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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倾城王妃二嫁冰山王爷 > 157 怜她伤她

157 怜她伤她

“因为你很爱皇甫辰风,所以又岂会将除了他之外的那些男人放在眼中。”孟灵曦语气感慨的回道。

因为爱过,所以孟灵曦更能懂得魂媚儿的内心。

“爱又能怎么样,他的爱人始终不是我。”魂媚儿苦笑着摇摇头,眼中并没有一点对孟灵曦的嫉妒之意。

毕竟,皇甫辰风会爱上孟灵曦,并不是孟灵曦的错,不过是命运弄人罢了。

“魂媚儿,我……”孟灵曦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好。

“停,我可不想听你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我也有信心,早晚让他忘记你。”魂媚儿赶紧制止孟灵曦要说的话,她这人就受不了这么感伤的话题。

“好,那我提前祝愿你们儿孙满堂。”孟灵曦看着这样壮志雄心的魂媚儿,不禁莞尔一笑,心里也为她高兴。

“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到他面前去说。”魂媚儿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脸­色­一瞬间便垮了下去,平日风情万种的眸子中,此时已经染上了淡淡的哀伤。

“啊?”孟灵曦不解的看向魂媚儿,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魂媚儿的突然转变是为了什么。

“他若是听到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会伤心的。”魂媚儿主动替孟灵曦解释道。

“……”孟灵曦皱了皱眉,在心里试想着皇甫辰风受伤的样子,却怎么都无法在脑中生成这样一副面孔。

孟灵曦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像皇甫辰风那样不在乎世俗眼光,活得我行我素的男人,会有一天为了一个女人伤心。

“风和逸不同,逸如果喜欢一个女人,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即便会伤了她,他也绝不会放手。但是,风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特别是他在意的女人,他更不会强迫她一清半点,只会一个人承受一切,即使是受了伤,也只会默默的一个人躲起来疗伤。”魂媚儿今日和孟灵曦说这么多,可以说是破了自己的先例了。

她这人,一向不喜欢啰嗦,却也觉得,孟灵曦有必要清楚目前的形式。

萧白逸是断然不会放手了,那么,孟灵曦呢?也做好了和萧白逸在一起的准备了吗?

“魂媚儿,萧白逸和皇甫辰风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幸运。”孟灵曦由衷的夸赞道。

“可是,认识他们,我却很不幸。”魂媚儿眨眨眼,难得露出了这个年纪女子本该有的俏皮一面。

孟灵曦看着这样真实的魂媚儿,­唇­角不自觉的弯起,心里对魂媚儿的好感便也更多了一层。

“对了,灵曦,有孕期间,你吃东西,用东西都一定要小心。”魂媚儿收住嘴角的笑意,沉声严肃的提醒道。

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孟灵曦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后,会有所提防,她也必须再提醒一次。

“我知道了。”孟灵曦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一时之间,情绪也低落了下去,“媚儿,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总是觉得老天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呸呸呸”魂媚儿马上啐了几口,严声道:“快别瞎说,你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我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孟灵曦也不想连累身边的人担惊受怕,便释然一笑。

“好了,你洗澡吧!我出去了。”魂媚儿见丫鬟们抬了热水进来,才转身离开了书房。

孟灵曦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更衣,身上的凉气,这才去了大半。

经过这么一折腾,孟灵曦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看翠儿了。

好在,下人说,翠儿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还不能下床,她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而且,她也要好好的想一想,等见了翠儿,她如何才能劝得她不再对萧然生抱有任何的幻觉。

孟灵曦靠坐在矮塌上,有些头疼的思量着这些纷乱的事情,突然间发现,她只要一回到这王府中,就会灾难缠身。

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带着翠儿离开这牢笼一般的王府,但是,魂媚儿的话仍在耳边,她又岂会不知离开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在矮塌上靠了好一会儿,孟灵曦因为昨夜一夜未睡,头渐渐的开始发沉,迷迷糊糊的便也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挪动自己的身子,孟灵曦心下一惊,顿时睡意全无,突地的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的俊脸时,孟灵曦这才放心的长出一口气。

“吓到你了?”萧白逸蹙眉,语带担忧的问道。

“没事”孟灵曦摇摇头,尽量平复着自己仍旧狂跳的心。

在经历了被绑下青鸾山那样的事情后,孟灵曦是真的被吓到了。

如果,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她也不会这般在乎生死。

但是,面对幕秋水那么明目张胆的伤害,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孩子担忧。

“怎么睡在这?累了就到床上去睡吧!”萧白逸话落,便身体力行的抱起孟灵曦,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孟灵曦看了看外边已近晌午的日头问道。

“才回来。”萧白逸捋了捋孟灵曦额前的碎发,温声回道。

既然,她还愿意和他说谎,那他便可以忘记早上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一脸的平静,皱了皱眉头,不解他为什么不问她落水的事情。

“别总是皱着眉头,魂媚儿说,‘孕­妇­要多笑笑,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好’。”萧白逸伸出食指将孟灵曦纠结的眉心一点一点的揉开。

“你刚刚见过魂媚儿了?”孟灵曦顺着他的话问道。

萧白逸微一蹙眉,随即便松开,一脸淡定的摇了摇头,“没见过,她昨夜说的。”

“那你回来以后,就没有人向你禀报过什么事情?”难道大家基于幕秋水在府中的横行霸道,没人敢告诉萧白逸?

“没有”萧白逸为孟灵曦拉了拉被子,“曦儿不是困了吗?再睡会儿,本王已经让人去准备午膳了。”

“我早膳还没有吃。”孟灵曦苦下一张脸,不说还好,一说自己还真饿了。

早上的时候,本来想着去见了翠儿,就跟她一起吃早膳的,却不想半路就掉到了池子里。

等洗过澡,丫鬟端来膳食的时候,她却已经没有了胃口。

“这群奴才,是怎么伺候的,来人。”萧白逸对着门外就是一声怒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逸,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没有胃口的。”孟灵曦连忙解释道。

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出去吧!”听了孟灵曦的解释,萧白逸这才放过刚刚踏进门来的丫鬟。

书房的门再次关上后,萧白逸才俯头问道:“是不是因为还在­干­呕,所以才会没有胃口的?”

“不是,我今日落……”孟灵曦的最后一个“水”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萧白逸给急急的打断了。

“曦儿,你先睡会儿,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下。”萧白逸站起身,不等孟灵曦回答,便大步的跨出了内室。

孟灵曦看着萧白逸焦急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出声。

她居然像个笨蛋一样的以为他也许不知道她落水的这件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可能不知道呢!

他可是这王府中的主宰啊!会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而那些能在他眼前猖狂的人,不过是他给了她们猖狂的权利,她们才敢那般的是无忌惮。

只是,她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萧白逸会突然之间这么的护着幕秋水。

她怎么都不相信,萧白逸是爱上了她,才会如此。

难道,还是为了何冰柔?

孟灵曦心中的种种怀疑渐渐弥散在她心上的每一个角落,刺得她的心口狠狠的痛了一把。

这个男人早上还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他们呣子,却这么快就改为护着幕秋水,她怎么能接受?

如果,他维护幕秋水,再是为了何冰柔,那要让她情何以堪?

可能,怀孕的女人都比较敏感,情绪也比较容易激动。

这事若是换了平日的孟灵曦,在萧白逸对她置之不理后,她就算是心里再痛,再怒,也断然不会再找他的。

可是,现在她却越想越气,越气便想找萧白逸问了清楚,要个痛快话。

于是,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后,最后还是翻身而起,穿上鞋子,直奔外室。

“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萧白逸听到开门声,放下手里的公文,抬眼望向孟灵曦问道。

“为什么?”孟灵曦冲到书桌前,气得身子有些发抖的质问道。

“曦儿,你是有孕在身的人,不要这么容易动怒,对孩子不好。”萧白逸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孟灵曦的身旁,抚着她的背,劝道。

“萧白逸,你心里还有我和孩子吗?”孟灵曦打开萧白逸的手臂,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曦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孩子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又怎么会不在意你们呢!”萧白逸微蹙眉宇,鹰眸幽深一片,让人根本无法看出他的想法和情绪。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今日被幕秋水推下水的事情。”孟灵曦冷笑一声,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在和她装腔作势。

“曦儿……”萧白逸叹了一声,没有回答孟灵曦的问题,而是带着点恳求的道:“再忍忍,好不好?”

“为什么要我再忍忍?”孟灵曦后退一步,再次想起那**初醒,幕秋水在静院中所说的话。

“曦儿……”萧白逸伸出胳膊去揽孟灵曦,却被孟灵曦身子一闪,直接给躲开了。

“萧白逸,你别告诉我,你要再忍忍幕秋水是为了何冰柔?”孟灵曦眼中的伤痛已经敛去,剩下的全是满满的质问和怨恨。

“……”萧白逸怔愣半晌,尽是没有说出一句话,而孟灵曦直接便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萧白逸,你还是人吗?你为了一个女人,尽然要拿你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去赌。”孟灵曦身子不稳的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眼眸中在闪过片刻的惊恐后,便涌上了滚滚的恨意。

他曾经抛弃她,她伤心过,绝望过,怨恨过,却没有此刻这般恨过。

此刻,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的孩子。

特别是那些居心叵测的想要利用她腹中骨­肉­的人,她更是无法原谅。

“曦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萧白逸往前迈一大步,想要靠近孟灵曦,却又不敢,怕她情绪太过激动,再伤了自己和孩子。

“那是什么样子?如果是我想错了,你就解释给我听啊!”孟灵曦向后退一步,就是不肯让萧白逸靠近,歇斯底里般的嘶吼着。

“曦儿,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解释,但是,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萧白逸真的有些为难了,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敢让孟灵曦知道。

“好,既然你不能解释,那你用行动来向我证明也可以。”孟灵曦觉得自己已经一再的在放低自己了,若是萧白逸再不珍惜机会,她定然不会再委曲求全。

就算不能离开这座牢笼,她也绝不会让他的那些女人好过。

“那你想我怎么证明?”萧白逸心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休掉幕秋水。”孟灵曦将每个字咬得清晰,想要萧白逸清楚的明白,她不是在开玩笑,她也绝不会再退让,即使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她的孩子。

“曦儿,这……”萧白逸的犹豫太过明显,纵使他再想答应,也会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更何况,孟灵曦屏住呼吸,等了半晌,也没能等来萧白逸的回答。

孟灵曦的激烈情绪顿时如潮水般,一瞬间退去,剩下的只是心底无尽的失望,和眼眸中那没有了温度的褐­色­。

萧白逸看着如此的孟灵曦,顿时有种利刃剜心的感觉。

他情愿她看着他的眼中,结满了寒冰,也好过现在这般一点温度没有,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曦儿……”萧白逸不死心的轻唤一声,唤回属于孟灵曦的温度。

“萧白逸,你听好,你若是保护不了我们呣子,我便自己亲自动手。”孟灵曦冷凝着萧白逸,给了他最后的警告。

魂媚儿也说了,萧白逸是不会放她走的,所以,她才不会那么笨的想要逃离。

既然,她不能离开,那她便也不会让伤害了他们呣子的人好过。

“曦儿,你不要胡来,听到没有。”萧白逸一见孟灵曦要报复,便焦急的劝阻道。

而他的焦急看入孟灵曦的眼中,便被理解为,他在担心他的那两个女人。

这样的认知,让孟灵曦的心底越发的恨了起来,她有事,萧白逸就想一笔带过,而现在她只是说说,还没有任何的行动,他就急成了这个样子,孰轻孰重,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体现得很明显了。

“胡来?我就是要胡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她要报复,尽然就是胡来了,那幕秋水明目张胆的将她推入水中,又算什么?

“孟灵曦,够了,不要再任­性­。”萧白逸呵斥一声,黑眸中尽是滑过忧虑之­色­。

而孟灵曦怎么都不会再相信,他眼中的忧虑之­色­是因她而起。

她也不想做只好斗的公­鸡­,她是被他萧白逸的无情无义逼出来的,这一切都不能怪她。

“你若是怕后院起火,现在就休了我,岂不是一了百了?”孟灵曦不屑的冷嘲道。

“孟灵曦,你这辈子都妄想摆脱萧王妃的封号。”萧白逸被孟灵曦的话再次成功激怒,两人之间由一开始的孟灵曦当方面攻击转化成了剑拔弩张。

“呵,你能担保自己会做一辈子的萧王爷?”孟灵曦冷笑一声,嘲讽道。

言下之意,你都做不了一辈子的萧王爷,我就能做一辈子的萧王妃?

事事充满定数,她孟灵曦可不相信像他们这般整日剑拔弩张,以后的日子会长久。

“本王就算是做不了一辈子的王爷,你也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萧白逸强压下宠宠欲动的怒气,怕是自己的脾气再一时不受控制的伤了她。

“那你就等着我死的时候,去做你萧家的鬼吧!”孟灵曦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转身便朝书房门口走去。

“你去哪?”萧白逸拉住孟灵曦的手腕,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回静院去。”孟灵曦甩了一下萧白逸扣住自己手腕的大掌,见甩不开,索­性­任他拉着,转过头来,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

“你回那里做什么,就住在书房吧!”萧白逸将孟灵曦的举动看在眼中,全当她不过是得不到自己的解释,而在耍脾气。

只是,虽然孟灵曦这般拗着萧白逸,里边是有些孕­妇­的小­性­子在里边,大部分却是因为她这一次是真的对萧白逸很是失望。

他伤她,她也许会因为爱他,而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但是,他若是伤了她的孩子,她就算是再爱他,也永远无法原谅他。

现在,她的孩子虽然无事,但是萧白逸却为了何冰柔,纵容了那个行凶的人,她无乱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都无法再与这个男人相依在一张床上。

“我一定要回去。”六个字,字字咬牙切齿,孟灵曦此时可谓是恨到了极点。

“曦儿,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拗,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听我一次,等我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完。”萧白逸幽深的黑潭中闪过一抹哀­色­,却被他迅速遮去,并不想被孟灵曦看到。

他的人生中,一向就只有强硬,没有软弱,在外人面前尚且如此,换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她便更不能丢了男人该有那份气概。

“萧白逸,你的顾忌是何冰柔,而我的顾忌却是我腹中的骨­肉­,我们之间注定达不成一致的。”孟灵曦面上说得冷静,但是心里却已经在滴血,在流泪。

毕竟,她是真的爱过,就算她离开他,可以活得很坚强,心却不能不痛。

“……”萧白逸扣着孟灵曦手腕的大掌僵了一下,随即松开,转过身,不再看孟灵曦。

他知道,没有解释,他是留不住她的,而他现在真的不能解释。

孟灵曦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本以为已经死了的心头,竟然还是会有失望掠过。

直到孟灵曦走远,萧白逸才转过身,对门口两个新面孔的侍卫吩咐道:“去请皇甫公子来。”

他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放心出府,怕孟灵曦再出什么事情,便只能请皇甫辰风来一趟了。

有些事情,还是交给皇甫辰风办,他才能够放下心来。

皇甫辰风接到萧白逸请他去一趟王府的消息时,很是惊讶。

上一次,皇甫辰风帮助孟灵曦逃跑,被萧白逸发现后,萧白逸便开始恨他恨得牙痒痒,甚至最后还警告皇甫辰风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皇甫辰风很是不解,怎么才事隔半个月,萧白逸那个出了名爱记仇的男人就会叫他去王府见他呢!

带着心中的不解,皇甫辰风很快便赶来了萧白逸的书房。

“逸,今日找我来,何事?”皇甫辰风绝对相信,萧白逸这个时候找他来,定然是有事要他办的。

“曦儿回府了。”萧白逸将这个皇甫辰风还不知道的消息道出。

“什么?回府了?你接回来的?”皇甫辰风的语气中满是不解和不能理解。

“不是,被人迷晕了,绑回王府的。”萧白逸锐利的鹰眸中迸­射­出一抹寒光,恨不得将那些不停动着手脚的人碎尸万段。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派了暗卫保护她吗?”皇甫辰风更是惊讶于萧白逸的话。

萧白逸手下的暗卫武功绝对可以和萧白逸媲美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迷晕,从眼皮子底下让人把孟灵曦带走呢!

“守在山上的三个暗卫全都被人一刀毙命。”萧白逸眼中的寒光更胜,心里视乎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将冷衣手下的三个暗卫全都一刀毙命?”萧白逸的暗卫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怎么可能在伙伴被杀的时候,全无感应呢!

“本王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若是被他找出这个人是谁,他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那丫头有没有事?”皇甫辰风一听对方来势汹汹,顿时担心起了孟灵曦。

萧白逸立刻横了皇甫辰风一眼,很是不满他对孟灵曦这亲昵的称呼,“她没事,那人似乎只想将她送回王府,并不想伤害她。”

“那就好”皇甫辰风这才松了一口气,疑惑道:“你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不是,我希望你派两个暗卫来保护她。”萧白逸面现窘­色­,有些尴尬的道。

自己的女人,却要求情敌帮忙照顾,不窘就怪了。

“你怀疑你手下的暗卫里有内­奸­?”皇甫辰风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萧白逸的意思了。

“不是,本王怀疑他们是在听命于别人。”萧白逸眯起鹰眸,藏起眼中危险的光芒,在心里思量着这个人。

二嫁冰山王爷(190)

皇甫辰风尽管心中很是惊讶于萧白逸的言词,但还是没有冲动的立刻附和,而是沉思了片刻,才道:“不可能,这些暗卫是萧老将军一手培养出来,曾经跟他出生入死,忠心至极,没有理由这个时候会听命于别人,背叛萧家。”

“就算他们不听命于本王,也不见得就是背叛了萧家。而且,这些日子本王让他们做的事情,他们也从未出任何的纰漏。”萧白逸面­色­微沉,将自己的分析说给皇甫辰风听。

“你的意思是说冷衣在针对丫头?”皇甫辰风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哪里有些说不通,“如果冷衣真的和丫头有什么仇,以他的武功,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呢?”

“他们的确为的不是要曦儿的命,而是为了离间王府众人之间的关系。”一提到那人的目的,萧白逸狠得牙直痒痒。

这事很明显,如果幕秋水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把孟灵曦扔到幕秋水的房中,为的无非就是让他以为是幕秋水伤了孟灵曦,好迁怒于幕秋水,然后幕秋水怀恨在心,再来报复孟灵曦。

只是,萧白逸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个能力让冷衣配合。

还有,这个人离间王府众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总不能是没事闲的,看他们家不和,就开心吧!

就算有人会这么无聊,那冷衣的配合是为了什么?

再来,青鸾山那一夜,死了三个暗卫,难道就单单的为这么简单的目的?

要知道,那些暗卫,都是培养了十几年,才会有了今天的成果。

冷衣若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么会做出如此的牺牲。

“那你有了怀疑的方向吗?”皇甫辰风收回沉思的思绪,看向萧白逸。

他知道,萧白逸既然怀疑了,就不会是无凭无据的。

“没有,本王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萧白逸勾­唇­冷冷一笑,鹰眸中迸­射­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冷衣?”皇甫辰风见萧白逸淡定自若,弯­唇­痞痞一笑,也轻松了起来。

“能为本王办事的人,本王都不会处理的。再来,处理了他,还怎么揪出幕后的人?”萧白逸寒眸中的自信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他并不惧怕冷衣的存在。

“那好,知道了,我会派人保护丫头的。”皇甫辰风一边应下,一边已经在心里想,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孟灵曦的周全。

“皇甫辰风,别一口一个‘丫头’的,本王听着别扭。”萧白逸终于忍不住的被激怒了,对着皇甫辰风开始表演他的狮子吼。

“这是本公子的自由,好像并不归你管吧?”皇甫辰风白了萧白逸一眼,很不给面子。

“她是本王的王妃。”萧白逸狠狠的提醒道。

“本公子知道,你不用再三提醒,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事情吩咐的话,那本公子就先回去安排王爷交代的事情去了。”皇甫辰风静候片刻,见萧白逸被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才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

******

孟灵曦并没有直接回静院,而是去了翠儿休养的地方。

“吱呀”一声,孟灵曦推开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

室内虽然简陋,但是还算是­干­净整洁,环境清幽,可见萧白逸是真的没有虐待翠儿。

“小姐,你回来了?”躺在床上的翠儿费力的从床上爬起,声音虚弱的问道。

“恩,我回来了。”孟灵曦快走几步,来到床边,扶住翠儿,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她的后背。

“看来王爷真的没骗翠儿,看到小姐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翠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来。

“他和你说什么了?”孟灵曦在床边坐下,准备静静的聆听翠儿接下来的话。

“王爷说,小姐只是在山上休养,一切安好。”翠儿的人虽然虚弱,但是眼中的光芒却仍旧明亮。

“这样啊!”这也没说什么啊!害她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感­性­的话。

“翠儿起初是有些不信的,生怕小姐会和翠儿一样受伤。”翠儿一提到“受伤”两个字,神­色­又紧张了起来。

“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孟灵曦握住翠儿的手,试探着问道:“那萧白逸有没有说,你是怎么受伤的?”

“说了,王爷说,我们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劫匪,劫匪打伤了我,他就先送我回府,交给魂姑娘医治了。”翠儿将萧白逸的原话,又转述一遍,说给了孟灵曦听。

“是啊!”孟灵曦还是比较满意萧白逸的这套说词的。

“小姐,那日我不肯跟你走,你会不会怪我?”翠儿歉疚的望向孟灵曦,眼中有着小心翼翼。

“翠儿,我也没有想到,那日小九会打晕你。”孟灵曦一想到这事,便会觉得倍感内疚。

若不是她没有阻止小九带上翠儿,那翠儿也就不会受伤了。

“她打晕我是应该的,是我自己欠缺考虑,忘记了别人会拿我要挟小姐,而执意要留在王府中,我的错。”翠儿反手握住孟灵曦的手,急切的解释着自己的心声。

“翠儿,谢谢你的理解。”孟灵曦怎么都没有想到,翠儿会这么快就想通了。

“小姐,其实,并不是翠儿自己想通的。”翠儿有些汗颜的低下头,才接着道:“是魂姑娘分析给翠儿听的。”

“魂媚儿?”孟灵曦的心窝暖了暖,很是感激魂媚儿的贴心。

“恩,这些日子,魂姑娘也一直对翠儿照顾有嘉。”翠儿点点头,心下也是感激魂媚儿的。

毕竟,魂媚儿是这王府中的客,而她只是王府中的小丫鬟,并没有资格被魂媚儿照顾。

“改日我会好好谢谢她的。”孟灵曦对魂媚儿的好感顿时又升了一层。

“对了,小姐,你回来后,有没有……有没有见过……”翠儿犹犹豫豫的想问,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见过了。”孟灵曦的眼中闪过忧­色­,是真的为翠儿的一往情深而担心。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翠儿放下这段情呢!

“那他……”翠儿顿了顿,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问道:“有没有提起我?”

这样的话,她只敢问自家小姐,在别人面前是不敢说的。

可能是因为天生的自卑,所以翠儿很怕别人知道她喜欢萧然生,而笑话她。

“他……”要孟灵曦对翠儿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还是有些为难。

“他是不是很忙?”翠儿见自家小姐为难,已经多少猜出了结果,却还是想自欺欺人。

是萧然生对她主动示好的,不是她招惹的他,不是吗?

“翠儿……”孟灵曦轻叹一声,还是狠狠心,说道:“忘记他吧!你们不合适。”

“为什么?”翠儿握着孟灵曦的手,猛的一松,“小姐觉得翠儿配不上萧大哥吗?”

“不是,翠儿,你误会我了,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而是我觉得……”孟灵曦在心里思量一下自己认为合适的词,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而是我觉得他对你并无男女之情,也许只是把你当成了妹妹。”

这样的说词,是孟灵曦唯一能想到的了,总不能告诉翠儿,她觉得萧然生根本就是在利用她吧!

“感情是可以慢慢改变的,而且萧大哥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也许他会喜欢我的。”翠儿满眼哀求的望着孟灵曦,好似在求她成全一般。

翠儿是多么希望可以得到孟灵曦的认同啊!如果,有了小姐的认同,她会有一点信心的。

“翠儿……”孟灵曦无奈的看着翠儿,虽是能体谅翠儿的痴心,却无法替她分忧。最后,她只得道:“翠儿,我祝福你。”

祝福是由衷的祝福,却不是祝福她能与萧然生在一起,而是希望翠儿能够得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小姐,谢谢你。”翠儿激动的再次抓住孟灵曦手,眼中跳跃着希望。

孟灵曦一直是她心中的榜样,她心中的神,所以孟灵曦的一句祝福,便是她信心的来源。

“翠儿,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孟灵曦静静的望着翠儿眼中的喜悦,出口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她已经有了决定,既然没有办法说服翠儿,那她便只能去找萧然生了。

“恩,小姐最好了。”翠儿雀跃的像个吃了糖的小孩一般,满脸的幸福。

孟灵曦又陪了翠儿一会儿,聊些闲话,直到看到翠儿有些倦了,才起身离开,去了萧府管家的院落。

萧然生住的地方离翠儿住的地方并不远,虽然比翠儿住的要好些,却也是下人房的范围。

孟灵曦迈进院子后,便看到萧然生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表情静静的,很淡然,依旧如孟灵曦初见他时一样,那么的­干­净,那么的不染一丝尘垢。

孟灵曦看着这样的萧然生,有片刻的晃神,她真的有些分不清,哪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没等孟灵曦多打量一会儿,分辨一下真假,萧然生已经便已经放下书本,朝她的方向望来。

“曦儿,你怎么会来?”萧然生连忙站起身,迎了出来。

“我们谈谈翠儿的问题,好吗?”孟灵曦眼中更多的是无奈,并没有什么厌恶。

不是不怪萧然生对翠儿的伤害了,只是,她觉得,萧然生于她而言,已经是个外人了,她没有必要再对一个不重要的人那么的上心。

萧然生猛的一蹙眉,四处看了一圈,见没有人,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曦儿,我那天不是有意伤她的。”

孟灵曦本来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中立刻染上了一抹对萧然生的不认同,他怎么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难道,还是翠儿自己活该,撞到了她的手上?

“萧然生,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件事。”她不想再纠缠于谁对,谁错,这样的问题,她只想为翠儿以后谋算。

“我今日来,只想求你一件事。”孟灵曦打量了一眼萧然生的面­色­,才继续道:“我想让你想办法,让翠儿对你死心。”

“曦儿,我最近都没有去见她,你放心吧!只要你高兴,我会离她远远的,再也不会儿跟她牵扯不清的。”萧然生急急的向孟灵曦解释,眼中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的焦急。

“……”孟灵曦皱紧秀眉,真是有些讨厌萧然生这样的说法。

什么叫只要她高兴,他就离翠儿远远的啊?那他把翠儿当成了什么?一个随意他丢弃的玩偶吗?

在心里一番嫌恶后,孟灵曦才又开口道:“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你尽快去找翠儿说清楚就好。”

“好,你放心,我会去的。”萧然生满口应下。

“那我先回去了。”孟灵曦相信像萧然生那么喜欢演戏的人一定会知道怎么跟翠儿交代的。

“曦儿,等等。”萧然生连忙扣住孟灵曦的手腕,“曦儿,跟我离开吧!”

“萧然生,你知道不可能的。”孟灵曦用力甩开萧然生的大掌,不留一点余地的转身欲走。

只是,才一转过身,孟灵曦的双脚便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啊……”翠儿尖叫一声,从木门的一侧跌了出来,狼狈的倒在地上。

“翠儿……”孟灵曦惊慌的呢喃一声,竟是忘记了去扶翠儿。

翠儿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她刚刚的话?

“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翠儿昂起头,两行泪水滑过她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能理解和绝望。

“我……翠儿……”孟灵曦想要解释,却又慌乱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只是,她猛然间想到一件事,让她的眼中瞬间便有恨意闪过。

孟灵曦嚯的转过头,瞪着矗立在原地,微微抿眉的男人,质问道:“你早就知道翠儿来了,是不是?”

那日,在静院中,他那般激动的与她争论,都能听到皇甫辰风的脚步声,没道理今日听不到翠儿的脚步声啊!

她不该来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原来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阴­险,可怕。

“曦儿,我没有……”萧然生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淡然,急切的解释道。

二嫁冰山王爷(191)

萧然生解释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压抑,听着似乎还有些底气不足。

“萧然生,你真让我恶心。”孟灵曦嫌恶的看了萧然生一眼,才转身走向翠儿。

“翠儿,我扶你起来。”孟灵曦蹲下身,伸手去扶翠儿。

“不必了,奴婢怎敢劳小姐屈尊。”翠儿躲开孟灵曦的手,费力的从地上爬起。

孟灵曦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收回来,“翠儿,你误会我了。”

孟灵曦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她解释什么,恐怕翠儿都不会相信了,但,她却不能不解释。

“奴婢怎敢误会小姐,是奴婢不该出现。”翠儿别过脸,不肯看孟灵曦,一脸的倔强。

“翠儿,我不是说你不该出现。”孟灵曦蹙眉望着翠儿,叹道:“我要怎么说,你才愿意相信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翠儿,你会武功?”萧然生跨步到近前,一把握住翠儿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

“萧大哥,你弄疼我了!”翠儿的手腕在萧然生的大掌中不停的挣扎着,望着萧然生的眸子里全是委屈。

“萧然生,你放开翠儿,她怎么可能会武功。”孟灵曦见翠儿的表情那么痛苦,想也未想,便去扯萧然生的手腕。

萧然生淡淡看了孟灵曦一眼,扣着翠儿手腕的手才渐渐松开。

只是,一旁的翠儿在即将获得自由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心里有的只有无尽的羞辱,“不用你管。”

翠儿下意识的一甩胳膊,想要甩开孟灵曦拉着她的手,却不想用过大,直接反手一巴掌,甩到了孟灵曦的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瞬间惊呆了在场的三个人。

“翠儿……”孟灵曦的樱­唇­**一下,心上的痛此时已经超过了脸上的。

翠儿怔愣的看着孟灵曦,刚刚扇了孟灵曦一巴掌的手微微的发着颤。

“啪……”的一声,萧然生一巴掌落在翠儿的脸上,翠儿便咧歪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翠儿”孟灵曦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疼痛,连忙去拉翠儿,却终是晚了一步,只能任由翠儿摔倒在地。

孟灵曦想也不想,回手便给了萧然生一巴掌,“你没有资格打她。”

以萧然生的武功,若是想躲过这巴掌,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却动也没动,任由她打。

他只是想要她明白,只要她顺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更希望她相信,他并不知道翠儿来了。

虽然,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翠儿来的时候,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翠儿单手拄着地面,紧咬下­唇­,从地上爬起。

而孟灵曦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再伸手去扶她,她知道,她这个时候去扶翠儿,只能让她更没有面子,更反感她。

翠儿的身子有些摇晃,­唇­角还挂着血迹,出口的声音更是激动得发颤,“小姐,为什么?为什么你即使不爱萧大哥,也还是不肯让给我?”

“翠儿……”孟灵曦面对这样的翠儿,是既心疼,又觉得无力。

她要怎么说,才能让翠儿明白她的心啊!

难道,非要告诉翠儿,她之所以会受伤,都是拜萧然生所赐吗?

只是,说了又能如何?怕是只要萧然生否认,翠儿都一样不会相信她吧!

“小姐,你怎么可以如此的虚伪?你刚刚还在祝福我啊!”翠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不只是因为萧然生的那一巴掌,更是因为最亲的人的“背叛”。

“翠儿,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幸福。”孟灵曦的心猛的痛了一把,翠儿怎么可以说她虚伪,难道她不懂,她比谁都希望翠儿可以幸福吗?

“你如果希望我会幸福,为什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跑来让萧大哥抛弃我?”翠儿激动得红了眼眶,声音一阵一阵的拔高。

“翠儿,我今日便和你说清楚,我对你从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萧然生见不得孟灵曦受委屈,便冷声打断翠儿的话,毫不留情。

“萧大哥,你糊涂了吗?小姐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她只是想把好的东西占为己有。”翠儿看着萧然生的眸子中全是哀求,而她的心里却不是求萧然生可以爱她,她只是求萧然生不要受到孟灵曦的蒙蔽。

萧然生一听翠儿这么说孟灵曦,一向温和淡然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对翠儿的厌恶。

“翠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就算一气之下,口不择言,她也不能这么说她啊!

翠儿跟在她身边长大,她什么时候亏待过她,有好的东西,什么时候不是跟她一人一半。

而最终,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这般说她。

难道,她们多年的姐妹情,就这般的不堪一击?

“够了,翠儿,你这么说她,只能让我对你更厌恶。”萧然生越发的厌恶翠儿的不感恩,与主子反目成仇。

“萧大哥……”翠儿咬­唇­绝望的轻唤一声,才转头怨恨的看了孟灵曦一眼,一步一步离开。

如果,她的身子允许,她想,她会跑开,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萧然生,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孟灵曦真的不能再也不恨萧然生了,他这般打乱她的生活,让她如何不恨?

“曦儿,我……我真的不知道翠儿会出现……”萧然生还企图要解释,还奢望孟灵曦会相信他。

“够了,萧然生。”孟灵曦冷冷的喝断他的解释,转身便走,多一秒都不想再和萧然生相处。

她不能再让萧然生呆在萧府之中,她一定要想办法赶走他。

孟灵曦一边思量着要如何让萧然生离开萧府,一边向翠儿的房间走去。

不管翠儿有多么的让她伤心,她都仍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尽管,脸颊和心仍在痛着,却也终是敌不过这么多年的姐妹情。

孟灵曦的脚步在翠儿的房门前停下,听着里面“嘤嘤”的哭泣声,犹豫再三,还是推向了两扇紧关着的门。

只是,推了一下,却没有推动,看来已经在里边锁上了。

“翠儿……”孟灵曦拍着门扉,在门前唤着。

室内的哭声猛的停下,却未听到来给她开门的脚步声。

孟灵曦在门前沉默良久,才对着屋里说道:“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既然,她不想见自己,那自己还是不要在她眼前出现的好,也免得徒增伤感。

孟灵曦一个人走在有些空旷的王府中,感觉好像走了很久,才拖着疲敝的身子走回了王府。

刚一进院,孟灵曦便看到院子里矗立着一个小丫鬟,对着她款款下拜,“奴婢见过王妃。”

“起来吧!不用多礼。”孟灵曦看也懒得看一眼,在心里猜想是萧白逸派来伺候她的人。

只是,是不是也太小气了一点,她现在有孕在身,就派一个丫鬟伺候她?

她到不是特想享受,她只不过是觉得萧白逸似乎对他们呣子真的不是很在乎。

孟灵曦一步一步走过小丫鬟时,眼角里映入的颜容却总是让孟灵曦很有熟悉感。

皱皱眉头,孟灵曦猛的转过身去,才惊喜的道:“小九,怎么是你?”

“主子派小九来保护王妃。”唤上了女装的小九仍是冷冰冰的,让人难于靠近。

但,可能是因为她保护过孟灵曦,又是皇甫辰风的属下,所以孟灵曦对她的冷淡并不讨厌。

“那你进王府,王爷知道吗?”孟灵曦可以想象,如果萧白逸不知道这件事,以后若是再被他发现,那小九就不用活了。

“知道的,王爷已经见过奴婢了。”小九有问必答,恭敬,而不卑微。

“哦”孟灵曦点点头,向屋内走去,并未问为什么。

很显然,这件事情上,皇甫辰风和萧白逸已经达成了共识,而为什么会达成共识,想必他们是不会告诉小九的。

孟灵曦本以为像小九这种长年拿剑的女人,对伺候人一定很不在行,却不想小九竟是将她的生活伺候得井井有条。

而且,对孟灵曦要吃的东西,每次都会银针试毒,一次不落,很是小心。

孟灵曦本想让小九去请皇甫辰风,问问这个中缘由,却不想皇甫辰风没用请,便自动现身了。

“丫头,在想什么?”皇甫辰风看着坐下树下沉思的孟灵曦,­唇­角带笑,声音温和,不带一点调笑之意的问道。

“你来了啊!皇甫大哥。”孟灵曦站起身,将皇甫辰风请到厅里去。

“呵,丫头,怎么这么客气的叫上我皇甫大哥了?”皇甫辰风听着孟灵曦这么叫,倒是觉得新鲜。

“皇甫大哥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总不能一直没大没小的叫你皇甫辰风吧?”孟灵曦在椅子上坐下,一脸的真诚,并没有一清半点的刻意讨好。

“你可以叫我风,我会更喜欢听。”皇甫辰风挪揄着回道。

“皇甫大哥如果不怕有人再也不让你进王府,我就马上改叫你‘风’。”孟灵曦这么称呼皇甫辰风,也是经过考虑,不是随口叫叫的。

萧白逸那火爆的脾气,她是了解的,为了不再撼动他们的兄弟情,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以前,她一直想挑拨离间,让萧白逸最后会众叛亲离,身边没有一个人。

但是,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她就算是不为了萧白逸,就冲着皇甫辰风对她的恩情,她也不能再做那样的人了。

“呵呵,丫头,放心吧!逸现在有求于我,是断然不敢不许我入府的。”皇甫辰风愉悦的笑出了声来。

虽然,曾经被孟灵曦利用,他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他也不止一次的希望孟灵曦能够改过。

就算是心中再恨,挑拨离间这样的事情都是不该做的。

“是因为小九?”孟灵曦警觉的立刻想到萧白逸同意小九入府的事情。

“恩,他要我派人保护你们呣子。”皇甫辰风从没有想过要抢萧白逸任何的功劳,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和好如初的。

不是,他不想争取,他也想过。

只是,现在孟灵曦有孕再身,他要如何再争取?

他想,他再好,也是比不过孩子的亲爹吧!

即使,他有信心可以对他们呣子比任何人都好,他却没信心孟灵曦可以真的狠下心离开萧白逸。

既然,是真的爱了,他想给的便是成全。

“为什么要你派人保护我?他手下没有人了吗?”孟灵曦明明记得,在青鸾山的时候,看着她的便是萧白逸的暗卫。

“他不放心他手下的人。”皇甫辰风简单的为孟灵曦解惑。

“为什么?难道他手下有内­奸­?”孟灵曦立刻皱起秀眉,心里隐隐的开始为萧白逸担心。

“是,也不是,总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好。”皇甫辰风也不知道那么复杂的事情要如何向孟灵曦解释,最后只得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吧,逸不会有危险担心。”

“他有没有危险,和我有什么关系。”孟灵曦被人戳中心事,有些尴尬的刻意回道。

“你说没关系,那就没有关系吧!不过,你不关心他的生死,他倒是很关心你们呣子的暗卫,甚至还不惜屈尊来求助于我。”皇甫辰风摇头失笑,表面上好似并不打算和孟灵曦这个倔强的小女子争论,但是却为萧白逸做足了说客。

“……”孟灵曦的额头上瞬间落下三条黑线,“你别告诉我,你今日来,就是为萧白逸做说客的。”

“非也,非也。”皇甫辰风文绉绉的立刻否定孟灵曦的猜测。

“那你来做什么?”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难得逸那家伙允许我自由进府,我还不得好好的利用下自己的特权啊!”皇甫辰风一脸不正经的笑意,说出的话,很没有信服力。

“皇甫大哥,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孟灵曦并不喜欢皇甫辰风那偶尔的调笑,她还是比较喜欢他正经起来的样子。

她真是不懂了,明明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为什么就非要学得跟痞子流氓似的。

“好了,既然我的丫头不喜欢听,那我们就言归正传。”皇甫辰风知道再逗下去,这丫头一定会给他脸子看,便很识相的见好就收。

“……”孟灵曦对于皇甫辰风话中的那句“我的丫头”,继续无语中。

这样暧昧的话,若是被萧白逸听到了,怕是又要跟皇甫辰风大打出手了吧!

她还真是佩服皇甫辰风的不怕死­精­神了。

“我今日是为了萧然生而来。”皇甫辰风压低声音,一脸严肃的表情,和刚刚那个调笑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

孟灵曦神­色­一怔,转而问道:“为什么问他?”

“我派了不止一个暗卫保护你。”皇甫辰风点到即止,他相信以孟灵曦的聪明伶俐,一定会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今日萧然生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孟灵曦并不担心皇甫辰风知道多少,她相信,他是不会害她的。

如果,有些事情,她不想萧白逸知道,她相信皇甫辰风也是定然不会说的。

“恩,都知道,而且还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皇甫辰风很是神秘的说道。

“什么事情?”孟灵曦有些诧异了,今日那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翠儿不是自己去的,是被人抓去的。”皇甫辰风并不打算卖关子,他相信孟灵曦会很关心这个问题的。

“什么?被人抓去的?”孟灵曦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被人抓去的,而且那人轻功极好,甚至在我之上。”皇甫辰风真是觉得萧白逸的王府是越来越有趣了,似乎每个人都见不得他和孟灵曦有好日子过一般。

“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挑拨我和翠儿的关系,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孟灵曦百思不得其解,费这么大的劲,挑拨她和她的丫鬟,真的有意义吗?

“这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皇甫辰风看孟灵曦一副冥想的样子,又补充道。

皇甫辰风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孟灵曦,也是觉得孟灵曦也许会想出什么线索来,好将那些人连根拔起。

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告诉孟灵曦这些,让她徒增担心呢!

“是女人?”孟灵曦一惊,脑中猛的闪过幕秋水憎恨她的嘴脸,便随口说道:“会是幕秋水吗?”

“水儿的轻功没有那么好,她不可能连我的暗卫都甩开的。”皇甫辰风摇摇头,很肯定的否定了孟灵曦的猜想。

“那会是谁?”王府中就那么几个女人,除了幕秋水,其他人好像都不会武功吧!

“我怀疑是一个人,但是可惜媚儿试了好多次,都试不出她会武功。”皇甫辰风俊美的容颜有些纠结。即使查不出何冰柔会武功,他仍是怀疑她。

“你说何冰柔?”除了幕秋水,这府中最值得怀疑的人,似乎永远都是何冰柔。

谁让那女人总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呢!

“对,就是她。别让我抓住她的狐狸尾巴,到时候定然不会放过她。”皇甫辰风恨得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算露出了狐狸尾巴,逸也会护着她,不让你动她的。”孟灵曦酸酸的回了一句,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自然而成的口气有多酸。

“你当逸就不怀疑她吗?只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逸不会动她就是了。若是有了证据,逸就算饶她一命,她也定然不会再有好日过了。”关于这一点,皇甫辰风还是很肯定的。

萧白逸是什么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还是很了解的。

“会吗?”孟灵曦扯了下­唇­角,即使皇甫辰风说的笃定,她也还是没有办法相信。

“算了,不说这个了。”皇甫辰风见孟灵曦一副苦瓜脸,知道自己说再多,孟灵曦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相信,索­性­不再罗嗦,言归正传。

“丫头,我问你,那个萧然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辰风早就开始怀疑萧然生的不寻常了。可是,派了几次人去探查,查来的结果却又都说明萧然生很正常,这倒让他有些不敢下定论了。

而且,在萧然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王府的事情时,他也不能打草惊蛇。

“什么怎么回事?”孟灵曦一边打着哑谜,一边在心里考虑着要不要出卖萧然生。

“丫头,那小子不简单,你若是还想让王府平安无事,还信任我,就跟我说实话。”皇甫辰风见孟灵曦犹豫,更是笃定她一定知道什么。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孟灵曦犹豫再三,还是将萧然生的事情告诉给了皇甫辰风。

孟灵曦将所有事情道出后,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萧然生,别怪我出卖你的,谁让你伤了我最亲的人,这王府再也容不得你了。”

看来,她不用再发愁如何赶走萧然生了,有人会为她代劳了。

“莫测?”皇甫辰风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沉思了半晌,才道:“江湖上并没有这号人物啊!”

“可能是他编的假名字骗我吧!”孟灵曦并不惊讶于皇甫辰风的话,萧然生骗了她那么多,若是告诉她真名字,就怪了。

“也许吧!”皇甫辰风说不上赞同不赞同的回了一句。

他的直觉告诉他,莫测这个名字是真的。

“王妃,王爷叫王妃去前厅接旨。”小九站在门外,会报道。

“那狗皇帝又想玩什么花样。”孟灵曦嘀咕一句才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去。”

“本公子也去见识见识圣旨的模样。”皇甫辰风站起身,掸了掸袍子,随着孟灵曦向萧府的会客大厅走去。

孟灵曦一进门,看见与萧白逸并排坐着的男人时,神情顿时一愣。

秦之轩来王府做什么?

“人都到齐了,杂家就宣旨了。”坐在另一侧的徐公公站起身来,站起身来,用他的公鸭嗓提醒大家接旨。

所有人闻声跪下,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同的猜测。

等真的听完圣旨的内容时,除了秦之轩,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皇上居然以侯府走水,需要整修为由,让秦之轩暂住萧王府,到底居心为何?

二嫁冰山王爷(192)

徐公公的声音落下,王府众人站起身来,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接圣旨。

“萧王爷,接旨啊!你接了旨,老奴好回去复命。”徐公公将圣旨送到萧白逸的面前,大有不接都不行的意思。

萧白逸一把夺过徐公公手上的圣旨,一点谢恩的意思都没有。

徐公公也不在乎萧白逸的无礼,似乎只要你接了旨就好。

“有劳徐公公了。”秦之轩对着正欲离开的徐公公拱拱手,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侯爷客气了,这是老奴应该的。”徐公公客气一笑,似乎并不想和秦之轩攀关系。

“既然圣旨已经接完了,那我先回去了。”孟灵曦实在是无心看这一屋子的男人,这混乱的局面,让她感觉头疼。

“曦儿,等一下。”萧白逸见孟灵曦转身,连忙声音温和的叫住她。

“……”孟灵曦的背影一僵,额头顿时落下三条黑线,听着萧白逸那柔柔腻腻的声音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

虽然,萧白逸以前也不是没有对她温柔过,只是,萧白逸此时的声音太过的做作,听得孟灵曦汗毛孔直竖。

不过,她也很快便了然了萧白逸的目的,想必是为了刺激秦之轩吧!

她从没有想过,萧白逸也会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即便知道他在演戏,在这么大庭广众的情况下,她也得配合着啊!

“什么事?”孟灵曦转身,笑得有点勉强的问道。

萧白逸没有直接答孟灵曦,而是跨步到孟灵曦近前,拉住她的手,再离秦之轩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将孟灵曦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孟灵曦一怔,全身再次绷直。

这是­干­什么?就算是演戏,也有些过了吧!

孟灵曦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战立在一旁的秦之轩,果真,他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极其难堪。

“王爷,妾身有些累了,若是无事,妾身可否回去休息了?”孟灵曦挣了挣,想要站起身。

她并不是见了秦之轩的表情,才可怜了他,才会想要离开。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无聊。

“怎么这么容易累,是不是本王的儿子不乖了?”萧白逸附在孟灵曦的耳边,用只有附近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孟灵曦的耳边嘀咕道。

这一次,秦之轩的脸­色­已经不是只是难堪那么简单,他直接已经转过头去,目瞪口呆的看着仍旧坐在萧白逸腿上的孟灵曦。

“哎……”孟灵曦在心里叹了一声,转脸无奈的对着萧白逸道:“放手吧!我真的累了。”

萧白逸抱着孟灵曦的手臂僵了一下,却没有松开,而是抱得更紧了几分,脸上已经带着些的薄怒。

在他看来,孟灵曦那不情愿的表情,就证明了她对秦之轩仍旧在乎,才会如此。

只是,他哪里知道,孟灵曦就是因为不在意了,所以才不想伤害秦之轩。

就算是秦之轩当初抛弃了她,但是,毕竟跟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并没有资格要求谁就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带她离开。

就因为不爱了,所以孟灵曦才会变得如此释然。

想来也奇怪,她和秦之轩八年的感情,居然会敌不过与萧白逸相处的几个月。

如果说,当然和秦之轩的感情是细水长流,水到渠成。

那么,现在她与萧白逸的感情便是大风大浪,雷雨加交了。

两段感情,哪段更美好一些,似乎显而易见,但是,人的心却往往不受理智的控制,总是去想那些不该去想的人。

“王爷,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秦之轩从震惊中醒来,语气显然有些不善。

“你看本王,­干­顾着与娘子亲密,忽略了侯爷,还请侯爷海涵。”萧白逸看着秦之轩仍旧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心情出奇的好。

“王爷说的这是哪里话,是本侯爷打扰了王爷和王妃。”秦之轩似乎看出了萧白逸是有心气他,尽是弯­唇­一笑。

只是,笑却不是单纯的笑,而是充满了讽刺的笑,特别是“王妃”两个字,秦之轩更是咬得重重的。

孟灵曦听着秦之轩话里意有所指,除了在心里无奈一番,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现。

她看得出,秦之轩这是在怪她把身子给了萧白逸。

只是,难道他没有想过,她既然嫁入了王府,和萧白逸圆房,便是早晚的事情吗?

算了,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让所有人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想,她有多么的难。

“不打扰,不打扰,本王一向喜欢分甘同味。”萧白逸终于放开孟灵曦,站起身来,勾­唇­冷笑着道。

言下之意,本王就喜欢让你看着我和王妃亲近。

“那就好。”秦之轩一脸淡定,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被刺激了。

“来人,去找萧然生过来。”萧白逸收起嘴角的冷笑,对着堂外的下人吩咐道。

孟灵曦本来想要转身就走的,但是一听萧白逸让人去找萧然生,顿时便停住了脚步,与皇甫辰风对视一眼,然后,便静候着萧然生的到来。

如果说,萧然生和秦之轩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没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会除了声音以外,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呢!

如果有关系,那他们的关系是敌对的,还是一伙的呢?

而孟灵曦和皇甫辰风的心里现在已经想到了一起去,都认为若是想揭开萧然生的底,也许从秦之轩下手,会有所帮助。

看来,秦之轩的到来,也不是全无好处。

站在孟灵曦身侧的萧白逸,一见孟灵曦和皇甫辰风相互交流的眼神,马上怒从心生,双眼喷火的警告着秦之轩。

没多一会儿,萧然生便跟着下人走了进来,一脸淡然弯身行礼,“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孟灵曦看着这样的萧然生,真的会觉得萧然生的灵魂里是两个人,一个疯狂残忍,一个云淡风轻。

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要练习多久,才能像萧然生这般,演戏演得炉火纯青。

“起来吧!”萧白逸冷淡的回了一声,手指着一旁的秦之轩,鹰眸却是一直盯着萧然生的面孔,“然生,这位是当朝侯爷。”

萧然生转头看向秦之轩,脸上的表情一怔,才弯身行礼,“然生见过侯爷。”

“呵……”孟灵曦不禁在心里冷笑,就说萧然生赚的很像吧!

明明就是早就认识秦之轩,却又要装出一副很震惊,刚刚才认识的样子。

“起来吧!”秦之轩只是皱了皱眉,眼中并无震惊的波澜。

“然生,侯爷要在王府住一段日子,他的饮食起居,就交给你负责。”萧白逸看着两人不同的表情,在心中暗自猜度着两人的关系。

“是,王爷,然生这就去安排。”萧然生一直弯着身子,就像个忠诚的仆人一样,哪里有一点夜的嚣张气概啊!

“恩,去吧!晚上迎接侯爷的宴席,也交由你去办吧!”萧白逸见萧然生那般淡定,心里的疑惑也便更重了。

他不相信,哪个人见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时,会是这么冷静的反应。

“是,王爷。”萧然生领命退下,从进大厅到离开,由始至终未看孟灵曦一眼。

孟灵曦看着这样的萧然生,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收放自如啊!

“曦儿,你回去先准备下,晚上和本王一起给秦侯爷接风。”萧白逸见一切落寞,终于满意的肯放孟灵曦离开了。

“好”孟灵曦面上没有拂掉萧白逸的面子,心里却是想,一会儿让我出来,我也不出来,谁有心情看着两个男人在那演戏啊!

“既然晚上王爷要宴请贵客,那本公子是一定要留下凑个了热闹了。”皇甫辰风痞痞一笑,便转身跟上孟灵曦的脚步。

“皇甫辰风,你给本王回来,本王有事要和你商量。”萧白逸见两人来时一起来,走时一起走,就别提有多生气了。

皇甫辰风无奈的看了孟灵曦一眼,在孟灵曦给了他一个释然的眼神后,他这才转身又走回大厅,“好,王爷请吩咐吧!”

“敢我去书房。”萧白逸冷声回了一句后,才转头对秦之轩道:“侯爷在这稍坐片刻,就会有下人带侯爷去客房了,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王爷快去吧!”秦之轩并不在意萧白逸这刻意的怠慢,相反的,他还希望萧白逸快点离开,可以让他抽身,单独去见见孟灵曦呢!

萧白逸看着秦之轩一副巴不得自己立刻走的样子,不免心里怒火丛生。

他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子在打什么注意呢!

只是,话已经说出了口,他也不能反悔,留下来看着他了。

这厢,萧白逸离开,秦之轩便立刻踏出了大厅,向孟灵曦住的静院走去,轻车熟路的架势,已经证明了他来之前,是把萧王府的地形调查得很透彻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去找曦儿。”萧白逸躲在假山后,直到秦之轩的身影走远,他才敢咬牙切齿的骂道。

“既然想到了,何必还跟做贼似的监视人家?”皇甫辰风不以为然的笑笑,萧白逸此时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娱乐。

萧白逸转头瞪了皇甫辰风一眼,迈出假山,“不行,本王要去静院看看。”

“等等”皇甫辰风伸出手里的折扇,挡住萧白逸的去路,“还是别去了,你这个时候去不合适。”

“孟灵曦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让她单独见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合适的?”萧白逸转头吼皇甫辰风一声,觉得皇甫辰风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就那么不相信她?”皇甫辰风虽然觉得萧白逸紧张孟灵曦是好事,但是,两人之间的信任若是总这么薄弱下去,要如何携手走过一生一世啊!

“……”萧白逸怔愣一下,才有些心虚的回道:“本王没有。”

“那就别去了,让丫头直接见见秦之轩。”皇甫辰风语气认真的劝道。

“皇甫辰风,不是你的娘子,你当然这么说了。”萧白逸不满的反驳道。

皇甫辰风听着萧白逸这般口气不善,真是恨不得给他一拳。

若是说珍惜,皇甫辰风从来不认为,会有第二人比她还珍惜孟灵曦。

只是,心里虽然对萧白逸诸多不爽,但是嘴上却还是要劝的,谁让他们是兄弟呢!

“逸,你就算是挡得了这次,也挡不了下次,他们都住在府中,早晚是要见的。”皇甫辰风顿了一下,见萧白逸的神­色­有所缓和,才又接着道:“而且,我觉得秦之轩这次入府,定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肯定是为了曦儿。”萧白逸咬牙切齿的肯定道。

“我觉得他不会单纯的只为了那丫头,就住到你的萧王府来抢人。而且,欧阳芮麒为什么要下这道圣旨?难道,他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吗?”皇甫辰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希望能让萧白逸冷静下来。

“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萧白逸并不认为这已经不是秘密的事情,那只老狐狸会糊涂得毫不知情。

“估计是欧阳芮麒在想办法对付你了。”皇甫辰风轻叹一声,已经看清了个中端倪。

“他早就已经动手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也不会摘掉他的将军封号。

只可惜,封号没了,兵权也交出了一部分,但他还是具备着对他江山的威胁,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呢!

“但我想,他这次是准备将你连根拔起了。”皇甫辰风的桃花眼陷入冥思中,再也没有了之前风流气息,相反的却多了一分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他一直都想,但是他也得能做到。”萧白逸不屑的冷哼一声,并不认为欧阳芮麒有那个能力。

“别小看他的实力,他是个很懂得隐藏的人。”皇甫辰风并不赞同萧白逸此刻的轻敌。

他倒是觉得,欧阳芮麒既然能坐上那个位置,不管是怎么坐上的,都足以证明,他不是一般的人了。

那是皇位,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能坐上的呢!

“皇甫辰风,本王发现,你最近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萧白逸瞥了一眼皇甫辰风,嘲讽道。

虽然,平日里,皇甫辰风也是个事事谨慎的人,但是,却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涨欧阳芮麒的威风吧!

他不是最痛恨欧阳芮麒了吗?

“也许吧!”皇甫辰风直接认下,并不反驳,“逸,走吧,去书房,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下。”

“好”萧白逸虽然有些不情愿,心里还是想去静院,但是最后,也还是和皇甫辰风去了书房。

******

当秦之轩迈入虽然整齐,却有些破败的静院时,不禁心头一酸,心疼起了孟灵曦。

“公子请留步”站在门口的小九拦住正欲进屋的秦之轩。

“回禀你们王妃,说秦之轩要见她。”秦之轩故意说得大声一些,好让屋里的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让他进来吧!”没等小九回报,室内便传来了孟灵曦的声音。

“是,王妃。”小九引路,将秦之轩请到室内。

“小九,下去吧!”孟灵曦对小九温声吩咐一句,才转头问道:“侯爷,有事吗?”

“他就是这么对你好的吗?”秦之轩见小九出去,压抑着满腔怒火,低吼着问道。

“这里很好,很安静。”孟灵曦从来不认为住在静院算是一种虐待。

“我看这里是冷宫还差不多吧!”秦之轩被孟灵曦脸上的不以为然气得更是火上加火。

知足不是不好,但是,她也不能如此的不珍惜自己啊!

“侯爷,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就请回吧!”孟灵曦站起身,明显的下了逐客令。

她不想再和秦之轩争论这个问题,没有结果的。

他不会懂得,王府这些个地方,她是最喜欢静院的偏僻和安静的。

“等等,曦儿。”秦之轩好不容易单独见到孟灵曦,又岂会允许如此的不欢而散。

“说吧!”孟灵曦再次坐回椅子上,等秦之轩说接下来的话。

因为不恨了,所以她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和他说话。

如果可以,一次说清也好。

既然,她都不再执着于逝去的感情了,那么,她便也希望秦之轩可以放下。

“曦儿,你真的有孕了?”秦之轩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萧白逸的话,他必须亲耳听到孟灵曦的确认,他才会相信。

孟灵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的看了秦之轩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秦之轩本已经攥紧成拳的手,此刻已经骨节泛白,爆出一条条青­色­的血管来。

“之轩,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回不去了。”孟灵曦见秦之轩隐忍着心中怒气,整个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一时之间有些不忍,便开口劝道。

曾经那段青涩的岁月,给彼此留下过那么多的温馨回忆,任谁都无法忘记。

只是,情已逝,剩下的也只是回忆而已。

秦之轩微垂视线,眼中的情绪沉淀良久后,他才松开紧攥的拳,对着孟灵曦不自然的笑笑,有些言不由衷的道:“我明白”。

“那就好。”孟灵曦对于秦之轩的反应,并不惊讶,在她看来,秦之轩一向都是个知进退的人。

即使,上次在侯府中,他也曾情绪失控,但那时孟灵曦便相信,一切只不过是一时的,秦之轩是不会永远为了任何事,而冲动的。

“曦儿,你娘很担心你。”秦之轩静默一会儿,才开口道。

而这件事情,也是他来找孟灵曦的最重要原因。

至于,跟孟灵曦 言归于好这样的梦,他已经不敢再做。

上次在侯府中,他已经心伤一次,又怎么可能还一点都看不清事实呢!

“她终于肯认我了吗?”孟灵曦冷笑一声,对于母女相认这样的戏码很是不屑。

既然,她的母亲曾经决定抛弃她和父亲,去和那个狗皇帝在一起,那她为什么不做一回孝顺女儿,成全她。

“你上次来侯府的事情,我告诉她了。她知道瞒不住你了,便让我告诉你。”秦之轩看着孟灵曦眼中那复杂的光,虽心疼怜惜,却不能不告诉她事实。

“告诉我了,又能如何?难道,她想让我认贼作父不成?”孟灵曦的脑中不停的晃过那日皇宫里,她看到的景象,心口不免一阵一阵的窒息。

“曦儿,不是的,你误会她了。”秦之轩打量孟灵曦一眼,见她转过脸,明明做出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却还是坐着不动,就证明了她此刻还是念及母女之情,想听母亲的苦衷的。

“她留在宫中,也是为了给孟叔叔报仇。”秦之轩用千里传音,将这句话传入孟灵曦的耳中。

这样的事情太过的机密,他是一定要堤防隔墙有耳的。

“什么?真的?”孟灵曦震惊的转过脸,刚要开口问些什么,便看到秦之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这才想到这事情的机密,是不能乱说的。

即使是她信任的皇甫辰风,她也不能告诉,毕竟什么都没有母亲的命来得重要。

“所以,你别再怪她了,她也很难。”如果可以让她们母女和好,这也是秦之轩乐于见到的结果。

“那她会不会有危险?”孟灵曦焦急的问道。

这便是母女间的信任,只是秦之轩的一句话,孟灵曦便已经深信不疑。

其实,她后来才想明白,她真正怪的不是母亲的背叛,而是母亲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不会的,她会保护好自己,我也会派人保护她的。”其实,说白了,秦之轩派人去,监视秦凤儿的成分更多一些。

“谢谢你。”孟灵曦由衷的道了声谢后,才想起来,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母亲和狗皇帝在一起,是为了给父亲报仇?

可是,父亲真的是狗皇帝害死的吗?如果是的话,萧白逸有什么理由这般的包庇狗皇上?

“之轩,你确定我爹是死于他手吗?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不确定。”秦之轩并不打算说谎,诚实以对。

“哦”孟灵曦并未说出心中的疑惑,“之轩,那我可以见见她吗?”

“她过两日会以来看我为由,驾临王府大的。”

秦之轩之所以可以拿到这样一份圣旨,也是因为秦凤儿亲自出马,求来的。

“恩,太好了。”孟灵曦的心里一阵的雀跃,她就快要见到娘亲了。

她的娘亲并没有背叛她和爹爹。

“对了,你记得小心萧然生。”秦之轩虽然不忍给孟灵曦泼冷水,这事却还是必须要说的。

“你认识他?”孟灵曦收住脸上的笑意,惊讶的问道。

“不认识,但是与他交过手。”秦之轩回道。

“他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孟灵曦想,如果知道一些武功套数,是不是能更快的查出萧然生的身份。

“是,他的武功绝对是一流的,上次我就是因为和他交手,才受了伤,没能去救你,而派了悦心去的。”秦之轩一想到若不是悦心失手,孟灵曦就不会继续留在王府中的事情,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只是,心里再发狠,真正下手的时候,却还是无法动手杀她的。

她毕竟跟了自己那么多年,他秦之轩又不是个冷血之人,又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他的武功比你厉害很多吗?”孟灵曦对武功一事本身就不了解,再加上她也不知道秦之轩的武功有多厉害,问起这样的问题时,便显得有些懵懂了。

“武功到不一定比我高,但是,他却会破解我秦家的独门武功。”秦之轩一直也想不明白这事。

他为了这事,特意派人传书给自己的父亲,问他知不知道原因。

而父亲的答案却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事勿管,若是遇上此人,离远些便是。

秦之轩知道萧然生这个人一定与凤凰岛有关,而父亲不肯说,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虽然没有再问,却也在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开始暗中调查起了萧然生。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孟灵曦疑惑的呢喃一声,脑中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事你就不用多想了,我会派人再调查的,你只要记得离他远些便好。”秦之轩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要不然被萧王爷知道我在你这逗留那么久,他一定又要勃然大怒了。”

秦之轩很聪明的没有再提和孟灵曦感情的事,也没有再问孟灵曦对萧白逸的感情。

他知道,他现在说多了,只能让孟灵曦对他反感。

他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等着秦凤儿这个亲娘来了以后,再规劝孟灵曦。

“好,你回去吧!”孟灵曦心想,萧白逸没准现在就已经暴跳如雷了。

不过,为什么没有找来?

想了想,孟灵曦肯定萧白逸一定是被皇甫辰风拦住了。

送秦之轩离开后,孟灵曦便没有回内室,而是坐在大厅里,等待着萧白逸的驾临。

她绝对相信,秦之轩前脚走,他后脚便会出现。

这不,才没有多一会儿,就怒气冲冲的杀来了。

“他来找你做什么?”萧白逸人才到门口,就已经对着坐在里边的孟灵曦开吼。

“没什么,他只是来看看我。”孟灵曦现在还摸不准萧白逸是站在哪一边的,便不打算将事实告诉他。

“你就不能注意下,你自己的身份吗?”萧白逸见孟灵曦说得轻松自如,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爷,我是在大厅,开着门,光明正大的接待他,有何地方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身份了?”孟灵曦真是被萧白逸气死了。

他这样的表情算什么?吃醋吗?

真是难得,他居然会吃她的醋,他不是应该去吃何冰柔的醋吗?

“跟本王搬回书房去住,以后不要再见他。”萧白逸现在简直是草木皆兵了。许是以为太过的在意,所以才会这般的没有信心吧!

“萧白逸,不要让我同样的话说两次,我不会再搬回书房住,你懂吗?”孟灵曦迎视着萧白逸眼中的怒火,并没有顺他的意。

“你今天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萧白逸扣住孟灵曦的手腕,便将孟灵曦往外拉。

留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谁知道秦之轩晚上会不会来找她。

“我不去。”孟灵曦一拧起来,也是十匹马拉不回来的。

“跟本王走,别惹本王生气。”萧白逸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一张冰霜脸此时已经变黑。

“啊……我的肚子……好痛……”拉扯间,孟灵曦突然停下拉扯,哀叫道。

“曦儿,肚子,肚子怎么了?”萧白逸连忙松了手,上下左右的打量起了孟灵曦。

“痛,有些痛。”孟灵曦的声音带着哭腔,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是的,她是装的,她实在没有萧白逸的力气大,便只能智斗了。

“我抱你上床。”萧白逸抱起孟灵曦,快步跨入内室,将她放在床上,急急的交代一声,便要转身离开,“我立刻去找魂媚儿,你再坚持一会儿。”

“好”孟灵曦声音微弱的应道。

看着萧白逸离开,孟灵曦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不过,萧白逸去找魂媚儿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没多一会儿,就扯着魂媚儿跨进了内室。

“魅儿,快点,你快给曦儿看看,刚才本王可能太用力了,动了她的胎气。”萧白逸焦急得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她的胎气不稳,你这个时候不能行房吗?”魂媚儿直接将萧白逸的“太用力了”给理解歪了。

“……”

“……”

萧白逸和孟灵曦一起无语的佩服起了魂媚儿的想象力。

“哎……”魂媚儿叹了一声,一脸的无奈好似在说萧白逸的“孺子不可教也”。

“你就快给曦儿把脉吧!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尽是往歪了想。”萧白逸沉下脸,提醒魂媚儿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魂媚儿坐在床边,拉过孟灵曦的脉搏,顿时一愣,此时却正好看到孟灵曦在对她眨眼睛。

于是,她便会意的对萧白逸道:“是动了些胎气,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下便好了。”

“没事就好,那魅儿,你先回去吧!我陪曦儿休息一会儿,也就到晚宴的时间了。”萧白逸一听孟灵曦没事,便想送客。

“我怎么认识你这种人。”魂媚儿恨得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才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孟灵曦连忙出声叫住魂媚儿,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和萧白逸单独相处。

“曦儿,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萧白逸因为自己刚才的错误,心有愧疚,语气缓和了不少。

“王爷,我有些体己的话想和魅儿聊,你能不能先离开?”孟灵曦尽量说得委婉,不想触动萧白逸易怒的神经。

“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王面说的?”萧白逸刚刚缓和的面­色­立刻又沉了下去,在他看来,孟灵曦就是在找借口,赶走他。

“是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王爷在,恐怕有些不方便。”孟灵曦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

“本王是你的相公。”萧白逸提醒孟灵曦,他们之间连肌肤之亲都有了,还能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魂媚儿站在一旁,见孟灵曦怎么都劝不走萧白逸,便帮腔道:“萧白逸,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啊!”

“王爷”孟灵曦皱了皱眉,一脸很痛苦的样子。

“曦儿,怎么了?肚子又痛了?”魂媚儿连忙配合的附和道。

“有一点。”孟灵曦继续装。

“逸,我看你还是出去吧!孕­妇­不能动气,你这样不顺着她的心,会很危险的。”魂媚儿危言耸听的将事情夸张化。

“好好好,曦儿,你别动气,我这就出去。”事关自己儿子的安慰,萧白逸怎么敢再逗留?

直到萧白逸迅速离开的背影消失后,孟灵曦这才送了一口气。

“为什么又一个人搬回了静院?是因为落水的事情吗?”魂媚儿坐回床边,了然的问道。

“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将我们呣子生命置之度外的人生活在一起。”孟灵曦从床上坐起,靠在床柱上,坦白的道。

“灵曦,逸也有他的苦衷,很多事情不要那么较真,你只要知道,他是真的关心你们呣子就好。你想想刚才,他那种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却为了你们呣子惊慌失措,如果不是爱,那是什么?”魂媚儿明白当局者迷的道理,便希望自己的话可以开解到孟灵曦。

“也许,他是真的有苦衷,才会那么对我们。但为什么这个苦衷不能让我知道?难道,我不够资格与他分享吗?”孟灵曦并不能接受这样一句有苦衷,便能了事的说法。

难道,每个人只要一有苦衷,就都可以瞒着身边的人,不停的做着伤害对方的事情,还要对方宽容吗?

为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可以为了爱宽容一次,宽容两次,还能宽容第三次吗?

孟灵曦自认为自己是断然做不到的。

“逸不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魂媚儿看着眼下的形式,也意识到,若是再不说出事实的真像,怕是孟灵曦是真的要对他彻底的失望了。

“我现在最讨厌听的便是‘为我好’这三个字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不停的伤害我?”孟灵曦真是觉得嘲讽,一个,两个,三个,都是一样自以为是的为她好,最后却全都只是伤害她。

“灵曦,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有些事情,逸若是不想告诉你,我是不能说的,抱歉。”魂媚儿有些歉意的望着孟灵曦道。

她是真的很想将事实道出,但是,她也不能不讲义气的出卖朋友啊!

看来,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劝劝萧白逸了。

“没关系,他既然不想告诉我,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孟灵曦这话不是敷衍,完全是出自真心。

“灵曦,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养胎,相信有小九保护你,你是不会有危险的。”魂媚儿一进院便看到了小九,这才知道为什么皇甫辰风又可以自由的出入萧府了。

“恩”孟灵曦虽然对皇甫辰风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在魂媚儿面前,仍是有些避忌谈到他,怕魂媚儿听了会伤心。

魂媚儿自然也是知道孟灵曦的避忌,便索­性­不再谈男人的事情,改为教导孟灵曦一些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两人很是投机的一直聊到晚宴时分,直到萧白逸派人来请,她们才离开静院,前去赴宴。

因为孟灵曦之前肚子疼那一出,所以萧白逸这次派人来请,倒是没有非让她去不可的意思。

孟灵曦本想就不去了,却不想魂媚儿一个劲的劝她,说什么今天会有歌舞表演,让她出去散散心,天天闷在屋子里,会憋坏孩子的。

孟灵曦实在是说不过魂媚儿的三寸不烂之舌,便只得前去赴宴。

为了宽敞,方便歌舞表演,宴会设在花园中,还特意搭了台子。

孟灵曦和魂媚儿两个人到的时候,萧白逸坐在主位,身边还留了一个位置。

秦之轩,皇甫辰风坐在副位,而萧然生则站在一旁随时候命。

孟灵曦走到萧白逸身边的空位,才一坐下,萧白逸便马上凑过来问,“曦儿,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孟灵曦故意不将话说得肯定,方便自己一会儿再借这招逃跑。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萧白逸对站立一侧的萧然生吩咐道。

“师兄,谁说到齐了,我这不是才来吗?”幕秋水带着丫鬟,一身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水儿怎么来了?本王还以为水儿不喜欢参加这种无趣的宴会呢!”萧白逸声音微惊的问道。

“嗤……”孟灵曦忍不住的嗤笑一声,笑身边这个男人的虚伪。

“本来水儿是不想来的,但是,水儿实在是想快点将一个好消息告诉给师兄了。”幕秋水一脸娇笑的看着萧白逸,竟是褪去了往日了泼辣,多了一丝娇羞。

“……”萧白逸的脸­色­微沉,没有接话,心里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师兄,我有孕了,你就快做父王了。”幕秋水好像看不到萧白逸难看的脸­色­一般,兴奋的将这个“好消息”道出。

二嫁冰山王爷(193)

幕秋水的一句话,几乎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是,幕秋水口中的这个好消息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共鸣,在场的所有人虽然表情各异,却没有一个人是祝福她的。

即便是幕秋水口中,孩子的父王萧白逸,也没见脸上有一清半点的喜悦之情。

不过,虽是没有喜悦之情,却也没有太过的震惊,就好似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中一般。

而一旁的孟灵曦,心一下子便跌入了谷底,纵使,她嘴上说得再好,自认为有多么的看透了,但是,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她才发现,她是真的没能看透。

那何为看透,何为看不透呢?

只要你还爱着,还在意着这个男人,你便永远都不会看透。

孟灵曦坐在看台上,视线在幕秋水得意的脸上定格,脸上竟是没有一点的嫉妒或是怨恨。

不是她够霍然,也不是她够大方,因为萧白逸的小老婆有孕了,就想要接受了一女侍二夫的局面。

她不过是在想,如果萧白逸不种下那个果,也就不会有幕秋水怀孕的因了。

而同床共枕,夫妻之礼这样的事情,如果萧白逸不愿意,谁又能逼迫得了呢!

因此,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恨幕秋水有孕呢?

怪只怪,身旁这个男人的不够专情。

想到“专情”两个字,孟灵曦便觉得好笑。

她嫁入王府那天,便已经知道,他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了,她怎么还会有他会为她守身这样的荒唐想法呢!

“你,去给我搬把椅子,我要坐在师兄身边。”幕秋水指着一旁的下人,趾高气昂的吩咐道。

“不用了,我这把椅子给幕侧妃坐吧!反正我也累了。”孟灵曦站起身,对正欲离开的下人吩咐道。

她没有自称什么本王妃来表示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是想要逃避,她只不过讨厌和别的女人坐在他身侧的感觉。

既然,她已经决定要放弃,何不退出都彻底一点。

不是她想不战而退,而是在她看来,如果那个男人不在意你,不珍惜你,即使得到了,也没有用。

特别是,他不但不珍惜你,还不真心你肚子的孩子,她便更不能原谅。

她即使只是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萧白逸,她也看得出,萧白逸对于幕秋水有孕这样的消息,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

所以,她想,这就是每个人对待爱情的方式都不一样吧!

孟灵曦本以为萧白逸会说些什么挽留的话,却不想,他居然说道:“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孟灵曦的神情怔愣一下,才平静无波的回道:“好”

“灵曦,我陪你回去,正好我也厌烦了。”魂媚儿见孟灵曦走到自己的身前,也跟着噌的起身。

萧白逸的那些苦衷,她虽然知晓,但是,今日听了孟灵曦的那一袭话后,她也觉得,萧白逸总是以为孟灵曦为理由,瞒着她所有事情,是不应该的。

毕竟,一个误会若是存在久了,人便会当真。

同样都是女人,同样都深爱一个男人,她也怎么会不懂孟灵曦的心思呢!

而孟灵曦这个时候落寞的退场,她怎么都不忍让她一个人品味孤单。

“媚儿,你等一下,帮水儿诊下脉再离开。”萧白逸看向正要离开的魂媚儿吩咐道。

“诊脉这样的小事,你可以随便请个郎中来做,又不是非我不可。”魂媚儿的心里为孟灵曦抱不平,嘴上便立刻表现出对萧白逸有多么的有意见。

“媚儿”一直未开口的皇甫辰风沉声低喝魂媚儿一声,在魂媚儿有些委屈的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他才给了魂媚儿一记警告的眼神,“不要胡闹。”

“……”魂媚儿心里虽是因为魂媚儿的口气委屈到了极点,恨不得破口大骂,却抽了几下­唇­角,都骂不出口。

看来,她这辈子真是被皇甫辰风吃的死死的了。

“好了,媚儿,你留下吧!等你忙完了,再去找我。”孟灵曦温和的笑笑,淡声安慰一句,才转身离开。

魂媚儿转头瞪了萧白逸和皇甫辰风每人一眼后,才走到已经坐在孟灵曦那把椅子上的幕秋水身边。

“有劳师姐了。”幕秋水伸出手臂,看着魂媚儿,一脸的娇笑,可见心情真的很好。

魂媚儿只是冷冷的瞥了幕秋水一眼,没有搭话,便把手指落在了幕秋水的手腕上。

魂媚儿探到幕秋水的脉搏时,微微一惊,迟疑了半晌,才道:“她的确有孕了,恭喜王爷。”

“恩,知道了,没事了。”萧白逸的面上仍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就好似幕秋水肚子里怀的孩子与她无关一般。

“那我先回去了。”魂媚儿本来就想回去陪孟灵曦,刚刚被皇甫辰风再一吼,她就更没有兴趣呆在这里了。

“恩,去吧!”萧白逸不再留魂媚儿,放她离开。

没有了孟灵曦的花园宴会,视乎也变得乏味了起来,众男更是无心再看什么表演,都只是喝着手边的酒,默不作声。

“师兄,你开心吗?”幕秋水终于受不了这股低气压,主动往萧白逸的身边靠了靠,问道。

“你说呢?”萧白逸冷笑一声,反问道。

“师兄,水儿知道,你怪水儿前一阵子对姐姐不好,水儿知错了。”幕秋水声音弱弱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萧白逸只是冷冷的盯视幕秋水,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破一般。

“师兄,你别这样的看着水儿,水儿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伤害姐姐了。”幕秋水会这般委曲求全,并不是因为有孕以后,人变得善良了,而是她不想总是跟萧白逸剑拔弩张的。

就算不了自己,为了孩子以后多点疼爱,她也得妥协,毕竟威胁的事情,她不能用来威胁一辈子。

“你最好能做到。”萧白逸冷硬的警告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师兄,你放心吧!”幕秋水连连点头,立刻拿起一旁的酒壶给萧白逸空了的酒杯满上。

萧白逸仍是没有应声,而是端着酒杯,一个劲的往嘴里送。

没多久,在大家的意兴阑珊,秦之轩的主动离开下,宴会早早的散了场。

“师兄,去水儿那里坐会儿吧!”幕秋水见萧白逸起身欲走,连忙邀请道。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和风商量,你早些回去休息。”萧白逸这话虽然明显的在劝慰幕秋水,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的柔和和关心。

“……”幕秋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色­,虽然心下不满,却还是没有当场撕破脸。

“既然师兄有事,水儿就不打扰了。”幕秋水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故作大方的说道。

“恩”萧白逸尚算满意的应了一声,带着皇甫辰风回了自己的书房。

而他们到书房的时候,魂媚儿已经等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曦儿呢?”萧白逸见魂媚儿没有陪着孟灵曦,声音里是明显的不满。

“她已经睡了,难道我还要站在一旁给她扇扇子吗?”魂媚儿不屑的冷嘲着,心下不禁鄙视起萧白逸,“明明就很关心,却非要装得漠视,难道一起面对风雨,不好吗?”

