸福到了极致。
好像是一个契机,老天把她所缺少的童年,还给了她。
她吃着冰激凌,眉梢玩玩,吃罢了一支,还央求着叶宁远再给她买一只,他笑着,又给她买了一支蓝莓味道的,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吃甜食。
许诺啊,你当真不喜欢吗?
她舔舐着冰激凌,一边很愉快地拉着叶宁远看远处的风景,广场上飞起的和平鸽,他拧开纯净水,喝了一口消暑,玩了一个下午,是有些热了,安许诺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
他伸手去擦拭,安许诺笑得凤眸弯弯,突见旁边有一个女的把自己的冰激凌送到她身边的男人口中,那男的吃得一脸笑容,许诺嘟嘟嘴,爹地会喜欢吃冰激凌吗?
冰激凌很好吃的,她都没看他吃过,安许诺眸光一亮,把冰激凌送到叶宁远嘴边,笑说道,“爹地,吃一口。”
叶宁远一愣,揉揉她的长发,“爹地不吃,你吃就成。”
“爹地不喜欢吗?很好吃哦。”安许诺眼睛亮亮的,“很好吃的东西,许诺都会留给爹地的,爹地试一试嘛。”
叶宁远瞥了一边的情侣,准是他们给许诺做了一个坏榜样。
“吃吧,吃吧,我不嫌弃爹地的。”安许诺可爱地说,见冰激凌融化了,她吸了一口,再送到叶宁远的嘴边,叶宁远看着她,几乎快要沉迷在她那双含笑的眸中,手握着她的手,在冰激凌上咬了一口。
安许诺开心地问,“好吃吗?”
叶宁远点头,“好吃。”
816(2029字)
泰晤士河边有一家露天咖啡厅,安许诺玩累的时候,叶宁远便带她去喝下午茶,顺便欣赏河上风光,安许诺点了一杯咖啡,一份焦糖布丁,一份水果冰激凌,又要了一份慕斯蛋糕,她点的都是一些普遍的甜品,头微微歪着,似乎还想点,叶宁远只点了一杯咖啡,淡淡笑道,“这些够了,多了吃不完。”
“好,听爹地的。”安许诺拿过相机,招手让叶宁远坐到她身边去,“爹地,一会儿把照片洗出来好不好?我想要放在房间里。”
“成,回家后,我帮你洗,你想要哪些,晚上圈出来给我就成。”叶宁远微微一笑,眸光分外宠溺,仿佛要把所有的欢笑都带给她。
安许诺偏头想了想,“我想都洗出来,可以吗?”
“这里有几百张,都要?”
“爹地很漂亮,许诺也很漂亮,风景也很漂亮,我都想要。”安许诺凤眸一片纯真,很纠结地看着这些照片,都这么漂亮,她好难选,索性就不要选了,她全部都要。
叶宁远笑道,“好吧。”
“爹地真好。”安许诺兴奋地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大大地啵了一声,软软的唇印在脸颊上,一触即离,他略微有些错愕。
这仿佛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脸颊上似乎还留着她的香气,淡淡地萦绕在他身边,他指尖微动,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她。她低头看照片,白皙的脸上带着纯纯的笑容,河边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少许发丝拂过脸颊,迷离美丽,美好得如一块绝世美玉。
许诺似乎真让他是她爹地,行为举止全然信任,亲昵,一心单纯的亲近他,海蓝也是如此,非常亲近叶三少,总是抱着亲不停。
女儿和父亲……
他有点小小的纠结,他当真有这么老了么?
咖啡和甜品陆续都上来了,许诺刚吃过两支冰激凌,胃口却极好的,吃得津津有味,偶尔抬眸和叶宁远说话,突然嘟着嘴巴,“爹地,我想上洗手间。”
“去吧。”
他招手让一名服务生过来,带安许诺去洗手间。
泰晤士河上,波光粼粼,异常秀美,叶宁远很喜欢在河边的露天咖啡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心境也会变得舒畅。
许诺啊……
“宁远?”一声惊喜的呼声从旁侧传来。
他偏头,许星娇美的身影映入眸中,她穿着一套嫩黄|色的洋装,一双水晶高跟鞋,戴着他送她的项链,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背后,风吹起,更添少许风采,许星一直是美丽的,这种美丽如春天雾水下的花朵,娇妍可人。
“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看错了呢。”她喜悦地走近,叶宁远起身,眸光落在她身后,许星的妈妈露琪莎也在,一身平民打扮,却掩不住身上的贵气,不远处有两名保镖站着,她们母女似乎是出来逛街的,正巧在这家咖啡厅喝下午茶。
他朝露琪莎礼貌地点了点头,他和许星交好,却和许家父母并不相熟,对许家的一切也很排斥,并不喜欢,自然保持着疏离的礼貌。
许星了解他的心思,只是一笑,“我和妈咪出来逛街,她很久没出来了,你呢?一个人吗?”
“不是。”叶宁远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星和露琪莎,她们应该认不出许诺,若是认出来……他眉心拧了拧,“你先过去陪你妈咪吧。”
许星眸光落在桌子上,都是一些甜品,看得出来是两个人,旁边还有一台相机,一个小巧的包包,这款式,定不是男子的,她微微一怔,看向叶宁远。
叶宁远却没太在意,见安许诺回来,他招招手,让她过来,她现在心智是孩子,行为举止都是孩子模式,他都看见那名女服务员惊讶的眼光了。
好漂亮的女孩子……许星看着叶宁远亲昵地牵着她,略微有些失神,她是谁?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宁远,她是谁?”
安许诺面对外人是不爱说话的,只是站在叶宁远身边,叶宁远考虑着该如何给她们介绍呢?许诺正要说话,叶宁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过许诺的包,直接牵着许诺走,“许星,下次和你说。”
他动作极快,拉着安许诺从露琪莎身边经过,安许诺看了她一眼,终是被叶宁远拉着走,和她擦肩而过,许星失神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愣愣地看着自己抬起的手,徒留一手空气。
露琪莎走过来,温柔地拉过许星,知女莫若母,许星的心事,她一清二楚,看着女儿失落的表情,露琪莎微笑,“星星,别看了,他们走远了。”
许星苦笑,收回眼光,“妈咪,我……很难过。”
“乖女儿,自己的幸福,自己要去争取的,那女孩子又不一定是他喜欢的人,我看她啊,怎么比得过我的女儿呢?”
许星垂眸,“我并没什么好的。”
……
安许诺一路沉默,上了车,她看向他,“爹地,为什么要逃?”
“许诺啊……”
“那个女人是谁?”
叶宁远,“……”
她似乎生气了,叶宁远苦笑,这见面,怎么介绍呢,总不能和许星说,她是安许诺,迈克尔家就剩她一人,处境很危险。
且许诺现在单纯嘴快,再留下来,说不定就要自我介绍了,再则,她虽然变得纯真了,人却不笨,当着她的面撒谎,他做不出来。
不撒谎是不能瞒过许星的。
电光火石间,他只能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来和我抢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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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来和我抢爹地。”在许诺小小的世界里,有一些小小的迷茫,她的爹地好似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变得更喜欢粘着他,更喜欢和他撒娇,只要一刻见不到他,她就会很不开心。就像前几日,其实伤口并不疼,却不肯让他离开,她喜欢待在她身边,不想离开,一秒钟也不想。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他就是她的全部。
她不能没有他。
她心中有一种蛮横的占有欲,不许别人来亲近她的爹地,不然她就会非常的愤怒,不喜,甚至会和他发脾气。她偏着头,她努力回忆着他爹地的容貌,但那脸在她脑海里变得很模糊,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眼前的他很亲近,很亲切,所以他就是她的爹地。
她一个人的爹地,谁都不准来抢。
不然她和谁拼命。
那个女人,给她一种很感觉,她要来抢走她的爹地,他又拉着她离开,很明显的躲避,这样的行为让她很不开心。
爹地很喜欢那个女人吗?
不然为何要跑?
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对爹地的占有欲太强了,到了一种很变态,很奇怪的地步,好像以前不是此般的,为什么有些变化了呢?
许诺困难地搜寻着答案,最后放弃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叶宁远扳过她的肩膀,轻声说道,“许诺,没人会和你抢爹地。”
“胡说!”安许诺瞪着他,“你喜欢那个女人。”
叶宁远失笑,“傻丫头,喜欢分很多种的,爹地也喜欢爹地的爹地,妈咪,妹妹,弟弟,也喜欢白虎,青龙,朱雀和玄武,但他们都不会和你来抢爹地。”
安许诺并不太明白他的话,他说了,仿佛和没说一般,她并没有一丝心安,她心里不断地说,许诺,不准发脾气,不准不高兴,惹爹地不高兴,他会不要你的。
他不要你,你该怎么办?
仿佛是在催眠般,可效果却显然并不太大,她那双凤眸水莹莹的,仿佛隔着一层膜,直直地望进叶宁远的眼睛深处,“爹地为什么喜欢这么多人?”
他深深地看着她,并不应,安许诺表情有一丝难过,认真地说道,“我只喜欢爹地一人,爹地为什么要喜欢那么多人,不能就喜欢许诺一个人吗?”
他伸手,拥她入怀,她身上的香气淡淡地萦绕在他鼻尖,不知怎么的,他最近颇喜欢这股香味,也颇习惯了她身上的味道。
她没有安全感。
又或许,她是知道他和爹地是有所不同的,所以开始患得患失,怕失去了他,她虽失去了记忆,性子也变得纯真,可她是聪明的女孩。多些日子,定分得清,他和她爹地之间的不同,如此蛮横的占有,只因她心中太没安全感,怕失去了他。
傻许诺,他日你若恢复记忆,可会记得你也曾如此单纯过,也曾如此真实过,也曾如此害怕过?怕是你都恨不得掐死如今的你吧?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承诺,“好,爹地就喜欢你一个。”
哄着她吧,如今的她,就像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她开心的日子,已过去了,他知道许诺不会永远都这么单纯的过下去。
终有一天,她会恢复的。
她所有的开心,美好,都随着迈克尔的死亡,那场大火烟消云散了,往后的日子里,她心中更多的是悲伤,孤独,也不知谁会抚平她的伤痛,化解她的仇恨和寂寞。
难得有这段缓冲期,他要给她所有的快乐,让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往后的不快乐。
“真的吗?”安许诺的凤眸亮起来,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寻求一个肯定。
叶宁远一笑,“真的。”
“爹地,你可不许骗我,不然许诺会很讨厌你的。”安许诺的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灿烂的笑容,她阴云般的心情,已消散了。
叶宁远揉揉她的长发,一看时间还早,又带着她玩了几个地方。
晚上,他带她去拍卖场。
伦敦有很多拍卖场,地上的,地下的,皆有,叶宁远时常以黑杰克的身份光顾地下拍卖场,却以叶宁远的身份光顾地上拍卖场。
“爹地,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家拍卖场是伦敦比较有名的一家拍卖场,巨星名流云集,珠光宝气,排场很足,能进去的,非富即贵。
叶宁远和安许诺反倒显得有几分突兀。
拍卖场,也是一个攀比的重要场合,这里是金钱和权势赤-祼祼的冲撞,谁有钱,谁就是老大,来这里的名流,都会在行头上花费不少功夫。
“我要给我妈咪买件礼物,今天拍卖品中有一样她喜欢了很久,正巧有机会给她买。”叶宁远轻笑,牵着许诺进场,“一会儿你也看看喜欢什么。”
“会很贵吗?”
“一般说来,爹地不知道什么叫贵。”叶宁远笑着,如果世间有东西能让他觉得贵,那就是奇迹了,金钱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爹地很有钱吗?”安许诺偏头,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贪污的?我记得爹地很清廉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她似乎很不解,这个问题有点超出许诺的理解范围。
叶宁远一头黑线,贪污?