“媚儿”皇甫辰风在一旁坐下,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魂媚儿还真的是被孟灵曦给感染了。

“魂媚儿,你若是对本王有意见就直说,何必总是冷嘲热讽的。”萧白逸瞪着魂媚儿一脸的不屑,简直是气得火冒三丈。

“直说就直说,萧白逸,我对你有意见,怎么了?不行吗?还是你打算杀了我?”魂媚儿往前凑了一步,掐着腰,挺着胸.脯,一脸的悍­妇­样。

“你……”萧白逸被气得用食指指了魂媚儿半天,也没有想出一句合适的话回给魂媚儿。

虽然,魂媚儿的­性­子,平日里就很野,但是,她却也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她何曾像此时这般,与他杠上过。

“好了,你们两个人,我们还是快点说说正事,也好早些回去休息。”皇甫辰风见两个人杠上了,丝毫没有休战的架势,便出声提醒道。

“哼……”萧白逸一甩袖,走到书桌后坐下,“本王不跟你个女人一般见识。”

“我还不想和你这个不讲理的男人一般见识呢!”魂媚儿不满的努努嘴,在皇甫辰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媚儿,今天你给水儿把脉的时候,察觉出什么异样没?”皇甫辰风主动将话题扯到这事上,免得这俩人再没完没了。

“如果我没有诊错的话,秋水已经快两个月的身孕了。可是,那个时候逸不是没有和她圆房吗?”魂媚儿将不解的眼神投向萧白逸,突然恍然大悟般对着萧白逸问道:“你不是早就背着灵曦,和幕秋水好上了吧?”

虽然是在问,但是魂媚儿看着萧白逸那鄙视的表情,显然是已经给他定了罪。

“你别冤枉本王。”萧白逸冷声警告道。

说这话的人若不是魂媚儿,萧白逸早就一掌打过去,送她归西了。

他萧白逸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我冤枉你?”魂媚儿指指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的确,魅儿,是你冤枉逸了。”皇甫辰风在魂媚儿大喊冤枉的时候,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什么意思?”魂媚儿立刻转头看向皇甫辰风,在看到他眼中的那抹肯定时,才惊得瞠圆了眼睛,有些语不成音,“难道……难道……”

“水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逸的。”皇甫辰风眉心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忧愁来。

不管幕秋水做了多少坏事,但是,他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看到她沦落至今,他又怎么会毫无感觉。

“怎么会这样?”魂媚儿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幕秋水不是很爱萧白逸吗?为什么会与别人做出那般苟且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是个不幸的女子。”皇甫辰风叹了口气,那日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忍说出口。

“都怪本王,本王当初若是不娶她,她也许还快乐的生活在天灵宫中,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萧白逸长叹一声,鹰眸中竟是流露出了和皇甫辰风一眼的哀伤。

“等等,你们俩谁能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魂媚儿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一定是大事。

“水儿的孩子,是萧府一个侍卫的。”皇甫辰风有什么事情,向来没有瞒着魂媚儿的习惯。

就算很多时候,不会主动说起,但是她问了,他也一定会如实相告。

而这次幕秋水的事情,如果可以,他也是不想提起,但是,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显然很多事情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

“怎么会这样?秋水她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守­妇­道?”魂媚儿一听这话,心里万分的鄙视起了幕秋水。

不是口口声声说爱萧白逸,打死也不放手的吗?那为何还做出这么不守­妇­道的事情后,还要把这个孩子栽给萧白逸呢?

这样的行为在魂媚儿看来,简直是玷污了爱情。

“水儿并不知道这件事,你最好也先不要告诉她。”皇甫辰风也不跟魂媚儿争论幕秋水是不是不守­妇­道,是不是罪大恶极。

这毕竟是萧白逸的家事,还需要他关起门来,自己处理。

而且,这事是绝对不能闹开的,就算不顾及幕秋水的面子,也要顾及师傅和天灵宫的面子。

“怎么会不知道?”这下魂媚儿是真的迷糊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就不能一次告诉我吗?”

虽说,好奇心是女人的天­性­,但是,魂媚儿这个时候,最关心的还是幕秋水的。

毕竟,幕秋水比她还小,是最小的师妹,自然也就能多分得一点大家的关心了。

若不是出了幕秋水威胁萧白逸一事,魂媚儿是真的不会那么痛恨她的,更不会与她一般见识的。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被爱冲昏了头脑的可怜女人。

“她那夜喝多了,便出来找逸,谁知道才一出门,就遇见了那个侍卫,结果便把那人当成了逸,硬是拉近院子里……”皇甫辰风纵使是青楼的老板,但是说起这事时,也还是有些难以开口,毕竟这事关一个女孩的清白。

“这侍卫也太大胆了,秋水喝多了,他又没有喝多。”魂媚儿气得暴跳如雷,那侍卫若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她肯定二话不说,先上去给他两巴掌。

“不是有那么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皇甫辰风嘴上调笑着,眼中却是难得的露出了寒光来。

“那你们现在把这个侍卫怎么样了?”魂媚儿现在极度想知道那个祸害了幕秋水的男人是什么下场。

“……”

“……”

魂媚儿一个问题,竟是问得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为什么不回答?”魂媚儿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甫辰风转头看了萧白逸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表情,这才道:“这些日子与水儿同床的人,便是那个侍卫。”

“什么?”魂媚儿从椅子上串起,不敢置信的视线在两个男人间扫来扫去,等着他们给个确定。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一句话,魂媚儿激动的情绪渐渐的沉淀,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风,你那日向我要的,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便是给秋水用的,是不是?”魂媚儿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么都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是幕秋水不爱萧白逸了,才会出墙。

“……”皇甫辰风的心头猛的跳动了一下,才应道:“是”。

看着魂媚儿那指控般的眼神,皇甫辰风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让她失望了。

其实,不只是让魂媚儿失望了,就连皇甫辰风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办法对幕秋水太过的残忍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魂媚儿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绝望。

“媚儿……”皇甫辰风一向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而且这事又是事实,他还解释什么啊!

“媚儿,不要怪风,这件事情是本王决定的,与他无关。”一直没有出声的萧白逸,出声替皇甫辰风解释道。

魂媚儿听到萧白逸理直气壮的声音后,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怒不可遏的转头对着他大吼,“萧白逸,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残忍?难道就你爱的女人是人,别的女人就都可以随时被糟蹋,随时被牺牲吗?”

虽然,魂媚儿也不认同幕秋水做过的那些事情,但是,她毕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眼中揉不得沙子,更是见不得萧白逸这么残忍的处理事情方法。

如果,被幕秋水知道这件事情,想来,她就算是不自杀,也会疯掉吧!

“本王也是没有办法,难道你真的希望本王与她做一对真实的夫妻吗?那本王问你,那本王以后要如何面对曦儿?如果,水儿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本王的,你觉得曦儿还会留在本王身边吗?不管世人觉得本王自私也好,无情也好,本王不过是只想守住自己的幸福而已。”萧白逸平日里是从不曾这般向别人解释过,今夜他说这么多,除了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以为,也是希望魂媚儿可以理解他的无可奈何。

如果,幕秋水不逼他给她一个孩子,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还记得,那日幕秋水来威胁他时,口口声声的说他是爱她的。

他起初不解,她为什么这般肯定,后来,才从她口中得知了她**的事情。

萧白逸本以为那个侍卫做了这样的事情后,会不敢继续呆在王府中呢!

不想,那人还真是对幕秋水情真意切,居然想要默默守候在幕秋水的身边。

那日,他一气之下,也是想杀了他的,毕竟萧白逸也曾真心的疼爱过幕秋水许多年。

即便是幕秋水后来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也是忠心的希望,她可以忘记他,有一个好的归宿。

如果,那侍卫和幕秋水有了肌肤之亲,是你情我愿的,萧白逸是定然会成全他们的。

但是,那侍卫在幕秋水不知情的情况下占有了她,这是他不能原谅的,也是幕秋水不能原谅的,所以,他差点就杀了那侍卫。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杀死那个侍卫。

而萧白逸会饶那侍卫一命,并不是因为他想要利用他,才放了他一条生路,却是因为那侍卫是真心的爱幕秋水。

还记得,当时萧白逸要赐死他的时候,他没有求萧白逸饶命,也没有吓得战战兢兢,他只是给萧白逸重重的磕了个头,才抬起头,不卑不亢的道:“王爷,奴才做了错事,死不足惜,但是幕夫人真的很爱王爷,所以奴才求王爷,一定不要告诉幕夫人,那夜的人是奴才,奴才怕她会疯。”

萧白逸的眉角跳动下,心中的盛怒视乎也褪去了一点。

不过,他却仍是冷怒着反问道:“你以为她做了那样苟且的事情,本王会饶了她吗?”

“王爷,不是夫人的错,是小人的错,求王爷放过夫人。”侍卫的头不停的磕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同时,也染了一地的血迹。

“为那个贱.人求情就必了,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萧白逸冷冷一笑,在成功的看到侍卫脸上的震惊后,他才又接着道:“只要你肯对外说,是她**了你,让本王有足够的理由休掉她,本王就放你一条活路。”

“王爷……”侍卫震惊的看向萧白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夫人?她对王爷可是一往情深啊!”

“本王怎么对她,还轮不到你来管,即使你不肯作证,本王一样可以以你们通.­奸­为由休了她。”萧白逸不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火,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想置幕秋水于死地的。

“那如果奴才死了,王爷是不是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侍卫脸上之前的无措,此时已经变成了沉静,而话落,他也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向自己的脖颈处划去。 萧白逸见状,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盖,就对着侍卫飞了过去。

“啪”一声,茶杯盖不偏不倚的,正好将大刀打偏,成功的救下了侍卫。

“王爷,就算奴才能活下去,也一定不如了王爷的愿的。”侍卫虽然仍旧跪在地上,却是跪得直直的,看着萧白逸的眼中更是冷然中,带着鄙视。

侍卫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也很肯定自己这么说,会激怒萧白逸,会要了他的命,却不想萧白逸不但没有杀他,还对着他道:“起来吧!”

借由一番对话,萧白逸觉得这侍卫是真的爱幕秋水,才放过了他。

毕竟,幕秋水的清白之身都已经给了他,就算萧白逸现在动手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如果,他可以感化幕秋水,带着幕秋水离开,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会更好?

于是,萧白逸便将幕秋水威胁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侍卫,希望侍卫配合。

而侍卫起初是不答应的,觉得这样对幕秋水,太过的亵渎了她的真情。

“你听好,你若是不愿意,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再换成别的男人。”萧白逸笃定,只要自己这么说,侍卫一定会答应。

侍卫被逼得没有退路了,最后也只得答应。

******

魂媚儿听萧白逸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后,心里的怒气这才渐渐平息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魂媚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先让她好好安胎吧!”萧白逸也是不想再伤害幕秋水了。

虽然,他恨她伤了孟灵曦,但是,也是自己亏欠她在先的。

“她若是能好好安胎,这事到也不是什么难事。”皇甫辰风叹息一声,显然不是很乐观,“曦儿有孕的事情,现在还可以隐瞒一下,等到肚子起来了,水儿一定会知道的。”

“是啊!以水儿的­性­格,再加上她自己有孕,她定然是不会答应曦儿生下这个孩子的。”萧白逸双拳紧攥,眼露凶光,像只守护猎物的猛虎般。

“逸,那你打算怎么办?再送走曦儿吗?”魂媚儿刚才只顾着替幕秋水的遭遇难过了,却忘记了孟灵曦也同样存在的危险。

“突然送曦儿离开,幕秋水一定会生疑。”萧白逸摇了摇头,否定了魂媚儿的问题。

“那要怎么办?”魂媚儿记得就差没团团转了,“要不然这样,你去求求她,也许她会把最后半颗归魂丹给你。”

“她不会给的,那是她要挟逸的最后筹码,除非逸有更好的筹码和她换。”皇甫辰风并不认为只要求一求,现在的幕秋水就会心软。

“你们先回去吧!让本王再想想。”萧白逸揉揉发痛的额头,对两个朋友下了逐客令。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魂媚儿见萧白逸疲惫不堪,便不想再打扰。

“媚儿,这事一定不要告诉曦儿。”萧白逸再次提醒魂媚儿。

“逸,其实我觉得这些事情,你应该告诉灵曦。”魂媚儿想起孟灵曦白日说的那些话,不禁劝起了萧白逸。

“不行,这个时候让她知道了事实,会露出破绽的。”萧白逸立刻沉声拒绝。

幕秋水想要的结果,便是让孟灵曦恨他,如果被孟灵曦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她再也装不出这种痛恨他萧白逸的表情来了,外一惹得幕秋水恼羞成怒,不肯交出这半颗归魂丹了,那曦儿岂不是又没有活路了?

幕秋水答应过,只要她平安产下一个孩子,她便会交出归魂丹。

因此,他们只需再忍八个月,就会雨过天晴了。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这事出一点的纰漏。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世间明明已经没有归魂丹了,幕秋水是从哪里得到的?

那日,幕秋水找到魂媚儿,说她有归魂丹,能救孟灵曦的命时,魂媚儿便已经百思不得其解了。

她问幕秋水是哪里来的,幕秋水也不肯说,只是拿了半颗归魂丹,给魂媚儿看了真假。

“可是,若是一直这样误会下去,灵曦会越来越绝望的。难道,你希望救了她的命时,她却已经不爱你了吗?”魂媚儿虽然能理解萧白逸的心中所想,但是,孟灵曦的想法又何尝不对呢!

“就算她不再爱本王了,本王也希望她可以活下去。”萧白逸无奈的苦笑一声,第一次怨老人的不公平,对他们这对恋人的不公平。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他们哪里有错?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魂媚儿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只得闭嘴,踏出书房。

她细想一下,如果这事换到她和皇甫辰风的身上,她也会拼了命的想要皇甫辰风活下去吧!

出了书房,魂媚儿才算是有机会和皇甫辰风单独说说话话,“风,你今夜回绮梦楼,还是留在府中?”

“太晚了,都到了宵禁的时间了,还是留在府中吧!”皇甫辰风有些刻意的解释道。

“我可以当你这些话是借口吗?”魂媚儿淡笑着挪揄道。

“恩?”皇甫辰风微愣,随即便大笑出声。

是啊,若是平日里,魂媚儿问这样的问题,他一定会简单的答,“留在府中”或是“回绮梦楼”,绝对不会扯上什么宵禁不宵禁的。

他的武功那么高,就算是宵禁了,又有几个人能发现他的行踪。

“风……”魂媚儿的心头再次狠狠的痛了一下。

她可以不嫉妒,可以默默的爱他,却控制不了心头的疼痛。

“……”皇甫辰风微微皱眉,魂媚儿这样的口气让他的心头不禁一阵难受。

魂媚儿对他的感情,他又岂能不了解,这么多年,他都装着糊涂,便是想维持这段友谊。

魂媚儿深吸一口气,嘴角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意,故作轻松的问道:“风,你说接下来,我们俩该帮忙做点什么?”

见魂媚儿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皇甫辰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媚儿,这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Сhā手的好。”

“为什么?你不希望他们俩快点解除误会吗?”魂媚儿相信,皇甫辰风和她绝对是一种人,一种既然爱了,就一定会成全的人。

“我是希望他们俩尽快和好,丫头也可以少吃点苦,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Сhā手,免得越帮越乱。”这事本就错中复杂,Сhā手的人越多,只能越乱。

“风,你说秋水会把药藏在哪里?我们再派人去搜查一下,好不好?”如果现在能找到剩下的半颗归魂丹,那么一切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和逸已经派人找了很多次了,就差没把王府掀过来了,根本找不到。”如果这事情能这么顺利的解决,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种错中复杂的局面了。

“可是,如果药不在王府中,那会在哪?”魂媚儿思量一下,惊喜的道:“会不会在天灵宫?”

“不应该的,我们应该都很清楚,天灵宫早就没有归魂丹了。”皇甫辰风摇摇头,并不赞同魂媚儿的猜测。

“可是,我明明记得师伯当年有一颗归魂丹的。”魂媚儿回忆着说道。

“那颗归魂丹早就随着师母一起沉湖,融化到湖中了,怎么可能还有。”皇甫辰风明明记得,当年师傅找到归魂丹的时候,师母已经咽气,他伤心之下,便在师母的水晶棺沉入湖底的时候,将一颗归魂丹扔入了湖里。

而剩下的几颗便分开了他们,自己并未留下。

他还清楚的记得,师傅那个时候说:“都拿去吧!即使,这归魂丹已经不能让霞儿再活过来,我留着也无用。”

皇甫辰风不认为能主动将归魂丹分开他们的师傅,会说谎,自己给自己留下一颗。

“这就怪了,幕秋水是哪里找来的归魂丹呢?”魂媚儿见皇甫辰风说的那么笃定,便也不再怀疑师伯了。

她就是这样,皇甫辰风敬重的人,她也一样会敬重的。

“她哪里得来的并不重要,我们只要记得,没有得到那半颗归魂丹之前,千万不要惹怒她。”皇甫辰风深知若是惹毛了幕秋水,幕秋水是一定不会给孟灵曦活路的。

“秋水还真是狠,居然说那样的谎话,让灵曦以为逸是为了救何冰柔才跟她在一起的。”魂媚儿深深叹息一声,真是觉得幕秋水是又可怜,又可恨。

她也爱过,也正爱着,但她也始终理解不了,那样不折手段的爱。

“她以为只要离间了丫头和逸,她便能在逸的心里争一块地方。”皇甫辰风早就洞悉了幕秋水心中所想。

“可是,这样只能让逸越发的排斥她。”魂媚儿无奈的摇摇头,她想,幕秋水大概这辈子都很难明白这样的道理吧!

但愿,等孩子出生后,幕秋水可以因为孩子,而被感化。

只是,很多事情,却总是不能朝着人们预期的方向走。

即使,你已经举步艰难,老天却偏偏还是要耍你。

******

幕秋水从花园的宴会回来后,心情明显的好了许多。

虽然,她看得出,萧白逸仍是排斥她,但是,至少他在听到她有了他的孩子时,没有流露一点厌恶的表情。

这是不是就证明了,他还是会爱这个孩子的。

怎么会不爱呢?这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啊!

幕秋水在心里这般想着,越想便越是开心,便也越觉得这个孩子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她就快得到她想要的生活了。

“侧妃娘娘,奴婢时候您更衣吧!”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幕秋水自从被萧白逸又贬,又升,这样大起大落后,脾气异常的不好,责难下人的事情,更是经常发生,也难怪这些下人会见她就浑身发抖。

“好,正好我也累了。”幕秋水对着一脸惧­色­的小丫鬟甜甜一笑,吓得小丫鬟一个哆嗦。

小丫鬟低着头,麻利的处理完一切,才退了下去。

幕秋水的贴身丫鬟,见主子难得心情好,自己一个劲的傻笑,便放下幔帐,无声的退了下去。

幕秋水躺在床上,不停的幻想着今后的好日子,就好似所有的幸福都到了眼前一般。

“儿子,娘亲能不能夺得你父王的喜欢,就全靠你了。”幕秋水伸出纤细的手,抚上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幸福的呢喃道。

只是,幕秋水的梦还没有做上一天,就被帐外的一声冷笑给彻底的打断了,“呵……”。

“什么人?”幕秋水噌的从床上坐起,一把扯开幔帐,便看到一抹纤细的,带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正站在室内。

“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让你清醒的人。”面具人的声音有些冷厉,一听便是男声。

幕秋水又上下的打量面具人一番,心里不禁觉得很是奇怪。

看身形,明明应该是个娇弱的女人才是,怎么出口的声音会是男人?

还有,他说让她彻底清醒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幕秋水迈下床,拉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面具人将视线落在幕秋水的小腹上,便勾­唇­嘲讽一笑,残忍的说道:“你还真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萧白逸的?”

二嫁冰山王爷(194)

幕秋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徘徊。

“你别胡说,我的孩子不是师兄的,还能是谁的。”幕秋水竭力让自己镇定,喊出的声音却是在发颤。

“是不是我胡说,你去问问那个叫冯良的侍卫就知道了。”面具人镇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却迸­射­出凶狠的光来。

“冯良……”幕秋水呢喃着这个面具人口中的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面具人冷笑一声,才嘲讽的道:“你还真是无情,连自己孩子的亲爹都不记得了。”

“你胡说什么!”幕秋水抬起掌,就对着面具人打了过去,她绝不允许别人这么侮辱她对师兄的深情。

面具人也不跟幕秋水交手,一个闪身,躲开幕秋水的掌,“是不是我胡说,你去问问那个最近总是在你面前晃,说是萧白逸派来任你差遣的侍卫,你就知道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幕秋水用载满了仇恨的眼神瞪着眼前的面具人,真恨不得将这个碎了她梦的人碎尸万断。

“我是什么人,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调查。”面具人不屑的瞥了濒临崩溃的幕秋水一眼,跳出窗子,彻底的消失在夜­色­里。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幕秋水一人,再次恢复了平静,而幕秋水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初为人母的喜悦。

一步一步,幕秋水艰难的走回床边坐下,一坐便是傻傻的坐到了天亮,直到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她才冷声吩咐道:“去把冯良给本侧妃叫来。”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长相虽平庸,却也一看便是一条汉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冯良见过幕侧妃。”冯良努力压抑下心中的喜悦,给幕秋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你们都下去,没有本侧妃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幕秋水对侧力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

待所有丫鬟都退了下去,幕秋水才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冯良近前,弯下腰,抓住他的胸襟,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

“幕侧妃,你这是……”冯良不解的看了一眼暮秋水满眼的怨恨,眼神竟是立刻慌乱的避了开。

幕秋水将冯良的慌乱看在眼中,对于昨夜黑衣人说过的话,似乎更信了一分。

“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幕秋水攥着冯良衣领的手已经在颤抖,她怕,她真的好怕,黑衣人口中所说的是事实。

“幕……幕侧妃……”冯良刚想说“不是”,却被幕秋水的一记警告眼神吓得所有话都哽在了嗓子中。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想那么不是男人的让你的孩子叫别人爹爹吧?”幕秋水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嘲弄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冯良毕竟只是个粗人,见幕秋水说话的语气那么肯定,便想也未想的被幕秋水诈出了实话。

“你个畜生。”幕秋水松开冯良的衣襟,对着他的胸口,便一掌打了下去。

冯良被打得倒退几步,撞到身后的柱子上,才能站稳。

“你诈我?”看到幕秋水听到自己承认后的激动,冯良才知道自己受骗了。

“说,你是不是和萧白逸串通好了?”幕秋水再次冲到冯良的近前,气得气息不稳的质问道。

“王爷他……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冯良捂住胀痛的胸口,慌乱的解释道。

“一开始不知道?那也就是说,他现在知道了?”幕秋水的黑眸收缩了下,眼中的激动渐渐沉淀,最后化为没有边际的恨意。

“是”冯良痛苦的闭了闭眼,叹息着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又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给幕秋水讲了一遍。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已经不想再瞒着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即使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好,真好,我幕秋水还真是连妓.女都不如。”幕秋水的嘴角撑起一抹自嘲,“萧白逸还真是大方,连自己的妃子都可以送人。”

“幕侧妃……”冯良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幕秋水。

“你给我滚开,你有什么资格碰我,你只是个低等人。”幕秋水像避开蟑螂鼠蚁一般的避开冯良,眼中有的全是对冯良的蔑视。

“冯良知道,以冯良的身份是配不上幕侧妃的,但是,冯良可以保证,一辈子会对你和孩子好,不让你们吃一点苦的。”幕秋水的话虽然伤了冯良的自尊,但是冯良却仍是不想就此止步。

毕竟,眼前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能弃他们呣子于不顾呢!

而且,现在被幕秋水知道了事实,她定然接受不了,定然会抗拒,弄不好,她会不要这个孩子,也是不好说的。

所以,他一定要守在她的身边,不能让她和孩子出一点的事情。

“对我和孩子好?不让我们吃一点的苦?就凭你一个王府的侍卫,也养得起我们吗?”幕秋水对冯良越发的鄙视,在她眼里,他的话,不过是自不量力的表现。

“……”冯良一时之间被幕秋水的话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赚那点钱,又怎么养得起这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女人呢!

“怎么?无话可说了?”幕秋水冷嘲一声,坐回椅子上,目露不屑的瞪视着下边的男人。

“……”冯良惊讶的看向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幕秋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镇定下来,他还以为,她会一怒之下杀了他,或是杀了孩子。

只是,他哪里知道,幕秋水昨夜回想起每次与“萧白逸”圆房,她都是迷迷糊糊的,而“萧白逸”那个时候又会对她特别的温柔,她便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

她真恨自己,怎么会那么笨,一直都没有怀疑呢!

萧白逸那么恨她,恨她威胁他,恨她去伤害孟灵曦,怎么会有对她温柔的时候?

“冯良,本侧妃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你和你的孩子一起去死,二是帮我报了这屈辱之仇,我随你和孩子远走高飞。”幕秋水­唇­角挂着冷笑,将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哪里有一点郎情妾意,要私奔的架势。

不过,的确,她压根也没有打算和冯良离开,除去他的身份不说,就凭他和萧白逸狼狈为­奸­,污了她的身子,她也永远都不可能留下他。

要不是现在杀了他,会被萧白逸怀疑,她早就送他归西了,又岂会容他在这选择。

既然,这个男人杀不得,那她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

“你想找王爷报仇?可是,就算我们两个人联合,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啊!”冯良本就认为萧白逸的做法不对,他当初若不是为了幕秋水的命,他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虽然,当初也对幕秋水做过那般苟且之事,但是,他是真的喜欢幕秋水,才会情之所至。

后来,虽然萧白逸答应了让他带着幕秋水远走高飞,他心里却也一直没有舒服过。

试问,有哪个男人,愿意像他这般顶着别的男人的名号跟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的?

特别是夜里,情到浓时,幕秋水一声一声的唤着“师兄”时,他的心更是钝痛不已,觉得自己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但是,就算他心里有多么的不平衡,他仍是清楚,以他的实力是不足以与萧白逸抗衡的。

“本侧妃当然知道,我们不会是萧白逸的对手了,但是,我手里有他在意的东西,所以我便可以伤害他最在意的女人。”幕秋水露出一抹­阴­森的笑,似乎已经看到孟灵曦正在受苦受难了。

“你想对付何姑娘?”冯良虽然知道萧白逸被幕秋水威胁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何会被幕秋水威胁。

而且,萧白逸当着王府众人的面,也并没有宠幸过孟灵曦。

至于何冰柔,她早已经得得宠多年,并不是什么秘密。

“真是蠢货。”幕秋水越发的鄙视起了冯良。

“……”冯良虽然心里不舒服,却还是任由幕秋水谩骂,生怕惹怒了她,会伤了孩子。

“你回去吧!暂时没有什么用得着你的地方,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派人去找你。”幕秋水觉得,现在再跟太冯良多相处一秒,她都会儿觉得恶心。

就这样一个,要相貌,没相貌,要家世,没家世,和萧白逸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男人,凭什么跟她天灵宫宫主的女儿共度一生?

“是”冯良终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卑微,丝毫不敢在慕秋水的面前讨价还价。

冯良离开后,幕秋水便站起身,去了孟灵曦的静院。

“妹妹见过姐姐。”幕秋水对着坐在堂上的女人敷衍的拜了拜。

“起来吧!”孟灵曦对于这突然来访的女人,毫无好感,说直接一点,直接把她当成了不速之客。

“姐姐,妹妹今日来,是想和姐姐商量点事情。”幕秋水微微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事?”孟灵曦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意,心里却已经开始犯嘀咕。

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哪根筋没有抽对,怎么和她说话,突然间客气上了。

“姐姐也应该知道,妹妹有了身孕的事情吧!”幕秋水掩­唇­一笑,好似不想张扬自己的幸福,却又能让孟灵曦将一切尽收眼底。

“知道,恭喜妹妹。”孟灵曦此刻真恨不得跳起来,指着幕秋水的鼻子告诉她,你别再装了,我不爱看。

但是,人家既然要装,她也不能不给面子,是不是?

“姐姐,妹妹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冠上庶出这样的名号。”幕秋水仍旧在笑,就好似她现在说的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般。

“那你想怎么样?”孟灵曦的眼神渐渐变冷,对于幕秋水无端的挑衅,很是不满。

就算,她想过要逃离王府,她却没想过,在别人的威胁下离开。

“妹妹希望姐姐可以识大体些,让出王妃的位置。”幕秋水轻声细语,说得很客气。

“你确定我让出王妃的位置,你就能坐上吗?”孟灵曦嘲讽一笑,笑幕秋水的自不量力。

就凭她威胁过萧白逸,她也永远都坐不上王妃的位置,这是不变的事实。

“呵呵”幕秋水“咯咯”的笑出了声,“姐姐,妹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没关系,妹妹也没想你会答应,妹妹不过是好心的来提前通知你一下。”

“你就这么肯定萧白逸会休掉我?”孟灵曦语气不屑,但心里却是好奇幕秋水的自信到底来源于何处的。

“因为,何冰柔身上的毒并没有解,她需要剩下的半颗还魂丹才可以活命,你说师兄会为了你,而让她去死吗?”幕秋水笑得越发得意,越发的­阴­冷。

特别是在孟灵曦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幕秋水真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痛快。

她昨夜怎么会有那么笨的想法,想要为了讨萧白逸的欢心,而对这个女人好一点。

如果孟灵曦好了,舒服了,她要上哪里找乐子?

“我不想猜测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孟灵曦无所谓一笑,显示出当家主母的大度风范来。

只是,嘴上说得再大度,心却已经沉入了谷底。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要用她的命来换何冰柔的命,萧白逸会不会换。

但是,她却绝对相信,如果休了她,便能保住何冰柔的命,萧白逸一定会同意。、

原来,她在这王府中,一直扮演着这么悲哀的角­色­。

“对了,姐姐,你看妹妹这身子骨不便,也需要个人伺候,不知道姐姐可不可以屈尊?”幕秋水乘胜追击,一点都没有发过孟灵曦的意思。

“幕秋水,你不要太过份了。”孟灵曦没有怒,声音却已经变得寒凉至极。

如果,萧白逸真的休了她,她一定会带着孩子离开王府,怎么都不会傻到留下来受虐待的。

而且,她也不相信,萧白逸休了她之后,还会那么无耻的让她去伺候幕秋水。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妹妹不过是觉得那些奴才笨手笨脚,再加上可怜姐姐被休后无家可归,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姐姐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说妹妹呢!”幕秋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就好似她的好心真的被误会了般。

“幕秋水,这里也没有第三个人,你在装给谁看?”孟灵曦真是想不明白,前些日子,还明目张胆来打骂她的幕秋水,现在怎么一改之前的路线,开始装腔作势了呢!

“呵呵,姐姐这就不懂了吧!”幕秋水开心的笑了笑,“妹妹见何侧妃那么得宠,便效仿一下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到萧白逸面前去表演呢?”孟灵曦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既然,幕秋水觉得何冰柔得宠,那为什么不去找何冰柔报复,非要来报复她。

她到底是欠了她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姐姐放心,妹妹在姐姐这练好了,就去师兄那表演。”幕秋水马上笑意盈盈的接下孟灵曦的话,就好似她现在正做着的是一件好事一般。

“那妹妹现在就可以去了,姐姐觉得妹妹表演得不错。”孟灵曦实在是没有心情再跟幕秋水打嘴仗,直接下了逐客令。

“既然,姐姐不欢迎妹妹,那妹妹就告退了。”幕秋水站起身,施施然的转身,并没有赖着不走的意思。

孟灵曦看着幕秋水离去的背影,心依然沉入谷底,不再抱有什么希望,唯有等待着萧白逸的宣判。

为什么她要爱上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

幕秋水在去往书房的一路上,都是­唇­角带笑,心情极佳。

她倒是要看看,萧白逸在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时,会有多痛苦。

“告诉你们王爷,我有急事找他。”书房门前,幕秋水对着守门的侍卫客气的说道。

没办法,她的心情好,便想对谁都客气。

“是,幕侧妃。”一个侍卫领命进去通报,一会儿的功夫,便走了回来,请幕秋水进去。

“水儿,不在房中好好安胎,跑来这里做什么?”萧白逸尚算和颜悦­色­的问道。

“师兄,水儿有点事情想跟师兄商量,便跑来了。”幕秋水对着萧白逸甜甜的笑着时,心里却是觉得眼前的男人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他就算不爱她,也不该将自己赏给别的男人,他真该死。

可是,她不会让他死,他可是她最爱的师兄啊!

但,她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好弥补自己内心的痛。

“坐吧,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萧白逸见幕秋水难得露出了笑脸,也不想太苛待她,毕竟那件事情,还是让他觉得亏欠了幕秋水的。

“恩”幕秋水不急不慢的在一旁坐下后,才再次开口道:“师兄,水儿有一事相求。”

“说吧,本王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萧白逸也希望幕秋水可以被感化,交出归魂丹,这样大家便可以皆大欢喜了。

只是,他给幕秋水的皆大欢喜,于幕秋水而言,却是无尽的伤痛。

所以,她一定要报复,一定要让伤害她的人,都跟着她一起痛苦。

“师兄,水儿不想我们的儿子一出生就是庶出。”幕秋水语气温柔的将自己的报复一步一步实施。

“什么意思?”萧白逸的好脸­色­一瞬间便消失不见,语气亦冷到了极点。

“这么简单的意思,师兄都不懂吗?”幕秋水故作惊讶一番,才又道:“那水儿说得直白些吧!水儿希望师兄休了孟灵曦。”

“幕秋水,你真是死­性­不改,亏本王还以为你变了,想要对你好些。”萧白逸暴怒的历喝一声,若不是极力的控制着脾气,他现在就已经冲过去,打幕秋水一顿了。

“师兄,­干­嘛这么生气啊!水儿还没说完呢!水儿希望师兄休了姐姐后,也别赶姐姐离开,就让她来伺候水儿吧!正好水儿身边也缺个可心的人伺候。”幕秋水故作好心,声音婉转的说道。

只是,这婉转的声音太过的做作,让人听着很是虚假。

“幕秋水,你非要这么过份?非要逼本王吗?”萧白逸昨夜还对幕秋水抱了些希望,没想到今日幕秋水便又出来作恶了,他真是寒心到了极点。

“师兄,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啊!天下父母心,水儿不过是疼爱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想为他争一个名分而已。”幕秋水坦然自若的面对着萧白逸的怒火,一点惧怕之意都没有。

她还怕什么?她又不想再得到他的心了,更不怕死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本王说不呢?”萧白逸冷笑一声,压下怒火,他倒要看看,这个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师妹还能­干­出点什么恶毒的事情来。

“呀”幕秋水揉了揉太阳|­茓­,“水儿最近为了孩儿的事情总是­操­心,记­性­都变得不好了。不知道过一阵子能不能忘记了剩下的那半棵归魂丹放在哪了。”

“幕,秋,水”萧白逸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真是不敢再往下说了。

虽然,那最后的半颗归魂丹是他的软肋呢!

“师兄,水儿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请师兄给个准话,行吗?”幕秋水也不想再和萧白逸兜圈子,她真是太着急看到这对男女的痛苦了。

“幕秋水,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和你儿子。”萧白逸眼神嗜血的盯着幕秋水,大有下一秒就杀了她的架势。

“信”幕秋水点点头,“但有姐姐给水儿做伴,水儿不怕。师兄,你还是快些决定吧!水儿这有孕之后,耐心可一直不是很足。”

“幕秋水,就算本王休了曦儿,让你做上了王妃的位置,你以为,你就会有好日子过吗?”萧白逸觉得眼前的幕秋水简直是疯了,疯到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幸福,只想着折磨孟灵曦。

“师兄放心,有姐姐陪伴,水儿一定会过得很开心的。”幕秋水看着萧白逸嗜血的眸子,心情越来越愉悦,最后竟是大笑出声。

“萧白逸,孟灵曦,你们毁了我的清白,我就让你们一辈子痛苦。”幕秋水紧攥秀拳,在心中狠狠的发誓。

二嫁冰山王爷(195)

幕秋水离开静院后,孟灵曦便一直坐在大厅里,等待着萧白逸的到来。

她知道,以幕秋水憎恨她的程度来说,一定是多一刻都不愿意等的。

想必,现在已经在萧白逸那里威胁萧白逸再次就范了吧!

“孩子,如果你父王这次还是选择牺牲我们,那我们就永远都不要原谅他了,好不好?”孟灵曦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全是伤痛。

尽管,结果已经可以想象,但她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他这一次可以选择他们呣子。

就算是他没有爱过她,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希望他这一次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终于,安静的静院里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女人的嗲声。

“师兄,你说姐姐一会儿看到你给的休书,会是什么表情呢?”幕秋水的声音带着张扬,带着愉悦,让孟灵曦即使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也能想象出,她此时是何种嘴脸。

而她口中的师兄并没有应声,只是冷冷的瞪视她一眼,便大步走进了静院的大厅。

“姐姐,让你久等了。”幕秋水向孟灵曦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声音里更是带着嘲笑。

“王爷,你有决定了?”孟灵曦站起身,与萧白逸四目相对,等待他最后的答案。

“曦儿”萧白逸痛苦的唤了一声,才抬起手,将手中已经被他捏皱的休书递给孟灵曦。

孟灵曦的面部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嘴角便蔓延开一抹笑,笑得竟是凄美绝伦。

也许,绝望中开出的最后花朵,都是这般璀璨,美丽吧!

她没有再哭,没有再问为什么……

被一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不管是为什么,她都不能不绝望。

就算爱的彻骨,她也不是圣人,也有承受不了这份爱的时候。

孟灵曦一步一步的走向萧白逸,在距离他大掌极尽的地方停下,不曾犹豫一下,便抬手去接那封休书。

只是,当她的手捏住了休书的时候,他的大掌却死死的攥着,不肯松开。

“师兄,不松手吗?你难道想何姐姐死吗?”幕秋水见孟灵曦拿不到休书,便坏笑着,帮了她一把。

萧白逸的大掌颤抖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的投向孟灵曦,最终还是松了手。

“王爷,我们之间终于两清了。”孟灵曦垂下手臂,淡笑着说道。

他们终于不再有关系了,曾经恨过也好,爱过也罢,就让一切流逝,让他们都可以走出这痛苦的漩涡。

“曦儿”萧白逸的心本就已经在滴血,孟灵曦的一句“两清”更是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现在仍在不停的自问,他保住了她的命,却失去了她,让她这般痛苦,是否值得?

而这个问题,问了这么久,始终都没能有一个答案。

值得不值得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看到她的生命渐渐流失的时候,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只要她活着,他做什么都愿意。

“王爷,叫我孟姑娘吧!你再这么叫,已经不合适了。”没有赌气,不是故意找萧白逸的麻烦,她只是淡淡的提醒道。

“曦儿……”萧白逸猛的一皱眉,心窝更痛了一分。

他要叫她孟姑娘?她还真是和他断得彻底,这么快就变回孟姑娘了。

“王爷,你们请自便吧!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孟灵曦刚要越过两人,回内室收拾,就被幕秋水伸出胳膊,拦住了去路,“等一下,让你走了吗?”

“我又没有**给萧王府,我凭什么不能走?而且,就算你们萧王府有权有势,我也是当今皇上的义女,就凭你,一个萧王府的侧妃,也有资格拦住本宫的去路?”孟灵曦冷笑着嘲弄道。

她本不想和幕秋水计较,但是她实在欺人太甚。

“师兄,你看她啊!居然拿公主的身份压水儿。”幕秋水挽上萧白逸的胳膊,嗲怪的撒娇道。

萧白逸厌恶的看了幕秋水一眼,抽出自己的胳膊。

幕秋水的脸­色­猛的一沉,语气里有着重重的戾气,“师兄,你答应让孟灵曦来伺候我的事情,不是打算不算话吧?如果你说话不算话,那也别怪水儿不肯交出剩下的半颗归魂丹救你的柔儿。”

萧白逸被幕秋水的威胁气得喘着粗气,青筋暴跳的拳头都攥出了骨骼碰撞的“咯咯”声。

幕秋水见萧白逸的怒火收在眼中,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害怕他,但是此刻,她的心里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萧白逸痛苦的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能够呼吸,才勉强让自己说出违心的话。

“曦儿,你还不能走。”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扣留我?”孟灵曦这一刻,是真的恨死这个男人了。

即便,他休弃她,她都没有这么恨过。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对她折磨残忍,让她对他的恨,一天比一天浓烈。

“本王是没有资格扣留公主,但是本王有资格扣留安远和翠儿,更有资格随时会取了他们的­性­命。”萧白逸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脸上不显露出任何的表情。

“啪……”孟灵曦抬手便给了萧白逸一巴掌,再也控制不住痛恨他的情绪,厉声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姐姐,你错了,师兄不是卑鄙,师兄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爱的人,不择手段而已。”幕秋水再次接话,将矛盾激化,丝毫不放过挑拨离间,伤害两人的机会。

“好一个为了爱的人不择手段。”孟灵曦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却被手疾眼快的幕秋水一把抓住,直接甩开。

幕秋水本就因为练过武功,所以力气会比常人大,再加上孟灵曦的毫无防备。

最后导致孟灵曦身体咧歪了两下,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摔到在地。

“曦儿”萧白逸想要伸手拉住孟灵曦,却终是晚了一步,只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倒下,只能在她倒下,伸手去扶她。

只是,她却躲开了他的大掌,厌恶的说道:“滚开,不要碰我,我怕脏了自己的衣服。”

“……”萧白逸只得收回自己的大掌,看着她费力的自己爬起来。

孟灵曦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显露出一丝的痛苦,声音冷硬的说道:“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办,明日就去伺候你。”

“明日?可是我想今日,怎么办?”幕秋水一挑眉毛,眼中尽是挑衅。

“啪……”巴掌声再起,却是萧白逸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幕秋水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幕秋水,你够了,如果你非要这么欺人太甚,本王大不了就跟你鱼死网破。”萧白逸是真的怒了,特别是在看到孟灵曦额角的冷汗时,他便更是怒上加怒。

而且,看幕秋水现在对待孟灵曦的凶狠样子,保不准以后怎么折磨孟灵曦呢!

弄不好,解药还没拿到,人就已经送了­性­命。

就算幕秋水不会杀孟灵曦,那他们的孩子呢?难保不会有事,所以,他怎么都不能让幕秋水那么的猖狂。

孟灵曦只是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幕秋水,便转身走出了出去。

“曦儿,你去哪,本王送你去。”萧白逸跟上孟灵曦,见她额角的冷汗越来越多,心头提到了嗓子。

“不许跟着我,要不然你们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孟灵曦狠狠的瞪了萧白逸,眼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她不是开玩笑,她是认真的,她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她不想让自己更加没有尊严。

萧白逸看到孟灵曦眼里的警告和认真,真的止住了脚步,不敢再跟。

好在,孟灵曦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孟灵曦警告一声,转身便走,她不能再耽搁,她要快点着到魂媚儿,她的肚子好痛,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事。

“王妃”一直守在门外的小九跟上孟灵曦。

“小九,去找你们主子,告诉他,去魂媚儿的院子找我。”孟灵曦俯在小九的耳边道。

“是,王妃。”小九见情况不对,也不敢耽搁,立刻离开去找皇甫辰风。

小九离开后,孟灵曦撑着身体,尽量加快步子,走向魂媚儿的小院。

只是,她的下­体­已经渐渐的有湿热的液体涌出,肚子也痛得越发的剧烈。

眼见着就要走到魂媚儿的小院了,孟灵曦的眼前却开始晃动,开始迷茫,最后就连自己的身子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曦儿”刚到小院门口的皇甫辰风一把抱住已经倒了下来的孟灵曦。

“皇甫大哥,救救我的孩子。”孟灵曦迷蒙的眼眸在看清眼前的男人时,渐渐有泪涌出。

她终于看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了,她不用再故作坚强。

“曦儿,你别怕,皇甫大哥现在就带你去找魂媚儿。”皇甫辰风手伸到孟灵曦的腿弯,打横抱起她时,手上却是一片粘稠。

他来不及多想,便抱着她进了魂媚儿的小屋。

“媚儿,你快看看曦儿,看看她这是怎么了。”皇甫辰风一脚踢开门,对着门里喊道。

正在研究药材的魂媚儿,连忙放下手上的药材,快步走了过来,“快把她放到床上去。”

“好”皇甫辰风小跑着,以最快的速度将孟灵曦放到床上。

魂媚儿也不多问,连忙号上孟灵曦的脉搏。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皇甫辰风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迹,不敢置信的呢喃道。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皇甫辰风对着小九就是一声历吼,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手下这么怒火滔天的大吼。

“王爷给了王妃休书后,幕侧妃又推倒了王妃。”小九不想说谁对谁错,只是将事情简单的复述一遍。

“幕秋水,你简直欺人太甚。”若不是孟灵曦现在情况危险,皇甫辰风早就冲出去,将幕秋水拆骨薄皮了。

魂媚儿将一粒止血的丹药塞入孟灵曦的口中,才站起身,神­色­哀伤的道:“她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孟灵曦尽管好痛苦,很想就这样睡着,她却一直坚持着,不让自己睡。

在没有知道孩子平安之前,她不可以先放弃,不可以……

“媚儿……”孟灵曦听到魂媚儿的话,便吃力的唤她。

“灵曦”魂媚儿弯下身子,握着孟灵曦伸向她的手。

“求你……求你一定……一定要救救……救救我的孩子。”孟灵曦微弱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求。

“我会的,你放心吧!”魂媚儿松开孟灵曦的手,“风,你看着她,我去拿银针,准备些草药。”

“恩”皇甫辰风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曦儿,别怕,没事的。”

“皇甫……皇甫大哥……”孟灵曦盈在眼角的一滴泪瞬间滑落在枕头上,绽放出一朵绝望的冰花。

“曦儿,先别说话,媚儿很快就医好你了。”皇甫辰风用­干­净的一只大掌紧紧的握着孟灵曦的手,想要给她力量。

“皇甫……皇甫大哥……”孟灵曦摇摇头,告诉他,她一定要说。

她的腹部现在绞痛得厉害,她真怕自己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好,你说。”皇甫辰风点点头,鼻子也开始泛酸。

为什么昨夜还好好的,今天就变得满身是血了,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帮我……帮我救安远和……和翠儿离开……”孟灵曦回握住皇甫辰风的手,低低的哀求道。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伤害他们的。”皇甫辰风郑重的保证一句,便沉声唤身旁的小九,“小九”。

“主子,有什么吩咐?”外室的小九立刻跪在地上。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带安远和翠儿离开王府,安顿好之后,立刻回来复命。”皇甫辰风握着孟灵曦的大掌仍是温暖的,出口的声音却已经是冰冷异常。

“是,主子,小九立刻去办。”小九连忙起身离开。

“曦儿,你放心吧!小九办事一向很迅速,翠儿他们很快就没事了。”皇甫辰风的声音再次变得温和。

“谢谢你……皇甫……皇甫大哥……”孟灵曦的眼泪越落越凶,却不是因为什么的痛苦,而是因为眼前男人为自己做的一切。

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还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守在身边,试问哪个女人会不感动?

“要是真的想谢我,就赶快好起来,到时候我带着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个痛苦之地。”皇甫辰风将孟灵曦的柔荑拉到嘴边,亲吻一下,声音有些发哽的承诺道。

“远走高飞……真好……”孟灵曦的­唇­角散开一抹笑,在心里幻想着那种自由的味道。

也许,就这样跟皇甫大哥走了,也很好……

只是,当她的视线里,出现了魂媚儿的身影,她意识到,她想了不该想的人。

既然,她不爱皇甫辰风,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跟魂媚儿这么爱他的人争呢!

“风,你先出去下,我要给她施针了。”魂媚儿极力让自己保持着自然的神­色­,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心酸。

和皇甫辰风远走高飞,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但她却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得到。

而孟灵曦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得到皇甫辰风这样的承诺,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嫉妒呢!

“媚儿……我不会……不会和皇甫……皇甫大哥……离开的……”孟灵曦见皇甫辰风关门离开后,才拉住魂媚儿的手,承诺道。

“灵曦,如果,你真打算跟他过一辈子了,就跟他走,我也希望他可以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如果你只是想利用他,避过一时的风浪,那么请你放过他。”魂媚儿的眼中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盈满了泪水,声音哽咽的哀求道。

“媚儿……我永远……永远都不会……不会利用……你和皇甫大哥的……”她孟灵曦就算再无耻,也不会利用自己的朋友的。

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个无耻之人。

“我知道。”魂媚儿握紧孟灵曦的手,“别说话了,我替你施针。”

“一定……要保住……保住我的孩子……求你……”孟灵曦满眼哀求的望着魂媚儿。

“恩”魂媚儿手脚麻利的帮幕秋水脱下身上的衣物,便开始给孟灵曦施针。

******

萧白逸打发了幕秋水之后,问了下人,才知道孟灵曦来了魂媚儿的院子,便连忙赶来,想看看情况。

不想,一进院,便看到皇甫辰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风,曦儿在里边吗?”萧白逸连忙上前,紧张的问道。

“畜生”皇甫辰风一看清眼前的人,一拳头便飞了过去,直接打在了萧白逸的腮帮子上。

萧白逸被打得倒退几步,却没有暴怒的怪罪皇甫辰风,而是再次急切的问道:“曦儿怎么样了?”

“你们的孩子,就快保不住了。”皇甫辰风瞪着被他打得顺着嘴角流血的萧白逸,狠狠的回道。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萧白逸震惊的质问一句,不待皇甫辰风回答,便向门前跑去。

“你给我回来。”皇甫辰风一把拽住萧白逸的手腕,“媚儿在给她施针,你这个时候进去,会影响媚儿的。”

“好,本王不进去,那你告诉本王,曦儿到底怎么样。”萧白逸停下脚步,神情越大紧张的看着皇甫辰风。

“她估计是因为摔倒的时候磕到了肚子,所以她腹中的孩子现在很危险。”皇甫辰风冷静下来后,说话的口气虽然仍旧不善,却也已经不想再对萧白逸动手了。

“难道……”萧白逸猛的想起孟灵曦离开时,鬓角落下的冷汗,心便一阵一阵的抽痛。

“逸,我想和你谈谈丫头的以后。”皇甫辰风松开萧白逸的手腕,声音低沉压抑的道。

“什么以后?她的以后和你有什么关系?”萧白逸有些草木皆兵的警惕道。

“逸,放她离开吧!她留在府中,只能继续痛苦下去。”皇甫辰风叹息一声,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哀求。

在没有认识孟灵曦之前,他从不曾求过萧白逸什么。

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带孟灵曦离开,萧白逸若是理解最好,若是不能理解,他就算是抢人,也要带走她。

“她离开就不会痛苦了吗?如果,她没有剩下的半颗归魂丹,她会死的。”萧白逸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兄弟这个时候也不理解自己的苦衷了。

他想这样吗?看着孟灵曦受苦,他比谁都难受。

可是,他只是想让她活下去,他有什么错?

“不会的,她离开你,即使没有归魂丹,她也不会死的。”皇甫辰风摇摇头,肯定的回道。

“你什么意思?”萧白逸一下便听出了话中的端倪,紧张的问道。

“她中的根本就不是血玲珑,而是绝爱丹。”皇甫辰风本想将这个秘密保留一辈子,因为他一直觉得,孟灵曦只有和她爱的男人在一起了,才会幸福一辈子,而短期内受一点点苦,并不算什么。

只是,当孟灵曦的血染红了他的手,他才意识到,她再继续留下,便不是受一点点苦的问题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媚儿她……媚儿她不是说……”萧白逸脑中晃过一幕幕孟灵曦吐血的画面,顿觉呼吸苦难,心头好似正在被凌迟一般。

“媚儿一开始以为救不了丫头,不想你知道丫头为你而死,便说了慌。”皇甫辰风顿了顿,看着多年的兄弟这般失魂落魄,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是,即使再不是滋味,他却不能不说,他真的不想再让孟灵曦受一点的苦。

“所以,只要她离开你,不再动情,她的毒便一辈子都不会发作。”皇甫辰风看了一眼萧白逸在痛苦中挣扎的眸子,狠狠心,请求道:“逸,如果你真的爱她,就放她走吧!”

二嫁冰山王爷(196)

萧白逸目光呆泄了良久,才缓过神来,目光再也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瞪向皇甫辰风,“如果,本王说不呢?”

“这一次,无乱如何我都要带走她。”皇甫辰风迎上萧白逸的视线,毫不退让的回道。

如果,他若不是把萧白逸当成兄弟,他也不会提前告知,跟他商量。

如果,萧白逸真的爱孟灵曦,就不会为了留她在身边,而不停的伤害她。

真的爱,就该放手让她幸福,不是吗?

“你敢”萧白逸咬牙切齿的警告一声,却没有了往日的冷然。更是没有了往日理所当然的志气,反而多了一分无可奈何。

“你觉得我有什么可不敢的呢?”皇甫辰风嗤笑一声,又道:“逸,我早就说过,你若是不懂得珍惜她,我就一定会带走她。”

“本王起初也不知道她中的是绝爱丹,你不能这样抹灭了本王对她的感情。”他受尽了煎熬,为的还不是保住孟灵曦的命,他有什么错?

“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为了怕你内疚而瞒着你,如果当初没有瞒着你,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皇甫辰风是真心的在忏悔,真的觉得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是难辞其咎的。

他也以为,幕秋水的清白既然给了冯良,冯良又是真心的爱她,那么她以后跟了他,就是理所当然,所以那一出戏,也变得理所当然。

只是,这一切理所当然,最后酿成的却是灾祸。

孟灵曦受苦受难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将幕秋水推入了火坑?

他一直以为,孟灵曦只有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了,她才会幸福。

可是,人活着,不一定只有爱情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王?你们早点说,事情也许就不会到这个地步了。”萧白逸冲过来,抓住皇甫辰风的胸襟,大声质问道。

“现在也不晚,只要你现在放手,她一样可以平平安安的。”皇甫辰风体谅萧白逸的心情,但是却不代表他会退让。

他既然承诺了孟灵曦,就绝不会言而无信。

“可是……可是……”萧白逸拼命的给自己找着理由,他不想放手,不想放心爱的女人离开。

“逸,别再可是了,你不是说过,什么都没有她活下来重要吗?”皇甫辰风相信,这一次,他不需要强行带孟灵曦离开,萧白逸绝对会自己放手,除非萧白逸对孟灵曦的爱不够深,有的只是占有之情。

“可是,她有了本王的孩子,本王怎么能让她和孩子流落在外呢!”萧白逸终于找到了理由,心头一阵的雀跃。

只是,随即他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这样的理由,似乎真的没有她能活下来重要。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魂媚儿从里边走了出来,“灵曦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什么?你说什么?”萧白逸立刻松开皇甫辰风,冲到魂媚儿面前,不敢置信的质问道。

“你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魂媚儿声音压抑的再次重复道。

“不会的,不会的。”萧白逸脚步不稳的晃了晃,便想冲进去。

“等等”魂媚儿伸出胳膊拦住萧白逸,“她现在不想见你,你还是先让她冷静一下吧!”

“不行,本王要见她,她怎么会不想见本王呢!这个时候,她应该最需要本王陪在身边的。”萧白逸拉下魂媚儿的胳膊,就想闯过去。

“逸,别这样,你这个时候进去,只会让她情绪失常的,你别忘记了,她是因为什么,才失去了孩子。”魂媚儿向侧面移了一步,用身体挡住萧白逸的去路。

“……”萧白逸被说到了痛处,再也没有了向里冲的勇气,只得顿住脚步,望向门里,大声道:“那本王在这里等她,等到她愿意见本王为止。”

“逸,还是回去吧!让她好好静一静,这样的伤口,总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康复。”魂媚儿将房门关上,拉着萧白逸走远一点,才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要怎么解决吧!”

“好”萧白逸点点头,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你不是打算在这里商量吧?”魂媚儿满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萧白逸。

“那要在哪里商量?我们若是走了,曦儿有事怎么办?”萧白逸马上厉声拒绝,他现在连一步都不想离开她,他真的不能再让她有事。

“你和风去商量吧!我留下来照顾她。”魂媚儿始终觉得,这事已经不是她能参合的了。

毕竟,她的身份太过敏感,她不希望她到时候说出点什么,皇甫辰风会误会,会以为她在嫉妒。

虽然,孟灵曦跟她保证,绝对不会跟皇甫辰风离开,但是,如果她真的后悔了,想和皇甫辰风离开了,她也一定不会恨她的。

同为女人,她也觉得孟灵曦吃了这么的苦,值得更好的男人珍惜。

“……”萧白逸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才站起身,“好吧!她若是有什么事,你马上派人去通知本王。”

“好,我会的。”魂媚儿点点头,才又走回门边,将门推开,再关上。

“他们走了?”孟灵曦躺在床上,声音虚弱的问道。

“逸知道你的孩子没有了,很难过。”魂媚儿走到床边坐下,叹道。

“谢谢你帮我骗他。”孟灵曦的眼眸闪动了一下,心口痛了痛,却没有一点的内疚之情。

纵使他再难过,在她看来,他都是罪有应得。

“灵曦,你真的打算带着孩子,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吗?”魂媚儿总是觉得骨­肉­分离这样的结局,对萧白逸来说残酷了点。

毕竟,萧白逸也是因为爱孟灵曦,才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而那些原因,在萧白逸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她是不能告诉孟灵曦的。

如果,萧白逸真的决定放孟灵曦离开了,那么曾经的那些往事知道的越多,累赘便也越多。

而且,她也相信,孟灵曦若是知道了原因,是一定不会离开,也一定不会受幕秋水威胁的,那最后唯一的结果,便也只能是死。

她是真心的将孟灵曦视作朋友的,她怎么能推她去死呢!

“还回来­干­什么?再让他为了何冰柔利用我们呣子一次吗?”孟灵曦­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声音有些飘忽。

“那打算去哪?”魂媚儿不想和孟灵曦再讨论这个话题,便转移话题问道。

“我打算离开京都,找个小镇。”孟灵曦说到小镇时,眼中带着向往,却终究也只能是向往。

她骗了魂媚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京都,留娘亲一个人在皇宫中的。

“小镇生活……”魂媚儿呢喃一声,心中也充满了向往。

如果不是为了皇甫辰风,她是真的情愿一辈子呆在山里不出去的。

出来了,看尽了世间险恶,实在是厌倦。

特别是在看到幕秋水一步步走到今天后,她便越来越觉得这世间的浮华喧闹,其实真的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的美好。

只是,她怕是这一辈子都回归不了平静了,毕竟皇甫辰风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她爱上了他,就注定了这一生的不平凡。

“媚儿,你一定会幸福的,你这么善良。”孟灵曦握住魂媚儿的手,真心的祝福道。

“我的善良只是相对于人而言。”对于那些会挡住皇甫辰风前进道路的人,她一向都是很残忍。

“谁不是呢!”孟灵曦释然一笑,谁又能保证自己可以对每个人善良呢?他们是人,又不是圣人。

“灵曦,你以后会让孩子认祖归宗吗?”魂媚儿还是忍不住为萧白逸问了一句。

“会的,他毕竟是萧白逸的孩子,总不能一辈子不见的。”等孩子长大了,她不会告诉孩子,他爹曾经如何的伤害她,她只会告诉他,萧白逸是他的爹,让他自己去选择。

萧白逸毕竟是这个孩子的亲爹,毕竟骨­肉­相连,她没有资格剥夺了他们之间的亲情。

“灵曦,你才是真正善良的人。”没有几个女人在被抛弃后,还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吗?

“我只是想对我的孩子负责。”不喜欢他以为自己是没有爹爹的孩子。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你现在的身子并不适合舟车劳顿,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也无计可施了。”魂媚儿正­色­提醒道。

“那就再歇息几日吧!”她还要等娘亲来,与娘亲商量一下。

“恩,这样也好。”也许萧白逸还有办法扭转乾坤,找到那半颗归魂丹,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

只是,如果没有那半颗归魂丹,只怕是两人便只能天各一方了。

“只是,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魂媚儿叹息一声,真的有些舍不得。

“等你和皇甫大哥成亲,我就回来。”孟灵曦笑意盈盈的看着魂媚儿,真的希望她可以比自己幸福。

孟灵曦对皇甫辰风很有信心,她觉得不管是哪个女人跟了他,都会幸福一生的。

只是,怕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是不会成亲的。”魂媚儿苦笑一声,不抱什么希望的回道。

也许,那个人换成是孟灵曦,皇甫辰风还会答应。

而她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做未来的皇后呢!

“媚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孟灵曦相信人的心都不是石头做的,都会有感动的一天,特别是皇甫辰风那样至情至­性­的男人,便更能体会魂媚儿的深情了。

“恩,谢谢你,灵曦。”魂媚儿不想孟灵曦失望,便只好笑着点点头。

只是,她真的好想告诉孟灵曦,“你不想要的男人,于别人而言,也许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

“你先休息吧!我去外间给你熬药,你有事就叫我。”魂媚儿站起身,将孟灵曦的被子拉好。

“辛苦你了。”孟灵曦真的很歉疚,自己似乎总是给魂媚儿找麻烦。

“不辛苦,只要你们快点好起来就好。”魂媚儿将门关好,才在室外倒起了药来。

******

书房

“逸,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水儿?”皇甫辰风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神­色­凝重的问道。

不管是怎么处理,不管是为了孟灵曦,还是为了幕秋水,他们现在都不能让一切再继续恶化了。

“她手里还有半颗归魂丹,我们现在不能杀了她。”萧白逸蹙眉,谨慎的回道。

“逸,你还要执迷不悔吗?就是那剩下的半颗归魂丹害了丫头,也害了水儿。”皇甫辰风真的对萧白逸有点失望了。

他不想让孟灵曦离开的心情,他能懂,但是这样搭上几个人的幸福,继续纠缠不休下去,真的会有快乐而言吗?

“……”萧白逸被皇甫辰风的话说得有些汗颜,半晌无语后,才问道:“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水儿。”

“我也不知道,她毕竟是我们的师妹,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师傅就她这么一个孩子,我们若是杀了她,视乎……”皇甫辰风也被眼前的问题难倒了,视乎怎么处理,都不合适。

“可是她杀了本王的儿子……”若不是看在她有半棵归魂丹的份上,他早就去打掉幕秋水的孩子,让她尝尝什么是丧子之痛了。

“她也不是有心的,她不过是太爱你……”皇甫辰风之所以会没有萧白逸那么深的怨念,不是因为幕秋水比孟灵曦更重要,而是他知道孟灵曦的孩子一定没事。

他太了解魂媚儿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魂媚儿在说谎呢!

“不管是不是有心的,都是她杀了本王的儿子。”萧白逸一向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说谎口气难免就冲了点。

“那你就杀了她吧!”皇甫辰风太了解萧白逸了,他知道,即使不用他劝,萧白逸也不会杀了幕秋水的。

那么多年的情分在那,幕秋水就算是再可恨,她也只是个可怜的人。

“本王……”萧白逸犹豫一下,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真的下得去手杀了幕秋水吗?

可是,如果不杀她,他要如何平息自己心中的恨,要如何给孟灵曦一个交代。

“既然你我都决定不了,就先将水儿软禁了,交给丫头处置吧!毕竟,她才是受害者。”皇甫辰风相信,孟灵曦一定会饶了幕秋水一命的。

“这样也好。”萧白逸点点头,也只得这么办。

“那冯良的事情,你打算告诉秋水吗?”皇甫辰风突然发现这几个人之间的感情线不知何时起,已经缠绕得如此乱了。

“如果曦儿能饶了她一命,就告诉她吧!她的孩子如果降生在王府,到时候很多事情就更说不清了。”他不想留下不属于孟灵曦的孩子在王府中。

“可是,我怕秋水会接受不了。”皇甫辰风担忧的叹道。

“她早晚得接受,总不能一辈子不面对现实吧!”萧白逸一提到这事,心里也很愧疚。

可是,这样的结果又怪得了谁呢!如果,他当初还有的选择,他也不会这样决定的。

“话是这么说,只是,水儿现在对那个冯良还毫无感情,这样的事实太过的残忍了。”就算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师妹,他也会觉得不忍。

幕秋水就算是伤害过孟灵曦,可她毕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可是,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萧白逸也知道残忍,可是不这么残忍,他们还能怎么办?

“……”皇甫辰风也没法往下再说,这毕竟是萧白逸的家事。

“这样吧!如果曦儿能饶她不死,我们先不告诉她这事。本王直接休弃她,让冯良带她离开,至于这事要什么时候说,就交给冯良来决定吧!”这已经是萧白逸一番沉思后,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皇甫辰风也认可了萧白逸的决定。

“那本王去和曦儿说这件事儿去。”萧白逸找到了借口去见孟灵曦,马上又来了­精­神。

“让她先休息吧!她刚刚流了好多血。”皇甫辰风出声制止萧白逸的动作,“逸,你现在应该早做决定,是不是要放丫头离开。”

“你就这么一刻都等不了的惦记着本王的王妃吗?”萧白逸的怒火再次升腾,再也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与皇甫辰风说话。

“如果她是幸福的,我是怎么都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皇甫辰风一脸正­色­,毫无窘迫之意。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孟灵曦占为己有,即使要带着她离开,他也只是希望她幸福,并未想过她会跟了他。

他是了解孟灵曦的,她带着萧白逸的孩子,又怎么肯嫁给他呢!

“……”萧白逸被皇甫辰风的话哽住,只能无言以对。

是啊,回想孟灵曦留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哪里有什么幸福而言。

“我先走了,你自己再想想。”皇甫辰风也不想逼萧白逸逼得太紧,他相信萧白逸最终一定会放手。

******

第二日,夜,一抹黑影飞入幕秋水的屋子里。

“幕秋水,恭喜你,被萧白逸给软禁了。”黑衣面具人­唇­角微弯,眸中带着蔑视的光芒看着在地上转来转去的幕秋水。

“你又来­干­什么?”幕秋水停下脚步,没好气的骂道。

“我若是不来,你能想到你师兄为什么软禁你吗?”黑衣面具人冷嘲道。

“你知道原因?”幕秋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面具人,问道。

“我当然知道。”面具人肯定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幕秋水怎么都不相信这个面具人会安什么好心。

“因为,我想孟灵曦死。”面具人咬牙切齿,狠狠的回道。

“你想她死,你就去杀了她啊!你的武功不是很厉害吗?”幕秋水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尽管,她也巴不得孟灵曦去死,但是,她凭什么要被利用?

“我若是能对她下手,还用得着你这个蠢货?”黑衣面具人不屑的扫了幕秋水一眼,无情的嘲讽道。

“你为什么不能对她下手?”幕秋水看得出,这个人很痛恨孟灵曦。既然痛恨,武功又这么高,为什么不能对孟灵曦下手?

“你没资格知道。”黑衣面具人冷喝道。

“本侧妃也告诉你,你没资格命令本侧妃去杀孟灵曦。”幕秋水冷怒的回道。

她就算是恨不得孟灵曦死,也不一定就非要被人利用。

黑衣面具人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杀气后,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孟灵曦的孩子小产了。”

“什么?她有过孩子?”幕秋水震惊的问道。

“原来是有,但是被你推倒后,就流掉了。”黑衣面具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是一抹带着喜悦的冷笑。

“呵……哈哈……”幕秋水顿时大笑出声,“萧白逸啊!萧白逸,这真是报应啊!你那么对我,老天现在看不过眼,取走你孩子的命,真是一报还一报。”

“别开心的太早,你也不一定能活多久。”黑衣面具人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幕秋水,提醒道。

“你什么意思?”幕秋水立刻止住笑声,神­色­紧张的问道。

“你师兄已经决定把你交给孟灵曦处置了。你觉得你杀了她的儿子,她会让你活吗?”黑衣面具人见幕秋水渐渐变了脸­色­,嘴角的笑意便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不可能,师兄不会让我死的。”幕秋水怎么都不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会杀了她。

而且,他还没得到剩下的半颗归魂丹,他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不要再妄想用剩下的半颗归魂丹保命,没用的,他们已经不需要了。”黑衣面具人出声打破幕秋水最后的希望。

“怎么会?难道是魂媚儿找到了解药?”这是幕秋水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了。

“不是,孟灵曦中的是绝爱丹,只要离开你师兄,便不会毒发了。”黑衣面具人开始不耐烦起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我现在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幕秋水虽然很厌恶眼前这个面具人,但是自己现在走到山穷水尽这个份上,不能把唯一的盟友都赶跑了。

“你杀了孟灵曦,我保证你安全离开萧府。”面具人淡定的开出条件。

“我凭什么相信你?”幕秋水怎么看,眼前的人都是利用她多一点。

“你可以不信我,然后在这里等死。而如果你若是愿意信我,我就算是不救你出去,你杀了孟灵曦,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不是吗?”黑衣面具人将话题直指幕秋水最恨的,便不怕她不答应。

“……”幕秋水死死的等了黑衣人一会儿,才狠狠的答应道:“好,什么时候动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黑衣人眼中滑过一抹胜利的光芒,“孟灵曦现在歇在魂媚儿那,一会儿我去引开魂媚儿,你便去杀孟灵曦。”

“那杀了她之后呢?”幕秋水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劲。

但是,她最终还是被仇恨迷惑了双眼,一心认为只要孟灵曦死,她便会好过。

而其实,一个人过的好不好,从来都与别人无关。

“我会立刻通知你爹赶来,相信你师兄念及往日的情分上,也不会当场杀了你,等你爹来了,你不是就没事了。”

“好,那你先去引开守在我院外的人。”幕秋水一听黑衣人想得这么周全,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之所以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不是因为信了黑衣人,而是她仍旧坚信,她师兄无论如何都是不舍得杀她的。

“不用引了,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点了他们的|­茓­道。我现在去引开魂媚儿,你自己去魂媚儿的院子。”黑衣人交代一声,便推开房门,飞了出去。

“好”幕秋水从床边摸出一把匕首,藏于袖子里,便离开了文澜院,向魂媚儿的小院走了去。

只是,才一到门口,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幕侧妃,你不能进去。”

刚刚魂媚儿追着一个黑影离开的时候,吩咐他们一定要保护好王妃。

“放肆,我是这府里的侧妃,你一个奴才,凭什么拦本侧妃?”幕秋水呵斥一声,便要硬闯。

“幕侧妃,你再这样,别怪奴才们不客气了。”两个侍卫为难的拦住幕秋水。

“让她进来吧!”孟灵曦披着外衣,站在门前,示意侍卫放她过来,而她则走进院子里。

她吃过幕秋水的亏,她才不会关起门来接待她,谁知道她又会发什么疯。

“幕秋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决定离开了。以后,这王府中,再争再斗,都是你和何冰柔的事情了。”孟灵曦看着眼前女人狰狞的脸,突然间觉得不恨她了。

想想刚进府那会儿,幕秋水虽然也是个醋坛子,但却是傻傻的,很莽撞。

孟灵曦曾经也认为这府里最值得交往的女人,便是幕秋水了。

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竟是把自己折磨得这般面目可憎,也是可怜之人啊!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幕秋水嗜血一笑,藏于袖子中的匕首便刺向了孟灵曦。

二嫁冰山王爷(197)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孟灵曦看着向自己刺来的匕首,只能瞳孔渐渐放大,傻在当场,忘记了躲开。

而就在她以为那把匕首会将自己血溅当场的时候,幕秋水的眸子却突然间瞠圆,再转为呆泄。

然后,更不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幕秋水将匕首掉转过来,直直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孟灵曦尖叫一声,伸手想要拦住她,却终是没有来得及。

“嘭……”的一声,幕秋水的身子直直的倒在地上时,萧白逸和皇甫辰风也刚好赶到门口。

两个男人一起顿住脚步,有些惊愣的打量了片刻,才一起向孟灵曦走了过来。

“曦儿,怎么回事?”

“丫头,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一起开口问道。

“我……我不知道……她,她突然间自杀了……”孟灵曦仍旧惊魂未定的回道。

“师兄……”幕秋水在神志游弋之际,好似听到那道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声音,便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水儿”萧白逸连忙蹲下身,将幕秋水抱入怀中。

不管曾经多么的怨她,恨她,人之将死,他又怎能仍旧执着于怨念。

“丫头,媚儿呢?”皇甫辰风见周围没有魂媚儿的踪迹,不解的问道。

“刚刚她在外室弄药材,好像突然有人闯进来,她就追了出去,我当时在内室,并不是很清楚,只听见她吩咐侍卫好好保护我。”孟灵曦平缓了一下自己便吓得有些凌乱的呼吸,将事情仔细的回答一遍。

“没事了”皇甫辰风拍拍孟灵曦,才对抱着幕秋水的萧白逸说道:“逸,我出去找媚儿。”

“恩”萧白逸声音沙哑的应了皇甫辰风一声,才又低头对幕秋水道:“水儿,没事的,等找到了媚儿,你一定会没事的。”

“师兄,我不敢求你为我报仇,但是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今日能连我一个孕­妇­都不放过,他**就能对你动手,你要小心。”幕秋水虽然声音虚弱,却是字字清晰。

“你说什么?是曦儿伤的你?”萧白逸显然是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先不说他对孟灵曦的信任有多少,只说孟灵曦不会武功,而幕秋水练了十几年武功这一点,孟灵曦就不可能有能力将匕首**幕秋水的胸膛。

“师……师兄……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我明知道……你爱她……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还要拿自己的命……陷害她?”幕秋水的声音已经开始不连贯,眼神也开始迷离。

只是,即便她的眼神已经迷离了,里边却是盈着点点真诚,一点说谎的迹象都没有。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萧白逸的心也跟着有些动摇了。

他不相信,一个人在即将端起的时候,也能将谎话说得这般炉火纯青。

但是,即便是动摇,也只是微乎其微的。

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怎么回事,他都相信孟灵曦不会杀了幕秋水的。

而且,幕秋水的胸膛上Сhā着的匕首明明是她自己的匕首,孟灵曦又怎么可能得到?

“水儿,你先别说话,休息一会儿,一会儿风就把媚儿找回来了。”萧白逸是真的担心,心疼幕秋水,甚至为了幕秋水此刻的模样,心已经纠结到了一起。

但是,他却仍是不想再与幕秋水谈孟灵曦是不是凶手这件事。

孟灵曦听着幕秋水的指责,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真的很好笑,她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这辈子要让她得到这样的报应?

先是赵凝萱,情愿放过真正的凶手,也要害她。

再来是幕秋水,用自己的死,来让萧白逸信任。

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场闹剧总会随着她的离开而结束的。

转身,刚要步回室内,孟灵曦就被门口处闯进来的几个人惊得停住了脚步。

为首的男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健硕,普通相貌,下巴上蓄着一撮黑须,一张霸气的脸此时全是急切。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皆是黑红­色­锦衣的男子,皆是面无表情。

“水儿”中年男子急切的唤了一声,便冲了过来,蹲在幕秋水身边。

“爹……你……你来了……”幕秋水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一抹看到亲人后,幸福的笑意。

“水儿,对不起,爹来晚了。”幕宫主握住女儿的手,刚毅的脸上全是伤痛之­色­。

他一接到幕秋水有危险的通知后,就连夜赶来了王府,没想到,他还是来晚了。

“爹……你来……来的好快……水儿……水儿还以为……以为一辈子都……都见不到你了……”幕秋水没想死临时前还能见自己的父亲一面,所以这样的结局,她已经很满足了。

“水儿,到底是谁伤了你?”幕宫主已经红了眼眶,眸光嗜血。

“师傅……”萧白逸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大感不妙。

“你给为师住口。”幕宫主一看萧白逸纠结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一二。

“师兄……对不起……水儿……水儿不想冤死……”幕秋水最后深情的望了萧白逸一眼,两行泪从眼角落下后,幕秋水才抬起手,颤抖着指向萧白逸身后的孟灵曦。

“是她……是她要杀我……爹……你要……你要给我报……报仇……”幕秋水看着孟灵曦的眸子里全是滚滚的恨意,她在这生命即将结束的一刻,选择了恨孟灵曦,选择了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孟灵曦身上。

她想,如果没有孟灵曦,她也许就可以喝师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只是,她忘记了,如果没有孟灵曦的突然出现,萧白逸是一定不会娶她的。

幕宫主顺着女儿指的方向,视线落在孟灵曦的身上,眼中跳跃而出的那股恨意简直比幕秋水的还要浓烈。

“啪……”幕秋水的胳膊无力的垂落下来,人虽然已经咽了气,但是一双带泪的眸子却仍是死死的瞪着孟灵曦。

孟灵曦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不稳的后退了一步,心跳顿时加速起来。

这样的眼神,配上这样漆黑的夜晚,试问哪个女人会不害怕?

只是,她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举动,看在幕宫主眼中,却成了心虚的表现。

“水儿”幕宫主颤抖着伸出手,将幕秋水不能瞑目的眸子抚了下来。

“水儿”萧白逸痛心的唤了一声,收紧抱着幕秋水的手臂。

再恨,再怪,他都不希望幕秋水就这样死于非命,有今天的下场。

幕宫主收回自己的手,缓缓站起身,抬掌就对着孟灵曦打了过去。

萧白逸尽管处在难过之中,但是因为他早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所以他一直还是堤防着幕宫主的。

虽然,幕宫主从站起,再到出掌,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幕宫主是师,他是徒,他是怎么都不能对幕宫主出手的。

而他又不能让孟灵曦受到伤害,便只能丢下幕秋水的尸体,挡在孟灵曦的身前。

“噗”萧白逸的右胸被击中,顿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逸”孟灵曦惊得全身僵了一下,在看到萧白逸的身子不稳的不停后退时,她才清醒过来,急切的伸手扶住他。

幕宫主因为打中萧白逸,也是微微一惊,但随即便是暴跳如雷,“孽徒,你是不是被美­色­迷晕了头?”

他并没有见过孟灵曦,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女儿,萧白逸却在维护她。

“师傅,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萧白逸在孟灵曦的搀扶下才站起了身子,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迹,便开始急急的向幕宫主解释。

“误会?难道我的水儿会连谁杀了她都搞错?”幕宫主听到萧白逸的解释,脸­色­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愤怒了。

“师傅……”萧白逸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了,毕竟幕秋水已经用她的死证明了她那些话的真实­性­。

如果,幕秋水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孟灵曦,他也一样会深信不疑吧!

“你给为师让开,要不然就休怪为师连你的­性­命一同取下。”幕宫主心间一股恨火熊熊燃烧,即便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徒弟,他也绝不会让他拦了自己复仇的脚步。

“师傅,这件事里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先查清楚,好不好。”萧白逸知道,就算自己真的不顾尊卑,和师傅动起手来,那她也绝对不是师傅的对手。

“住手,你就非要为师亲手杀了你这孽徒吗?”幕宫主已经渐渐失去了和萧白逸继续周旋的耐心。

“人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孟灵曦本不想解释,因为她知道她解释了,也没有用,也不会有人信,但是萧白逸现在为他受了伤,她便不能一句都不解释了。

“妖女,你杀了我女儿,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风凉话,你当老夫是傻子吗?可以被你随意糊弄。”幕公主以为孟灵曦会找出什么好的借口来,原来是这么个拙劣的说词。

“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孟灵曦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多余,且没有说服力,便也不想再费口舌了。

“逸儿,你真要让师傅动手吗?”幕宫主一边出声警告,一边已经开始运气。

“师傅”

“师伯”

随着齐齐的两道声音,魂媚儿和皇甫辰风落在了院子里。

皇甫辰风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咽了气的幕秋水,心里也颇为难受。

“师傅,您怎么来了?”皇甫辰风绝对不相信,师傅会这么巧的下山来探亲。

而且,看幕宫主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赶来救急的,而不是悠然来探亲的。

“若不是为师收到一封密信,为师还不知道水儿在这府中受尽了**。”幕宫主瞪了萧白逸一眼,往日的师徒情份渐渐在瓦解。

“密信?是什么人传到?”皇甫辰风一惊,顿时明白了这挑拨离间的戏码。

“为师当时收到信,就急着赶来,并不知道是何人传的信。”幕宫主毕竟也是老江湖了,被皇甫辰风这么一问,也察觉出这事情视乎有些不对。

他才一赶到,自己的女儿就死于非命,这一切是不是太过于的巧合了?

“师傅,风儿相信,这件事一定是别人­精­心策划的­阴­谋,你这个时候杀了她,只能让追查师妹死因的线索中断。”皇甫辰风见师傅动容,便立刻劝道。

“就算是整件事是别人策划的­阴­谋,但是水儿临死前,亲口说出这个女人就是凶手,还会有错吗?”就算事情有很多疑点,幕宫主仍旧相信孟灵曦就是凶手。

“师傅,就算是要杀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是不是至少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皇甫辰风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想在师傅面前带走孟灵曦,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想办法拖延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时,一直蹲在地上查看幕秋水伤口的魂媚儿突然出声,“师伯,师兄,你们看,秋水伤口上的匕首是向上斜着扎进去的,而以灵曦的高度和伤口的高度来看,这一刀若是灵曦扎的,绝对不会是这种斜度。”

几人听到魂媚儿的声音,都一起低下头去,这才看出幕秋水的伤口确实有问题。

“师傅,徒儿知道您一向面慈心善,你看,现在这么多疑点,是不是应该查清楚了,再为师妹报仇,以免错杀了无辜。”皇甫辰风借机再次劝幕宫主。

“是啊!师伯,孟灵曦毕竟是师兄的王妃,皇上的­干­女儿,我们就这样无凭无据的杀了她,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啊?”魂媚儿站起身,走到皇甫辰风身旁,一起劝道。

“交代不了又能如何?难道我要为了向天下人交代,而让自己的女儿死不瞑目吗?”幕宫主虽然也是有些动容了,但是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舍掉自己的命,来冤枉别人的。

“师伯,你别忘记了,你是风的师傅,你这样无凭无据的就杀了孟灵曦,天下人以后会如何看风?”魂媚儿看了一眼幕宫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接着道:“没有人说不给师妹报仇,但是这仇要报得名正言顺,是不是?”

话落,魂媚儿便不再看幕宫主,而是走到萧白逸身旁,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递给他,又对他使了个眼­色­。

萧白逸将丹药服下,才从孟灵曦的手中抽出胳膊,“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师傅,让师妹蒙受此难,逸儿心里也很难过,你放心,逸儿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萧白逸放下身段,声音恳切的求道。

“那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为师就给你们三日的时间,在秋水发丧之前,你们若是能找出证据,证明与她无关,为师就放了她,若是找不出,就别过为师无情了。”幕宫主就算心里再恨,也不想当着三个徒弟的面太决绝。

不就是让这个女人再多活几日吗?他还真不信,她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逃走。

“你们四个,给本宫主看住这个女人,她若是跑了,你们就提头来见。”幕宫主冷冷的扫了一眼孟灵曦,便弯腰抱起幕秋水,“逸儿,还不带为师去秋水的房间吗?”

“是,师傅。”萧白逸在孟灵曦的搀扶下,费力的站起身来,由于师傅在场,不方便多说,只能拍拍孟灵曦的手,给她安慰。

孟灵曦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示意她懂。

萧白逸这才松开手,有些吃力的走到幕宫主的前边,为他引路。

“媚儿,你留下,我去陪陪师傅。”皇甫辰风交代一声,便也跟了出去。

师傅丧女之痛,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孟灵曦的,所以看住幕宫主,也是保住孟灵曦­性­命的办法之一。

“灵曦,我们回房吧!”魂媚儿扶着孟灵曦走进屋里后,便将房门关了起来。

“灵曦,对不起,如果我没有被人引开,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魂媚儿将孟灵曦扶到床边,歉疚的说道。

“不怪你,有人设置好了陷阱,让我们往力跳。”经过这么一折腾,孟灵曦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秋水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杀?”魂媚儿虽然也觉得幕秋水那伤口像是自杀,但是她想不通昨天还在报复孟灵曦的人,今天怎么突然间就会自杀了。

“我也不知道,她起先是要杀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间停住了动作,再将匕首刺向了自己。”孟灵曦疑惑的边说,边想,也不解里边的玄机。

“本来是要杀你,但是突然间变成了自杀……”魂媚儿思量了一下孟灵曦的话,眼前突然一凉,随即急切的问道:“那她的眼神当时有没有什么变化?”

孟灵曦仔细的想了想,立刻肯定的回道:“有的,她要杀我时,看我的眼神是很痛恨我的。但是突然停住后,再刺向自己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呆泄了。”

“看来,她是中了惑魂散。”魂媚儿很肯定的道。

“又是惑魂散?可是,你刚刚给她号脉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号出她中了惑魂散?”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如果魂媚儿刚刚就察觉了,没有理由不说的。

“惑魂散这种毒在人断气后,就会立刻散去,我想,那人将我引开这么久,也是不想让我们察觉吧!”魂媚儿终于将事情理出了一个头绪来。

“到底会是什么人做的呢?”孟灵曦记得她那会儿也中了这个毒,现在幕秋水又中了这个毒,这个人还真是不得不除啊!

“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一定是王府中人,要不然他也没有办法让秋水长期服用惑魂散,再利用她的死挑起师伯和王府的敌对。”这个人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幕秋水下药,将一切安排的周密,如果他对付的目标若是孟灵曦,大可以直接杀她,也不能这么费事了。

以此可见,这个人无非是想挑起王府和天灵宫的不和。

萧白逸是肯定不会让人杀孟灵曦的,但是幕宫主又怎么可能不为女儿报仇?

“王府中人……”孟灵曦将王府中人从头想了一遍,真是觉得各个都可疑。

“现在不要管这些,主要还是先想办法送你离开。”魂媚儿觉得那个下毒之人藏身隐蔽,一定不会这么容易露出马甲的。

而现在当务之急,没有什么比保住孟灵曦更重要了。

“可是,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了,你师伯会不会迁怒于你们?”孟灵曦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论如何,她是一定不会为了自己保命,而让别人受牵连的。

“你以为,你真的能这么容易的离开吗?”魂媚儿转头扫了一眼屋外,才道:“师伯留下的那四个人的武功不在风之下,而且,他们是死士。”

“既然出不去,就不要伤脑筋了。”能留下来与他们共患难,也很好,不是吗?

“不行,秋水发丧前,我们一定要送你离开。”魂媚儿厉声拒绝后,又安慰道:“你放心吧!就算你离开了,师伯也不敢杀了我们几个人的。”

“为什么?”孟灵曦很不解魂媚儿话中的那句“不敢”,若是说不舍得,她还能理解为师徒情深,那现在要怎么理解?

“风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不敢。”魂媚儿不想多做解释,便简单回了一句。

“哦,这样啊!”看出了魂媚儿不想解释,孟灵曦也不多问。

“灵曦,秦之轩不是还在府上吗?”魂媚儿突然很惊喜的看着孟灵曦。

“你想让他带我走?”孟灵曦有些为难的看着魂媚儿。

尽管不恨了,但是她也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灵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也必须尽快离开。想一想,你昨日是多么辛苦才保住了这个孩子,你也不能再冒险了,是不是?”

魂媚儿的话,一下子便说到了孟灵曦的软肋上,让她没有了再开口的理由。

与此同时,秦之轩也收到了孟灵曦被困的消息,正在想办法营救。

而他之所以没有来看望孟灵曦,也是因为他怕会打草惊蛇,才暗中开始部署一切。

二嫁冰山王爷(198)

孟灵曦被困的第二日,当今皇上欧阳芮麒携皇贵妃秦凤儿突然大张旗鼓的驾临王府,探望自己的­干­女儿灵曦公主。

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来了,幕宫主就算是再恨孟灵曦,也不敢不让皇上见。

只得忍下一口气,将孟灵曦放出。

不过,幕宫主也不笨,自然是觉得皇上和皇贵妃这个时候来有些蹊跷。

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皇上要是执意救走孟灵曦,他就直接派天地玄黄四个死士去杀了孟灵曦。

无乱如何,就算赔上整个天灵宫,他也一定不会让这个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的。

孟灵曦走入萧王府的大堂时,秦之轩和萧白逸已经站立在一侧。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皇贵妃,生怕自己神­色­上露出一点破绽,再连累了秦凤儿。

“灵曦见过皇上,见过娘娘。”孟灵曦在大厅中央停下,盈盈下拜。

“曦儿,你又忘记了,要叫父皇,母妃。”欧阳芮麒没有叫孟灵曦平身,反而出声提醒孟灵曦的称呼有误。

“……”孟灵曦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心里很是排斥。

他已经霸占了她娘,难道还要让她也改姓欧阳,才甘心吗?

“算了,随她吧!”秦凤儿自然是明白孟灵曦心里的感受,便出声解围。

“既然爱妃这么娇纵曦儿,那朕若是说不行,是不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欧阳芮麒拉起秦凤儿的柔荑,满眼温柔的望着她,对孟灵曦摆摆手,“起来吧!”

“谢皇上,娘娘。”孟灵曦直起身,却仍是没有抬头看向两人之间的亲密。

就算是知道娘亲是为了报仇才会如此,但是身为女儿的她,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看着母亲和别人亲近。

秦凤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一点一点的将手从欧阳芮麒的大掌中抽了出来。

欧阳芮麒也多言,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堂下的萧白逸问道:“萧王,朕听说你师傅在府中啊!”

“回皇上,却有此事。”萧白逸恭敬的回道。

既然欧阳芮麒已经知道了,这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朕听说幕宫主一向高傲,从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中,今日这趟萧王府之行,朕真的是证实了民间对他的传言所言非虚啊!”欧阳芮麒靠坐在椅子上,好似自言自语般的念叨着。

萧白逸自然是听懂了欧阳芮麒的意思,言下之意,不就是在怪罪师傅不出来拜见吗?

不过,不管幕宫主在江湖上的地位有多高,但是天下毕竟是欧阳芮麒的天下,只要你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你就是他的子民。

“皇上,师傅刚刚遭受丧女之痛,身子不适,便没能出来拜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萧白逸相信欧阳芮麒一定知道幕秋水已经过世的事情,便也不加隐瞒。

“丧女之痛?”欧阳芮麒微微一惊,接着又紧张的问道:“幕宫主可是就秋水一女?”

不了解的人,看到欧阳芮麒这副表情,没准还真能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只是,在场的几个人,谁都心知肚明,都知道欧阳芮麒在装。

他欧阳芮麒若是不能监视萧白逸的一举一动,他能睡得安心吗?

不过,既然人家要装,你就得陪着装,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回皇上,师傅的确只有秋水一女。”萧白逸微微蹙眉,猜不透欧阳芮麒引他说这些话的目的。

但是,他倒不是很担心孟灵曦的安危,他相信以欧阳芮麒对皇贵妃的宠幸,是断然不敢明目张胆的伤害孟灵曦的。

“怎么会?那丫头也是练过武之人,身子应该一向不错的啊!”欧阳芮麒微惊,面露惋惜之­色­。

萧白逸心里越发的没底,搞不清楚欧阳芮麒为什么要引导他说出幕秋水的死因。

难道,还要靠利用孟灵曦的事情,来要挟他?

不过,既然现在问到了他头上,他就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

不说,便是欺君之罪。

说了,不知道是服,是祸,却也算是有一线希望。

不过,萧白逸肯定,当着皇贵妃的面,欧阳芮麒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孟灵曦的。

这就够了,不是吗?

“回皇上,水儿是中了惑魂散,被人迷了神志,才会突然间自杀的。”萧白逸将整件事情,简单,委婉的道出,绝口不提孟灵曦。

“岂有此理,居然有人敢用惑魂散这种东西。”欧阳芮麒一拍桌案,显得相当的愤怒,“萧王,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你尽快给朕查出用惑魂散这个人来,决不能让这样的人存在,危害了社稷。”

“是,皇上,微臣一定竭尽所能的尽快找出这个人来。”萧白逸跪地领旨,一颗悬起的心,也可算落了下来。

欧阳芮麒决口不提孟灵曦,不代表他不知情,只能证明,他也不想将孟灵曦牵扯进来。

看来,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一向六亲不认,心机极深的欧阳芮麒,也能为了一个女人,放过这么好的要挟他萧白逸的机会。

“萧王,朕还没有逛过你这园子,可否带朕逛逛?”欧阳芮麒象征­性­的征求道。

“微臣遵命”萧白逸退到一旁,让开中间的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凤儿,这一路,你也累了,就不要跟着了,先在这休息吧!”欧阳芮麒对着秦凤儿温和的笑了笑,又转头对秦之轩道:“之轩,你就留下来陪你姑姑吧!”

“是,皇上,微臣遵命。”秦之轩微微拜了下,抬头时,正好对上萧白逸喷火的视线。

“萧王,还不走吗?”欧阳芮麒看着两人之间的视线碰撞,沉声提醒萧白逸,他此时的职责。

“皇上请”萧白逸只得收回视线,随着欧阳芮麒离开。

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萧白逸并不想生事,免得再给孟灵曦惹来麻烦。

皇贵妃见几人离开,挥退下人后,才对孟灵曦招招手,满眼温和的唤道:“曦儿,快别站着了,到娘亲这来。”

“恩”孟灵曦一步一步挪向皇贵妃,心不停的加速,待走到她身边,皇贵妃握住了孟灵曦的手时,孟灵曦终于忍不住的唤了一声,“娘……”。

“曦儿,娘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娘吧!”秦凤儿站起身,将孟灵曦揽入怀中,一双凤眼已经泛红。

“娘,之轩已经告诉我了,我不怪你了。只是,我好担心你。”孟灵曦退出秦凤儿的怀抱,担忧的道。

“不必担心娘,欧阳芮麒是不会伤我的。”秦凤儿笑得有些无奈,口气却是笃定的。

“他很爱您?”孟灵曦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却也急于知道结果。

不是想窥探些什么,她只是希望母亲可以真的平安。

秦凤儿愣了愣,才苦笑着回道:“是啊!很爱……”

“娘……”孟灵曦没有再往下问,她看得出,娘亲和欧阳芮麒之间,一定有一段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她作为子女的,问太多,似乎也并不合适。

“娘,你的脸?”孟灵曦抚上秦凤儿的脸颊,手下滑腻的触感让她越加的不解。

这张脸,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是,如果不是假的,那她之前那十八年,看到的又是什么?

“姑姑,我们也出去转转吧!大厅里太闷。”秦之轩立刻出声制止秦凤儿说出真相,毕竟隔墙有耳。

“恩,好,出去走走。”秦凤儿立刻会意,拉着孟灵曦的手,“曦儿,有没有什么安静些,敞亮些的地方?”

“恩,有的,跟我来吧!”孟灵曦也不笨,自然也明白了秦之轩的意思。

于是,三人来到了王府一处偏僻的凉亭,四周很荒芜,根本无法藏人。

只要,三人说话的声音小一些,就不可能有人会听到。

“之轩,我想和女儿单独聊聊。”不是不信任秦之轩,只是母女重逢,总是有些贴心的话要说的。

“是,娘娘。”秦之轩识相的退下,守在不远处。

“娘,你的脸?”孟灵曦刚一坐下,便拉着秦凤儿的手问道。

之前那张脸看了十八年,就这么换成了另外一张脸,怎么都觉得别扭。

“这张脸是真的,而你之前见到的容貌,是易过容的。”秦凤儿觉得也是时候告诉女儿了,便不加隐瞒的道。

“怎么会这样?”孟灵曦拉着秦凤儿的柔荑颤了颤,渐渐松开,心中不可自抑的有一股失望溢出。

原来,自己连爱了十八年,尊敬了十八年的娘亲的真实容貌都不知道啊!

“曦儿”秦凤儿连忙拉住孟灵曦想要移开的手,“娘亲知道你很失望,但是,娘亲希望你能明白,娘亲不过是想和你爹爹过平淡的日子,而如果娘亲当年不易容,早就被欧阳芮麒抓回去了。”

“……”孟灵曦半晌未言,只是打量着这张陌生的颜容。

“曦儿……”秦凤儿有些小心翼翼的唤道。

女儿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就连女儿也不能理解她。

“你真的是十八年前的那个皇贵妃吗?”孟灵曦还是没法想象,当年的那段错中复杂的感情。

而她爹,到底在这段感情里,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是”秦凤儿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

知道自己的母亲之前还跟过别的男人,就算是再豁达的儿女,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的。

孟灵曦听了这样的话,到不是歧视母亲,只不过自己心里一时之间绕不过来弯而已。

于是,她说不出口赞同的话,也说不出反对的话,便只能选择沉默。

“曦儿,你愿意听听娘亲的往事吗?”秦凤儿知道,若是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孟灵曦,她怕是永远都解不开心中的结了。

“恩”孟灵曦本来就想问,又不好问,现在秦凤儿的话,正好对了她的心思。

“二十多年前,我在海边捡到了身负重伤的欧阳芮麒,便与他互生了爱意。但是,我起初并不知道他是皇子,便与他离开了家乡。

后来,他为了争夺皇位,让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鲜血,甚至为了皇位还不惜背弃我们的爱情,娶了他人。

为此,我悲痛欲绝,逃离了他的身边,却在路上遭人追杀。就在我差点死于非命的时候,被你爹救起,便是因此认识了你爹。

后来,你爹说,他愿意带我去隐居,而此时,欧阳芮麒已经当了皇上。

怎知,在离开前,我得知欧阳芮麒遇刺,身受重伤,便忍不住夜探皇宫,却不想,一切不过是欧阳芮麒引我回来的戏码。

再后来,他封我做了皇贵妃,可是,面对他的后宫佳丽三千,我却没有一日快乐过。

而他怕我逃走,给我下了软筋散,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动用内力。

我以为,我会就此死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后宫中,却不想有一日,我接到了你爹托人带来的密信,他让我一定求得欧阳芮麒,让我去大佛寺拜佛,到时候他会救我离开。

如果,我不去,他便当我想要跟着欧阳芮麒,他会自己一个人去隐居,再也不回京城。

我很容易便求得了欧阳芮麒的同意去拜佛,一路上,有很多侍卫保护我,你爹也没有下手。

直到,我进了大殿,开始拜佛,而那些侍卫都留在了殿外把守,我才被你爹从大佛后边的密道救走。从此以后,我为了怕人发现,改名为叶青颜,易容了十八年。”秦凤儿将所有往事一起道出后,尽是有将当年的一切,再从新经历了一遍的感觉。

告诉孟灵曦的,不过是简略,再简略的故事大框,而这样的往事,只有那些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这里边的心酸。

孟灵曦看着母亲静默了良久,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问。

她不怪母亲,也同情娘亲的遭遇,只是,她的心却还是有着深深的失落的。

她听得很仔细,娘亲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爱自己的爹爹,亦没有说过不爱欧阳芮麒了。

而那场大逃亡,不过是娘亲接受不了自己深爱的男人三宫六院,才有决定。

她不是不想质问娘亲,她只是不敢,她只是怕母亲的答案和她心中想象的一样。

那样的话,父亲要如何安息?

“曦儿,你怪娘亲,是不是?”自己生的女儿,自己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不怪,只是……”孟灵曦犹豫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犹豫。

“你想知道我爱没爱过你爹,是吗?”秦凤儿将女儿吹乱的发别回耳后,温淡的笑容里是一抹看透世事的洒脱。

“恩”孟灵曦在母亲看透世事的洒脱中看到的却是一抹历经沧桑。

“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爱我,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又怎么会不感动,不爱他呢!”秦凤儿一双凤眼渐渐被哀伤掩盖,她想,如果孟庆良没有爱上她,这一生会更幸福吧!

“可是,您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也没有忘记欧阳芮麒,不是吗?”母亲了解女儿,那女儿又岂会不了解母亲呢!

那么深刻的爱,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而且,母亲在说起和欧阳芮麒之间的那段往事时,眼中那股眷恋,是骗不了人的。

“曦儿……”秦凤儿不知道女儿说这话的真正意思,便也不好接话。

她毕竟已为人母,不能像年轻人一般大胆的说爱或是不爱这样的话题。

而且,那个男人,在十八年前,就已经不是自己该爱的男人了。

不该爱,也阻止了自己再去爱。

只是,她却始终没能做到,将他从自己的记忆中赶出。

她想,她这一生都无法忘记欧阳芮麒这个男人了吧!

“爹爹最终还是没有带你归隐,而是让你易容留在京都,就是因为你心中的那份不舍,不是吗?”孟灵曦抽出被母亲拉着的手,眼中已经带泪。

为什么一定要问她,如果,母亲不问,她是不是就可以装着糊涂,以为母亲爱的人还是父亲。

她曾经一度羡慕极了父亲和母亲之间那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她曾希望,有一日,她和秦之轩也可以如此。

可是,最终,她和秦之轩终是分离收场,而父母那份恩爱背后,居然也有着这么多的秘密。

爹爹爱了娘亲一生,甚至最终赔掉了­性­命,可是娘亲却从没有一刻,是一心一意爱着他的。

好残忍,好残忍的事实……

“曦儿……”在女儿的指责下,秦凤儿盈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成行滑落。

如果,有来生,她情愿孤苦一生,她也一定不会再因为想要一个依靠,就选了孟庆良的。

是她,害了他的一生,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珍惜。

“你确定,你还能为爹爹报仇吗?”孟灵曦的声音发哽,泪水随即也成串落了下来。

一个男人,用了二十年还不能忘记,那该是怎样的深情啊?

她有些不信,娘亲还能下得了手杀欧阳芮麒。

“他也许不是凶手的……”秦凤儿有些急切的向孟灵曦解释道。

“就算他不是,整件事情,他也绝对脱不了­干­系。”孟灵曦一直低低的声音突然拔尖,心里恨到了极点。

只是,她不是恨母亲,她是在恨老天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命运。

她前一天还在认为,她终于不再孤单了,她可以和母亲一起找出真相,为父亲报仇。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孟灵曦掩住­唇­,不肯让自己哭出声,再一步一步的后退,不肯让母亲靠近。

“曦儿,你相信娘亲,我一定不会让你爹枉死的,如果,这一切真的与他有关,我定会手刃他的。”秦凤儿带泪的凤眼中全是认真和不容置疑。

“她绝不会让他枉死的”,这不单单只是给女儿的承诺,更是她给自己的。

她欠了他的情,就没有资格再自己一个人幸福了。

“可是,如果你亲手杀了他,你还能独活吗?”孟灵曦的眼泪掉得越来越凶,声音也越发的不稳。

如果给爹爹报了仇,她就会失去娘亲,那她情愿不报这个仇。

如果,娘亲最终还是选了欧阳芮麒,也许她会恨,她会怨,但是她也会欣慰,至少娘亲还好好的活着。

“我……”秦凤儿只是这一犹豫,孟灵曦便再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了。

“娘,不要解释了,曦儿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至于爹的仇,曦儿会报的。”孟灵曦满脸泪痕,咬紧下­唇­,转身便走。

“曦儿……”秦凤儿追了出来,拉住孟灵曦的手,想要再解释些什么。

“娘,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孟灵曦不想再与娘亲讨论上一代的那些感情,那些是是非非,她作为孟庆良的女儿,自然是不可能站在欧阳芮麒的角度看问题。

“好,不说了,那娘跟你说说你的事情。”秦凤儿也意识到,这样的问题似乎并不适合与女儿讨论,这才住了口。

“曦儿,你没事吧!”不远处的秦之轩,见孟灵曦哭着跑开,终于也忍不住的跑过来问道。

“没事”孟灵曦摇摇头,连忙擦­干­眼泪。

“那好,你们继续聊,我去那边。”秦之轩自然是知道这对母女间的心结,虽然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却也能猜到能让孟灵曦哭的原因。

而这种事,孟灵曦一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吧!

“之轩,你留下吧!我们的体己话已经说完了,现在商量下曦儿的事情。”秦凤儿出声留下秦之轩。

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在,也能缓和,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好”秦之轩应下,与两人又回了凉亭坐下。

“曦儿,我们决定,一会儿我和欧阳芮麒回宫的时候,将你藏入车辇之中,一起带回宫。”秦凤儿将来之前就商量好的办法告诉给孟灵曦。

“你们在路上放下我就行,不用带我回宫。”孟灵曦坚定的出声拒绝。

如若是以前,她也许还会答应到皇宫中避难,但是现在,她不想,真的不想。

她要如何面对上一辈那错中复杂的情感纠葛?

“不行,幕老头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的。你若是在半路下车,他一定会再追杀你的。”这一次,出声的是秦之轩。

他绝对不容许孟灵曦再有一点的危险。

“……”孟灵曦沉默了,毕竟秦之轩的话很有道理。

她就快做母亲了,她不能让她的孩子,跟着她一起冒险。

“曦儿,你听话,跟我们一起先回皇宫,然后再想办法离开。”秦凤儿见孟灵曦犹豫,连忙温和的开口劝道。

“哎……”长叹一声,孟灵曦才点了点头。

“孩子,娘亲若不是为了你,就算是要死,也绝对不会用欧阳芮麒救的。”孟灵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在心中告诉孩子,自己的无奈,“爹,你别怪曦儿,曦儿不孝。”

“那我们回去吧!皇上也应该和萧王说过了。”秦凤儿站起身,牵着孟灵曦的手,回了萧王府的大厅。

母亲的手,仍旧是那么温暖,可是母女的心却已经越来越远。

回了大厅,欧阳芮麒,萧白逸等人,果真已经等在大厅里了。

而且,这一次,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幕宫主。

“凤儿,朕还要回宫处理政务,可以走了吗?”欧阳芮麒迎了过来,好脾气的问道。

“可是,臣妾还没有与曦儿相处够。”秦凤儿为难的嗲怪一声。

“那好办,你带曦儿进宫住几日,等聊够了,再给萧王送回来。”欧阳芮麒宠溺的出声回道。

“可以吗?”秦凤儿有些为难的问道。

“萧王,朕和皇贵妃,可否接曦儿去住几日?”欧阳芮麒转向萧白逸,问道。

“微臣遵旨。”萧白逸一抱拳,回的相当有水平。

是“遵旨”,不是“行”,这样师傅也不能怪他什么了。

“既然萧王答应了,那就走吧!”欧阳芮麒拉过秦凤儿的另一只手,步向大厅门口。

孟灵曦见欧阳芮麒拉住秦凤儿的另一只手,自己的手便下意识从秦凤儿的手中抽出,退到她身后,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秦凤儿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办法说,便也只能摆着皇贵妃的架子,任由欧阳芮麒牵着手,继续往外走。

“等一等。”一直未出声的幕宫主在众人走到门口时,突然跳出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大胆,连朕的路你也敢拦?”欧阳芮麒猛的沉下脸,瞪视着幕宫主的眸子里是一股帝王的威严。

“皇上”幕宫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皇上为小女做主。”

由于幕宫主也不知道欧阳芮麒带了多少暗卫跟随,再加上也不想轻易和朝廷闹翻,只能先说理。

“幕宫主,杀死你爱女的凶手这么快就找到了?”欧阳芮麒一脸正­色­的俯视着幕宫主,沉声问道。

“是,找到了。”幕宫主明知道欧阳芮麒在装,但是人家是君主,你就得陪着人家装。

“萧王,幕宫主是你的岳父,那丫头是你的侧妃,这事就交给你办吧!”欧阳芮麒直接将球抛给萧白逸,也不打听关于凶手的事。

“是,皇上。”萧白逸可没有欧阳芮麒那么乐观,他太了解师傅对幕秋水的爱护有多深了。

“走吧!”欧阳芮麒转头对秦凤儿笑笑,牵着她的手,便向外走去。

而仍旧跪在地上的幕宫主,却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飞身而起,对着欧阳芮麒便刺了过去。

幕宫主算是看明白了,欧阳芮麒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带走孟灵曦的。

如果,他要是敢硬碰硬,欧阳芮麒绝对会铲平他的天灵宫。

既然如此,那他就先下手为强,让欧阳芮麒死在这萧王府中。

反正,他们早晚都是要反的……

这个时候,虽然杀了欧阳芮麒,时机有些不对,但是,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若是让孟灵曦进了皇宫,想为女儿报仇便会更难,那他的女儿要如何瞑目。

欧阳芮麒是什么人?

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怎么可能一点堤防别人的心思不留?

从幕宫主去摸匕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掌中运气了。

而他之所以一开始不躲开,就是想借此机会除掉天灵宫。

只要,幕宫主敢出手,他就能定他个谋反的罪名。

到时候再铲平天灵宫,师出有名,也不会影响了他仁君的形象。

因此,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只是,这世间的很多事,往往都不会如你预期的一样发展。

就在幕宫主的匕首刺向欧阳芮麒时,秦凤儿却突然挣开了欧阳芮麒的手,挡在了他的身前。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欧阳芮麒准备好的一掌也打了出去,落在了秦凤儿的背上。

秦凤儿的身子被打得又向前冲了一步,一把匕首便整个没入了她的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洒在幕宫主的脸上,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变。

“娘”孟灵曦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直接便冲了过去。

皇贵妃遇刺,大批侍卫冲了进来,将幕宫主团团围住。

“给朕杀无赦。”欧阳芮麒对空中又冷冷的吩咐一句,便跳出了大批的暗卫,加入了战圈。

“你滚开,你放开我娘,你这个凶手。”孟灵曦站在两人的身后,自然是清清楚楚看到了欧阳芮麒的那一掌。

当然,她也清楚,是娘亲主动为欧阳芮麒挡了那一剑。

“曦儿,不要哭。”秦凤儿仍旧靠在欧阳芮麒的怀中,费力的抬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

“我没哭,没有。”孟灵曦努力让自己把泪水收回去,不想娘亲担心。

秦凤儿看着女儿会心的笑了笑,才昂头望向欧阳芮麒,“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阿良?”

“我说了,你会信吗?”欧阳芮麒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人,眼角已经湿润,再也没有了皇帝的威严。

“我不信了你一辈子,但是这一次,我想信你。”秦凤儿回想起往事一幕幕,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这一次,他一定不会骗她。

二嫁冰山王爷(199)

欧阳芮麒抱着秦凤儿坐在地上,点了她的几大|­茓­道,为她暂时止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而他眼角的泪水终是没有忍住,滴落在秦凤儿的脸上,“不是,不是我杀了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因为我怕你会恨我。可是,你终究还是这么恨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以前,我还以为你是没有心的。”秦凤儿费力的抬起手,想要抚上欧阳芮麒的脸,却已经是力不从心。

欧阳芮麒见状连忙握住秦凤儿的手,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

“凤儿,求你,别离开我,没有了你,就算站得再高,都没有意义。”欧阳芮麒在这一刻才看懂了自己的心。

他曾一直认为,秦凤儿爱他爱的深刻,永远不会离开他。

结果,她走了,让他一找就是十八年之久。

她再回到他的身边时,他以为,这一次,只要将她守住,他就永远都不会失去。

结果……

他就算是高高在上,主宰着麒国子民一切的九五之尊,却仍旧阻止不了命运的安排。

他以为他可以运筹帷幄,掌控一切,却不想害得心爱的女人如此。

如果,刚刚他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天灵宫,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

“如果可以,我也好想活着。”秦凤儿­唇­角的笑意越加的释然起来,那是看透了生死的体现。

她想活着,但她也不惧怕死亡,她只有一个心愿为了。

“魂媚儿,有没有去请魂媚儿?”孟灵曦猛的站起身,扑到站在自己身旁的萧白逸身上,大声嘶喊着。

“去了,她马上就会赶来。”萧白逸抬起大掌拭去孟灵曦眼角的泪水,“你娘不会有事的。”

“恩,谢谢。”孟灵曦再次蹲下身,握住娘亲的另外一只手,“娘,魂媚儿是个名医,她马上就来了,她一定会医好你的。”

“曦儿,你刚刚听到了吗?他说不是他杀的。”秦凤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一行泪水便落了下来,与欧阳芮麒落在她脸上的泪水最终汇合到一起,再也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我……”孟灵曦自然是不信欧阳芮麒的话,但是娘亲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能那么不孝顺的,还是逆着她呢!

于是,她犹豫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听到了。”

“那你信他吗?”秦凤儿的目光中含着点点希翼,期待着女儿的答案。

“……”孟灵曦这一次是真的沉默了,她不想骗娘亲,却又不能说实话。

“娘知道你不信。”秦凤儿释然一笑,并没有失望,也没有责怪女儿,一切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对不起,娘。”孟灵曦握紧娘亲的手,满心的都是愧疚。

“没关系,娘不怪你。”秦凤儿顿了顿,看了一眼欧阳芮麒,才再次看向孟灵曦,道:“曦儿,答应娘,永远都不可以伤欧阳芮麒。”

“娘……”孟灵曦握着秦凤儿的手颤抖一下,渐渐松开。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要为爹爹报仇的娘亲,就因为这个害得躺在这里的男人的一句话,就要自己答应她这样的条件。

到底凭什么?

而娘亲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是怕有一日,她查出爹爹的死与欧阳芮麒有关,去刺杀他吗?

“曦……曦儿……难道娘……娘的最后……一个心愿……你都……你都不能满足吗?”秦凤儿的呼吸不稳,喘息困难,出口的语句再也不能连贯。

“娘……我……”孟灵曦神­色­痛苦的看了一眼情况不容乐观的秦凤儿,为了满足母亲那希翼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的回道:“好,我答应您,永远都不会伤他。”

“麒……你……你也答应……答应我……一定会……会好好的保护……保护灵曦……不要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秦凤儿的嘴角又呕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此刻就连眼皮都有些撑不住了。

“我答应你,就算赔上一切,我也定然不会让灵曦再受一点的委屈。”欧阳芮麒重重的点点头,心中的内疚更胜。

如果,不是他刚刚的那一掌,她也许不会伤得这般重。

秦凤儿满意的勾­唇­笑了笑,再次转头看向孟灵曦,“曦儿……把耳朵靠过来……娘有话……对你说……”

“恩”孟灵曦将头凑过去,耳朵贴在娘亲的­唇­边,等待着娘亲接下来的话。

“羽翎……羽翎嫁衣里有……”秦凤儿还是没能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合上了双眼。

原来贴着孟灵曦的头也无力的向后昂去……

“娘……”孟灵曦呢喃一声,僵直着保持一个姿势好半晌,也没敢转过头去。

她不敢看,她不要亲眼证实那么残酷的现实,她不要。

可是,耳边已经传来欧阳芮麒的声声呼唤。

“凤儿,凤儿,你醒醒啊!”

“娘……”再呢喃一声,孟灵曦猛的转过头去,看着已经断了气的母亲除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似乎已经无力再做其他了。

“娘,你醒醒,你醒醒啊!曦儿不要你死,不要……”孟灵曦哭倒在秦凤儿身上,呼吸已经越发的困难。

“曦儿,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萧白逸蹲下身,将孟灵曦抱入怀中,用袖子一点一点的擦去孟灵曦脸上的血迹。

“我娘死了……”孟灵曦抓住萧白逸怀中的敏感字眼,在空中碎碎呢喃着。

只是,心中一时之间,还是没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曦儿,别这样,你还有我。”萧白逸抱着孟灵曦的胳膊更紧了几分,神­色­哀戚,痛苦。

“你……”孟灵曦转头看了一眼萧白逸,眼中突然迸­射­出一抹寒光,随即便一把推开萧白逸,“你滚,你滚开,是你师父杀了我娘。”

孟灵曦好恨,好恨啊!

恨萧白逸的同时,又何尝不恨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幕宫主也不会突然间出手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害死了娘亲,她真是罪无可恕。

“曦儿……”萧白逸被突然推开,身体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上。

“娘,曦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孟灵曦看着娘亲紧闭双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滚落,

“曦儿,对不起,我来晚了。”魂媚儿同情的看了一眼萧白逸,才蹲在孟灵曦的身旁,歉意的道。

她一接到消息,已经尽自己的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

“凤儿,你放心,我一定会铲平天灵宫,以慰你在天之灵。”欧阳芮麒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住,换成了两束能将泪水冻结成冰的寒光。

“皇上,抓住了。”两个暗卫将刀架在幕宫主的脖子上,禀报道。

幕宫主就算是武功再高强,也终究抵挡不住欧阳芮麒带来的众多暗卫。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以欧阳芮麒这种小心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堤防着萧白逸呢!

而且,今天来的本意就是带走孟灵曦,欧阳芮麒又怎么会不做好完全的准备呢!

只是,再万全的准备,却终究百密一疏,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如果,他可以少一些算计,又怎么会如此?

其实,要不是幕宫主的四个暗卫没有出现,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抓住他。

而天地玄黄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萧白逸和魂媚儿早就做了手脚,让他们昏死了过去,好让欧阳芮麒顺利的带走孟灵曦。

只是,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好,先将他的手脚砍去,留他一条狗命,等到皇贵妃出殡之日,再用他的命祭奠朕的凤儿在天之灵。”欧阳芮麒眯着眼,死死的盯着幕宫主,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拆骨薄皮。

只是,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又岂会让他死的那么舒坦。

“是,皇上。”两个暗卫举起刀,刚要动手,就被萧白逸给拦了下来,“住手”。

“萧王,你这是­干­什么?想要造反不成?”欧阳芮麒没有站起身,尽管是昂视着萧白逸,但是眼中的那股震慑力,仍是丝毫没有减少的。

“皇上,微臣不敢。”萧白逸见两个暗卫没有动手,这才跪了下去,求道:“请皇上放家师一条活路”。

“你的意思,是想让朕的皇贵妃死不瞑目吗?”欧阳芮麒冷笑一声,看着萧白逸的眸子犀利得以没有了往日的伪善。

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了自己的怀中,任谁都没有办法再伪装那一张面皮。

“臣愿意用边关的五十万兵符交换。”萧白逸弯下身,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表示自己的诚心。

“萧白逸”孟灵曦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奔到萧白逸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萧白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死的那个是我娘啊!你知不知道?”

“曦儿,对不起,他是我师傅。”萧白逸昂头望着孟灵曦,眼中满满的都是歉疚。

孟灵曦全身无力的后退两步,才转头瞪向欧阳芮麒,“那你呢?你也要用我娘的死,来换那块兵符吗?”

欧阳芮麒只是淡淡的扫了孟灵曦一眼,便转头对自己的暗卫冷声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听不到朕的命令吗?”

“属下知罪。”两个暗卫再次举起刀,准备对幕宫主动手。

“逸儿,不用跟这个狗皇帝客气,也不用管为师,今日你一定要将他的命留下,若是放他出去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幕宫主虽然已经成为了阶下之囚,说话的口气却仍旧盛气凌人。

“师傅……”萧白逸为难的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对于他这个时候说的这些添乱的话,显然有些不满。

只是,他也能理解幕宫主的心情,女儿死了,自己又和皇上起了正面冲突,显然是不能安身立命了,便直接来个破罐子破摔。

“呵,要朕的命?”欧阳芮麒冷笑着反问一声,又道:“你以为朕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会踏入这龙潭虎|­茓­吗?”

“欧阳芮麒,你就算是有万全的准备又能如何,你知不知道为了抓你,这王府中设置了多少机关和埋伏?”幕宫主有心将王府中的一切道出,逼着萧白逸不得不反。

“哈哈哈”欧阳芮麒狂妄的大笑几声,毫无惧­色­的望向萧白逸,“萧王,你当真要反?”

“皇上,臣绝无谋反之心。”萧白逸跪得笔直,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

不是他孬种,只是现在实在不是最好的谋反时机,决不能因为他而坏了大事,哪怕今日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们也必须放欧阳芮麒走。

就如欧阳芮麒所说,他既然敢来这里,又怎么会不做了完全的准备,便来呢!

怕是欧阳芮麒若是出事被困,这里的人就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而皇甫辰风也休想得到皇位。

“既然没有谋反之心,就给朕让开。”欧阳芮麒这个时候也不想跟萧白逸撕破脸,话说到这份上就可以了。

“皇上,臣愿意用兵符换师傅的命。”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定然不会让师傅命丧于此。

只是,只怕今日之后,他与孟灵曦之间就很难再缓和了。

“萧白逸,你给朕听好了,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朕就算是要死在这里,他也必须死。”欧阳芮麒咬牙切齿的警告一声后,便将怀里的秦凤儿平放在地上,大步迈到了幕宫主面前,躲过暗卫手中的刀,手起刀落,一股鲜血喷出,伴随着幕宫主的一声惨叫,幕宫主的一只胳膊便飞了出去。

“师傅”萧白逸站起身,扑了过去,满眼痛­色­的看着师傅已经缺失了一条胳膊的臂膀。

而身为同门的魂媚儿只是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一切,没有Сhā言,也没有要管的意思。

且不说她对师伯有多少的感情,只说师伯为了一己之私,就将皇甫辰风他们蛰伏了多年的计划说出,就已经让人无法原谅了。

要知道,很有可能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这里所有人都要赔上­性­命。

幸好,皇甫辰风今日并不在府中。

孟灵曦冷眼看着那鲜红的血飞溅得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一滴已经溅到了她的脸上,黏黏的,让人很不舒服。

看着萧白逸的痛苦,她在失去娘亲后,那颗麻木的心,竟然还会有知足。

慢慢走上前,拿过欧阳芮麒手中仍在滴血的刀。

“给他个痛快吧!娘亲一生善良,她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他的。”孟灵曦回望欧阳芮麒眼中的差异,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与她说一句真心的话。

“好”欧阳芮麒点头答应,便没有阻止孟灵曦的举动。

他一生杀戮,所以他从来都不认为女子就不应该拿刀杀人。

相反的,他还认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该心慈面软。

孟灵曦的刀刚一抬起,萧白逸就疾呼一声,“曦儿,不要。”

“萧白逸,他杀了我娘,你觉得我能放过他吗?”孟灵曦冷冷一笑,觉得萧白逸这个时候还想制止她的动作,真的是有些可笑,“萧白逸,我给他个痛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萧白逸看着孟灵曦眼中坚决的神­色­,自然是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便只好一咬牙,想要硬拼了。

魂媚儿一直站在一旁,观察着形式,所以,她一看萧白逸眼中的神­色­,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绝对不能让萧白逸这个时候反了,那不是把皇甫辰风所有的势力都放在了明面上,让欧阳芮麒去铲除吗?

欧阳芮麒一天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一天不会动麒国的功臣,而今日萧白逸一动手,正好就合了他的心意了。

她绝对不允许皇甫辰风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就毁在幕宫主的身上,绝对不允许,即使他是她的师伯,也不可以。

手下一动,三根带毒的银针便滑落指尖,飞出……

所有动作一气合成,快得人们才刚一反应过来,幕宫主便已经咽了气。

“媚儿,你……”萧白逸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魂媚儿。

“师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他杀的还是当今的贵妃娘娘,我只是想给他一个痛快。”魂媚儿毫不畏惧的回视萧白逸,说得理直气壮。

“你就不怕风会恨你,这也是他的师傅啊!”萧白逸从来都认为魂媚儿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没有想过,有一日,她也会下狠手去杀一个人。

“恨就恨吧!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她魂媚儿从来都只是希望他会好好的,并不在意他是恨自己,还是爱自己。

“将他的尸体给朕抬下去,挂在城楼上,让全京都的人都给朕好好瞧瞧乱臣贼子的下场。”欧阳芮麒冷冷的扫了萧白逸一眼,显然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又是一个爱得走火入魔的人,萧白逸还能再说什么?

只得转首去求欧阳芮麒,“皇上,师傅已经为娘娘一命抵一命了。还请皇上可以看在微臣为麒国鞠躬尽瘁多年的份上,让家师早日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他杀了朕的爱妻,他有资格入土为安吗?”欧阳芮麒冷眼看着萧白逸,觉得他很不识相。

“皇上……”萧白逸打定了主意,欧阳芮麒实在不应,他就动手硬抢。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魂媚儿便走到他身边,拉了他一下,制止道:“逸,师伯杀了皇贵妃,应有此报。”

“媚儿,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萧白逸甩开魂媚儿,瞪视着她的眼中全是失望。

她还是那个妙手仁心的魂媚儿吗?

不是了,她已经不是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给自己爱的男人争权夺利,而不折手段的女人。

“呵……”魂媚儿苦笑一声,不做任何解释,抬手便点上了萧白逸的|­茓­道。

“魂媚儿,你给本王解开。”待萧白逸意识到魂媚儿的动作之时,已经全身不能再动弹分毫,只能对着魂媚儿大吼大叫。

魂媚儿只是皱眉看了萧白逸一眼,便又点上了他的哑|­茓­。

这次,萧白逸是只能­干­瞪眼了。

孟灵曦看萧白逸的事情解决了,也该到自己出面解决娘亲的事情了。

“小九。”孟灵曦没见到小九的人,却仍是很有信心的对外喊了一声。

她相信,皇甫辰风一定会派人来保护她的。

“王妃有何吩咐?”小九果真瞬间出现在了孟灵曦的面前。

“带上我娘,我们回孟府。”孟灵曦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欧阳芮麒商量,这个人是她的娘亲,她姓孟,就该与自己的爹爹合葬。

“是,王妃。”小九领命,便走向秦凤儿。

“给朕住手。”欧阳芮麒怒吼一声,才转头怒视着孟灵曦,狠狠的道:“朕看今日谁敢带走朕的贵妃。”

“皇上,你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能夺**妾。”孟灵曦回视着欧阳芮麒,眼中慢慢的溢出恨意来。

“她是朕的女人,是朕的贵妃,从她出岛那日起便是,那时候你爹还不知道在哪里。”欧阳芮麒一提起这事,也是怒从心生,他的女人平白无故的跟了孟庆良那么多年,他也恨。

“可是,我娘是我爹的结发夫妻,你懂吗?你懂什么是结发夫妻吗?”孟灵曦冷冷的嘲弄一句,很是看扁这个三宫六院的男人。

“你娘早就是朕的结发夫妻,朕会以皇后之礼厚葬她。”欧阳芮麒一生沉迷权势,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却独独对这个女人上了心,爱了整整二十多年。

秦凤儿离开后,他也想过要忘记这个无情无义,说走就走的女人。

可是,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忘记,也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寻找,他却仍是只爱她一人。

为了她,他不只可以放弃心心念念多年的边关兵符,他更可以与天下人为敌。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只要她活着,他愿意用一切来换。

试问,情已至此,他又怎会让人带走她的尸体?

“那如果我今日一定要带走我娘呢?你是不是准备杀了我?”孟灵曦冷冷一笑,眉眼间的霸气竟是与欧阳芮麒不相上下,有几分相似。

二嫁冰山王爷(200)

退出战圈后,一直站在一旁的秦之轩见孟灵曦和欧阳芮麒杠上了,生怕欧阳芮麒会在这个时候,一怒之下伤了孟灵曦。

毕竟,欧阳芮麒对秦凤儿的宠爱,他是亲眼见证的。

而刚刚一场争斗,她也亲眼见证欧阳芮麒那些暗卫的实力,他自知没有那个能力带着孟灵曦全身而退。

“皇上,曦儿她只是不想和娘亲分开,并无冒犯皇上之意。”秦之轩只得以退为进,希望欧阳芮麒不要和孟灵曦计较。

欧阳芮麒只是扫了一眼秦之轩,没有言语,便转头看向对着他叫嚣的孟灵曦,不怒反笑,且是笑得哀泣里透着欣慰。

“你笑什么?”孟灵曦冷冷的凝视着欧阳芮麒,心中诧异的以为,“难道他疯了?”

其实,孟灵曦并不质疑欧阳芮麒对娘亲的爱,她也知道娘亲爱的人是欧阳芮麒。

她也爱过,她也想成全他们。

只是,她是孟庆良的女儿,父亲爱了娘亲一生,最后还死于非命,她怎么能忍心让他孤独的长眠于地下。

而且,娘亲当年就是因为忍受不了欧阳芮麒的三宫六院,不想要这皇贵妃的名号,才和父亲逃离了皇宫的。

因此,她相信,娘亲是定然不想再回去的。

即便是皇后的礼义,也并不是她想要的。

“曦儿,你认为,你有能力从朕的手上将人带走吗?”欧阳芮麒敛下神­色­,冷凝着孟灵曦,沉声反问道。

“就算拼得一死,我也一定要带走娘亲。”孟灵曦倔强的一昂头,回视着欧阳芮麒的眸子里全是坚定不屈。

“你若是死了,你便更带不走你娘了,真正的强者,是不会用自己的死去威胁敌人的,因为敌人根本不会在意你的生死。”欧阳芮麒大有好心的为孟灵曦上一课的意图,告诉她,­干­是要死要活,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欧阳芮麒,你知道当年我娘为什么要离开你吗?”孟灵曦也知道硬拼没有胜算,便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欧阳芮麒沉默的看着孟灵曦,没有问,却也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样的问题缠绕了他十八年,他一直不懂,当年他让她宠惯六宫,对她百般纵容,为何她最终还是离他而去?

他曾一度的以为,也许她更爱孟庆良,但是,经过今日后,他才发现,她的爱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她还是爱他胜过一切,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因为我娘她这一生都接受不了你的三宫六院,她讨厌这皇贵妃的称号。所以,她才会拼命的逃离。是,她的确爱你。但是,她情愿永远分离,也不愿再和你在一起。”孟灵曦真的为娘亲感到惋惜,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就是如此不懂她的心吗?

“……”欧阳芮麒再次沉默了,他没有想到,他苦苦追寻了多年的原因,尽是这般的简单。

他曾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皇上,为了平衡朝中各方势力,宠幸一些妃子是应该的。

而她,他最爱的女人,他不只是给了她至高无上的恩宠,也把自己的心留给了她,他以为,这样她便会感恩戴德,很感动,很满足。

原来,他给的,从来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那个时候的他也给不起。

而人往往都只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他现在终于有了用全天下换她的想法,她却已经与他天各一方。

报应啊!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他为了谋夺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不惜兄弟相残,老天又怎么会让他顺风顺水一生呢?

终于,他还是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朕会以夫妻之礼葬了你娘。”这样的决定虽然不是让步,却也是他唯一能为心爱的女人做的了。

一个皇帝,要以夫妻之礼葬一个女人,到底有多爱这个女人,已经显而易见。

要知道,他是君,想要万民敬仰,就得严格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个皇帝,还有皇后在生,怎能以夫妻之礼葬一个女人?

以皇后之礼发丧,是以示恩宠,无人能管。

可是,若是以夫妻之礼葬,那便是有违祖制了。

“……”孟灵曦沉默着转头看向躺在地上长睡不醒的娘亲,在心中默默的问,“娘亲,这是你想要的吗?只是,二十年了,你对爹爹,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如果,我把你给了他,那爹爹怎么办?他不是要就此孤独,含恨九泉了吗?”

娘亲毫不犹豫的挡在欧阳芮麒身前时,她就彻底的明白娘亲有多么的爱欧阳芮麒了。《小说下载|WRsHu。CoM》

可是,她相信,娘亲是情愿暴死荒野,也不会想入皇室陵墓的。

而今,欧阳芮麒提出用夫妻之礼葬母亲,她是有些动容了的。

她知道,这对欧阳芮麒来说,有多么的不易。

只是,她是孟庆良的女儿,她真的可以成全了母亲,背弃了父亲吗?

魂媚儿看出了孟灵曦的为难,也理解她的无法抉择,便走到两人之间,对欧阳芮麒道:“皇上,皇贵妃毕竟和孟伯伯在一起那么多年,不管是恩情也好,亲情也罢,但是终究,她对他是有情的。我相信,皇贵妃也不希望孟伯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眠于地下的。而且,皇上若是以夫妻之礼葬了皇贵妃,那她就要一个人留在山野间,又何尝不是孤孤单单?民女有个则中的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欧阳芮麒蹙眉恩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为了秦凤儿的尸首和孟灵曦起冲突,毕竟他答应了秦凤儿会好好的照顾孟灵曦。

但是,无论如何,他是都不会同意秦凤儿与孟庆良合葬的。

且不说天子的威严,男人的颜面,就单单只说,她是他的妻,他一生唯一爱的女人,他也不会同意她与别的男人同|­茓­。

当初,他没有亲手杀了孟庆良,将他鞭尸,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试想想,哪个君王,哪个男人,能允许别的男人占了自己的女人十八年之久?

若不是太爱,若不是怕她再次弃他而去,他又怎么会那么的宽容。

只是,他纵使再宽容,她却还是离他而去了。

而且,这一次,她走得彻底,他再也无法寻回。

“皇上在山水间,为皇贵妃找一处风水宝|­茓­,以夫妻之礼葬之。然后,许孟伯伯的陵墓葬于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的话,他们既没有合葬,又能让孟伯伯守着皇贵妃,两个人也算是有个伴。”魂媚儿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期望自己能够平息这场霍乱。

欧阳芮麒因为魂媚儿的话,而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眼中有着赞赏的光芒。

看来,皇甫辰风那小子很有福气啊!能有这么个聪慧的女人陪在身边。

今日若不是她,他怕是已经下旨抄了萧王府了。

而且,聪慧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的心够狠。

只有心够狠的人,才会成大事,才不会在关键时刻逃离。

女人善良,固然招人疼爱,惹人喜欢,但是,一个想要成就大业的男人身边,最要不得的便是善良的女人。

魂媚儿就算是在这样被欧阳芮麒盯着打量的情况下,仍是没有一点小女子的娇羞和躲闪,仍是不卑不亢的迎视着欧阳芮麒。

欧阳芮麒收回视线,看向孟灵曦,“曦儿,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这已经是欧阳芮麒最大的让步了,他不是怕了孟灵曦,也不是不能将秦凤儿带走,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最爱的女人,死后还要为了他们为难。

而且,孟庆良守了她这么多年,想必她已经习惯了吧?

他现在与她天人永隔,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在地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呢!

而他之所以被魂媚儿劝服,就是为了她的那句,“皇上若是以夫妻之礼葬了皇贵妃,那她就要一个人留在山野间,又何尝不是孤孤单单?”

魂媚儿说中了他的软肋,他的确是见不得她委屈,她孤单。

二十年前,她奋不顾身的跟在他的身边,他却一心沉迷于权势,一心以为她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他因为习惯了得到,所以忘记了付出,最终只能失去。

现在,是他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不是为了补偿,只是单纯的想要做那个付出的人。

“……”孟灵曦沉默了片刻,才声音低低的应道:“好”。

娘亲盼了一生,盼的就是能真正的嫁给欧阳芮麒,做他唯一的妻吧!

欧阳芮麒见孟灵曦答应,才走到秦凤儿身旁,蹲下身,抱起她。

“凤儿,我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看着这依旧美丽,却已经毫无生气的容颜,他纵使是一国之君,也只能无声的叹息。

“你要带我娘去哪?”孟灵曦没有拦住他们的去路,却还是跟上来问道。

“带她去看看她最想去的地方,一日后,朕会带你娘回王府,两日后发丧。”欧阳芮麒理解孟灵曦失去母亲的心情,也不想做过份的要求。

孟灵曦看着欧阳芮麒脸上的哀伤,母亲脸上仍旧清晰的泪痕,才道:“你们三日后,来孟府找我吧!”

“你要回孟府?”欧阳芮麒一惊,凌厉的视线扫了一眼萧白逸,心中已经了然。

“恩”孟灵曦没有解释,只是单纯的回答。

欧阳芮麒静默的视线在孟灵曦的脸上定格,良久才说出一句于他而言,很陌生的词,“谢谢你”。

孟灵曦的祝福和宽容,于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于秦凤儿而言。

孟灵曦站在原处,看着欧阳芮麒抱着娘亲在大批侍卫的簇拥下离开,没有再追出去,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散场。

可是,一出戏剧落幕,死的人却是自己最亲的娘亲。

泪,无声的再次滑落,却不是为了失去,而是为了祝福。

“娘,你此刻一定很幸福吧!”

萧白逸一动不能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师傅的尸首被拖走,留下一路的血痕,心痛之余,有的也只能是万般无奈了。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边是教导自己成才,在父亲过世后,担任着父亲角­色­的师傅,他能如何?

“灵曦,你真的打算离开吗?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魂媚儿语气有些涩然的开口劝道。

其实,她知道,她劝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她却仍是想试一试,为了萧白逸,谋取一点的幸福。

她从来不用善良来标榜自己,也随时可以做到心狠手辣,她只想为自己在意的人,谋取幸福的权利和机会。

“恩,我回去收拾东西了。”孟灵曦不想多言,应了一句,直接便步出了这充斥着血腥味的大厅。

“曦儿,跟我走吧!”秦之轩追了出来,带着恳求的道。

“跟你去哪?侯爷府?”孟灵曦嘲弄一笑,再看眼前的男人,真是恍如隔世。

他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纯真的年代了。

“我不会再做官了,我带你离开京都,好不好?”秦之轩再不忍见这个女人被岁月这般无情的蹉跎,如果可以,他愿意带她远离。

只要,她还愿意……

本来,他还肩负着寻找紫幽草的重任,但是,既然圣女已死,就让一切在此终结吧!

所有的事情,不该一味的纠缠,打断则断,对人对己,都是一件好事。

“之轩,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孟灵曦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她没用听到他追来的脚步声,这也是她意料之内的事情,秦之轩从来都不是一个痴缠的男人。

“小九,安远和翠儿离开了吗?”回静院的路上,孟灵曦轻声问小九。

“回王妃,属下已经将他们送到了城外,王妃随时可以去看他们。”小九跟在孟灵曦身后,低声回报。

“谢谢你,小九。”孟灵曦虽然没有转头,但是声音里的真诚却是那么的明显。

“王妃,您要谢的人不该是小九。”小九的声音仍旧没有任何的波澜,但是提醒之意,已经很明显。

“都一样要谢谢的。”孟灵曦顿了顿,才又道:“小九,以后叫我灵曦吧!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

“那小九叫您孟姑娘吧啊!”小九提议道。

主子看上的女人,她怎么敢直呼姓名,那么的越级。

“随意吧!”孟灵曦知道小九的考量,便也不为难她。

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看着眼前一幕幕已经变得熟悉的景致,孟灵曦心中尽是有些不舍。

只是,一个人不舍的永远都不会是景致,只会是人。

而那个男人伤透了自己的心,她已经没有能力再爱。

她可以不惜倾尽所有的爱他,去独独不想用自己的孩子来赌。

想起这些,孟灵曦的眼前猛的想过娘亲的身影,心头顿时一阵纠痛……

她现在的生活似乎已经成了娘亲当年生活的翻版……

他们一样的爱不起,选择了离开。

而她,也会如娘亲一样,一生无法忘记吗?

“小九,陪我走走,好吗?”孟灵曦突然很想转转这园子,很想让一切再在眼中过一次。

即便这是最后的留恋,又有何不可?

“是,孟姑娘。”小九仍是遵循着属下的本分,不答“好”,只答“是”。

孟灵曦第一次,走遍了整个王府,不是走马观花,而是每一处都用了心去看。

人怕是只有在真正的决定再也不回来的时候,才会如此的眷恋吧!

每到一处,都会有着一段深刻的回忆,只是,却怎么都跟美好贴不上边。

原来,她所有的快乐,都留在了青鸾山……

短短的,只有五天而已……

如果,没有那五天的美好,是否还会有此刻的刻骨铭心?

婉柔阁的拱桥处,孟灵曦停住了脚步。

这里虽然已经没有了人居住,却仍是繁花似锦,仍是王府中,最美丽,最奢华的一处风景。

可见,这里的主人,在这王府中的地位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只是,任凭这里的风景再美丽,如果只是能带给人感伤,那又何必再留恋?

婉柔阁的风景让孟灵曦彻底的清醒,彻底的觉得自己该走得决绝一些。

“回去吧!”孟灵曦毫不留恋的转身,想要彻底的断了对这王府的所有念想,却不想,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自己永生都无法忘记的人。

李强,那个在狱中毒死了父亲,自己也没有得到善终,尸体被挂在城楼上示众的人,刚刚就在她的眼前闪过,飞入婉柔阁内。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她仍旧肯定自己没有认错。

他的样子,她已经用仇恨的刀子刻在了心头,又怎么会错?

只是,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会在王府中出现?

二嫁冰山王爷(201)

“小九,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孟灵曦怕是自己眼花了,便转头问小九。

“看到了。”小九回答的很肯定。

因为她的任务是保护孟灵曦,所以不管周边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不伤害到孟灵曦,她都不会出手。

比如说,今日幕宫主被杀,即便这个人是她主子的师傅,她在没有接到命令前,也是绝对不会出手的,这就是做暗卫的法则。

“小九,你去把那个人给我追回来。”孟灵曦看着婉柔阁高高的院墙,眼中溢出仇恨的火焰。

她本想远离世事,老天却不想成全她。

这个时候让李强出现,她要如何才能放下?

难道,她在亲眼见到杀死了自己爹爹的仇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后,还能逍遥快活,或是不问世事吗?

不,她不能,她不是圣人,所以她做不到。

将娘亲的尸首交给欧阳芮麒,她已经很内疚了,她再也没有办法做一件对不起爹爹的事情了。

“是,孟姑娘。”小九领命,对着空中有节奏的拍拍手,便又跳出了两个暗卫。

“九姑娘”两个暗卫抱拳领命。

“去找出刚才那个跳入婉柔阁中的男人。”小九吩咐道。

小九是皇甫辰风手下最得力的属下之意,所以位份也比别人高,大家都要叫她一声九姑娘。

而她之所以不直接去办孟灵曦交代的事情,是因为皇甫辰风有交代,她一定要贴身保护孟灵曦。

只要命在,任何理由不得离开。

“是”两个暗卫异口同声的应下,然后迅速飞身而起,飞入婉柔阁。

孟灵曦和小九在婉柔阁外的小桥上站了一刻钟,才等到两个暗卫从婉柔阁中跳出。

“九姑娘,属下等无能,没能找到九姑娘要的人。”两个暗卫半跪下身子领罪。

“找到什么线索没?”小九冷下脸,显然对两个人的办事能力很不满意。

“没有,我们进入阁楼后,里边一个人都没有。”两个暗卫如实以报。

“废物”小九历吼一声,“这么点事都办不成,还敢回来复命。”

其实,小九为人虽然冷淡,但是平日里对这些下属还是很好的。

而今日会这般历吼他们,也是为了保住他们。

孟灵曦要的人,他们居然抓不住,主子知道后,也定然不会轻饶。

只有孟灵曦亲口说了不怪罪,主子才会不怪罪。

而她跟了孟灵曦这些日子,自然是清楚她的秉­性­,她一向恩怨分明,是绝对不会怪罪这两个侍卫的。

“算了,小九,不怪他们,恐怕是有心人故意让我们看得见,抓不着。”孟灵曦俯头看着两个侍卫,“你们起来吧!”

“……”两个侍卫不敢妄动,看向小九,等候命令。

“孟姑娘让你们起来,还不快起。”小九冷声历喝一声,在两个暗卫起身后,才一摆手,“走吧!随时待命。”

“是”两个暗卫领命后,彻底的消失。

“小九,我想见见你家主子。”这个时候,孟灵曦好想找个人商量,即使她明白,皇甫辰风来了,也许也一样什么都不会告诉她,她还是想试一试。

“小九派人立刻去请。”小九吩咐下去后,便与孟灵曦回了静院。

事到如今,孟灵曦自然是不能说走就走了。

一会儿的功夫,皇甫辰风辰风便赶来了静院,且一身的风尘仆仆。

“你这是……”孟灵曦看着鬓发有些凌乱的皇甫辰风,诧异的道。

“哦,我刚从城外回来。”皇甫辰风简单的回了一句,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甚至还有些微微的蹙眉。

“你知道了?”孟灵曦有些感慨的问道。

只是,就算感慨颇深,她却也一点都不觉得内疚,毕竟死的那个是杀了她娘亲的人。

“是,知道了。”皇甫辰风的桃花眼中迅速的滑过一抹伤痛,瞬即归为平静。

“你别怪媚儿,她是为了你好,才会那么做的。即使,她不那么做,幕宫主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萧王府。”孟灵曦现在最担心的便是皇甫辰风会因此恨魂媚儿了。

魂媚儿为皇甫辰风付出了那么多,虽然从不要求任何回报,至少,皇甫辰风将她当成唯一的红颜知己,这也是支持她坚持下去的动力吧?

如果,皇甫辰风因此恨她,那魂媚儿在这段感情中,不是彻底的变得一无所有了?

“她不该的。”皇甫辰风沉下脸,显然是不想与孟灵曦探讨这个问题。

她不是他,所以她不会明白他心里的那份感触。

他很小便失去了家人,是幕宫主将他养大,这份恩德,他时刻铭记。

而魂媚儿,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同样视她为至亲。

两个至亲的人相互残杀,试问,他怎能不怪,不怨?

魂媚儿是为了他,才有此决定,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自己一直视为妹妹的女子,为了自己的皇位,一双纤纤玉手,沾满了鲜血。

特别是,她手上沾的血还是他至亲的鲜血。

他一向不热衷于权利,去争去夺,只为父皇的含恨而终,父亲属下的愤愤不平。

他本可以逃,但他是个男人,他是欧阳玄璞的儿子,所以他必须一肩担起所有的使命。

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他已经万般的无奈了,他不想像魂媚儿这样一个本可以自由自在的人,也为了这场皇位争夺战而奔波,而不择手段。

“我想媚儿也知道这么做是不该的,但她还是做了,只因为她爱你,胜过一切,甚至,只要你好,你是恨她的,还是爱她的,根本不重要。她对你如何,我想你比我清楚。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将她视为妹妹,视为红颜知己,以为这样对她最好,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孟灵曦见皇甫辰风的神­色­变了几变,相信他听到了心里去。

话已至此,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只能在心中祝愿魂媚儿的爱情可以甜一点,不要一味的这么苦下去。

想想自己刚刚劝皇甫辰风的话,孟灵曦尽是有种想要嘲讽的大笑几声的冲动,她还真是懂得劝人,不懂得自我开导。

看懂了别人的感情,劝别人不要逃避,自己却也在逃避,这岂不是很讽刺?

“曦儿,你今日找我来,不是只为了谈这事吧?”皇甫辰风只是微微一愣之后,便将话题转开。

曦儿,你真的很残忍,残忍到明知道我爱的是你,还要将我往别的女人怀抱里推。

“不是”孟灵曦摇摇头,打量了片刻皇甫辰风沉静的神­色­,才道:“我今日在王府中见到了李强。”

“你见到了李强?怎么可能?你怕是看错人了吧!”皇甫辰风微一皱眉,眼中有着凝重的思索。

“不可能,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孟灵曦立刻否认皇甫辰风的假设,她绝不可能看错。

而且,皇甫辰风凝重的神­色­也已经告诉她,李强是真的还活着。

“难道那日你没有看到他被挂在城楼上?”皇甫辰风神­色­淡定的反问。

“看到了又能如何?我能十八年不知娘亲的真实容颜,那个李强是假的又有什么不可能?”孟灵曦知道皇甫辰风在跟她装糊涂,她索­性­便也把话说的直白些。

本来,她也没有指望他会告诉她什么。而刚刚能从他的表情中断定李强确实没死,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到也是这么回事。”皇甫辰风撇­唇­一笑,对这个故意跟他兜圈子的小妮子附和一下后,才转而反驳到:“只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刚刚看到的李强才是假的呢?”

“就算是假的,也是别人在提醒我,李强还活着。”孟灵曦倒也不认为今日看到的李强是真的。

如果,他是真的李强,是萧白逸他们要包庇的人,那他又怎么会轻易的在她眼前晃一圈呢!

他的出现,恐怕不过是有心人提醒她想起那段仇恨而已。

时间上是这般的巧合,她刚刚决定彻底的离开王府,他便出现,居心还不够明显吗?

如果那个李强真的已经死了,这个人的这步棋,不就是死棋,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吗?

“如果,我说他已经死了,你信吗?”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笃定的表情,自然是知道他再说什么,她也不会信了。

这一切,她怕是一定会抓着李强这条线索不放了。

看来,他只能希望萧白逸自求多福,别真的称了别人的心,搞出什么乱子来。

今日萧王府发生的事情,皇甫辰风已经全部知晓,所以他更加明白,孟灵曦在对爹爹万分愧疚的情况下,会更加的想用报仇来弥补自己的愧疚心。

“你知道的,我不信。”孟灵曦也不跟皇甫辰风打马虎眼,直白的回道。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皇甫辰风话落,注视了孟灵曦良久,才有些惋惜的问道:“你真的决定要留下来报仇吗?你这次不走,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如果你是我,今日之后,你还走得了吗?”孟灵曦不答反问,只因她认为皇甫辰风是最懂她的人。

“那你的孩子呢?准备在王府中生下他吗?”皇甫辰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劝孟灵曦离开。

如果,她不离开,她身上的绝爱丹之毒,总有一日会复发的。

现在,幕秋水死了,幕宫主也死了,他们找寻那剩下的半颗归魂丹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他真的不想孟灵曦去冒这个险……

看来,是时候将事实告诉给孟灵曦了,她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孩子,她也会离开吧!

但是,这个事实必须要经得了当事人的同意,才能告诉孟灵曦。

“我不想,我会尽快处理完这事,在看不出来前离开。”她不想她的孩子降生在这里,不想在看王府中女人们的争斗。

现在,幕秋水死了,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她了吧!

或许,她一直就是别人的目标,如果上次不是魂媚儿发现她中了惑魂散,她也许也和幕秋水一样自杀了吧!

而她怎么曾想,她的猜测没有一点对的地方。

“哪会这么容易啊!”皇甫辰风无奈的笑笑,觉得孟灵曦这样的想法太过的天真。

“不,很快便会见分晓了,这个人用李强的出现将我留在王府中,如果李强不再出现,他的算盘岂不是落空了?”孟灵曦绝对相信,今日看的李强不管是真是假,都一定会有人指引她找到真的李强。

“只是,这个是谁?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呢?”皇甫辰风忽然觉得,他们最近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已经被别人­操­纵了。

即便你多想走出这个圈子,也会有人将你们拉回来。

“是谁不重要,我是不是被利用了也不重要,只要我能为爹报仇就好。”孟灵曦明白,她一旦留下,便是落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可是,如果不留下,她便是不孝之人。

圈套便圈套吧!

别人既然在利用她,她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个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这世间,一场游戏中,永远没有单纯的利用和被利用,太多的时候,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而使出这招的人,不就是看准了,只有有利可图,她才自动上钩。

“曦儿,其实找到了李强又能如何?当初想你爹死的凶手,不仍是逍遥法外?”皇甫辰风这话已经带了明显­性­的提示。

“我知道,肯定不是李强和我爹有仇,而是那个幕后指使人与我爹有仇。我曾想过这个人是萧白逸,后来也曾怀疑过欧阳芮麒。只是现在,这两个人,我都不想怀疑。”

她完完全全的信了这两个人吗?

不,她心中仍是有所怀疑,但是,那疑惑已经小得被自己刻意掩去。

“曦儿,你知道吗?一个人若是想要报仇就要学会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可是,你却始终做不到,所以你并不适合去报仇。”皇甫辰风听了孟灵曦话后,不得不将自己的总结告诉她。

一个人若是想要报仇,是不该将自己的主观意识加进来的。

哪里有人会最先排除掉两个最该怀疑的人!

“那你呢?你就适合去报仇吗?”孟灵曦对着皇甫辰风苦苦一笑,竟是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那是我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而且,下边那么多的人看着我,我怎么都不能临阵退缩。但你是女人,没有人逼着你去报仇,你大可以活得轻松一些,我相信孟老爷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为仇恨所累的。”皇甫辰风从没对一个人,像对孟灵曦这般苦口婆心过。

从来,在他的世界中,不是装疯卖傻的调笑,便是可怕的深沉。

他又何曾这般真心,这般执着的劝过一个人呢!

而想让她放弃仇恨的同时,亦是等于她解开与萧白逸之间那纠葛不清的纷乱情感。

他如最初一样,不管是亏欠她时,还是爱上她之后,他都一样的希望她快乐,幸福。

而如果,她若是连命都保不住了,又谈何快乐,幸福?

“那你报仇,是为了复位,还是为了给你爹报仇呢?”虽然,没有人和孟灵曦说过皇甫辰风的身世,但是孟灵曦仍是猜出了皇甫辰风的身份。

只是,她猜出的身份,不过是其中之一,欧阳玄璞的儿子。

世人皆知,欧阳玄璞当年病故的蹊跷,膝下无子,那皇甫辰风又是来至于何处,娘亲又是何人?

“我本来都不想的,他抛弃我们呣子,让我母亲最后含恨而终,一生凄苦。其实,我人生中第一个恨的人便是他。”皇甫辰风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一股冲动,想将多年不曾讲出的身世道出。

他的身世,即便是魂媚儿和萧白逸也只是一知半解,并不完全知情。

他一直不想说,不是因为自卑,也不是对他们不够信任。

只是,因为他觉得他是个男人,所以便没有资格诉苦。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就愿意给他报仇了?”孟灵曦就是知道,皇甫辰风是希望她这样问的,因为她不问,他也许就无法说出口了。

这些往事憋在她心中这么多年,一定很苦吧!

当一个不想做帝王的人,坐上那万万挣破了脑袋,也争不来的宝座,他便将再也不是他自己。

“我十七岁那年,萧老将军告诉我,其实我爹找了我和我娘很多年,就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我们之时,欧阳芮麒窥探皇位的野心已经显而易见,因为我爹膝下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我回宫的话,一定会成为欧阳芮麒第一个想要对付的人。”皇甫辰风长叹一口气,心里的重担竟是觉得轻了很多。

原来,就算是再强,再善于伪装的人,都需要倾诉……

“于是,他情愿让你恨他,也没有去找你?”孟灵曦虽然在问,却已经给了这位父亲一个肯定。

只是,给了欧阳玄璞肯定,欧阳芮麒似乎便又多作孽一分。

“恩,所以他没有找我,甚至来见我一面都怕被人发现。而我,从没有见过我的父亲。”皇甫辰风的眼中竟是遗憾,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欧阳玄璞可以冒一次险,来见一见他,让他知道,“父亲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

“既然,他这么保护你,他是不会希望你报仇的。”孟灵曦有感而发,顺嘴便将这话说出了口。

只是,话才一出口,孟灵曦便已经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了。

她,似乎说了不该说的。

“是啊!很矛盾是不是?一开始说的那么伟大,害我像个女人一样,感动了很久,以为自己错怪他了。没想到,这样的故事讲完后,萧老将军拿出的便是他的遗诏,他要我必须复位。是必须,你知道吗?呵……”皇甫辰风苦笑一声,笑声中竟是被自己的父亲算计的无奈。

“皇甫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孟灵曦歉疚的望向皇甫辰风,真的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就不该说刚刚那句话。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该谢谢你,如果今日不是你坐下来听我诉苦,我恐怕要憋在心中一辈子了。”皇甫辰风尽管还是有些伤感,却已经释怀。

他本以为,这件事会一辈子在他的心上打结,却不想原来只要他肯说出来,便能瞬间释怀。

“皇甫大哥,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你还是决定遵照他的遗诏呢!”孟灵曦有些不解为什么皇甫辰风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却还是将自己当成一颗棋子摆在棋盘上呢!

“因为他的遗诏里除了让我替他报仇,还下了人生最后一道旨意,封我母亲为皇后。而那一次我娘病重时说过,她一生唯一的愿望便是成为他的妻,如果她还能够活下去,她定要去争一争。如果,她没命再活下去,她便希望可以母凭子贵,死后冠上他正妻的名号。其实,我知道,我娘那不过是气话,她是恨极了他的背弃诺言,才会气不过的说出这些话。”皇甫辰风每每想起自己的娘亲,有的并不是感伤,而是那种呣子相依为命的幸福感。

娘亲在他的记忆中,总是傻傻的,傻傻的任劳任怨,傻傻的等待,从不曾发过任何牢­骚­,却在临终前,说出了那样一番壮志雄心的话。

而他,便因为这样的话太稀有,珍贵,所以当了真。

“你那时候知道你爹是皇帝吗?”孟灵曦看着皇甫辰风嘴角淡淡的笑意,可以想象出当年那对相依为命的呣子之间的幸福。

“不知道,我娘到临死也没有告诉我,我爹到底是谁。”皇甫辰风摇了摇头,心里很清楚母亲的苦心。

“其实,她是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沉迷于权势。”孟灵曦相信这位母亲对皇甫辰风的爱是真的,却也遗憾,她在死前那一刻,一句不甘心,便让皇甫辰风辰风隐忍了这么多年。

“可是,我是个男人,我答应了给娘亲的,我便一定要做到。”皇甫辰风自认自己看事情很通透,却怎么也看不透这事儿,道理他是懂的,只是却怎么都放不下自己的承诺。

“那争来以后呢,你真的打算做皇帝?”