好吧,他的性质和贪污有点相似,那就算贪污吧。
场地极大,是一个阶梯型的拍卖会场,但场中却只能容纳一百人左右,叶宁远牵着安许诺在一张桌子前面坐下,侍应生送上两倍红酒。
他们离主台不算太远,坐在中间偏右的位置,叶宁远眸光掠过场内,人还不算很多,距离正式拍卖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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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慢慢的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安许诺见别的女人都是一身盛装,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她自己一头长发,素颜朝天,似乎有点格格不入,她小声在叶宁远耳边嘀咕。
叶宁远轻笑,道,“我们家许诺天生丽质,无需打扮也艳压全场。”
“什么叫艳压全场?”
“所有女人中你最漂亮。”叶宁远简单地解释,安许诺眸光一亮,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被赞美了,心中定会很开心。
那股喜悦藏都藏不住,她的脸颊因为喜悦,红扑扑的,极是漂亮。叶宁远这句话,夸得她心情非常愉快,而他也发现一件事,许诺真的很容易满足,一句小小的,本是很稀疏平常的话,她就开心好长时间。
容易满足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噢,爹地,那个女人的腰和水桶一样大,还穿这么露的衣服,她的腰上肥肉都要露出来了。”安许诺小小的惊呼,头颅藏在叶宁远的肩窝处,可爱地瞪大了眼睛,还比了一个水桶的大小,把叶宁远逗得哭笑不得,安许诺看看那贵妇人的手臂,然后掀起自己的裙子,露出白生生的大腿,叶宁远咳了一声,拉过裙子盖住她的腿,“小许诺,公众场合,这动作不雅。”
“爹地,她的手臂,比我的大腿还要粗。”安许诺的大眼睛困惑地眨了眨,她只是想要比一比大小而已,粉润的唇嘟起。
叶宁远,“……”
他想起来,上一次在A市拍卖场,叶海蓝也是说着同样的话,而且毫不客气地笑着,相比而言,许诺含蓄多了,在他肩膀处只是偷偷地说,而且没有笑人家。
由此可见,她儿时定然没有海蓝邪恶。
“爹地,我要是长这么大,爹地能抱得动我吗?”安许诺小声地问。
“不能!”叶宁远果断说。
“那我一定不要吃成这样,太可怕了,爹地要监督我哦。”
叶宁远失笑,“放心吧,你吃多少也长不成那样。”
拍卖会开始了。
前几件拍卖品叶宁远都会偏头问她喜不喜欢,安许诺摇摇头,前几件都是一些字画,英格兰的文物,她并不太喜欢。
“爹地的妈咪喜欢什么?”
“胸针,一名古埃及王妃所拥的蓝宝石胸针。”叶宁远说道,把图片指给她看,许诺小小惊呼,真漂亮,胸针是百合形状的,花瓣是一种透明色的宝石所打磨,中间镶着一颗湛蓝宝石,周围还有一些小小的白色宝石点缀,极是美丽。
程安雅并不是很喜欢珠宝,寻常并不戴,但她很喜欢收藏。
她看中这款胸针许久了,好不容易等收藏家拿出来拍卖,叶宁远自不会错过。
这枚胸针经介绍已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争抢的人很多,拍卖底价是500万英镑,经过一轮的叫价,叫到3000万英镑,叶宁远一口价5000万英镑一出,几乎没人再和他喊价。从3000万一下子升到5000万,人家摆明了志在必得,且财大气粗,再拼下去,也拿不到,索性就没人喊价了。
他以5000万英镑拍下百合蓝宝石胸针,这张东方脸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几人认出这张和叶三少无差异的脸,心中了然,怪不得……
叶宁远拍得胸针,许诺极开心,接下来,他翻看着今天的拍卖品,一件一件地指给许诺看,问她是否有喜欢的,许诺突然指着一条黑宝石项链,“爹地,我喜欢这条。”
浪漫之心。
叶宁远听过这条项链,和安宁国际的rose tear同时风靡一时的一条项链,后被比利亚一名富商所得,一直被珍藏二十一年,他夫人去世后,他才拿出来这条浪漫之心拍卖。
宝石是一颗心形,异常简单的款式,却透出一股大气和典雅,设计师的切割设计极其完美,如此简单的线条中却把那种高贵、大气、典雅都展示出来,名家手笔,非比寻常,难怪乎如此简单的设计,却拥有风靡一时的魅力,且是最初设计命名那一条,价值连城。
这条项链最经典的一处是,链子可以随意伸缩,项链能当额饰,也能当手链,也能当脚链,且戴在不同的地方,风格也大有不同。
极其迷人。
许诺并不知道价格,直到浪漫之心拍卖,她才有点小吃惊,竟是1500英镑起拍,不管是作为收藏品,还是饰品,浪漫之心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好贵哦,爹地,我不要了。”安许诺摇摇头,这项链贵得离谱,她觉得她爹地应该没有这么多钱给她奢侈的,她很懂事地想。
“很喜欢这条项链吗?”
安许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点头,他一笑,“你喜欢就行。”
“2000万。”
“2500万!”
“4000万!”
“4500万!”
“5000万!”
……
拍卖价钱一路上升,很快就叫到1。5亿,全场震惊,这已是天价了,很多人对这条项链都志在必得,价钱高都无所谓,全场有一半的人都参与拍卖中,喊到1。5亿的时候,已有大部分人退了下来,剩下三四人在竞拍,喊到2亿的时候,几乎已定下了。
安许诺吐吐舌头,好高的价格,她正想说不要了,叶宁远已举起牌子,“3亿。”
全场震惊,前方回头,后面观望,这一桌一下子成了备受瞩目的焦点,叶宁远神态自若,安许诺不喜欢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一下子冷了脸庞,整个拍卖场仿佛开始飘雪。
“这是哪家的少爷?”
“这是谁啊……”
“安宁国际的大少爷啊。”
“啊,怪不得。”
……
“3。1亿。”一名青年男子再一次举起牌子,似乎要和叶宁远争抢这条浪漫之心。
“4亿。”叶宁远淡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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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哗然,谁都感觉的出来,他的狂傲和霸气,似不把钱当一回事,窃窃私语者更多,那名叫价的青年男子薇薇蹙眉,回眸。
那是一名轮廓深邃的西方男子,短发褐眸,颇有几分不悦。
叶宁远故作不见,神态自若。
安许诺一扯他袖子,轻声说道,“爹地,我不要了。”
叶宁远握着她的手,“傻丫头。”
“4。5亿。”青年男子出声,音色已有不稳,他身边的女子狠狠地瞪着安许诺,仿佛责怪她抢走属于她的项链。
安许诺眉心一压,“爹地,这项链,我要。”
叶宁远莞尔,“6亿!”
那青年男子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青白,他的女人在一旁嚷嚷什么,可他最终没有再举起牌子,为了一条项链花费几亿,并非谁都有这财力。
也并非,每个女人都有让男人为其一掷千金的资本。
最终叶宁远得到这条项链,那青年男子旁边的女子眸光更狠,扫向安许诺,许诺视若无睹,把她忽视个彻底,叶宁远翻着后续拍卖的物品,问她可否还喜欢什么。
安许诺撑着头问,“爹地,我是不是太败家了?”
他一愣,笑道,“爹地正缺一个败家的人,不然爹地赚这么多钱,谁来帮我花,你要是把爹地败得倾家荡产就好了。”
突然想起来,他好似真的缺一人给他败家。他妈咪并不是一个败家的主,虽然她很财迷,叶海蓝喜欢什么,她自己可以搞到手,肯定拖上他姑姑一起去偷。
她信奉,偷来的比买来的宝贝。
就算她们偶尔要败家,有他爹地,他么,赚了全世界的钱,却找不到一个人帮他花,所以说,有一个败家的女人,其实很不错。
“真的吗?”许诺眸光一亮,随意指着图片上几样物品,玉镯、手织裙子,玉雕,还有一条钻石手链……“我都要。”
“好!”
安许诺一共指了六件物品,而后面一共也就剩下这六件,于是拍卖场内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奇观,叶宁远独霸一方的画面。
所有叫价的,都被他pk回去,把安许诺所喜欢的物品都拍了下来。
馆主也目瞪口呆了。
在场的名流贵族也都震撼不已,有些知道他身份的,只有摇头的份,财大气粗跑到伦敦来耀武扬威了,不愧是叶家的人。
叶宁远并不在乎,这场拍卖会有一半的钱会捐助给慈善机构,算是做点善事。
后台,叶宁远给了支票,拍卖品也送了上来,馆主恭恭敬敬地问,“叶少爷,是否送到你府上?”
这批拍卖品价值连城,备受瞩目,定然有人觊觎,他们有责任把拍卖品送到府上,保证安全。叶宁远摇头,道,“不必了,一会儿会有人来取。”
他拿过那条黑宝石项链,帮许诺戴上,其实他看得出来,许诺真正喜欢的,也只有这一条项链,其余的是出自好玩。
“好看吗?”
“很好看。”
他一笑,馆主把拍卖品再次收藏到保险箱里,叶宁远拨了电话,让青龙派人过来取,他牵着安许诺告别馆主,出了拍卖场。
安许诺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笑得眸儿弯弯的,真漂亮,她喜欢极了。
突然,一道劲风从旁侧袭来,长长的木棍划破夜空,朝安许诺的头颅上打,叶宁远手一拂,握住木棍,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他夺了木棍,抬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直把他踢出去。
心,微怒。
竟敢朝许诺出手,不知死活,旁侧又有四五人走出来,有的手上拿着铁棍,有的拿到刀子,纷纷朝叶宁远攻击,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全被叶宁远打趴在地上,血流如注。
他们连滚带爬,立刻离开他们,其中一辆车从叶宁远身边开过,车窗摇下,寒芒一闪,叶宁远突然一动,抱着许诺避开,叮叮叮……
一排子弹在他们身后的车上印下几个弹孔。
车子绝尘而去。
叶宁远冷笑,安许诺惊魂未定,脸色苍白,他圈着她上车,驱车离开拍卖场,“爹地,是有人要杀我吗?”
“不是,是方才在拍卖场触怒了一些人,他们只想出出气,顺便抢你身上的宝石项链。”叶宁远偏头一笑,只是一些小喽啰。
“这些人真坏,输不起。”安许诺松了一口气,皱皱鼻子。
叶宁远一笑,的确,输不起。
他们也眼拙了,竟然惹了不该惹的人,幸好许诺安然无恙,否则,他让他们十倍相抵。
叶宁远抬腕,看了表,笑问,“还想去哪儿吗?”
“今天走累了。”
“那我们回家好吗?”
“好!”
安许诺一笑,叶宁远放慢了车速,特意让她欣赏伦敦街头风光,电话铃声响了,他一看,竟是他姑姑的电话,叶宁远笑着接起,“姑姑,找我?”
“哎呀,宝贝猜猜我在哪儿?”
“不知道。”叶宁远很干脆,“又拉着表妹四处玩吧,别告诉我海蓝也在就行。”
“哥哥,我在哦。”叶海蓝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我们在埃及盗墓,表妹说,她要盗最高那座法老墓,我们正在研究地图呢。”
果然……
“就你们三人吗?”
叶薇妖娆的笑声十年如一日,“遇到一点小小的麻烦,不过我们三个足以搞定了,都怪无双,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
叶宁远一笑,“好好的盗墓,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叶薇嘿嘿地笑道,“宝贝,听说你晋级当奶爸了,姑姑我特意打电话来恭喜你一声,要不要叫你旁边的丫头叫一声姑母?”
“你怎么知道她在旁边?”
“朱雀丫头说,你们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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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唇角弯起,“姑姑,带着几个孩子乖乖盗墓吧,别回伦敦捣乱,她很害羞的。”
“这么宝贝?怕我吃了她?”叶薇一笑。
……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叶海蓝接过电话,笑吟吟地说道:“哥哥,等我哦,我要去看看哥哥的女儿,我的侄女,噢耶!”
叶宁远揉揉眉心,头疼。
他们的家的女人都让男人头疼,紧接着,话筒里又传来另外一道温柔的声音,“表哥,你也等我哦,我会和表姐一起去看你女儿的,偷偷告诉你,表姐其实是想去看卡卡。”
“无双……”叶宁远再一次失笑,墨无双是叶薇和墨玦女儿,标准的笑里藏刀,性格很是诡异,不像墨玦,也不像叶薇。
挂了电话,许诺好奇地问,“爹地,是谁的电话?”
“我姑姑。”叶宁远笑道,许诺歪头想了想,暗忖着爹地有姑姑吗?她似乎没有听说过,她发现现在很多事情,她都记得不甚清楚。
安许诺放弃思考太多,只是笑了笑。
……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安许诺在第一恐怖组织住下,已不似起先那般陌生,伤势也逐渐好转,她依然很粘着叶宁远,天天寸步不离。叶宁远不管出去谈判,或者约人吃饭,都会带着她。
于是,道上认识黑J的,都知道他有一名漂亮可爱的情人,认识叶宁远的,也都知道,叶宁远有一名乖巧安静的女朋友。
许星很伤心,那日后,她给叶宁远打过电话,稍有问到安许诺的事情,他却没有如实告知,只是简短地说是他的朋友,生了病,在他身边休养。
她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却无可奈何,毕竟她没有身份立场去强逼他回答此事。
许诺身体已逐渐恢复,苏曼和白夜答应过来给她瞧一瞧,也就几日内会到达伦敦,叶薇带着一双宝贝在埃及犯下几桩大案,偷了不少宝物,但并未破坏遗址,消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唯独有一次,叶薇和一双宝贝被机关困住,分散各地,墨无双懒得动脑子找机关,炸了地底一道石墙,除此之外,并无什么损伤。她们和苏曼白夜仿佛心有灵犀似的,近几日也打算来伦敦。
围观安许诺。
“老大,真的要为安许诺动手术吗?”青龙有些不赞同,“她如今不是极好吗?”
这个月来,安许诺虽不喜和别人接触,但经过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无敌的脸皮调戏下,她和他们处得还算不错。
她失忆变了性子,纯真可爱,正是他们这个世界所缺少的,像一块璞玉,对他们而言,分外珍贵,青龙等人都很喜欢她。
安许诺在朱雀哄着的情况下,都愿意离开叶宁远片刻,随朱雀一起出去逛街了。
他们都很喜欢安许诺。
可若是动了手术,安许诺就恢复原来的性子,冷酷无情,杀戮果决,她的使命曾经是杀叶宁远,若是恢复了,谁知道又会引起什么变故。
且她已知道叶宁远就是黑J,若是存心放出消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都希望安许诺能一辈子,都这么无忧无虑下去。
叶宁远抿唇,他何尝不知他们四人所想,他也曾想过,许诺若是这么一辈子下去,无忧无虑,纯真可爱,兴许也不错。
然而……
他不是许诺,不能为她做决定。
将心比心,若是他的父母被杀,家被毁了,他绝对不愿意懵懂无知过一辈子,定会让别人百倍偿还,后悔生为人。
许诺,定然也是希望如此。
迈克尔被杀事件他已查得差不多了,他掌握了英国某些官员的犯罪证据,并且压缩到一块芯片里,本想秘密交给警方,但消息却不幸被人透露出去,惹来杀身之祸。许诺人在A市,这才避免了被杀,那些人在找芯片,他们只知道,迈克尔临死前唯独和许诺通过电话,只有许诺知道,芯片在哪儿。
所以他们千方百计,要找寻许诺。
城堡被毁,却是和他们无关,是安许诺一把火,烧毁了城堡,一了百了,叶宁远只能从远处的摄像头中,隐约看见一抹红影站在隐秘的树林中,静静地看着这一把火,烧毁了她的家。
她定是知道芯片在哪儿。
烧毁城堡前,她去过几个地方,他们似乎很了解许诺的行踪,许诺去过的地方,他们也会拦截,在一起拦截中,为了救一名差点被车撞伤的女孩,许诺才不幸被抓住。
令叶宁远觉得棘手的是,许耀祖也介入这次的案件之中,许星的父亲……由于许诺的关系,他对许家的父母一贯厌恶,这一次他竟也介入迈克尔事件中,安许诺绝不会放过他。
看他们毕竟是诺诺的家人,诺诺心里怨恨,但未必就想他们死。
且许星……
“爹地,我们逛街好不好?”安许诺的声音打断了叶宁远的思绪,她已走到他面前,扬起笑脸,眉目都是点滴的幸福。
青龙和白虎不再说什么,叶宁远颔首,“好啊,想买什么?”
“朱雀姐姐说,新开的一家墨西哥餐馆很好,你带我去吃。”
“好!”
青龙笑道,“许诺,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小心吃着小胖猪。”
许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我没有你胖。”
白虎推了推眼镜,说得好。
叶宁远起身,指着桌上的文件,“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搞定。”
“老大,你太狠了。”青龙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欲哭无泪,见色忘友的老大,太狠了。
安许诺淘气一笑,眸儿弯弯。
叶宁远换了一身衣裳,收拾妥当,带着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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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没有想到,这一次带着许诺出去,又碰见许星,似乎很巧合,其实并不是什么尴尬,他无愧于许星,只是不知如何介绍她们。{}
许星和她朋友出来看电影的,逛商场的时候,遇见许星和她朋友,许诺吃过晚饭,突然兴起,想要给他买礼物,硬拉着叶宁远逛商场。
又一次不期而遇。
许星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叶宁远一笑,许星上前拥抱他一下,本是普通的礼节,安许诺却拉过叶宁远,避开许星,“只有我能抱。”
许星一愣,尴尬地站着,安许诺表情很认真,语气有些冰冷,叶宁远正要解围,许星的朋友却冷笑,“你知道她是谁吗?竟然和她抢人,不知天高地厚。”
叶宁远眸光微微一沉,许星一拉她袖子,“莎拉,闭嘴。”
安许诺冷冰冰地绷着脸,眼光愣愣地瞅着她,莎拉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心中认定安许诺并无什么过人之处,自也不怕她,反瞪安许诺,目光却被叶宁远中途截住。
莎拉竟有些害怕他如冰一般的眼光,并不太外露,却极其锐利,不敢直视,只觉得有些冰冷的东西从脚心一直窜到头顶。
许星无奈,“宁远,抱歉,我朋友无心的。”
她心中苦涩,上一次,叶宁远说,是他的朋友,在他家里养伤,可真是朋友么?若是朋友,为何一个普通的礼节,她都不愿,若是朋友,为何两次见到他们,都是如此亲密,手牵着手,他对她无比耐心,温柔,垂眸间淡淡的宠溺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很远,她就看见他们了。
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看见他对那女孩的呵护和宠爱,表露无遗,任由是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情侣。
他,不是很爱她的姐姐吗?
他爱了姐姐十几年,为了姐姐,双目失明,为了姐姐,封闭心灵,为了姐姐,拒绝了她,为了姐姐,不近女色,为了姐姐……画了十几年孤单的画。
她一直以为,他对姐姐的感情会天荒地老,永远不变,这辈子有可能会为了别的什么原因结婚,却不会再爱人,可眼前的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无法天荒地老?
许星不懂。
“许星,下次再见。”叶宁远轻声道,牵着安许诺便走。
许星突然喊住他,“宁远,你还记得我姐吗?”
叶宁远身心一震,牵着许诺的手突然收紧,捏痛了安许诺的手,早就沉淀在心底的感情竟在心底天翻地覆地搅动起来。
饶是他有过人的自制力也觉得,疼痛难以忍受。
还记得诺诺么?
怎么会不记得,时时刻刻都惦念的人。
有时候他在想,或许,他应该忘了诺诺,忘了诺诺,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可做不到,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也不行。
可今天却有人问他还记得她么?
岂不是一个笑话么?
叶宁远侧身,漆黑的眸如一潭平静的水,寒潭秋月般,沉静,又沁凉,“许星,世间我谁都可以忘记,唯独她不会。”
许星的心仿佛被什么绕着,紧紧地缠住,心脏似要碎裂般,脸上却是一笑,“那她呢?你终究还是爱上了别人,不是吗?”
许星有些难过,本以为她不该如此失了分寸,却不想还是问了,她知道她姐姐为了他而死,他一辈子都会记住,如果……
换成是她,也会不顾一切保护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她对他的爱不比谁少,但是没有机会罢了,如果为了一个人死,能让他记住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
姐姐,其实很幸福。
一辈子都有人惦记着她。
她心中一直有愧于许诺,自从她知道她的存在后,叶宁远曾经的指责,如蚂蚁啃咬着她的心,他所的全部都是事实。
因为诅咒,许家抛弃了许诺,同是姐妹,命运却如此不公,她知道,的确如此,虽也知道,不是她能选择,不是她的错。
但她一直觉得有愧于许诺。
但她真得很喜欢,很喜欢叶宁远,她不想去抢她姐姐唯一的他,只想静静地陪着他,心安一隅,这就够了,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为何她不行,可别人就可以?
他待她好,疼宠她,她很明白,他把来不及给她姐姐的都给她,许星并无半点难受,反而很感谢她姐姐,感谢她,才有叶宁远这几年的疼爱,若是没有她,叶宁远多看她一眼都不会。
可他即使待她再好,也不曾像此般,亲密地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一脸温柔的笑,他一直是笑的,但对她再温柔,也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
她有些羡慕,此刻她身边的女孩。
叶宁远松开安许诺,上前几步,扶住许星的肩膀,沉声说道,“星星,你误会了。”
他知道许星误会了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安许诺让他怜惜,却并非是爱,这样的她,换成是谁,都舍不得伤害她。
何况,她刚经历一场劫难,他又亲眼看见她受此折磨,也明知,恢复记忆后,她再没有开心快乐的日子,他想在此之前,让她快乐。
这不是爱……
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唯独知道,从头到尾,他爱许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真的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星星,2年前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你一直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能当最疼爱你的哥哥。”叶宁远一字一顿,沉声说道。
许星咬牙,眼泪在打转,却没有流下来……
叶宁远突感不对,骤然回身,本该站在身后的安许诺,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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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竟不见了身影,叶宁远慌了手脚,寻遍这一层商厦,却不见她的身影,许星看着他慌乱寻找那女子的身影,喊着她的名字。
许诺……
她微惊,拳头握紧。
原来如此。
眼泪滚下,滴落衣襟上,莎拉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劝慰,许星默默流泪,原来,不管是长相相似的她,还是有同一个名字的那女子,都能得到他的疼爱。
都能得到他的关注。
许诺,许诺……她的姐姐,他竟爱得如此之深,竟对一个有一样名字的女人,也是如此关心,他要寻多少替身,才能填补他心中的伤痛。
她已习惯了叶宁远的失神,偶尔看着她,却透过她去看别人,她知道,他是在看许诺,把她的脸换成许诺,她习惯了,心伤自尝,却没说出口。
她不知道,她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从未听说他提过,她在想,双生子,相貌相同,性子也该差不多的,有一次,她问叶宁远,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叶宁远说,她是值得人深爱的女孩。
除却这一句,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姐姐到底是什么性格,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一次他看见叶宁远画她的素描,表情有些许冷淡,甚至是冷酷的,她心中高兴,本以为他在画她,可叶宁远说,那是许诺。她便在想,她姐姐或许是很淡漠冰冷的性子。
却没人证实过,她有她的骄傲,虽猜得出许诺什么性子,但不会特意去模仿,许诺是许诺,许星是许星,她有她的优点和美好。
她不介意,叶宁远把她当成替身,只想着,她能填补他心中的伤口,这也是好的。
今日见他如此慌乱地搜寻另外一名叫许诺的女子,她方知,原来,她的力量是如此微薄,尚不能抚平他的伤痛……
宁远啊,你需要多少替身,才能不那么痛呢?
“星星,别哭了,我们回家吧。”
……
叶宁远无心顾及许星,寻遍商场,总算有一人记得她是往外走了,他慌忙出了商场,马路四通八达,她该去哪个方向?