如果,自己热衷于权利,争来之后,还会有种满足满。但是,像皇甫辰风这样,无非只是给他人买单,为他人而活。

“也许吧!”他从来不是个会退缩的男人,即使,那是他不想做的事情,只要是他的使命,他也一样会做好。

“其实,你还是爱你父亲的,要不然也不会抓着你娘的遗言不放,怎么都想要给她报仇。”孟灵曦突然觉得,看到了皇甫辰风的心中,突然觉得这个外表看似洒脱的男子,其实心中有很多的隐忍。

“也许吧!我只要一想到他被自己的亲兄弟害死,便越加的想将那人拉下皇位。”皇甫辰风一直否认着对父亲的爱,可终究死的那个是他的父亲,他又怎么会连一点报仇的欲望都没有呢!

“你会杀了他,对吗?”孟灵曦的心头突然一痛,“娘亲,他也许就快下去陪你了。”

不是她在低估欧阳芮麒的权势,只是,她在这一刻,竟是那么的相信,相信皇甫辰风他日一定能做皇帝。

尽管,他不热衷于权势,但是,他却能为了不热衷的事情,隐忍得这么好。

可能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材料吧!

帝王不就是要每日伪装,想做的,不想做的,都要做吗?

“如果,他没有那个命逃走,那他就必须死了。不过,也许是他杀了我呢!”皇甫辰风可不认为欧阳芮麒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不会的,我发现,你很有做帝王的天赋。”孟灵曦心里居然一点都不惧怕这样的问题,她就是觉得皇甫辰风可以劈荆斩浪,可以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如果,我杀了他,你会恨我吗?”皇甫辰风突然神­色­专注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恨你?”孟灵曦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是答应了娘亲不杀欧阳芮麒,但是,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个义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一场政变。

而皇甫辰风这问题问的不是有些奇怪吗?他难道不知道,她即使把娘的尸首给了他,也不过是因为娘亲爱他,而她,对他是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我以为,你会因为你娘的原因,而不希望他死。”皇甫辰风释然一笑,神­色­自然,并无任何的不妥。

孟灵曦在皇甫辰风的眼中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也就没有多想。

“我娘是爱他,可是,我却是恨他的。即便现在,知道他是真的爱我娘,我也恨他。”孟灵曦想起娘亲的死,神­色­又变得有些哀伤了起来,“你知道吗?像他那样的男人,真的不值得人去同情。他当初若是懂得珍惜,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受伤。他们相爱,也许是没有错,可是难道我爹的爱就有错吗?他守候了我娘十八年,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吗?他是那么幸运,直到我娘人生的最后一刻,仍旧爱他爱得愿意放弃一切。可是,他的幸运却是我爹的悲哀。”孟灵曦眼含泪水,心中愤恨,想起孟家的家破人亡,悲凉的同时,竟是觉得那般讽刺。

“欧阳芮麒很幸运,会有你娘这样一个女人爱了他长达二十年。”皇甫辰风感慨一声,眼中有着羡慕的神­色­。

“其实,有一个女人,她也愿意陪在你身边一辈子,陪你一起悲喜。”

她真的很希望皇甫辰风可以珍惜眼前人,珍惜那个真正能陪他走过一生的人。

而她,也许注定不会是那个人吧!

“丫头,她要的爱,我若是给不起,和她在一起,便是羞辱了她的爱,你懂吗?”皇甫辰风凝视着孟灵曦,没等到她答,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丫头啊!其实你是懂的,不是吗?你若是不懂,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将我排除在外。”

“……”孟灵曦沉默的回视皇甫辰风久久无语。

她和皇甫辰风总是那么的相似,她不也是一直觉得皇甫辰风是个没话说的好男人,却又怎么都不肯接受他的爱。

便是因为,接受了,便是侮辱了他那没有瑕疵的爱。

“媚儿的­性­子我很了解,她情愿一辈子得不到,也不会想要怜悯或是施舍。”皇甫辰风了然的道。

“可是,感动了,并不代表就是怜悯或是施舍啊!”孟灵曦并不赞同皇甫辰风这样的说法。

“不能爱,只是回报,那便是施舍。便是在你觉得愧疚之时,给的补偿。”皇甫辰风对待魂媚儿从来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他不会受任何人的­干­扰,即便那个人是孟灵曦。

也许,这就是魂媚儿在他心中的特别之处吧!

“也许吧!”孟灵曦在心里不停的品味着皇甫辰风的这句话,竟是有些认为,也许魂媚儿遇见皇甫辰风是幸运的。

皇甫辰风真的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曦儿。”伴随着一生呼唤,室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萧白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前。

“你怎么在这?”萧白逸蹙眉看着皇甫辰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孟灵曦才一说走,皇甫辰风就出现在她这,也难怪萧白逸要怀疑了。

“皇甫大哥知道我要走,是来劝我留下的。”孟灵曦先皇甫辰风一步接话,给自己找了留下的台阶。

“是吗?”萧白逸显然有些不信,皇甫辰风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劝孟灵曦离开吗?

“是啊!曦儿现在身子不适,不适合舟车劳顿,就先留下吧!”皇甫辰风从椅子上站起身,为孟灵曦的谎言做着补充。

既然,这是她想做的,那他愿意成全她。

“恩,本王也是这个意思。”萧白逸听到皇甫辰风这么说,这才信了。

毕竟,孟灵曦刚刚“小产”,确实是不适合舟车劳顿。

而他也希望,借着孟灵曦不会毒发这段时间让魂媚儿想想办法,只要魂媚儿找到了绝爱丹的解药,那他们就不用分开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皇甫辰风大步迈出静院,竟是毫不留恋。

他爱她,一如既往的爱,但是,他却不会让她有任何的牵绊。

而不让爱的人有牵绊的最直接方法,便是自己不要过份的留恋。

皇甫辰风才一走到静院门口,便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依旧如往日般妖娆的女人,沉默了良久,才道:“你不该这个时候来见我”。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她当然知道,他此刻怪她,更怪自己。所以,不见她,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媚儿,这不是你的­性­格。”皇甫辰风冷声回了一句,便迈开步子,从魂媚儿身边越过。

“风,对不起。”魂媚儿望着皇甫辰风的背影,沉痛的道。

皇甫辰风的背影僵了僵,微顿脚步,“你没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可是,你恨我,不是吗?”原来,被他恨着,心口会窒息般的痛。

原来,不管你外表会多么的不在乎,但是,你的内心却都是最诚实的。

“你在乎我恨你吗?”皇甫辰风嘲讽的回了一句,便再次移动脚步,越走越远。

“我不在乎……”魂媚儿呢喃的回了一句,却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她从来都只是希望他好,他是爱她,还是恨她,她并不在乎。

只是,当他真的恨她时,她才发现,她是在乎的。

******

“萧白逸,你走吧!即使我会留下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李强的出现,让孟灵曦越加的不想多接触萧白逸,她虽然不想怀疑萧白逸什么,但是萧白逸当初多次包庇这个凶手,现在李强又在王府中出现,怎么可能会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如果,这件事情和萧白逸没有关系,皇甫辰风又怎么会不肯告诉她呢!

“曦儿,你娘的死……”萧白逸想要安慰孟灵曦,身份上却又有些尴尬,毕竟是他的师傅杀死了她的娘亲。

“你没有资格提我娘。”他是站在幕宫主一边的,有什么资格提起她的娘亲?

“曦儿,他是我师傅,你要我怎么办?”萧白逸痛苦的低吼一声,怪孟灵曦的不能理解。

“所以呢!所以即便他杀了我娘,你也想要保住他,是吗?”孟灵曦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眼中带着犀利的光芒。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性­格柔顺,却每次遇见他,都会变得尖锐起来,他们到底是不是八字不合?

“他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萧白逸回的坚定,他又有什么错。

人总不能一碰见爱情,就六亲不认吧!

而一个人的生命中,又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个重要的人呢!

“所以呢?所以你今天晚上会去城门前,抢回那具尸首吗?”孟灵曦讽刺一笑,“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更不要派人去,欧阳芮麒是定然不会让你带走那具尸首的。去了,也不过是自投罗网。”

“本王知道。”萧白逸没有回答“是”或是“不是”,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不想她参与进这件事情里。

只是,听在孟灵曦耳中,却完全变了样子,她以为,他的遮遮掩掩,不过是怕她告密,出卖他。

她怎么会那么做呢?就算不为了他,她也不会想那么多人,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枉死。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既然不信她,他们还有什么说下去的必要?

而且,她现在是真的累了,小腹甚至还有些微微的阵痛,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的闪失。

萧白逸见孟灵曦脸­色­不好,便只好离开。

在他离开没有多久后,便有人给孟灵曦送来了孝服,而这个人正是多日未见的李妈。

“王妃,王爷让老奴来给你送孝服。”李妈依旧是恭恭敬敬,眉眼间没有什么喜怒哀乐。

“李妈,你不是去照顾大夫人了吗?”孟灵曦明明记得前阵子,听府中的下人说,李妈去照顾大夫人了。

而说照顾,不过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不过是监视。

而府中的人,都在盛传,大夫人失去侄女后,一心向佛,不问问世事。

想必,这都是有心人的功劳吧!

“回王妃,王爷特意让老奴回来照顾王妃,怕府中的他人没有伺候小产的经验,委屈到王妃。”李妈将托盘放在桌案上,拿起上边的孝服,伺候孟灵曦换上。

“哦”孟灵曦嘲讽一笑,原来又回来监视她了,“大夫人还好吗?”

“很好,大夫人现在潜心向佛,每日吃斋。”李妈回答的一脸淡定,丝毫没有一点说谎的破绽。

“呵,那还真要恭喜她了。”孟灵曦越来越觉得这个大夫人会是某件事的关键人物,要不然萧白逸也不会费心的囚禁她,不是吗?

看来,她要找一日,去探望一下她了。

******

夜,京城南门的城楼前,魂媚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躲在暗处,观察着城楼前的形式。

她知道,今夜皇甫辰风和萧白逸都不会来,因为没有胜算,所以他们必须出其不备。

而她来,并不是一时冲动,只是为了给他们做先锋,查探一下城楼上的尸首是不是幕宫主。

如果不是,他们也不必再冒险。

魂媚儿咬紧下­唇­,心下一狠,将两只手中带毒的银针飞出,城门下的两个侍卫便倒了下去。

“什么人?”一有人倒下,所有的侍卫立刻开始躁动,高度戒备起来。

而魂媚儿这个时候已经飞身而起,飞向了城楼。

魂媚儿没有立刻解下尸体,而是将手中的银针扎入幕宫主的身体里,再拔出。

“糟了,中计了。”魂媚儿看了一眼没有变­色­的银针,立刻撤离。

魂媚儿杀幕宫主的银针上的毒和她现在手中银针的毒一结合,银针便会变成红­色­。

而现在没有变­色­,很显然,就算是样貌一模一样,也一定是假的。

只是,既然设好了圈套让她跳,她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就离开呢?

魂媚儿看着大批涌过来的侍卫,眉眼间一点慌乱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她也没有想过,她可以活着离开。

二嫁冰山王爷(202)

魂媚儿将手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口哨,便立刻飞来一只­鸡­蛋大,黑­色­的小鸟。

然后,魂媚儿迅速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纸条绑在小鸟的腿上,将它放飞。

因为小鸟本身是黑­色­,体积过小,所以小鸟飞走的时候,城楼下的士兵,并没有一个人发现。

魂媚儿从袖子中摸出一袋毒粉,扯开后,洒向围过来的侍卫,然后飞身而起,便飞下了城楼,向道路两旁的店铺飞去。

只是,就在她距离那房檐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直冷箭带着嗖嗖的冷风向她飞了过来。

回头已经来不及了,魂媚儿只能本能的向侧面躲去。

只是,终是慢了一步,躲过了要害部位,却躲不过肩膀。

“呃……”魂媚儿闷哼一声,咬紧­唇­,上提内力时,内力却迅速卸去,脚下一空,整个人便摔落了下去。

魂媚儿闭上眼,­唇­角勾起一抹看透生死的凄美笑容,任由身子不停的坠落。

因为她刚刚中的那支冷箭上涂有化功散,所以她才会提不起内力,只能束手待擒。

只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落入欧阳芮麒之手,成为威胁皇甫辰风的把柄。

“风,别了,媚儿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魂媚儿轻启牙关,将丁香伸入牙齿间,便准备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从来不怕死,特别是为了他,但是,他若是想成就大业,就决不能被牵绊。

即使,在面对死亡的这一刻,她仍旧毫不畏惧,仍旧没有一点的绝望之情,能为了他而死,她于愿足矣。

“臭丫头,你这是准备扔下师傅,去地府找阎王逍遥快活吗?”一道带着妖媚气息的责备声音在魂媚儿耳边响起。

魂媚儿一愣,随即睁开眼睛,身体也在这时腾空而下,而她的脚下全是白眼,完全遮住了那些侍卫的视线。

“臭丫头,怎么?连师傅都不认识了?”魂惑心带着魂媚儿飞檐走壁许久,越过一座座高矮不同的房屋。

“师傅,你怎么会来?”魂媚儿微微蹙眉,打量着魂惑心,心中不禁很是疑惑。

师傅不是去云游,去找她的美男去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的这么巧,还救了她呢?

“我若是不来,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魂惑心无奈的瞥了一眼爱徒,真是被她的死心眼给气死了。

她一直都教导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只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也可以潇洒于男人间。

她的爱徒倒是好,整个一个表面派,弄的全江湖都知道她好**后,却独独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

“那可不好说,也许你不来,就会有英雄来救美呢!”魂媚儿撇撇­唇­,一点都不领情的回道。

其实,她只是嘴上不领情,心里还是很感动,师傅这个时候出现的。

而她会这么与魂惑心说话,完全是因为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魂惑心就是那种洒脱的­性­子,你若是和她说话扭扭捏捏的,谢来谢去的,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就你?还英雄呢!我看那只狗熊都不会来救你。”魂惑心撇撇­唇­,直接一盆冷水浇下来。

“我早就说过了,不许叫他狗熊。”魂媚儿瞪着眼睛,怒吼道。

“你可以再大点声,把追兵引来。”魂惑心翻白下眼睛,真的是每次都被自己的好徒弟气得火冒三丈。

她就不理解了,在她的教导下,怎么就出来了魂媚儿这么一个痴心的徒弟呢!

难道是自己教育失败?

魂惑心也懒得再想,毕竟这丫头发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可管不了这么多,管多了会长皱眉的。

最终,魂惑心带着魂媚儿飞入一处大宅,而这座大宅正是孟府。

“师傅,这里是哪?”魂媚儿知道这里是京都里最富贵,繁华的地段,可是,看着这里的昏暗,显然是没有人居住的。

“孟府。”魂惑心在一扇房门前停住脚步,一脚踢开,将魂媚儿扶进去,放在床上。

“哪个孟府?”魂媚儿大概已经猜出了这里是哪,只需师傅的一句确认。

“还能有哪个孟府,京都首富那个孟府呗。”魂惑心放下魂媚儿,掏出火折子,熟练的找到防蜡烛的位置,点燃。

“你经常来这里?”魂媚儿见魂惑心那么熟练的在黑暗的环境下找到蜡烛,便知道她不只是来过这里一次了。

“不是,今天才第三晚。”魂惑心将屋子点亮后,才又走回床前,研究起了魂媚儿肩膀的伤来。

“有什么可看的?直接拔了,不就好了。”魂媚儿真是受不了师傅那像研究什么特别事物一样的研究着她肩膀上的伤。

于是,伸手就要自己拔下来。

“喂喂喂,你快给我住手。”魂惑心连忙拉住魂媚儿的手,“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拜托,魂姑娘,你不是经常说,女人下手一定要狠吗?”魂媚儿顿时翻白眼的看着魂惑心,无奈道。

魂惑心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但是,因为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炼丹美容上,所以她现在看起来,和魂媚儿就跟姐妹一样。

而且,她有个癖好,就是很喜欢别人叫她魂姑娘。

甚至,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硬是要她叫自己魂姑娘,而且还绝对是从小培养。

“臭丫头”魂惑心抬手对着魂媚儿的头就是一巴掌,怒道:“我是告诉你对别人要狠,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对自己要狠了?”

“喂,魂惑心,很痛啊!”魂媚儿嗷嗷的大叫一声,一双凤眼狠狠的瞪了魂惑心一眼。

而魂惑心不但没有骂魂媚儿,却相反的,惊喜的大叫一声,“媚儿,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魂媚儿立刻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她这个师傅啊!只要每次一露出高兴的表情,肯定会有人倒霉,有人被整。

而且,她的这位师傅绝对不会管你的身份,地位,想整谁,就整谁,很是随­性­。

这些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师傅不但不畏权贵,就连当年幼小的她,也不放过,经常整到她哭。然后魂惑心再来哄。

后来,她渐渐的长大了,她知道师傅没有恶意,只是习惯了以这样的方式与人相处。

只是,她一直不懂,像魂惑心这样一个随­性­的女人,为什么当初会收留她这个小累赘。

如果,没有她在身边,魂惑心是不是会活得更加的潇洒?

“别怕”魂惑心笑得有些­奸­诈的向魂媚儿伸出手。

“魂姑娘,我可是你的徒弟啊!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而且,我现在有伤在身,可禁不起你的折腾,我若是死了,你老了谁养你啊!”魂媚儿一边往后闪身,一边提醒道。

“我会老了?你养我?”魂惑心指着自己的鼻子,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魂媚儿顿时无语,大概已经能猜出魂惑心下边要说的话了。

“我说臭丫头,你老,我都不会老的。你看看你自己,成天为那只狗熊愁眉苦脸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老得像我师傅一样。”魂惑心掐着腰,振振有词的道。

“喂,魂惑心,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他狗熊,要不然师傅也不给面子。再说了,我哪只眼睛看到我愁眉苦脸了。”魂媚儿自认为自己是时常笑容灿烂,便理直气壮的回道。

“你没愁眉苦脸,将所有的苦都放在心里,更糟糕,会出内伤的。”魂惑心一提起徒弟的痴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皇甫辰风伤了魂媚儿的心,魂惑心也不会一口一个“狗熊”的叫着了。

魂惑心心里倒也觉得皇甫辰风是个人才,而“狗熊”这样的称呼,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魂姑娘,我的背上还有支箭,你觉得这个时候,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好吗?”魂媚儿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任何人剖析自己心里的伤。

有的时候,有些伤口,只要你漠视,便不会太痛。

“对啊!要不是你打岔,我早就给你拔下来了。”她刚刚笑得那么“高兴”的向她伸手,就是想要给她拔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那么的害怕。

“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了吧!”魂媚儿就知道,她这位师傅,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把错误全都推给别人。

“知错就好,我是不会跟你个晚辈一般见识的。”魂惑心满意的点点头,才走到桌边,将蜡烛拿到床边。

“你要­干­什么?”魂媚儿蹙眉看着师傅,怕她再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当然是给刀子消毒,然后给你取羽箭了。”魂惑心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放在蜡烛上烤了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就好了。”魂媚儿有些嫌麻烦的劝道。

“臭丫头,你知不知道,若是直接拔下来的话,会带下来皮­肉­,便要留下永久的疤痕了,就算是有百消散在手,都恢复不了。”魂惑心在床边站定,没好气的吼道:“转过身去。”

这臭丫头,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让她担心,被个臭男人骗的团团转,她就不说什么了。

现在居然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了,真是气死她了。

“师傅,你手里有百消散?”魂媚儿没有转身,反而是紧张的问道。

“臭丫头,你每次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叫我师傅。”魂惑心不满的嘟起嘴,扳着魂媚儿的身子,硬将她转过去,“这事儿我们一会儿再说,现在要先处理好你的伤口。”

“好”魂媚儿急于知道魂惑心有没有百消散,便只好乖乖的听话。

“那你忍着点,会有点疼。”魂惑心心疼的一皱眉,才用刀子将羽箭周围的皮­肉­划开,将其取出。

全程,魂媚儿一直咬紧牙关,割­肉­之痛,竟是没能让她哼一声。

将羽箭取出后,魂惑心紧张得鬓发中都已经渗出了虚汗来。

“你还真男人,这样都不吭一声。你知不知道,如果这羽箭上涂的不是化功散,而是剧毒,你就没命活到现在了。”一边给魂媚儿上药包扎,魂惑心一边挪揄道。

“吭出声又能怎么样?就会不痛了吗?”魂媚儿松了一口气的回道。

“你要吭出声,男人才会心疼你,要不然他们会以为你全无知觉的。”魂惑心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就是个榆木疙瘩,任凭她怎么教导,就是不开窍。

一门心思的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这做那的,心真的不会痛吗?

“我不需要男人心疼。”魂媚儿说得不是气话,而是她现在心里的真实写照。

像皇甫辰风那样一个谋天下的男人,只有一个独立,坚强的女人,才赔得起,不是吗?

“难怪他会用你用的那么顺手,原来都是你纵容的。”魂惑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魂媚儿。

“我倒是希望,他可以用我用的顺手点……”魂媚儿有些向往的道。

“你还真是挨累没够。”魂惑心彻底佩服魂媚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师傅,把你手里的百消散给我,行吗?”魂媚儿虽然是在问,却已经伸出了手讨要。

“我没有。”魂惑心神­色­微窘的回道。

“你没有?”魂媚儿反问一声,没有直接反驳魂惑心的话,就是想给她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却不想,某人很不珍惜。

“没有。”魂惑心挺起胸.脯,回答的更肯定几分。

“那刚才你在我肩膀上涂的什么?”魂媚儿还是给魂惑心留了点颜面,没有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说,“师傅,你在说谎。”

“呵呵……”魂惑心­干­笑两声,回道:“百消露”

“那不是一样吗?”魂媚儿被气得直想翻白眼,她的师傅为什么就不能有点师傅的形象,非要这么为老不尊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刚刚明明说的是百消散。”魂惑心发扬自己的一贯作风,拒不认错。

“好,不一样,那师傅能把手里的百消露送给徒弟吗?”魂媚儿也不跟她争论,直奔自己的目的。

“那当然不行了。”魂惑心后退一步,生怕魂媚儿会上来抢,“刚才已经给你用去大半了,剩下了的,我还要自己留着呢!外一哪天我刮伤,碰伤,没有百消露会留下疤痕的。我可不想我美丽的容貌,妖娆的身材有任何的瑕疵。”

“魂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了?”魂媚儿为了要百消露,不惜连打击自己师傅的方法都用上了。

“魂媚儿,你不带这么耍赖,这么无耻的。”魂惑心气得火冒三丈的吼道。

这丫头,一有什么目的达到不了,就专门攻击她的软肋,做她师傅,还真是命苦。

“这臭丫头还真是一心一意的只对那只“狗熊”好,既然忘本的伤害她这么善良,可爱,美丽的好师傅。”魂惑心不满的看着魂媚儿,在心里唧唧歪歪了半天。

“师傅,我是拿来救急的,你就做次好人,帮帮我,不行吗?”魂媚儿很少用这样哀求的口吻求人,即便魂惑心是她的师傅。

“好了,好了,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了。”魂惑心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递给魂媚儿。

魂媚儿连忙欣喜的接过,放入怀中。

“至于吗?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不是提炼不出,你手里不就有百消散吗?”魂惑心见魂媚儿将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为了找心理平衡,不禁嘲讽道。

所谓百消散,百消露,两者之间的区别是,百消散会渗入人的血液中,让人昏迷。而百消露则不会,但是其效果是一样的。

“我的百消散也要备急。”魂媚儿回道。

“备急?又是为了皇甫辰风?”魂惑心虽然不用猜也知道,能让魂媚儿这么上心的人,只有皇甫辰风一人,但还是不免有些疑惑的道:“他手里的百消散要是省点用,够用一年多了,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他手里已经没有了。”魂媚儿提到这事儿,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她并不嫉妒孟灵曦什么,她只是觉得皇甫辰风太过的冲动。

孟灵曦身上的鞭伤就算再重,那也只是皮外伤,养养总会好的。

可是,皇甫辰风若是没有了百消散,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提炼百消散,于魂媚儿而言,其实并不难。

只是,能提炼出百消散的天洛花却要两年才开一次花。

本来,魂媚儿想,皇甫辰风手里的百消散够用一年多,自己手里还有一些,便一定能坚持到天洛花开花。

不想,人算终是不如天算,那么多的百消散,竟是全数用在了孟灵曦的身上。

“不是丢了吧!怎么会这么不小心?”魂惑心蹙眉问道。

魂惑心难得认真,却不是关心皇甫辰风,而是在想,他一有事,倒霉的还是她的徒弟。

“如果我说,他都用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你信吗?”魂媚儿有些感伤的问道。

“能将那么大量的百消散用完,那女人不会是全身是伤吧!”魂惑心凉凉的嘲讽一句,真是为自己的徒弟感到不值。

“恩,全身都是鞭伤。”魂媚儿的情感压抑了这么久,难免在遇见亲人的时候,便想倾诉一下。

其实,她是可以理解皇甫辰风对孟灵曦的感情的,她只是不能接受,他为了她,不顾及自身的安危。

“鞭伤?”魂惑心像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惊诧过后,便是愤怒,“魂媚儿,我告诉你,你的百消散,不许拿给他去用,他这样不知道珍重自己的想要英雄救美,你又何必可怜他。”

“师傅,你知道我做不到的。”魂媚儿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的退缩,有的只有不悔。

“你说说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魂惑心真是彻底的对自己这个死心眼的徒弟没辙了。

皇甫辰风和魂媚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何必还要劝?

“那就别说了,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来京都的吧!”魂媚儿知道师傅和自己的爱情观不同,说再多,也不会被认同,只得转移话题。

“有几日了。”魂惑心在床边坐下,靠在床柱上,悠然的答道。

“那为什么不去王府找我?”魂媚儿有些不满的道。

“你饶了我吧!那府里被秋水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去­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啊?”魂惑心撇撇­唇­,很不待见幕秋水的作风。

“原来你都知道啊!”魂媚儿轻叹一声,打量着师傅的神­色­。

“­干­嘛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魂惑心有些怕怕的道。

“你不怪我杀了师伯吗?”魂媚儿对此事,尽管不悔,却也是内疚的。

“那老匹夫,早该死了。”魂惑心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才迅速敛去眼中的恨意。

“……”魂媚儿只是无语的打量了魂惑心半晌,并没有问为什么。

她一直就知道,师傅不是很喜欢师伯,但是,平日见面,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只是,今日看来,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这事,毕竟是师傅的私隐,她做徒弟的,似乎并不适合打听。

“魂姑娘,你为什么会住到孟府来?”魂媚儿将话题带过,她有些不习惯看着变得深沉的魂惑心。

“因为这里够好,还不要钱。”魂惑心得意的回了一句,凑到魂媚儿近前,“我很聪明吧!”

“聪明,聪明,的确聪明。”魂媚儿真有摸一把冷寒的冲动啊!

她这师傅,还真是活宝啊!

魂媚儿仔细打量了一圈室内的陈设,肯定这里是一间小姐的闺房。

而孟府似乎只有孟灵曦一位小姐啊!

“这孟府中,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吗?”魂媚儿想想昔日在京都里赫赫有名的孟家,落得今日这般田地,不禁感怀。

“没见到有人。”魂惑心摇摇头,但随即便又想起了些什么,“我第一日来的时候,看到过一间书房亮着烛火。”

“什么?难道这里还有人住?”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之前有没有人住,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倒是只有我住了。”魂惑心见魂媚儿皱着眉头,在那瞑思苦想,不禁不满道:“好了,别想了,也许那人也是和我一样,只是路过住几夜呢!如果是主人的话,早就出现赶我走了,还用避开我?”

“恩”魂媚儿微微勾了勾­唇­,嘴上应下魂惑心的话。

她知道,魂惑心一向不喜欢那些钩心斗角的事情,不但不喜欢做,也不喜欢听,所以,她很识趣的不在她面前说。

“你这次回京都是为什么?”魂媚儿见魂惑心刚要回答,马上打算道:“你不会是想说想我了,才回来的吧?我告诉你,我可不信啊!”

魂惑心一向是不分别两年以上,绝不会因为想她而特意跑回来见她的。

而这次,她们这才分别不到一年,她可不相信,她回来是没有理由的。

“好吧!又被你猜中了。”魂惑心耸耸肩,无奈的回道。

“那是为了什么?”魂媚儿很是关心的问道。

“我是来找你去做天灵宫宫主的。”魂惑心有些邀功的道。

“什么?”魂媚儿着实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撼了。

“不用这么惊讶,你没有听错。”魂惑心狠狠的白了大惊小怪的徒弟一眼。

“可是,你不是早就回来了吗?那时候师伯还没有死啊!”魂媚儿显然是有些不相信魂惑心的话。

现在,幕宫主死了,无后,而最有希望继承宫主之位的人,便是皇甫辰风和萧白逸了,师傅这个时候回来,Сhā一脚,算怎么回事啊?

魂媚儿不是觉得自己的师傅没有资格坐上宫主之位,只是师傅习惯于山水之间,又怎么会受得了这样的束缚呢!

显然,她猜得很对,魂惑心并不打算自己做宫主,而是想要魂媚儿做。

只是,如果是因为宫主之位悬空,师傅才动了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动在幕宫主死之前呢!

“媚儿,其实你不杀他,他也很快便会毒发身亡。”魂惑心不想欺瞒徒弟,也更想魂媚儿少一点内疚,便将事实道出。

“……”魂媚儿蹙眉,等待魂惑心下边的话。

她相信,魂惑心既然开了头,便是有心想要告诉她一切。

“天灵宫最有资格继承宫主之位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二师兄。”魂惑心眼中溢出恨的火苗,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却仍旧历历在目,“可是,他却为了争夺宫主之位,不惜将二师兄推下了悬崖。我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师傅……”这是魂媚儿懂事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师傅情绪如此激动。

想来,师傅应该是很爱二师伯吧!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将一段仇恨一记就是二十多年。

“可是,师伯一向小心谨慎,没道理会那么容易就中毒啊!”魂媚儿有些不解的思量着。

“呵……”魂惑心满是嘲讽的一笑,“他又怎么会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什么?师傅的意思是,毒是秋水下的?”魂媚儿彻底被惊住了,“她怎么会?那个是她亲爹啊!”

“她当然不知道那是毒药了,她只知道,她爹服下后,会武功全失。”魂惑心真是为幕宫主惋惜,聪明一世,居然生了个这么愚蠢的女儿。

想要害她爹的人,说的话,也能信吗?

“她为什么要帮你?”魂媚儿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要不然,就算幕秋水再不孝,也不会没事闲的,去害自己的爹爹吧!

“因为,她想要归魂丹。”魂惑心每提起幕秋水一次,便会越加的觉得她很愚蠢。

“她的那半颗归魂丹是师傅的?”魂媚儿真的没有想到,那半颗让他们不停猜测的归魂丹,竟是出自自己师傅的手。

而原来以为,幕秋水用归魂丹威胁,利用了他们,却不想,幕秋水才是那个被从头到尾利用的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她爹的。当年,姓幕的将归魂丹扔入湖中后,我便潜入湖底,将归魂丹捞出。只可惜,被湖水浸得只剩下一半了。”魂惑心真是庆幸,当年那颗归魂丹落在了幕夫人的水晶棺上,要不然,她要到哪里去找?

当年,她不过是可惜那么珍贵的东西被丢弃,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下湖一试,却不想,这半颗药会在这么多年后,起了这样的作用。

“这么说,归魂丹由始至终,就只有半颗?”魂媚儿皱紧眉宇,带着最后的希望确定着。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的情敌若是死了,不是正好。”魂惑心真是佩服自己这个徒弟的好心了。

“我从来都觉得,一个男人会不会爱上你,跟有没有情敌是没有关系的。”

这便是魂媚儿的好,即使皇甫辰风不爱她,爱着别的女人,她也不会去恨,去怪那个女人。

因为,她一直认为,爱与不爱,只是她和皇甫辰风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根本无关。

“你还真是豁达。不过,就算你想要做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我也变不出另外一半的归魂丹了。”魂惑心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幕秋水知道你只有半颗归魂丹吗?”魂媚儿突然觉得真是讽刺,如果幕秋水由始至终都知道,那他们被利用的,岂不是很惨?

而如果,他们对幕秋水多一些关怀,他们又怎会不知幕秋水曾经离开过王府,回过天灵宫呢!

“她当然知道了。不过,对她来说,也只需要半颗。她肯定没有你这么伟大,希望自己的情敌活下去。”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果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为了根本不存在的半颗归魂丹被骗得团团转。”魂媚儿真的觉得这样的消息有些残忍,如果被萧白逸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而幕秋水机关算尽,不惜下毒害自己的爹爹,又得到了什么?

清白被毁,死于非命,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好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说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做宫主吧!”魂惑心可没有心思听那几个人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

可悲也好,不幸也罢,在她看来,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找的。

“呃……”魂媚儿为难的看了魂惑心一眼,才道:“既然,师伯现在已经死了,二师伯的仇也报了,那宫主之位,就给有需要的人吧!”

“不行,我就算是毁了天灵宫,也断然不会将天灵宫交给那两个死小子的。”魂惑心狠狠的放话道。

“为什么?”魂媚儿不解,自己的师傅为什么会如此的坚决?

“因为当年,和姓幕的一起追杀二师兄的人便是萧天正,而欧阳玄璞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却是主导这件事情的主谋。”魂惑心一向恩怨分明,并不想迁怒于两个小的。

只是,即便不恨,她也不会让这样的人坐上宫主之位。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父亲都已经死了啊!”魂媚儿深叹了一口气,又道:“而且,天灵宫在他们手中,一定会更好的。”

“呵,会好就怪了,他们两个人,皆是朝廷中人,接管了天灵宫,也无非是利用天灵宫的宫人给他们卖命。如果,不是姓幕的惹回了欧阳玄璞和萧天正,天灵宫便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天灵宫。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他们两个人坐上宫主的位置。”魂惑心很坚决的回道。

“他们若是想争,也还是有很大胜算的。”魂媚儿并不认为,皇甫辰风和萧白逸一定需要别人的退让,才能坐上宫主的位置。

“媚儿,你认为我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会说,‘来找你做宫主’这样的话吗?”魂惑心真是不满徒弟对自己的没有信心。

“师傅,我并不想做宫主。”魂媚儿知道魂惑心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她有百分百的信心,一定能拿下宫主之位。

“那好,你别做了,我去做。到时候,看我怎么和那两个死小子做对。”魂惑心知道劝再多,也没有用,便直接用上了激将法。

“师傅,为什么非要逼我呢?”魂媚儿承认,师傅的确抓住了她的弱点,她是绝对不会让一切挡住皇甫辰风前路的石头存在的。

而师傅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也不能为了皇甫辰风,就与她做对。

看来,接任宫主之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不逼你,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身份,助他打江山呢!”魂惑心无奈的提点道。

“师傅,你不是说,不想让天灵宫和朝廷有任何的瓜葛吗?”魂媚儿哑然,师傅的话锋变得还真是快。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不同意他们两个做宫主而已。而等你做上宫主之后,我管你要不要把天灵宫当成嫁妆送给那只‘狗熊’呢!”魂惑心语气不善,有些嫌烦的回道。

“师傅……谢谢你……”魂媚儿的心头暖了暖,师傅处处为自己着想,她又怎能让师傅失望?

“喂,臭丫头,你够了,你知道我听不得谢来谢去这些话的。”魂惑心站起身,“我困了,先去找房间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恩”魂媚儿望着师傅佯装什么都不在乎的面容,像个孩子般的笑了。

魂惑心向前走了几步,刚走到门口,便又停了下来,转身警告道:“魂媚儿,我可警告你,你若不是欧阳家的媳­妇­,天灵宫就永远不可能为欧阳家效力。”

“喂,魂惑心,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魂媚儿怒吼,刚刚所有的好心情都已经被冲散。

她就知道,她这位伟大的师傅,绝对没有这么的好说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魂惑心一点不觉得理亏的反问道。

“反正我是不会利用天灵宫逼他娶我的。”魂媚儿知道,她说再多,她这位聪明伶俐的师傅,都会有话等着她,她索­性­不说,只表决心。

魂惑心索­性­又走回来几步,站在魂媚儿的床边,理论道:“我没有说让你逼他啊!我只是说,他若是不娶你,天灵宫就不许助他打江山。”

“你明知道天灵宫之前和他有很多的合作,如果天灵宫在这个时候不肯帮他,他筹划多年的计划,就很难实施。”魂媚儿真的有些急了,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下了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当了皇帝,我会当皇太后?”魂惑心一点也不肯买账。

“既然你不肯让我助他,那你当宫主,和我当宫主,又有什么区别?”魂媚儿赌气的将脸别向一旁,看也不肯看魂惑心一眼。

也只有在魂惑心的面前,魂媚儿才会有如此孩子气,任­性­的一面。

“区别可大了,你当宫主,就算不助他,最起码也不会和他做对。但是,我不一样,我那么恨他爹,又怎么会让他儿子那么舒服的坐上皇位呢!”魂惑心见魂媚儿偏着脸,被她气得已经没有话说了,才又道:“你自己考虑,考虑吧!我去休息了。”

“媚儿啊!师傅只是想帮帮你,像你这样,一味默默的付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那个已经把心给了别人的男人!”这是一位师傅,在心中给自己爱徒的祝福。

只是,很多人,却往往都是因为好心,才适得其反的办了坏事。

**********

第二日,魂媚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去了魂惑心说的孟府书房。

只是,书房中,除了一尘不染,一副肯定有人来过这里的样子,便再也没有任何线索了。

而魂惑心,一大早的,只是交代她一声,过两日会来接她回天灵宫就任宫主,便离开了。

魂媚儿见没有线索,便也不再多做耽搁,立刻赶回了萧王府。

她想,皇甫辰风昨夜收到她那只小黑鸟带回去的消息后,现在一定很着急在想办法找幕宫主的尸首吧!

她得早一点回到他的身边,他也好多一个人商量。

只是,她不曾想,待她急匆匆的赶回王府,见到他时,他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魂媚儿,这一巴掌后,我皇甫辰风从此便当魂媚儿这个人已经死了。”皇甫辰风脸­色­­阴­沉,视线犀利的盯视着魂媚儿,满身皆是浓烈的怒火。

二嫁冰山王爷(203)

皇甫辰风的这一巴掌,虽然没有带上一分的内力,却也下手极重,打得魂媚儿一个咧歪。

站稳后,魂媚儿的眼中已经全是不解和伤痛。

他可以不爱她,但,他怎么可以对她动手?

“收拾你的东西,立刻离开王府,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皇甫辰风转过身,留给魂媚儿一道清冷,无情的背影。

“皇甫辰风,我是个人,你懂吗?”魂媚儿望着皇甫辰风的背影,忍住想要上前将他扯得转过身的冲动,对着他的背影,第一次不理智的嘶吼道:“你懂吗?我是个人,我也有尊严的。”

转身,泪水滑落,原来她魂媚儿真的不是铁铸的。

直到耳边的脚步声停歇,皇甫辰风才转过身去。

而眼前的女人却已经不再是魂媚儿,换成了孟灵曦。

“虽然,你是为了她好,但是,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做法,有些残忍吗?”孟灵曦一听到幕宫主的尸首昨夜被魂媚儿化成了血水的消息后,马上便赶了过来,想劝皇甫辰风不要做傻事,一定要冷静一些。

若说是别人,也许还有可能做些伤害皇甫辰风的事情,但是魂媚儿,绝对不会,她一心一意的为皇甫辰风好,都已经将整颗心掏出来给他了。

只是,孟灵曦没想到,她赶到时,正好看到了皇甫辰风一巴掌狠狠的落在魂媚儿的娇颜上。

于是,她收住脚步,退到了门的一侧,将自己藏起。

她想,魂媚儿这个时候,一定很不想看到她吧!

她若是这个时候出现,魂媚儿大概会觉得更加的羞辱吧!

“这个时候残忍一点,也好过她以后满手鲜血。”皇甫辰风说的坚决,第一次在孟灵曦面前用着这样不能商量的口气。

“你又何尝不是满手鲜血?而如果有一天,你做了皇帝,柔弱的女人,又怎能在后宫中生存?”孟灵曦蹙眉看着皇甫辰风故作镇定的脸,心里是能理解他的无奈的。

“正因为如此,我就更不想她进宫了。”皇甫辰风叹了一声,卸去脸上的淡然,有些痛心的道:“她一心为我,我怎么会不知?只是,她有没有想过,她这样狠辣到,连一具全尸都不肯给师傅,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真的是媚儿做的?”孟灵曦有些不信这样的传言。

毕竟,魂媚儿是那么的在意皇甫辰风,又怎么会不顾他感受的,去毁掉那具尸体呢!

除非……

孟灵曦已经在心里猜到了原因,等的只是皇甫辰风的确认。

“我昨夜派了小八去查探,他亲眼见到魂媚儿接近了一下师傅的遗体,便立刻离开了。而她离开后,师傅的遗体就慢慢的化成了血水。”皇甫辰风想起那凄惨的一幕,不禁心颤。

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看成亲人一样的小丫头,已经变得这么的心狠手辣了。

“小八肯定那个人是媚儿?”孟灵曦一皱眉,疑惑的问道。

“她蒙着面,小八是肯定不了,但是如果我在小八回报前,还就收到了她的字条上写着,‘已查探,城楼上那具尸体是假的,勿来。’这样的话,你认为我该怀疑她吗?”皇甫辰风的­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虽不明显,却苦涩得将他的无奈体现得很是明显。

“就算是如此,媚儿也只是不希望你们去冒险。你该知道,欧阳芮麒是不会将他的尸首给你们的,他杀了我娘,杀了欧阳芮麒爱的女人。”孟灵曦对于幕宫主最终的情形,她并不关心。

于她而言,幕宫主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恨死了他。

人既然已经死了,是还他个全尸,还是五马分尸,于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她也不会违心的为害死了自己娘亲的人求情的。

那日,她能不让欧阳芮麒折磨幕宫主,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就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我才肯定了这事儿一定是她做的。”皇甫辰风嘲讽一笑,“真是讽刺,因为信任,所以才会认定了这个怀疑。”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该给媚儿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一巴掌下去,你打伤了她的心,却打不断她对你的爱。”孟灵曦绝对相信,以魂媚儿对皇甫辰风这么多年的守候,这么多年的执着,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这巴掌,就退缩的。

也许,她不会再以红颜知己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但是,那也不意味着,她会放弃对他的守候。

爱分很多种,有的时候,无奈的守在暗处,更是深爱的体现。

“我会让她断了对我所有的念想的。”皇甫辰风的视线没有聚焦的望向远处,黑眸中闪烁着点点的坚决。

“皇甫大哥,你还是怪媚儿的,是不是?”如果不怪,他让她留在身边这么久,又怎么会突然下定决心,要赶走她呢!

“她和师傅,都是我最亲的人,所以我恨不了,也原谅不了。本来,我想冷静的好好整理下思绪,整理下我和媚儿的感情,再决定的。可是,我还没有想明白,她便又做了一件,我不能原谅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办?杀了她,为师傅报仇,我定然做不到。可是,留她在身边,我便要每日看着她的人,不停的提醒自己,是她杀了养大我的师傅。而她手上的鲜血,会越染越多。一巴掌,我只给她一巴掌,从此便两清了。”皇甫辰风不知道谁能懂得他的进退两难,他也不奢望有人可以理解,他只希望魂媚儿可以就此退出他的世界。

这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也许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孟灵曦的心,被皇甫辰风的话触动了。

魂媚儿和皇甫辰风之间的这段纠葛视乎与她和萧白逸的纠葛几乎一模一样。

而她,和皇甫辰风站在一样的立场上,却没有他一半的豁达。

如果,当初她肯求欧阳芮麒留下幕宫主的尸首,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一巴掌下去,是你的两清,却不是媚儿。”孟灵曦微微昂头,深吸一口气,“皇甫大哥,我去看看媚儿。”

“恩”皇甫辰风没有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在孟灵曦转过身之际,才淡道:“如果可以,帮我劝劝她离开。”

“我不会帮你的,是不是留下,是不是继续爱下去,那都是媚儿的权利。”孟灵曦没有转身,只是语气坚定的回了一句,便迈开步子,走出了皇甫辰风的房间,向魂媚儿的小院走去。

孟灵曦到魂媚儿小院的时候,魂媚儿果真没有在收拾东西离开,而是在那不停的捣着药。

“媚儿,你在忙啊!”孟灵曦看着魂媚儿带着怒气,一下一下,使劲的捣着药,心也放下了不少。

至少,还知道生气,就意味着心没有死,不是吗?

“是啊!在忙。”魂媚儿正在气头上,语气自然就会恶劣了些。

“呃……”孟灵曦一愣,随即似然而笑,“我没什么事,来看看你。”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凶你的。”魂媚儿停下手上的动作,歉意的看了看孟灵曦。

“没事。”孟灵曦摇头笑了笑,满脸的不在乎。

“……”魂媚儿静静的注视着孟灵曦良久,才问道:“灵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孟灵曦已经猜到魂媚儿要问什么,但是碍于魂媚儿的面子,她还是没有点破,装着糊涂。

“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魂媚儿微微的侧着脸,不想让孟灵曦看到自己脸上仍旧清晰的巴掌印。

“府里倒是没有什么事,而是那个幕宫主又出事了。”孟灵曦语气自然的回道。

“什么?师伯怎么了?是不是他的尸首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欧阳芮麒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找到尸首。”魂媚儿疾步迈到孟灵曦身边,震惊的问道。≮墨斋 ≯

“你不知道?”孟灵曦惊讶的看着魂媚儿,从魂媚儿的震惊语气中,听出了端倪。

“我应该知道什么?”魂媚儿不解的看了孟灵曦一眼,随即道:“难道,我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吗?”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会没有听说,全城的人都在传。”孟灵曦将话绕开,并不想说,自己看到魂媚儿被打的事情。

“全城的人都在传,到底是什么事情?”魂媚儿心里的预感越发的不好,最后就连呼吸都紧张的屏住,只等孟灵曦的宣判。

“昨夜有人飞上城楼,将那具尸首化成了血水。”孟灵曦话落,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魂媚儿的脸,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魂媚儿身子不稳的后退一步,眼中全是不敢置信的光芒。

随即,她便也明白了,皇甫辰风早上的怒火,来源于何处了。

“……”孟灵曦静静的看着魂媚儿,这个时候,已经相信了魂媚儿的清白。

“风怀疑是我做的,是不是?”魂媚儿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无法相信皇甫辰风对自己的怀疑。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相信她的。

“恩,是。”孟灵曦点点头,给了魂媚儿肯定的答案。

这样的答案尽管残忍,但是却也是魂媚儿现在正需要的。

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去解决。

“我听李妈说,皇甫大哥昨夜也派了人去,亲眼看到你碰过那具尸体没有多久后,那具尸体就化成了血水。”孟灵曦的话半真半假,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在魂媚儿提起自己刚刚见过皇甫辰风的事情。

而早上的时候,她之所以听说这件事情,确实也是李妈说的。

看来,李妈也是想要成全魂媚儿和皇甫辰风的吧!

要不然,­干­嘛旁敲侧击的告诉她,魂媚儿毁了幕宫主的尸首,皇甫辰风现在很生气啊!

“这不可能,不是我做的。”魂媚儿坚定的回了一句,随即便又紧张的道:“灵曦,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吗?”

“我信。”孟灵曦点点头,面容上带着坚定不移的信任。

“风都不信,你为什么会信?”魂媚儿对孟灵曦这个时候的信任,是感动的。

“我起初其实也以为,你是怕皇甫大哥他们去抢尸首,而中了埋伏,才毁掉尸首的。但是,现在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便一定不是你。”孟灵曦坦言心中最初的想法,并没有说谎。

“那现在,为什么又信我了?”魂媚儿笑笑,喜欢孟灵曦的这种坦然。

“因为,我认识的魂媚儿,从来都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做了,又岂会不承认。”孟灵曦并不是故意夸奖魂媚儿,而是属实,魂媚儿在她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他不信我。”魂媚儿开心孟灵曦这个好友信任的时候,心里不禁涩涩的。

“不,他是信你,才会怀疑你的。”孟灵曦摇摇头,安慰道。

“信我?才会怀疑我?”魂媚儿不解的看着孟灵曦,想不通她这矛盾的句子是什么意思。

“是啊!他如果不是信任你对他的爱,又怎么能怀疑你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化了他师傅的尸首呢!”孟灵曦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希望能开解到魂媚儿。

“真的吗?”魂媚儿的眼中迸出点点喜悦,显然心情已经没有那么糟糕了。

“是不是真的,你还用问我吗?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患难与共过来的,你又怎么会不理解他呢!”孟灵曦相信,魂媚儿这个坚毅的女子,一定会想明白的。

而她爱皇甫辰风的这份毅力,也着实让孟灵曦佩服。

如果,他们都能学学魂媚儿,那是不是相爱的人,就会少走很多的弯路。

魂媚儿在被皇甫辰风给了一巴掌,伤了心的时候,却仍是不离不弃,这份情,世间没有几个人给得起。

孟灵曦走出魂媚儿小院的时候,魂媚儿已经不气了。

而是急冲冲的离开王府,誓言一定要将整件事情查清楚。

在魂媚儿的事情中,孟灵曦不得不反思,他们这些置身于漩涡中的人,要是有一半魂媚儿这种勇往直前的­精­神,是不是一份感情也会少一点猜忌,更加坚固一点。

孟灵曦刚走到花园处,迎头便碰见了一个低着头走路的小丫鬟,本来这也没有什么。

但是,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小丫鬟却撞了孟灵曦一下,然后塞入她手中一张字条。

小九来保护孟灵曦的时候,已经将王府上下的人员全部认齐,所以她是见过这丫鬟的,自然也就没有太高的堤防,以为她是无心撞上孟灵曦的。

“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道罪。”小丫鬟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没事,起来去忙吧!”孟灵曦越过小丫鬟,只是眼神微微跳跃了一下,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孟灵曦没有立刻查看小字条,也是不想小九知道,再汇报了皇甫辰风,恒生出枝节来。

直到回了静院,进了自己的卧房,孟灵曦这才打开小字条。

她一路上,猜测了很多个给自己传字条的人,但是,却独独没有想到,传字条这个人会是大夫人。

呵,她没有去找她,她倒是急着先找她了。

字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速来相见,有你想知道的秘密告知。”

告诉她秘密?怕是想利用她吧!

不过,没关系,有的时候,你能有机会被利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她就想去见大夫人的,不是吗?

现在,她主动找上门,会比她主动上门好得多。

毕竟,着急的一方,总是要付出些代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孟灵曦并没有急着去见大夫人,第一,她不想节外生枝,就必须甩掉小九,自己去见。好在,有小九的保护,李妈不是时时跟着她,要不然她且不是又要想办法甩掉那只老狐狸了?

第二,她去的太快,就会让大夫人以为,她是真的很急切的想要知道大夫人口中的事情。

她只有秉承着,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态度,大夫人才会更急。

第三,明日就是娘亲出殡的日子了,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墨斋小说

第二日,孟灵曦将孝服穿戴整齐后,才出了王府。

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孟灵曦没有多想,以为是小九为自己准备的,便踩着车边的小凳上了车。

怎知,才一撩开帘子,便看到萧白逸一身孝服的正坐在里边。

“对不起,我上错车了。”孟灵曦放下帘子,就想下车。

她可没有那么的自作多情,会认为萧白逸一身白­色­的孝服,是为了她的娘亲,八成是为了自己的师傅吧!

而她下车,并不是赌气,只是不想做错了车,耽误了彼此的事情。

“曦儿”萧白逸连忙起身,拉住孟灵曦。

“什么事?”孟灵曦没有挣扎,表情平静的看着他。

在亲眼见证了魂媚儿和皇甫辰风之间的事情后,孟灵曦不停的反思她与萧白逸之间的过往。

或许,他是有错的,但是,那些错,真的就不值得原谅吗?

就算不值得原谅,也不值得被理解吗?

她爱过他一场,是不是该冷静一些,也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即便,最终她还是无法原谅他,至少,她给过这段感情机会,也算是放爱一条生路了。

“曦儿,我陪你去送娘最后一程。”萧白逸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霸气,有的只是对孟灵曦的心疼。

“你师傅今日不出殡吗?”孟灵曦有些不解的看着萧白逸,这个大孝子,不去送自己的师傅,今日怎么会陪她去送娘亲。

“师傅的丧礼定于明日了,风已经赶回去处理,我陪你送娘亲一程,再回去。”萧白逸少有的,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好”孟灵曦抽出被萧白逸拉着的手,自己走进了马车。

萧白逸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放下车帘,让车夫赶车。

他没有想到,孟灵曦会这么容易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本来还以为,至少要软硬兼施的,她才会勉强同意。

孟灵曦这样做法,被萧白逸看成了默然,他以为,她是真的不在意了,才会如此的不闹吧!

而孟灵曦心里的想法却全然不是这样,她不过是不想在母亲出殡的日子,和萧白逸有太多的争吵,耽误了时辰。

再来,就是沉思过后,她是真的想要给这份感情一份祥和。

即便是分开,即便是不能再爱,却也不代表一定要闹得轰轰烈烈,才是真爱。

两人一路上基本无语,毕竟这个时候,他们不能说笑话,也不能调情。

直到马车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孟灵曦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越来越忧伤,萧白逸这才开了口。

“曦儿,别难过,你还有我。”萧白逸握住孟灵曦的手,眼中自然的流露出心疼。

“……”孟灵曦昂头望了萧白逸一会儿,才低下头,沉静在自己的忧伤中。

他的胸膛,就在她的视线中,她好像靠一靠,好好的哭一场,将这几日憋在心中的伤痛都哭出来。

可是,他的胸膛,她还可以依靠吗?

即便,她不想与他再争吵,她却仍是再贪恋他的胸膛。

她怕自己会上瘾,然后在上瘾之时,他还会为了何冰柔再无情的伤害她一次。

萧白逸好似看懂了她的心思一般,将她揽入怀中,“你若是想哭,就哭吧!”

“……”孟灵曦的心头一哽,一句话没有说出,泪水便落了下来。

好似,她的泪水等的便是他的这句话。

人,在失去至亲的时候,在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总是能将一些事情冲淡,然后渐渐的放下,即便不能彻底的释怀。

孟灵曦靠在萧白逸的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渐渐的跟上他的速度,渐渐的,便好似两个人,拥有着同一颗跳动的心。

而她从一开始默默无声的落泪,已经变成了放声大哭,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将自己心中的痛哭出。

萧白逸轻抚着孟灵曦发,心跟着她一起酸痛的同时,却也欣慰,她还能信任他,在他怀中这样放肆的哭着。

哭了好一会儿,在马车停了下来后,孟灵曦这才渐渐收了声。

萧白逸用自己的衣袖,动作有些笨拙,却很是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孟灵曦退出萧白逸的怀抱,站起身,在走到车帘前的时候,却顿了一下身形,“下车吧!”

萧白逸本来还因为突然间空了的怀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孟灵曦三个简单的字,就已经渐渐将他空了的心填满。

“好”萧白逸立刻站起身,快走几步,先孟灵曦一步下车,然后再伸手扶下她。

没人知道,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伸出手的时候,仍旧紧张不已。

他们到的时候,欧阳芮麒已经等在那里。

“这是?”孟灵曦看着眼前的山洞,不解的看向欧阳芮麒。

这就是他给娘亲找的风水好|­茓­?

看看四周,环境虽然尚算不错,但是,却四周环山,只有一条只够一辆马车勉强过来的入口。

而起,哪有人将亲人葬在山洞附近的啊!这视野是不是也太差了点。

最重要的一点,她娘呢?她怎么没有看到?

“我娘呢?”孟灵曦蹙眉问道。

“进去吧!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欧阳芮麒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率先进入了山洞。

不明真相的孟灵曦只得跟了进去,一看究竟。

山洞里的路很狭窄,但也被火把照耀得很是明亮,所以还不算难走。

而越是往里走,孟灵曦便越是觉得一股寒气袭来,让她不禁战栗。

狭窄的路,并不是很长,很快视野便变得宽阔了起来。

视野的开阔处,全是一股股白­色­的寒气笼罩。

而她的娘亲此时正穿着一身红­色­喜服,躺在水晶棺中,在寒气中若隐若现。

这个时候,孟灵曦已经不难猜出欧阳芮麒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了。

一件外衣,突然间搭在她的身上,“穿上吧,别着凉。”

“不用了,我不冷。”孟灵曦看了一眼只着单衣的萧白逸,便要将肩膀上的衣服扯下,还给她。

“你穿着吧!我有武功护体,不会冷的。”萧白逸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孟灵曦点点头,没有再推脱,继续向里走去。

“娘”孟灵曦走到水晶棺前,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眼泪便落了下来。

“曦儿,你陪你娘好好的聊两句吧!”欧阳芮麒带着手下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孟灵曦。

“娘,你幸福吗?”孟灵曦伸手摸上娘亲的面颊,眼泪落得越发的凶。

只是,在心痛的同时,孟灵曦也庆幸,自己将娘亲交给了欧阳芮麒。

娘亲一定很幸福吧!

“娘亲,欧阳芮麒偿了你的心愿,终于让你做了他的妻,你开心吗?”孟灵曦看着娘亲身上的红­色­嫁衣,­唇­角弯起一抹心酸的微笑。

其实,她一直都能理解娘亲的感情,不过是道德礼仪上,有些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罢了。

只是,当她亲手将娘亲交给欧阳芮麒后,才发现有些事情,只要有了决定,便也不是很难。

她想,如果爹爹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她吧!

毕竟,他是那么的爱着娘亲。

如果,让他在与娘亲合葬和娘亲的快乐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他一定会选择让娘亲开心吧!

“娘,曦儿有了你的小外孙,你知道吗?”

“你一定知道吧!之轩一定告诉你了吧!”

“可是,萧白逸已经休掉了我,这个孩子可能注定要没有爹爹了。”

“你看我,怎么能和娘说这些,娘该担心了。”

“娘,你别担心曦儿,曦儿会尽力让自己幸福的。”

“就算不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幸福的。”

“……”

短短的时间里,孟灵曦和娘亲说了很多,很多的心事,就好似,娘亲还活着一般。

“曦儿,时辰差不多了。”欧阳芮麒走到孟灵曦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提醒道。

“恩”孟灵曦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刚要让开,就被欧阳芮麒再次出声叫住,“等一下,曦儿。”

“怎么了?”孟灵曦顿住脚步,问道。

“朕知道,你娘临死前,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了。”欧阳芮麒叹息一声,看着孟灵曦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亦带着点点的慈爱。

孟灵曦迟疑一下,对于欧阳芮麒的关心,显然是有些不习惯的,但最后,她还是回道:“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

“等一会儿安葬好你娘,我会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的,到时候,你再决定是去是留。

“恩”,孟灵曦有些吃惊的点点头,没有想到欧阳芮麒会主动的想要告诉她。

欧阳芮麒最后打量了孟灵曦一眼,对候在一旁的手下摆摆手,便过来两个人,迅速的封上了水晶棺。

“放下去吧!”欧阳芮麒带着眷恋的吩咐一声,水晶棺便缓缓的沉下了寒潭。

“娘”孟灵曦咬紧下­唇­,不肯让自己哭出声,扰乱了这里的清静,让大家更加的哀伤。

萧白逸将孟灵曦揽入怀中,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给她一个可以哭的地方。

孟灵曦放开自己的下­唇­,张口狠狠的咬住萧白逸胸膛的一块­肉­,来堵住自己口中就快要溢出的哭声。

萧白逸只是蹙着眉头,吭也不吭一声,任由孟灵曦发泄。

直到孟灵曦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松了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对不起”孟灵曦歉意的看着萧白逸道。

“我没事,只要你心里好受点,就好。”萧白逸抬手,温柔的拭去孟灵曦脸上的泪水。

在经历了这么事情,经历了分分合合后,萧白逸才渐渐的学会何为爱。

既然,将她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又何必非要跟她一较高下。

只要她快乐,就好……

“我们出去吧!到时辰封上洞口了。”欧阳芮麒见两人分开,才出生提醒道。

“要封洞口?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见不到娘亲了?”孟灵曦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心痛得就快要扯裂了。

“朕也想可以随时的来看你娘,但是,如果不封洞口的话,这里指不定哪一日被人发现,就会扰了你娘的清净。若是派人护着,朕想你娘也一样不会喜欢的,她这一辈子,最恨的便是束缚。”欧阳芮麒的面­色­虽然依旧淡定,只是出口的语气却是无奈感伤的。

他毕竟是个男人,就算心里再难受,毕竟也不能像孟灵曦一样的哭,只能不停的压抑着。

“恩”孟灵曦尽管难过,却也认同了欧阳芮麒的话。

欧阳芮麒看了一眼萧白逸,转头对孟灵曦道:“曦儿,是萧王找到了这个地方给你娘,你娘的尸首才能得以永远保存。”

不管,他们君臣间,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萧白逸能为秦凤儿找到这里,他还是感激的。

只是,动乱就快要四起,此刻就算感激,他日也必须决战沙场。

“谢谢你”孟灵曦很是感激的望着萧白逸道。

且不说这个洞是不是很稀有,就凭着萧白逸能在自己师傅的大丧期间,还想着她娘的这份情,她也是感动。

欧阳芮麒见两人的感情有了转机,为他们高兴的同时,心里亦无限的感慨和忧伤。

如果,他可以早点悔悟,又怎么会和最爱的女人分别十八年呢!

看着已经恢复平静无波的寒潭,他对着潭下的女人,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凤儿,等我,等卸去了一身的重担,我便盖一间茅屋,来这里陪你。”

这三日,他带着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的她去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小茅屋。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做皇帝,还在东躲西藏,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

而她,陪着他颠沛流离,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但却依旧甘之如饴的陪在他的身边。

那一次,是因为他受了伤,所以必须要养着,他才不得不找个清净的地方养伤。

山间的小茅屋里,是他们这一生,最简单,最安静,也最幸福的日子。

她曾经说:“要是一辈子能住在这里该有多好。”

他却狂傲的笑着回,“我欧阳玄芮的女人怎么能过这种清贫的日子,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带上皇后的桂冠,让天下人都跪在你的脚下,臣服于你。”

后来,他如愿的做了皇帝,可是皇后却不能是她。

只因为,他想要巩固势力,皇后的身后就必须要有一定的势力。所以,他毁了他给她的承诺。

为了补偿她,他将她宠上了天,她却没有再真心的笑过一次。

直到,再回到那间小茅屋,再想起当年的时候,他才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纵使你站在最高点,受万人的膜拜,也不急她为你展颜一笑。

“曦儿,我们先出去吧!”萧白逸指了指面对着寒潭感伤的欧阳芮麒,轻声建议道。

“恩”孟灵曦顺着萧白逸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放轻了步子,步出了山洞,将封洞前最后的时间,留给了一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

洞外,萧白逸拉住孟灵曦的手,轻声的嘱咐道:“曦儿,下午,我便会赶去天灵宫,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会的,你去吧!”孟灵曦这个时候才发现,只要你愿意尝试,原来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许是因为这几日亲眼的见证了娘亲和欧阳芮麒的悲剧,今日再感受到欧阳芮麒那股发自内心的忧伤,所以孟灵曦尽是在那一刻有了一种,不想像他们一样遗憾的想法。

也许,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他会让她明白,青鸾山的那几日是爱,不是因为她快死了,而给的怜悯。

“孩子,娘给你爹一次机会,你会开心吗?”孟灵曦抬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心头便暖了暖,她决定等他从天灵宫回来,就告诉他,孩子还在。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步上娘的后尘,等待一生,蹉跎一生,终是不能忘情。

“曦儿,等从天灵宫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吃的苦,绝不会白吃的。”萧白逸握紧孟灵曦的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等上了天灵宫,他会帮皇甫辰风拿下宫主的位置,然后再交出手里的兵符,带着孟灵曦归因。

想必,皇甫辰风重兵在手,能不能成事,也不差他一个将军了。

他亦是从欧阳芮麒和秦凤儿的悲剧中,领悟到了,人生无常,你若是一次不珍惜,便可能是永远的错过。

他不想错过,也不想失去她。

而这次回天灵宫,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那半颗归魂丹,为她解绝爱丹之毒。

只是,即便心下有了决定,萧白逸却总是不安心,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好,我等你回来,等你的交代。”孟灵曦没想到,在她迈出一步的时候,萧白逸也会同时迈出一步。

原来,只要你肯让步,一切便真的会有转机。

可是,这样的和好如初来的太过容易,总是让孟灵曦的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

萧白逸本来还以为孟灵曦会怪他,会不愿意给他机会,他要等从天灵宫回来后,才能解决。

不想,孟灵曦竟是这么容易就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他怎能不开心?

于是,他有些激动的将她的柔荑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深情的对她说:“曦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孟灵曦怔愣一下,嘴角渐渐的弯起了弧度,她没想到,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她尽是还能听到这句自己等了很久的话。

“逸……”孟灵曦刚要开口,就见山谷入口处,欧阳芮麒带来的,两个守着入口处的侍卫,被两个人捂住口,一刀毙命。

而这两个人得手后,对着身后一摆手,狭窄的山路上,便又下来了十来个人。

因为欧阳芮麒带来的侍卫都守在了洞口,所以那十多个人,尽是一路畅通无阻,越来越近。

而两个剑上还在滴血的人,一个是萧白逸的暗卫头子冷衣,孟灵曦见过一次,一个便是化成灰,孟灵曦都记得的李强。

萧白逸注意到孟灵曦的视线不对,又听到了身后似乎有些极轻的脚步声,便转头望去。

“什么人?”这个时候,欧阳芮麒的侍卫也发现了敌人,高度的戒备了起来。

一行十多人,根本没有把欧阳芮麒的手下当回事,直接走向萧白逸。

“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将这座山谷包围了,狗皇帝的暗卫也都被我们的人缠住了。”冷衣半跪下身子禀报道。

“冷衣,你在说什么?”萧白逸咬紧钢牙,一双鹰眸死死的瞪着冷衣。

孟灵曦­唇­角那还没有来得及弯起的笑意终是散去,被萧白逸按在胸膛上的手也开始渐渐的抽离。

萧白逸感到大掌下柔荑的动作,也顾不上冷衣了,立刻慌乱的解释道:“曦儿,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他们不是你的属下,我认错人了吗?”孟灵曦是真的失望了,她刚刚还因为他为娘亲找到这个地方,而感激他。

可是,他呢?

居然利用这个机会来抓欧阳芮麒,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曦儿……”萧白逸刚要开口,孟灵曦就手下一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柔荑。

“萧白逸,我就要你一句话,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毒死我爹的人?”孟灵曦指着站立在一旁的李强,嘶吼着,质问道。

“……”萧白逸看了一眼李强,眉宇纠结的点了点头。

孟灵曦痛心的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去抽萧白逸的佩剑。

只是,她的手才一碰到剑柄,就被萧白逸直接扣住了手腕,“曦儿,你做什么?”

“我要杀了他,为我爹报仇。”孟灵曦怒火攻心,已经没有了理智。

只是,她的怒,却不完全因为她爹死的仇,更是因为萧白逸的利用。

他怎么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连她娘发丧都利用呢?

而她竟是可笑的,想要信任他一次,给他一次机会。

“曦儿……”萧白逸没有往下再说,而是直接甩开了孟灵曦的手。

一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维护着这个杀了她爹的人。

李强是他的属下啊!与他出生入死,对他唯命是从,他又怎么可能再脱得了关系。

她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时,却妩媚的笑着道:“萧白逸,你以为,我真的会与你携手一生吗?一切,只不过是我为了报复你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我孟灵曦怎会不孝到爱上杀父仇人。”

她的话是有意的在报复他,更是在惩罚自己不该爱上杀父仇人。

二嫁冰山王爷(204)

萧白逸的心尖一颤,随即便刺痛无比,好似被一根一根的针刺入般。

“曦儿,你说什么?”萧白逸忍住一身的戾气和怒火,不想像以往一样,让误会继续延续。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孟灵曦嘲弄一笑,声音越加嘲讽的道:“萧白逸,你忘记了吗?我曾和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萧白逸眉宇间已经皱出了一个“川”字,直觉告诉她,她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要得要你的心,然后碾碎。”孟灵曦咬紧每一个字,将这句话说得比当初还要狠上几倍。

可是,心情却已经没有办法再一样。

当初,她满心的都是恨,恨不得他立刻死。

如今,她的心被复杂充满,尽管恨,恨的最多的,却不是他,而是自己。

“曦儿,不要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萧白逸冷下脸,声音里夹杂着怒火的警告道。

他明白,今**见到了李强,定然是会恨他的,怨他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该说这样的话。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孟灵曦冷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蔑视。

萧白逸的喉结艰涩的滚动一下,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道:“本王相信你,只是一时气话。”

“一时气话?”孟灵曦反问一声,猛然间大笑出声,“哈哈哈……”

“够了,不要再笑了。”萧白逸历喝一声,扣住孟灵曦的肩膀,死劲的摇晃,想要制止她的笑声。

可是,孟灵曦却还是不停的笑,直到笑得泪流满面,她才仰天大喊,“爹,你看到了吗?害死你的人,终于遭到报应了。”

“报应,好一个报应。”萧白逸满眸失望的瞪了孟灵曦一眼,一把将她推开。

孟灵曦身子一个咧歪,摔倒在地,却还是趾高气昂的嘲弄着萧白逸,“萧白逸,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很痛快,你知道吗?”

“孟灵曦,你疯了。”萧白逸一甩袖,不想,也不敢再看孟灵曦此时疯癫的样子。

特别是她眼中的嘲讽,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让他不得不相信,她话里的真实­性­。

“王爷,再不动手,怕是要耽误了时机。”冷衣见萧白逸转过身来,连忙俯身禀报道。

“你还需要向本王请示吗?你背后的主子,不是已经给了你命令吗?”萧白逸冷冷的勾起­唇­,将所有火气都发泄在了冷衣身上。

“冷衣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冷衣低着头,仍旧一副恭敬的样子,并不承认萧白逸的指责。

“好一个不明白,那本王问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萧白逸垂在身侧的双拳已经青筋暴跳,攥得出了“咯咯”的响声。

“王爷,冷衣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冷衣的神­色­仍旧没有一点的改变,像极了一个忠诚的奴仆。

“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又何必问本王。”萧白逸嘲讽一声,便要离去。

此刻,他虽然还是猜不出冷衣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却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是想帮皇甫辰风复位的。

既然,有人代劳了,他又何必非要抓着权利不放手呢?

萧白逸转过身时,孟灵曦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萧白逸走到她身前,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扛起孟灵曦便走。

“喂,你放我下来,你做什么?”孟灵曦拼命的捶打着萧白逸的后背,声嘶力竭的大吼。

“本王的女人,本王当然要带回王府了。”萧白逸回的理直气壮,即便孟灵曦手上再用力,他也连哼都不哼一声。

“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已经休掉我了,你放我下来!”孟灵曦拼命的踢打,叫得越加的惨烈。

“你不提醒,本王倒是忘记这事了。”萧白逸猛的停住脚步,放下孟灵曦,却死死的扣着她的手腕,发寒的笑着。

“你既然想起来了,我们两清了。”孟灵曦看着萧白逸那发寒的表情,心里虽然有些发颤,嘴上却还是逞强道。

既然,李强已经出现,那她也没有必要,非要留在王府才能报仇了。

“两清了?”萧白逸的表情依旧,冷笑着问道。

“对,两,清,了。”孟灵曦为求清晰,一字一字的咬重回道。

“本王告诉你,本王是休了你,但是,本王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放你出府。”萧白逸笑得狂肆,却字字透着狠戾。

“什么意思?”孟灵曦戒备的看着萧白逸,顿感不妙。

“意思就是说,你依然是本王的女人,但是,却是妾,不再是萧王妃。”萧白逸仍在冷笑连连,看着眸子里聚集着的全是残忍。

“萧白逸,你妄想,我孟灵曦绝不会任你欺负的。”孟灵曦猛的扑过去,咬住萧白逸的胳膊。

“你给本王松开,要不然本王定将你的牙齿都拔下来。”萧白逸冷冷的警告道。

孟灵曦全身一僵,狠狠的一使劲,这才松了口。

“你是属狗的吗?一天到晚的咬人。”萧白逸气得胸膛起伏,看着孟灵曦的泼辣像,心口的怒气竟是奇迹般的散了些。

他想,也许,他更怕的,不是她不爱他,而是她那绝情的冷笑。

只有,她还有情,还留在他身边,那一切便还有转机,不是吗?

想到这,萧白逸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他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都这个时候了,还希希翼着她的感情。

她刚刚的话,还不够让他万劫不复吗?

“对,我属狗的,还是一条疯狗,所以你离我远一点,要不然,我一定杀了你。”孟灵曦冷嘲一声,抬头挺胸,说得士气高昂。

萧白逸看着发癫的孟灵曦,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正了正神­色­,萧白逸的脸­色­更沉了几分,不想让孟灵曦看出自己有一点的动容,“就算是一条疯狗,也得锁在本王的萧王府中,本王绝不允许它乱跑。”

“萧白逸,本姑娘一定会让你后悔。”孟灵曦知道这个时候,萧白逸要是不放她走,她根本就走不成,索­性­便也不再浪费口舌。

留下也好,会更方便她杀李强的。

于是,孟灵曦甩开萧白逸的大掌,自己乖乖的上了马车。

萧白逸随后上了马车,冷冷的瞥了孟灵曦一眼,好似在说,算你识相。

待马车启动的时候,孟灵曦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她知道,那边的厮杀已经开始了。

这一刻,她竟是默默的在心里希望,欧阳芮麒可以平安脱困。

“萧白逸,你真是卑鄙到无所不用其的利用没一个人。”孟灵曦冷凝着萧白逸,­唇­角的讽刺再起。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利用她娘亲的葬礼,将欧阳芮麒困在这山谷中。

只是,欧阳芮麒就真的伤心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和本王无关。”萧白逸也不想多做解释,能信他,怎么都能信,不能信,他解释再说,也没有用。

“是吗?”孟灵曦显然是不信,“这件事无关,那我爹的死呢?和你也无关吗?”

“……”萧白逸刚要说话,马车就突然间停了下来,他便只好先放放孟灵曦这边的事,对马车外吼道:“什么事?”

“王爷,我们恐怕走不了。”外边的车夫,有些惊恐的回道。

萧白逸的神­色­怔愣一下,立刻撩开车帘,便看到入口处,已经挤满了官兵。

“呆在车上,不要下来。”萧白逸声音低沉的交代一声,便跳下了马车。

“皇上,好计谋啊!”萧白逸看着坐在马上,正俯视着自己的欧阳芮麒,冷冷的道。

这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冷衣背后的人想借着这个机会除去欧阳芮麒,欧阳芮麒却利用这个机会,给萧白逸冠上谋反的罪名。

再看看四周山脉,黑压压的,全是官兵,大概就等着欧阳芮麒离开后,扔下大石,将他们砸死在山谷中吧!

“你若是不对朕痛下杀手,朕本打算看在曦儿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欧阳芮麒神­色­冷淡的睨着萧白逸,对于今日的事情,他只能为萧白逸感到遗憾。

谁让他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非要闯进来。

他欧阳芮麒是什么?没有完全的准备,又怎么肯进敌人给他准备的山口呢!

“那皇上的意思,是打算今日要了微臣的命吗?”萧白逸冷冷的回视着欧阳芮麒,脸上没有一点的惊惧之­色­。

“你觉得,朕还会放过一个想要置朕于死地的人吗?”欧阳芮麒觉得好笑的反问一声。

“啪啪啪”孟灵曦站在马车上,拍着手,直到两人都向她看来的时候,她才嘲讽道:“你们还真是一种人。”

“朕,不过是自卫。”欧阳芮麒看向孟灵曦,声音虽然不见缓和,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明显的在解释了。

“自卫?”孟灵曦冷笑一声,“既然猜到了会有危险,那为什么还要来?难道,你就不怕,扰了我娘的清净吗?”

“……”欧阳芮麒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脸­色­沉黑的看着孟灵曦。

“我娘还躺在里边,外边却已经血流成河了,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孟灵曦的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她真为娘亲感到不值得,都到这个时候了,欧阳芮麒还满心的都是权势。

“你误会朕了。”欧阳芮麒只回了一句,便没有往下解释。

做了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他本就已经忘记了要如何解释。

而且,他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误会,他相信他的凤儿一定可以懂他的。

“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留下。”欧阳芮麒声音沉静,没有任何情绪的对孟灵曦说道。

“那他呢?”孟灵曦指着萧白逸,心里竟是有些发慌的问道。

“他得留下,这就是佞臣的下场。”欧阳芮麒狠狠的道。

“不行,我要他跟我一起离开。”孟灵曦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

而一直面­色­­阴­沉的萧白逸,眸­色­微微一惊,不敢置信的转头望向孟灵曦。

她不是巴不得他立刻去死吗?为什么还要救他?

孟灵曦接受到萧白逸的目光后,这才知道自己一时情急之下,到底做了什么。

可是,话已经出口,再解释也没有用。

她只好别过脸,不看萧白逸,装着糊涂。

她是恨他,怨他,直到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原谅他。

但是,她却不能看着他去死,她不能。

“曦儿,你认为朕会答应吗?”欧阳芮麒面­色­­阴­沉,冷声反问道。

他一向觉得,女人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站出来的好,这毕竟是男人的战场。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但是,他不走,我就一定不会走。”孟灵曦可不认为像欧阳芮麒这种人,会看在她娘的面子上,受她的威胁,她不过是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罢了。

这种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萧白逸一个人的。

如果,她这么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原谅她吧!