“该死!”他诅咒一声,匆匆往右边寻去。
失忆后,她很敏感,又依赖他,容不得有人接近他,独占欲极强,见许星本就不喜,他却顾及许星心情,放开了她。
真该死。
她定是生气了,一个人跑出来,可她跑去哪儿了?
马路上,一名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俊美男子一边着急地辨认人群中的高挑女孩,一边着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匆匆从人群中跑过,似是寻找他最重要的东西。
旁人侧目,暗忖,又是哪一对情侣吵架了吧。
看他慌急的身影,皆在想,这男子定是很爱他的情人,才会如此担忧。
夜晚的街道,行人颇多,许诺今日穿着浅黄|色的洋装,身材又高挑,很是好找,叶宁远在人群中,拥挤而过,错认了几人,道歉后继续寻找。
足足跑出一百多米,不见许诺踪影。
平日优雅,尽然不见,只余下淡淡的心疼,心中发堵了似的,气喘吁吁,行人从他身边走过,投以怜悯的眼光,皆以为,他没有哄住自己的情人。
叶宁远眸光投注在人群中,骤然瞳眸一缩,许诺爱静,即便走,也不该走此热闹街道,她会往僻静处走,几句不雅词句脱口而出,他又匆匆跑回商厦门口,四边马路,两静,两闹,叶宁远果断往离商场最近的一条街道跑去。
“许诺……”
“许诺……”
这条街道甚是僻静,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人经过,掩嘴笑看他,路灯昏黄,景色迷蒙,走出一百多米,更是安静,人越发少了。
四边都很安静,再过一条马路,那边就是红灯区了,叶宁远眉心紧蹙,这一带龙蛇混杂,很是危险。且周围盘旋的,皆不是好惹之人,红灯区又有几个黑道分摊管理,外围常有不少巡逻壮汉,许诺貌美,又很纯真,失忆后,从未见过她动过身手,可怕她连自己会武功都忘了。
思念及此,叶宁远更是着急,拨了电话给青龙,告知位置,命他火速派人在附近寻找许诺。
刚放下电话,骤嗅到一丝血腥味,他对血味,非常敏感,且又是顺风飘过,很是明显,此处街灯被人破坏,光线极暗,叶宁远往前跑几步,一名健硕的黑人倒地不起,小腹上被一打碎的酒瓶刺入,血流如注,他一息尚存,手颤抖举起,似要说什么,又软下了。
又听几声惨叫,夜色中如惊起的乌鸦,叶宁远匆匆跑进胡同,不远处有一盏灯,光线却还是很暗,对叶宁远而言,看清景物却并不难。
黑暗中,他看见了许诺,呼吸几欲停止。
她头发凌乱,半边脸颊被染红了,也不知是谁的血,上衣被撕碎得只剩下半边袖子,凄凉地挂在胳膊上,露出姣好的半身,胸衣也不知被丢到哪儿,身上有不少被粗暴掐出的痕迹,下身的裙子也被撕得破碎,半截飘零地挂在腰间,遮去少许春光,白皙修长的腿上也有不少掐狠,胸前,大腿上都是鲜血,右手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血液顺着酒瓶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
手臂到手上,都被一层红色覆盖着,这一处,血腥气极浓。
地上躺着七八名高大的男子,死状可怖,都是被人用酒瓶刺中小腹,且是疯狂状态下胡乱刺的,小腹到胸前几个被刺得撕烂,膛破血流,死状极惨……
许诺似乎不知她在干什么,头微微歪着,像一个傻子,愣愣的看着死去的人,又愣愣地看着叶宁远,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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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似乎不知她在干什么,头微微歪着,像一个傻子,愣愣的看着死去的人,又愣愣地看着叶宁远,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月光被乌云遮住,灯光照射不见如此昏暗的街道,充斥着欲和血的感觉宛若地狱,异常恐怖,安许诺茫然地看着他走近,手中的酒瓶突然刺向他,叶宁远往旁边一避,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往怀里带。{}
“宝贝,是爹地,别怕,乖。”温柔的声音仿佛清水,洗涤她眸中的茫然,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叶宁远眸光微沉,幸好这些人不死就是重伤,否则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戾气,遍布全身,带出冷冽的杀气,额头上青筋暴跳,安许诺似是怕了,在他怀里颤抖一下,如同惊弓之鸟,瞬间如刀刺入他的胸膛。
一股自我厌恶的情绪袭上心头,叶宁远,你发誓过要让她快快乐乐,如今你又让她遭遇了什么?他手臂收紧,用力地拥住怀里,高挑却单薄的女子。
许诺……她定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欺负了,感觉危险了,才基于本能反抗,且粗暴地杀了人,这是她心底潜伏的魔。
心疼,拽住他的心。
哐啷……
酒瓶落地,安许诺仍旧歪着头,漆黑的眼中有着懊恼的他,“爹地,他们欺负我。”
“我知道,我知道。”叶宁远道,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几乎全-祼的身子上,一颗纽扣一颗纽扣地扣好,他比她高出许多,外套穿在她身上显得宽且长,盖着半截大腿,因搂抱,他的外套上也有不少鲜血,叶宁远细细检查安许诺的身体,除了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划伤,并无其他伤口,这才放心,他联系青龙,他的人就在附近,许诺杀了人,现场留下不少痕迹,定要消除。
才片刻,青龙就独自一人过来,叶宁远冷声道,“没死的也做掉。”
“是!”
青龙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发生什么,看叶宁远的神色,他也不敢问什么,叶宁远抱着许诺出了黑暗的大街,她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委屈地扇着,整个人如小猫似的,窝在他的怀抱里,有些茫然,又有点空洞地看着他。
“爹地带你回家。”叶宁远吻吻她的眉心,安抚说道,即便拳头也几乎捏碎,也没有泄露出心底的暴戾,稳稳地抱着她在黑暗的街道上走着。
从专属的过道回到房间,叶宁远放了水,让许诺洗澡,把身上的血迹洗掉,她摇头,双手紧紧地抓住叶宁远的衣襟,不让他离开。
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茫然的双眸布满惶恐,“爹地不要走,不要走,坏人要欺负许诺。”
她突然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硬是不让他离开。叶宁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眸光戾气甚重,许诺粗暴的杀人方式,他觉得还不够残忍,他应该更狠狠地修理这些人,让他们永生后悔。
“乖,爹地不走。”他才离开几分钟,许诺就出了事,难怪她不愿他离开,心底必定是害怕了,他抱着她,进了浴室。
“爹地帮你洗。”
安许诺很不安,更是慌乱地看着她,脑海里不知想起什么,身体变得僵硬,叶宁远吻着她的发丝,让她放松下来,温柔地看着她,“我不会伤害你。”
她静了下来,叶宁远把外套脱了,犹豫了下,也脱了她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让她坐到浴缸里,帮她清洗身上的血迹。
换了一次水,浴缸的水温柔地按摩着她疲惫又僵硬的神经,整个人都略有些放松下来,叶宁远心无旁骛地擦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不知是因浴室温度高,还是什么,他的额头上,渗出少许汗水。
安许诺突然用力地揉搓身上淤青的痕迹,几乎把擦破了皮,叶宁远大惊,握住她的手,安许诺抬眸,浴室的热气渲得她的眼睛迷蒙,“脏。”
“不脏,一点都不脏。”叶宁远道,阻止她揉搓,她不依,双眸如染了火,“我要擦干净,我讨厌,讨厌……”
“许诺,住手。”叶宁远的轻喝阻扰不了她的疯狂,不知喃喃什么,水四溅,湿了衣裳,他顾不上许多,突然低头,吻上她不停蠕动的唇。
他轻轻地压着她的唇,温柔地吸吮她的唇瓣,并不侵犯,安许诺疯狂的眼光渐渐的缓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叶宁远。
“没事了。”他稍离她的唇,为了防止她继续虐待自己,叶宁远抱起她的身子,胡乱地擦干她身子,这是他的浴室,没办法,他只能拿过他的睡衣,套在她身上,抱着她出来,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着她。
安许诺一直看着他……
“睡吧,你今天累了。”
她的脸被热气蒸得微红,眼睛迷蒙,看起来很是动人。
“爹地,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安许诺的声音有些颤抖,定定地看着他,叶宁远似乎没料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愣了愣。
“我喜欢爹地亲,讨厌被坏人亲,他们恶心。”安许诺道,眼圈微红,叶宁远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深吻。
突然身体一僵,本只是唇和唇碰触,安许诺的舌尖却淘气地钻进他唇齿内,如咬住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吮着他不放,咬得他舌尖生疼,但……
他心中竟有些可耻的……心悸。
呼吸微微一沉,扣住许诺的手腕,正要离开,却被她硬是抱着,似是试图以他来忘却一些不开心的经历。
叶宁远微叹,顺从了心底的念头,反被动为主动,回应她的吻,双手扣着她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吻一个女人。
“乖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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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了澡,吹干头发,安许诺还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叶宁远掀开被子进去,把她搂在怀里,“怎么还没睡?”
“爹地讨厌。”安许诺轻声道,眸光定定地看他,委屈中带着几分控诉。
“爹地怎么坏了?”
“爹地离开我,坏人才来欺负我。”
叶宁远一愣,抱紧了她,“抱歉,以后不会了。”
青龙打来电话,报告他都已处理完毕了,叶宁远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调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让安许诺能够睡得更舒服一些。
她了无睡意,眼睛骨碌碌地睁大着,小小的手握着他的手把玩着,就是没有听话睡觉。他随她,偶尔她出声,他就陪着她说话。
她是孩子心性,果然没多久,她就不记恨今晚的事情了。
然而……
她到底有没有被欺负,他不知道,许诺懵懂,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刚才帮她洗澡,本想检查一下,但毕竟是女孩子的身体,他和她又不是夫妻,情人,唐突去看并不太好,虽然他已看过赤-祼的她。
问她,她多半也是不懂的。
他只觉得心疼不已,不管有无被人欺负了去,今夜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过失,他疼痛,许诺的控诉他全盘接下。
只求她,快些忘记了。
别再记得这么不开心的事情。
“爹地,睡不着怎么办?”
“心里有事?”
“害怕,我杀人了。”安许诺说道,声音小小的,低低的,如小动物的呜咽声,“杀人是不对的,我不会被人抓去坐牢。”
“不会!”叶宁远斩钉截铁地说。
她茫然,“为何?”
她明明杀了人,不是吗?杀人是要坐牢的,她是懂的,方才那一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要杀人了,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是坏人。
她冲动之下,打碎了酒瓶,把他们都捅死了。
谁让他们欺负她。
“许诺没有杀人,人是爹地杀的。”叶宁远捧着她的脸,轻声说道,“你只是把他们打伤了,是爹地杀了他们。,你怎么会坐牢呢?”