不过,尽管,她不知道欧阳芮麒会不会放过萧白逸,她却知道,欧阳芮麒是定然不会杀她的。

直到此刻,她也相信,欧阳芮麒对她娘亲的感情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又怎么可能会杀她。

“来人,送公主离开。”欧阳芮麒将“公主”两个字咬得极其的重,明显的在昭示着她的身份。

“我不走。”孟灵曦向后退了一步,还没等退到车里,车头的车夫就飞身而起,大掌掐在了孟灵曦的脖子上,出声威胁道:“狗皇帝,放我们王爷走,要不然我杀了她。”

“徐猛,你做什么?还不放开王妃。”萧白逸震怒的看着自己的属下,命令道。

“王爷,今日您就算是怪奴才,奴才也一定保证您安全离开。”徐猛语气悲壮,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徐猛,立刻放了王妃,这是命令。”他萧白逸绝不会利用挟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种行为离开。

徐猛别过头,看向欧阳芮麒,铁了心的不想服从命令。

“狗皇帝,让他们都退出山谷,要不然我立刻要了她的命。”徐猛掐着孟灵曦脖子的大掌用了用里,掐得孟灵曦顿时呼吸困难。

“你认为朕会被你这种下三烂的角­色­威胁吗?”欧阳芮麒仍旧面不改­色­,丝毫不被威胁的样子。

“那好,既然你不救她,我就跟她同归于尽。”徐猛心下一横,大掌继续用力。

而孟灵曦此时已经无法再呼吸,只能双眼圆瞪的等待着死亡。

“徐猛,你被本王住手。”萧白逸捏紧拳头,便想要冲过去。

“王爷, 你别过来,你若是过来,我立刻送她去归西。”徐猛这个时候已经孤注一掷,不只是想送萧白逸离开,就连他自己,也不想死在这。

“徐猛”萧白逸怒吼一声,却也是真的不敢再上前。

而欧阳芮麒,一直镇定的坐在马上,冷眼看着这一切,一点想管的意思都没有。

徐猛见状,渐渐的变得绝望,手上却越加的用力,准备和孟灵曦同归于尽。

欧阳芮麒脸上的镇定终于再也维持不住,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后,他对着大批侍卫吩咐道:“放他们离开。”

徐猛眼中一喜,立刻对萧白逸道:“王爷,快,上车。”

萧白逸终于心中有一万个不悦,一万个不想利用孟灵曦离开,却终是没有办法,必须上车。

他看出来了,徐猛就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就算他不走,徐猛也一定会挟持孟灵曦逃走。

因此,为了孟灵曦,他必须上车。

徐猛见萧白逸上车,犹豫了一下,向后退去,“王爷,您来赶车。”

“大胆,你居然敢让本王赶车。”萧白逸怒斥一声,停在马车前。

“若是将王妃交给王爷,王爷一定会立刻放她离开吧!”徐猛明白,自家王爷是英雄,是不屑于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的。

“你放心,本王不会。”萧白逸违心的承诺一句,希望徐猛可以放开孟灵曦。

“王爷,请恕奴才不能相信王爷。”徐猛犹豫一下,还是拒绝道。

就算萧白逸不会放了孟灵曦,离开后,也一定会杀了他,他可是挟持了他的王妃啊!

为了保命,他决不能将自己的保命符交出去。

就在两人争持不下之时,徐猛的身后已经有人架起了弓箭,对着他­射­击过来。

“噗”的一声,羽箭便没入了徐猛的身子里,他的瞳孔瞬间不敢置信的瞠圆,手上再想用力时,第二支,第三支,又都­射­入了他的身体了。

孟灵曦见徐猛松了手,连忙想跑,却被徐猛在身后推了一把,整个人直接掉到了车下,滚了出去,直到肚子撞在石尖上,她的身子才停了下来。

“痛,好痛……”孟灵曦咬紧下­唇­,捂上自己的小腹,顿时一头的冷汗。

二嫁冰山王爷(205)

孟灵曦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孩子,会这般的多灾多难,一次又一次的出事。

而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就算她再痛,她也有留下这个人孩子的坚定信心。

可这一次,她的心里尽是有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伴随着腹部的越来越痛,她的这种不安,便越来越强烈了起来。

“好痛……好痛……”孟灵曦将身子卷缩成一团,捂着腹部,疼得爬不起来。

“曦儿”

“曦儿”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眼中尽是呈现出一样的焦急。

而欧阳芮麒因为骑在马上,所以慢了萧白逸一步。

“曦儿”萧白逸将孟灵曦抱入怀中,急切的问道:“伤到哪里了?”

“孩子……我的孩子……”孟灵曦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就连抱着自己的男人,她都快看不清他是谁了。

不过,他的胸膛,她是那么的熟悉,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

“孩子?”萧白逸蹙紧眉头,不解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孟灵曦。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下的鲜血时,才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他们的孩子不是早就没有了吗?

“孩子……娘对不起你……”孟灵曦感觉这个孩子已经渐渐的在自己的身体里流逝,她再也无法留住他。

当你亲身感觉,你的血脉一点一点在你身体里流逝的时候,你才会明白,那股来至于心的痛,要远比身体的痛,痛上百倍。

萧白逸真没有想到,两次,两次他都是因为知道了她即将小产的消息,才知道了,这世间,原来还有一个他萧白逸的骨血存在。

“萧白逸,你立刻带曦儿出谷医治。”欧阳芮麒见孟灵曦痛得就快要晕死过去,也顾不得抓不抓萧白逸了。

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孟灵曦需要萧白逸在身边,他必须成全。

“好,我立刻就去。”萧白逸也顾不上和欧阳芮麒较劲了,连忙抱起孟灵曦,奔向马车。

“曦儿,你坚持一下,你不会有事的。”萧白逸一边奔跑,一边声音急促的安慰道。

“孩子……孩子……”孟灵曦已经听不清萧白逸在说什么了,她只想要留住自己的孩子。

可以,那股来自心的无力感却告诉她,她再挣扎,也无用了。

渐渐的,下­体­涌出的粘稠液体越来越多,孟灵曦的心,也渐渐的走向了绝望。

三天之内,她痛失两个至亲,她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打击?

“曦儿,孩子也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萧白逸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追究这个孩子为什么还在,他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孩子可以好好的。

“孩子……娘……对不起你……”孟灵曦整个人已经陷入了迷糊状态,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只是不停的在心里挽留着这个孩子。

萧白逸将孟灵曦放在车厢中,没有了驾车的,只能自己步出车厢,准备驾车。

“你,过来,给萧王驾车。”欧阳芮麒对候在一旁的一个侍卫吩咐道。

“是,皇上。”侍卫领命,连忙跳上马车。

“皇上”萧白逸撩袍跪在马车上,“皇上的成全之恩,微臣定当铭记于心。”

“走吧!不用谢朕,朕并不是为了你,而是希望曦儿可以平安无事。”欧阳芮麒蹙紧眉宇,低沉的语气温和了不少。

“那微臣告退了。”萧白逸站起身,退回车厢。

“一定要将萧王和朕的公主平安送回府中,他们若是有什么差池,你就提命来见。”欧阳芮麒吩咐一声,才对侍卫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是,皇上。”侍卫领命,立刻驾车离开。

而欧阳芮麒,这个万人之上,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王者,尽是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眸现忧伤。

凤儿,朕对不起你,你才刚一离开,就让这丫头受了这等伤害。

转身望了一眼远处仍在打斗中的人群,欧阳芮麒跳上马,奔驰而去。

洞口,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用内力封上了,所以,没有人可以去打扰了她的清净。

******

萧白逸赶回府中的时候,魂媚儿并不在府中,他便只得派人去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

然后,又发了信号弹给魂媚儿,急招她回来。

如果,不是为了孟灵曦,萧白逸是断然不会这么快就招魂媚儿回来的。

虽然,他与魂媚儿的感情很深,怎么都不会痛下杀手,但是,她毕竟杀了自己的师傅,要是一时之间原谅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也爱过,他是能明白魂媚儿的心情的。

只是,即便能理解,能明白,却不一定能接受。

而让萧白逸没有想到的是,魂媚儿赶到王府的速度竟是比城里的郎中来的还快。

并且,来的人还不只是魂媚儿一个,另外多了个魂惑心。

师姑的到来,让萧白逸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要知道,师姑的医术,可是要比魂媚儿还­精­湛的。

“逸,叫我回来,什么事?”魂媚儿的话才问出口,便看到了萧白逸一身的血迹,心更是提到了嗓子。

“曦儿她……她从马车上摔下来了。”萧白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回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魂媚儿惊得瞪圆了眼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上一次保住孟灵曦的孩子,就已经很不易了。

她就说过,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定然保不住她的孩子。

她以为,有了自己的警告,在孟灵曦的小心再小心下,一定不会再出事的,却不想,这么快就出事了。

“走,带我去看看。”魂媚儿让萧白逸前边引路,自己直接跟上。

只是,走了两步,见师傅没有跟上,她便顿住了脚步,“魂姑娘,你做什么?快点走啊!”

“走?走去哪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魂惑心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问道。

她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同情心,也不爱多管闲事。

别人死不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什么人。

“魂惑心,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和我啰嗦了,好不好?”魂媚儿不满的大吼,一点耐心都没有。

“你­干­嘛?她是你什么人?你居然为了她,和你师父大吼大叫的。”魂惑心语气有些酸酸的问道。

她怎么这么命苦,养了一个这个白眼狼的徒弟啊?

以前是一门心思的对皇甫那死小子好,现在居然又为了别人吼她,她不要活了。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到底救不救?”魂媚儿软下语气,甚至还带了点哭腔。

“好好好,我救,我救,你别这样,我害怕。”魂惑心一向最见不得魂媚儿这个表情了,立刻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魂媚儿满意的勾了勾­唇­,在心中狂笑。

真是没有想到,装哭这一招,在师父面前,多少年如一日的好用。

******

三个人迅速的赶到萧白逸的书房,而孟灵曦此时正躺在里间的床上,痛得弯着身子,就快缩成了一团。

而一旁站着的是在给孟灵曦不停擦汗的李妈。

“灵曦”魂媚儿连忙快步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腕,搭上她的脉搏,片刻便松开了手。

从怀中摸出一颗止痛的丹药,喂入孟灵曦的口中。

“媚儿,怎么样?”萧白逸紧张的问道。

魂媚儿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而是转身对自己的师傅说:“师傅,你快来看看。”

魂惑心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踱步到床边,搭上孟灵曦的手腕,随即便是一皱眉,转头问魂媚儿,“她中过绝爱丹?”

“是”魂媚儿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是早就知道她中了绝爱丹吗?”

经魂媚儿这么一提醒,魂惑心才仔细的打量了孟灵曦一眼,“哦,是她啊!”

她这人从来都是如此,对什么事都不上心,除非是自己特别在乎的人和事。

魂媚儿自然也了解师傅的­性­格,便不与她计较,直接问道:“你能不能保住她的孩子和解了绝爱丹的毒?”

“能”魂惑心表情无波的点点头。

“真的?”

“真的?”

萧白逸和魂媚儿同时喜悦的问出声,随即,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竟是同样的惊喜。

“真的”魂惑心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就在两人喜悦的心情,更近一层的时候,她又残忍的补充道:“不过,只能选一样。”

萧白逸脸上的笑意立刻僵住,震怒道:“只能选一样是什么意思?”

“萧白逸,你别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你王府的下人。”魂惑心立刻不满的警告道。

“好了,师傅,这个时候,你就别闹了,快说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魂媚儿可是知道,自己的师傅一旦闹起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到时候,不会救孟灵曦不说,弄不好,还会给萧白逸身上下点什么毒,报复一下他。

魂惑心看着自己徒弟焦急的样子,便只好不情不愿的回道:“我可以将绝爱单的毒引到她的孩子身上,再让这个孩子流掉。”

“这么做,太残忍了。”魂媚儿一皱眉,面现痛苦之­色­。

“嫌残忍,就不要用这个办法啊!中了绝爱丹,只要她不动情,又不会死,何必这么紧张。”魂惑心真的是不喜欢看魂媚儿这个紧张兮兮的样子,便酸溜溜的道。

“师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魂媚儿见萧白逸脸­色­不好看,马上批评道。

她知道,自己的师傅只是习惯了对世事漠不关心,并不是针对任何,也并不是真的希望谁出事。

“魂媚儿,你今天已经叫了我很多声师傅了,你够了啊!”魂惑心不满的立刻找茬。

“哎……”魂媚儿在心中悲叹,自知师傅是孩子­性­格,需要哄,便只得软下语气,“师傅,如果不引绝爱丹的毒,就能保住孩子吗?”

“暂时能,但是,随时可能流掉。”魂惑心见徒弟的语气变好,心里立刻舒服了不少。

“那小心一些,会没事吗?”魂媚儿紧张的又问道。

“能,但是情绪不能激动,走路不能过多,动作不能过大,这样的话,还有可能保住。但是,我不保证,这个孩子就算顺利的生下来,会不会先天不足,变成傻子。”魂惑心恹恹的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给魂媚儿说了一遍。

而萧白逸,一直眉头紧皱的,在一旁听着,也陷入了纠结中。

如果,他的孩子可以平安无事,那么,他即使要放弃她,也会救这个孩子。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显然很难保住,就算保住,生下来,也可能是个痴傻,他又怎么会不动摇呢!

“师伯,那可以先保住这个孩子,等孩子下次是真的保不住的时候,再做这个决定吗?”萧白逸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如此的办法

“下次,你上哪里找我?”魂惑心好笑的看着萧白逸,反问道。

他以为她是自己那笨徒弟吗?成天留在王府中,任由他们差遣。

“这个……”萧白逸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姑崇尚自由,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且,我劝你还是快些决定吧!这个孩子已经渐渐在流逝了,你若是再晚决定一会儿,孩子不但没了,引毒就只能等再怀一个的时候了。”魂惑心无情的提醒道。

“逸,放弃这个孩子吧!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再生,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给她解毒,就不一定再有机会了。”魂媚儿知道萧白逸纠结,便开口劝道。

“是啊!孩子若是想生,还不是一箩筐啊!再说了,你是王爷,那么多女人,害怕没有孩子啊!”魂惑心在一旁嘲讽道。

“你……”萧白逸被魂惑心气得太阳|­茓­直跳,却又不敢发作。

呵,他萧白逸竟是也学会了忍气吞声,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誓言要将自己的心碾碎的女人。

“别你你我我了,快点决定,要不然我就先走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呢!”魂惑心知道皇甫辰风那小子已经去天灵宫了,她一定要快点赶回去,绝对不能让他占了任何的先机。

“是啊,逸,你就决定吧!”魂媚儿知道这事耽搁不得,便也催促道。

“流掉孩子。”萧白逸咬咬牙,虽心痛万分,却还是作出了最理智的决定,声音压抑的回道。

孟灵曦服了止痛药,神志渐渐的清醒了些,便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萧白逸想要流掉她的孩子。

心猛的一痛,孟灵曦苦苦的哀求道:“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曦儿……”萧白逸握住孟灵曦的手,神­色­痛苦,“对不起,本王保不住你的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孟灵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决定流掉孩子,她只想尽自己的全力,留住自己的孩子。

“本王知道,曦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萧白逸握紧孟灵曦的手,安抚道。

“好了,想救她,就快点出去,别在这磨磨蹭蹭的。”魂惑心不耐烦的道。

“好”萧白逸难得的好脾气,骂不还口的想要站起身离开。

“不要……”孟灵曦抓住萧白逸的手,不肯松开,苦苦的哀求道。

“曦儿,你听话,等你好了,本王再跟你解释。”萧白逸咬紧牙关,狠狠心,将孟灵曦紧紧抓着他的手拂开。

“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孟灵曦还在苦苦的哀求,即使不要尊严,不要面子,她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可是,萧白逸并没有心软,还是站得远远的,表情纠结的看着她,好似比她还痛苦一般。

她的心渐渐的凉了,她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残忍,她拼命想要保住的孩子,他却视如草芥。

“好了,既然决定了,你们就快点出去,不要耽误我救人。”魂惑心开始下逐客令。

“师姑,本王可不可以留下来陪她?”萧白逸不敢来硬的,只能带着请求的问道。

“不可以,难道你忘记我救人的规矩?”魂惑心一点动容没有的拒绝道。

“逸,我们出去吧!别耽误了救灵曦的时辰。”魂媚儿拉住萧白逸,轻声规劝道。

魂媚儿可是了解师傅的脾气的,若是惹得她不高兴,指不定下一秒,就不肯救孟灵曦了。

“恩”萧白逸对自己这个师姑的脾气作风,又怎么可能一点耳闻没有?

既然知道得罪不起,便只得忍气吞声的,与魂媚儿,李妈等人退出了房间。

魂惑心见房间空了,这才在床边坐下,准备施救。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孟灵曦满眼戒备的盯着魂惑心,将她当成了要伤害自己孩子的坏人。

魂惑心看着孟灵曦的眼神,顿时不爽的回道:“别怪我,我也不想伤害你的孩子,这可是你家王爷相公决定的,要恨就恨她吧!”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孟灵曦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质问道。

“因为,要将你身上中的毒引到你孩子的身上,你才能活。”魂惑心也不想隐瞒,你问我,我就答。

“什么……不要……”孟灵曦的顿时“咯噔”一下,她情愿死,也不要牺牲了自己的孩子。

“你不要怎么行,也要你家王爷同意啊!丫头,想开点吧!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但是,你身上的绝爱丹若是解不了,你可是一辈子不能爱人的。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是清心寡欲的过去,且不是很遗憾。”魂惑心一向有口无心,想什么说什么,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她的好心劝解,为孟灵曦和萧白逸以后带来了多少磨难和心结。

“绝爱丹……”孟灵曦没想到自己身上的绝爱丹竟是还没有解,而且,最终要靠牺牲自己的孩子,来解毒。

如果她可以选择,她一定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就算一辈子不能爱,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孩子的爹爹跟她的想法会差这么多?为什么他要牺牲掉她的孩子?

是不是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借口,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拿掉她的孩子……

孟灵曦的思绪再次陷入混沌,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对萧白逸的猜测,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的牺牲掉她的孩子。

她就算一辈子不能爱,又能如何?

难道,不能爱,还会比孩子的命更重要吗?

孟灵曦的眼角渐渐湿润,成行的泪水不停的落下,而落入了枕头中,却灼伤了她的心。

魂惑心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又是一对冤家。

******

孟灵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而身边守着她的,只有李妈和小九,并没有她昨日看到的任何一个人。

昨日……

“孩子,我的孩子。”孟灵曦猛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神­色­惊恐的嘶吼着。

“王妃,你别这样,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李妈连忙按住孟灵曦想要坐起来的身子,眸中全是心疼之­色­。

“孩子……娘对不起你……”孟灵曦闭上眼,两行泪水急速的坠落,心痛得无以复在,也再次想起了魂惑心说过的话。

她昨日的记忆只到魂惑心说完这些活,她便陷入了昏迷状态。

尽管,失去孩子的痛苦过程,她并不知道。但是,她此时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切肤之痛。

为什么萧白逸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杀了她最后一个亲人,为什么?

孟灵曦睁开眼,神­色­出奇镇定的看着李妈问道:“你们王爷人呢?”

李妈看着孟灵曦眼中的清冷,手上一颤,才回道:“回王妃,王爷去了天灵宫,临行前交代老奴好好的照顾王妃。”

“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孟灵曦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却不带任何的感情,让人根本无法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王爷说,他一处理完事情,就会尽快的赶回来,让王妃安心的修养。”李妈总是觉得孟灵曦哪里好像不对劲,却也没有深想,只当她是刚刚失去孩子,才会如此。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孟灵曦对李妈挥挥手,闭上眼睛,用行动来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是,王妃。”李妈对小九使了一个眼­色­,便准备退下去。

“小九,你留下,我有话问你。”孟灵曦出声叫住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小九。

“是,王妃。”小九再次退回了孟灵曦床边,而李妈见状,虽然疑惑,不喜,却也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只得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小九,昨日有没有什么消息?”孟灵曦并没有直接问某件事,但她相信,小九一定能听懂。

“有,王妃。”小九的神­色­无波,好似早就料定孟灵曦会问一般。

只是,料定是料定,却不是她料定的,而是皇甫辰风料定的。

“什么消息?”孟灵曦神­色­镇定,却内心紧张。

老天残忍的让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么,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是不是也该有报应,这才算是公平?

“回王妃,主子说,李强已经被欧阳芮麒擒获,让王妃安心养病,等病好了,欧阳芮麒一定会将李强交给王妃发落的。”小九将皇甫辰风飞鸽传书来,交代的话,给孟灵曦复述了一番。

“替我谢谢你们主子。”孟灵曦声音虚弱的交代一声,便抬手,用手臂覆上了额头,闭上了眼。

小九见状,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孟灵曦虽然是困顿,却再也睡不着了。

身子倒是没有什么疼痛,看来那人的医术,真是了得啊!

只是,她心里异常的痛,异常的堵得慌。

试问,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又怎会不痛彻心扉?

但是,孟灵曦却不允许自己自怨自艾,她一定要尽快振作起来。

不管是为了谁,她都必须振作。

兜兜转转的一圈下来,她还是没有保住这个孩子。

而她,嫁入萧王府这么久,又到底得到了什么?

视乎,只是一身的伤……

她要离开,等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她一定要离开。

不是为了逃避,她只是厌倦了这样的人生……

孟灵曦又在床上躺了半天,书房中,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时,孟灵曦正闭着眼睛安神,并为真的睡着。

便听到门口传来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便是小九,一个便是多日不见的何冰柔。

“姑娘请回吧!王妃正在休息,不见客。”小九伸手拦住何冰柔想要挤进去的身子,不客气的道。

于小九而言,整个王府,就孟灵曦一人是她的主子,就连萧白逸也没有资格命令她,更何况是对何冰柔了。

“那你进去禀报一声,就说何侧妃求见,也许王妃已经醒了。”何冰柔视线犀利,声音里带着冷然的说道。

“何侧妃,主子不召唤,小九不能进去禀报。”小九一点都不将何冰柔的冷然放在眼中,仍旧面无表情的回道。

“放肆,你一个奴才,平什么对我们主子这么说话。”一旁的绿儿怒不可遏的抬手就想给小九一巴掌。

可是,小九是什么人啊?她身怀绝技,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刁钻的小丫头打到。

小九钳住翠儿的手腕,一甩,便将她甩出了老远,跌倒在地。

“真是好大胆的奴才啊!本侧妃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王府中还这么高级的奴才。”何冰柔弯起­唇­,笑得越发的冷。

“回何侧妃,小九的确是奴才,但是却不是王府的奴才,所以不会受王妃任何人的差遣。”小九的语气没有任何的不善,只是比平常的平静无波,多了一股傲气。

来伺候孟灵曦之前,主子千叮万嘱,一定要防备何冰柔。

只是,来了多日,何冰柔却仍旧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惹事,就连争宠都不曾,让人一度的忽略了她的存在。

不过,即便这样,小九一样不认为她会是什么好人,因为她坚信,主子的话永远都不会错。

而今天,何冰柔的来者不善,足已经证明了一切。

“哎呦,你个小蹄子,竟敢这么对我。”绿儿从地上跑起来,捂着摔痛的后臀,破口大骂。

小九听着她的骂声,仍旧面不改­色­,没有一定的动容。

“小九,让她进来吧!”孟灵曦倒想看看,这个何冰柔趁着萧白逸不在,想要做些什么。

“是,王妃。”小九一收到命令,连忙拉开书房的门,放何冰柔进去。

“呵……”何冰柔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小九,才迈入室内。

当何冰柔进了书房的里间,见到脸­色­苍白的孟灵曦时,眼中竟是溢出一簇簇嫉妒的光芒来。

“你来见我,就是想用眼神告诉我,你很嫉妒我吗?”孟灵曦嘲讽的勾起­唇­,眼中尽是不屑和冷意。

“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何冰柔走到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反问道。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嫉妒,只是有一些人,处心积虑的不想放过我。”孟灵曦回视着何冰柔,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你说的这些人,包括我吗?”何冰柔说话的口气,仍旧温温软软的,却因为眼中的戾气,已经没有了往日青莲一般的纯净形象。

孟灵曦看着这样的何冰柔,不禁想,要是萧白逸看到了,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认为自己当初是眼睛瞎了,才会万般宠爱这个女人。

不过,何冰柔那么善于伪装,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暴露呢!

“何姑娘,我不喜欢转弯子,更不喜欢打哑谜,你若是有事,就快点说。若是没事,就给我出去。”孟灵曦实在是觉得两个女人在这斗嘴,即使是斗赢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也赢不来什么,只是白费口舌。

“王妃,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姐姐,若是觉得我不配,可是叫我一声何侧妃,这姑娘可是叫不得了,王爷听了,怕是要生气的。”何冰柔­唇­角带笑,却是嘲讽的冷笑。

而即便这样刺激着孟灵曦,她的眼中却从没有一点像幕秋水一样得意忘形的神­色­,有的只是不同于幕秋水的狠戾和毒辣。

“……”孟灵曦刚要开口送客,就被何冰柔将话打断。

“哦,我忘记了,你已经不是王妃了。”何冰柔顿了顿,假装思量一下,又问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是孟姑娘,还是孟夫人?”

“何冰柔,我没有兴趣陪你在这争嘴上的长短。你若是无事,就请出去。”孟灵曦也不气,也不怒,只是声音沉静的回道。

何冰柔真是没有想到,多日不见,孟灵曦的心­性­会成熟这么多,很沉静这么多。

既然,人家要送客了,她也该进入正题了。

“王妃,我听说李强已经被抓了,是吗?”何冰柔仍旧面带微笑,一脸的和气融融,那表情就好似在和孟灵曦讨论过年怎么过一般。

“怎么,你想救他?”孟灵曦嘲弄着问道。

何冰柔这个时候提起李强,让孟灵曦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我救他做什么?他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何冰柔好笑的反问道。

“你做了那么多事,谁知道你是不是急着杀人灭口。”孟灵曦本来就怀疑府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与何冰柔有关系,今日一见她狠戾的眼神,便更加的怀疑他了。

“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觉得我还需要那么做吗?”何冰柔轻轻抿­唇­,笑得温柔,浅淡,却给了人温暖的感觉,直让孟灵曦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一朵妖花。

而纯白的外表,不给是她为了遮掩内心剧毒无比的一件衣物。

“你还真诚实。”孟灵曦没有想到,何冰柔会说这么坦白的话。

“我若是不诚实点,又有什么资格,和你谈谈呢!”何冰柔是带着目的来的,又怎么会不做好完全的准备呢!

而且,她知道,孟灵曦早就已经可是怀疑她了,那她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说吧!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让我让出萧白逸吗?”孟灵曦想,一个女人兴风作浪的做了这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让你失望了,不是。”何冰柔出乎孟灵曦预料之外的摇摇头,又道:“我是好心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孟灵曦觉得可笑的反问。

何冰柔一心想要害她,又怎么会说出好话来,估计一定又是挑拨离间的话吧!

“你不信可以去查证啊!而且,多知道点事情,你也不吃亏,是不是?”何冰柔继续很有信心的劝道。

她相信,只要孟灵曦听了她下边的话,效果便一定会很震撼。

孟灵曦不语,冷然的视线迎上何冰柔带笑的眼,与之对视着。

“你知道,李强为什么会杀了你爹吗?”何冰柔不急不慢的抛出一个问题,便不再说话,等着看孟灵曦的反应。

“……”孟灵曦安奈下心里的激烈,不问,也不说话,表情甚至都没有一点的变化。

她不能着急,她若是着急,便越是让何冰柔拿到了把柄。

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从何冰柔口中知道,就算从她口中知道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她愿意说,便说,她不愿意说,孟灵曦也绝对不会急着问她。

“果真是学聪明了。”何冰柔赞赏一句,继续道:“你觉得像李强那样一个下人,有必要去杀京城的首富吗?”

“也许他和孟家有仇。”孟灵曦知道,何冰柔要将她往什么上引导,她怎么还可能会上钩?

“仇?我可以告诉你,他和孟家,绝对没仇。”何冰柔笑得越发灿烂的回道。

孟灵曦真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笑脸。

她的笑是那么的刺眼,就好似在嘲笑她孟家应有此报一般。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有人指使吗?而且,这个人,还是萧白逸,对不对?”孟灵曦**了一下­唇­角,明摆着不信何冰柔。

“当然不是他了。”何冰柔立刻给了孟灵曦肯定的答案。

孟灵曦听了这话,悬起的心这才落下。

她不是一点都不怀疑萧白逸的,从李强出现开始,她就在怀疑萧白逸了。

只是,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她都不会贸然的冲到萧白逸面前,去质问他。

“是不是听到我说不是他,你很开心?”何冰柔在满意的看到孟灵曦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后,又道:“其实,指使李强的人是我。”

“……”孟灵曦瞪视着何冰柔,真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但是,她还是攥紧双拳,努力的压抑着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去找萧白逸对峙?”

“呵,我有什么可怕的?他根本就什么都知道。”何冰柔狂肆一笑,根本不将这事放在眼中。

“你说他都知道?”孟灵曦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颤,心口的怒火就快冲破心脏,跳出来。

“呵,当然了,如果他不知道,你以为我会傻到跑来告诉你吗?”何冰柔的笑意越加的得意起来,满是属于胜利者的喜悦。

“小九”孟灵曦没有理会何冰柔,而是直接对门外吼道。

“王妃,有什么吩咐?”小九连忙推门进来。

“将这个女人给我绑了。”孟灵曦冷冷的盯视着何冰柔,好似在说:“都是你自找的。”

“绑我?凭什么?就凭你现在的身份,你配吗?”何冰柔不屑的嘲讽着,眼中没有一点的惧意。

“小九,动手。”孟灵曦没有兴趣再和她比试嘴上的功夫,既然她亲口承认,是她杀了她爹,那她怎么可能放过她?

“是,王妃。”小九上前一步,扣住何冰柔的手腕,就想将她的胳膊背到后边。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和翠儿哭天抢地的禀报声,“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快救救我家侧妃娘娘。”

何冰柔听到声音后,便顺到指尖一根银针,扎在小九的胳膊上,再迅速拔下,收回去。

小九吃痛,以为是暗器,便对着何冰柔的后背就是一掌,直接将她打出了几步远。

而萧白逸这个时候正好刚刚迈入书房,看到的便是小九抬掌,何冰柔如飘零的落叶般,被打出去的一幕。

二嫁冰山王爷(206)

萧白逸不明原因,只看到小九动手,自然是怒火攻心。

一个下人,居然动手打主子,这还了得?

当然,他一进屋,便看到了这一幕,自然不会深想,更不会往孟灵曦的身上想。

于是,他想也不想,便一掌对着小九打去。

而小九,就算是有所察觉,也自然是不能还手,只有挨打的份。

“住手,萧白逸。”孟灵曦低喝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

“曦儿,你做什么?”萧白逸的大掌在即将落在小九身上的时候,猛然收住,刚想要过去扶孟灵曦,就听到这边的何冰柔“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柔儿”萧白逸歉意的看了眼孟灵曦,还是疾步迈向了何冰柔,将她倒在地上的身子抱入怀中。

“柔儿,你怎么样?”萧白逸紧张的看着何冰柔,眼里尽是担忧。

“逸,我只是听说王妃流产了,便来看看,不想王妃还是这么恨我,让她的手下绑了我,说一定要好好折磨我。”何冰柔双眸含泪,要落不落,就那样盈在眼中,显得更可人了几分。

“柔儿”萧白逸微怒,很不喜欢何冰柔的这套说词。

虽然,看她­唇­角挂血,眼中含泪,他也很心疼她。

但是,他同样不相信孟灵曦会做出何冰柔口中的那些事情。

“我就知道你会不信,我就知道,我现在在你心中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何冰柔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声音哽咽的继续道:“你若是不信柔儿,可以去问问王妃,她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何冰柔的话,让萧白逸顿时陷入了两难,这个时候问孟灵曦,就明摆着不相信她,但若是不问,又对何冰柔有些不公平。

而孟灵曦则是赤着脚,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相公,她的男人正抱着杀了自己爹爹的女人眉宇纠结。

眼前的一幕,让她厌恶的想吐,眼前的一对男女,更成了她眼中的狗男女。

“萧白逸,刚刚这个女人说,是她指使李强杀了我爹,而你,是知情的,是不是?”孟灵曦冷眼看着萧白逸,一双黑眸已被寒霜笼罩。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萧白逸一把推开何冰柔,怒吼道。

“逸,我没有,是王妃,她自己查出来的,她非逼着我承认,我不承认,她就要绑了我,好好折磨我。”何冰柔被萧白逸推得趴在地上,一双眼却仍是含泪看着萧白逸,将自己的委屈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两人的对话,却恰恰的证实了何冰柔之前的话。

原来啊!萧白逸一直要维护的人是何冰柔。

原来,什么人都可以比她重要,什么人他都可以维护,就算她会伤心,会难过。

“萧白逸,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为了她?为什么每次都是为了她?”孟灵曦的脸上挂着泪,嘴角却咧开一抹大大的,带着讽刺的笑。

孟灵曦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被他这样耍来耍去。

这边,他才说着爱自己,说要跟自己一生一世,一转身,他又拼命的维护着自己的杀父仇人。

为什么,他可以这般虚伪?

也许,他不是虚伪,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看懂她。

“曦儿,你听本王说……”萧白逸上前一步,已经顾不得何冰柔是不是还躺在地上,只想对孟灵曦解释。

孟灵曦却用不屑的嘲讽声,无情的打断他,“还要狡辩吗?难道你敢说,何冰柔说的不是真的。”

“曦儿,事情不是……”萧白逸刚欲解释,就被身后的一声尖叫,再次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啊……”绿儿尖叫一声,对着萧白逸喊道:“王爷,您快来看看,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流了好多血。”

萧白逸立刻转头望去,便看到何冰柔仍旧躺在地上,身下流出了一片的血迹,染红了裙子。

在孟灵曦两番流产的事件中,两人又怎么能还是猜不出何冰柔身下流出的猩红是怎么回事呢?

“报应啊!真是报应!”孟灵曦看着何冰柔痛苦得变得惨白的脸­色­,狂肆的大笑出声。

只是,外表嘲笑着别人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内心的痛。

幕秋水才怀着他的孩子死去,何冰柔现在又险些流产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他要处处留情?为什么他要来招惹她?

何冰柔的有孕,让孟灵曦在心痛之余,感觉到一阵的天旋地转,整个世界,走向了灰暗。

尽管,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女人,他和她们圆房,并没有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他要那么贪心,还要来招惹她?

“还不去请郎中”萧白逸对傻在一旁的绿儿历吼一声,便抱起何冰柔,将她放到一旁的埃塌上。

“逸,对不起。”何冰柔的泪水一串一串的滑落,委曲求全的样子,让她显得异常的柔弱。

“别说了,只要你没事就好。”萧白逸神­色­复杂的看了何冰柔一眼,还是压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逸”何冰柔握着萧白逸的大掌,声音已经哽咽,沙哑,“逸,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你放心吧!他一定会没事的。”萧白逸回握住何冰柔的柔荑,一脸的心疼和愧疚之­色­。

孟灵曦实在是看不下去,眼前这郎情妾意的一幕,便对身旁面无表情的小九笑笑,吩咐道:“小九,我们走吧!”

“王妃,让小九给您把鞋穿上吧!”小九的眼底有一丝的动容,却迅速掩去。

孟灵曦低头看看自己赤着的脚,才发现自己居然连鞋子都没有穿。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孟灵曦捡起地上的鞋子,迅速的穿上,便准备离开。

“曦儿,你要去哪?”萧白逸转过身,刚要站起,却无奈被何冰柔死死的拉着,抽不出来,也站不起身,便只能坐在床边,任由她拉着。

“你还心情管我吗?”孟灵曦嘲弄一笑,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还真是不一样,同样是女人,何冰柔小产,就可以受到他的呵护。

而她小产的时候,他在哪?

对啊!她怎么忘记了,如果他不在场的话,是谁决定了她孩子的命运?

何冰柔的孩子,他就一定要保住,而她的孩子,就可有可无。

这是为什么?

“曦儿……”萧白逸现在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两个女人,一个不让自己省心,一个则不是省油的灯。

何冰柔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彻底的失望的。

之前,有些什么风吹草动的,他都不愿意怀疑她。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欠了她,一路欠到现在,越欠越多。

而就是因为这份愧疚,他才百般的容忍她。

可是,她真的很让他失望……

他一直以为,她是不愿争的,她是恬静的,却不想,她也免不了俗。

“萧白逸,你不配再和我说话,你也担不起我的这份情,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孟灵曦愤怒的情绪,渐渐的变得冷然。

如果,一个人真的不怒了,剩下的只有冷静,那么便说明她的心 ,渐渐的凉了,死了。

“小九,我们走。”孟灵曦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但是,她肯定是不想再留在王府就是了。

何冰柔现在有了孩子,她不可能让小九对她痛下杀手,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可以走,她不可以走。”何冰柔指着小九,狠狠的说着,大有撕破脸,再也不装下去的架势。

“她不可以走?凭什么?”孟灵曦好笑的看着何冰柔,眼中没有一点的同情。

“就凭她杀了我的孩子。”何冰柔肚子疼得已经脸­色­惨白,却还是要面目狰狞的瞪着孟灵曦。

“你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孟灵曦看了这个样子的何冰柔,脸上更是一点同情都没有。

都已经这样了,自己的都快保不住了,却还是不想给自己的孩子积点德,非要做些坏事,伤害了别人,才安心。

“曦儿……”萧白逸尽管也不喜欢何冰柔说的口气,但是他更不喜欢孟灵曦总是这个狠辣的样子。

当一个男人,在乎一个女人,自然总是希望她是善良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孟灵曦的语气有些不屑,有些低落,总之参杂了许多复杂的感情。

如果不是讨厌,又怎么可能语气里一点都不加隐瞒的表现出来。

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何冰柔好,难道,他还看不到她的虚伪吗?

“本王没有,不要扭曲本王的意思。”萧白逸抽不了身,便只能希望,孟灵曦可以信他一次。

可是,眼下的情形,孟灵曦显然是误会了。

“……”孟灵曦最后深深的看了萧白逸一眼,便带着小九,步出了书房,“小九,走吧!”

“逸,是她杀了我的孩子,你不能让她走。”何冰柔见小九要离开,练忙不依的叫喊。

“够了,柔儿,你还是先养好身子,这件事,等本王稍后查清了,再给你一个交代。”萧白逸渐渐的,语气变得有些嫌恶,有些不满。

“逸……”何冰柔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做得够多了,可以了。

只是,才一走到书房门口,就遇见了刚刚去给孟灵曦准备汤药的李妈。

“王妃,你这是要去哪?你这个时候不能吹风。”李妈连忙将汤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听着室内何冰柔的呼痛声,顿时明白了一切。

“我不想呆在这,我怕污了我的眼睛。”孟灵曦冷嗤一声,还是准备要出门。

“小祖宗啊!你这个时候,怎么能出门呢!若是吹了风,伤了元气,怕是以后想再做娘亲都难了。”李妈拉住孟灵曦,说什么都不肯让她现在出门。

孟灵曦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李妈的话是真的触动了她的心。

而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如果说,有一样东西比死还可怕,那就是再也不能做娘亲了。

“好了,不想进去,就在外边先坐会儿,找本书看看。”李妈拉着孟灵曦,坐到萧白逸的书桌后。

“恩“孟灵曦只得点点头,同意。

一会儿,大夫便赶了过来,手忙脚乱的给何冰柔医治。

最终,她的孩子还命大的抱住了。

孟灵曦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便忍不住的要想,为什么她们的孩子,都要这么的多灾多难呢!

何冰柔的孩子这次保住了,那下次呢?

何冰柔因为动了胎气,自然是一时之间,不能移动。

于是,这书房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

孟灵曦真是有种恨萧白逸恨得牙痒痒的感觉,为什么他要让他的女人们总是遭遇这些难堪呢!

而孟灵曦一个人坐在外间,还必须听着里间那令人作呕的有情蜜意。

“逸,我的孩子真的保住了吗?”何冰柔握紧萧白逸的手,尽管仍是一脸的惨白,却已经带上了喜气。

“恩,保住了,你放心吧!”萧白逸看着何冰柔的眸­色­变得越发的复杂,眼中有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

“逸,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真的有孩子了,我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何冰柔的眼中闪烁着真实,而不加掩饰的喜悦。

“对不起,是本王以前冷落了你。”萧白逸深深的看了何冰柔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错。”何冰柔抬手捂住萧白逸还要说话的­唇­,“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奢望,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待我和孩子,让我们有个栖身之所就好。我之前,你以前答应我的一切,已经做不到了,我不怪你。”

被何冰柔提起曾经的承诺,萧白逸自然觉得愧疚,便只得点点头,叹道:“你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们的。”

“那我就安心了。”何冰柔虚弱的笑了笑,好像又恢复了曾经的纯净。

“睡吧!折腾那么久,你也累了。”萧白逸嘴上温和的劝着,心里却是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见孟灵曦。

“恩”何冰柔也不再痴缠,很识相的放手,合上眼睛。

萧白逸见状,这才站起了身,走出了内室。

“曦儿”萧白逸看着正在认真看书,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一般的孟灵曦良久,才唤了一声。

他知道,她是不想理他,才会如此。

而他现在真的很感觉很疲顿,希望有一个贴心的人和自己说说话也好。

萧白逸见孟灵曦这个态度,也不想自找没趣,便在她身旁坐下,找了一本书,也看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明明挨得很近,却好似陌生人一般,一句话不说。

白日还好,可是到了夜里,这三人同屋要怎么睡?

孟灵曦刚刚小产,肯定是不能受风,便只能找人抬来软轿,送走了何冰柔。

其实,孟灵曦看着这光景,真的觉得有些吃惊。

他不是应该时时刻刻,都准备牺牲自己的吗?

这次,怎么会送走了何冰柔?

她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认定为是因为她小产,他内疚,才会如此。

即便,萧白逸做的决定还算是明智,但是孟灵曦依旧不领情。

“孟灵曦,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一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已经尽量做到什么都护着她了。

就连小九,也是为了孟灵曦,他才没有动,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都没有追究她那日在谷里说的话,她还在不依不饶的什么?

“王爷,灵曦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孟灵曦口不对心的回了一句,便倒在床上,看也不想看萧白逸。

她到现在也忘不了魂惑心说的话,他是为解她身上绝爱丹的毒,才将毒引到了她孩子的身上。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残忍。

只要他们可以不爱,她便不会死,她的孩子也可以活着,为什么他一定要牺牲了她的孩子?

还是说,她的孩子对他本来就不重要?

再想起萧白逸今日对何冰柔的孩子那么紧张,孟灵曦心里就更是翻江倒海的厉害。

而萧白逸因为孟灵曦那日的话,也是郁闷异常,便索­性­翻身上床,在孟灵曦身边躺下,背对着她,也不解释,也不再说话。

孟灵曦心里本来就委屈,萧白逸再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便更是对这段感情没有了什么信心。

这便也成了孟灵曦以后离开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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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冰柔虽被送回了西院的婉柔阁,却也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

反而是摸着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笑容从嘴角一点一点的溢出,满是幸福。

虽然,这个孩子,是他醉酒后,才赏赐给她的,她仍旧开心,谁让,她是那么那么的爱他呢!

“你好大的胆子,今天居然敢擅自决定。”一道震怒的男声在室内响起,惊得何冰柔浑身一阵瑟缩,连忙从床上翻滚而起,跪倒了地上。

“主子,柔儿……”何冰柔低着头,表情紧张,惧怕,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镇定。

“大胆,本尊说话,你也敢顶嘴,你不要命了。”来人暴喝一声,一掌就对着何冰柔劈了下来。

“不要,主子,柔儿已经有了身孕,求主子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柔儿。”何冰柔保住男人的大腿时,已是满脸的泪水,苦苦哀求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清高。

“身孕?萧白逸的孽种?”男人扣住何冰柔的下巴,嘲弄的问道。

“不,不是的,主子,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这孩子是您的。”何冰柔惊得瞠圆了眼睛,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本尊的?”男人咀嚼了一下何冰柔的话,随即便残忍的道:“既然是本尊的,那更留不得,你不配生下本尊的孩子。”

“不要……主子……”何冰柔被吓得立刻捂住自己的肚子,怕男人真的伤害自己的孩子。

“不要?本尊那日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喝避孕的汤药,你为什么不喝?”男人显然是因为何冰柔的话,而变得一身的戾气,怒不可遏。

“我……我喝了……”何冰柔的眼珠子转了转,狡辩道。

“既然喝了,那有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本尊的?”男人如看戏一般的看着何冰柔的惊慌失措,一点要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主子,我……”何冰柔之前被吓住的泪水再次滚落,“主子,你明知道柔儿喜欢,隐忍这么多年,也是为了帮主子成就大业,为什么主子就是不相信柔儿?”

何冰柔的表情凄楚动人,眼中全是对男人满满的感情,只是,却引不起男人的一点怜惜。

“就你,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也配让本尊相信?”男人笑得狂肆,眼中全是对何冰柔的不屑。

“主子……柔儿……”何冰柔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她是人尽可夫,可是,她有今天,又是为了谁?

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爱的男人成就大业,她又怎么会做那字自己都鄙视的事情?

“别再跟本尊狡辩,本尊暂时不会动你的孩子,他还有利用价值。”男人甩开何冰柔的脸颊,厌恶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刚才捏过何冰柔下巴的手。

“不,不要,你让柔儿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柔儿的孩子。柔儿答应主子,等主子一成就大业,柔儿就带着孩子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主子的面前。”何冰柔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放下所有尊严,苦苦的哀求道。

“不要再让本尊说第二次,你不配有本尊的孩子。”男人眼中的怒火再次升腾,跳跃,是让人惊心的,恨不得将何冰柔撕裂的恐怖。

何冰柔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怎么都保不住这个孩子的,于是,心有不甘,也做起了无谓的反抗,“我为什么不配?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我就不配?”

“还要本尊将你做过的那些龌龊的事情,一一列举吗?”男人冷笑着看着何冰柔,将她的反抗看成了一种可笑的表现。

“那些事情,还不都是你安排的。”何冰柔虽然仍旧跪在地上,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卑微,而是一脸的倔强和傲气。

她不是泥人,她也有血­性­,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但是,她却不想被他这般侮辱。

“对,就是这个样子。”男人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下去。

何冰柔被扇得顿时眼冒金星,嘴角处溢出一条在烛光下异常刺眼的血线。

“呵……”何冰柔绝望的冷笑一声,“你怎么可以这么的无情?”

“本尊是不是无情,不需要你来评论,你没有那个资格。”男人鄙夷的讽刺一句,再次警告道:“本尊警告你,以后没有本尊的命令,不要再去招惹孟灵曦,否则,本尊立刻送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归西。”

“呵……哈哈……”何冰柔扶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然后便是发狂的大笑。

“你疯了啊!”男人抬手便又是一巴掌。

这夜深人静的,被何冰柔这么一笑,岂不是要招来人,他岂会允许。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何冰柔大有勇者无惧的架势,挣扎着,不再做那个在他面前柔弱的女人。

“你要是想死,就和本尊说一声,本尊一定成全你。”男人威胁一声后,已经身体力行的抬起大掌,掐上何冰柔的脖子。

男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很明显,他不是在开玩笑,他随时可能会杀了她。

何冰柔本来还以为,因为自己对他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怎么都不会杀了她。

没想到,她还是忘记了,他还是他,那个不被任何人和事情威胁的无情男人。

她怎么会期盼他仁慈?

她是亲眼见证过他狠辣的人啊!

渐渐的,何冰柔的呼吸变得苦难,她的眼中便开始呈现出了恐慌,她不能死,她不想死。

于是,她拼尽全力的从­唇­中挤出一句哀求,“主子,柔儿下次不敢了。”

“哼……”男人冷哼一声,才推开何冰柔,“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本尊立刻送你归西。”

“是,柔儿知道了。”何冰柔低垂下头,已经恢复了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

“知道就好。”男人负过手,踱步到床边,看也懒得看一眼,正抚着脖子急喘着气的何冰柔。

男人静静的看了窗外一会儿,才声音­阴­沉的吩咐道:“你记得,多去萧白逸身边转转,现在孟灵曦已经不是正妃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坐上那个位置。”

“可是,他已经知道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有怎么可能把正妃的位置给我呢!”何冰柔神­色­哀伤,有些委曲求全的回道。

“你还敢提这事,要不是你今天去招摇,又怎么可能被他知道?”男人猛然转过身,瞪视着何冰柔,一身的戾气足以吓得何冰柔不敢吭声。

“我……我也是想让孟灵曦尽快对萧白逸死心,好早日离开王府,我不知道萧白逸会突然间赶回来的。”何冰柔神­色­慌乱的将头低得低低的,极力狡辩道。

“是吗?你真的这么想?”男人显然是不信何冰柔的话,看着她的褐眸中,慢慢的全是冷意。

“是,柔儿的确是这么想的。”何冰柔心里怕得要命,嘴上却还是逞强的应下。

“难道,你不是想,让萧白逸快些厌恶你,冷落你,好让你对本尊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吗?”男人一语道破何冰柔的心虚处。

何冰柔紧张得一双手在身前不停的纠结着,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男人的话,生怕答不好,男人会再次掐住她的脖子,想要了她的命。

“呵,本尊警告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玩这种心计,你若是还想回到本尊身边,就好好的将本尊交代的事情都办好,否则,你就算是死在王府中,本尊也不会管你。”男人的话虽然仍旧透着冷气,­阴­狠,却已经给何冰柔留了一丝余地和希望。

果真,何冰柔听到了男人的话,就等于听到了希望,立刻激动的回道:“是,主子,柔儿一定快些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

“恩,本尊再相信你一次,好好养身子吧!本尊先走了。”男人话落,也不等何冰柔反应,便已经从窗口飞出。

而何冰柔却站在原地,半晌也没能从喜悦中回神。

他让自己好好的养身子,那是不是就是说,他也是关心她和孩子的?

是的,一定是,只要她尽快完成任务,回到主子的身边,就算不能嫁给主子,做个侍寝丫头也好。

而且,她若是一举得男,她定能母凭子贵的。

何冰柔有了希望,便再次有了出去兴风作浪的动力。

******

第二日,天一亮,萧白逸还没等和孟灵曦说上一句话,欧阳芮麒便派人送来了李强。

“曦儿,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萧白逸站在孟灵曦身旁,看着跪在地上,一心等死的李强,问道。

“你说呢?”孟灵曦转头冷冷的看着萧白逸,反问道。

“本王希望你可以放过他,这件事情,本就不怪他。”萧白逸毫不掩饰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怪他?那好,你给我一个不怪他的理由,我便放过他。”孟灵曦没有一点激动的情绪,只是冷冷的看着萧白逸,等着他的话。

其实,她也不想就这么杀了李强,毕竟,昨日已经有人承认了自己是幕后黑手。

那她还有什么道理,直接杀了李强这个小角­色­泄愤呢?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这个李强与萧白逸出生入死的,为什么要听何冰柔的?

“……”萧白逸知道孟灵曦是想引他说出何冰柔的事情,一时之间,便又陷入了两难。

“王爷,奴才本就该死,让王妃杀了奴才吧!奴才死不足惜。”李强见萧白逸为难,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个响头,求死道。

“杀你?你以为,只要你死了,我就不会再继续追查幕后的黑手吗?”孟灵曦好笑的看着李强,真的是觉得他异想天开。

她就算是放过李强,也绝对不会放过何冰柔那个幕后黑手。

更何况,就是李强,她也不想放过。

杀人偿命,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沾染一手的鲜血,她想为死去的孩子积点德,所以,她会将这两个人交给官府,让他们秉公处理。

当然,她也知道,让萧白逸交出何冰柔很难。

不过,只要她有了证据,她绝不会管他愿意不愿意,定然会让何冰柔遭到报应的。

“王妃娘娘,何侧妃也是个可怜人,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绕过她这一次吧!更何况,确实是李强毒死了孟老爷,王妃要是恨,就杀了李强吧!”李强卑微的求着孟灵曦,只希望孟灵曦可以放过何冰柔。

他知道,现在的王府,与当初已经是两重天,王爷喜欢的人是王妃,指不定就同意王妃的要求处理何冰柔。

但是,他也相信,王爷是绝对不会杀了何冰柔的。

只是,于一个女人而言,就算是活下来了,但却要被打入冷宫,又何尝不是生不如死呢!

因此,他不允许出这样的事情,他要一肩担下所有的责任。

“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孟灵曦笑得有些诡异的看着李强,眼里尽是不屑。

她真是不懂,像何冰柔那种虚伪的女人,是怎么赢得这些男人的心的。

难道,他们看不出她的做作和虚伪吗?

想到这,孟灵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萧白逸,嘲弄的笑了笑。

“……”李强不敢搭话,只得等着孟灵曦继续说。

“看来你是没有听过那句话,那好,就由我来告诉你。那便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孟灵曦的眸光冷了冷,更坚定了拿下何冰柔的决心。

“王妃教训的是。”李强低着头,语气卑微的回道。

“李强,只要你肯说出幕后黑手,我一定会向皇上求情,放你一条生路。”孟灵曦知道李强一定不会说,却还是想试试,他对何冰柔,到底有多么的忠心。

那女人还真是幸运,总是有男人为了她前仆后继的。

“李强幕后没有任何黑手,一切皆是李强一人所为。”李强语气坚定的回了孟灵曦一句,便别过头,表示自己的决心,定然什么都不肯再说。

“好,你不想说,没关系。”孟灵曦点点头,对一旁的小九摆摆手,“小九,去,把他绑到院子里,先赏二十鞭子,我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孟灵曦倒不是认为李强不能是条汉子,会屈打成招。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痛在李强的身上,疼在别人的心上,让那个人站出来说话。

“曦儿,够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萧白逸深知一切详情,又怎么不知道孟灵曦这么做的目的。

“到此为止?那谁来给我爹赔命?你吗?”孟灵曦不过是一句气话,也是为了将萧白逸的话堵回去。

不想,萧白逸却突然间震怒,“孟庆良他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就算是当初不是喝了李强的毒酒,欧阳芮麒也不会放过他。”

“萧白逸,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污蔑一个死人,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孟灵曦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冻结成冰,对萧白逸的感觉已经不是用失望能够形容的了。

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硬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呢!

“孟灵曦,本王告诉你,本王就算是再恶心,也不及你爹的万分之一。”萧白逸被孟灵曦的一句“恶心”也勾起了火,他在她心中就永远都只是不堪吗?

孟灵曦被萧白逸的话,气得顿时浑身颤抖,却不与他再争论,而是对小九大声吩咐道:“小九,动手。”

“本王看今儿谁敢动他。”萧白逸瞪视着小九,威胁道。

本来,孟灵曦打李强出出气,萧白逸是可以同意的。

但是,她却硬要拉何冰柔出来陪葬,这是他不能允许的。

在他的想法里,孟庆良是死有余辜,而他又欠了何冰柔许多,又怎么肯让孟灵曦杀了她,为父报仇呢!

而且,男人的世界中,总是认为女人该臣服的。

之前,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萧白逸也不会对孟灵曦百般容忍。

而如今,她越来越放肆,昨日还在谷中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虽然,他本意是并不愿意相信,那句话是真的。

但是,他又不是圣人,又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又怎么会一点都不失望呢!

当时,他就恨不得掐死她,免得她那张嘴再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来。

可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气头上的想法,他怎么下得了手?

如今,她是越来越放肆,不将他放在眼中了。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他是愿意宠着她的。

但是,她不该在他面前,又提起要为孟庆良这个人渣赔命。

他不配……

当初,自己的师傅杀了孟灵曦的母亲,孟灵曦想杀了他师父报仇,他都是能理解的。

毕竟是他师傅咎由自取,有错在先。

可是,在萧白逸眼中,孟庆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他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人给他一命抵一命,更何况孟灵曦还想要两条人命。

“小九,把匕首给我。”孟灵曦向小九伸出手,眼眸却是冷冷的盯视着萧白逸。

“是,王妃。”小九将袖子中的匕首退出,递给孟灵曦。

孟灵曦不再吩咐小九,是不想小九受她的牵连,便只得自己动手。

而她本意,也不想把李强怎么样,就是事情到了这份上,心里喘不过来这口气,便想与萧白逸拗着来。

于是,孟灵曦抽出匕首,就对着李强的肩膀刺去。

他毒死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只是给他一刀,不要他的命,已经算是仁慈了吧?

孟灵曦是这样想着,却不想,事情往往总是不按照人们事先预想的那样发展。

就在孟灵曦的匕首刺向李强的时候,李强猛的抓住孟灵曦的手,将本来刺向肩膀处的匕首扎入了自己的心窝。

孟灵曦毕竟是第一次杀人,顿时傻在当场,手僵在匕首上良久,也不曾松开。

“嘭”的一声,李妈破门而入,看着眼前的情景,险些瘫倒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萧白逸一巴掌重重的落在孟灵曦的脸上,将怔愣中的孟灵曦打倒在地。

二嫁冰山王爷(207)

孟灵曦整个人都已经跌倒在地,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只觉被萧白逸那一巴掌扇的耳畔嗡嗡作响,而最疼的却不脸颊,是心。

冷冷的盯视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疼,她只觉得虚伪,恶心。

“小强”李妈扑到李强的身边,声音已经变得哽咽。

“姑姑,别怪任何人,是小强咎由自取。”李强看着李妈,嘴角带笑,眼中尽是有一抹解脱了的放松。

“小强,你就那么不懂姑姑的苦心吗?”李妈看着侄子一心求死的样子,顿时心痛得无以复加。

“姑姑的苦心,小强懂,但是,杀人总要偿命的。”李强的生命力已经一点一点的在流逝,最后就连说话也已经变得吃力。

萧白逸抬手点上李强的几个大|­茓­,希望可以减缓他生命力的流逝。

但是,他也明白,刀子已经刺入了李强的心脏,他怕是命不久矣了。

“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坏女人挑唆的。”李妈的面­色­变得狰狞起来,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直到这一刻,孟灵曦才明白,为什么李妈一直都不喜欢何冰柔,总是希望借着她的手除掉何冰柔。

原来是为了不想让自己的侄子沉迷于那个女人啊!

红颜祸水,在何冰柔身上还真是体现得淋淋尽自啊!

“姑姑,别怪她,不是她的错,她只是想为陆大哥报仇,她没有什么错。是小强不忍见她痛苦,才主动帮她的。”李强似要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也要为何冰柔平反。

“好,我不怪,姑姑谁都不怪,姑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姑姑答应过你爹娘,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如何对得起你爹娘,如何对得起李家的祖宗啊!”李妈伸手抚上李强的发,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侄儿。

“姑姑,你为小强做得已经够多了,是小强……小强对不起姑姑……辜负了姑姑……姑姑的养育之恩……”李强出口的话已经变得断断续续的,连不成句子。

“要是觉得对不起姑姑,你就给姑姑振作起来。”李妈已经满脸的泪水,好似一瞬间,便老了许多。

“姑姑……答应小强……谁也……谁也别恨……”李强身子软软的倒在李妈的怀中,再也没有力气支撑。

李妈看着侄子,蹙着眉宇,就是说不出那个“是”。

她怎能不恨?

他们不过是萧王府的下人,为什么他们主子之间的争斗,却要赔上她侄子的命,就因为他们的命够低贱吗?

“答应我……姑姑……”李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怕是下一秒,一口气喘不上来,便会再也无法喘息。

“好,姑姑答应你!”李妈实在不忍见侄子这般痛苦期待的眼神,只得点头答应。

“对不起……姑姑……”李强终是带着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了遗憾。

而活着的人,就真的会忘记仇恨,按照他想的那般美好的继续吗?

显然不会……

李妈将李强的尸首放在地上,站起身,冷视着站在萧白逸身后,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的孟灵曦,“王妃,为什么老奴尽心尽力的伺候您,您还是不肯放过老奴的侄子。”

“他的死,与我无关。”孟灵曦毫不心虚的迎视着李妈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她本不想杀他,这是事实,所以,她没有必要承担下这个罪名。

“无关?老奴亲眼所见,还能有错?”李妈满眼恨意的盯视着孟灵曦,在她看来,昔日的自己简直是瞎了眼睛,才会觉得这个蛇蝎女人是好人。

“你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是你的侄子一心求死,与我无关。”孟灵曦的嘴上回的坚决,但是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她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妈,她说的是真的,她只是想吓吓李强,却不想李强一心求死,自己抓着她的手,将刀子刺入了心脏。”一直没有开口的萧白逸,终于开口替孟灵曦解释道。

“老奴知道,王爷与王妃夫妻情深,自然是不想王妃担下杀人的罪名。”李妈对萧白逸的不满 已经写在了脸上,表明了不相信他的解释。

“李妈,本王要是护着她,刚刚又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给了她一巴掌呢?”萧白逸皱紧眉宇,很不喜欢李妈说话的口气,却也没有办法,毕竟李妈是将他带大的人。

“王爷那一巴掌下手属实不轻,但是,如果抵一条人名,是不是这一巴掌也太值了一点。”李妈看着萧白逸,笑得越发的冷。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被自己带大的孩子,也学会了和自己耍心机。

她的确是看到了,他那一巴掌打得不轻。

她本来还以为萧白逸不过是一起之下,打了孟灵曦。

没想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

“李妈,本王打她,是因为她太过的冲动,不应该动手,并不是因为她杀了李强。”萧白逸沉下脸,没有一点的动容,这事,他绝不让步,他一定要让李妈明白他的决心。

刚刚给孟灵曦那一巴掌,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不是他故意要偏帮,只是他确实看得清楚,是李强一心求死,孟灵曦根本就没有打算杀他。

而他见李妈推门进来,就知道李妈之后肯定要闹,他若是一点不表示,就更没有话说了。

“王爷既然这么说了,老奴也无话可说。”李妈藏于袖子中的双拳已经紧攥得爆出了青筋,语气里更是透着不甘。

“本王会让人厚葬了李强。”萧白逸遗憾的道了一声,便示意外边的奴才进来将李强抬出去。

“老奴谢王爷恩典。”李妈特意跪在地上,磕了头,行了一个大礼,才退了出去。

萧白逸并没有阻止李妈的举动,他知道,她在用这一招向他示威。

而他,只能装作不懂的任由李妈去了。

他明白李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却没有办法帮她办了她想要的人。

别说李强的死确实与孟灵曦无关,就算是有关,他就能下得了手吗?

显然是不能……

萧白逸走回书桌边坐下,不看孟灵曦一眼,与不与她说一句话,尽自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萧白逸,我不会感激你的。”孟灵曦冷凝着萧白逸无波的表情,有些没事找事,故意找茬的说道。

刚刚听到他和李妈的对话,她大概已经明白了,刚刚他为什么出手打她一巴掌。

但是,她不尽又要自问,如果今日的她换成了何冰柔,那是不是就连这一巴掌,他都下不了手。

萧白逸抬头淡淡的看了孟灵曦一眼,便将视线再次落回了书本上,“本王知道,本王不需要。”

“萧白逸,你就打算这样放过何冰柔吗?”孟灵曦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便更加生气。

“要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萧白逸发下书本,面­色­­阴­沉的看着孟灵曦,等着她下边的话。

但是,那难看的表情明明在说,你若是再说下去,试试看。

“是她挑起了所有的事端,难道她就不该受到惩罚?”孟灵曦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了萧白逸的口气,就更是气得肺疼。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何冰柔给别人制造出那么多痛苦的时候,她还可以高枕无忧,活得那么快乐。

“你想怎么惩罚她?”萧白逸的表情仍旧没有一丝动容的盯着孟灵曦。

“不要问我,我说我想要她死,你就舍得下手吗?”孟灵曦别过脸去,嘲讽的笑了笑,眼中全是冷意。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傻,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跟他纠缠,她这和自取其辱,又有何区别?

“她已经有了孩子,就算把她交给你,你就下得了手吗?”萧白逸料定孟灵曦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何冰柔的。

孟灵曦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萧白逸会这么说,但是,随即,她便想明白了,萧白逸不过便是料定了她不会,才说出了这样敞亮的话。

她又怎么会让他如愿?

“会,为什么不会?她有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孟灵曦不屑的冷嗤一声,一副残忍的模样。

“那你就去,本王不拦你。”萧白逸再次拿起桌子上的书本,看了起来。

“萧白逸,你别以为我不敢,我现在就去,到时候你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可别怪我。”孟灵曦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看遍她的男人,对静立一旁的小九吩咐道:“小九,我们走,现在就绑了他的女人。”

只是,孟灵曦气冲冲的,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的人淡淡的道:“那个孩子,不是本王的。”

孟灵曦脚下的步子瞬间僵住,好半晌才木然的转过身去,有些呆呆的问道:“你说什么?”

小九见状,连忙退了出去,将门在外边关好,守在门外。

“柔儿的孩子,不是本王的,本王从来没有碰过她。”萧白逸的黑眸直视着孟灵曦,全是坦荡的光芒。

孟灵曦这次终于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了,但还是没能从这个震惊中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继续问道:“那是谁的?”

萧白逸的反应太过于的平静,以至于让孟灵曦觉得,他不过是在骗他。

他不是很爱何冰柔吗?那何冰柔给他带了绿帽子,他为什么不生气?

难道,真的爱到了一种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程度?

“本王也不知道。”萧白逸站起身,负手而立,微微皱眉,可算有了一点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孟灵曦真的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个为人夫的男人,居然这么轻松的说着自己的女人有了别人孩子的事情。

“不知道。”萧白逸踱步到孟灵曦身前,肯定道。

“萧白逸,你觉得这样的笑话好笑吗?”孟灵曦突然收起所有的疑惑,冷笑着反问道。

看着萧白逸那淡定的表情,她若是再信他,岂不是很傻。

只是,他为什么要骗她?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本王再说一次,本王没有骗你,那孩子确实不是本王的。”萧白逸被孟灵曦那冷嘲热讽的态度激怒,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他从来就不屑于与人解释,现在好不容易放下面子,与孟灵曦解释,这女人还一副不领情,不愿意相信的样子。

被萧白逸吼得浑身一激灵,孟灵曦心里竟是有些相信了萧白逸的话。

不过,就算心里相信了,嘴上却仍是不肯服输。

“萧白逸,你骗谁啊!你的女人若是给你带了绿帽子,你会这么镇定?”孟灵曦撇撇­唇­,不屑的反­唇­相讥。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和皇甫辰风多说几句话,他都要气上半天,鬼吼鬼叫的。

怎么的,事情到了何冰柔的头上,他就要装伟大,装不在乎了?

他这男人做得还真是伟大。

“你就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萧白逸厌恶的一皱眉,不悦的盯视着孟灵曦。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哪里难听了?”孟灵曦一见萧白逸那厌恶的眼神,嘴上虽然还在逞强,但是心里已经不停的泛酸,泛痛了。

为什么他每次都要为了何冰柔这么的伤害她?

她有什么错?不过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至于他这么厌恶吗?

如果,他的话是真的。

那么,既然何冰柔都做得出,又何必怕人去说。

“孟灵曦,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萧白逸看着她满脸的倔强和不屑,也失去了最初的耐心。

为什么每次跟她说话,她都要抬杠,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一次吗?

是,他是被何冰柔给带了绿帽子,他心里也难受,也不是全无感觉。

他毕竟是个男人,不管爱不爱这个女人,也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若不是明白孟灵曦的心思,知道她不想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他又怎么会对何冰柔有了别的男人孩子一事不闻不问呢!

不管他当初有没有爱过何冰柔,但他毕竟背叛了曾经的诺言,有负于她。

因此,她对何冰柔怀孕一事不闻不问,但他却派了人暗中调查,希望找出这个人,如果这个人是真心的喜欢何冰柔。

那么,他愿意成全他们,即使萧王府会因此名誉扫地。

反正,他已经决定了归隐,这萧王府也不知道会存在多久了。

只是,孟灵曦为什么就不愿意无条件的信他一次?

为什么每次他告诉她真正的答案时,她都要扭曲他的意思。

到底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太薄弱,还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太过的浅淡……

他真的开始怀疑,她到底爱没爱过他。

如果,当初在绝爱丹的印证下,证明她爱过。

那么,现在呢?

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是已经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误会,磨灭得所剩无几了?

“没错,我不懂,我一直都不懂,不懂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孟灵曦已经厌恶了这种猜度的日子,如果他爱的是她,为什么自己却从来感觉不到自己重要呢!

“本王再说一次,那孩子不是本王的,你爱信不信。”话落,萧白逸一甩袖,便向书房门口走去。

孟灵曦站在书房中央,看着萧白逸推开了门,终是忍不住的对着他的背影大吼道:“萧白逸,你这算什么?又留下一道题,给我猜吗?”

萧白逸的身影只是微顿,便迈出了门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孟灵曦愣愣的看着门一开一合良久,才步履艰难的走回了床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一个小丫鬟进来给她送膳,在她身侧悄悄的说了一句,“王妃,您还没有去见大夫人。”

孟灵曦被小丫鬟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大夫人传字条,想要见她的事情。

本来,她是打算在萧白逸回天灵宫奔丧期间会一会大夫人的,却不想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想起这事,孟灵曦这才想起来,萧白逸似乎回来的特别快啊!

萧白逸那么孝顺,师傅不发丧,他没有道理回来啊!

难道,已经发丧了?

不可能啊!像幕宫主那种响当当的人物死了,怎么也要大办三天的,怎么可能草草了事。

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而孟灵曦的怀疑确实没错,天灵宫此时正在为宫主之位争持不下。

萧白逸会提前回来,一是担心孟灵曦,二是实在不想缴入魂惑心和皇甫辰风的宫主之争中。

孟灵曦这厢再次被提醒,想来也是大夫人是真的急了。

看来,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不过,去见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小九调开?

于是,孟灵曦开始花招百出的让小九去­干­这­干­那的。

可是,小九每次都将事情交给别人,自己就是不肯去,一定要保护在孟灵曦的身旁。

这样周到的保护是让孟灵曦又感动,又无奈……

“王妃,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去办吧!主子说过,小九是来保护王妃的,不是来监视的。”小九看穿了孟灵曦的心思,立刻委婉的出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孟灵曦被人看穿了心思,尴尬的笑了笑,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小九。

由小九掩护,一起去见了大夫人。

而孟灵曦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夫人会告诉她那么让她震惊的秘密……

二嫁冰山王爷(208)

孟灵曦永远记得那一日,她初见大夫人时,大夫人披头散发,却满脸狰狞笑意的样子。

那时,她便知道,大夫人并不是有求于她,而是早就抱着一辈子出不去的想法,想要萧王府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不该听,该立刻就走的,却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选择了留下来。

“你还是来了?”大夫人用手指梳理着自己乱蓬蓬的长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笑得整间屋子都­阴­嗖嗖。

“这不正是你要的结果。”孟灵曦忍下心里的不适,镇定的看着大夫人说道。

“我要的结果?哈哈哈……”大夫人突然间发狂的大笑,“我要的结果远远不只是这样,我要的结果是让萧家家破人亡。”

“你恐怕找错人了。”孟灵曦转身欲走,不想与一个疯子再多说。

她要萧家家破人亡,不应该找她,应该去找何冰柔吧!

她有什么理由要让萧家家破人亡?

“怎么会呢!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大夫人声音尖锐的笑着,像极了嘲笑。

“为什么?”孟灵曦不甘心的转身,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因为红颜多祸水啊!哈哈哈……”大夫人笑得发癫。笑得一串串的眼泪从空灵,没有任何神志的眼中滑落。

“何必呢?”孟灵曦看着如此的大夫人,竟是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一个人都到了这份上,还是不忘记报复,真是可怜,又可悲。

想到这,孟灵曦的心猛的一惊,竟是想到了此时的自己身上。

自己不也是满心的仇恨,一心想要报复吗?

如果有一天,自己会像大夫人一样,那她的人生岂不是也只剩下了可悲。

不,她不要,她不要再纠缠于仇恨,然后把自己逼疯……

“如果,你等了十几年的人和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一起背叛了你,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什么是恨了。”大夫人收住那恐怖的笑意,看着孟灵曦,一边落着泪,一边悠悠的道。

孟灵曦见惯了大夫人的尖酸刻薄,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落泪的大夫人,不免心也跟着柔软了些。

“皇上赐婚的时候,我等了八年的男人告诉我,他会带我远走高飞,绝不会让我嫁给其他的男人。可是,最终,他还是留下我一个人走了。”孟灵曦静静的看着大夫人,声音很轻的说出那段被背叛的往事。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恨秦之轩了,但是,再一次提起那段往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微微的痛。

因此,被等待了很多年的男人背叛的感觉,她是懂的。

“可是,他回来了,他还是爱你的,不是吗?”大夫人空灵的眼中竟是闪过一抹羡慕之­色­,原本尖锐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是啊!回来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伤害已经不能挽回。而我爱的人,也已经不再是他。”孟灵曦这一刻尽是希望大夫人能够悔悟,希望她可以放下仇恨。

因为是大夫人让她明白了仇恨有多可怕,所以,她希望她可以悬崖勒马,不为别人,只为了自己。

“你现在爱的人是逸儿?”大夫人问完,不等孟灵曦回答,便大笑出声,“哈哈哈……”

她的笑声浓浓的都是讽刺,就好似孟灵曦会爱上萧白逸,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一般。

“如果,你再这样笑下去,我想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孟灵曦蹙眉不悦的道。

“真是疯了,彻底的疯了,没救了。”这是孟灵曦对大夫人最为的评价。

而后来,事实证明,孟灵曦的想法确实是对的。

大夫人疯了,疯到要让全萧府的人陪葬……

只因,那刻骨铭心的背叛,她葬送的不只是别人的幸福,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大夫人猛的收住笑声,显然是怕孟灵曦真的走了。

她的目的还没有实现,她怎么可以让她走?

“如果你爱的是逸儿,那么本夫人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不要。”大夫人一副假好心的劝道。

孟灵曦没有怎么惊讶,更没有任何的惊恐,却还是问了“为什么?”

“因为,他和他的娘一样,只懂得背叛和到处留情。而且,你们根本不该在一起。”大夫人的眼中满是嘲讽和鄙夷,就好似她口中说的女人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般。

而越说到最后,大夫人的语气便越奇怪,像似里边掩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般。

“……”孟灵曦没有言语,更没有惊讶,只是静待大夫人下边的话。

关于,大夫人不是萧白逸亲娘的事情,尽管没有人直言过,但是孟灵曦还是早就猜到了。

这俩人尽管表面上相处得还算是可以,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没有什么感情。

“你就不好奇吗?”大夫人见孟灵曦不肯开口问,便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事跟我并没有关系,不管我爱他,不爱他,和他娘都没有关系。”孟灵曦很自然的回了一句,不是刻意,却也正好恰到好处。

“可是,你就不想知道他的身世?”大夫人­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意,她就不信孟灵曦会不好奇。

“想,但也不一定非要知道,所以,说不说,随便你。”孟灵曦并不掩饰自己的内心,诚实以对。

大夫人的神­色­渐渐飘远,面上的狰狞之­色­也褪去了不少,甚至还多了一丝的凄婉。

“我和萧天正从小便定了娃娃亲,后来萧家破落了,萧天正去了军营,我爹便想悔婚,将我嫁给别人。而我却以死相逼,怎么都不肯答应,硬是要等萧天正回来娶我。后来,萧天正受到重用,当了将军,不惜拒绝皇上的赐婚,也兑现了诺言来娶我。我们在一起,过了两年很幸福的日子。但是,随着时间的变长,我仍旧无所出,便觉得对不起萧家的列祖列宗,想给他纳妾,他却怎么都不肯。

后来,我急了,没有办法了,便找了陪我一起嫁入萧家的赵倩茹商量。不想,那却是我此生做的最错的决定。”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提起这段往事时,仍是带着浓浓的无力感。

可见,曾经她也是个多情的女子,也曾一心一意的爱过,只不过爱情给她的不过是美丽梦想的破灭和无尽的伤。

“赵倩茹是谁?”孟灵曦竟是开始对这个故事有些好奇了。

“她是我的妹妹,逸儿的母亲。”大夫人眼中无力的视线渐渐聚集,化成一抹彻骨的恨。

“……”孟灵曦顿时皱紧眉心,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但是,转念一想,这世间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觉得很可笑,是不是?被自己的妹妹抢走了丈夫,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是不是?”大夫人的­唇­角渐渐弯起,弯出一抹凄凉的笑。

“不是,我只是惊讶于萧老将军,为什么会这么做。”孟灵曦摇摇头,并没有任何想法,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耻辱。

“……”大夫人竟是一阵的沉默,压抑,之前的激动似乎已经散去,不复存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和懊悔,“赵倩茹是我叔叔的女儿,原本住在一处偏远的山城。但是,有一年发大水,叔叔婶婶都死了,便只剩下了赵倩茹一个人跑到京都,投奔我们。

起初,我娘是不肯收留她的,是我喜欢她,苦苦的求了娘,娘才同意让她留下。

不过,却不能做小姐,只能伺候我。

我不想让她受委屈,待她就像亲姐妹一样,从不把她当成下人。

后来,她自然也就以陪嫁丫鬟的身份跟我嫁入了萧家。

我至今还记得,我成亲前,娘亲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跟我一起嫁入萧家,说一看她,就是个狐媚像,跟我一起嫁入萧家,怕是会抢走我的相公。

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不相信娘的话,仍是将她带在了身边。

后来,我两年无所出,便去找她商量。

她便给我出注意,找个人代生。

我在她的劝说动了心,却又怕这件事情告诉萧天正,他会不同意,毕竟之前想给他纳妾,他都不要。

后来,赵倩茹说,她想回报我的收留之恩,想帮我这个忙。

我永远都忘记不了,我的好姐妹在我面前哭得声泪俱下,一心表示着,她是为了我好,想报答我!

我动了心,信任了她,亲手将她送上了我相公的床。

那一夜,我躲在不远处,看着那间曾经只属于我的屋子,满心的忏悔。

因为,我觉得对不起赵倩茹,觉得是我害得她失去了女子最宝贵的初夜。

后来,我便加倍的对她好,甚至想帮她问萧天正要一个名分,却被她拒绝了。

我真的信了,信她是真心想要帮我,信她是真的将我当成了好姐妹。

可是,我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日,我会看到我信任的姐妹靠在我的夫君怀中,问他,要什么时候休掉我这个正妻,给她一个名分。

我当时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是真的,我真的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然后,我的夫君居然对她说,等你先生下孩子的吧!这样他就可以以无后为由休了我。

我一步一步的后退,再转身跑开,我所有的幸福,都在那一刻崩塌。

我恨,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想要报复了。

我忍住了所有怒火,还是每日的对她好,我想过给她下药,打掉她的孩子。

但是,她却时时防备我,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后来,我也想开了,既然主意是她出的。

那我何不成全她,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呢!