“不,爹地说谎,明明是我杀的,我又不是傻瓜。”安许诺坚持,“我宁愿自己被抓,我不要他们来抓爹地。”
“真乖,放心睡吧,这件事交给我,不会有事的。”
“那爹地以后还会不会为了别的女人离开我?”安许诺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在意,甚至比被坏人欺负,更在意,紧张地看着他。
“不会了。”叶宁远道,“再不会了。”
让她离开一刻,他就悔不当初,除非她完好了,记忆恢复了,否则,他都会细心照顾她,再不会放开她,舍不得啊。
安许诺心安了,枕着他肩膀上,渐渐沉睡了。
他调了房间的亮度,灯光暗了下来,因怕许诺夜里做恶梦,他并未离开,拥着她睡,奇迹般,睡到天亮,竟一夜安稳。
第二天有报纸登出昨晚的惨案,青龙处理得很干净,不留下一点证据,因又是靠近红灯区,案子并未引起什么轰动,那一带几乎天天有人死亡,流血事件从未间断,警方已见怪不怪。
扔了报纸,叶宁远开始办公,没想到才一会儿就听到青龙报,叶薇带着墨无双和叶海蓝到达了,他一笑而过,她们真是速度,白夜和苏曼估计这两天也该到了。
许诺……
“哥哥……”叶海蓝径直上了楼,欢乐地投入他怀中,亲昵地吻着他的脸颊,“亲爱的哥哥,你越来越帅,帅得越来越有味道了。”
“谄媚。”
“胡说,这是赞美。”
墨无双敲了敲门,一脸带笑,“表哥,早。”
“无双,好久不见了。”
门口站着一名十岁上下的小女孩,白衬衫,黑长裤,长长的铁质腰链绕在腰间,本来很简单的装束,却穿出别样的酷。黑发紫眸,皮肤白皙,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那双紫眸和墨玦如出一辙,但模样多半随了叶薇,她比叶非墨大几个月,但比叶非墨和叶海蓝都要高出不少。
“表哥,我的小表侄女呢?”墨无双含笑问,饶有兴致等着表侄女喊姑妈,他怀中的叶海蓝也是一脸亮晶晶的,叶宁远头疼。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叶宁远眉心一沉,慌忙放下叶海蓝往卧室冲去,叶海蓝和墨无双相视扮了一个鬼脸,也愉快地跟上去。
安许诺抱着被子缩在床头,惊慌失措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叶薇,虽然叶薇带着友善又妖娆的笑容,却没让她心防降低一分。
“咦,怎么这么眼熟呢?”叶薇疑惑,挑着安许诺的下巴,左看右看,安许诺突然一掌拍下她的手,声音有些冰冷,“滚开。”
叶薇一笑,又捏着安许诺的下巴,笑吟吟问,“安许诺,的确和那丫头挺像,这神韵比许星像多了,怪不得……”
叶宁远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本就宽松,她自然看见她身上的红点,顺其自然也就误会了,安许诺稳了稳心绪,冷冷问,“你是谁?”
“姑姑……”叶宁远快步而入,叶薇扬手打招呼,“嗨,宝贝,我来看你的宝贝。”
“许诺姐姐……”叶海蓝扑了上来,然后稍微觉得她有点不太一样,“咦……”
她还没说话,安许诺已推开她,骨碌碌地爬起来,赤着脚跳到叶宁远身边,避她们如蛇蝎,叶宁远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叶海蓝问,“许诺姐姐,你不认得我了?”
安许诺摇头。
墨无双摸着下巴点评,“表哥的睡衣,表哥的房间,还有吻痕……哎呀,好淫-乱的父女关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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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厅,安许诺被墨无双和叶薇、叶海蓝盯得不舒服,下意识去找叶宁远,他有事和青龙交代,人站在中庭,正和青龙谈话。{}
叶薇扳过她的脸,“丫头……”
她眸光一冷,叶薇有种错觉,仿佛她又变了一个样子,唯独对着叶宁远是不同的,“不要碰我。”
“妈咪,只有爹地会喜欢你碰他的,别人都不喜欢。”
“死丫头,闭嘴。”
墨无双笑眯眯的,她经常都是笑眯眯的,眼眸弯弯。
“海蓝,你能治好她吗?”
“我又不是万能的。”叶海蓝舔舔唇,“打架,外伤,内伤,我很无敌,她这情况没遇见过,再说,我能力还不算很稳定,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哥哥会……”
她比了比抹脖子的动作,墨无双好奇地看着安许诺,撑着头,“原来表哥喜欢这调调,有点出乎意料,我以为他喜欢十一姑姑那一款的呢。”
叶薇也撑着头,盯着安许诺,“他以前是喜欢那一款的,一下子转变风格,喜欢萝莉调调,这口味南北差异真大……”
安许诺冰着脸,冷冷地扫过她们,她不喜欢别人对她评头论足,叶薇深思地打量她,这丫头性格变化是不是有点诡异?
在叶宁远面前如萝莉般,在她们面前,却是……冷若冰霜,那如冰的眸光,眉梢之间,似乎看见那女孩的影子,叶薇暗忖,这就是宁宁看上她的原由吧。
“妈咪,容我提醒你一句,爹地不喜欢你盯着别人看太久,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甚至是宝贝女儿我。”
“他不喜欢关我屁事。”叶薇一拍桌子,“墨无双,你这个二十四孝女儿,给老子闭嘴。”
墨无双笑眯了眼睛。
叶薇出了大厅,留着几个丫头沟通,许诺这性子落到墨无双和叶海蓝手里,肯定是被欺负,只要不动武,青龙领了命令下去,叶薇严肃问,“你确定那丫头真的失忆了?”
“确定,有问题?”
“性子变化太大,弄得我玄幻了。”
“姑姑,她第一天就是这样子。”
“只有你例外?”
叶宁远点头,叶薇诧异。
他眼光落在大厅的许诺身上,叶薇一拍他肩膀,“你真喜欢她?”
“姑姑,你说什么?”
“别装蒜。”
“你误会了,不是那种喜欢。”叶宁远道,犹豫了下,说道,“我只希望在她恢复记忆之前,给她一段快乐的日子。”
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她身上……”
叶宁远知道她想说什么,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叶薇错愕,她还真以为是宁宁……她诡异地瞄了瞄他身上某处,叶宁远鄙视她。
靠,不用这么赤-祼祼吧!
“老处男。”叶薇的眼光比她更鄙视。
叶宁远笑眯眯地提醒她,“姑姑,请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家那位才算老处男。”
叶薇面不改色,“你一定会赛过他的,等着当标本吧,竟然天天抱着睡也没事,啊,宝贝,你不会有问题吧?”
叶宁远,“……”
“姑姑,你该回罗马了,不然你的墨玦美人发怒,后果很严重。”
叶薇挥挥手,“后天回。”
晚上,万籁俱静,安许诺在房里看片子,是一部刚上映的大片,头有些刺痛,从昨晚开始,头就开始有点刺痛了。
她没有和叶宁远说,她杀人的时候,脑海里闪过很多不太清晰的画面,非常凌乱。
一下子涌上来的狠劲,也是源自于记忆中的熟悉和暴力,出手快得不可思议,仿佛是一种本能。她杀人了,她知道,又快又准。
特别是看着地上那些人破碎的尸体,她非常的混乱,害怕,而且恐惧,莫名的不敢去想。
脑海里有一些残酷的画面不断地翻滚着,她歪着头,正茫然地想着,就看见叶宁远了,她亲爱的爹地来接她了,画面被打断了。
今晚,头又开始刺痛了。
餐桌上,他们欢笑的声音,对她来说,仿佛很遥远,脑海里闪烁着一些古怪得说不出来的画面,模模糊糊的……安许诺很难受。
如今看片子,脑海里也是极难受,如针扎似的,她忍不住以头去撞玻璃桌。
“爹地……”她喃喃自语,想去找叶宁远,只要去书房就好了,爹地抱着她,整个世界都安宁又慈祥,什么疼痛都没有,这就是为什么她喜欢待在他身边。
只要有他,她就不痛苦。
突然被后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安许诺如被什么击中一般,转头,看着屏幕中燃烧的大火,瞬间映红她的眼睛,她顿住了……
瞳眸暴睁,仿佛看到什么恐惧的画面,紧接着是一排子弹乱射,开始凌乱的战局,她身子一颤,如坠冰窖,脸上顿失血色……
“爹地……”
迈克尔的脸清晰地在她脑海里浮起,屏幕上好似变了一个画面,她看见了她爹地的尸体,冷冷地躺在他面前,然后……
迈尔克临死前的提示,她看见她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地把她最爱的爹地的尸体解剖了,鲜血淋漓,她的动作熟练到,好似她解剖的只是一具玩偶,并非她的爹爹。
她泪流满面,却那么坚定地解剖,手竟然一点都没有颤抖,那残酷的画面,令人作呕,她却仿佛习惯了。
安许诺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疼痛四面八方地朝她脑海中拥挤,好像一把刀狠狠地在她脑海里,搅动着她的脑浆,无法忍受。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的爹地……
她看见她从解剖的尸体中,拿出那块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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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许诺回头,双眸布满血腥,对上叶宁远微讶的眸。
似是明白什么,他一笑,有些勉强,安许诺握紧拳头,一步一步走过来,突然伸手,拥住了他,紧紧的,仿佛这辈子就抱这一次。
他微怔,一时不明她到底怎么想。
安许诺稍退离几步,眸光凝在他脸上,沉声道,“多谢。”
推开他,离开。
“许诺。”他喊了一声,她顿住脚步,叶宁远淡淡道,“珍重!”
她一语不发,很快消失在长廊中,叶宁远倚着墙壁,低下头,看着长廊中光可鉴人的地板,低低道,“这一天竟然这么快。”
语气中,已有不舍。
他是怕许诺无聊,放下手头的工作,本想过来陪着一会儿,她很少离开自己看片子,他怕她闷着,不知看到什么,勾起她的回忆,若他早来几分钟,或许不是如此。
注定了,她该好了。
这样也好。
再相处下去,恐怕……
他在长廊上站了一会儿,回书房继续办公,不受影响,仿佛许诺一事极自然,这段日子相陪相伴,仿佛梦境一场,梦中,他可以对她百般呵护,百般宠溺,梦醒了,了无痕,并未影响到他的生活。
叶薇很快知道安许诺一事,看叶宁远如此平静,如常工作,她环胸暗忖,她真是越来越不了解宁宁了,他的感情是如何做到如此收放自如的?
想疼一个人,想宠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帮你捧上天,让你当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可当你消失了,他也当你仿佛是泡沫般,散了就散了,无关紧要。
他竟然不受一丝影响。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叶薇很佩服,她本以为,安许诺对他的意义是不同的,如此看来,当真是七岁的许诺对他来说,才是不同的。
世间任何女子对他来说,都是相同的,他想疼就疼,他不会喊停,可若是对方喊停,他也无所谓,损失不大,如安许诺,如许星……
都是如此。
叶薇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摇了摇头,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若守着一个许诺,他觉得满足,幸福,旁人无权指手画脚。
只是,这样的宁远,冷漠得令人害怕。
转念一想,对他人冷漠又有何妨,对家人,他总是那般好,那么在乎,这就足够了,旁人的情绪,她懒得多心思在意。
苏曼和白夜扑了空,叶薇摊手,也不知发生何事,安许诺突然好了,白夜笑道,“都怪苏曼,乌龟式的试验拖啊拖的,不然早来几天,看戏多好。”
苏曼冷哼,既然来了,他们自也有事情做,苏曼又新研发出一种新型武器,简便,杀伤力强猛,正好抓着地下一批武器专家再研究改良。
叶宁远恢复常态,笑闹和平时无二致,突然没有安许诺在一旁娇滴滴地喊爹地,爹地,朱雀等人都觉得有点不太习惯了。
叶薇和墨无双待着两天就走了,再不回罗马,墨玦就要冲过来抓人,为了防止墨玦发飙失控,叶薇果断地拉着墨无双登上回罗马的飞机。
叶海蓝并未跟着叶薇走,她来去如风,说是要去找卡卡,才说完就消失了,估计几分钟后就出现在卡卡房里了,众人为小卡卡默哀。
苏曼把武器设计图丢给那些专家后,说了原理,顺便综合他们的意见,基本上已搞定一种新武器基础原图,随后他和白夜也走。
总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伦敦开始风起云涌,一份不知名录像带登陆英国各大电视台,是迈克尔临时前的一段视频,里面还有好几段某些高层官员的对话。且展示了几宗大型贪污和走私案件,其中牵扯进去的竟有英国近十名在政坛上叱咤风云的政客,皇室竟也有点牵扯其中。
录像带,真实,且内容震撼,瞬间如平地一惊雷,打破了平静,掀起风浪。
消息很快遍布全球,英国皇室的威信和形象,以及整个英国的国际形象顿时大跌,跌至谷底,更令人咋舌的是,几天内,有数名官员神秘失踪,其中一人离奇死亡,更是增添了这则消息的信服力,隐约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无人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很快的,官方称,这是一起恶毒的污蔑事件,贪污,走私、杀人灭口等事都是无中生有,恶意中伤,但此话似乎缺乏公信力,并不足以取信民众。
英国正面临着一次残酷的考验。
安许诺翘腿坐着,冷眸落在电视屏幕上闪过的画面,又是一场官方令人恶心的演讲,凤眸掠过阴鸷,她冷冷地勾起唇角。
伤害她爹地的人,她一个也不会留。
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电话铃声响起,安许诺接过,话筒里传过一道冷酷的声音,“奥菲薇娅,住手,事情闹大了。”
“与你无关!”她神色狠厉,“我已经很温柔。”
对方苦笑,很温柔?你在说冷笑话吗?若她这样算温柔,她不温柔起来是什么模样,得多少人给迈克尔陪葬?她真是任性。
嗯,安许诺一直是任性的,一种高傲的任性,如今心中充满仇恨,想让她停手,更是困难。
“这次事件影响太深了,奥菲薇娅,够了,你想要看到的画面你已经看到了,想杀谁就去杀吧,别玩得过火了。”
“您说出这样的话,真令我吃惊啊。”她冷笑,微微讽刺。
“奥菲薇娅,我真想……”对方欲言又止,“总之,能住手了吗?局势再扩展下去,对你很不利,你不想真的被黑白两道追杀吧?”
“谁想来,我奉陪!”
“我算怕了你,姑奶奶,赶紧的,自己闹出来的局面,自己收拾干净,别指望我给你擦ρi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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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以为,欧洲定会开始一片混乱,静观其变的时候,事情却出乎意料的,平息了,那被爆出来的官员除了许明阳,有的被杀,有的离奇失踪,被杀的官员,官方给予至高的荣誉,且安排了隆重的葬礼,但很快又有人替补他们的位置,平息这一次的事件。
并不像许诺的作风。
这和叶宁远所测后果相差甚远,不该如此快速就平息这一次事件,以许诺的性格,她会再搅得天翻地覆一阵,似是忌讳什么,她也速战速决。
牺牲一个迈克尔,扯出一条长线,且牵扯到背后的集体利益,被一直不知名的手从背后这么揪出来,晒在阳光下,对于政坛上的风云人物来说。
这是历史第一回。
且对方从头到尾没露过面,也没留下蛛丝马迹,他们想要施展报复,竟发现不知该向谁报复。
叶宁远对此情况也有些捉摸不透,任他猜了数遍,也猜不中重点,许诺不是一个良善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
青龙接到了一笔买卖,伦敦皇室有人出三亿英镑调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委托交于第一恐怖组织。
“老大,接不接?”
“接!”叶宁远一笑,有些调皮,又有点森冷,“有钱为什么不赚,这事可真有意思,皇室竟然慌不择路,选择第一恐怖组织,他们不是避恐不及吗?”
大宗情报买卖,第一恐怖组织也是做的,叶宁远几乎把第一恐怖组织所有的优点都利用了,简单来说,各个机能都压榨得一分不剩。
标准的吸血鬼,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错过才可惜。
大宗情报买卖一季度的收入非常可观。
“老大,你又想着吞别人的钱了。”青龙摇头,对他的脾性很了解,叶宁远做事很少按常理出牌,青龙偶尔也摸不准。
以他的阴险,这一次准是把钱骗走,给假情报吧。
毕竟,这是安许诺的事。
这些官员就是蠢啊,如某一些人一样,叶三少有不少仇家瞄准了叶大少爷的懒散,找过叶宁远好多次麻烦,结果不仅自己的命没了,买凶的钱也进了别人口袋。
不得不说,叶宁远是很敛财的。
叶宁远敲着桌面,抿唇,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谁出钱的?”
“许明阳。”
叶宁远眉心一拧,冷冷一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道,“收钱,把他要的情报整理给他。”
青龙微震,迟疑,“你说安许诺?”
“还有谁吗?”
青龙错愕地看着他,那年轻男子坐在真皮沙发上,慵懒地敲着桌面,唇角含着谁都不明白的笑,仿佛是期待什么,又仿佛在算计什么。
寻常见到这般的笑容,总是头皮发麻,叶宁远的心思,真的谁都猜不准。
温润,和沐,只是一种错觉,他是极阴险霸气的人。
但安许诺对他,总归是不同的吧,为何还要把真实情报卖给许明阳,青龙有些不明白,但也没多问,点头就去办了。
叶宁远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伦敦的夜空总是阴沉沉的,如人的心情,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呢?
竟然是……
他一笑而过,负手而立,抿唇不语,灯光折射出一道寂寥的剪影,铺在深红的地毯上。
……
安许诺避开一群暗杀手的追踪,躲入黑暗的街道之中。
这几日,有好几队人马出动,都在追杀她。
她虽然习惯于黑暗,却极少被人如此大规模地追杀过,是英国官方的特工部队,人数众多,且封锁了伦敦,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高甄别的仪器侦查下,极少有人能够逃脱监视。
她果断地选择正面迎战。
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许明阳若是查出幕后之手,定会买通杀手,要她的命,且会出动英国潜伏在各处的精英特工,绝杀她于伦敦。
哼!
她的命,又岂会那么好拿,能不能拿走,端看他们本事。
她得赶紧想个法子出伦敦,等风波过后再回来,处理后事,寻找哈瑞,若是继续待在伦敦,双拳不敌四手,她被困囚城,定会被缚。
许明阳……
嗯,不怪他,职责所在。
旁侧有两道身影快速掠来,安许诺辨明方向,开了三枪,身影如鬼魅般在黑暗的街道中穿梭,都是严格训练出身,彼此对黑暗很是熟悉。
她选择对她最有利的游击战。
倏地听到五声枪响,从右侧掠来的人影被另外一股力量所灭,安许诺抬眸,便见叶宁远悠然坐在屋顶,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银枪。
今晚被追杀的人,已经全灭。
他坐在屋顶,淡淡的月光落在他完美的脸上,分外美好,优雅得仿佛出来赏月般,并非出来杀人,安许诺抿唇,冷声道,“我不需要你帮忙。”
“我知道。”他一笑,“逃得很辛苦吧?”
安许诺冷笑一声,“与你何关?”
拂袖,作势欲走。
叶宁远做心碎状,“女儿如此叛逆,当爹地的很苦恼啊。”
安许诺身影顿住,闭了闭眼睛,暗自诅咒了声,沉声道,“叶大少爷,麻烦你忘了这件事情,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黑J和叶宁远,竟是同一人,这道上无人知晓。
“我知道你不会。”叶宁远笑道。
安许诺冷冷挑眉,“你真够无聊,故意把我情报泄露出去又来救人,你吃饱撑着吧?”
“你的情报也很灵通。”
“废话!”
“宝贝闺女,爹地要去一趟中东,你要不要随行避一避风头?”叶宁远戏谑问。
828
安许诺还是随着叶宁远去中东。
她没有开口求他,他主动来当她的浮木,她没有理由拒绝。
飞机上,安许诺冷冷看着他,叶宁远在一旁看他的杂志,似是没察觉到旁边的她,不热情,也不生疏,更像是一种漠视。
她记得失忆后所有的事情,那个白痴一样的自己,那个对她呵护宠爱的他,那个夜夜搂着她睡,给她温暖,又给她安慰的他……
他很温柔。
虽然此人表里不一,但那段时间内,的确对她耐心,温柔,仿佛都有一种错觉,她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是谁也碰不得的宝物。
他吻过她,看遍了她全身,她不是那个傻傻的许诺,什么都不懂,她知道,他对她,有**……
有一天早上醒来,她醒得比他早,她总是抱着他睡觉,而他怕她姿势不舒服,总是让她枕着他的手臂睡,房间暖和,她总是喜欢缠绕着他的腿,淘气地在他腿上蹭来蹭去。那天早上起来,不小心唰过他的坚挺,他骤醒,她懵懂不知,很白痴地问了句,爹地下面长了什么,硬硬的,为什么许诺没有,然后伸手去抓……
虽然隔着衣服,却也感觉手心的某物又膨胀了些,他匆匆推开她跑进浴室,那姿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等他出来的时候,已恢复平静。
她抓着他懵懂地问,眼光赤-祼祼的,有种要扒了他裤子检查的冲动,他被她缠得急了,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绕得她七荤八素,直到把这问题忘记了。
安许诺不自在地偏过脸去,暗骂了一声白痴,她真够白痴的,为什么变得那么白痴,她恨不得把这段记忆狠狠地铲了。
可它却固执地一直在她心中闪过,都是他的温柔,他的好。
若能享受他的温柔和呵宠的,定是很幸福的女孩子,可惜,那人不是她,他心中有人。
他对她的溺爱,的确令人产生错觉。
可此刻,分明还是她,他却当成空气般,漠视彻底,可见,叶宁远的温柔和呵护,是有针对性的,是对那个白痴的安许诺的,不是对她。
“叶宁远,你的君子风度是不是装的?”许诺突然问。
“我很君子吗?”叶宁远眉梢都没挑起,淡淡道,“相比于我爹地,我很君子。”
君子这词,哪有参照物。
安许诺抿唇,虽知道他表里不一,根本不是所表现出来的温柔模样,但他真的很君子呢,她失忆了,什么都不懂,他要做什么,当时的她是全无反抗之力的,甚至是欢天喜地的。
而他对她唯一失礼之处就是那晚因她的疯狂而吻了她,这吻是带着安抚性质的,若不是她主动,紧紧是唇和唇相互摩擦而已。
他还日夜抱着她睡……
又不是不举。
呸呸呸,安许诺,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好像巴不得他把你怎么样似的,停止,不准想了。
混账。
叶宁远翻着杂志,声音带着戏谑,“看来我太君子了,安小姐很失望呢。”
安许诺拿起飞机上的烟灰缸,朝他砸过去,叶宁远轻松接住,优雅放下,继续看他在杂志,一天一夜,在两人的沉默中度过了。
安许诺也总算认清一件事,叶宁远此人表里如一,收放自如,他给予温柔的,和给予冷漠的是哪一位,同一人,他分得清清楚楚。
竟然有点不爽。
飞机在马斯喀特降落,刚下飞机,安许诺便要告辞,叶宁远交给她一部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打这个电话,都能找得到我。”
她本想拒绝,后来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叶宁远也不挽留,挥手道别。
马斯喀特城中,一家五星级酒店。
连日没睡一个好觉,安许诺到了酒店,扎头就睡,她已换了一个身份,中东暂时安全,不会有人能找到她,累死了,她必须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有些悲哀。
很累,很危险的时候,原来是独自一人,无人再给予关爱和温暖了。
从今以后,她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
抛去脑中淡淡的不适,她闭上眼睛休息,睡了一天,醒来已是中午,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银云,她顿了顿,接了,“在哪儿?”
“中东。”
“叶宁远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银云的声音阴冷得如地狱的使者。
她蹙眉,“没有!”
“你撒谎,我的人明明看见你上了他的飞机。”
她心头顿震,她上的是黑J的飞机,如此说来,银云知道叶宁远的身份,镇定,镇定,安许诺,没什么好慌的,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
“银云,你的人看错了。”安许诺声音冰冷,无意在这话题上纠缠,“找我什么事?”
“上一次让你接的任务,你还没完成,杀了叶宁远。”
“我最近很累,爹地刚死,没心情杀人。”
“没心情杀人,却在伦敦犯下滔天血案,安许诺,你的借口真烂。”
“银云,少在那边冷嘲热讽的,你算哪根蒜,老子不干就不干。”安许诺声如寒冬,冷得逼人,“我退出组织。”
那边静了一下,冷冷一笑,“为了一个男人,退出组织?”
“我讨厌你,银云。”安许诺沉声道,“带着一副恶心的面具,整天发号施令,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杀不杀叶宁远,看我心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给我滚!”