我等啊!等啊!忍辱负重了十个月,我终于等到了那个孩子的降生。”大夫人说到这里,竟又是笑了起来,笑得­阴­森森的,让人发冷。

“这个孩子是萧白逸,对吗?”孟灵曦听了这样的故事,虽是有些同情大夫人的遭遇,却也觉得她不过是咎由自取。

如果,换成是她,她定然不会将别的女人送上自己爱的男人的床。

无后又能如何?

如果真的在乎,与其找个人来代孕,不如名正言顺的给他娶个小妾,便也不会有今日这些事情了。

“她是中了绝爱丹的毒死的,是不是?”孟灵曦将魂媚儿之前的话,和刚刚大夫人说过话串在一起,所有事情,便也想明白了。

“是,是我在生了孩子后,花了重金,买通了她的丫鬟给她下的。其实,我只是想借机会揭穿她不爱萧天正的事实,却不想,原来她是真的爱惨了萧天正。”大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得意过后,又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似在嘲讽赵倩茹为爱而死的愚蠢般。

其实,之所以会嘲讽,也不过是因为死的人是别人,而不是她。

若是换成了大夫人,她怕是死也甘心了吧!

就如当初的自己,也是情愿死在萧白逸怀中,也是不悔的。

而人们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能什么都不计较,却又在有希望活下来后,什么都变得斤斤计较。

“那萧老将军爱她吗?”孟灵曦想不通,如果爱的话,又为何会与赵慧茹相敬如宾这么多年?

如果不爱的话,那当初赵慧茹看到的情景又算什么?

难道,也不过是一场误会加误会……

“呵……他?”大夫人嗤笑一声,就好像孟灵曦的问题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孟灵曦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如果那么简单的话,萧白逸是如何知道大夫人不是他生母的?

“要不然,还要怎样?”大夫人反问一句,立刻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兴奋的补充道:“萧天正因为愧疚给她在祠堂里安了一块没有名字的牌位。”

“他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孟灵曦眉宇纠结,以前对萧天正的那点崇拜,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要如何知道?我赵家不过是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有绝爱丹这种稀世珍宝呢!”大夫人说得无所畏惧,反正她已经这般田地,也没有想过,还可以出去过逍遥的日子。

而且,萧白逸已经知道了,是她杀了他娘,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好过呢!

“可是,萧白逸还是知道了,不是吗?”孟灵曦始终坚信,天网恢恢的道理,只要你做了,就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知道。

就像大夫人此刻,晚年不得安生,要将自己弄的跟疯子一般。

“若不是萱儿那死丫头坏我的好事,自作聪明的诬陷你,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大夫人狠狠的吐出“凝萱”两个字,来表示自己对她的不满。

“赵凝萱是你杀的,是吗?”孟灵曦已经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之前,她有怀疑过萧然生,但是转念一想,萧然生杀何冰柔显然是动机不够。

而且,萧然生不管有多坏,她还是相信,他对自己是真的有情的。

因此,这场明显的栽赃嫁祸事件,显然就不是他做的了。

后来,她也怀疑过何冰柔,怀疑过大夫人。

但是,却不敢肯定,这事到底是她们两人谁做的。

现在,大夫人说得这般咬牙切齿,萧白逸又知道了他娘的死因,很明显,整件事情,大夫人都已经牵扯到了其中。

“是,是我派了贴身保护我的,会武功的丫鬟做的。”大夫人一口认下,带着狠戾的眸子里却闪过了一抹痛惜。

只是,这抹痛惜稍纵即逝,快得让孟灵曦以为,她不过是看错了。

“你真狠,连自己的亲侄女也不放过。只是,杀了她,你却不是最后的赢家,而是弄巧反拙的被牵扯其中,最后被囚禁于此,值得吗?”孟灵曦怜悯的看着大夫人,再次深刻的体会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

“这不能怪我,谁让她对我产生了威胁了。这么多年以来,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看待,她却和赵倩茹一样,都是来害我的,我怎么可能­干­过她,再酿成当初的大错。”大夫人说得理直气壮,就好似她真的只是自卫而已。

“你是怎么知道,她给我下毒的?”孟灵曦可不相信赵宁萱会主动告诉大夫人这些。

“这有何难,中了绝爱丹的人,指甲在阳光下,会有些发红,我当时只看了一眼你的指甲,便明白了一切。但是,我没有立刻让人动手,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将萱儿的死嫁祸给别人。那日,我见你们一起离开,便对丫鬟挥挥手,示意她去做。而等她回来,我便带着幕秋水那傻女人一起去捉你,很不错的计划,是不是?

我了解萱儿,知道她若是恨一个人,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人,她到时候一定会告诉萧白逸,你中了绝爱丹,是你杀了她。

而以逸那个冲动的­性­格,定会当场震怒,处置你的。

至于,绝爱丹的事情,他就算是怀疑,萱儿已经死了,他也是无从查起,不是吗?

果真,萱儿如了我的愿,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你的身上。

可是,我没有想到逸儿却超出了我想象的轨道,居然冷静的没有处置你,反而将你保护起来。再后来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是我扇动了嫂子来闹,也是我扇动了幕秋水让她作壁上观,看你是怎么死的。”大夫人有些得意的看着孟灵曦,就好似这是一件她的得意之作般。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会恨你,然后不肯救你出去吗?”孟灵曦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仍旧很平静的看着大夫人,好似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般。

“呵,我本就没有打算出去啊!”大夫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里,不再出去。

这一次,孟灵曦是真的相信了,大夫人是真的没有准备出去,只是又有了什么破坏别人的好想法,才会叫来她的。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逸的身世?”孟灵曦不认为娘亲可恨,儿子就一定可恨。

她爱不爱萧白逸,和他娘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会只有这么少的事情了,我是想再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就是你和逸是兄妹,是亲兄妹。哈哈哈……”大夫人再次大笑出声,笑得异常的开心。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跟他是兄妹。”孟灵曦顿时怒不可遏,觉得大夫人是真的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么疯狂的话呢!

他和萧白逸,如果没有皇上的赐婚,本事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兄妹?

“呵,就知道你会不相信,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萧天正和孟庆良,根本就是一个人,你信吗?”大夫人撇­唇­,一脸的不屑,似乎已经厌恶极了萧天正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当年的那种爱意存在。

“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不信,你真是个疯子。”孟灵曦对着大夫人嘶吼一声,顿觉心口压抑,呼吸困难,转身便准备离开。

“你十三岁之前,你爹是不是经常外出做生意?而等到你十三岁以后,你爹就日日留在家中,陪着你和你娘了。”大夫人不急不慢的在孟灵曦身后说道。

孟灵曦的背影一僵,脚步微顿后,便越发的想要逃离,却怎么都无法再迈开步子。

”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你十三岁以后,萧天正就已经战死沙场了,所以他才能永远的做孟庆良。”大夫人见孟灵曦顿住脚步,继续得意的道。

“你胡说,你胡说!”孟灵曦瞠圆双目,开始不停的嘶吼,心慌乱得已经快要跳出她的胸口。

“王妃,你怎么了?”小九听到孟灵曦的叫声,破门而入,紧张的看着孟灵曦。

“呵,要你的丫鬟一起听吗?我是不介意,只要你也介意就好。”大夫人看着渐渐镇定下来的孟灵曦,挪揄道。

“小九,你下去。”孟灵曦对小九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小九担忧的看了孟灵曦一眼,还是退了出去。

“孟庆良的拇指上是不是有一块很小的红­色­朱砂胎记?”大夫人见孟灵曦抓狂的样子,心情便更喜悦了几分。

既然,萧家这般对不起她,她也绝不会让萧家的后人好过。

“有又能如何?手是露在外边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到过,故意拿这件事情来骗我。”孟灵曦经过被小九闯入那一番,此刻整个人已经镇定下来。

这样荒唐的事情,她是不会相信的。

她绝不相信,那样爱娘亲的爹爹,居然是已经有了家室的孟庆良。

“你可以去问问逸儿,他爹的手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一块胎记。”大夫人说得笃定,淡定,孟灵曦在她的神­色­中,找不出一点的破绽。

“只是一块胎记,就可以证实这么荒谬的事情?”孟灵曦仍是没有办法接受,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是真的。

“恩,这样的话,是有点儿戏。”大夫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却在孟灵曦微微燃起希望的时候,又一盆冷水泼了下来,“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你们孟家那么大的产业,而你爹却连个祖籍都没有吗?”

大夫人的话,再次正中孟灵曦的要害,她的确一直奇怪,为什么孟灵曦连个供奉祖先牌位的祠堂都没有。

“如果,事实真的与你说的一样,那他又怎么可能会同意我嫁给自己的哥哥。”孟灵曦清楚的记得那一日爹爹送嫁的情景,爹爹不是还说,王府若是有人欺负他,他一定会给她报仇吗?

如果,她和萧白逸真的是兄妹,那萧天正,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

“他当然不会希望你嫁了,你后来不是也没有嫁成吗?只是,他哪来知道,最后会被毒死在狱中,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死的,哈哈哈……真是报应啊!”大夫人再次嘲讽的大笑,也再次笑得自己满脸的泪水,“萧天正当年贪图你娘的美­色­,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她,甚至不惜抛家企业。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了赵倩茹吗?他不过是想给萧家留后,才这么做的。所以,赵倩茹那个笨女人,耍尽心机,想要抢自己的姐夫,最后却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什么都没有得到,包括那个男人的爱。”

“你真是恶毒。”孟灵曦冷笑着嘲讽道。

“恶毒吗?难道,我一辈子不告诉你,便是好人了?难道,你想要和自己的哥哥乱.伦一辈子?”大夫人鄙夷的看了孟灵曦一眼,语气里尽是不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孟灵曦狠狠的看着大夫人,咬牙切齿的问道。

如果,她早就知道,那她岂不是比萧天正还要可恶,在明明知道她和萧白逸是兄妹的情况下,也不阻止。

“我啊!我也是在他死的那日,才知道的。我本来去牢中探望他,是想和他谈点交易,希望他交出紫幽草。不想,却被我看到了他拇指上的胎记。我再仔细观察他的眉眼间,尽管,我们已经五年没有见了,但是,我还是能一下便认出了仪容他。我极力镇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想要派人去调查。没想到,逸儿竟是早我一步杀了他。不过,我还是派人调查了一些孟庆良生前的事情,而他每次不在孟家,不在萧家,以及上战场,出远门的时间,都是那么的吻合。你说,还有可能不是他吗?”

大夫顿了一下,便自嘲的叹道:“真是没有想到他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却傻傻的帮他除掉了赵倩茹,与她争得头破血流时,最后的赢家,竟是你娘。”

“我娘不屑于做这样的赢家,她若是知道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萧天正的。”孟灵曦冷冷的反驳一句,又质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在一起,这是有违天理的,你不知道吗?”

“你们违天理,与我何­干­?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们俩,我都觉得恨,为什么你们的娘亲,要跟我抢相公?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跟我抢萧天正?而且,当初我也有阻止你们,想要逸儿娶了萱儿,是你们自己硬要在一起的,与我何­干­?”大夫人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仍是认为,她当年受了伤,现在就必须有人给她做垫背的,陪她一起死。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活该被抛弃。”孟灵曦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停的向后退起,然后转身夺门而逃。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女人,即使她当年受了伤害,即使她当年真的很可怜,但是,她怎么可以对那么肮脏的事情视而不见呢!

她怎么可以……

“哈哈哈……”大夫人见孟灵曦­精­神崩溃,自己终于达到了目的,再次狂笑出声。

只是,她的笑声里更多的却是悲凉……

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她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她已经让萧天正遭到报应了。

大夫人停止笑声,拿过床边一条早就已经发准备好的白绫,甩上房梁,彻底的结束了她悲哀的一生。

萧天正,到了­阴­间,我们四个人再遇见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你是不是仍旧独断专行的爱着叶青颜……

******

孟灵曦只觉得,自己跑出了很久,耳边仍旧挥散不去大夫人的笑声。

于是,她便只能一直的跑,一直跑……

“王妃”小九追上奔跑中的孟灵曦,急切的道:“王妃,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做这样的剧烈的运动。”

“走开,走开,都给我走开,不要管我。”孟灵曦已经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了,她只知道,她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听。

她觉得自己好脏,居然和自己的哥哥乱.伦,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泪流满面。

天空,在孟灵曦的眼中已经变得灰蒙蒙的,看不到尽头。

如果说,她和萧白逸之间,之前所有的磨难都可以迈过,那么这一次,他们的缘分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王妃,您别这样。”小九拉住孟灵曦的胳膊,“王妃,要不要我通知主子,让他现在回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皇甫大哥会有办法?”孟灵曦死寂般的眼睛里露出一点点的希翼,尽管她明白,这根本是一件谁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却还是忍不住要相信,想要找一个信任的人依靠。

小九看着孟灵曦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也跟着酸酸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安慰,她知道,她不该对任何人有感情的。

但是,主子喜欢的人,她本就讨厌不起来。

再来,孟灵曦虽然平日里冷冷淡淡的,对人不是很热情,但是,却也从不将她当奴才般来使唤。

特别那日,在书房中,孟灵曦怕她会被牵连,居然自己拿着匕首刺向李强。

她是奴才,她是杀手,从来没有人顾及过她的感受。

甚至,她只能活在黑暗中。

她喜欢现在的日子,留在孟灵曦的身边,像个正常的人一样的生活。

“会的,主子对王妃那么好,一定不会王妃受委屈的。”小九重重的点着头,给了孟灵曦肯定的答案。

其实,大夫人的话,她是听到了的。

她就站在门外,身为暗卫,耳朵本就灵敏的她,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只是,这是主子之间禁忌的事情,她不能提,也不能问。

“那好,你立刻去找皇甫大哥回来。”孟灵曦立刻慌乱的点了点头。

“好,小九这就派人去传消息。”小九刚要换来暗处的暗卫去办,就被突然间惊醒的孟灵曦唤住。

“等等,小九,晚点再叫皇甫大哥回来,你先帮我去查查,这么多年,萧天正不在萧家的记录。”孟灵曦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是事实,而现在情绪安稳了些后,孟灵曦才觉得,她不能听大夫人的一面之词,就信了。

尽管,大夫人说得有凭有据,但是,一个连亲侄女都下得了手的人,又有什么谎话,是说不出的呢!

“好,小九立刻让人去办。”小九知道事态严重,眸­色­也跟着紧张了几分,而这样紧张的情愫是小九以前不曾有过的。

“还有,查查萧天正的左手拇指上是不是有一块朱砂记。”孟灵曦是信任小九的,她相信皇甫辰风培养出来的人,一定是一言九鼎,说过不会泄露她的事情,便一定不会说。

“是,王妃。”小九立刻唤来暗处的暗卫,将孟灵曦吩咐的事情交代下去。

“王妃,我们回去等吧!”小九交代完,走到孟灵曦身边劝道。

“恩”孟灵曦点点头,移动起了脚下的步子,却不是去往萧白逸的书房,而是回了静院。

真相未明之前,她不想再见他,也没有办法再面对他。

而如果,小九查回来的消息证实了大夫人的话,她恐怕不只不能面对萧白逸,也更加面对不了自己了吧!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而萧白逸因为早上的争吵,没有再来静院看她。

也好,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费心的去想,要如何将他挡在门外。

“王妃,刚刚传来消息,大夫人已经悬梁自尽在房中。”小九从外边走进去,神­色­平淡的禀报道。

“死了?”孟灵曦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随即便又瘫软回椅子中,“她死的到是­干­脆啊!”

“王爷说,丧礼的事情,他已经让萧管家开始准备了,让王妃好好在房中歇着,等有宾客来的时候,王妃再穿着孝服出去便可。”小九将萧白逸的吩咐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孟灵曦。

孟灵曦明白,这场葬礼是一定要大办的,就跟当初萧白逸明明知道是大夫人杀了赵凝萱,却只囚禁她,而不处置她,是一个道理的。

没有一户人家,特别还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会丢得起这样的脸的。

因此,大夫人杀了赵凝萱的事情,萧白逸只能压下。大夫人现在死了,萧白逸就算是痛恨她,也得给她大办。

只是,这看似合乎情理的一切,在孟灵曦看来,却不合乎萧白逸的­性­格。

萧白逸这人一向独断专行,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为什么独独在大夫人的事情上,这么的容忍有嘉?

难道,他也觉得当初是他娘亲亏欠了大夫人?

可是,就算是亏欠了大夫人,大夫人杀了他娘,他就一点都不恨?

在他娘只能拥有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时,他却要给仇人风光大葬,岂不是很可笑。

若是换成别人,办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孟灵曦还能理解。

但是,在萧白逸身上,她是理解不了的。

“恩,我知道了。”孟灵曦挥退小九,继续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大夫人死了,她并不难过,不是她太过的绝情,狠心。

只是,她认为死对于现在的大夫人而言,已经是最好的解脱了。

皇甫辰风的暗卫办事效率真的很高,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将萧天正这么多年的记录全都翻找了出来。

而上边的一条,一条的记录,就如大夫人所说的,和她爹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吻合。

就连爹爹送给她的很多新奇玩意,都跟萧天正出征地的风土人情相当的吻合。

接过小九递给她的两张画像,一张是萧天正左手胎记的画像,一张是萧天正本人的画像。

拇指的胎记,毫无疑问的,是吻合的。

而那张画像,虽然长着和爹爹不一样的脸,但就如大夫人所说的,身形是一模一样的。

只要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相似。

所有的宣纸从孟灵曦的手中散落,而她的身体也随着这些宣纸一同的飘落,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现在的确认,却还是让她心痛如绞。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让她在失去了所有的至亲后,还要饱受这种打击。

呵……

她居然和自己的亲哥哥乱.伦……

“王妃”小九急切的唤了一声,随即探了一下孟灵曦的呼吸,确定她是受不了刺激晕死过去了,才抱起她没有意识的身体,将她放到床上。

“王妃,再等等,小九已经通知了主子回来。”小九看着孟灵曦眼角的泪光,轻轻的道。

而小九怎么都没有想到,她通知皇甫辰风回来会给以后的很多事情带来了那么多的变数,让那么多的人受伤……

二嫁冰山王爷(209)

孟灵曦醒来时,入眼的是萧白逸身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坐在床前,蹙眉看着她。

而他眉宇间的褶皱,纠结得好似有化不开的愁绪般,乱了孟灵曦的心。

她慢慢的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的忧愁,却在指尖即将触上他眉间的时候,心头一颤,耳边响起了大夫人狰狞的笑。

他们是兄妹,是亲兄妹,而他们却做了那么罪恶的事情。

颤抖着,将手收回,再慢慢握紧成拳头,她已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萧白逸一直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言语,而刚刚她将手伸向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屏住了。

他以为,这是她的示好,他们就快和好如初了,却不想,一切期待最终还是落空了。

“哎……”轻叹一声,他不想再跟她这样别扭下去了,便只好先出声问道:“还在跟本王生气?”

“没有”她摇摇头,回答得异常的清冷还不算,最后­干­脆下了逐客令,“王爷请回吧!我累了。”

“孟灵曦”萧白逸怒吼一声,再也坐不住的从椅子上站起,怒不可遏的指着孟灵曦道:“孟灵曦,本王已经这般低声下气的和你说话了,你还想怎么样?”

孟灵曦将脸别向床里侧,不想让他看到,她已经不争气的,落下的泪水,“我想要安静。”

“好,好,不错,你真是长出息了。”萧白逸冷冷的盯着她的背景,见她还是没有一点的动容,真是彻底的寒了心。

他情愿她跟他闹,情愿她不讲道理,也不希望她这个样子,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本王给你时间,让你安静一辈子。”萧白逸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扔下一句气话,伤了她的心,他亦不好受。

“咣当”一声,直到房门被踹开,晃了几晃,屋子里才渐渐的恢复了安静。

孟灵曦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大敞开的房门,咬紧下­唇­,眼泪越落越凶。

“孟灵曦”小九走到床边,将一块帕子递给孟灵曦,“别哭了……”

小九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自然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才合适。

只是,她却很识相的不再叫她王妃,而是改了口,叫她“孟姑娘”。

“小九……”孟灵曦一见到小九,便直接扑到她怀中,呜咽出声的大哭起来。

小九微微皱眉,有些不适应与人这样的亲近。

但是,随着孟灵曦哭的全身颤抖,小九的心也渐渐的软了下来,抬手抚上了她的背。

孟灵曦不知道在小九的怀中哭了多久,总之最后是哭累了睡去,才安静了下来。

只是,即使是睡梦中,孟灵曦也仍旧不得安宁的被噩梦缠绕。

试问,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就算是再坚强,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承受?

她入王府,本一心想为父亲报仇,却终是为他沦陷,险些丢了­性­命。

时过境迁,他们在经历了万千磨难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惊涛骇浪等着他们。

如果说,之前的风风雨雨,他们最后都会因为爱而妥协。

那么,这一次呢?

他们除了满身的罪恶,便什么都不剩了。

她不会将事实告诉他,她会默默的离开,就让她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孽吧!

原来,道德,伦理面前,他们的爱不过是见不得光的。

老天怎可这么的残忍?

******

当天夜里,皇甫辰风便一身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为了小九传来的一句口讯而彻底的放弃天灵宫宫主之位,更是彻底的伤了魂媚儿的心,激怒了魂惑心。

爱情世界中,人们总是在不停的追逐着走到自己前面的人,却忘记了回头看一眼。

爱,本身没有错。

但,却可以让身边的人为了你周身是伤。

最终,痛的是别人,终身遗憾的却是自己。

“睡了吗?”皇甫辰风站在门前,问出来迎接他的小九。

“没有,主子进去吧!”小九让开路,恭敬的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甫辰风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对着小九问道。

小九做事一向很有分寸,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小九定然是不会叫他回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皇甫辰风会放下所有,也要回来看望孟灵曦的原因之一。

“主子还是进去问孟姑娘吧!小九不知。”小九低垂着头,第一次没有服从命令。

不是想要背叛主子,只是这样的事情,不管于水而言,都太过的难堪,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口,让孟灵曦难堪。

“你,反了。”皇甫辰风低喝一声,将声音压得很低,怕孟灵曦会听到。

他可不相信,小九每日跟在孟灵曦身边,会什么都不知道。

她会这么回答,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她不想说。

“主子曾说过,小九是来保护孟姑娘的,而不是来监视孟姑娘的。”小九仍旧卑微的低着头,可说出的话却将皇甫辰风顶的一句话都没有了。

他从来不是个嗜血的人,小九又是他最得力的属下,他自然是不会杀了她。

只是,小九这样的避而不答,让他更加的怀疑孟灵曦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也好,小九能这般为孟灵曦着想,他以后就更放心的让小九照顾孟灵曦了。

“你守在门外,我进去看看。”皇甫辰风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小九,便推门迈了进去。

“丫头……”他在距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她尽是憔悴和忧伤的侧脸。

孟灵曦微愣,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昔日那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此时正鬓发凌乱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禁湿了眼眶,“皇甫大哥”。

“丫头,这是怎么了?”他看着她眼中的绝望,心犹如被撕裂一般的痛。

她这样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他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孟灵曦的­唇­颤了几颤,半晌才道:“皇甫大哥,我想离开王府。”

她不想说原因,她说不出口,这样的原因,太脏,太脏。

“好,想什么时候离开?”他见她不想说,也不问。

他的好奇心从来都不会建立扎起她的痛苦之上,她不想他知道的事情,他绝不会问。

只是,看着她这样,他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他一直都想对她说一句,“丫头,你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越快越好。”孟灵曦再次红了眼眶,视线被泪水模糊。

“好,我会立刻派人去安排的。”皇甫辰风点点头,犹豫一下,又确定的问道:“丫头,真的想好了吗?”

“恩,想好了。”孟灵曦重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皇甫辰风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自然是不明白她的决心。

只有她和小九才明白,这次她是必须离开的。

谁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砍啊?

像如今,她要怎样走过这个坎?

“丫头,你想去哪里?有喜欢的地方吗?”皇甫辰风在她对面坐下,不急不慢的问道。

“我不知道,总之离开京都越远越好。”孟灵曦的眼中是化不开的忧伤,解不开的愁绪。

“丫头,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他看得出,她眼中没有恨,竟是绝望。

如果,她还是当初的她,他会毫不犹豫的带她离开。

可是,如果,她爱的真那么深,无法忘记,他要如何做这个恶人,将一对相爱的人硬生生的分开。

“可是,有些事情,即使你勇敢面对,也是永远都解决不了的。与其两个人一起受伤,不如有一个人先离去。”孟灵曦看着皇甫辰风,微微的勾起­唇­,笑得让人越发的心酸。

“丫头,别太悲观,只要人活着,便会有希望的。”皇甫辰风抚上她的发,叹道:“这事,你别着急,让我想个万全之策,免得像前两次一样,被逸追回来。”

“能不能快一些?”孟灵曦急切的问道。

她从来不是愿意难为别人的­性­格,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人帮忙,她才麻烦皇甫辰风的。

她知道,她若是不说原因,便要走,萧白逸一定不会答应。

可是,如果说了原因,萧白逸便会同她一样受伤,她做不到。

这样肮脏的事实,让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她突然间好恨爹爹,为什么他当初要那么做?为什么他做的孽,要他们来还?

“丫头,你知道逸的势力的,而且,他又那么的关注你的一言一行,你想走的不动声­色­,基本不可能。”皇甫辰风见孟灵曦的脸上闪过失望,便蹙眉叹道:“丫头,你就这么走了,你的孩子怎么办?你真想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爹爹吗?”

“不要跟我提孩子。”孟灵曦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怒不可遏的瞪视着皇甫辰风,尖锐的声音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

呵,她的孩子,是她和哥哥乱.伦生出来的孩子,她想想都觉得羞辱。

这是小产后,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没有了也好,要不然,她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皇甫辰风愣了一下,也跟着站起身,关切的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他印象中,孟灵曦从来都没有这般激动过,更没有用这么凶狠的目光看着过他。

“我……我没事。”孟灵曦自知失态,立刻别过脸去,不看皇甫辰风满是震惊的眸子。

“丫头……”皇甫辰风无奈的唤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皇甫大哥,我的孩子没有了,所以,你放心吧!”孟灵曦仍旧偏着脸,不看皇甫辰风,眸中的泪越聚越多。

“什么?没有了?”皇甫辰风激动的扣住孟灵曦的肩膀,“丫头,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才走两天的功夫,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孩子就没有了。”孟灵曦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说得云淡风轻。

“丫头,是为了孩子,才恨逸的吗?”皇甫辰风知道事情定然没有这么简单。

他虽然不想问她不想说的事情,但是,他也不希望,她带着误会离开。

没错,他是爱她,但是,比起能和她在一起,他更希望她会幸福。

“不是”孟灵曦摇摇头,否定了皇甫辰风的疑惑。

小产醒来后,没有看到萧白逸在身侧,她是失望的。后来,再看到他对何冰柔的小心翼翼,她也是恨过他的。

只是,等到她知道他们是亲兄妹的时候,便不恨了,也恨不起来了。

面对这样大的变故,其他的事情,显然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丫头……”皇甫辰风看着这样隐忍的孟灵曦,心里越加的担忧。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她如此?

“皇甫大哥,别问我,好不好?”孟灵曦一点一点的蹲下身,将脸埋在双掌间,哭得声嘶力竭。

皇甫辰风跟着蹲下身去,将孟灵曦哭得颤抖不已的身子揽入自己的怀中,一下一下安抚着。

“皇甫大哥,我好脏,好脏……”孟灵曦靠在皇甫辰风坚实的胸膛上,心里压抑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

而她也只能谩骂着自己,再也说不出其实任何的事情。

那样的事情,她说不出口,说不出……

皇甫辰风全身顿时一僵,立刻将孟灵曦从怀中拉出,震惊的问道:“丫头,到底怎么了?”

“我好脏”这样的话,只能让皇甫辰风想歪了去,他又怎么会不震惊呢!

“……”孟灵曦傻傻的看着皇甫辰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待她想明白,眼中立刻闪过一抹错愕,随即摇头否认,“没事,我没事……”

孟灵曦越是这般不想说,皇甫辰风便越是觉得问题很严重。

“皇甫大哥,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孟灵曦站起身,不想再尴尬下去,便下了逐客令。

“好,你休息吧!我会吩咐下边的人尽快去办的。”皇甫辰风不再多留,转身走出孟灵曦房间。

又过一日,大夫人出殡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萧白逸派了人来请孟灵曦出去,而这个人便是萧然生。

“你瘦了。”萧然生进门后,没有行礼,没有说明来意,只是看着孟灵曦,痛惜的道。

“……”孟灵曦不语,再见萧然生,她的心已经平静。

或者也可以说,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牵动不了她的心,她已经心如死灰。

“曦儿,跟我走吧!我就快离开王府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哪里。”萧然生带着虔诚,带着恳切开口。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人,唯一求过的人,便是眼前的女人了。

他总是这么卑微的,一次又一次的奢望她可以施舍他一点爱。

是的,施舍,只有施舍一点点就好,他便愿意为她做许多许多。

如果,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动容,那么,他便只有禁锢了。

他今生认定了她,她便只能是他的,除非他死。

孟灵曦沉默了半晌,才叹道:“何必呢!你知道,我不爱你的,去选个爱你的人吧!”

尽管,她现在很想离开,但是,却怎么都不会和萧然生一起离开的。

她不信他,也没有办法信任他。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但是,他的爱,太过于的霸道和不择手段,她受之不起。

“我不在乎,我爱你就够了。”萧然生执拗的拒绝孟灵曦的好意,仍旧坚持着自己最初的坚持。

“可是,我不会跟你在一起。”孟灵曦几乎不留任何余地的开口拒绝,她不喜欢,也不想萧然生再对她抱有任何的幻想。

“呵……”萧然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绝望之­色­。

“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些,那就请回吧!”孟灵曦不想再纠缠不休,她就快离开了,到时候萧然生寻不到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王爷请王妃出去,大夫人立刻就要出殡了。”萧然生这才将自己来的任务说出。

“好,我知道了。”孟灵曦并不恨大夫人,尽管是她将那么残忍的事实告诉了她。

知道了,虽然痛彻心扉,但是,不知道的话,不也一样是一身的罪孽?

“那我先走了。”萧然生抬步离开,只是才走出两步,便又顿步子,转身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再考虑下,我等你的答案。”

“……”孟灵曦实在是无语于萧然生的执着,便只能当做什么都听不到。

******

去送大夫人的人很多,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趁着这个机会来联络感情。

只是,这样的场面,看似再悲伤,却也透着浓浓的虚伪。

那些人擦眼抹泪的,又有几个人是真的为大夫人伤心?

也许,一个都没有吧!

就连她和萧白逸都不伤心,那些外人又怎么可能伤心呢!

孟灵曦在大夫人的坟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带着满满的诚意。

就当是回报她将这个秘密告诉她,而没有告诉萧白逸吧!

事到如今,她希望的便只有萧白逸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件事情,所有的罪孽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吧!

“老天,如果这真是给他们的报应,这样也够了吧?”孟灵曦仰望着天空,跟老天做着最后的争取。

“没想到,她死了,你倒是很伤心。”萧白逸不知道几时起,已经站在了孟灵曦身侧,看着她的侧脸,淡淡的道。

“不,我不是伤心,我只是为她感到遗憾,她这一生里满是悲哀,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孟灵曦叹了一声,迈开步子,便准备越过萧白逸离开。

“她死前,你见过她?”萧白逸虽是问着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异常。

“是,见过。”孟灵曦也不想掩饰什么。

“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萧白逸立刻紧张的问道。

孟灵曦微愣,摇摇头,越过萧白逸,“没有。”

孟灵曦有些不懂,萧白逸在担心着什么。

但是,她想,他一定是不知道他们是兄妹。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坚强如他,知道了,也同样会崩溃,做不到潇洒。

******

回到王府中,孟灵曦便开始准备自己的行囊。

其实,她要带走的东西,着实不多。

几乎是除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几张银票,其他的她什么都没有拿。

就连她的那些首饰,她也一件没有放入包裹中。

本来,她就觉得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再加上出门在外的,带太多钱财在身,只能给自己招来横祸,没意思的。

最后一件必须带的东西,便是嫁给萧白逸时,她穿过的羽翎嫁衣。

她到现在也忘记不了,娘亲过世时,未说完的话。

只是,她拿着羽翎嫁衣瞧了几次,也没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来。

难道,秘密会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

孟灵曦想了想,从一旁拿过剪刀,便想剪开一探究竟。

但是,剪刀对着嫁衣犹豫再三,孟灵曦还是没有下去手。

这漂亮的嫁衣,又有谁会舍得剪坏呢!

看来,只有带在身上,日后慢慢研究了。

“姑娘,婉柔阁那位,发病了,王爷为了救她,给她输入了大量的真气,最后激发了自己体内紫冥草的毒素,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小九走进来,压低声音禀报道。

“什么?”孟灵曦惊得顿时全身一僵,拿着剪刀的手猛烈的颤抖一下,剪刀便从她的手中直直的滑落,剪尖正好扎在了孟灵曦的手背上,再迅速滑落,把孟灵曦白皙的柔荑瞬间划出了一道狰狞的血痕,鲜血直流。

鲜红的血顺着孟灵曦的手背滑落,落在孟灵曦手下的羽翎嫁衣上,染成一朵朵**的花朵。

“姑娘”小九连忙奔过来查看孟灵曦的伤势,而孟灵曦亦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手。

当两人的视线一起落在羽翎嫁衣上,全都瞬间瞠圆了眼睛,惊呆在了当场。

二嫁冰山王爷(210)

只见,被滴上鲜血的凤凰眼睛闪了闪,鼓动几下,便有一株小­嫩­芽从丝线中鼓出。

而奇怪的是,这株­嫩­芽居然是紫­色­的。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孟灵曦指着那奇怪的­嫩­芽,惊恐的问道。

“姑娘,小九没有见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九盯着这棵­嫩­芽看了好半晌,也没有认出是什么东西。

按理说,这天下的东西,小九不认识的,还真少。

毕竟,她为皇甫辰风在外办事多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好奇怪的东西啊!”孟灵曦感叹一句,继续盯着那棵幼苗观察。

只是,小­嫩­芽长着长着,竟是突然缩了回去,变成了一颗种子。

孟灵曦伸手将种子拿起,竟是再次惊呆。

这颗种子上竟然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甚至就连它周边的丝线,血迹也变得很是浅淡。

“姑娘,快放下这东西。”小九也看出了端倪,立刻让孟灵曦远离那东西。

孟灵曦连忙将种子扔下,却因为动作太大,受伤的手背上,甩出了大片的血迹,落在了种子上。

只见,刚刚合上的种子,再次鼓动,发芽,直到种子上的血迹彻底消失,小­嫩­芽才再次变回了种子。

小九见状,便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指尖轻划一下,便将指尖流出的血滴在种子上。

只是,这一次,等了许久,都没见那种子再动一下。

“看来只有姑娘的血管用了。”小九最终不得不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小九也没有见过。”小九摇摇头,想了想,随即问道:“姑娘,这嫁衣是哪里来的。”

“听娘亲说,是祖传的。而且,娘亲过世前,好像要说这嫁衣里有什么。只可惜,没有说出来,娘亲就断了气。”孟灵曦一提到秦凤儿,仍旧会心痛不已。

“那看来,这颗种子,一定好重要。姑娘,有丝帕吗?”小九从来不用这个,有需要自然是问孟灵曦要了。

“有”孟灵曦连忙从袖子里抽出一条丝帕,递给小九,“给你”。

小九接过丝帕,将种子包起后,才递给孟灵曦,“姑娘,这东西你先收好,小九会想办法查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恩”孟灵曦接过种子,找了个锦盒,放好后,才又步回床边,继续研究羽翎嫁衣。

孟灵曦对着凤凰的眼睛部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才发现绷开线的地方,还有一些细小针脚。

于是,她把那些绷开的线头,一点点的剪下,让四周变得平坦,曾经被种子压在底部的位置,便赫然露出三个小字,“紫幽草”。

孟灵曦倒抽一口凉气,怎么都没有想到众人抢夺的紫幽草会这样现世。

而且,还要用自己的鲜血才能将其养起,怎么会这样?

“姑娘,怎么了?”小九离的远,根本看不到那小字,见孟灵曦的表情霎时间变了,便忍不住问道。

“紫幽草,这是紫幽草。”孟灵曦将羽翎嫁衣递给小九,让小九看里边的字。

“如果这是紫幽草,那王爷就有救了。”小九看着孟灵曦,开口的语气也有些激动。

不过,她对萧白逸倒是没有多少感情,她会这么说,也无非是为孟灵曦开心。

“是啊!他有救了。”孟灵曦也跟着激动的点点头,立刻道:“小九,你去帮我找个小碗来。”

“好,姑娘,小九这就去。”小九立刻去给孟灵曦找来一个小碗。

“小九,匕首给我。”孟灵曦将种子放入小碗中,接过小九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刀下去,看得小九顿时瞠圆了眼睛。

“姑娘。”小九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看着柔柔弱弱的孟灵曦对自己下手会这么痛快。

孟灵曦这样的举动,更让小九看出了孟灵曦对萧白逸的情深意重。

“没事。”孟灵曦摇摇头,将血一滴一滴的滴入碗中,直到滴入了多半碗的血,才将那颗种子放进去。

种子一沾到血,立刻开始发芽,再次长出了幼苗来。

只是,这棵幼苗吸食心血的速度视乎太快,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半碗鲜血已经不见,而幼苗还是幼苗,根本没有长成一棵成熟的植物。

于是,孟灵曦拿起刀子,又对自己的手臂割去,这次却被小九一把拉住。

“姑娘,你三思啊!这个东西吸食人血的速度这么快,指不定要用多少鲜血,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定会出事的。”小九毕竟理智,对萧白逸又没有什么感情,又怎么会让孟灵曦冒这种危险呢!

“小九,你放开我,我必须救逸,你不是说他毒发了吗?”孟灵曦一个用力,挣扎开小九的手,再次向胳膊割去。

小九的力气自然是比孟灵曦的大,但是,即便如此,她毕竟是奴才,又怎么好非要拦着主子呢!

于是,她只能劝道:“姑娘,你若是失血太多,会出事的。”

“那就一命抵一命。”孟灵曦说的决绝,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生命。、

在她知道了自己和萧白逸是兄妹后,生死于她而言,便再也不重要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一死了之,而她到现在还活着,不过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去地府去面对爹爹。

就算,他是自己的亲爹,她可以不恨他,但是,她怎么都无法原谅,他曾经的荒唐给她和萧白逸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罪孽。

“姑娘……”小九自是知道自己拦不住,便只好由着孟灵曦,反正短期内,失这点血,是不会出事的。

只是,谁又能想到,那幼苗每次喝了半碗血后,只会长一点点。

“姑娘,快住手,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小九见孟灵曦已经脸­色­惨白,再也不许孟灵曦再去割自己已经布满了伤痕的手臂。

“小……小九,最后一次……”孟灵曦已经头发昏,眼发花,却还是坚持着,想要再试一次。

“姑娘……”小九本想要竭力阻止,却在看到孟灵曦哀求的眼神后,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孟灵曦的手,“好吧!最后一次,若是你再不停手,我就将你打晕。”

小九最后一句话,带着威胁,带着愤怒,她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痴情至此。

于是,孟灵曦再次割开自己的皮­肉­,流出了半碗血进去。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棵幼苗终于在半刻钟后,长出了叶子。

“小九,你看我们成功了。”孟灵曦兴奋的看着小九,没有血­色­的面孔上,唯有一双大眼睛是闪动,有灵气的。

“是啊!成功了”小九竟是弯起了­唇­,难得的有了喜悦的心情。

“小九,你笑了。”孟灵曦今天真的很可怜,不但找到了紫幽草,还看到了一向冷冰冰的小九笑。

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日子啊!

“……”小九­唇­角的笑意立刻僵住,面­色­显得有些尴尬。

孟灵曦知道小九是不好意思了,也不揭穿她,两人便一起盯着“紫幽草”的后续发展。

渐渐的,“紫幽草”开始开花,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朵,又有了新的发展。

只是,半碗血,再次见底。

孟灵曦只得再次拿起刀子,向自己的手臂割去。而小九这一次也没有办法再拦着,毕竟有了这样的转变,孟灵曦之前失了那么多的血,不可能这个时候再放弃。

只是,当孟灵曦再次滴落了半碗血吼,血红­色­的花朵竟是渐渐枯萎。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孟灵曦紧张的问道。

“没事,估计是要结出果实了。”小九镇定的回答,才让孟灵曦稍稍的安了心。

其实,开花结果,本来就是平常之事,孟灵曦读了那么多的书,没有理由会不懂。

只是,关心则乱,这棵“紫幽草”,象征着萧白逸的生命,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她又怎么能不担心。

果真,如小九所说,“紫幽草”的花朵枯萎后,便结出了果实,一颗鲜红,鲜红的果实。

孟灵曦知道,这是用自己的鲜血灌溉出来的,才会这般的红。

可是,看着这株紫­色­叶子,黑­色­的劲,鲜红的果实的植物,孟灵曦总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正当她疑惑之时,小九突然开口,替她解答了。

“姑娘,这是紫冥草,不是紫幽草。”小九微微蹙眉,看着这株已经发育完善,不再吸血的紫冥草。

之前,那么多人因为紫冥草受害,皇甫辰风还是拿了紫冥草给小九看,派她去查过的。

只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到百晓生那里,他也只是知道,紫幽草,紫冥草来自于一个神秘的小岛。

而世人知道紫冥草真面目的人都甚少,对紫幽草就更是没有人知道了。

就连皇甫辰风和萧白逸查了这么久,都一样的一无所获。

“对,这是紫冥草,我见过。”孟灵曦一下子想起萧白逸上次在她房间里搜查到的东西,“不过,这株和那株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你见过的那一株,一定是没有果实的。”小九肯定的道。

“对”经小九这么一提醒,孟灵曦才恍然顿悟,“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的,也是没有果实的,世人见过的,都是没有果实的,就连百晓生那里的紫冥草画像,也是没有果实的。”小九盯着这棵紫冥草,回道。

“小九,你说,这颗种子能不能种出紫幽草?也许……也许可以……”孟灵曦一双清眸盯着那颗鲜红的果实,眼中灵光乍现,有了办法。

“姑娘是想用紫冥草的果实种出紫幽草?”小九立刻会意的问道。

“对”孟灵曦立刻小心翼翼的将紫冥草的果实摘下,放入碗中,然后对着自己的胳膊便又是一刀下去。

孟灵曦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麻木了,可能是刀子割的次数太多,以至于让孟灵曦已经忘记了疼痛。

如果,她的这些伤,可以给萧白逸带来希望。

那么,她死,也值得了……

只是,这一次,紫冥草的果实却让她失望了,泡在她的血液中良久,也没有一点的反应。

“小九……怎么……怎么会这样……”孟灵曦喃喃的对小九说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晕死过去。

“姑娘”小九抱起孟灵曦软了下去的身子,将她放到床上,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恐,她知道孟灵曦不过是失血过多,才会晕的,养养就好了。

只是,现在要怎么办?

听孟灵曦话里的意思,是打算用自己的血再来种紫幽草了。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没命了?

看来,这事必须通知主子,让他想想办法。

于是,小九趁着孟灵曦昏迷,便通知了皇甫辰风来。

当皇甫辰风赶来,看到孟灵曦满胳膊上的伤口和紫冥草时,顿时红了眼眶。

而紫冥草带给他的震撼,远没有这丫头的大。

“丫头,你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皇甫辰风握着孟灵曦的手,紧了又紧,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主子,姑娘本来还打算用血再继续种紫冥草的种子,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小九低着头,回报道。

“还种,她不要命了吗?”皇甫辰风顿时怒不可遏,一句话想都没想后果的便冲口而出。

“是,姑娘说了,她愿意一命抵一命。”小九将孟灵曦说过的话道出。

“好一个一命抵一命啊!”皇甫辰风狠狠的看着孟灵曦,“丫头,你答应了要跟皇甫大哥走的,你不能食言啊!你若是给逸一命抵一命了,那皇甫大哥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么的言而无信。”

“主子,那这棵紫冥草和紫冥草的种子先交给主子保管吧!”小九将紫冥草递给皇甫辰风,知道他能阻止孟灵曦,她便也放心了。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紫冥草的?”皇甫辰风收下小九用丝帕包好的紫冥草,蹙眉问道。

于是,小九便一五一十的,将她和孟灵曦发现紫冥草的过程讲给了皇甫辰风听。

“原来是这样,紫冥草,紫幽草,原来真是孟家所有。”皇甫辰风真是没有想到,在他们都放弃以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现了这样的秘密。

“小九,你去把嫁衣取来,给我看下。”皇甫辰风相信嫁衣里,一定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是,主子。”小九连忙将嫁衣取来,递给皇甫辰风。

皇甫辰风早就听说过,这件嫁衣是孟家祖传的,但是,是怎么个祖传法,他倒是想不明白了。

因为孟家的祖上根本无从追溯,孟庆良就像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般。

皇甫辰风拿着嫁衣,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也还是没有查看出什么端倪来。

而整件嫁衣,与普通嫁衣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件嫁衣凤尾的位置用的是真羽毛。

皇甫辰风抚摸着真羽毛,打量了半晌,眼前猛的灵光一闪,便拔下了一只羽毛。

看着羽毛细细的,空空的管劲,皇甫辰风立刻拔下所有的羽毛,一一查看。

果真,让他在一支管径中,发现了一张卷曲着的小纸条。

于是,他立刻用剪子剪开管径,抽出小纸条。

而小纸条上写着的东西,即使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皇甫辰风,也惊呆在了当场。

小九看皇甫辰风的样子,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多问,毕竟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婢。

皇甫辰风转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孟灵曦,对对小九出声警告道:“小九,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小九明白,主子放心吧!”就算是主子不说,小九也不是随便嚼舌头的人。

“包括这丫头,也不要说,明白吗?”皇甫辰风的眼眸中聚集了一股小风暴,让小九看了都不禁胆寒。

“小九明白。”小九明白,主子会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明白就好。”皇甫辰风对小九摆摆手,“将凤羽Сhā回去,再去给这丫头准备一些补血的补品。”

“是,小九这就去办。”小九领命退下,室内唯留皇甫辰风和昏迷中的孟灵曦。

“丫头,你让皇甫大哥拿你怎么办好?”皇甫辰风哀哀的叹息一声,将内力运到手上,那张刚刚现世的小纸条立刻化为了粉末,消失不见。

******

等孟灵曦再醒来,已经是深夜了,而皇甫辰风就这样在她的身边坐了几个时辰。

“你醒了,丫头。”皇甫辰风顺手拿过一旁温在热水中的补品,“吃点东西吧!要不然你的身子熬不住的。”

“皇甫大哥,小九有没有告诉你紫冥草的事情?”孟灵曦相信小九这个时候请皇甫辰风来,定是要帮忙的。

“告诉了,你先吃东西,这事我们稍后再说。”皇甫辰风将汤匙送到孟灵曦的口边,轻声劝道。

“皇甫大哥,我不饿,我们先说说紫冥草的事情。”孟灵曦现在一心想着救萧白逸,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自己啊!

“这不是给你充饥的,这是给你补血的。”皇甫辰风顿时一瞪眼,第一次这样训斥孟灵曦。

“好,我吃。”孟灵曦被吓得表情一僵,连忙接过汤碗,一口便喝了下去。

好在,这汤是一直温在热水中的,并不热,要不然孟灵曦这毛躁的样子,非把自己烫到不可。

“我吃完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孟灵曦将汤碗递给皇甫辰风,立刻问道。

“丫头,皇甫大哥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决定离开了?”皇甫辰风将汤碗放下,神­色­凝重的问孟灵曦。

“是,只要救了逸,我便离开,永远不再踏上京都这片土地。”孟灵曦回望皇甫辰风,眼中的坚定,任何人看了都无法再质疑。

“为什么走的这么坚定?”皇甫辰风直视着孟灵曦的视线,眼中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孟灵曦的回答而有一丝的动容,反而更沉重了几分。

“皇甫大哥,你就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孟灵曦的心头又是一阵的钝痛,别过脸,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

“丫头,你记住了,今日是你不肯告诉我原因,他日若是后悔了,别怪皇甫大哥。”皇甫辰风灼灼的盯视着孟灵曦的侧脸,严声警告道。

孟灵曦顿时一愣,不知道皇甫辰风何出此言,她怎么会怪皇甫辰风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的决定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她还得感谢皇甫辰风为了帮助她,不惜再次于自己的兄弟为敌。

不过,既然皇甫辰风问了,她就一定要回答,也算是给她个安心。

“皇甫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任何人的,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日后如何,我都会自己添尝苦果的。”孟灵曦转过脸,对上皇甫辰风的视线,真挚的道。

“丫头,皇甫大哥绝对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添尝苦果的,皇甫大哥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皇甫辰风握住孟灵曦的手,眼中涌动着一种幸福的情愫。

“皇甫大哥……”孟灵曦自然是看明白了皇甫辰风对她的情谊。

可是,她不爱他,爱他的人是魂媚儿,她便不可以占着他。

其实,面对皇甫辰风这样优秀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会不动心呢!

她也是动心的,她也想过,如果和皇甫辰风这样的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相守一生,也一定很幸福吧!

只是,她却不可以不顾及魂媚儿的感受,就这样把别人爱进了骨子里的男人占为己有。

她想过了,等彻底的离开了王府,她便会和皇甫辰风摊牌,让他离开。

皇甫辰风不同于萧白逸,你想离开他,并不需要逃,只需要言明就好,他就一定不会再继续痴缠,放你自由。

这样一个男子,放在谁的身边,谁都会心动,心疼的,不是吗?

孟灵曦常常在想,这样一个温和的男子,要如何坐上那冰冷的皇位?

她会这样的想,并不是因为觉得他不配那个皇位,而是觉得那个皇位,配不上他。

他这样的人,就该快乐的纵情于山水间,不是吗?

“曦儿,行了,不必说了,来日方长,我们以后慢慢说。”皇甫辰风毕竟是了解孟灵曦的,便也不难看透她的心思。

他知道,一旦离开王府,离开京都后,她便会离开他。

但是,这一次,他是下定了决心,不再放手。

遇见了真爱,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执着,痴缠的男人呢!

而这一次,是她自己说,永远离开萧白逸,永不踏入京都的,他再也没有什么好对不起兄弟的了。

他终于,也可以全心全意的为了自己的心意争取一回,而不是无休止的为了别人去争夺那他本不想要的位置。

“哦”孟灵曦见皇甫辰风不想再说,便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改为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皇甫大哥,紫幽草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皇甫辰风犹豫一下,看着孟灵曦的神­色­有些陷入为难。

“皇甫大哥,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啊!”孟灵曦立刻急切的问道。

“我听说过过一种以毒养毒的法子,倒是可以试一试。”皇甫辰风有些不太肯定的道。

“什么意思?”孟灵曦微微皱眉,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

她毕竟不是武林中人,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也就听不懂了。

“就是你先服下紫冥草,再用你带毒的血养紫幽草。”皇甫辰风眼中隐隐现出了忧­色­的建议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孟灵曦立刻吃惊的问道,丝毫没有去想自己的安危。

“也许吧!”皇甫辰风并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而是猛的站起身,激动的道:“丫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会被紫冥草毒死的。”

孟灵曦坐在床上,仰望着皇甫辰风,看着他这般激动,却笑了。

“皇甫大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的法子,但是我知道,你既然会建议我这么做,就意味着这么做,没有一点的危险,是吗?”孟灵曦又怎么会不了解皇甫辰风对她的情谊呢!

如果,这件事对她有一点的危险,皇甫辰风都不会说出来的。

因为,他是真的对她好,真的不喜欢她受一点的伤害。

“是,的确,我的确是知道,这么做,对你并没有危险。紫幽草本身长出的都会是双株,你给逸服下一株,自己再服下一株,你们便都不会有事。只是,什么事情都会有个例外的,谁又能保证什么事情都是顺顺利利的。”皇甫辰风还是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情绪,心中一直隐隐的有着忧患。

中毒的人又不是萧白逸一人,而以萧白逸的­性­格,又怎么会放任何冰柔去死,而不管呢!

“没事的,皇甫大哥,我福大命大,老天不会这么快收我的命。”孟灵曦并没有问皇甫辰风是如何知道紫幽草的秘密的,反正他在她心里,是神通光大的,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而且,她也信任他,她相信,他定然不会害她。

“那丫头,你答应皇甫大哥,紫幽草现世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重自己,不能让自己有事,皇甫大哥要你健健康康的和我一起离开。”皇甫辰风的情绪渐渐平复,还是忍不住要紧张。

他本来是不想说出这个秘密的,但是,萧白逸现在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又怎么可能恨得下心,置兄弟的生死于不顾呢!

他现在只能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快点的处理好,然后,他便带着孟灵曦永远的离开。

至于皇位,谁愿意去争,就争吧!

而且,摒弃和欧阳芮麒的仇恨不说,他还是一个明君的。

“好,我答应你。”孟灵曦不忍皇甫辰风再为她担心,便承诺道。

“那我会通知媚儿,让她回来,好让她拿着紫幽草去救逸。”皇甫辰风一提起魂媚儿,便是猛的一皱眉。

魂媚儿现在应该在生他的气吧!她为了把宫主之位让给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不惜激怒自己的师傅。

而最终,他却在关键时刻,为了孟灵曦弃了宫主之位,魂媚儿又怎么会不心寒呢!

不过,皇甫辰风还是相信,魂媚儿收到书信后,会立刻赶回来。

毕竟,她对萧白逸感情也很深,怎么都不会不顾萧白逸的生死,来跟他赌气的。

“皇甫大哥,你和媚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孟灵曦见皇甫辰风提起魂媚儿时,皱起的眉宇,便已经猜到了一二。

“没事,你别多想。”皇甫辰风不想孟灵曦内疚,自然不会告诉她。

“哦”孟灵曦虽然心里疑惑,却也没有非要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

而且,皇甫辰风现在会为了魂媚儿皱眉,也不一定是坏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魂媚儿已经能牵动他的心了。

“你休息吧!你刚刚失了那么多的血,这几日不适合再养紫幽草。”皇甫辰风站起身,又道:“我还要回趟天灵宫,师傅那边明日一早发丧。这两日,你自己保重。”

“那逸可以等这么久吗?会有危险吗?”孟灵曦一听还要再等几日,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他没事的,他服用过归魂丹,还可以挺些日子的。”皇甫辰风很肯定的回道,立刻打消孟灵曦的疑虑。

“那就好”孟灵曦这才稍稍的安心。

自己的身子,自己了解,她现在若是再放血,就算是不被紫冥草毒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如果,能活下去,谁又会想死呢?

“这些个药丸是生血的,你留着。”皇甫辰风随手递给孟灵曦一个瓷瓶,“我走了,你记得按时吃药。”

“恩”孟灵曦点点头,没有下床,目送皇甫辰风离开。

******

孟灵曦在床上又躺了一日,服用了皇甫辰风留下的药,又吃了很多补品,才觉得身体好了很多。

“小九,我想去看看他。”孟灵曦眼巴巴的望着小九,像是在征求小九的意见一般。

小九明白,孟灵曦心里是担心极了萧白逸,但是,又因为那一层关系,而不好意思去看萧白逸。

她是萧白逸的亲妹妹,她又怎么可以在知道了事实后,还惦记着自己的哥哥呢?

这样的事情,她不能做,却又想做。

于是,便陷入了矛盾,需要第三者的意见。

“姑娘,你去吧!即使姑娘是他的妹子,去看看他,也是人之常情。”小九很贴心的顺着孟灵曦的话说道。

“恩,好。”孟灵曦立刻点点头,下了床了,简单收拾一下,直奔萧白逸的书房。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去的时候,他的床边,已经坐了一个女人,正握着他的手,满眼泪水的跟昏迷中的他诉说着衷肠。

“逸,你知道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何冰柔的声音开始哽咽,却恰到好处的可以让孟灵曦听清。

孟灵曦只觉得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萧白逸不是说,孩子不是他的吗?

为什么他要骗她?为什么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却连句实话都不给她?

小九扶稳孟灵曦后,便想要冲进去,却被孟灵曦拦住后,摇了摇头。

于是,小九顿住脚步,陪着孟灵曦站在门外,继续听着那让孟灵曦撕心裂肺的声音。

“逸,我知道,你一定以为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何冰柔将萧白逸的大掌拉起,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擦。

一行行泪水滴落在萧白逸的指尖时,何冰柔已经泣不成声。

“逸……我以为……我以为你不爱我了……”何冰柔抽搐着,稳定了半晌自己的情绪,才又哽咽着道:“当我知道,有了你的孩子后,我故意没有告诉你这个孩子是因为那晚你和王妃生气喝醉了才有的。

因为我那时候觉得你不爱我了,才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所以才没有说。

可是,当你那日以为我的孩子是别人的,还对我那么好,我便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是有我的。

我本想立刻告诉你所有事实,却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毒发,你会拼了命来就我。

逸,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是爱我的了。

等你醒过来,我再也不闹了,我会告诉你,孩子是你的,我和孩子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就算,你永远不能实现承诺,带我避隐山林,我也愿意一辈子跟着你。”

孟灵曦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下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转身一步步离开,而小九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孟灵曦,只能跟在她身后,默默的陪伴着她。

只是,当她们离开了书房,书房里便立刻换了一番光景。

只见,何冰柔立刻将萧白逸的大掌扔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昏迷不醒的萧白逸狠狠的道:“逸,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对你动了心,我曾经不只一次的想过,这一辈子,如果能跟着你,也不错,至少你是爱我的。”

何冰柔顿了顿,眼中顿时纠集起仇恨的风暴,“可是,为什么?你们男人都一样,为什么都要喜欢孟灵曦?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主子为了得到孟灵曦几次三番的利用我,你曾经口口声声的说,会用你的一生补偿我,对我好,等你做完了父亲交代的事情,便带我归因山林。可是,你为了孟灵曦居然想抛弃我。”

何冰柔冷笑一声,了然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也不怒,却四处派人寻找孩子的亲爹,就是想将我丢给孩子的亲爹,你好毫不内疚的抛弃我,是不是?”

“你放心,你们一个两个,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意的。凭什么我和我的孩子在受苦的时候,她却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爱?”

“你们等着……”何冰柔看着萧白逸沉睡的脸孔,眼中暴出狠戾的光芒。

******

孟灵曦一步一步的,艰难的向前走着,她已经不记得,她用了多久,是如何走回静院中的。

她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萧白逸啊!萧白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还有老天,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的残忍,她都要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知道这么残酷的现实?这么无情的对她?

萧白逸,你真的如何冰柔所说,那么的爱她吗?

因为爱她,所以不在乎她的孩子是别人的。

因为爱她,所以愿意为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如果,你有一点的爱我,你又怎么会不想一想,你若是死了,我要如何活下去。

孟灵曦越想,便越是觉得萧白逸最终爱的人还是何冰柔,而她不过是他们爱情中的过客,小丑。

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相守在一起的人,还是他们……

“啊……”孟灵曦昂头对着天空长啸一声,满脸的泪水被阳光晃得闪闪发亮,刺痛了小九的眼。

“姑娘”小九想要劝,却笨拙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小九,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孟灵曦转头看向小九,喃喃自语般的道。

“姑娘,也许……”小九的嘴上功夫本来就不好,再听了何冰柔刚才那一番话,更是没有办法替萧白逸开脱。

“小九,由始至终,一身罪孽的人,都只有我一个,他从来没有爱过他的妹妹。可是,我即使知道他是我的哥哥,我还是忘记不了他,我好坏,我好脏……”孟灵曦咬紧下­唇­,再也说不下去,只能哭倒在小九的怀中。

孟灵曦的身子因为失血过多,本来就虚弱,再加上现在情绪这般激动,所以很快便昏死了过去。

待再醒来,已经又过了一日。

小九告诉她,皇甫辰风发了信号,已经从天灵宫赶回,他们很快便能离开这里了。

而孟灵曦却在小九走出房间后,表情木然的盯着幔帐的顶端,绝望的呢喃道:“逸,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她,我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二嫁冰山王爷(211)

皇甫辰风回来的时候,孟灵曦仍旧如他走的时候一样,外边没有一点的改变,更没有让自己的心情显露在脸上。

她知道,如果让皇甫辰风知道了她的决定,一定不会答应的。

因此,她只能瞒着他,等紫幽草培育出来。

“真没想到,紫幽草最后还是跟你有关。”这是魂媚儿回来后,对孟灵曦说的第一句话,语气里明显的有着生疏。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孟灵曦多少能猜到原因,却不愿意点破。

“我给你号下脉,听风说,你前不久失了很多血。”魂媚儿带着点征求的说道。

“恩”孟灵曦被魂媚儿这可以的疏远弄的有些尴尬,却也不好说什么。

“风的凝血丹很管用,你已经没事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了。”魂媚儿肯定的对孟灵曦道了一声,转而又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培育紫幽草的办法的?”

“是风找到的办法。”孟灵曦有些不解的看着魂媚儿,顺口回道。

“啊,这样啊!风说是他想到的办法,起先我还没有相信,原来是真的啊!”魂媚儿打着哈哈,将孟灵曦的疑惑一带而过。

“恩,是真的。”孟灵曦总觉得今天的魂媚儿有些奇怪,她却又说不好是哪里奇怪。

而她因为把魂媚儿当成了朋友,所以自然也就不设防了。

“好了,不说这些,救逸要紧。”魂媚儿将话岔开,提起正事,步入正题。

“恩”孟灵曦转头望向小九,“紫冥草呢?”

“在这里。”小九将刚从皇甫辰风那取回来的紫冥草递给孟灵曦,又道:“主子说,有点事情要处理,晚点会过来。”

“恩,知道了。”孟灵曦会心的笑了笑,打心里为魂媚儿开心。

皇甫辰风如果不是太信任魂媚儿了,绝对不会让她单独来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这样事情事关她的生死。

“你笑什么?”魂媚儿的语气有些不善,看着孟灵曦的眼神更是带着不满。

魂媚儿本不是个喜欢妒忌的女人,但是,这次皇甫辰风为了孟灵曦这样的不顾及后果,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而且,在魂媚儿看来,孟灵曦也不该急三火四的叫皇甫辰风回来。

既然,不爱皇甫辰风,又何必总是给他希望?

魂媚儿开口的语气让孟灵曦顿时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魂媚儿为什么会如此。

“媚儿,我在为你开心啊!”孟灵曦不但不怪魂媚儿,反而笑嘻嘻的回道。

这世上像魂媚儿这般真心待人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孟灵曦很珍惜和她之间的情谊,而她也相信,魂媚儿绝对不会有什么恶意。

“为我开心?”魂媚儿显然是有些不解。

“对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事情,皇甫大哥都不出现,这不就是意味着,他信你吗?”孟灵曦是真心的希望魂媚儿和皇甫辰风能够修成正果,便也就不会吝啬于替皇甫辰风解释一句了。

“……”魂媚儿的眸子中,瞬间闪过一抹喜悦,却又立刻拉下脸来,违心的道:“他不是信任我的为人,他不过是知道,我对逸感情很深,是断然不会看着他死的。”

“……”孟灵曦话已至此,也不便多说,为皇甫辰风说多了,反而会让魂媚儿误会。

她看得出,现在的魂媚儿已经对她有所忌惮了。

“我们开始吧!逸等不了多久了。”魂媚儿将问题转回来,提醒道。

“好”孟灵曦打开丝帕,看着里边的东西,又问道:“这个要怎么吃?”

“你直接吃片叶子就好。”魂媚儿回道。

“哦,好。”孟灵曦扯下一片紫­色­的叶子就要送到嘴里。

“灵曦”魂媚儿猛的拉住孟灵曦的手,神­色­凝重的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如果风说的办法不成功,你吃了一整片叶子,我也救不了你。”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他去死。”孟灵曦看着魂媚儿,­唇­角勾起一抹决然的笑。

魂媚儿的手渐渐松开孟灵曦的手,视线却没有离开她的脸上一分,“灵曦,既然那么爱逸,为什么还是一定要离开,就不能多包容一些吗?”

“你知道我要离开了?”孟灵曦不解的看着魂媚儿,猜测­性­的问道。

“风最近在安排一些事情,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得力的手下,那就意味着他要远行。”魂媚儿轻叹一声,苦笑着又道:“除了你,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放下权利斗争啊!”

“媚儿,我跟你保证,我离开后,皇甫辰风,还是皇甫辰风,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孟灵曦用歉疚的眼神望向魂媚儿,郑重的承诺道。

“也就说,你在利用他,是吗?”魂媚儿的目光突然变得寒凉异常,渐渐的涌上满满的不谅解。

“我不是”孟灵曦连忙摇头,不明白魂媚儿为什么会这样看她。

“不是?你还能说不是。难道,你不知道他爱你吗?因为爱你,所以要被你牵着鼻子走。可是,你呢!你想要离开王府,就要寻求他的庇护,寻求他的帮助。等你离开了,你就想一脚蹬开他,这不是利用,是什么?”魂媚儿第一次用了一股冲动,想要好好的骂骂孟灵曦。

如果,她能一心一意的跟皇甫辰风在一起,她会比任何一个人都祝福他们。

可是,如果孟灵曦是抱着利用完就丢掉的态度,她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

因为,只有她知道,皇甫辰风为了孟灵曦,正受着下边人怎样的谴责和不原谅。

“媚儿,你放心吧!你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她既然已经决定成全萧白逸与何冰柔了,她便没有机会再离开这里了,又怎么能再与皇甫辰风离开。

“什么意思?”魂媚儿听着孟灵曦的话,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劲。

“没事,你只要记得我的承诺变好。”孟灵曦不想多言,怕魂媚儿看出端倪,她再无法行事。

“恩”魂媚儿见孟灵曦不想说,也不好多问,只得道:“那我们开始吧!”

“恩”孟灵曦从紫冥草上摘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简单的咀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

“灵曦,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感觉?”魂媚儿立刻紧张的问道。

只是,她刚一问完,孟灵曦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灵曦,你怎么样?”魂媚儿立刻抬手封住孟灵曦的|­茓­道,避免毒素会乱窜。

“没事”孟灵曦的声音明显虚弱的没有什么力气。

“我看看。”魂媚儿的手指连忙搭上孟灵曦的脉搏,随即便松了一口的叹道:“还好,还好……”

“没有根据的法子,皇甫大哥又怎么会说呢!”孟灵曦是信任皇甫辰风的,她知道,皇甫辰风既然能够提出这样的法子,也就意味着,这个法子对于她是无害的。

“是啊!如果不是确定你没事,他不会让你冒险的。”魂媚儿轻叹一声,拿过一旁的紫冥草果实,放入碗中,递给孟灵曦。

孟灵曦立刻会意的接过碗,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下一个口子,将血滴入碗中后,便见碗中的那颗种子碰到血后,立刻发芽,成长了起来。

显然,紫幽草比紫冥草要长的快了许多,也没有用孟灵曦再割第二次胳膊,便已经长出了双株紫幽草。

“太好了,逸终于有救了。”魂媚儿将紫幽草从碗中拿出,再将长在一起的双株紫幽草掰开,递给孟灵曦一株,“灵曦,你先收好这株。因为紫幽草的毒药三日后才能解,所以你的毒现在还不能解。”

“恩,我知道了。”孟灵曦在心里补上一句,“很好,这便是她要的结果。”

如果,魂媚儿现在就为她解毒,她还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蒙混过关,留下这株紫幽草呢!

“那我现在去救逸了。”魂媚儿交代一声,拿着紫幽草转身离开。

******

很快的,王府中各人就都欢天喜地了起来,因为他们那位沉睡了几日的王爷终于醒了,所以大家便再次看到了希望。

孟灵曦还记得当时小九来禀报的时候,她差点没有高兴的跳起来。

原来,他可以活下来,于她而言,是这般开心的事情。

即使,他爱的人不是自己……

其实,他爱的人是谁又能如何呢?

既然,他们已经不可能了,那她何必还要执着的希望他只爱她呢!

如果,他不爱自己,等自己死去的时候,他至少可以少痛一些。

“小九,要变天了。”孟灵曦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阴­云密布,不禁感叹道。

她的生活,就和现在的天气一样,早就变了天。

“姑娘,会好的。”小九轻轻的劝了一声,却已经是她的极限,她本就不会安慰人。

“是啊,会好的。”孟灵曦回以小九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站起身,“小九,陪我出去走走吧!”

“那姑娘想去哪?”小九问道。

“你知道翠儿和安远在哪吗?我想去看看他们。”孟灵曦有些感伤的问道。

“姑娘,主子很快就带你离开了,他已经安排好,会带翠儿姑娘他们一起了。”小九如实禀报道。

“皇甫大哥想得还真周到。”孟灵曦叹一声,竟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皇甫辰风。

他此时正在忙碌着要如何带她离开,而她居然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姑娘,你很快便会见到他们了。”小九一向懂规矩,不管主人家的事情,只能话至此,希望孟灵曦能懂。

翠儿和安远两人现在在城外,一来一回的很浪费时间不说,若是在临走前出了什么岔子,也是对大家都不好的。

“小九,我还是想见见他们,可以吗?”她就快死了,此时不见,只怕永远见不着了。

她曾发誓,一定会永远的好好照顾他们,最终却还是要放弃他们,她怎么能连最后一面都不再见他们呢!

“可是,姑娘,今日是魂姑娘给你解毒的日子,还是解了毒,再出去吧!”小九微微蹙眉的提醒道。

“小九,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孟灵曦扯住小九的手,有些耍赖的哀求道。

“那就去吧!奴婢去安排。”小九见孟灵曦如此,只得去安排。但是,才走出两步,便又顿住了脚步,“姑娘,你不去见见王爷吗?”

“不去了,见多了,也只是徒增伤感,何必呢!”孟灵曦摇摇头,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的感伤。

“……”小九欲言又止的看了孟灵曦一眼,才步了出去。

很快,小九就准备好了马车,跟着孟灵曦出了府。

而他们都不知道,有一个人,拖着虚弱的病体,正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黯然神伤。

大难不死,他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见她,想告诉他,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时候,他有很努力的活下来,只为了还活着的她。

可是,他醒来了几个时辰,她却不曾来看他一眼。

他怕她不知道,特意让人大势宣传,希望她可以尽快赶来,跟他冰释前嫌。

然,她还是没有来……

于是,他终是忍耐不住的跑出来看她,却看到她坐着马车离开。

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到底有没有过他一点的位置?

为什么她可以对他如此的视若无睹?

突然,一道妖媚,带着调笑的女声冒了出来,打破了萧白逸一个人的神伤,“怎么了?堂堂的萧王爷也会为了女人这般黯然神伤?”

萧白逸猛的一蹙眉,转身望去,便见魂惑心靠在廊柱上看着萧白逸,嘴角尽是调笑之意。

“师姑何时来的?白逸本来还要备一份厚礼谢谢师姑呢!”萧白逸一抱拳,很恭敬的道。

“谢我作甚?”魂惑心不解的反问道。

萧白逸微愣,顿时心里便有了些疑惑,魂惑心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萧白逸面上还是平静无波的道:“师姑救白逸一命,白逸又怎么会不感谢呢!”

“救你一命?”魂惑心好笑的回了一声,从廊柱上起身,步到萧白逸面前,道:“你中的可是紫冥草的毒啊!你认为你师姑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不是师姑寻来了紫幽草吗?”萧白逸惊得瞠圆了眸子,不解的看着魂惑心。

“我寻来的?谁这么会给我戴高帽啊?这东西是你家小娘子给的,好不好?”魂惑心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萧白逸,故作震惊的回道。

“你说紫幽草是曦儿的?”萧白逸顿觉眼前一黑,就快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了。

她不是没有紫幽草吗?他曾经那样逼她,她也不肯说一句,更是不肯叫出来,如今怎么又有了?

或则是,她一直都有,不过是不想给。

而这一次,她不过是不希望他死,才拿了出来。

这样说来,她还是爱他的。

只是,曦儿啊!有一个人也需要紫幽草救命,你知道吗?

“没错,就是她的。”魂惑心顿了一下,又道:“你家小娘子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紫幽草这种稀世珍宝也肯拿出来给你。”

“这个不用师姑说,白逸明白。”萧白逸听着魂惑心的口气,心里莫名的就不舒服。

他醒来的时候,魂媚儿明明告诉他,紫幽草是她师傅远行时,无意中找到的。

现今听了魂惑心的话,他才知道魂媚儿是在骗他。

不过,他不怪魂媚儿,他知道她会骗他,也是不希望他和孟灵曦之间,再横生什么枝节。

毕竟,一切误会都是因紫幽草而起。

只是,现在师姑特意跑来将事实告诉他,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小子,你不用心里猜度我的想法,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魂惑心嘲讽一笑,不以为然的道:“我不过是替我那笨徒儿出出气罢了。”

“风喜欢曦儿,又不是她的错。”萧白逸立刻护着孟灵曦的回道。

“恩,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我说的也是事实。”魂惑心目的达到,也没有心情再和萧白逸啰嗦,转身便走。

萧白逸站在原地,看着魂惑心离开,心头渐渐有了郁结。

曦儿,为什么你不愿意救柔儿一命呢?

只要这次救了她,本王便再也不欠她什么了。

到时候,本王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回青鸾山,与你隐居一辈子。

******

孟灵曦和小九很快来到了安远和翠儿的住的地方。

皇甫辰风安排的真的很周到,虽然不是什么奢华的地方,却也是环境清幽。

“嘭嘭嘭”小九上前叩响大门,“有人在家吗?”

“谁啊?”翠儿的声音从里边传来不久后,大门便被人拉开。

“翠儿,你还好吗?”孟灵曦看着惊呆了翠儿,轻声问道。

“小姐”翠儿缓过身后,便是冷冷的唤了一声。

孟灵曦微微有些尴尬,知道这小妮子还是记仇。

“安远呢?”孟灵曦朝里望了望,只得装看不懂翠儿的表情。

“哥出去卖货了。”翠儿让开路,请孟灵曦进去,不冷不热的回道。

“卖货?卖什么货?你们的钱不够用吗?”孟灵曦疑惑的问道。

“小姐的钱,我们怎么敢花?”翠儿满是嘲讽的回了一句。

“翠儿……”孟灵曦意味深长的看了翠儿一眼,“你就那么恨我吗?”

“奴婢怎么敢呢!奴婢难道嫌命长吗?”翠儿不屑的回了一句,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孟灵曦。

“翠儿,你这是什么话?”孟灵曦的好脾气顿时消失不见,翠儿的话是彻底的伤了她的心。

她还不够为他们着想,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难道,就为一个男人,就这么对她?

那么,他们之间多年的姐妹情,又算什么?

难道,就真的不及萧然生的一分一毫?

“小姐,难道翠儿说的不对吗?翠儿只是稍稍的不顺你的心,你便让人将翠儿送出府,送出城,是为了什么?”翠儿理直气壮的反问。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孟灵曦凄婉一笑,转头对小九道:“小九,我们走吧!”

这样恨她也好,至少她死了,翠儿不会太难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翠儿站在门前,看着孟灵曦渐渐消失的背影,两行泪水默默的从眼角落下。

“小姐,对不起,翠儿不是有心伤你的。翠儿知道你要走了,所以翠儿不想成为你的包袱。”

******

孟灵曦在集市上寻了好久,才寻到安远的摊位。

好似生意很好,几个人将小小的摊位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姑娘,不过去吗?”小九见孟灵曦站在远处望了许久,都不曾再动,便忍不住问道。

“不了”如果见了,只能徒增伤感,又何必再见呢!

“小九,等我走了以后,你帮我好好的照顾他们两兄妹。”孟灵曦转头对小九交代道。

“姑娘,主子说,他们是你的亲人,可以带他们一起离开的。”小九不忘提醒孟灵曦,皇甫辰风的承诺。

“不了,出门在外,颠沛流离的,让他们留下吧!这样的话,他们的日子也会过得舒服点。”她是去死,要如何带着他们?

“小九明白。”小九默不作声的应下,越发觉得今日的孟灵曦有些古怪。

“走吧!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孟灵曦迈开步子转身离开。

而这边一直被围住的安远正好抬头向这边望来,只来及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

“小姐,是你吗?”安远望着那么背影,眼中全是神伤。

他不肯用她的钱,硬是要自己出来摆小摊,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买卖可以越做越大,他可以用匹配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

******

孟灵曦带着小九,来的最后一站是秦之轩的侯爷府。

“你们侯爷呢?告诉他,有位叫孟灵曦的姑娘求见。”小九上前跟门童报备道。

“姑娘,我们侯爷并不在府上,出了远门,请姑娘过两日再来吧!”门童客客气气的回道。

“那麻烦转告你们侯爷,‘珍重’。”孟灵曦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看也不看门童的诧异,转身便走。

看来,她和秦之轩还真不是一般的无缘,就连她死前想见他最后一面,亲口和他说一声“珍重”,都不行。

“小九,是时候该回去了。”孟灵曦的­唇­角弯起一抹笑,笑得恬静而淡雅,丝毫没有死亡前的恐慌。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你看透了,便不再可怕,即使是死亡,也是如此……

“是,姑娘。”小九招来马车,与孟灵曦一起回了王府。

******

孟灵曦和小九才一迈入静院,便看到萧白逸负手站在院中。

“见过王爷”小九恭敬的行了礼,然后候于一侧。

“跟本王进来。”萧白逸不由分说,拉着孟灵曦便进了内室。

“王爷,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激动?”孟灵曦一进到内室便甩开萧白逸的手,面­色­难看的道。

她现在很害怕和他接触,就是只是简单的牵手,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很罪恶。

“你跑去哪里了?”萧白逸努力的压下怒火,不想每次都因为他的脾气而搞得适得其反。

“我去集市上逛逛。”孟灵曦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急不忙的回道。

“该死的,你居然还有心情去集市。”萧白逸一把将孟灵曦从椅子上提起来,满眼的怒火再也有压不住的架势。

她这是什么态度?见到自己大病初愈,没有一点关心不说,还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没有心情去集市?王爷的问题怎么这么奇怪?”孟灵曦迎上萧白逸的视线,毫不畏惧的回道。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本王吗?”萧白逸不想问,不想问,还是放下了尊严和面子问道。

“呵……”孟灵曦顿时嘲弄一笑,声音越发的薄凉,“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全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已经没事了。”

“是啊!本王是没事了,这还要多感谢王妃的慷慨。”萧白逸松开扣住孟灵曦肩膀的手,视线如鹰一般,敏锐的盯着孟灵曦,“那王妃是不是应该再慷慨一次,救救另外一个被你毒害的人。”

萧白逸本打算来找孟灵曦好好的谈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哄她交出紫幽草。

至于,当初是不是她下的毒,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不过是个自私的男人,也想和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的过一辈子,不管他爱的女人曾经做过什么,他都不在乎。

但是,这一次,他若是丢弃了何冰柔,便是彻底的背叛了当初给她和陆天鸣的承诺,他又怎么眼睁睁的再看着她去死?