“哼,别告诉我,才十几天的功夫,你倒真爱上他了。”那边的笑声很是诡异,安许诺算是确定,银云知道叶宁远的身份。
“你要想杀他,派别人去。”
“不,我就要你去。”
“操!滚!”安许诺冷酷挂了电话,拆了电板丢到垃圾桶里。
829
马斯喀特市于安许诺来说,非常陌生,这些年来去匆匆,唯独一座伦敦城于她而言是熟悉的,因为伦敦有她的爹地迈克尔,所以她爱伦敦。
不知是谁说过,爱上一座城,只因城中住着你爱的人。
如今她爱的人惨死,尸体被她解剖,对于安许诺而言,心伤少有人能够理解,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挣扎,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
迈克尔的死,她解剖迈克尔的画面总是时不时在脑海里闪烁,她异常痛苦,若不是撑到极限的身体,唯恐要靠药物才能勉强入睡。
此时更想着休息一番,并不想介入银云和叶宁远之间的恩怨,她并不知道银云和叶宁远之间有过恩怨,银云的事情,安许诺一片空白,并不是很清楚,但唯独知道的是,他似乎颇恨叶宁远。
他很招人恨呢。
安许诺想,黑道上,恨第一恐怖组织黑J的,不是一个两人,若是有人联合整个黑道,又有足够的武力抗衡第一恐怖组织的话,他们兴许是愿意对抗第一恐怖组织。
且国际反恐组织……
国际反恐组织中,亦有人想要铲除第一恐怖组织,只可惜的是,一直都抓不到叶宁远的证据,此人犯罪手段极高,且电脑技术也足够强悍,能够篡改所有的证据,掩饰自己的罪行。而一些大型的军事活动,旁人更是Сhā手不得,想要瓦解第一恐怖组织,只能从黑J的犯罪证据抓起,且收集第一恐怖组织的情报,最主要的是,找到第一恐怖组织的总部据点。
很多人都知道……在伦敦。
这似乎是公开的秘密,可伦敦掘地三尺,也不见第一恐怖组织的据点,于是有人推断,其实恐怖组织的总部根本就不在伦敦,只是第一恐怖组织的障眼法罢了。
目的就是掩藏真正的地点,众说纷纭,由于第一恐怖组织和黑手党已是姻亲关系,且关系密切,曾在罗马举行一场很轰动的婚礼,也有人猜测,其实总部是在罗马。
这么多年,反恐组织都在查,却一直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犯罪证据自然也抓到一点,但不足够瓦解他们,所以都按兵不动。
如今的黑手党教父,依然是墨晔和墨玦,两大黑道组织的影响区域和方向都不太相同,但又紧密相关,不是谁都真敢撼动这两大黑道,一动就是和整个黑暗世界为敌。
银云想和叶宁远为敌,似乎太不自量力。
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瓦解第一恐怖组织,唯独是杀叶宁远,其余一切不管,兴许,叶宁远曾经杀了他什么重要的人吧。
此事早就见惯不惯了,黑道仇杀,几乎每日都在上演。
在黑道上混的,流血丢命是常有的事,死了也只怨技不如人,后人想要报仇,那就是不关死去的人的事情了。
她冷冷一笑,若是她死了,她并不希望有人为她报仇。
而且……
世间也无人在乎她的生死,天地苍茫,找一处容身之所都不太容易。
两天后的晚上,安许诺在马斯喀特城南一家古董店遇见叶宁远,纯属偶然,她无事可做,权当散心,没想到会遇上他。
叶宁远在和中年老板笑谈着一面古董镜子,手掌般大小,外层镀着一层金,中间还有一颗猫眼石,底面雕刻着古希腊语言,镜子做工非常精细,她环胸而立,这是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他在做什么?
复而想起,叶宁远似乎很爱他的妈妈和妹妹,去哪儿总是不忘给她们带东西,且她们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想尽办法弄到手。
她想起那次拍卖会,手摸了摸胸口,项链竟还在,这颗浪漫之心紧贴着她胸口的位置,安许诺想起前日沐浴,本想解了项链,可最终却没有,这项链很美,丢了多可惜。
因有此想法,她索性就没有解下来。
他给她,买了不少东西,不对,是给那小白痴买的,不是给她买的,安许诺唇角一冷,转身便走,正巧叶宁远已把镜子骗到手,转身看见了她。
留了地址让老板送货上门,叶宁远追她出来,喊住了她,“你还在马斯喀特?”
“有问题?”
叶宁远轻笑,“我以为你已经离开马斯喀特。”
这座城并不繁华,且很压抑,心情并不爽朗的许诺,应该不喜欢这座城。
安许诺不应,两人并肩而走,她面容冷峭,不言不语,气氛很是严肃,叶宁远摇头,突然有点想念单纯可爱的安许诺。
“你还留在马斯喀特做什么?”安许诺冷冷问。
“中东的局势不稳,多事之秋,还能做什么?”叶宁远轻笑,凝着她,“拜你所赐。”
“哼,关我屁事!”安许诺不留情驳回,这件事本就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欧洲动荡,直接影响中东,这关她什么事。
她只是导火索而已。
中东的事要他亲自出面,看来的确影响不小,而安许诺不知道的是,中东的影响虽大,白虎一人能够解决,他来,也不过是借口带她出伦敦,虽然是他陷她于包围之中,但没想到,她如此硬骨,也不寻求帮忙,再不出面,恐怕他要劫狱才能保她了。
“为了我的性命安全着想,有件事我得弄清楚,安小姐,杀我的命令是否还执行?”他笑吟吟地问,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
安许诺面无表情,“等我有心情再说。”
“这么说,你依然要杀我?”叶宁远一叹,“啊,恩将仇报,果然是人之美德啊。”
“我又没求你救我。”安许诺声音一冷。
叶宁远失笑,突然开玩笑道,“弑父要天打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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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许诺脚步一顿,回眸,冷冷地看着他,“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有心情杀人。”
叶宁远莞尔,偏头,突然道,“安小姐,请我吃饭吧。”
“没钱!”安许诺冷冷地扫过他,“你不知道我的银行户口都冻结了吗?”
“以你的本事,冻结了也能用。”叶宁远见招拆招,笑吟吟道,他知道,安许诺的操纵网络的技术也不差,虽不如他,但世间少有人能敌得过。
“你听不懂拒绝吗?”她略微恼怒,不悦地看着她。
叶宁远一笑,“好歹我收留你十几天,请我吃顿饭酬谢很正常吧。”
和他吃饭,她消化不良。
一家小餐馆中,看着满桌的菜肴,她本来有些食欲都没了,看着叶宁远,脑海里总是闪过她当小白痴的时候,他的呵护和宠溺,感觉很不自在。
虽然她没做出什么疼爱她的动作和表情。
他倒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好些天不曾吃饱,好半晌,他似乎才发现许诺不怎么动筷,故作茫然,“你不饿?”
“饱了。”她冷冷道,刚一说完,肚子就不合时宜地抗议一声,安许诺错愕,叶宁远失笑,她冷着一张脸,故作听不见。
该死的,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时候叫。
她也不再坚持,动筷吃饭。
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叶宁远,你认识一名叫银云的人吗?”
“你上司?”
“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对于谁想要我的命的人,我自然查的清楚,不然这么年可怎么活下来。”叶宁远淡淡笑道,从安许诺来杀他那天开始,他就查幕后黑手。
没想到,却是银云,此人似乎颇为神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真实年龄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戴着一副银质面具,是安许诺情报组织的一名管理者。
身份极高,人很聪明。
至于他为何要他的命,叶宁远倒不知道,理由他也没兴趣,杀人就是杀人,理由不重要,谁知道因他死过多少人,总归有人来寻仇的。
太正常了。
安许诺冷冷地凝着他,的确,他说得很在理,为何杀他,的确不是很重要,但他未免也太轻松了吧,根本就不把银云放在眼里。
银云此人,说实话,她也不是很了解。
但很厉害。
她见识过他的手段。
“你老板要杀我,你告诉我做什么?”
“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了。”
“许诺,似乎……”叶宁远玩味地凝着她,“你很关心我。”
安许诺啪一声放下筷子,眸光锐利地射向他,若眼神可以杀人,他应该血肉模糊了,她的眼光倒是真的很唬人,冷锐十足啊。
“姑娘,你恼羞成怒了。”
“叶宁远,是不是你死了,才没这么多话?”安许诺冷冷问,那眼神,分外冷酷,叶宁远无辜地扬眉,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什么了吗?
被人说中心事,不用这么狠吧?
他淡笑,安许诺只觉得这笑容该死的刺眼极了,不由得别开脸,担心他?哼,谁担心他了,吃饱了没事撑着才担心他。
“你私下可以接任务吗?”叶宁远突然问道。
安许诺回过头,“能,做什么?”
“聘你当保镖,怎么样?”
安许诺冷冷道,“你搞笑吗?我是来杀你的。”
麻烦她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你现在又没心情杀人,也没什么事可做,一个人也无聊,不如当我保镖,福利很不错哦。”叶宁远笑着,毫不掩饰他一脸拐卖的表情。
“什么福利。”
“看美男的福利。”
安许诺,“……”
“没空!”她冷冷拒绝,又拿起筷子,吃饭,他废话太多了,听着无用,吃饱赶紧走人,免得被他荼毒。
“许诺,偶尔接受一下别人的善意又有何妨呢?”叶宁远轻笑看她,“如今你无牵无挂,又被英国特工追杀,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你来钻,与其别追着跑,不然求得安稳些。”
“不需要你帮忙。”
“除了我,谁能帮你?”
“我!”安许诺斩钉截铁回答,眸光锐利,且坚定,“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别人,我不信,你也一样。”
长得像狐狸就别装白兔,装也不像。
她就不信,叶宁远会好心收留她,再说,她安许诺也不会被人逼得绝境,天下之大,竟连一处容身之所也没有,他未免太小看她了。
“哎,真倔强。”叶宁远叹息,“该服软的时候,服个软,这样多可爱。”
安许诺冷冷地瞅着她,“别我当成那个小白痴。”
“安小姐,你口中的小白痴也是你。”
“我选择性失忆了。”
“所以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
“关你什么事?”
叶宁远撑着下巴,突然很有兴趣地问,“安小姐,你谈过恋爱吗?”
“没空。”
是没人敢要吧,叶宁远心中失笑,但看强忍着要揍人的脸,倒是轻松自如,“我猜也是,男人不喜欢不可爱的女人。”
“无聊。”她可不可爱,关他什么事?“在我眼里,你也一点都不可爱。”
“安小姐肯定没看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很萌,超级无敌可爱。”
“叶大少爷,十多年前的事,你好意思提吗?”安许诺哼了哼,脑海里自动把叶宁远的脸**化了,的确很萌……
“……”叶宁远再一次失笑,安许诺冷冷地睨着他,“叶宁远,你就真的,这么放心把我留在你身边?”
“哦,你会做什么?”
831
安许诺只是看着他,淡淡道,“你别后悔!”
他或许是太有自信了,这世上除了他想伤别人,别人休得动他半根汗毛。
她喜欢有自信的人,然……
自信有时候是一种很讨厌的事情。
就这样,安许诺在叶宁远身边,留了下来,他聘她当他保镖,期限她来决定。
好笑吧。
主人聘请雇佣工,竟是她来决定被雇佣期限,不得不说,是一种笑话。
中东,成了他们游玩之地,叶宁远似很游手好闲,他说,中东局势不稳,他来控制局势,然,你见识过一个游山玩水的贵公子后,很难把他想象成第一恐怖组织的黑J。
她似乎更了解他了。
她生病的时候,面对那小白痴,叶宁远永远是一副模样,当她最爱的爹地,尽情的呵护她,勤勉的工作。
曾经近距离地和他相处,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许诺比谁都知道,叶宁远究竟有多勤勉。
工作的时候,他不张狂,不狠厉,筹谋策划,步步紧逼,任何一个人在他的算计中,无处可逃,日日堆积成山的工作,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他一天陪她的时间很多,却依然如此勤勉,她知道,若是没有她,他定更勤勉。
他的成功,并非靠楚离,杰森等人打下的江山。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付出过汗水和血。
但如今……
她病好了,他也不在第一恐怖组织总部,她又见识了另外一个叶宁远。
在伦敦,她认识的是黑J。
在中东,他大部分时间是在玩的,只有少数时间,他在处理黑道事务。
他玩得很凶,几乎中东这边很多危险的游戏和活动,他都不放过,很全才,飞车,极地运动,和当地的人热歌热舞,他都随手沾来,不见生疏。
赛车和摄影,绘画,是他最爱的活动。
她在他身边,很长一段时间是陪着他摄影,绘画和赛车的,她也会赛车,且开得极好,却不及叶宁远,他参加马斯喀特举行的赛车活动就问她是否也有兴趣。
许诺应了。
却输给他。
他身上总是不离相机,画具,喜爱的风景,他都会拍摄下来,或者是绘画下来,当初看他房里那么多奖项,她曾经阴暗地想,叶家财权俱全,肯定是有黑幕,黑幕……
可亲眼见识过他的技术和绘画才能,她才知晓,此人真不是一般的多才多艺。
她喜欢他的摄影,也喜欢他的绘画。
在他眼里,笔下的风景,似乎都带了一股灵动,她很喜欢,大多时候,安许诺只是静静地看着摄影,作画,他也没有要求她当他风景中的人。
“为什么不画人物。”有一次他在山顶作画,安许诺问他。
叶宁远淡淡一笑,“人物哪有风景美,世间这么多人,对我而言,只有许诺一人,能赛得过世间所有风景,所以……我只会画她。”
她知道,许诺是他心爱的人,幼年为他而死,他已铭记一生。
她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得知,他对许诺的爱,安许诺微微一笑,突然觉得,其实他此人也不算太讨厌,情深之人,不该是令人讨厌的。
世间伉俪情深的太多了,然而,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记住这么多年,不招女色,一心一意,实属难得,这份心意,她都感动。
能得住这么多年寂寞的人,真的不易啊。
如果死亡能够被一个人记得如此之深,那么死亡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她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心情,仿佛是愉悦。
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在夕阳中很是美丽。
并非是因他们的生离死别而雀跃,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快乐的心情,她想到,她的爹地应该也会很幸福吧,至少有一个她,一辈子都会记得他的疼爱,他的好,也会挂念他一辈子。
她所有的记忆中,只有迈克尔,对她的好,能让她深刻地记住,或许缺爱的孩子,都是这么渴望亲情,才会如此的眷恋她的父亲。
她看着他作画的样子,并不去打扰他,只是从旁侧看他。
叶宁远长得真好,她不会去用什么华丽的词语去描述一个人的外貌,且她对人的外表也很宽容,对她来说,美丑都是一个样子。
并无区分,除非是丑到极致,美到极致。
她所知的,也不过是好看,漂亮,这样简单的词,叶宁远在她眼里,算是好看的,叶家人皮相似乎都很好。特别是他认真作画的时候。
很迷人,仿佛笔下是他所有,倾注了所有。
那般认真,那般的……美好。
安许诺的世界,一贯是黑暗的,焦躁的,在那一瞬间,竟突然安宁,且慈祥。
这种感觉,很少有。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她至今迟迟没有……
安许诺别过脸去,眉心微蹙,沉思不语,这样下去,很危险呢,她暗忖着,而明知危险,依然我行我素的她,更是难得的蠢。
她很少做此般愚蠢的事,这是第一回吧。
飞蛾扑火,到底是为了哪般?她不懂,她感觉自己的情况和飞蛾有些类似,明知要自取灭亡,却依然朝火里扑。
安许诺,你真无药可救了。
拳头紧了紧,掐断心中所冒起不知名的火苗,安许诺冷静了下来。
他的画真的很美。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心中那女子是什么模样,该是和许星一个样子吧,双生姐姐,同卵双生,若差别,也该差别不大才是。
这是叶宁远的生活,见识过这么懒散和悠闲的他,很难把他和第一恐怖组织的黑J联系在一起,很难,难怪极少有人发觉不对,是他对人物拿捏得太准确了。
832
许诺从未如此快乐过。
整整一个月,她都陪着叶宁远游山玩水,摄影,作画,偶尔赛车,玩极限运动……从小到大,她的生活都充满了紧张,血腥,除了在伦敦,待在迈克尔身边那段日子是幸福的,其余日子都在紧张和命悬一线中度过,她本以为,除了迈克尔,世间不会有人再给她快乐的感觉。
其实不然……
叶宁远,也是一个能让人快乐的男人,如果他存心要你快乐的话,不管你的心防多么的坚固,龟壳多么的坚硬,他都能打碎,让你快乐地笑出来。
他很风趣,幽默,时而妙语连珠,令人忍俊不禁,她冰冷的面具已被他打碎很多次,伦敦那边风起云涌,四处搜捕她,可她和他却玩遍整个中东。
她很少遇见像叶宁远这样的男人,安许诺的世界中,所遇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男子,但这些都是一些果决杀戮的男人,少有温情,她在那个世界里,难得有少许轻松。
可叶宁远不同,他也是一名杀戮果决的男人,甚至比谁都果敢狠绝,可他同时也有很柔软的一面,他会让你忘却所有的烦恼,只记得眼前的快乐,他也会细心地记住你的喜好,时而一个无心的动作,回眸一笑会让你觉得,那般的美好。
心情会变得很好。
安许诺几乎忘记了,她有血案在身,也几乎忘记了,她的任务,她的责任,她的忠诚。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在快乐和矛盾中,享受着,又挣扎着。
但快乐的日子是如此的短。
伦敦传来一个消息,奥菲薇娅绑了许星,威胁徐明阳助她离开伦敦,并撤销她的追捕令,整个伦敦哗然,奥菲薇娅和许星算是姐妹,她也认露琪莎为干妈,竟连许星也绑了,自落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骂名。
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传到叶宁远耳朵里。
安许诺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他知道绑了许星的另有其人,此人的目的怕是为了逼的安许诺出面,以安许诺的性格,绑票威胁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她是不会用的。
是谁?
叶宁远给青龙下了命令后,准备启程回伦敦。
“你要回伦敦吗?”他问安许诺。
“废话!”她岂有不回的道理,此人以她的名义绑了许星,分明是逼她出来,虽然许星不喜欢她,毕竟露琪莎对她很疼爱,她不会见死不救。
而且……
她最痛恨别人冤枉她,没做过的事,硬是要往她手里塞,她很恼怒。
“许家多半以为是你绑了许星,这一次回去,恐怕……”他说出自己的担忧,安许诺却并不在意,淡淡道,“无所谓,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我不在乎。”
叶宁远看着她,沉默不语。
伦敦,第一恐怖组织总部。
安许诺随叶宁远回到伦敦总部,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不会来这里,没想到,才一月多,她又回来了,连房间都没有变换。
叶宁远似是很相信她,给予她十足的信任。
“查清楚了吗?”情报室中,叶宁远问青龙,同时接过青龙手中的资料,诧异挑眉,“怎么会如此?”
竟是银云?
安许诺的直属上司,他冒安许诺之名,绑了许星,他要做什么?如今整个伦敦,都陷入动荡之中,安许诺造成的危机和动荡尚未散去,许星又被绑票,整个伦敦城都都处在一片沉郁之中,气压沉重逼得人透不过起来。
叶宁远微怒!
瞬间明白银云的意图,银云很恨他,派安许诺杀他未果,此次定是绑了许星来要挟他,那么……他定然也给过安许诺下命令,继续杀他。
许诺曾说,你别后悔。
言下之意,已告诉他,杀他的命令尚未取消,然这一个月,安许诺和他游遍中东,并未动手,银云或许是等不及了吧,所以才会对许星下手。
他握紧拳头,也已猜到,银云已知道他的身份,黑J就是叶宁远。
他并不担心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反而更担心,许星会遭遇到什么,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素来呼风唤雨,一生顺利,哪受过什么苦,这银云,千万别给她留下阴影,黑道中对待人质的手段,他一清二楚,若是碰上一个暴戾好色的主,那么,许星……
该死的!
安许诺听到消息,只是蹙眉,银云所为,她一咬牙,拨通银云的电话,开门见山,“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宁远监听她的电话,并查地址。
银云冷酷的声音传来,“许诺,你背叛了我。”
“疯子!”
“我让你杀叶宁远,你不杀,那么,只有我来动手,我会让你后悔莫及。”银云冷酷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银云,此事和许星无关,你不要伤害她。”安许诺终究还是说了这句。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许诺,怎么,后悔了?”银云冷冷一笑,叶宁远十指在伦敦城的地图上搜寻位置,片刻, 对许诺比了一个手势,并立刻命令附近的人围住那座公寓,地点是伦敦港不远处一座公寓,18楼。
并不隐秘。
“你非要杀叶宁远不可,你杀他即可,何必寻许星的麻烦,银云,这也不像你的作风,龌龊。”安许诺冷冷道。
她认识银云几年,深知他的为人,冷酷高傲,这种事,他向来不屑做,逼得他出此下策,他真如此恨叶宁远吗?
“和许星无关,哼,安许诺,你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银云声音渐冷,一字一字从话筒中传来,“叶宁远,你会为了她的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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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云似已料到,叶宁远在旁边,他顿时蹙眉,让附近的人停止所有的行动,不必再去公寓,他处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早就能最快判断出事情的诡异之处。
“青龙,查银云的来历。”
“是!”
此人对他了如指掌,他对他却一无所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银云和安许诺通话,能点出他的名字,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已知道他在查他的地址,定然有万全之策,派人过去,只是送死,没有必要。
挂了电话,安许诺眉心深沉。
许星……
银云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叶宁远到底和他有什么恩怨?值得他如此大费周折来报复,她并不很明白……
她本想回组织联络地点,却被叶宁远所阻,安许诺眉心一沉,他摇头,“他会主动联系我。”
银云最主要的目的,是他,不是安许诺。
一个小时后,银云所有的资料都完整地送到叶宁远手上。
忘忧岛……
这几个字如针般,刺入他的眼眸中,虽是一笔带过,却给他十足的震撼。
这十几年来,忘忧岛这三个字,总是伴随着诺诺出现的。
如今的忘忧岛,已是他名下的产业,鸟语花香,风平浪静,每年诺诺的忌日,他都会到岛上住一阵子,也是他心情烦躁之时,最佳的去处。
除了叶家,伦敦,忘忧岛是他流连最多的地方。
怎么会?
“给我查,彻查清楚。”叶宁远已变了脸色,脸色深沉得如阴云天。
你会为了她的死,付出代价!
这话,莫非是为了……诺诺?叶宁远眉心紧拧,他一直没去查银云的来历,只知他是谁,想做什么,实力如何,对他过去并不了解。
若是为了诺诺……
当年他应该在岛上,或许说,他认识诺诺,他是为了诺诺报仇?
青龙给他的资料里,忘忧岛只是一掠而过,并无详细资料,以前粗略一查,更无忘忧岛一事,叶宁远紧蹙着眉,他疏忽了……
没想到……
他究竟是谁?
“老大,能查到在资料很有限,只知道他少年时期曾在忘忧岛训练,当时是苍狼手下的,其余资料不全,都不太清楚。”青龙说道,“那一次大战后,他就失去踪影,被人带回东欧,似乎又投靠别人,这几年很注意你的行踪。”
叶宁远沉了脸色。
“忘忧岛是什么地方?”安许诺突然问道。
叶宁远看她一眼,并不应答。
一连两天,银云都没有联系叶宁远,两天后,叶宁远收到来自忘忧岛的消息,有一男一女踏入忘忧岛,他一顿,瞬间明白,定是银云带着许星去忘忧岛了。
他眸色顿厉。
忘忧岛,只有一户人家,七年前叶宁远已把这座岛划入名下,并不希望有人居住,当时已谴走岛上居民,唯独一户人家,他允许留了下来,那是欧洲一个小国的一名贵族青年和他的妻子,儿女在岛上隐居,过着无人打扰的生活,叶宁远查过他们的底细,知道这一对有情人也经历过数年生死之变,情深似海,岛外已无容身之处,他略微一想,岛上的茶花也需要人打理,房屋也需要有人定时打扫,于是允许这一对夫妻和儿女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