“萧白逸,别冤枉我,你们回中毒,都与我无关。”孟灵曦被气得身体有些颤抖,真恨不得冲上去,给萧白逸两巴掌。

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成全他们。

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冤枉她,特别是萧白逸。

她在他心里,就那么蛇蝎心肠吗?就那么喜欢害人吗?

而且,他最后一句,也更是伤了孟灵曦的心。

她本就打算亲手将紫幽草送去给他的,却不想他这么快就自动的找上了门。

就真的一会儿都等不了吗?他就那么爱那个女人吗?

萧白逸被孟灵曦控诉的眼神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便缓和了许多,“如果无关,你为什么会有紫幽草?”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紫幽草的?”孟灵曦已经意识到,萧白逸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啊!

看来,告诉他的人,是故意的想给他们之间制造误会啊!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交出紫幽草。”萧白逸并不想说出魂惑心,倒不是有心维护,只是想这件事情,就到此,有了终结。

“萧白逸,你这样理直气壮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交出来?”孟灵曦好笑的看着萧白逸,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一辈子都不懂得转弯,总是这么横冲直撞的。

“曦儿,既然,你有紫幽草,为什么就不肯救她一命?那是一条人命啊!”萧白逸见孟灵曦满眼的嘲弄笑意,心间顿时有些失望。

这是他爱的女人吗?对于一条人命,居然可以这般的视若无睹。

不,也许该说是两条……

孟灵曦见萧白逸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自然是不难明白萧白逸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看她?难道,全天下的女人,只有何冰柔在他心里,才是完美善良的吗?

于是,话赶话,孟灵曦人在气头上,出口的话,也就偏激了些,“我为什么要救她?她是我的什么人?如果,硬要说,她不过是个抢了我相公的无耻女人。”

“够了”萧白逸顿时历吼一声,“不是她抢了你的,是本王对不起,是本王始乱终弃。”

“你终于说了实话了,是吗?”孟灵曦沉痛的后退一步,心犹如被车碾过,痛得无以复加。

“对,这就是实话,本王已经背叛了当初给她的承诺,今日就绝不会见她一尸两命,而不管。”萧白逸因为太过的激动,一句话吼出后,胸膛开始不停的剧烈起伏起来。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快些解决完这些事情,然后抱着孟灵曦,好好的诉说自己对她的情谊。

可是,她为什么总是不懂他的心,为什么总是要不停的计较?

“那如果,我和她的命,你只能选一条呢?”孟灵曦突然言语里透着绝望的问道。

即便,她已经将自己推到了死亡的边缘;

即便,她明知道,她和他已经不再可能;

她却仍是想知道,她在他心里是不是就真的不如何冰柔的一分一毫。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白逸疑惑的凝视着孟灵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升腾。

“萧白逸,如果我说,我也中了紫冥草的毒,你信吗?”孟灵曦定定的看着萧白逸,想要在他的眼中寻找最后一丝爱意。

老天,请原谅她的罪恶,她只是想在死之前最后贪婪一回他的爱,最后一回。

“什么?”萧白逸的神­色­顿时一惊,眼中有明显的惊恐神­色­闪过。

但却在孟灵曦想为此喜悦之时,给了她更沉重的打击。

只见,萧白逸好似想起了什么,神­色­陡然一变,失望的道;“本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你明明戴着涂抹了紫冥草毒素的簪子都没事。”

“那能代表什么?就能代表,我没有中毒吗?”孟灵曦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即便要死了,也没有人相信。

“紫冥草的毒是会顺着人的发丝沁入人体内的,你上次会没事,只能证明,这种毒根本侵害不了你,或是你早就服下了紫幽草。”萧白逸分析的有根有据,并不信孟灵曦的说辞。

只是,他也不怪她,他知道,她是恨何冰柔的。

他不想解释太多,等到时候,他们一起离开了,自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至于,他和何冰柔的那些往事,他就更不想提起了。

不是他怕孟灵曦听了会不原谅他,而是他不想损坏一个女人的名声,何冰柔曾经经历的那些,实在是不堪回首。

而在何冰柔面前,他始终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忘情负义的男人。

“你倒是清明,这个时候还能分析出这些来。”孟灵曦自嘲一笑,所有悲凉顿时涌上心头。

“曦儿,交出紫幽草吧!本王保证,救了她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萧白逸软下声音,实在是见不得孟灵曦那悲凉的表情。

“萧白逸,你爱她吗?”孟灵曦淡淡的问着,眼中竟是清明得没有一点嫉妒。

因为她绝望了,所以她不再嫉妒。

但是,她却想亲口听他说,他有多爱何冰柔,那样,她便可以不再有任何期待的祝福他们了。

“曦儿,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你知道的。”萧白逸从来不是一个将爱挂在嘴边上的人,也更是讨厌孟灵曦误解他的心意。

难道,他对孟灵曦的爱,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看得懂,而她却看不懂?

“我知道吗?”孟灵曦呢喃一声,从袖中拿出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紫幽草。

“拿着它去救你爱的女人吧!”孟灵曦将用自己鲜血灌溉的紫幽草递到萧白逸的手上,心彻底的凉了。

“曦儿……”萧白逸听了这样的话,微怒,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这个时候,解释再多,她也是要误会他的。

反正,只要何冰柔服下紫幽草,便会平安无事,到时候他便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孟灵曦解释了。

“走吧!她和她的孩子,还在等你。”孟灵曦淡淡的笑望着他,这句话竟是带着祝福而说。

萧白逸蹙眉凝视她一眼,总觉得此时安静下来的她,有些不对劲,“你还好吧?”

“……”孟灵曦静默不语的看着他,没有再开口,也不能再开口。

她的毒,已经发了,已经有一口腥甜涌上了喉间。

“呵……”她突然想笑,想发狂的大笑。

她的毒已经发了,魂媚儿还没有来,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

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巴不得她去死,原来她活着就是个祸害。

就如大夫人所说的,红颜祸水……

萧白逸再次深深的凝视孟灵曦一眼,就像是在看她最后一眼一般,深深的将她此时的样子刻入了心间。

然后,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他,不回头,不是因为不担心她,而是因为他想快一点解了何冰柔的毒,彻底的两清,了无牵挂的与她在一起。

他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别,他们很快便可以一辈子不用分开。

只是,他未曾想,此时一别,竟是成了他心头永远的伤……

而他更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忏悔这一日……

他从不曾辜负她的情,却也从不曾看清她的心,所以他们才会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孟灵曦站在门前,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樱­唇­颤了颤,任蠕蠕的鲜血从­唇­角溢出,滑出一道惊心的血痕!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带走了她生的希望。

而她,只能绝望的望着他的背影,轻喃道:“萧白逸,但愿我们永生不再相见……”

“姑娘”小九在萧白逸离开后,冲了进来,抱住孟灵曦已经下滑的身子,与她一起跌坐在地上,“姑娘,小九去找魂姑娘,她答应过今天替你解毒的。”

“小九,别去了,求你。”孟灵曦拉住小九的手,眼中尽是哀求。

“可是,姑娘,你这样下去……”小九怎么都说不口那个“死”字。

她这一辈子杀了那么都的人,这一刻尽是如此的害怕孟灵曦会死……

“小九,不要去……”孟灵曦弯起­唇­,看着小九笑得恬静,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绝望。

“为什么魂姑娘没有来?她答应过巳时结束前,一定会来。可是,现在午时都已经过了,为什么她还没有来?”小九突然意识到魂媚儿已经过了时辰还没有来,猜忌顿时在她心中繁衍横生。

“小九,答应我,别问为什么,也什么都不要和皇甫大哥说。即使,她来了,我也一样会把紫幽草给萧白逸的。”孟灵曦握紧小九的手,“小九,你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你是懂我的,你知道,我是想好了,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并不是一时冲动。所以,就算是媚儿来了,结果也是一样。”

“姑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一心只为别人着想。”小九的眼中第一次盈上水蒙蒙的液体,她却隐忍着不让这液体滴落,姑娘都在笑,她必须也一样的坚强。

“小九,替我转告皇甫大哥,不要怪媚儿,不要怪任何人,路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还有,欠他的情,我来生再还……”孟灵曦的声音越加的虚弱,­唇­角的笑容却越加的灿烂,“娘,我来找你了。”

孟灵曦的眼皮渐渐的变得沉重,终是支撑不住的落下,挤落眼角蓄了许久的泪水……

“姑娘……”小九撕心裂肺的叫声几乎震颤了整座王府,而她怀中的孟灵曦却再也没有一点的反应……

二嫁冰山王爷(212)

212

秦之轩才一入府,就听到下人来报。

“侯爷今日有一个叫孟灵曦的姑娘来找过您。”门童是见过孟灵曦的,所以回报起来也是特别是及时。

“她人呢?”秦之轩眉眼间顿时涌上喜悦之情,难道这丫头想开了,决定离开王府了?

“已经走了”门童见秦之轩那不加掩饰的喜悦,回报的战战兢兢的。

“走了?”果真,秦之轩顿时收起所有喜悦,沉声问道:“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只说了两个字,‘珍重’。”门童尽快将话说完整,好溜之大吉,以免秦之轩一会儿再迁怒于她。

秦之轩只是沉思一下,便突然瞠圆双目,“糟了,出事了。”

不由分说,秦之轩立刻抢过下人刚刚要牵走的骏马,跳上马背,飞驰而去。

很快,秦之轩便到了萧王府门前。

“什么人?”萧王府门前的士兵一见秦之轩骑着马就冲了过来,立刻警惕起来。

“都给本侯让开,今日谁挡着本侯,本侯就杀了他。”秦之轩此时已经红了眼,抬起马鞭就对着要拦他的侍卫抽去,直接将人抽翻,一点情面不留。

进了门,秦之轩飞马直奔静院,一路上不知道撞飞王府中的多少下人。

可是,即使他再拼命的赶来,也终究还是来晚了。

当他的马踏入静院,只来得及听到小九撕心裂肺的叫声。

跳下马,看着小九怀中已经紧闭双眼的人儿,秦之轩艰涩的滚动了一下喉结,一步一步,像是上刀山般,困难的走向孟灵曦。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只是睡着了……

但,她­唇­角,衣襟那明晃晃的血迹,已经那毫无生气的一张脸孔,都让秦之轩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她只是睡着了……

“曦儿”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落地的声音直接盖过了他沙哑的低唤声。

小九转头看向秦之轩向她身来的手,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将孟灵曦的尸首交给了秦之轩。

她想,姑娘一定是想见见侯爷的吧!

要不然,也不会在临死之前去探望他,送他一声“珍重”了。

“曦儿……”秦之轩接过孟灵曦的身子,抚上她还带着微微温度的脸颊,那感觉就像她还活着一般,心中顿时一喜。

当他带着喜悦,颤抖着手,探上她的鼻息时,心,再次被狠狠的摔落,痛得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

“啊……”秦之轩顿时仰天长啸,绝望的叫声犹如困兽之吼。

而本来束在法冠里的墨发在秦之轩的一声怒吼后,震飞了法冠,直接散落而下……

随即,两行冰冷的泪水滑过他俊美的脸颊,一点点的将他的心冰封……

他在彻底的绝望中,有的只是悔恨,如果,当初若不是他没有查清楚,就弃她于不顾,她又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是他,是他的错……

他这一生,都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她死得瞑目。

他,绝对不会让她枉死……

“是谁?是谁害死了她?”秦之轩还带着泪水的脸颊已经变得狰狞,质问出口的声音更是犹豫地狱的修罗一样的冰冷,不带任何的感情波动。

“……”小九竟是看着秦之轩,半晌无语。

她见惯了各种场面,从没有这般惊恐过,却独独这一刻,她已经被惊得双目圆睁。

她并不是怕秦之轩会伤害她,而是她亲眼见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亲眼见到,秦之轩的一头墨发,在一声嘶吼,震飞法冠后,从发根到发顶处,迅速的变白,直到满头白发……

小九一向认为,自家的主子已经是一个用情极深的男人了,却不想秦之轩对孟灵曦的感情竟是已经深到瞬间白发……

秦之轩见小九半晌不回答,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伸手便抓过小九的衣领。

“说,是谁害死了曦儿?”秦之轩咬牙切齿的质问声,让人听了简直有种毛孔悚然的感觉。

“是……是姑娘自己决定的……”小九第一次面对一个人的时候,说话变得有些口齿不清。

在面对这样一个为爱而疯狂的男人时,她竟是紧张得心脏都缩成了一团。

但,即便再紧张,孟灵曦交代的话,她还是没有忘记。

她准从了孟灵曦的遗愿,没有将孟灵曦中毒身亡的真相说出。

但是,这样的说词,秦之轩又岂会相信?

就算是,一切都是孟灵曦自己决定的,那总要有个原因吧?

孟灵曦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自己一个人走过来了,又岂会突然间轻生?

“说实话,要不然本侯立刻杀了你。”秦之轩的双眸中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狰狞得可怕。

“小九说的句句属实,侯爷不信,小九也没有办法。”小九昂望着秦之轩的脸孔,一字一句,清晰的回道。

“好,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本侯现在就送你归西,给曦儿陪葬。”秦之轩抬起大掌,便要一掌打下去。

“住手,是什么人,在本王的王府中撒野。”萧白逸怒吼一声,疾步走了过来。

萧白逸带着紫幽草回了书房后,便派人去寻魂媚儿,自己则开始处理一些交接的事情。

他是想等何冰柔的毒一解,便带着孟灵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只是,今日,她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再想想,今日从孟灵曦那离开时,总是觉得那丫头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便想去看一眼孟灵曦。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只是,还不等他出门,便有侍卫来报,“王爷,不好了,秦侯爷骑马闯入王府,直奔静院去了?”

“你们怎么不拦着?”萧白逸顿时勃然大怒,心中仍是忌惮着秦之轩这个人物。

毕竟,他和孟灵曦曾经有过八年快乐的纯真岁月,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王爷,属下等有拦,但是,秦侯爷一路挥鞭,将所有拦着他的人都打翻在地。”侍卫立刻将真相回禀给萧白逸,以免再迁怒于他们。

“什么?这个秦之轩,他将本王的萧王府当成了什么地方?”萧白逸立刻大步迈出书房,带着满身的怒火和戾气直奔静院。

只是,他人还没有到静院,就被秦之轩那困兽之吼惊得停住了脚步。

他认识这声音,他知道是属于秦之轩的。

可是,这样悲痛绝望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再起步,萧白逸已经是脚步不稳的疾步赶往静院。

而他步入静院时,正好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人一掌对着小九打去……

因为秦之轩是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见那满头白发的人到底是谁,只是从背影中看出,那是一个男人。

因为孟灵曦的脸,被秦之轩抱在怀中,所以他不知道倒在男人怀中的女人是何种光景……

他只是认出,那条裙子是属于孟灵曦的,而他今早来的时候,她穿的亦是这条裙子。

呵,原来,他是这般的注意她,就连她今早穿得是哪条裙子,戴的是哪支发簪,他都记得……

秦之轩闻声转过身来,怒瞪向萧白逸,“你来的正好,说,是谁害死了曦儿?”

萧白逸先是因为秦之轩突然转过身来,露出的面孔感到一惊,接着又在看到他怀中的人儿,一身是血,双目紧闭的时候,彻底的傻在了当场。

而秦之轩问出的话,更是让他无法呼吸,失去了所有意思。

谁死了?是谁害死了谁?

秦之轩将怀中的孟灵曦递给小九,缓缓的站起身,走出门外去,一头银发在风中飞舞,映照出他一身的凄凉。

他爱孟灵曦,也是孟灵曦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温暖,什么叫做被关心。

如果,没有发生那个误会,他早就为了她,放弃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了,又启会有今日?

秦之轩站在距离萧白逸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抬手指着萧白逸,眼中尽是恨意,“萧白逸,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不是?”

“本王……本王不懂你说什么……”萧白逸在秦之轩的指责声中,顿时清醒过来,向孟灵曦疾步冲去。

只是,他才迈出两步,秦之轩一掌便打了过来。

萧白逸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被打飞,吃力的爬起来后,却一点还手的意思都没有,再次想向孟灵曦而去。

“你没有资格靠近她”秦之轩抬腿对着萧白逸便又是一脚,直接踹在胸口上。

“噗……”萧白逸顿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连连后退了几步,想要站稳,却终是倒了下去。

“曦儿”萧白逸试了几次,还是没有能站起身来,他只得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爬上孟灵曦。

“住口,你没有资格这样唤她。”秦之轩立刻又冲了过去,抬脚又要踹过去。

“侯爷,不要……”小九大吼一声,轻轻的放下孟灵曦,冲了过来。

“滚,要不然本侯连你一起杀了,给曦儿赔葬。”秦之轩已经红了眼,哪里还会听一个小丫头的劝。

小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昂头望向秦之轩居高临下的目光,声音微颤的道:“侯爷,小九不是为了王爷,更不是为了自己求侯爷,而是为了孟姑娘在求你。”

“……”秦之轩脸上的戾气虽然还没有散去,但是却没有踢开小九,这就意味着,他将她的话听到了心里去,他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尽管,他认为孟灵曦的死,萧白逸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真正的真相是如何。

趴在地上,已经起不来的萧白逸,也望向了小九,揪着他痛得就要死掉的心,等着事实的真相。

小九本不想说出事实的,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说出了事实,才能让秦之轩住手。

她相信,秦之轩那么爱孟灵曦,一定会体谅她的心,怎么都不会杀了她爱的人。

“姑娘为了救王爷,用自己的血,养出了紫冥草。后来,又心甘情愿的服下紫冥草,再用含有紫冥草毒素的血液来养紫幽草,却因此中了紫冥草的毒。紫幽草本事双株,本来可以一棵拿去救王爷,一棵给姑娘自己解毒。可是,姑娘却心甘情愿的将紫幽草让给了何姑娘,姑娘说,她希望王爷幸福。”小九说到最后,看着秦之轩的眸中再次涌上了泪水,竟是不忍再看的低下头去。

只是,当她的视线触及萧白逸那一脸的伤痛时,却是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嘲讽的问道:“王爷,我家姑娘的成全,可让王爷快乐?”

“怎么会这样?”萧白逸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姑娘说了,可是王爷您不信她也中毒了。”小九站在门外,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的。

就是因为听到了,所以她才更恨萧白逸的。

但是,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冲动,想要抢回萧白逸手中的紫幽草。

可是,她却忍住了。

不是因为畏惧了萧白逸的权利地位,而是因为她一向尊重主子的选择。

她想,也许死,是一种更好的解脱……

要不然兄妹相恋,孟灵曦要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谴责……

萧白逸经小九这么一提醒,耳边顿时响起了孟灵曦的那句,“萧白逸,如果我说,我也中了紫冥草的毒,你信吗?”

为什么他那个时候要自作聪明?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她又怎么可能会赔上­性­命?

一滴悔恨的泪,瞬间滴落到泥土间,消失不见,却在心头生了根,发了芽,折磨了他一生,他都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曦儿……”萧白逸再次吃力的爬了起来,满眼泪水,满心的悔恨,都化成了身下的力量,让他在被秦之轩重创后,还有力气爬向孟灵曦。

秦之轩怎么都没有想到,秦凤儿一直都不想说的培育紫幽草的办法,原来是跟孟灵曦有关的。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秦凤儿当时怎么都不肯说。

秦之轩愤恨的抬腿,便又是一脚踢下去,直接将萧白逸向前爬着的身体踹翻。

正当他想抬腿再给萧白逸第二脚的时候,却被小九猛的抱住了大腿,“侯爷,不要,姑娘不希望你这么做的。”

“滚开,是他害死了曦儿,本侯定然不会放过他。”秦之轩用力的想要挣开小九抱着自己大腿的手臂,眼睛却是一直眨都不眨一下,狠狠的,满是仇恨的盯着萧白逸。

“侯爷,姑娘是为了成全王爷,才自己选择这条路的,你这个时候杀了王爷,姑娘泉下有知,定然不会原谅你。”小九死死的抱住秦之轩大腿,就是不肯松手。

他也恨萧白逸,可是,她却不能让秦之轩杀了萧白逸。

如果,萧白逸死了,那孟灵曦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秦之轩腿上的力气渐渐的卸去,最后狠狠的瞪视了萧白逸一眼,便大步迈回孟灵曦的身边,打横抱起她躺在地上的身子,准备离开。

萧白逸一见秦之轩要带走孟灵曦,顿时急了。

可是,中毒刚愈,又被秦之轩这样重创,萧白逸已经没有能力在站起来。

他只能,一点一点的爬到秦之轩脚跟下,抱着他的大腿,哀求道:“把曦儿还给我……”

什么王爷的威严,什么男人的尊严,此刻在他的眼中,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他的曦儿……

如果,秦之轩肯将孟灵曦留下,他就算是要给秦之轩添鞋底,他也认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会懂得他这种一边受着切肤之痛,一边将心放在火上煎烤的感觉。

回想起今日种种,他这才明白,孟灵曦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问他的那些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只是,明白得太晚,当后悔已经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时,他的心已经随着她死去……

“你没有资格拥有她,即使是她的尸身,你有没有资格拥有。”秦之轩毫不留情的甩开萧白逸,却没有再补上一脚。

既然,曦儿想让他活着,那他就让萧白逸活着吧!

看着萧白逸向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他的脚下时,他就明白了,萧白逸活着,也许比死了更痛苦。

那他又何必送他去死,送他去解脱呢!

秦之轩抱着孟灵曦飞身上马,没有再停留,直接飞马离开了萧王府。

小九看着秦之轩离去,拦也未拦,就那样任他带走了孟灵曦。

“你为什么不拦?”萧白逸用血红的双眸盯视着小九,眼中有的全是不谅解。

“因为姑娘不希望留在王府中”小九淡淡的回了一句,并不想多做解释。

小九知道,她这么做,即便是皇甫辰风,也不一定能够谅解她。

可她仍是想要这么做,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孟灵曦做的了。

小九走到萧白逸的身边,弯下身去扶他,“王爷,奴婢扶王爷进去休息。”

“你滚开,本王不用你扶。”萧白逸甩开小九,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个放走了秦之轩的罪魁祸首扶起。

而这时,很多下人,听到响动,也已经涌进了静院。

“王爷”两个下人连忙奔过来,想要扶起萧白逸。

“滚开,都给本王滚开。”萧白逸再次喝跑了来扶自己的下人后,立刻吩咐道:“去给本王追,追不回秦之轩和王妃,就都不要回来。”

“是,王爷。”萧白逸的属下领命,立刻退去。

******

皇甫辰风坐在珍品楼中,等了魂媚儿一个多时辰,也没有见她赶来,便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今日,他本来想去王府探望孟灵曦,他知道今日是给孟灵曦解毒的日子。

可是,临出门前,他却收到了魂媚儿的信件,说有些关于孟灵曦的事情,约他到珍品楼一叙,而她会先去给孟灵曦解毒,再来找他。

即便,魂媚儿杀了幕宫主,但是秦之轩对魂媚儿的信任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毕竟,她杀幕宫主,也全都是为了他。

他除了怪她不该如此,他还能怪些什么?

于是,皇甫辰风因为对魂媚儿的信任,在珍品楼中,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直到,他看到大批的官兵涌上了街道,四处的搜查,才越加觉得不对劲。

再细一看,带头的人,不正视萧白逸手下的副将吗?

“这是怎么回事?”皇甫辰风拦下那副将的路,沉声问道。

“是皇甫公子啊!”那副将恭敬的招呼一声,才压低声音,凑近皇甫辰风,说道:“我们王妃被秦侯爷带走了,王爷派我们正四处寻找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皇甫辰风的心顿时纠起,担心着孟灵曦到底有没有解毒。

不过,既然魂媚儿在,应该不会有事吧?

“属下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王妃被带走的时候,昏迷不醒,满身是血。”萧白逸的副将简单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又道:“皇甫公子,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若是找不到人,王爷非要了我们的命不可。”

皇甫辰风不等那副将再说话,已经一个箭步窜出去,直接用轻功飞檐走壁,直奔王府。

平日里,皇甫辰风是从来不轻易显露自己的武功的,今日尽是为了尽快知道事情的经过,而在闹市中毫不掩饰自己的绝世武功。

待他赶到王府的时候,小九已经站在王府大门前等待皇甫辰风。

“到底怎么回事?”皇甫辰风快步上前,面­色­焦急,紧张的问道。

“主子,孟姑娘已经过世,希望主子节哀。”小九“噗通”一声跪在皇甫辰风的脚下。

小九在向皇甫辰风请罪,她没有保护好孟灵曦,她辜负了主子的信任,他难辞其咎。

皇甫辰风的身子晃了晃,显然是被小九的话给刺激到了,不知道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好了。

“主子,小九愿意以死谢罪,请主子责罚。”小九知道自己难辞其咎,罪该一死,但是,她却不会自杀,她的命是主子的,她没有资格自己选择去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起来说话。”皇甫辰风稳住身子,强作镇定的拉起小九,沉声问道。

皇甫辰风毕竟不像萧白逸一样­性­格冲动,他就算是再急,也不会乱了方寸,胡乱伤人的。

而且,这个时候,杀了小九又于事无补,显然是知道事实的真相要比什么都重要。

“主子,孟姑娘将紫幽草给了王爷,让他拿来救何侧妃。”小九知道,自己只要说这些,主子便会懂了。

“怎么会这样?”皇甫辰风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孟灵曦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牺牲自己来救那个女人?

可是,小九一个下人不能拦着,那魂媚儿呢?魂媚儿若是和萧白逸说出真相,他相信萧白逸定然不会看着孟灵曦去死,也要救何冰柔的。

“媚儿呢?魂媚儿呢?”皇甫辰风已经保持不住沉稳的形象,开口便是一声怒吼。

“奴婢不知,魂姑娘并没有出现。”小九如实以报,嘴上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给魂媚儿定了罪。

“怎么会没有出现?怎么会?”皇甫辰风听到小九的话,等于接连的受到了重击,此时已经不堪重负。

怎么会这样?魂媚儿到底在搞什么?

她,太让他失望了。

“风,灵曦怎么样了?”魂媚儿这时急冲冲的奔了过来,已是一头的汗水。

“你还有脸问我?”皇甫辰风嘴角含着一抹嗜血的笑意,眼神狠辣的看着魂媚儿,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风,你怎么了?”魂媚儿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仍是故作镇定的回道。

而就是这种明明慌乱,却要故作镇定的表情,让皇甫辰风更加的认定了魂媚儿的“罪行”。

“魂媚儿,我真是枉信了你,原来你是这么恨她。“皇甫辰风对魂媚儿的所有信任瞬间崩塌。

有了幕宫主的前车之鉴,皇甫辰风也就更加的把魂媚儿看成了心狠手辣的女人。

“风,你就这么不信我?”魂媚儿已经猜到,一定是孟灵曦出事了。

她从来都知道,孟灵曦在皇甫辰风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

可是,她没有想到,孟灵曦一出事,他便会怀疑她。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留在他的身边,从来不计较回报,甚至不在乎他爱着的人,始终是别的女人。

可是,她不能不在乎他的不信任,不能……

如果,他们之间连唯一的信任都没有了,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了什么?

“那我问你,你今日到哪里去了?又为何将我约到珍品楼?”皇甫辰风看着魂媚儿眼中的那股绝望,尽是起了恻隐之心,想要听她解释。

“……”魂媚儿猛的一皱眉,眼中有着不解之情。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甫辰风从怀中掏出出门前收到的字条,扔向魂媚儿。

白­色­的字条在魂媚儿面前慢慢飘落,就犹如她的自尊被皇甫辰风扔在地上,狠狠的践踏。

她跟着蹲下身去,捡起那字条,当上边的字迹落在她眼底时,她顿时脸­色­惨白,哑口无言。

“怎么?还有话说吗?”皇甫辰风看着魂媚儿那变了的脸­色­,已经猜到猜到了结果,无需她再答。

魂媚儿慢慢的站起身,将字条紧紧的攥在掌心,任由自己的指甲一点点的陷入手心的皮­肉­中,然后对上皇甫辰风满是恨意,已经充血的眸子,木然的问道:“灵曦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死了,你可满意?”皇甫辰风冷冷的嘲讽一声,声音竟是不稳的有些发颤。

“如果,我说,我也不希望她死,你会信吗?”魂媚儿含泪的眸子带着最后一丝希翼望着皇甫辰风,只要皇甫辰风再微微绝情一点,她便会万劫不复。

“如果,你不希望她会死,那你明明知道今日要给她解毒,你又去了哪里?”皇甫辰风竟是第一次觉得魂媚儿原来是如此的虚伪,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居然还想要狡辩。

“我……我……”魂媚儿努力几次,任泪水在苍白的脸颊上不停的滑落,也没有说出一句解释来。

“如果,你不是存心的想她死,你又怎么会调走我?你敢说,那字条不是你写的?”皇甫辰风的气怒已经冲上了脑门,却仍是保持着一丝清醒,想给魂媚儿一个机会解释。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他不能完全抹杀了魂媚儿的好。

“……”魂媚儿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只是渐渐的弯起­唇­角,笑得绝望而美丽。

皇甫辰风看着这样的魂媚儿,竟是在魂媚儿成年后,第一次认为,她也有纯净得如白­色­莲花的时候。

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还可以笑得这么纯净,好似一切的事情与她无关一般。

在魂媚儿这得不到答案,皇甫辰风便转头问小九,“小九,是曦儿自己将紫幽草交出去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在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同时,也失去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红颜知己。

他看着她长大,她在他的心中,就像妹妹一样的重要。

而她,却为了他,渐渐的走上歪路,他难辞其咎。

如果,是孟灵曦自己主动的交出了紫幽草,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少怪魂媚儿一些?

毕竟,如果孟灵曦决定了救何冰柔,即使魂媚儿来了王府,也是不能挡住孟灵曦的决定的。

“回主子,是王爷自己找来的,而且还肯定王妃手中有紫幽草。”小九虽然心里责怪魂媚儿,但是却也没有添油加醋的意思,只是将事实道出。

她知道,她一旦说出事实,主子和魂媚儿必然会决裂,但是,即便如此,主子问话,她也不能不说。

而且,她说的不过是事实,如果魂媚儿真的想置孟灵曦于死地,那她有什么下场,也都是罪有应得。

“是你去通知逸的吗?”皇甫辰风­唇­角的笑意越加的冷,甚至让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都跟着飒然变­阴­,狂风大作。

“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对吗?”魂媚儿自嘲的笑了笑,竟是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爱不过就是个笑话。

她为了眼前的男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却为了别的女人,这般的不信任她,她的爱若不是笑话,那是什么?

“魂媚儿,我在问你。”皇甫辰风嘶吼一声,顿时动了肝火。

他不要猜,也不想自己猜,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质疑魂媚儿的人品。

只是,挚爱离世,铁证如山,他要如何才能做到完全信任?

“轰隆”,天边炸响一声惊雷,却丝毫惊动不了对望中的两个人。

皇甫辰风猩红的眼中已经能喷出火来,只是,那猩红的背后却又隐隐的透着一丝期望,那是他丧失理智前,给魂媚儿留的最后一丝机会。

他虽不像萧白逸那么冲动,能自控的保留一丝理智,可是,在面对这样的事实时,他还是没有能力选择信任。

不是他对魂媚儿的信任不够,只是死的人太重要,魂媚儿自己在面对这些证据的时候,又解释不清楚,他要如何信任?

而且,魂媚儿的­性­子向来都是那种,不许别人冤枉她的­性­子。

如果,他真的冤枉了她,她又怎么可能会闭口不言呢?

“不想说吗?”皇甫辰风看着魂媚儿闭口不言的样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唯一的那么一点信任也被无情吹过的冷风吹散。

“……”魂媚儿眼中含泪,最后看了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子一眼,竟是转身离去。

“哗……”倾盆大雨在雷声过后,倾斜而下,魂媚儿单薄的身影没入雨中,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个自己一直追逐的男人。

第一次,是他看着她的背影,她先转身离开……

“主子,进去吧!”小九看着自己的主子失魂落魄的站在大雨中,终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恩”皇甫辰风收回视线,步入王府,他是该进去见见萧白逸了。

而就在皇甫辰风和小九的身影没入王府中时,魂媚儿突然停下了脚步,急切的转过身来,她想要向他解释,不管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她都想要向他解释。

她不是为了自己可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才想为自己开脱,她只是想起了他那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而不忍让他失望,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释。

可是,再一转身,萧王府门前已经空空如也,大雨的街头徒留她一人孤寂的站在雨中。

呵,她又闹了一次笑话,一次自己都鄙视自己的笑话。

她居然会认为那个一心只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会为了她而有所期待,原来,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痴人说梦……

而梦醒后,真相竟是如此的残酷……

“噗通”一声,魂媚儿跪在大雨的街头,昂起脸,任雨水无情的打在她的脸上,喃喃道:“孟灵曦,你为什么要死,你知不知道,你死了,却带走了我所有的希望。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

她已经已经不奢望得到了,只想安安稳稳的呆在他身边,默默的爱着,默默的祝福,为什么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一把扇,毫无预兆的遮在魂媚儿的头顶,一张帅气的娃娃脸,此时正带着与面容不相符的忧伤,一双本该灵动的眸子此时正满是忧伤的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魂媚儿。

然后,他向她伸出手,声音有些发哽的道:“媚儿,跟我走吧!”

魂媚儿仰望了他半晌,两行泪水尽是混在满脸的雨水中,仍是那么突突,那么的明显。

“跟我走,我永远不会让你掉眼泪,也永远都会信任你。”男人蹲下身,牵住魂媚儿冰凉的手,再缓缓的站起身。

“信任”两个字一下子便触动了魂媚儿的心,她跟着他缓缓的站起身,任由他牵着,消失在大雨的街头。

魂媚儿的泪已­干­,心已经麻木的不会再痛……

“这样也好……”这是魂媚儿给自己的最后一句安慰,也是她唯一能给自己的劝慰。

******

秦之轩骑着马,抱着毫无一点知觉的孟灵曦在雨中飞驰,直接便出了城。

他要带走她,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不该属于这里,不该……

是这里不停的争斗,是这里的尔虞我诈,害死了她……

她本是落入世俗的­精­灵,她不该再被这世俗的无情伤害。

即使,她已经死去,他也要带着她的尸体离开,不让那些伤害了她的人,再有机会伤害她。

只是,当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在官道上狂奔的时候,大雨的作用下,他却没有看到地上的一道绊马索。

他的骏马顿时长啸一声,被绊倒,而他抱着孟灵曦翻转了两圈,才停了下去。

“将人留下,饶你一命。”五个穿着蓑衣的女人站在雨中,手持长剑,拦住秦之轩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连一个已经过世的人,都不放过?”秦之轩抱紧怀里的孟灵曦,眼中有些防备,更有着浓浓的怒火。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管,总之,把人离开,你可以离开,若是不留,就别怪我们剑下无情。”穿着蓑衣的女人面­色­清冷的看着秦之轩,一条命在她口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妄想”秦之轩只是咬牙切齿的回了两个字,便抽出腰间的长剑,应战五个穿着蓑衣女子。

很明显,五个女子是有备而来,虽然每个人的武功都没有秦之轩的高,但是连起手来,却也不在秦之轩之下。

而且,秦之轩怀中毕竟还抱着孟灵曦,动作起来自然是影响灵活。

一来二去,秦之轩就处了下风。

只是,秦之轩却因为心中对孟灵曦的爱,而拼了一条命的在与五个蓑衣女子做着殊死搏斗。

人若是疯狂了,别人自然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五个女子一见久久拿不下秦之轩,其中一人便眼神一闪,一剑直接刺向了孟灵曦。

起初,本来几个女人似乎都没有伤害孟灵曦的意思,秦之轩自然也就全心应战,少了一份提防。

因此,当他看到那一剑刺向孟灵曦的时候,再想挡,已然来不及了。

他本能的一转身,将孟灵曦的身体紧紧的护在怀中,蓑衣女人的一剑便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后背。

秦之轩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唇­角便勾勒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曦儿,之轩就快来陪你了……”

二嫁冰山王爷(213)

皇甫辰风一入府,便立刻有下人来报,萧白逸呆大雨中,任大家怎么劝,都不肯进去。

皇甫辰风只得带着小九,快速赶去静院,就连他不放心媚儿,想回头再看一眼,都不行。

一入静院,果真看到萧白逸手捂着心口,正在举步艰难的向前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然后,他便会爬起来,再继续……

“逸,好了,别这样。”皇甫辰风走过来扶住萧白逸,不让他再做这种没有意义,只能折磨自己的事情。

萧白逸趴在地上,昂头望着他,“你不难过吗?”

“难过又能如何?就得呆在大雨中,折磨自己?”皇甫辰风蹲下身,扶起萧白逸,直接将他连带带拽的带入室内。

“放本王出去,本王要去找曦儿。”萧白逸自然是不肯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大喊大叫的要去找孟灵曦。

“够了,逸,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去找她?你刚刚中毒痊愈,如果这个时候出事,你如何对得起曦儿?”皇甫辰风一向都是,就算是再悲痛,也绝不会自践,他从不认为那样能解决一点的问题。

“本王对不起她,若不是本王不肯相信她的话,她也不会出事的。”萧白逸用手背掩住眼睛,落下了懊悔的泪。

“你当时若是知道真相,你会救丫头,还是何冰柔?”皇甫辰风看着萧白逸,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想替孟灵曦问问,不想她死,都死得这么遗憾。

“本王……”萧白逸犹豫一下,眼中愧疚的神­色­,“如果本王早就知道,是定然不会让灵曦出事的。”

“那就够了,你记得留好那棵紫幽草,然后我们再想想办法找灵曦的尸首回来,也许还有救的。”皇甫辰风轻声的劝慰时,语气里却多了一分肯定。

只是,萧白逸因为太过的悲痛,根本没有注意到皇甫辰风的这份过于笃定。

“可是……柔儿等不了了……”萧白逸说起这话时,明显的底气不足,尽是内疚。

“够了,逸,你若是还在乎丫头,就别再帮何冰柔了。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人,牵扯上她,你和丫头之间也好不了。”皇甫辰风有些微怒,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何冰柔,他怎能再容许她再作乱。

“不管她好坏,当初,她为了救本王一命,被俘虏,还被一群男人给……”萧白逸有些说不下去,只能任由声音哽在那里。

想起曾经的往事,即使何冰柔再坏,他也还是觉得对不起她的。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来军中找陆天鸣,结果,遇上中伏逃亡的他。

她为了救他,将他藏在草堆后,他本想让他跟自己一起躲着,她却说,“这样很容易被发现,我去引开他们。”

结果,就是因此,她被敌国的六名士兵给­奸­.污了……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一天,他见她久久不回,便出去寻找,结果,在不算远的一处树林里,看见她衣不遮体,全身青紫,到处血迹的样子,他几乎当时便傻在了当场。

当时的她,痴痴傻傻的不肯说话,但只要他一靠近,她便大喊大叫的,“滚开,不要碰我……”

他就算再傻,猜也猜到是为什么了。

于是,他发疯一般的要冲出去,想去找那些人报仇,却被猛然清醒了的女人抱住了身子。

“不要去,不要让我牺牲,好不好?”她眼中带泪,苦苦的哀求着他。

其实,他们再此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他始终不懂她为何会如此的拼死救他。

对此,何冰柔的说法是,不管今日的人是萧白逸或是军中的其他人,她都同样会救,因为他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听了这样的话,不感动是假的,但也只限于感动。

后来,何冰柔又求他,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陆天鸣,他们就快成亲了,她是真的想要嫁给陆天鸣。

为了成全这个女子的一片痴心,萧白逸答应了她的要求。

后来,当他知道她是个孤儿的时候,他更是承诺会将她当成妹妹一样,送她出嫁。

即便何冰柔再不追究,萧白逸也还在在心里深深的内疚的。

而这一次中伏,正好是萧天正过世那一次。

被他引入军中的人出卖,失去了父亲,萧白逸自然是痛不欲生,幸得何冰柔当时在他身边,一直不离不弃的开导他,才让他不至于自暴自弃。

也在此次之后,萧白逸才变得暴力,不再相信别人,而何冰柔却有幸的成全皇甫辰风他们那一列被相信的人。

不过,即使如此,萧白逸也没有想过,要与何冰柔在一起,仍是一心的将她当妹妹,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嫁给陆天鸣。

终于,到了何冰柔与陆天鸣成亲的日子,萧白逸做为何冰柔唯一的亲人,自然是要去观礼,坐在上宾席上,等着新人敬茶。

只是,萧白逸刚要接过茶碗,就被何冰柔一把抢去,想要自己喝下。

陆天鸣见状,连忙自己抢了过来,一口喝下,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

待大家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陆天鸣已经毒发。

“王爷,现在属下用自己的一条命来结束这场罪孽,只求王爷以后可以对柔儿好一定。她仰慕王爷许久,却又觉得对不起王爷,才会委屈自己嫁给我。”陆天鸣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交代着自己的一眼。

“陆天鸣,不要说了。”萧白逸看着一堂宾客的哗然,立刻出声喝止陆天鸣。

“让我说,王爷,要不然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陆天鸣不听劝阻,继续我行我素。

“王爷,这次,柔儿是为了救你,才甘愿喝下毒茶的,你应该不难看出她对你的深情吧!”陆天鸣­唇­角溢血,已经大限将至。

萧白逸见状,连忙拿出自己的那颗归魂丹,给陆天鸣服下,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他却也永远的沉睡不醒了。

待陆天鸣被抬入后堂,所有宾客散去后,他才问何冰柔原因。

“怎么回事?”萧白逸蹙眉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我被人下了毒,那人用我的命来要挟天鸣,只要他杀了你,才会给我解药。”何冰柔回答的有点委屈,就像是受尽了屈辱的小媳­妇­。

“所以,你们就对本王下毒?”萧白逸愤恨的看着何冰柔,心有些寒,他那么信任她,她怎么可以像要置他于死地呢!

“不是的,起先天鸣已经答应了我不会这么做,但是,看你喝茶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安心,便想抢来喝下,如果没毒更好,若是有毒的话,反正我也快不久于人世了,不差再早死几天。”何冰柔一边擦眼抹泪,一边诉说衷肠。

后来,萧白逸找来魂媚儿为何冰柔解毒。

可是,这种毒虽然好解,但是过程却非常之痛苦,需要每日放蛊虫进入身体里,让蛊虫来吸毒。

而这样的日子,居然要长达三个月。

萧白逸看着这样痛苦,却始终隐忍的何冰柔,是动了恻隐之心的,后来更是将她接进了王府来照顾。

但是,这样的日子,男子都没有几个受得了的,又何况何冰柔只是一个女人呢!

于是,在何冰柔接受解毒的十日后,她终于无法忍受的悬梁自尽了。

当然,最后还是被萧白逸救了下来,而这一次,何冰柔竟是跪在他脚下,求他赐自己一死。

“王爷,柔儿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又害得天鸣如此,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何冰柔满面泪水的仰望着萧白逸,视乎就算被救下,她也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陆天鸣不会死的,本王一定会救他的。”萧白逸看着这个一向坚强的女人如此,心中越发的愧疚。

“可是,就算他醒来,柔儿也不会再嫁给他。”何冰柔很肯定的回话倒是让萧白逸一惊。

“难道王爷还是不明白吗?柔儿已经心系王爷,又怎可再与天鸣在一起?那样只会侮辱了他的真情。”何冰柔说得头头是道,将自己的真心说得异常动听。

萧白逸回想起昨日种种,何冰柔这些年来,确实一直留在他身边,为他默默的做了不少的事情。

“王爷放心,柔儿并不奢望能与王爷在一起,柔儿自知不配,只求一死。”何冰柔把心一横,做出一副,我铁了心要死的架势。

“何冰柔,你知道媚儿费了多大的劲,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现在一句想死,所有人就都白努力了,你知道吗?”萧白逸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吼何冰柔,第一次如此愤怒,他讨厌动不动就提到死。

“王爷,难道你不知道解毒的过程有多么痛苦吗?柔儿既然生无可恋,又怎么可能坚持住?”何冰柔冷眼看着萧白逸,已经不再哭泣,眼中却尽是坚定。

萧白逸又岂不会不知那噬心之痛?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代替她痛。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眼前的女子,是有好感的。

如果,当初没有陆天鸣的存在,说不定他早就收了她。

自从那次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后,萧白逸最怕便是信任别人。

而何冰柔两次为了救他,都舍生忘我,差点连命都丢了。

他又怎么能不相信?

像萧白逸这种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心,都不再信任的人,自然会格外珍惜那所剩无几的,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而何冰柔一心求死,他是能理解的,那样的噬心之痛,即使换了他,他也不一定能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了。

她能坚持十天,他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

“如果,本王答应你,只要你能解毒成功,就娶你为妻呢?”萧白逸不是扔出­肉­饵,想要骗她,是真的有了娶何冰柔的决心。

这样一个为了他赴汤蹈火的女人,他该珍惜的,不是吗?

而且,那时候,也不全然是怜悯,他对这个能读懂自己心事,时常开导自己的女人,还是上了心的。

于是,他将那份上心当成了爱意……

直到,遇见了孟灵曦之后,萧白逸才明白,什么才是爱。

爱是纯净的,没有杂质的,跟怜悯和心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就如,他总是想时时刻刻的霸占着孟灵曦,却从未对何冰柔有过这种占有欲。

他只是一心的觉得,何冰柔为了他,吃了这么的苦,他不该,也不能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

而且,这世间,除了皇甫辰风与魂媚儿,何冰柔是唯一一个可以为他舍掉­性­命的人。

“柔儿不配”何冰柔别过脸,满脸的哀伤之­色­。

“柔儿,本王既然说要娶你,你就是配。”萧白逸知道何冰柔定是又想起了那段往事,而那段往事,也同样是他心头的伤。

“可是,现在天鸣生死未卜,我怎可一人幸福。”何冰柔永远都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会更让萧白逸心疼,便低泣着,道:“王爷,我们可否等到天鸣醒来,得到了他的同意,再在一起?”

萧白逸一见何冰柔对陆天鸣情深意重,便更高看了这个女子一样。

“柔儿,你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尽快找到办法,救治天鸣的。”萧白逸知道,即便是陆天鸣醒来,也是断然不会拦着何冰柔嫁给他的。

不凭别的,就凭陆天鸣愿意饮下毒酒,还让他好好对何冰柔的这份心,就不难看出他对何冰柔的爱。

“恩”何冰柔与萧白逸达成了协议,自然便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而后,何冰柔每次解毒,萧白逸都会陪在身边,也因此增进了不少两个人的感情。

毕竟,柔弱不堪,痛苦万分的女人,总是招人怜爱的。

只是,这样不是因爱而起的感情,最是经不起的便是真爱来临时,带来的冲击。

萧白逸终于还是爱上了孟灵曦,对于何冰柔多年的联系,最终也只能是怜惜。

其实,潜意识中,萧白逸是害怕失去何冰柔的,像萧白逸这种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男人,好不容易的相信了一个人后,自然是不想失去的。

而他们之间那种介乎亲情和男女之情之间的感情,即便换了任何一个人,也自然是难以割舍的。

再来,萧白逸爱上了孟灵曦,自然是觉得愧对何冰柔,必然想要补偿她,一来二往,竟是成了恶心循环。

******

皇甫辰风知道,萧白逸定是又想起来那段往事。

只是,他与萧白逸不同,他始终没有办法同情何冰柔。

他虽然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不知道何冰柔到底有多惨,但是,一个女人被那么多个男人弓虽暴后,还有勇气活下来,他还真是佩服了。

不是他为人歹毒,他只是觉得,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定然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的。

再说何冰柔大婚之时,情愿为萧白逸饮下毒茶之事。

如果,她真的那么爱萧白逸,又怎么会让陆天鸣那么做?

别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他皇甫辰风是定然不会信的。

如果,她真的爱萧白逸,她根本不会让自己的中毒的事情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如果,这件事情换成了孟灵曦,她一定会默默的离开,一个人死去,绝对不会让任何为了她神伤,特别是她爱的人。

这也正是孟灵曦的魅力所在,她从来不会说自己如何的善良,甚至还有点有仇必报,但是,她的心却总是柔软的,舍不得真的害了别人。

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心中所想拿出来说,也是料定了萧白逸会不信。

而且,作为朋友,他也更明白萧白逸的那种心情。

他好不容易愿意相信他和媚儿之外的人,他又怎么忍心泼冷水,让他的心再次冰封。

好在,这么多年来,何冰柔也没有让他抓住什么严重的把柄,更是没有做什么伤害萧白逸的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着萧白逸的心思。

没想到,他的意识心慈面软,竟是生出了这么多的风波来。

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会一掌拍死何冰柔,绝对不会留下今日的后患。

“逸,你的心情,我能明白,我现在我只问你,你愿意不愿意留下紫幽草,等我找回丫头,试上一试。”皇甫辰风只觉得多说无益,若是这个时候,萧白逸还不能自己有个决断,他也无话可说。

至于,紫幽草,他只能硬抢了。

“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萧白逸终于看出了端倪,开始怀疑皇甫辰风。

“我不知道什么,我只是在想,丫头的血既然和紫幽草,紫冥草有关,那紫冥草也许没有那么容易毒死她,也说不定。我们总不能没有试过,就放弃希望的。”皇甫辰风很自然的说出一套说词,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如果……”萧白逸到底是不希望何冰柔死的,尽管他也接受不了孟灵曦离开的事实,如果可以,他是愿意放弃何冰柔的命,来换孟灵曦活下的。

他爱她,很爱很爱,可以毫不顾忌,爱得一身罪孽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怎能自私到为了一个已死之人而让何冰柔一尸两命呢!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希望谁都不要死,让他去死。

“逸,从今日起,我皇甫辰风定然不会再让着你。”皇甫辰风是彻底的替孟灵曦寒了心,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萧白逸还摇摆不定的。

难道,他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什么意思?”萧白逸立刻高度警惕起来。

“如果,丫头还有命再活过来,我一定会带走他,到时候绝对不会顾及任何的兄弟情面。”皇甫辰风神­色­认真的看着萧白逸,警告道。

“她没死?”萧白逸绝望的心底立刻又燃起了希望,认为皇甫辰风的话里一定有弦外之音。

“她死没死,你不清楚吗?还需要来问我吗?当时在场的好像是你,而不是我。”皇甫辰风冷冷的嘲讽一句,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本王还没有接近她,她就被秦之轩带走了。”萧白逸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清楚,判断不了。

“我听说,秦之轩一夕白发了,是吗?”皇甫辰风不答萧白逸的话,反而转到秦之轩的身上。

“本王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他一头白发,至于是怎么白的,本王不清楚。”萧白逸虽然不懂皇甫辰风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以对。

“那我来告诉你原因,秦之轩是因为丫头不在了,才心痛之下,一夕白发。”皇甫辰风顿了一下,在成功的在萧白逸眼中看到了震惊后,才接着又道:“逸,我们三个人都喜欢那丫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爱是不是有些太过的不纯净?如果,不能一心一意的爱她,你早该学会放手。”

“你终于承认你喜欢她了?”萧白逸冷冷一笑,嘲讽道。

“是,我承认,我喜欢她,我爱她。而我之前不承认,不过是不想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皇甫辰风坦然的认下,面上没有一点的愧疚之意。

“你现在就不怕伤害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了吗?”萧白逸用尽的全身力气的怒吼一声,震得胸口的伤隐隐作痛。

“是你自己太不懂得珍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何冰柔着想,如果换做是我,就算让我放弃江山,我也愿意换她活下来。”皇甫辰风蹙眉看向萧白逸,眼中有着不能原谅的责怪。

“是,你是可以为她放弃江山,那你能为她放弃媚儿的命吗?”萧白逸嘲弄一笑,冷冷的反问道。

“……”皇甫辰风一下子被萧白逸的话给哽住,半晌再也说不说话来。

这样的问题,确实是难倒了他……

“没有办法回答了,是吗?那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不愿意放弃柔儿的命,便是对曦儿的不公平?”萧白逸一直以为皇甫辰风能明白他的处境,他们毕竟是兄弟啊!

“何冰柔凭什么和媚儿比?媚儿跟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又岂是那个装腔作势的女人能比的?”皇甫辰风一向不屑于何冰柔,现在话说开了,他就更不留情面了。

“她也曾为了救本王,牺牲良多。”萧白逸理直气壮的回了皇甫辰风一句,一点不觉得心虚。

就算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对,但是也没有人能质疑他对孟灵曦的,那种爱入了骨髓中,一心一意的爱。

“呵,我不想和你谈那个女人,总之,我现在只问你,你是交出紫幽草,还是不交?”皇甫辰风觉得再多说,也都枉然,便直奔目的。

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浪费在这。

他刚刚已经派人去找孟灵曦,他一定要尽快找到紫幽草,与属下会和。

“皇甫辰风,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本王。”萧白逸见皇甫辰风这么紧张紫幽草,便更加肯定一定有什么问题。

“没有”皇甫辰风冷声回了一句,连解释都直接省略了。

“你……”萧白逸刚想再说什么,便听到绿儿在门口大哭大叫起来。

“王爷,快救救我家侧妃吧!她的毒又发作了。”绿儿哭得声嘶力竭,满脸的泪水。

她这回可不是装的,可是百分百的真心啊!

若是何冰柔真的死了,她的靠山不是没有了,她的好日子不是到头了?

“什么?”萧白逸翻身便要下床,怎奈身体不行,差点没有翻到床下去,幸好皇甫辰风及时扶了他一把。

“你真打算救她?而放弃丫头唯一活下去的机会?”皇甫辰风眼中已经涌上了恨意,满满的都是不谅解。

“本王只是去看看她。”萧白逸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愧疚,他是真的觉得太愧对于何冰柔了。

他萧白逸就算是被人人称颂的战神,却也免不了俗气,舍下别人,想把希望留给自己最爱的女人。

“那我陪你过去。”皇甫辰风伸手扶着萧白逸下床,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直接有了决定。

萧白逸瞥一眼皇甫辰风,自然是知道,他不相信他,怕他再一时心软,交出紫幽草。

其实,皇甫辰风大可以不必如此的,萧白逸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定,嘴上说得一再的犹豫不决,不是因为孟灵曦不够重要,只是他需要理由过自己良心的一关。

现在,何冰柔真的毒发了,真要到拿出紫幽草的时候了,他才发现,他不过是个自私的男人,如果可以让自己爱的女人活下来,他可以牺牲掉任何人。

下人过来,给萧白逸和皇甫辰风每人撑了一把伞,又有人过来搀扶着萧白逸,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去了何冰柔住的西院。

萧白逸进门的时候,何冰柔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且,衣襟上全是血迹。

这样的场景,他曾经也见过一次,而那次,这样的何冰柔让她怒发冲冠,险些就铸成了大错。

他现在仍旧清晰的记得,那时候看到何冰柔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眼前霎时间浮现出何冰柔那日被轮.­奸­后,一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样子。

如果,那一日不是何冰柔引开追兵,他也活不到现在。

也许,何冰柔当时死掉,他都不会如此的愧疚。

可是,当她牺牲了清白来救他,他便将一生无法释怀。

现在,再次看到何冰柔这个样子,他还是动了侧忍之心,想要救她的。

只是,紫幽草只有一棵,他能救的人也只有一个,而一般是爱情,一边是恩情,他又怎么能不摇摆?

就算他再爱孟灵曦,也不能抹煞了何冰柔曾经的恩情。

“柔儿”萧白逸坐在床边,拉住何冰柔的手,发颤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内疚。

“呵……”何冰柔淡淡的笑,直接生命奄奄一息了,却没有一点惧怕,“逸,你能好,我真的很开心……”

何冰柔永远都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抓住男人的心,才能让男人心软。

只可惜,她却永远抓不住最爱的男人的心,即使是一点怜惜,她都没有能力抓住。

她知道,孟灵曦已经死了,所以,她又有机会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了,她必须要活下来,必须要……

“柔儿,对不起……”萧白逸握紧何冰柔的手,全身都跟着不停的颤抖起来,他是真的愧对了这个女人。

“逸,别这样,你没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不管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何冰柔弯­唇­而笑,淡淡的笑容里透着一股与世无争。

只是,这股与世无争却经不起细细的看,只要仔细一推敲,便会发现里边的做作和虚伪。

“柔儿……”萧白逸听了何冰柔的话,越发觉得惭愧。

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了一个不一定有的希望,而去牺牲何冰柔与孩子一大一小两个人,是不是太过的残忍了?

“逸,别难过,求你……”何冰柔抬起另外一只手抚上萧白逸的脸颊,轻轻的道:“柔儿知道,柔儿已经不配再进萧家的祖坟了。等柔儿死后,就将柔儿的骨灰撒入大海中,让柔儿自由自在的去吧!”

何冰柔说到这事时,眼中已经是盈满了泪水,而那泪光深处的点点期待却是真实的。

她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最后却妄自贪图利用自己的人可以给自己一些温存,她还真是一个十足的笑话。

“柔儿,对不起……对不起……欠你的来生……”萧白逸的“再还”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何冰柔用柔荑遮住了­唇­。

“别说来生再还,柔儿不要你来生一身的债。”何冰柔恰到好处的拦下萧白逸下边的话,让萧白逸对她更加内疚了起来。

“柔儿……”萧白逸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再难发出一个音节。

这样一个临时之前还为别人着想的女人,他又怎么能不敢动呢?

“柔儿……本王……”萧白逸猛的松开何冰柔的手,拉着一旁看戏的皇甫辰风,便走出了内室。

“你跟本王说实话,曦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白逸冷冷的看着皇甫辰风,厉声质问道。

“我再说一次,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硬要逼我说,我只能告诉你,曦儿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但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给她服下紫幽草。”皇甫辰风言尽于此,转身便走,与其等着萧白逸做决定,他不如自己想办法,找到紫幽草。

萧白逸看着皇甫辰风越走越远的背影,却没有再进入何冰柔的房中,而是回了书房。

他从暗格中拿出紫幽草,放在面前,不禁长长的叹了口。

如果,另一株紫幽草还在,他没有服下,那该有多好。

这样的话,孟灵曦与何冰柔就都不必死了。

只是,萧白逸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昏迷不醒,孟灵曦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培养紫幽草。

思绪中的萧白逸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劲风吹过,将窗子吹开,随即便有一道黑影翻窗而入。

“什么人?”萧白逸历吼一声,刚想还手,却根本提不上真气来。

今日秦之轩下手几乎不留余力,萧白逸现在还能下床,已经是万幸了。

来人视乎也不想恋战,抢了紫幽草便走。

“来人,给本王追。”萧白逸对手下的暗卫吩咐一声,便有四个人追了出去。

只是,来人似乎对王府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就飞跃到了静院中,然后消失不见,任凭暗卫门再找,也找不到。

因为来人已经进了静院的密道,一直向里走去……

萧然生来到山谷中,进入茅草屋,拉了一下衣柜旁装饰的环佩,衣柜便瞬间挪开,露出一条密道来。

顺着密道口走下,却没有一点的­阴­暗,反而是一片的灯火通明。

“尊主”两个守在隧道口的白衣女人给萧然生行了一礼。

“人呢?劫到了吗?”萧然生沉着面­色­,一脸森寒的道。

“劫到了。”其中一个白衣女人回道。

“恩,带本尊去看看。”萧然生对着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是,尊主。”女子立刻莲步慢移,前边引路。

很快,两人便越过灯火通明的石洞大厅,来到了一处石洞房间,而孟灵曦正静静的躺在一张翡翠床上,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一点的生气。

萧然生连忙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抬手抚上孟灵曦凉得吓人的脸颊,“曦儿,没事了,我带了紫幽草来救你。”

孟灵曦仍旧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回应,惨白的脸­色­在翠绿­色­的翡翠床映衬下,显得更吓人了几分。

只是,在萧然生眼中,不管是什么样的孟灵曦,都是美丽的。

萧然生迅速的拿出紫幽草,便想用动力挤出汁水给孟灵曦喝下去。

只是,他还没有把行动化成现实,便已经被一道如鬼厉般的声音给制止了。

“测儿,你这是做什么?真想为了一个女人连大业都不要了吗?”

萧然生顿时手上一颤,面­色­一僵,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果断……

大业,他想要……

可是,眼前的女人,他也想要……

如果,两者只能选其一的话,那他该选什么?

“哈哈哈……”一道白­色­鬼影飘入洞中,看着萧然生的犹豫,顿时放声大笑,笑得本就­阴­暗的洞|­茓­更加的­阴­森,恐怖……

二嫁冰山王爷(214)

飘入洞中的白影轻蔑的瞥了一眼孟灵曦,不屑的嘲讽道:“不亏是圣女的女儿,果然是继承了她娘的狐媚功夫,将一群男人迷得团团转。”

莫测听了这样的嘲讽,不禁嫌恶的顿时一皱眉,却是敢怒不敢言。

“怎么了?难道我一手调教的测儿要为了一个女人反我不曾?”尖锐的女声带着不满,质问,狠戾的袭向莫测,大有他一个回答不好,她便会冲过去,一掌打死他一般。

“徒儿不敢”莫测低下头,将所有的不满和怒火好好的藏好。

“测儿,那还不快点交出紫幽草?”莫千秋将手伸向莫测,眼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师傅”莫测攥着紫幽草的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测儿,这个女人是祸水,根本就不配让你喜欢,你又何苦为她放弃大业呢!”莫千秋耐着­性­子,劝着莫测的时候,眼中却已经迸­射­出了狠戾。

“师傅,不要逼我……”莫测对视着莫千秋,眼中竟是一点惊恐都没有。

他知道,师傅的武功在他之上,若是想杀他,他根本就是难逃一死。

即便如此,他也不怕,不是因为他觉得师傅会心慈面软,而是这是从小师傅给他的教育,即便是面对死亡,也不可以害怕。

“果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儿啊!竟是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莫千秋­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测,竟是让人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怒了,还是没有。

“师傅,徒儿一向敬重你,一向对师傅唯命是从,求师傅看在徒儿的面上,网开一面,救救她。”莫测站起身,撩起袍角,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即便是求人,也是冷­色­冷淡,不带一点求人的架势。

面前的人,若不是养育他多年的师傅,他早就出手了。

打不过,又能如何?

大不了拼个一死,就算要下去陪曦儿,他也甘心。

只是,不管师傅曾经对他多么的冷漠,多么狠心,但是养育之恩犹在,他怎能对师傅动手?

于是,跪下来求,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办法,而于他这样一样高傲的人而言,这样的办法,却也是最伤他自尊的。

无疑,他已经学会为自己爱的女人,做一些割舍。

“别跟我说你对我一向唯命是从,你自己来说,你为了这个女人,做了多少次不服从命令的事情了?”莫千秋眯起眼,冷凝着莫测,眼中怒意越来越盛。

她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最后竟是让那个人的女儿不费吹灰之力,利用来,利用去的,她怎能甘心?

“师傅,只要你允许我们在一起,徒儿以后一定不会再生事端,一定会对师傅更加唯命是从。”莫测头部微昂,虽然跪在那里,说话的口气却不像是在求,像极了在谈条件。

“呵……”莫千秋冷笑一声,嘲弄的反问道:“我成全你们,有什么用?”

“师傅……”莫测的脸­色­猛的一僵,自然是知道师傅又准备说什么来刺激他了。

“测儿,你又何必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做这么多事呢!师傅的话,难道你全都忘记了吗?”莫千秋一甩袖,转过身去,不看莫测。

“师傅的教诲,徒儿从来不敢忘记。但是,师傅,徒儿如果能够做到,又怎会跪在这里求师傅?”莫测面上不带一点的忧­色­,爱了就是爱了,即使是不该,也回不了头。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么说,我便越是想要杀了她?”莫千秋猛的回转过身,拎住莫测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

“知道,但是徒儿不想骗师傅。”莫测不躲不闪,任由师傅扯着自己的衣领,只是态度冷淡的看着。

“好一句不想骗我,你倒是把责任去的­干­­干­净净。”莫千秋一把将莫测甩开,便直奔翡翠床,抬掌便对孟灵曦打了下去。

“师傅,不要。”莫测一边出声阻止,一边抬掌对着莫千秋打了下去。

“好啊!真不错,居然有胆子和师傅动手了。”莫千秋放弃攻击孟灵曦,回手便对莫测打了下去。

“师傅,徒儿并不想动手,只是想阻止师傅,希望师傅谅解。”莫测一边出手,一边解释。

不过,可以看得出,莫测还是招招退让的,不肯跟师傅真的动手的。

本身,莫测的武功就不如莫千秋,再加上此时的招招退让,很快便落了下风,被莫千秋一把掐住了脖颈。

“测儿,记住师傅一句话,既然有心反,就反得彻底一点,像你这样,一个都不想伤害,死的只能是你自己。”莫千秋咬牙切齿的从红­唇­中迸出一句话后,抬掌便对着莫测的头打了下去。

莫测看着莫千秋急速落下的掌,竟是没有一点的惊慌。

他到不是觉得莫千秋不会杀他,才这般有恃无恐。而是相反的,莫测觉得,如果莫千秋若是想杀他,他即使害怕,躲避,都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既然,自己的命已经捏在了人家手中,索­性­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啪”

莫千秋的掌带着呼呼的风,在即将落到莫测头上时,她却收住掌,反手一巴掌落在莫测的脸上。

莫测被打得头偏向一旁,­唇­角顿时便溢出了血来……

“听着,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处的份上,我早就要了你的命了。”莫千秋怒视着莫测,厉声道。

“徒儿明白。”莫测的脸仍旧偏上一旁,看也不看莫千秋。

尽管,师傅平日里对自己如何,他早就知晓,但是,莫千秋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却还是让莫测心头发痛的。

他从小跟在莫千秋身边,从一个唯唯喏怒的小男孩,被她培养成一个无情,冷血,对人只有利用的男人,而孟灵曦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偏差。

他羡慕她的幸福,更是喜欢她的纯净,而她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一个自己意识中,最想要的。

至于大业,他的确想要,却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想要,不过是想做万人之上,不再过暗无天日的日子罢了。

“今日,我若是不让你救她,你自然也是不会同意……”莫千秋顿了一下,看向莫测,便看到他眼中那不加掩饰的喜悦,这让她一阵的厌恶。

“师傅?”莫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第一次觉得师傅清冷的形象也是温暖的。

“不要高兴的太早,听我说完。”莫千秋喝断莫测的喜悦,继续道:“我只会留下有用之人。”

“师傅,你的意思是?”莫测嘴上在问,心里已经在提防,已经大概猜到了莫测的想法。

“她的血不是能养出紫冥草,紫幽草吗?”莫千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冷眼扫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孟灵曦。

“师傅,你怎么可以……”莫测蹙紧眉宇,第一次觉得师傅卑鄙,她怎么可以打着这样的主意呢!

“测儿,你要学会审时度势,你若是再维护她,她怕是就永远都没有机会醒来了。”莫千秋打算莫测的话,冷声提醒道。

莫测心里虽然有所不甘,但是莫千秋的话,他却听到了心里去。

的确,什么都没有先救活孟灵曦来的重要。

至于,以后要不要让她血养幽冥二草,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徒儿遵命。”莫测阳奉­阴­违的接下莫千秋的话,心里却是背道而驰的。

“哼……”莫千秋冷哼一声,一个飞身,她白­色­的身影,便已经飘出洞外。

莫测看着洞口,确定了莫千秋是真的离开了,这才步到床边坐下。

“曦儿,很快就没事了。”莫测伸手抚上孟灵曦的脸,手下柔软,却冰凉的触感让他贪恋万分。

等她醒来,就再也不会这般静静的留在他身边了吧?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狠不下心,不救她。

他一向自认为无心,自认为心狠手辣,却总是为了这个女人心软,失态。

看来,她真是他的劫……

他明明知道她不爱自己,他本应该远离她的,却每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自己的行为,而他的心软也只对她一个人开放。

“曦儿,以后只爱我,好吗?”莫测站起身,走到石桌边,拿起一个茶杯,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瓶,将里边的药粉全倒入杯中,再冲入水,晃了晃,他才再次走回床边。

“曦儿,喝了这个,你以后就会变得很快乐,就会忘记那些让你伤心的人,只爱我一个了。”莫测伸出一只大掌,动作温柔的掰开孟灵曦的­唇­,将杯中的药水一点一点的灌下去。

直到一茶杯药水灌完,他才拿过紫幽草,再次掰开孟灵曦的­唇­,用内力,将紫幽草的汁水一点一点的挤出,滴入孟灵曦的口中。

“曦儿,等本尊成就了大业,一定独宠你一人,不要后宫三千。”莫测看着脸­色­渐渐有了些红润的孟灵曦,心情越加的好。

他好似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希望一般,憧憬着,追逐着……

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人儿,红­唇­被汁水润得格外有光泽,他便忍不住俯下身,**那­唇­,细细的添尝那­唇­上的味道。

她的­唇­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清甜,让他一下子便恋上了这个味道,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要更加深入。

于是,他伸手灵巧的舌,轻添她的­唇­瓣,一下一下,温柔至极,就像是在膜拜着一样圣物般。

灵舌最后滑入她­唇­间的缝隙,扫过她的贝齿,便想长驱直入。

不想,身下的人,却在此刻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

“恩……”孟灵曦的头如裂开一般的痛,她本想要抬手去揉揉发痛的头,眯成缝的视线中,却突然闯入一张放大的俊脸,“啊……”

孟灵曦顿时尖叫一声,声音落下后,才认出身上的男人。

“萧然生,你做什么?”孟灵曦羞红了脸,满眼被人轻薄后的愤怒。

“……”莫测面­色­微微一僵,连忙慌乱的起身。

他是知道,她很快便会醒来的,他只是想轻吻一下她的­唇­瓣,便作罢的。

不想,最后竟是一发不可收拾,陷入无法自拔中。

“萧然生,这是哪里?”孟灵曦坐起身,向四周望了望,又想了想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震惊的问道:“萧然生,我为什么没死?”

“因为我救了你。”萧然生的视线直直的­射­入孟灵曦的眼中,让孟灵曦眸子猛然一窒,脑中便好像有了什么命令在下达。

“你救了我……”孟灵曦的说话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刚刚的伶俐,反而整个人变得有些痴痴傻傻的。

“对,我救了你,那曦儿知不知道我是谁?”萧然生微勾­唇­角,温和的问道。

“你是……你是萧然生……”孟灵曦想了又想,才在脑中搜寻到这个名字。

“对,我是萧然生,还有呢?”萧然生继续诱导­性­的问道。

“还有……”孟灵曦仔细想了又想,才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现在我告诉你,我是你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萧然生。”萧然生的话好似带着魔音,不停的在孟灵曦的耳边打转,然后再进入她的脑中盘旋。

渐渐的,竟是生了根,发了芽,成为了孟灵曦脑中,最认知的记忆。

“我喜欢的人是萧然生……”孟灵曦跟随着脑中的命令念叨一遍,表情木然的看着萧然生,已经跟傀儡娃娃没有两样。

“曦儿,别怪我,我是真的爱你。”萧然生抬手抚上孟灵曦已经渐渐有了温度的脸颊,眼中顿时闪过愧疚之情。

“不怪,我喜欢萧然生……”孟灵曦的眼神没有任何的聚焦,只是木然的陈诉着这个事实。

“曦,叫我测,好不好?”萧然生突然很想要一个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就当是给这场美丽不实的梦,多加一处美好的记忆吧!

他知道,她随时会醒来,到时候怕是会更加的恨他,他们之间便再也不会有可能了。

惑魂散本需要长期服用,才能让一个人彻底的被一个控制。

而莫测实在等不急了,便给孟灵曦一下子服下了大量的惑魂散,以达到自己想要的后果。

只是,这种方法虽然效果来的快,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便会消散了。

而在没有消散期间,孟灵曦是不能再服用惑魂散的。

若是再服,绝对会因此丢掉­性­命。

而莫测又怎么可能忍心送孟灵曦去死呢!

“测……”孟灵曦木然的唤了一眼,视线散乱,没有任何的聚焦。

“曦”莫测一把将孟灵曦带入怀中,手臂紧了又紧。

即便,这一刻,她在他的怀中,他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安全感,没有一点的真实感,好似下一秒,便会失去。

而被莫测紧紧的抱在怀中的孟灵曦,紧紧的皱起了眉宇,脑中不停的回响着莫测的话时,却总是有一张看不清的面孔闪过。

他,到底是谁?

******

侯爷府,雕花木床上的白发男子在昏迷了一整日后,这才悠悠的转醒。

“主子,你行了啊!”悦心惊喜万分的看着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的男人。

“曦儿……”秦之轩抬手,用手背揉了揉额头,不自觉的便唤了一声。

床旁的悦心,面­色­陡然一僵后,立刻恢复到平静无波。

“主子,您饿了吗?悦心去给主子准备些吃的吧!”悦心关切的问道。

秦之轩之前还一直迷糊的神志猛然变得清醒,放下手,猛的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主子,小心。”悦心连忙扶住秦之轩,声音里全是紧张。

“我没事,曦儿呢?”秦之轩不顾身上的伤痛,焦急的问着时,已经下了床。

“悦心不知。”悦心的眼中全是坦荡之­色­,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那我是怎么回到侯爷府的?”秦之轩转而问道。

“回主子,主子突然骑马出城,失去影踪,悦心便带着人出城去寻,谁知在路上却碰到两个穿着蓑衣的女子,是她们将受了伤,昏迷不醒的主子交给了悦心。”悦心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回报。

“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曦儿?”秦之轩敢肯定,悦心见到的人,就是伤他的人。

“没有,只有那两个姑娘。”悦心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那她们人呢?”秦之轩气息开始紊乱,开始紧张,开始愤怒。

“她们将主子交给悦心后,便离开了。”悦心看着秦之轩眼中的狂风暴雨,竟是有种想逃的冲动。

这样的主子,太过的可怕……

“废物,没用的东西……”秦之轩抬手,便一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悦心的脸上,将她直接打倒在地,而自己也因为用力太大,再次撕裂了伤口,白­色­的绷带瞬间便再次被染红。

悦心连忙从地上爬起,跪在秦之轩脚下,“主子喜怒,是悦心没用,主子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秦之轩俯下身,钳住悦心的下巴,满眼恨意的看着悦心,“说,你是不是故意不救曦儿的?”

悦心回望秦之轩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给自己定了罪,她再解释什么都没有用。

但是,她的指责所在,她必须如实以报,不能有半点的偏差。

“回主子,那两个姑娘将主子交给悦心的时候,已经简单的给主子做了包扎,还给主子止了血,并且告诉悦心主子受了伤,让悦心好好照顾,悦心便以为是他们救了主子。”悦心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并不认为这件事情,自己处理的有什么不对。

也是,谁若是真的想害人,也不会给这般的待遇,是不是?

“……”秦之轩猛的一皱眉,眼中疑惑乍现。

他仔细的打量一阵悦心,见她眼中神­色­泰然,量她也没有胆子骗他,便松开了她的下巴。

“去找,给本少主去找那几个蓑衣女子,找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本少主。”秦之轩震怒的一声令下,似要掀开整件屋子般,而他那一头银发更是随着震怒,被真气震起。

只是,纵使秦之轩一身的戾气,却也掩饰不住那藏着心灵深处的悲凉。

“是,主子,悦心马上派人去找。”悦心眸­色­微颤,闪过心疼的神­色­。

从地上吃力的站起,纵使身上的伤再重,她还是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悦心”秦之轩眼神犀利的看着悦心单薄的背影,在她的背影微微一颤后,仍旧毫不留情的说道:“不该想的事情,便不要去想。”

“悦心明白。”悦心声音发颤的回了一声,没有转身,一步一步,背影挺直的走出了秦之轩的视线。

而坚强如男人般的悦心,眼中第一次涌上了泪水。

她知道,他是主,她是奴,她不配想……

可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不该想的,也还是想了……

******

侯府大门前,两路人马一左一右的同时聚集在大门前。

“没想到,你也会来。”萧白逸冷凝着皇甫辰风,出口的语气已经冷得没有一点的兄弟之情可言。

“逸,我说过,从今日起,我不再会让着你,我们各凭本事。”皇甫辰风一脸的认真神­色­,回视萧白逸的眼神中没有一点的退让。

如果,他肯早一点不退让,在孟灵曦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就带走她,又岂会有今日的悲剧。

“好一个各凭本事,你的本事就是劫走紫幽草,让本王找到了人,也救不活她吗?”萧白逸看着皇甫辰风那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便恨得咬牙切齿,这就是他的兄弟吗?

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反目成仇。

他萧白逸若不是为了助他皇甫辰风成就大业,又怎么会面为忠臣,实为佞臣呢!

而他回报自己的是什么?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争夺他的女人吗?

“你说什么?”皇甫辰风的神­色­顿时一紧,之前淡定的眸子瞬间瞠圆。

他本来是想去夺紫幽草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找秦之轩。

毕竟是兄弟,他怎么都想留一丝余地,想把救孟灵曦的机会留给他。

如果,不是萧白逸救了孟灵曦,这件事情便会成为孟灵曦心头永远的伤。

他承认,他是真的想跟孟灵曦远走天涯。

但是,他却不想让孟灵曦一辈子解不开心结,永远没有办法开心。

既然决定了要争,他就要争得彻底。

既然决定了要争,他就要带着心甘情愿的她离开。

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却不要求她为他放弃任何,只愿她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不是你抢的?”萧白逸有那么一瞬间是信了皇甫辰风的,但是转念一想,皇甫辰风为了孟灵曦情愿放弃一切,兄弟反目,又不禁怀疑起了他的话。

“如果不是你做的,谁还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我萧王府来去自如?”萧白逸听了下人的回报,已经肯定这件事绝对是熟人做的。

皇甫辰风现在又一副和她争到底的样子,让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兄弟来。

“萧白逸,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养虎为患了。”皇甫辰风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

他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这个王府中,想必最想得到紫幽草的人就是萧然生了吧!

如果被他得到,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看得出,萧然生是爱孟灵曦,若是得到紫幽草,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怕只怕,萧然生不知道紫幽草可以救活已经断了气的孟灵曦。

这样的情况下,他更不可以说出实情,惊走萧然生了。

若是萧然生消失在萧王府,他们就算找到孟灵曦,再想寻回紫幽草,怕是也难了。

“皇甫辰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萧白逸面露疑惑,在心里不停的思索着那头虎是谁。

“……”皇甫辰风瞥了萧白逸一眼,不想多做解释,直接向侯府大门走去。

而侯府门前的门童在两人刚刚来的时候,早已经进去禀报过了。

孟灵曦丢失,秦之轩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理由将两人拒之门外。

“皇甫辰风,你把话说清楚。”萧白逸快步跟上来,大有皇甫辰风说不清,他就绝不放过他的架势。

“你想让我说什么?”皇甫辰风猛的顿住身,转头瞪向萧白逸,“我若是说何冰柔就是你养的那头虎,你会信吗?”

“柔儿她并不会武功。”萧白逸怎能相信一个柔弱的女人有这样的能耐。

“不信便算了。”皇甫辰风的神­色­沉了沉,神­色­凝重的盯视萧白逸又道:“你早晚死在那个女人手中。”

“……”萧白逸不懂皇甫辰风为什么始终那么讨厌何冰柔,对她的遭遇丝毫同情都没有。

以前还好,不表现得太过明显,现在­干­脆将何冰柔视作了仇敌。

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他如此?

“你就不能对她公平点,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萧白逸眉宇微皱,对皇甫辰风总是以这种口气说何冰柔感到不满。

何冰柔现在还躺在床上,他已经无力再回天,他怎么可能再对她有任何的怀疑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什么好可怜的。”皇甫辰风一甩袖,便迈入侯府。

他不是不能理解萧白逸的处境,他只是怎么都不能接受何冰柔这个人罢了。

萧白逸自知改变不了皇甫辰风的想法,便也不想继续在这个时候讨论。

毕竟,现在孟灵曦在哪,才是首要的大事。

两个人的手下被留在外院,而他们则跟着下人入了大厅。

大厅里,秦之轩一头白发没有梳起,而是披散在肩头,映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满身寒气。

“秦之轩,曦儿呢?”萧白逸上前一步,冲动的质问道。

而皇甫辰风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Сhā言。

秦之轩的眼神微微闪了下,才从椅子上站起身,视线与萧白逸平视,眼中的敌意不相上下,“你不配知道。”

“交出曦儿,本王放你一条活路。”萧白逸继续出声威胁道。

“哈哈哈”秦之轩突然狂肆的大笑起来,盯视着萧白逸的眼中尽是不屑,“萧白逸,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不放过本侯,你是不是也太可笑了?”

“本王会不会自身难保,本王很清楚,秦侯爷还是想想自己没有皇贵妃做靠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萧白逸回以同样的不屑,丝毫没有将秦之轩放在眼中。

“萧白逸,你以为你一个乱臣贼子,皇上为什么不动你?他若不是不想伤害曦儿,早就将你们萧府灭门了,还能让你以王爷之姿站在这里?现在,曦儿不在了,你们王府的保护伞自然也就没有了,你以为你的王爷之位还能坐多久?”秦之轩说得振振有词,但实际上这些话,不过是她自己想的而已。

“呵,动本王?”萧白逸还是有信心,欧阳芮麒不敢轻易动他的。

他重兵在手,欧阳芮麒只会智取,又怎会直接将他满门抄斩呢!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那日在山谷中,若不是为了孟灵曦,欧阳芮麒是定然不会让他走出山谷的。

只是,可惜,人一旦错过了某个机会,便再难后悔。

“萧白逸,你一定会输,而输就会输在你的自负上了。”秦之轩似笑非笑,却并无嘲讽之­色­,语气笃定异常。

欧阳芮麒隐忍那么多年,牺牲了那么多,才踏着一地尸骨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又岂是萧白逸一个武夫能拉下来的。

秦之轩转头再看看一脸淡定,没有一脸表情的皇甫辰风,“本侯知道你是先皇的儿子,但是,今日看在曦儿尊重你的份上,本侯奉劝你一句,和欧阳芮麒争,你们所有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你们不过是他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他想走哪一个,便走哪一个。”秦之轩跟在秦凤儿身边那么多个日子,对欧阳芮麒还算是了解的。

再加上,秦凤儿有的时候,也会分析欧阳芮麒给秦之轩听,自然而言,他对欧阳芮麒也就颇有了解了。

“秦侯爷,你的好意皇甫会铭记在心。”皇甫辰风也不多言,只是客气的应下秦之轩的意思,便再也没有下话了。

“风……”萧白逸不满的看皇甫辰风一眼,为了对秦之轩这般客气,感到很不满。

萧白逸是个直­性­子,可以为朋友两肋Сhā刀,却独独不能面对自己讨厌的人阿谀奉承。

“逸,别忘记了我们来的目的。”皇甫辰风打断萧白逸的话,不想再讨论下去。

他们能不能成事,于现在的形势而言,他们的行为都是造反,根本不适合拿到台面上来说,又何必与秦之轩争论呢?

而且,现在皇贵妃已死,秦之轩根本无心政事,他根本不会站在欧阳芮麒一边,他又何必在意这么个与皇位无关的人说的话呢!

皇甫辰风知道,萧白逸是本身对秦之轩便有偏见,才会如此的不待见他。

但,他与萧白逸不同,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孟灵曦,而孟灵曦也从来不是他的什么人,所以他没有资格嫉妒任何的人。

而萧白逸可以面对着他们叫喊得这般理直气壮,不过是因为他名正言顺罢了。

只是,他却是他们之间,最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所以才会酿成了今日的悲剧。

“他根本不可能交出曦儿。”萧白逸的一双鹰眸狠狠的瞪视着秦之轩的一头白发,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忌惮。

他已经知道秦之轩是为了孟灵曦才一夕白发的,这样的深情,又怎么能不让他胆战心惊呢!

皇甫辰风的存在已经虎视眈眈了,秦之轩更是锲而不舍,而他在给了孟灵曦那么多伤害后,他还能再得到她吗?

“知道就好,不送了。”秦之轩不屑的冷哼一声,站起身,已经有了送客的意思。

他要尽快布置下去,让手下的人不要再去查萧白逸和皇甫辰风的线,他们根本不知道孟灵曦在哪。

“秦之轩,既然你不肯交人,就别怪本王血洗你的侯府。”萧白逸见秦之轩不配合,顿时便急了。

“王爷若是有那个雅兴,就尽管别客气,你就算是杀了全侯府的下人,对我又有什么损失?”秦之轩眼中的戾气越来越胜,只要一见到萧白逸,他的心魔便要压制不住,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他。

“逸,我们走吧!”皇甫辰风给萧白逸使了一个眼­色­,拉着他便往外走。

“皇甫辰风,你什么开始,变得这么怕事?是怕丢了你的皇位吗?”萧白逸在侯府的院子中甩开皇甫辰风的手,怒气冲冲的指责道。

皇甫辰风在心中轻叹萧白逸,真是为了孟灵曦彻底的乱了方寸。

为了避免萧白逸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皇甫辰风只得靠近萧白逸,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丫头根本就不在他手上,你和他争执也没有用。”

“你怎么知道?”萧白逸微微一惊,不知皇甫辰风为何这般的肯定。

“你一见门就兴师问罪,当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了。”皇甫辰风清楚的记得萧白逸质问秦之轩孟灵曦在哪里时,秦之轩那微微闪烁的眼神。

而后,便急着送客,不想再与他们周旋。

试问,如果孟灵曦真的在他的手行,他又怎么会急?

就凭着秦之轩对萧白逸的恨意,他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打击萧白逸,又岂会这么容易就送客?

这么急的想走,可能只有一个,就是想尽快安排人手,不要再在他们身上下手。

“你肯定?”萧白逸一向敬佩皇甫辰风的才智,对他的话虽然还有一点点的怀疑,但是,也算是信了的。

萧白逸会助皇甫辰风争夺皇位,除了父亲当年的交代,以及皇甫辰风是自己的挚友之外,更主要的也是,他是真的觉得,皇甫辰风是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

除去他的皇室血统不说,只说他的聪明才智,这世间就没有几个人能匹敌。

聪明人,世上多得是,但是能像皇甫辰风这样,进退得宜,毫不显露,让人不容易生了提防之心的人还是很少的。

“恩”皇甫辰风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先走了,谁能先找到丫头,我们三个就要各凭本事了。”

“……”萧白逸冷凝着皇甫辰风的背影,眸­色­沉了沉,才大步的迈出了侯府。

而两人离开后,站在窗前的秦之轩便吩咐道:“悦心,派人去盯着皇甫辰风。”

“是”悦心领命后,犹豫再三,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没有离开。

“什么事,快说,别吞吞吐吐的。”秦之轩嫌恶的看了悦心一眼,不耐道。

“主子,你的发……”悦心的视线锁在秦之轩的发上,眼中尽是心疼之­色­。

“怎么?像妖怪吗?”秦之轩眼神狠戾的瞥了悦心一样,整个人已经变了样,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不是,主子,悦心是想说,要不要请岛主来,也许他有办法的。”悦心急得一脸的惊慌失措,连忙为自己解释。

“悦心,别再让本少主看到你这样的眼神。”秦之轩猛的伸手掐住悦心的脖子,眼中尽是狠辣,已如一头丧失了人­性­,到处伤人的野兽。

“主……主子……悦心……悦心不敢了……”悦心在秦之轩不停用力的掌下,喘息困难,只能不断的求饶。

其实,她并不怕死,从跟着秦之轩那天开始,她的命就已经是他的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不忍心丢下秦之轩一个人承受人间疾苦。

悦心是自责的,如果那一次,她不是起了私心,故意将孟灵曦扔在河边,便离开。

孟灵曦也不会又回到了萧白逸身边,受尽了苦难,最终连­性­命都丢掉了。

她这一生,什么都为秦之轩做足了打算,却独独自私了一次,便成就了这样的结果,她怎能不自责?

于她而言,谁死,她都不在乎,她只是心疼自己爱的男人。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下,滴落在秦之轩越加用力的手上,他才被这冰凉的泪水激醒,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有些慌乱的松开手。

曦儿,你在哪?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要找到你,而这天下辜负了你的人,一个都别想苟活于世……

二嫁冰山王爷(215)

何冰柔绝望的躺在床上,已经不对自己能活下去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她相信,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一定会夺走紫幽草,去救孟灵曦的,而她和她的孩子,便只有等死的份。

这便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悲哀……

“怎么,这是在等死吗?”白­色­身影轻松的飘入何冰柔的房间,在离床边的几步远停下来,眼神轻蔑的看着何冰柔。

“……”何冰柔皱了皱眉头,只觉这个声音很熟悉,立刻转脸望去。

顿时,何冰柔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起来。

“冥主”何冰柔吃力的想要起身,却努力了几次,都无法成功。

“行了,躺着吧!起不来就不要逞能了,本冥主最不喜欢看的便是女人柔柔弱弱的假样子了。”莫千秋看着何冰柔就快没有了半条命样子,不但一点都不同情,反而满脸的鄙夷。

“谢冥主。”何冰柔再次无力的躺会床上,眼神却是恭敬的望向莫千秋。

“何冰柔,本冥主也不想同你废话,这次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莫千秋直白的,不留一点的情面,表示先出一副很讨厌何冰柔的样子。

其实,莫千秋也没有多讨厌何冰柔,何冰柔毕竟是她幽冥教的人。

她不过是一向讨厌何冰柔这种­性­子的女人,才会不待见她的。

“什么交易?”何冰柔真是没有想到,她都快要死了,居然还有利用价值。

“本冥主可以保你一命,但是必须要用你肚子里的孩子交换。”莫千秋淡定的看着何冰柔,似乎料定了她会答应一般。

本来啊!何冰柔若是现在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就死了,所以,这个交易让谁来选,都不会拒绝的,是吧!

“用我的孩子来交换是什么意思?”何冰柔的眼中全是提防,一点都没有因为能活下去,而该有的喜悦。

“你知道的,以你的身份,我是不可能同意测儿娶你的。”莫千秋点到即止,希望何冰柔自己能想明白。

“所以呢?冥主是想要了孩子,不要娘吗?”何冰柔一直以为自己肚子中的孩子没有会关心,却不想莫千秋竟会为了这个孩子救她。

要知道,她可是中了紫冥草的毒,需要紫幽草来解毒啊!

莫千秋若不是在乎这个孩子,又怎么会这么舍得?

何冰柔自认为自己的命没有这么的值钱。

“你可以不同意本冥主的交易,可以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本冥主不过是念在他是测儿骨血的份上,才会给他一条生路,并不是让你拿着他筹码,在本冥主这问三问四的。你这个做娘的若是不珍惜,本冥主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仅有的一棵紫幽草来救你。”莫千秋冷凝何冰柔一眼,眼中不满的神­色­好似在指责何冰柔的不自量力。

“我没的选择,不是吗?”何冰柔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选择带着孩子去死呢!

就算,她生活疾苦,想过轻生,又怎能舍得让肚子里的孩子给自己陪葬呢!”

她那日在萧白逸面前装尽了可怜,又何尝不是想让她的孩子活下来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萧白逸竟然还是没有选择救她。

呵,她真想知道,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孟灵曦,她为萧然生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得不到一句好不说,他竟是对她的生死已经做到了完全漠视的态度。

而她肚子里的这个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血啊!

“知道便好。”莫千秋将一颗药丸扔给何冰柔,“吃了它,这是用紫幽草做的。”

“谢冥主赐药。”何冰柔捡起药丸,立刻吞入口中。

“你就继续呆在王府中,这里很适合你养胎,等到孩子出生了,本冥主自然会来接他。”莫千秋交代一声,便飞身离开,消失的­干­­干­脆脆,毫不拖泥带水。

莫千秋离开后,何冰柔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还真是每个人都看不起她啊!

她即便是有了幽冥宫尊主的孩子,也没有资格入幽冥宫养胎。

即便,莫千秋想要这个孩子,却也不想让世人知道,她就是孩子的娘亲。

她怎能甘心世人对她这般的愚弄?

******

皇甫辰风坐在绮梦楼中,足不出户,慢悠悠的喝着茶,一派轻松,丝毫不见任何紧张。

他知道萧白逸和秦之轩都不傻,一定会派人等着他,等他知道了人,他们再来抢的。

只是,他哪里会那么容易的就如了他们的意?当他皇甫辰风真的蠢到了那份上吗?

于是,皇甫辰风就这样在绮梦楼中呆了一整天,过着和平日一样的,歌舞升平的日子,没有一点出去找孟灵曦的意思。

直到半晚时分,小九才附在皇甫辰风的耳边禀报道,“主子,查不多。”

“什么都没有查到?”皇甫辰风猛的一皱眉,神­色­微微一惊。

“什么都没有查到。”小九肯定的回道。

“怎么可能?”他手下的人,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手过。

“主子,看来,我们要想想别的办法了。”小九出声建议道。

“……”皇甫辰风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向小九。

“主子,小九罪该万死。”小九顿时神­色­一僵,知道自己是逾越了。

“罢了,没事,你跟她这么久,担心她,也是人之常情。”皇甫辰风摆摆手,并没有深究,而是在心里思量着别的办法。

看来,他只能去见一个人,只有与他合作,才有可能尽快找到孟灵曦。

“小九,一会儿我进房,你找个人假扮我呆在房中,我出去办点事。”皇甫辰风在小九耳畔,低声交代一声。

“小九遵命。”小九领命,知道皇甫辰风等不到结果,是想自己出动了。

******

是夜,皇甫辰风寄秋的房中,迅速的换上一套夜行衣,再从窗子飞身出去,直奔侯爷府。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之轩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他会来一般,他才走书房的到门口,里边便传来了秦之轩的声音,“皇甫公子,你来的倒是很快啊!”

皇甫辰风原本也没有打算鬼鬼祟祟,也是想光明正大的找秦之轩合作,自然是大摇大摆的推开房门,步了进去。

“真没有想到,秦侯爷居然早就算到了本人回来。”皇甫辰风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声,眼中尽是没有一点的堤防之意,让人看着就真跟他毫无心机一般。

只是,皇甫辰风辰风没有心计,又有几人会信?

“本侯又岂会算到皇甫公子的行踪?本侯不过是本着等等看的心情在等皇甫公子来。”秦之轩冷凝着皇甫辰风,显然是没有他那份悠然自得。

“那看来皇甫并没有让侯爷失望。”皇甫辰风走到秦之轩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继续道:“侯爷,皇甫不喜欢转弯抹角,今天来,是想跟侯爷打听一个人。”

“你想打听萧然生,不是吗?”秦之轩肯定的反问。

这世上,除了又有几个是他皇甫辰风查不出,而要来问他的?

他到不是觉得自己比皇甫辰风又能耐,只是自己这张和萧然生一模一样的脸,便不禁让人认定了他们之间,一定有渊源。

“对,皇甫就是为了萧然生的事情而来。”皇甫辰风也不绕弯子,直接认下自己的目的。

毕竟,这个时候,皇甫辰风若是不愿意拿出诚意来,秦之轩又怎么会信他?

“皇甫公子,本侯想知道,回答你之后的好处是什么?”他可没有心情,为别人白白提供线索。

“这样,我问侯爷三个问题,侯爷同样也可以问我三个问题,这样公平吧!”皇甫辰风淡笑着建议道。

“好,你说吧!”秦之轩爽快的应下,认为这样的交易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皇甫新文,如何?”皇甫辰风当仁不让的道。

“皇甫公子还真是不客气。”秦之轩嘲弄的一勾­唇­,言语上不免有些讽意。

“既然,皇甫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又何必装来装去的做个伪君子呢?”皇甫辰风无所谓一笑,并没有被秦之轩的讽刺刺激道。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与秦之轩起任何的争执,实在是一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又何必要做?

“你还真不愧是欧阳家的人。”秦之轩显然已经收起了之前的那份嘲弄之意,口气客气了很多。

像皇甫辰风这种荣宠不惊,又事事都让你觉得他很光明磊落的对手,又有几个人能不敬佩呢?

皇甫辰风没有接下秦之轩这无谓的夸奖,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为能成为欧阳家的一员,而感到骄傲过。这本不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

“秦侯爷,皇甫的第一问题是,莫测跟侯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之轩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皇甫辰风,似在思索,又似根本不想回答。

“秦侯爷,你若是回答不知道,皇甫认为,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皇甫辰风决断的道。

“皇甫公子,此话怎讲?本侯为何不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那么好查,皇甫公子又何必来问本侯。”秦之轩­唇­角微翘,漫不经心的回道。

“既然侯爷没有任何的诚意,那皇甫就先行离开了。”皇甫辰风立刻站起身,抬步离开。

“皇甫公子这么点耐­性­都没有,又怎么能接触到真相呢?”秦之轩开口唤住皇甫辰风,细一听,语气里竟是有些焦急。

“侯爷,皇甫只是认为,既然侯爷同皇甫一样,想要尽快找到曦儿,就没有必要绕弯子,浪费大家的时间。”皇甫辰风转过头,表情无怒无喜,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那本侯现在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本侯根本不认识莫测这个人。”秦之轩定了神­色­,蹙眉回道。

皇甫辰风只是嘲弄的弯了下­唇­,抬步,再次想走。

“皇甫辰风,你这是何意?”秦之轩被气得拍案而起,对与皇甫辰风的目中无人感到异常的忍无可忍。

“皇甫何意,侯爷很清楚。”皇甫辰风转过身,与秦之轩愤怒的眼神对峙着。

“本侯不懂你说什么。”秦之轩立刻否定道。

“侯爷,皇甫再说一次,若是没有诚意,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大不了我们最后都晚些寻到曦儿,或是根本寻不到。”皇甫辰风并不觉得自己今日来就是有求于他,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既然,有人不想合作,他也断然不会求他什么。

不是他不肯为孟灵曦放下尊严,只是,这种时刻,他越是求,越是紧张,便越是会一事无成。

“皇甫公子是笃定了本侯会比你在乎吗?”秦之轩怎能看不出皇甫辰风的意图,嘲讽一声后,却也得无奈的道:“本侯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家父告诉本侯,尽量避开他,想必他与秦家是有一定渊源的吧!而且,主要的是,他能破解秦家的很多武功套数。”

“侯爷,该你问了。”皇甫辰风显然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满意了,便又坐回了椅子上,等着秦之轩发问。

“莫测到底是什么人?”秦之轩也是好奇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谁的,特别是父亲不让自己招惹他之后,莫测便更是成为了秦之轩的­肉­中刺。

其实,这事,也不难猜测,不是吗?

他们年龄相仿,长得又一模一样,最主要的是,父亲显然是不想他们之间起任何的冲突,如果这样,他都猜不到,那他也太蠢了点吧!

“他是幽冥教的尊主,如暗影一般跟在你身边多年,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那怕是要问你自己了。”皇甫辰风爽快回道。

只有他说了实话,秦之轩的头绪才会更多。

哪怕先让秦之轩找到孟灵曦,也比呆在萧然生那里好。

他对萧然生那人总是没有什么好感,总是觉得他会未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幽冥教?武林中哪里有这个教派啊?”秦之轩并不是怀疑皇甫辰风什么,只是对这个陌生的教派名字而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又思量下,这才想起,幽冥教的名字似乎是紫幽草,紫冥草的合意。

原来啊!这个人是真的跟凤凰岛有着道不清的渊源。

皇甫辰风不再回答,而是尽自问道:“第二个问题,侯爷的母亲是谁?”

莫测那么小便跟在秦之轩身边,学着模仿他的一切,又岂会没有人指使?而最有可能指使他的人,便是他的娘亲了。

“我只知道,家乡的人都叫她秋儿姑娘,她只是来去匆匆,并没有多少人记得她。”这些事情,也还是秦之轩在听了秦凤儿的话后,派人去查的。

而这个“秋儿姑娘”是他娘亲的事情,不过是他的猜测。

凤凰岛都在传言,当年圣女救下一个女子,叫秋儿,之后便将她留在身边,伺候自己,就连圣女与岛主成亲,都一直带着她。

直到圣女诞下麟儿,这位秋儿才彻底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凤凰岛。

时间上这么吻合,这位秋儿姑娘又是圣女口中说的岛外人,他又怎能不怀疑。

“秋儿……莫测……”皇甫辰风将这两个名字在脑中组合一番,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只得放弃,等回去交给小九再继续查。

“莫测潜入王府的目的是什么?”秦之轩问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侯爷还是换一个问题吧!这个问题皇甫真的不知,也正在调查中。”皇甫辰风很公平的回道。

关于萧然生的目的,他一直很好奇,不懂他入王府到底图谋些什么。

“不必了,就这个问题吧!皇甫公子现在回答不了本侯,以后能回答的时候,再回答便是。”秦之轩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一定要知道个究竟。

“那好,皇甫若是有了消息,一定会派人来禀报侯爷的。”皇甫辰风一向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推举。

“恩,皇甫公子请说第三题吧!”秦之轩本以为皇甫辰风还会问一些关于莫测的事情,甚至是他的身世,却不想皇甫辰风真的很磊落,根本没有一点想要窥探他隐私的想法,而是在这样的大好机会下,问了一个让他震惊的问题。

他这才相信,皇甫辰风对孟灵曦的爱,绝不亚于他,甚至爱得比他更伟大……

如果,当初,他可以伟大一些,即使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也不离不弃的守在她身边,她又怎么会一步走错的嫁给了萧白逸。

他相信,若是当时的人是皇甫辰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孟灵曦不管的。

不是他爱得不够彻底,只是他爱得不够无私,一想到他们不能在一起,便已经先想着放弃了……

“秦之轩,你听好,这个问题,我是问秦之轩的,如果,你先我一步找到曦儿,你会放她自由吗?”皇甫辰风收起之前的一脸淡然,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没死?”秦之轩突然听出了端倪,震惊的问道。

“这算是你的第三题了。”皇甫辰风提醒一句,才回答道:“她能不能活下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能不能活,全在于莫测有多爱她。”

“你的意思是说她在莫测的手上?”秦之轩顿觉自己已经死了的心,在一瞬间复活。

“侯爷的三个问题,皇甫已经回答完了,皇甫没有义务再回答侯爷。”皇甫辰风闭口不再答,他和秦之轩本就不是什么朋友,他没有义务多告诉他一件事情。

“既然如此,那本侯不送了。”秦之轩一身戾气的送客,一头白发,映出的是一脸的冷清,已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形象。

“看来,我的第三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再问。”皇甫辰风嘲弄一声,大步迈出了秦之轩的书房。

看来他要快些找到他的丫头才好,他真不想他的丫头出了一个牢笼,又迈进秦之轩的牢笼。

现在,她的父仇已报,就算是借口也没有了,她该放自己一条生路了。

皇甫辰风抬头仰望着天空,轻叹一声,“丫头,你在哪?”

******

“测……”孟灵曦窝在莫测怀中,心头总是有些惴惴不安,总是觉得这样的贴近,让她很别扭啊!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是爱他的啊!

“曦,你爱我吗?”莫测揉着她顺滑的长发,低下头,视线温和的看着孟灵曦问道。

“我……”孟灵曦犹豫一下,回望莫测,还是有些不太肯定的点了点,回道:“爱”。

她不懂莫测为什么总喜欢问这个问题,这一天里,似乎已经问了许多次了。

而她,脑海中虽然不停的盘旋着“我爱莫测”这样的句子,心里却怎么都感觉不到那份心动。

“测,我们……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吗?”孟灵曦还是没有忍住,带着满心的疑问问道。

“是啊,很久了,从你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便喜欢追逐着你的背影了。”莫测眼中闪过一抹伤,想起自己那见不得光的日子,心头仍是一阵的涩然。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不记得了?”孟灵曦有些歉疚望着莫测,心尽是有了知觉,一阵的疼痛。

“呵……”莫测自嘲一笑,感伤道:“因为那时候,是我在喜欢你,你却从来没有留意过我。”

“我……”孟灵曦的心头迅速划过一抹内疚,看着莫测的眼神越加的心虚。

“曦,我给你吹首曲子,好不好?”莫测放孟灵曦离开自己的怀抱,抽出腰间的玉箫,放在­唇­边,一曲相思引便飘然而出。

孟灵曦的表情渐渐的生了变化,似乎被这首曲子勾起了心底最柔软的记忆……

“相思引……”孟灵曦呢喃一声,望着莫测,­唇­角渐渐的弯起,露出一抹载满了美好憧憬的微笑。

莫测渐渐看得痴了,慢慢将笛子从­唇­边移开,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孟灵曦靠近。

而孟灵曦一双刚刚还带着笑意的眼,此刻有一抹慌乱闪过。

她看着莫测的俊脸渐渐在眼前放大,整个人已经紧张得不敢呼吸……

“闭上眼”莫测声音沙哑的低喃一声,随即便吻上了孟灵曦的樱红的­唇­。

二嫁冰山王爷(216)

孟灵曦眼神惊慌失措的闪动了几下,才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而她的手则是紧张的抓住身旁的被褥,一颗心已经就要跳出心口。

“测……”孟灵曦突然间有些怕了,从两人的­唇­缝间溢出一声呼唤,心里想要拒绝他的亲热,脑中却不停的盘旋着一道命令,“你爱莫测,你爱莫测……”

孟灵曦顿觉自己的头痛得就快要裂开了,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急促的不停喘息着。

莫测一开始还以为孟灵曦是因为亲密的接触,才会紧张至此,不想孟灵曦竟是全身不停的颤抖起来。

莫测全身一僵,­唇­顿时离开孟灵曦的­唇­,满眼紧张和震惊的看着她,“曦,怎么了?”

“测……我的……我的头好痛……”孟灵曦伸出双手,保住头,额头渐渐的渗出冷汗来。

“曦,怎么了?”莫测攥着自己的衣袖,温柔的为向晴萱拭去额头的冷汗。

“好痛……我的头好痛……”孟灵曦闭上眼,咬紧下­唇­,痛苦得双手不停的在头上用力。

孟灵曦的脑中不停的浮现一个影子,看不清,抓不住,只听得见他在不停的唤她,“曦儿……”。

“怎么会这样?”莫测大概已经猜出了孟灵曦会突然头痛的原因,他甚至有那么一刻心软,想给孟灵曦解药了。

可是,当他的右手伸入他的左袖中时,他便又立刻后了悔。

不行,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至少也要等她跟自己培养出一段感情的。

若是这个时候给她服下解药,她势必会立刻离开他的。

他了解孟灵曦的­性­子,若是想离开他,根本不是他能拦住的。

其实,最主要的也是,他根本就不忍心伤害她。

“测……”孟灵曦眼中带泪,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莫测,“好痛……我的头好痛……”

莫测痛苦的闭了闭眼,心下一横,抬手便点了孟灵曦睡|­茓­。

孟灵曦眼前一黑,顿时昏死了过去……

“你就打算用这样的方法一辈子控制她?”莫千秋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冷眼看着自己徒弟的作为,面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慢慢爱上我的。”莫测嘴上说得自信满满,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的。

“真是异想天开。”莫千秋不屑的冷哼一声,走出了室外。

莫测的心一下子便凉了一大半,本就是自己不想承认的事实,却被最亲的人这么无情的点破,

他真的注定无法得到吗?

抬手抚上孟灵曦紧皱的眉宇,莫测的心一寸一寸的变凉,“你就真的不会爱上我吗?”

******

皇甫辰风穿着夜行衣,翻窗跳回寄秋的房间。

“公子回来的好快啊!”寄秋立刻迎上来,帮皇甫辰风换掉一身的夜行衣。

“恩”皇甫辰风只是沉着脸,轻应一声,便任由寄秋将自己的夜行衣脱下。

换好便装后,皇甫辰风毫不留恋这温柔香,抬步便走出了房间。

“主子”候在门口的小九马上恭敬的道。

“恩”皇甫辰风带着小九快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转动花瓶打开密室,便步了进去。

“小九,去查查江湖上,有没有一个女人是跟姓莫,名字里有一个秋字的。”皇甫辰风总是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按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便一定能有个结果的。

“是,主子。”小九领命,退了出去,密室中便只剩下皇甫辰风一人。

皇甫辰风站在密室中,看着墙上的画像良久,才步出了密室。

而墙上字画中的女人仍旧在静静的笑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灵曦……

******

第二日,天未亮,小九便赶了回来,将自己查到的结果禀报给皇甫辰风。

“主子,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教派,叫怜月教,一直受江湖中的名门正派排挤,最后还因为一个叫莫千秋的女弟子杀了武当的一个弟子,而被那些名门正派强行攻入怜月教,将怜月教一夜之间灭门。”小九将自己查来的事情如实以报。

“那个叫莫千秋的女子死了吗?”皇甫辰风沉下脸,眸中尽是深思的问道。

“她从崖顶落下,掉入海中,不知所踪。”小九拧眉回道。

“看来,整件事情应该与她有关……”皇甫辰风轻喃一声,已经大致确定了这件事情。

“主子,江湖上传言,最近京都附近总有一些白衣女子出入江湖,打扮很像当年的怜月教。”

“看来,我们这一次没有找错方向。”皇甫辰风念了一声,又问道:“查到莫千秋在哪了吗?”

“主子,小九无能,这个暂时没有查到。不过,有人看到过这些人经常在翠峰山上出现。”小九很肯定禀报道。

“那有没有派人去查翠峰山?”皇甫辰风边问,便思量着翠峰山的地形。

“已经派去了,还没有回报,夜里进山,估计也查不到什么。”

“恩”皇甫辰风脸上没有一点的喜悦,处变不惊的对小九挥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

秦侯爷

悦心推门而入,向秦之轩禀报道:“主子,百晓生被杀了。”

“呵……”秦之轩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查到了想要的消息,便杀人灭口了。”

“……”悦心不敢接言,静等秦之轩的吩咐。

“去通知岛主,说本少主重伤,要他尽快出岛。”秦之轩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可能离开京都,便只能请自己这位爹爹大驾光临了。

如果,莫测真的是他的弟弟,他爹没有理由不清楚。

如果,她爹什么都清楚,想必那位弟弟的境况,他爹也更是清清楚楚吧!

“是,悦心这就去办。”悦心迅速退下,将门关好。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更是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更是不敢愉悦。

******

萧王府

萧白逸虽然一直盯着皇甫辰风那边的动静,但是,毕竟他不知道皇甫辰风私下见过秦之轩,又不知道萧然生的真正身份,自然查的方向也就出现了偏差。

“王爷,何侧妃的丫鬟绿儿来请王爷过去,说何侧妃有要事向王爷禀报。”门外的侍卫禀报道。

经侍卫这么一禀报,萧白逸这才想起,他这一日因为孟灵曦的踪影,一直忽略了何冰柔。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他是有些不敢去看何冰柔的,他害怕看她眼中的楚楚可怜,这样的眼神会让他很有负罪感的。

他手中现在已经没有了紫幽草,魂媚儿又消失不见,他就算是想控制她的毒,都已经无能无力了,他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她呢!

若是说,他是对不起孟灵曦的,那他又何尝不是亏欠了何冰柔呢!

不想面对,终须面对,他终不能为了不让自己内疚,而让她孤孤单单的离世吧!

于情于理,他都该去见她一面的。

于是,萧白逸站起身,走出书房,去了何冰柔的西院。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昨日还奄奄一息的女人此刻竟是坐在大厅,一边悠然的饮着茶,一边等待着他。

“你没事了?”萧白逸面对突然转好的何冰柔,显然是怀疑多过了喜悦。

“没事了。”何冰柔的心头一酸过后,也更是恨起了老天的不公平。

虽然,何冰柔清楚的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莫测,但是,对于萧白逸的关怀,她还是眷顾的。

可是,刚刚萧白逸的表情已经瞬间打碎了她所有的梦想。

而她仍旧是一个被所有人嫌弃,永远都得不到爱的女人。

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便是腹中的孩子了。

可是,即便是自己的孩子,她还是没有能力保住。

她好恨啊!好恨……

是幽冥教先对她不义,就别怪她做出什么背叛他们的事情。

“你是从哪里得到紫幽草的?”萧白逸冲到何冰柔的面前,钳住她的手腕,神­色­紧张的问道。

紫幽草,和孟灵曦有着莫大的关联,他又怎么会不兴奋呢!

“王爷”何冰柔被萧白逸大力的从座位上拉起,一瞬间手腕就已经被捏红。

萧白逸见何冰柔的眼中已经带泪,便低头瞥向何冰柔被自己拉着的手腕,在看到那原本白皙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了红­色­的指痕时,才尴尬的松了手。

“你的毒是怎么解的?”萧白逸冷凝着何冰柔的视线已经没有了一点的怜惜,满满的全是怀疑。

也难怪萧白逸会这么怀疑,他们这么久以来,为了紫幽草兜兜转转的努力这么久,又岂会不知道这紫幽草的来之不易?

既然来之不易,像何冰柔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是怎么得到的?

这样的结果,太离奇了,不是吗?

“王爷,妾身没事了,你就不为妾身高兴一下吗?”何冰柔眼中的泪水越盈越满,在眼中上不停的打着转,却始终不落下一滴。

正是这样一幅明明已经很难过,却故作坚强的样子再次的触动了萧白逸的心。

萧白逸这才记起,自己看到她安然无事后,似乎还没有为她喜悦过一刻。

只是,即便心中再愧疚,此刻却也不是可怜何冰柔的时候。

找到孟灵曦,已经是他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了。

“你好了,本王自然高兴。”萧白逸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何冰柔的问题,立刻又问道:“你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

二嫁冰山王爷(217)

何冰柔听着这明显的敷衍,心中越发的恨。

原来,真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看着她活下去。

不过,这些人越是这样,她便越是要活下去,越是要让这些都付出代价。

只是,何冰柔确实是误解了萧白逸,他又怎么会不希望她活下去呢!

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最关心她的人,就是萧白逸。

只是,孟灵曦现在生死未卜,萧白逸什么都查不到,只知道紫幽草和孟灵曦有关,他又怎么会不急呢!

“柔儿”萧白逸看着何冰柔悬泪欲泣样子,顿时软下了心肠,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该。

“逸,我已经不在乎你爱上她,让她坐在你正妃的位置上了,为什么你还是这般对我,还是将我彻底的从你的心中赶出。”何冰柔盈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恰到好处的落下,将她的万般的委屈显示的琳琳径自。

只是,萧白逸此时现在本就已经心烦意乱,又哪里还有心情怜香惜玉呢!

“柔儿,够了,你在怪本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萧白逸蹙紧眉宇,不想将话说的太绝情,点到为止。

纵使,他因为对她的怜惜,对她包容万千,却也不代表,她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这般的理直气壮。

若是换了别人家,何冰柔早就已经被沉塘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指责他啊!

若不是当年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又辜负了对她的诺言,他又怎么会如此?

这个人若是换成是静云,怕是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逸……”何冰柔呜咽一声,却没有识相的闭上了嘴,而是越加委屈的指责道:“若不是你不兑现承诺,洞房之夜,都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我又怎么会被人弓虽暴。”

萧白逸的心顿时“咯噔”一声,眼中的不耐顿时便被震惊取代,­唇­角**几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为什么?我就真的人尽可夫吗?为什么我要三番两次的遭到男人轻薄?”何冰柔已经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单薄的背影不停的颤抖。

“你说什么?”萧白逸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何冰柔的伤心欲绝,一颗心已经揪痛不已。

从他知道她怀孕开始,他便没见她太过的难过,他还以为她与那个男人两情相悦。

可是,怎么回事这样……

“……”何冰柔一副无法说出口的样子,只是不停的哭。

“是谁?到底是谁?”萧白逸红了眼睛,大声质问道。

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府里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接触到足不出户的何冰柔。

“是……”何冰柔抽啼一声,怎么都说出不口。

“你到是说话啊?”萧白逸已经震怒,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伤害再次出现在何冰柔的身上。

曾经的事,已经是萧白逸心头的禁忌,此时再听说这样的事,势必会星火燎原。

“……”何冰柔一副快要哭抽搐的样子,就是说不出。

“绿儿”萧白逸震怒之下,只得大喊守在外边的绿儿。

“王爷”绿儿连忙进来,等待命令。

“最近府里的哪些下人在西院逗留过。”萧白逸虽然已经怒火攻心,却还是问的委婉,尽量的不伤害到何冰柔。

“这个……”绿儿为难的看了一眼何冰柔,视乎在向请示。

“说,你若是敢说假话,本王立刻送你归西。”萧白逸一记警告的视线,立刻吓得绿儿低下头去。

“回王爷,侧妃一向很少和府中的来往,若是硬要说来往,只有萧总管的儿子萧然生来过两次。而且,他每次离开,侧妃的眼睛都哭得红红的。”绿儿很谨慎的说着自己的怀疑,让故事的真实­性­更提升了一个档次。

“下去。”萧白逸对绿儿不厌的摆摆手,待绿儿出去后,才看向仍旧在哭泣的何冰柔,“是他吗?”

“王爷,是谁又能如何?难道,王爷打算将柔儿嫁给……嫁给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吗?”何冰柔抬起一张挂满了清泪的小脸,看向萧白逸的眼中带着控诉。

“本王……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萧白逸被人看穿了心事,顿时一脸的尴尬。

如果,排除萧然生强迫了何冰柔这件事不说,在萧白逸看来,萧然生与何冰柔还是很郎才女貌的。

只是,萧白逸亦明白,强.暴这样的事情对于何冰柔来说,太过的残忍,太过的无法接受……

何冰柔的身子渐渐无力的落下,整个人已经跌坐在地上,眼神已经毫无聚焦,“王爷,你可以不爱柔儿,可是你怎么能想要将柔儿嫁给一个强.暴了我的男人?难道,柔儿就那么不堪吗?”

“柔儿,本王……”萧白逸蹲下身,将何冰柔软下去的身子扶起,“可是,你有了他的孩子啊!”

萧白逸也心痛,也恨不得将萧然生大卸八块,但是,何冰柔有了萧然生的孩子,毕竟是事实。

而且,如果萧然生肯真心的对何冰柔,这也未尝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啊!

“难道,我有了他的孩子,就应该嫁给他吗?那王爷要不要将当年那几个男人都找来,让我嫁给他们?”何冰柔即便是说着这样的指责话语,眼中都仍是柔弱的

伤痛,可谓是将一个无助的受害者表演都淋淋尽自。

就像莫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个戏子。”

“够了,柔儿,本王没有任何逼迫你的意思,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会先征得你的同意,你可以放心。”萧白逸越来越厌恶何冰柔不停的提起当年的事情,口气便也跟着不耐烦了起来。

直到现在,这件事情,都仍旧是萧白逸心头的伤,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将自己这条命赔给何冰柔,来弥补当年欠她的。

“逸……我……”何冰柔见萧白逸不耐烦,立刻见好就收,不敢再提,满眼委屈的看向何冰柔。

“哎……”萧白逸长叹一声,才无奈的道:“既然,你这么不想嫁给他,就流掉这个孩子吧!”

“不……”何冰柔的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惊恐,却随即掩去,要说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柔儿?”萧白逸疑惑的看了何冰柔一眼,怎么都觉得她刚才的反应太大,似乎特别的想要保护这个孩子。

“逸,他毕竟是我的孩子啊!不管他的爹是谁,他都是我的孩子啊!”何冰柔自是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连忙解释道。

“所以呢?你想生下一个没有爹的孩子?”萧白逸眼中的疑惑褪去,心中的疑惑却更盛。

这么大的萧王府,倒是不差养一个孩子,只是何冰柔的态度太让他怀疑。

“逸,你不是说过,你会好好的照顾我们呣子吗?”何冰柔扯住萧白逸的衣袖,满眼的哀求。

“柔儿,本王照顾不了你一生的。”萧白逸拂开何冰柔过来拉她的手,不想再继续牵扯不断。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骗人骗己了,就算找不到孟灵曦,他也没有办法再与别的女人一生一世了。

“你要休掉我?”何冰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萧白逸,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萧白逸也会有一日对她这么的绝情。

在生死的事情上,他选择了孟灵曦,她还能理解,她知道萧白逸是爱惨了孟灵曦。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那个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男人也会说,没有办法照顾自己一生一世。

“你可以一辈子坐在萧王侧妃这个位置上,但是,不久之后,这里将不会再有一个王爷。”萧白逸叹息一声,将自己的决定告知。

“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手?”何冰柔不知道孟灵曦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是,她会全当她已经死了,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舒服点。

“一天没有见到她的尸首,本王都不会相信这个事实。”萧白逸冷眼看着何冰柔,竟是觉得她带泪的面孔有些狰狞,总是觉得那柔弱后边是一抹掩饰不住的愤恨。

萧白逸尽管心中疑惑,却也没有深想,全当是女人之间的嫉妒。

反正,他心意已决,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什么。

没有遇见孟灵曦之前,他是真的想娶何冰柔,真的想与她一生一世,他曾以为,那份发自心底的怜惜和保护欲便是爱。

只是,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孟灵曦,爱上了孟灵曦,他才真的明白了什么是爱。

他才发现,他对何冰柔从来就没有过那种想要占有的欲望。

她陪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甚至对她连一点男女间正常该有的欲望都没有。

他也吻过她,但是却从不曾忘情,总是能一吻之后,神志清明的离开。

他本以为,他会如此,是因为他正人君子,是他对她的尊重……

只是,当吻上孟灵曦的­唇­时,他才明白了,什么是无法自己。

他对何冰柔总是宠幸有嘉,甚至不曾动气,更是没有那份极度想占有的欲望。

现在回头想一想,如果,他真的爱过何冰柔,又怎么会那么的想要救醒陆天鸣,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就如他对孟灵曦,即使是自己的好兄弟皇甫辰风多看了一眼,他都有一种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何为爱,这时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以前,他以为何冰柔也是爱他的,但是,今日的事情却让他看清了一件事,那便是何冰柔也不见得有多爱他。

他敢保证,如果换成是孟灵曦遭遇了何冰柔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怀着别人的孩子求他留下的。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了,又怎么会这般的不在乎对方的感受,又怎么会明明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还要指责着他的亏欠。

尽管,萧白逸已经将一切看透,但是,他还是不想揭穿何冰柔。

说到底,她在他心里,仍然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事已至此,他并不在乎她爱不爱他,他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爱自己。

“她到底哪里好?她除了比我多一副清白的身子,她还哪里比我好?”何冰柔明着是在为自己叫屈,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还是在指责萧白逸毁了她的清白,才让她沦落至此。

“柔儿,你觉得爱一个人,与这个有关吗?”萧白逸淡淡的看着何冰柔,眼中一点的戾气都没有,有的只是语重心长。

既然,他们不相爱,又何必纠缠不休?

他能理解,一个女人没有了清白之后的悲哀,他可以让她永远坐在萧王侧妃的位置上,但是,再说的,他却给不起,特别是感情。

“你爱过我吗?”何冰柔的眸子中带着隐隐的期待,心中莫名的怯懦了起来。

她好怕他会说不爱,她好怕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真的爱过她。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用尽心机,她也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她也憧憬过,有一日与萧白逸一起回归田野,过那种没有争斗的日子。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一边对此憧憬,一边帮幽冥教监视着萧白逸。

后来,萧然生突然间入府,她简直欣喜若狂了。

就算他没有爱过自己,但是可以天天看着他,她也满足了。

只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为何会冒险入府。

原来,他是为了孟灵曦,才会如此……

“……”萧白逸没有回答,即使明知道何冰柔也没有爱过他,两个人之间不过是一场错误的相遇,他也仍旧不想说得太过残忍。

而且,他相信,他只要不回答,何冰柔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何冰柔已经看透了萧白逸,自然是知道,这种时候,若是缠着萧白逸,只能让他磨没仅有的那点耐心。

但是,相反的,她若是不缠着他,他绝对会再多给她一点怜惜。

到了这份上,她也不要求他会爱她了,她只想要报复。

“柔儿……”萧白逸犹豫一下,欲言又止,还是没有继续再劝。

既然不爱,劝多了,反而显得虚伪。

“柔儿,你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你的毒是怎么解的吗?”萧白逸将话题又转了回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是萧然生救了我”何冰柔抽啼着,声音发哽的回道。

“是他?他怎么会有紫幽草?”萧白逸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怎么会是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不是想救我,只是想救他的孩子。”何冰柔一提到孩子,又开始擦眼抹泪,伤心不已。

“他还和你说过什么别的事情没有?”萧白逸立刻满眼警惕的问道。

“没有”何冰柔扮无辜的摇了摇头。

“柔儿,你先休息,本王还有事要办。”萧白逸也不想怀疑何冰柔这话里的成分有多少真假,只想尽快去找萧然生,甚至已经等不急别人去传了。

萧白逸迅速的赶到萧然生住的院子时,只看到了萧总管,萧然生却已经不知所踪。

“萧总管,萧然生呢?”萧白逸一向对这个跟过自己父亲的老总管,还是尊敬有加的。

“然生啊!昨日就不知道去哪了,这孩子,也不和我说一声再走,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萧总管一提起这事,就一肚子的埋怨和牢­骚­。

“萧总管,本王一向敬重你,不想怀疑你,更不想迁怒于你,但是你最好将萧然生的事情和本王老老实实的交代一遍。”萧白逸压住心间的怒火,尽量将话说得客气一些,不想再迁怒旁人。

孟灵曦的离去,已经让萧白逸渐渐的学会了珍惜,已经让他渐渐的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

“王爷这是何意?难道是然生那小子闯了什么祸?”萧总管一张老脸上全是担忧。

“不是,你不要多心,尽管将他的身世和本王说一遍就好。”

“他的身世,王爷不是都清楚吗?”萧总管反问了一句,心中虽是越加的不解,却还是在见到萧白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马上回道:“老奴有一次外出办事,在路上捡到了只有五岁的然生,后来带回府中,王爷也见过的。再后来,老将军说,这孩子看着不错,应该好好培养。最后便由老将军做主,送他上山去学艺了。”

“那这十多年以来,你见过他吗?”萧白逸仍是觉得这个萧然生的身世就有问题。

“极少见,王爷知道的,老奴要­操­持着这府中的一切。”萧总管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知道什么答什么。

“萧总管,这么多年以来,你辛苦了。”萧白逸安慰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萧总管的院子。

萧然生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喜欢何冰柔?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萧然生看孟灵曦的眼神很特别呢?

再来,他和秦之轩长的那么像,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渊源呢!

萧白逸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想了一遍,才猛然惊醒,紫幽草、孟灵曦和萧然生都是昨日不见的,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只是,如果萧然生拿着紫幽草救了何冰柔,那孟灵曦呢?

萧白逸不禁想想都觉得胆寒,他一定要尽快找到这个人,一定……

迅速回到书房,将昨日追捕黑衣人的属下再次都叫来,又仔细的盘查一番,才笃定萧然生是在静院消失的。

萧白逸立刻自己一个人赶去静院,连个下人都没敢叫,生怕走漏了消失,被人捷足先登。

只是,他在静院中查找了一个时辰,也没能找到静院中有什么密室。

站在静院中,又是一番的思量,萧白逸才猛然间想起一个人,“翠儿”。

翠儿跟着孟灵曦在静院中住了这么久,平日又跟萧然生来往甚密,也许她会知道什么。

“来人,立刻出城,去给本王将翠儿接回来。”萧白逸将翠儿的地址告诉给属下,便让他们去找人。

其实,萧白逸一直都知道翠儿和安远在哪,他之所以会不动声­色­,不过是因为是为了让孟灵曦安心。

而他之所以知道翠儿和萧然生来往密切,也不过是因为他太过的关心孟灵曦,才会关注她身边的人。

他不是不够细心,他只是不喜欢什么都用嘴来说。

而他一直以为,经过了青鸾山上那几日,经过了这么多风浪,她至少会相信他是爱她的。

只是,他忘记了,一个人越是爱一个人,便越是看不清明,越是忍不住想要猜忌。

于是,他不说,她便胡乱的猜,最后竟是将两人的心越拉越远,以至于回头已难……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离府,就已经带着一脸伤痛的翠儿,和满眸恨意的安远走了进来。

“我们来收拾小姐的东西。”翠儿声音冷漠的说了一句,便径自走到柜子边,开始收拾孟灵曦的东西。

萧白逸与安远对视一眼,直接忽视他眼中的怒意,转身问翠儿,“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想烧给小姐。”翠儿一直忍在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满心的懊恼。

如果那天,她知道那是她见小姐的最后一面,她定然不会那样伤她的心。

可是,现在就算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还没有有死,你烧衣服做什么?”萧白逸怒极,扯过翠儿手中的包裹,一把扬起,让原本已经抱进了包裹的衣服散落一地。

他讨厌每个人都说她死了,她不会死的……

“王爷,奴婢不知道您为何如此,但是,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小姐被王爷逼死后,被秦侯爷劫走了尸体。而且,我和哥哥已经见过了侯爷,他说,小姐死了,已经死了。”翠儿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喊的在发泄着心中的痛。

她也不希望自家小姐会死,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当她见到一夕之间满头白发的秦之轩后,她才信了。

如果,不是挚爱之人离世,秦之轩又怎会如此?

“没有,她没死,她只是被萧然生劫走了。”萧白逸声音低沉的呢喃着,与其说是说给翠儿听的,不如说他是在用心中的那些疑惑,给自己一个假象,一个理由,让自己相信孟灵曦还活着。

刚刚还哭得泪眼朦胧的翠儿,瞬间瞠圆了眸子,不敢置信的望向萧白逸。

二嫁冰山王爷(218)

萧白逸见翠儿的脸­色­煞变,便更加的肯定她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翠儿,你告诉本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萧然生的事情?”萧白逸上前一步,扯住翠儿的胳膊,声音焦急而激动。

“我……”翠儿的身体不停的往后缩,表情纠结而为难。

乔安远看着两人之间的对峙,在联系萧白逸之前的话,也就不难猜出一切与孟灵曦有关了。

“放开我妹妹。”乔安远先扯开萧白逸钳在翠儿胳膊上的手,随后便转头质问道:“翠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翠儿看着哥哥脸上怒意,也想将事实说出。

只是,话才一到嘴边,她又不想出卖萧然生了。

萧然生就算对她再薄情,毕竟也是她爱的男人,她怎么也做不到毫不犹豫的出卖他。

“翠儿,你快说。”乔安远看着妹妹躲躲闪闪的眼神,顿时所有耐心全无,大吼道:“翠儿,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命是孟家给的,我绝对不允许你做忘恩负义的人。”

“哥……我……”翠儿痛苦的闭上眼,咬咬牙,狠狠心,才道:“我知道静院中有密室。”

其实,孟灵曦从来没有告诉过翠儿,萧然生便是夜。

而翠儿却从那一次萧然生绑她入密室,她便已经猜出了夜便是萧然生。

可是,她却没有告诉自家小姐,选择了保密。

为什么不告诉小姐,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说,只是希望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而已。

“真的有密室。”萧白逸顿觉又有了希望,他就知道静院中一定有密室。

“对。”翠儿看向雕花木床,“就在床下。”

“那你知道机关在哪吗?”萧白逸一双眼在床上打量,一边问道。

“知道”翠儿点点头,撩开床下的帘子,指着床下,又道:“那个机关就在床板附近,你扔个东西进去,砸中机关,密道就会打开。”

“恩”萧白逸点点头,摸出身上的火折子,找了一根蜡烛点燃,照亮床下,在准确的找到机关后,飞出一枚石子,准确的打到机关。

大床缓缓下落,露出一条密道,萧白逸震惊的看着这条密道,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住了多年的王府中居然会有这样一条密道,而且还是萧然生的密道。

“萧然生到底是什么人?”萧白逸并没有急着走入密道中,而是转头对着翠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翠儿摇摇头,“但是……”

翠儿猛然想起那一日,萧然生给她止痛药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了怀疑,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翠儿,本王不知道你和萧然生到底是什么关系,有着怎么样的感情。但是,本王告诉你,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家小姐现在被他抓走了,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萧白逸倒也不是有心将事情严重化,他不过是打心里排斥萧然生,便在说起他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他不会伤害我家小姐的。”翠儿急切的喊了一声,极力替萧然生辩解,“而且,我家小姐都已经被王爷逼死了,王爷又何必非要把责任推给别人?”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萧然生不会害曦儿?”萧白逸对于翠儿这般袒护萧然生的话弄得很是郁闷,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萧然生是好人?

而且,翠儿这话里显然是别有深意的。

“因为他爱小姐,比王爷还爱,试问,他又怎么会伤害自己爱的女人呢?”翠儿说得笃定,怎么都不相信萧然生会害孟灵曦。

“本王不想与你讨论这个问题,本王现在只问你,你到底知道萧然生多少事。”萧白逸已经被翠儿的话气得怒火攻心,却仍是隐忍着,不想坏事。

“我不知道。”翠儿显然也来了脾气,一副不肯配合的样子。

“是吗?”萧白逸的眸子已经开始喷火,摆出一副随时可能掐死翠儿的样子。

“翠儿,你知道什么就快些说。”一直没有出声的乔安远突然出声喝道。

其实,安远倒不是怕萧白逸什么,他不过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耽误任何救孟灵曦的机会。

“哥哥……”翠儿埋怨的看了乔安远一眼,在收到乔安远眼中传来的明显警告后,她才委屈的道:“萧大哥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只是小姐中绝爱丹的时候,他给过我一瓶止痛药,小姐吃后就不痛了。”

“止痛药……”萧白逸眉宇紧皱,思量着孟灵曦中毒后,发生的事情。

这才猛然记起,孟灵曦即使是那一夜吐了血,她的心口也没有疼,原来都是萧然生搞的鬼啊!

只是,萧然生给的跟本不是什么止痛药吧?

魂媚儿说过,孟灵曦那个时候中的毒只有两种,一种是绝爱丹,一种便是惑魂散。

偏巧,幕秋水死,也是种了惑魂散。

看来,这个萧然生,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萧白逸没有多言,又冷然的瞥了翠儿一眼,便抬步迈入了隧道中。

三人一路无语,很快便出了密道口,来到山谷中,进入了茅屋。

只是,搜寻了一圈,萧白逸等人,也没有找到什么破绽。

不过,萧白逸敢肯定,一定还会有什么机关暗道的,要不然这个茅屋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萧白逸想了想,又在茅屋中的各种摆设上拉了拉,甚至已经拉到了衣柜上的环佩。

只是,方法没对,最终还是没能开启密道。

最后,萧白逸站在山谷中,思量再三,还是压住怒火退了出去。

而回去后,萧白逸便派人,立刻去查翠峰山上的事情。

自然,最后他的属下查到,翠峰山上总有一群白衣女人出现,并且这些人似乎与当年的怜月教有关系。

但是,关于翠峰山上是不是有密道的事情,最后却是无果的,没有人知道,更是无法查到。

查不到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萧白逸并不敢大张旗鼓的找,更不敢派一群懂得机关暗道的人去查。

到时候被皇甫辰风他们知道了,还是小事,要是被萧然生知道了,他再带着孟灵曦挪地方,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两日过去,终是无果后,萧白逸只得走一步险棋了。

他带着属下,来到西院中,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何冰柔,便对身后的属下摆摆手,“来人,给本王绑了。”

“逸,你这是­干­什么?”何冰柔本来见萧白逸带着下人闯入,她就已经感觉不对了,但是,她没有想到,最后萧白逸竟是要绑了她。

“柔儿,委屈你了。”萧白逸也不多做解释,用眼神示意手下尽快动手。

“逸,到底是为什么?”何冰柔无缘无故的被绑,自己是拼死也要求个原因。

“本王要带你去翠峰山上换人。”萧白逸淡淡的解释一句,一双鹰眸便一直盯着何冰柔。

果真,他的话落,她的眼神便闪了闪。

不过,她掩饰的很好,瞬间便把所有的表情掩去,仍是一副楚楚可怜,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可是,越是这般掩饰,萧白逸便越是对何冰柔生疑。

不难看出,何冰柔是知道翠峰山上的秘密的。

但是,萧白逸却什么都没有问,全当自己没有注意到。

不过,这一次,他是彻底的不相信了何冰柔,彻底的上了心,想要好好查查何冰柔身后的秘密。

何冰柔如果是被强迫的,她根本没有理由知道萧然生身后的秘密。

而且,如果,萧然生真如翠儿所说的一样,深爱的人是孟灵曦,为了孟灵曦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么,试问,他为什么又会强迫何冰柔,救何冰柔?

总总原因思量下来,萧白逸便怎么都无法相信何冰柔了。

只是,既然她说她的孩子是萧然生的,又真的有人拿紫幽草救了她,那他何不好好的利用下这层关系?

其实,萧白逸即便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萧白逸也没有想过要真伤害何冰柔。

他毕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对自己有恩情的人,他总是念念不忘的。

而且,他这次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救孟灵曦,一方面也是为了帮何冰柔试试萧然生究竟有几分的真心。

虽然,萧白逸对何冰柔的话有所保留,但是,他也相信,何冰柔既然能谁都不说,只说萧然生,那就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要换孟灵曦吗?”何冰柔即便是这个时候,眼中竟还是没有一点的怒意,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即便你伤我,我也不怪你的样子。

“呵,你知道的还真多。”萧白逸冷笑一声,越加觉得何冰柔虚伪。

此刻,若不是萧白逸还记得何冰柔当年的恩情,怕是已经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只是,看着这样的何冰柔,萧白逸的心中,也是不舒服的。

毕竟,他曾经视她为亲人一般,一直认为她纯洁,善良,却不想原来她是这般的虚伪。

他萧白逸嗜血无情二十几年,却为了这个女人,拿出一腔柔情,换来的是什么?

家破人亡?还是,妻离子散?

何冰柔全是颤了一下,震惊的道:“你怀疑我?”

“柔儿,本王不想怀疑你什么,本王只是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你做了,本王会原谅你。但是,你若是真的触到本王的底线,本王是定然不会放过你。”萧白逸已经不再将话说得隐晦,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恩赐了。

“逸,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柔儿,那柔儿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何冰柔哭得发颤,微弱的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质问。

“那本王对你呢?本王这么多年对你还不够宠爱吗?本王这么多年来,对你千依百顺,甚至为了你不惜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的发妻,而你呢?回报本王的会是什么呢?”萧白逸顿了顿,表情变得更加嘲讽,“让本王来猜猜,你会不会根本就是跟萧然生一伙的,最后闹到决裂,而不惜出卖他。”

“王爷,你这是何意?柔儿不懂。”何冰柔尽管还在装糊涂,但是细一听,已经底气不足。

萧白逸会这么说,当然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是为了试探何冰柔。

既然是有心为之,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何冰柔那微微的底气不足呢!

萧白逸不禁在心中冷笑,甚至是对何冰柔当年救他的事情都产生了怀疑。

如果,她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进入王府,那么,便什么都能是假的。

“带下去。”萧白逸对手下摆摆手,便先一步,走出了何冰柔的屋子。

处心积虑留在他身边也好,真心的就他也罢,他都会记她一份恩情。

毕竟,当年,他受了伤,那个时候若是被发现,他必死无疑。

******

皇甫辰风坐在绮梦楼自己的房间中足不出户,等待着小九再有消息传来。

只是,这一次,小九没有回来,却从外飞入了一枚飞镖,直直的钉在皇甫辰风屋子里的墙壁上。

皇甫辰风见飞镖下还盯着一张纸条,便立刻起身,拿了下来。

而纸条上的内容让皇甫辰风猛的一皱眉,不禁怀疑起了上边内容的真实­性­。

只见,上边写着,“一个人来翠峰山,还你一个活着的孟灵曦。多一个人来翠峰山,孟灵曦身上就多一刀。”

皇甫辰风尽管在心里怀疑这定是一个陷阱,但还是连犹豫一下都不曾的,便离开了绮梦楼。

甚至,还费了很大的力气,甩掉秦之轩派来跟踪他的人。

不管,给他传字条的人是什么目的,他都必须照做,他不想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害孟灵曦受一点的伤害。

终于,皇甫辰风一个人上了翠峰山,身边连一个暗卫都没有带。

“哈哈哈,果然守信……”山间猛的响起一阵狂妄的笑声,随即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到了皇甫辰风的面前。

“曦儿呢?”皇甫辰风看看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翠峰山,沉声问道。

“呵,还真是痴情。”莫千秋掩­唇­笑了笑,惋惜道:“不知道欧阳玄璞知道他的儿子聪明一生,却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生死,他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说说你的条件吧!”皇甫辰风不接莫千秋的话,只觉得多说无疑。

就算是口舌上占了上风,那又能如何?

他来的目的是救孟灵曦,又不是来跟一个女人吵架的。

“呵,不错,很沉得住气。”莫千秋赞扬一声,微微有些感慨的道:“这几个孩子中,还真就只有你有九五之尊之范,只可惜,你尽也是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抛得下。”

“莫前辈,你约辰风出来,应该不是关心辰风适不适合做皇帝吧?”皇甫辰风虽在问,却是语气笃定,笃定了她就是莫千秋,笃定了她约他来,一定有目的。

“居然能猜出我是谁,看来你这些日子一定查到了不少事情。”莫千秋勾­唇­笑了笑,却是笑出了一脸的冷意。

“莫前辈做事那么谨慎,辰风又能查到多少?不过是些皮毛罢了。”皇甫辰风并不自傲,语气仍旧谦卑。

他相信,莫千秋既然约他来,就是已经将他的事情掌握的差不多了。

“呵,你只是查到了些皮毛,但是有人却已经找到了进山的密道,就快来用我的徒孙换孟灵曦了,你觉得我应该换吗?”莫千秋温和的语气,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般,征求着对方的意见。

只是,皇甫辰风却能听出,她不过是在威胁他。

“莫前辈该不该换,不应该问辰风,应该问问莫前辈自己更想换的是什么。”皇甫辰风很自然的将话驳回,脸上没有一点急切的表情,更是对刚才莫千秋口中的人不闻不问。

他相信,莫千秋若是想换,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约他来了。

“哈哈哈”莫千秋大笑几声,“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好,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莫前辈请讲。”皇甫辰风客气的道。

“只要你肯交出先帝的玉玺,带着孟灵曦离开麒国,我就将她交给你。”莫千秋仍旧一脸的淡笑,将这么一件大事说得跟家常似的。

“莫前辈,即使辰风愿意交出先帝的玉玺,争夺皇位的人不是欧阳家的骨血,也一样的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人会支持的。”皇甫辰风也是一脸的淡漠,回答的口气更像是在劝说莫千秋,对皇位丝毫不见有一点的眷恋。

“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没有欧阳家的骨血?”莫千秋很随意的反问道。

“既然如此,辰风无话可说,莫前辈想怎么交换?”皇甫辰风不再问,直奔自己的目的。

“还真是没有出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是连皇位都不要。”莫千秋突然震怒,之前淡然的表情,此刻已经凝结成冰。

皇甫辰风一愣,不解莫千秋为何突然动怒,“辰风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一生,而且,在辰风看来,什么都没有人活着重要。”

“好”莫千秋见皇甫辰风的眼神疑惑,自知自己失态了,立刻调整了一下呼吸,恢复到之前的淡定,“既然,你一心想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江山,我便成全你。”

“那辰风谢谢莫前辈成全了,不知道辰风合适能见到曦儿?”皇甫辰风的脸上没有的惋惜,不舍,纠结。

即便,那是人人梦想的皇位,在他看来,也没有孟灵曦的命重要。

“今夜亥时,翠峰山下,我准备马车送你和孟灵曦离开。”莫千秋似早已经想好了一切,将自己的安排流畅的说出。

“好,辰风今夜会带先帝的玉玺来。”皇甫辰风坚定的回了一身,转身便走。

“你回去之后可以再想想,后悔还来得及。”莫千秋对着皇甫辰风的背影,突然又出声道。

皇甫辰风身影微顿,却没有转身,“莫前辈既然这么有心,何不将江山,美人一起交给辰风呢!”

皇甫辰风倒不认为,莫千秋费了那么大的劲,最后会将江山,美人都给他。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莫千秋似乎不是很想他放弃皇位。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什么人?她又想让谁登上皇位?她口中那个有着欧阳家骨血的人,又是谁?

“不行,你只能选一个,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业的人,就没有资格坐上皇位。”莫千秋的口气有些冷,却透着认真。

“莫前辈”皇甫辰风转过身,看向莫千秋那一脸的冷意,“辰风不知道为什么莫前辈会对辰风如此的厚爱,但是辰风怕是要让莫前辈失望了。”

“没出息的东西。”莫千秋怒骂一声,“你记住,今日我已经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选择的。”

“对,是辰风自己选择的,辰风会带着曦儿永不入京。”皇甫辰风再次对莫千秋承诺道。

“将来,不管谁坐上皇位,你都不准回来争。”莫千秋死死的盯视着皇甫辰风,那表情好像要让皇甫辰风立誓一般。

“好,将来不管谁坐上皇位,辰风都定然不会回来争,定然不会做兄弟自相残杀的事情。”皇甫辰风抬起右手,对着莫千秋起誓。

如果,坐上皇位的人真是欧阳家的骨血,这样的结果也很好。

只是……

皇甫辰风犹豫了一下,又道:“莫前辈,如果可以的话,辰风希望你可以放欧阳芮麒一条生路。”

“如果,我说不呢?”莫千秋的眸子中顿时涌上了恨意,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莫前辈,何必赶尽杀绝呢?”皇甫辰风眉宇微皱,“辰风的人马都会留在京都,不会随辰风离开。”

“你这是在威胁我?”莫千秋冷笑一声,反问道。

“辰风并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了莫前辈的路,辰风只是想要留下欧阳芮麒的命。”皇甫辰风将自己的目的,毫不隐藏的道出。

“你知道欧阳芮麒的真正身份,不是吗?”莫千秋凤眸微眯,眼中竟是多了丝霸气。

“知道,那又能如何?难道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而且,莫前辈相信辰风一句话,莫前辈若是对欧阳芮麒赶尽杀绝,绝对讨不到任何的便宜。”皇甫辰风可不认为欧阳芮麒是什么待宰的羔羊,会那么容易就让人取了­性­命。

只是,不管他有多么的厉害,能耐,为求心安,他都必须为欧阳芮麒说一句话。

“他当年可曾想过,要放别人一条生路?”莫千秋不屑的冷哼一身,觉得皇甫辰风不过是­妇­人之仁。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辰风想他也不会要那冰冷的皇位吧!”就是看到了欧阳芮麒和秦凤儿的悲剧,皇甫辰风才不想自己一生后悔。

“呵,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那谁给那些死去的人机会?”莫千秋冷嘲一声,眼中的恨意竟是越加浓烈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甫辰风疑惑道。

很奇怪,不是吗?

莫千秋说手里有欧阳家的骨血,又这般的恨欧阳芮麒,她到底和欧阳家有什么渊源?

“你既然想要放弃皇位,就没有资格再知道我是谁。”莫千秋不再多言,转身,身影一闪,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好快的轻功啊!”皇甫辰风由衷的赞叹一声,也转身下了翠峰山。

而另一边,萧白逸刚要压着何冰柔上翠峰山,便收到一封书信。

信上的内容是:“不想让孟灵曦死,就不要上翠峰山,明日酉时密道茅屋一见。”

萧白逸就算是再愤恨,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不敢上翠峰山,拿孟灵曦的命开玩笑了。

******

皇甫辰风回到绮梦楼后,迅速找来了小九,将她带入自己的密室中。

“小九,今夜本少爷会离开京都,这是本少主的令牌。”皇甫辰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令牌递给小九,“你拿着令牌,帮本少主保护一个人。”

“是,少主。”小九接过令牌,心中微酸。

她知道少主一定是找到孟灵曦了,才会离开京都。

而就此一别,恐怕是再难相见了。

“记得,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出手,让那些人去斗,你只要保护好他的­性­命,便好。”皇甫辰风又吩咐道。

“是,主子。”不用问,小九也知道皇甫辰风说的人是谁。

“那去帮本少主准备一下行囊吧!”

“是,小九这就去办。”小九领命离开,皇甫辰风亦走出了密室。

很快,小九便准备好了行囊,递给了皇甫辰风。

“少主,出门在外的,穿得太华丽,恐怕会惹人怀疑,所以小九给少主和孟姑娘准备的都是一些粗布麻衣。不过,怕孟姑娘会不习惯,小九给她准备的里衣都是些上等货。”小九低着头,不敢让少主看到自己脸上多余的表情。

“小九,等天下大定,你就解散了那些人,找个人嫁了吧!”皇甫辰风看着还有着大好年华的小九,不禁心生怜惜,不想她一生都做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主子,小九不嫁,小九想等完成了少主交代的命令后,就去找少主,然后伺候少主和孟姑娘一辈子。”小九第一次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语气肯定。

“随你吧!”皇甫辰风没有再多言,更没有打碎小九的希翼。

“小九谢少主成全。”小九感激的看向皇甫辰风。

“下去吧!晚上不要派人跟着。”

小九退下后,皇甫辰风便下了楼,继续起了他的风花雪月。

他绝对不能这个时候让人生疑,绝对不能……

******

幽冥教

“测儿,为师只给你一次选择,你在孟灵曦和江山之间,只能选一个。”莫千秋死死的盯着莫测,声音冰冷异常。

如果,莫测也选孟灵曦,那么死的人就必须是孟灵曦。

她绝对不会让一个女人,毁掉这么多的人。

如果,莫测还有那个雄心,将孟灵曦让给皇甫辰风,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师傅,为什么非要逼我?”莫测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哀求,竟是对莫千秋的不谅解。

“因为,皇甫辰风已经答应用先帝的玉玺换孟灵曦。只要,你得到了玉玺,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莫千秋并不隐瞒莫测一丝一毫,在她看来,没有雄心,就没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逼是逼不来的。

“师傅去见过皇甫辰风?告诉了他,曦还活着?”莫测的眼中已经有越来越深的敌视,警惕。

“测儿,你不觉得很合算吗?一个女人可以换来那么重要的东西。”莫千秋冷冷一笑,直接忽略莫测眼中的恨意。

迟早有一天,他会感激她的。

“我终于明白师傅当时为什么同意徒儿救孟灵曦了,原来,她的命竟是这么有用处。”莫测真的是越来越失望,当初莫千秋答应救孟灵曦时,而有的那些感激,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要不然,你觉得呢?她的命若是没有用处,我凭什么要用紫幽草救她?”莫千秋也不解释,反而一口认下。

莫测被莫千秋的话刺激得彻底的绝望了,语气也变得越加不善起来,大有要与莫千秋对峙到底的意思,“师傅,徒儿若是不选呢?”

“你应该清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资格登上皇位。你若是那么爱她,为师大可以成全你们,放你们远走高飞。但是,皇位,你就想都不要再想。”莫千秋从不反对儿女情长,但是,既然已经英雄气短,就没有资格再图谋什么大业。

“师傅这是在威胁徒儿吗?”莫测自然是知道莫千秋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

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让给那个从小他最嫉恨的人。

“测儿若是觉得这是威胁,那便当是威胁好了。但是,今日你必须有个决断,是要江山,还是美人。今日,你若是选了她,你这么年的努力,就全都化为泡影了,你自己想清楚,为师不会多言,戌时之前,给为师个结果,是带着孟灵曦一起离开,还是将她交给我,去换玉玺,你自己决定。”莫千秋冷声交代完,才拂袖离开了。

莫测知道莫千秋绝对不会跟他开玩笑,她若是不想让他登上皇位,是定然会万般阻挠的。

而内忧外患之下,他恐怕再难登上那个位置。

皇位于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即便他不能登上皇位,他也不想秦之轩登上皇位。

秦之轩已经比他幸运那么多了,他凭什么还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就登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莫测对秦之轩的嫉妒之心已经成为魔障,再难自拔。

可是,他是真的不想失去孟灵曦,不想……

“测”孟灵曦站在冷澈的身后,轻唤一声。

莫测一愣,转过身去,问:“你怎么来了?”

“我醒来看不到你,便来找你了。”孟灵曦走近莫测,抬手抚上他的眉宇间,“为什么皱眉?”

“曦”莫测拉下孟灵曦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痛,“曦,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想……”孟灵曦望进莫测的眼中,仔细的思量了一下,回道:“我想去一个有阳关的地方。”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在洞府中生活这么久。”莫测被孟灵曦的回答说的越加的愧疚。

“其实,这里很安静,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害怕,很不安。”孟灵曦将自己心里的感受毫不掩饰的说出,希望莫测能够明白,她不是嫌弃他什么,她只是怕这里­阴­嗖嗖的气氛。

“曦,那我带你离开,好不好?”莫测看着眼前的孟灵曦,心中的摇摆竟是坚定了许多。

“离开?去哪?”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盖一间茅屋,然后一辈子留在那里。”莫测边说边在心中勾画着那美丽的景象,心里的魔障竟是也因为这份憧憬而渐渐的消逝。

“茅屋……一辈子留在那里……”孟灵曦突然眉宇紧皱,脑中有一间茅屋的景象闪过。

“曦,怎么了?”莫测见孟灵曦的神­色­不对,立刻焦急的问道。

“我的头痛,好痛……”孟灵曦脑中不停的闪着一处茅屋,然后,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只是,不管她多么的努力,她都无法看清那个人是谁。

“曦……”莫测惊慌失措,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茅屋……青鸾山……”孟灵曦颤着­唇­,不停的呢喃着。

莫测的表情在听到“青鸾山”三个字后,瞬间凝结,他愤怒的一把推开孟灵曦,大吼道:“我为了你,情愿什么都不要,为什么你还是想着他?”

孟灵曦被推得身子后退几步,才撞在身后的洞壁上,稳住了身子。

她顾不上坚硬的洞壁磕痛她的背,她只是震惊的抓住莫测话中的关键字问道:“他?是谁?”

“你很想知道吗?”莫测大步向前,按住孟灵曦的后颈,迫使她昂起头,身子贴向他。

“测,你怎么了?”孟灵曦看着突然间面­色­狰狞的莫测,神­色­紧张的问道。

他们不是相爱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孟灵曦,到底是为这么?为什么不管我为你做多少,你都要这么残忍的对我?”莫测开始恨孟灵曦的绝情,在他决定为了她放弃皇位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跟萧白逸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就等于迎头给他浇下一盆冷水,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他的牺牲根本不值得。

“测,我没有……没有……”孟灵曦一边拼命的摇头否认,脑中的那个影像却越加的清晰起来,而这样的情形让孟灵曦对莫测越加的愧疚起来。

于是,心里的愧疚和脑中的影像,不停的较量着,让孟灵曦的头越加的痛了起来。

“好痛……好痛……测……”孟灵曦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竟是没有用莫测动手,自己昏死了过去。

“曦,曦……”莫测将孟灵曦软了下去的身子紧紧的抱入怀中,昂天大哮,“啊……为什么……”

“放她走吧!这样下去,你们都会痛苦。”莫千秋不知几时,又回到洞中,看着痛苦的莫测,叹道。

“师傅,徒儿不甘心,不甘心……”,莫测看向莫千秋,视线已经被泪水朦胧。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她很快就会醒来了,你留不在她的。”莫千秋看着此刻的莫测,狠狠心,又补充道:“你该了解为师的,为师不可能让一个毁了我徒儿的人走出幽冥宫的。”

“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选?”莫测刚刚对莫千秋升起的那么一点信任,此时已经再次的荡然无存。

“不是,为师的确是打算让你选了。不过,选的是,要不然选她死,要不然就选皇位。”莫千秋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本意,即使她已经在莫测的眼中看到了恨意,她还是没有停下。

“既然,一开始是想骗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莫测发觉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师傅了,她还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自己推倒自己说过的话。

“为师只是见你无法抉择,而想要帮你一把。但是,你如果要是有信心带她离开幽冥教,也尽管试试。”

“师傅,你既然无心成全我们,又何必非要将话说得这么好听?”莫测突然间觉得自己好无助,好无助。

他在遭受孟灵曦这样的刺激后,不但没有人愿意安慰他一句,反而自己唯一的亲人却在不停的逼迫他。

他虽然已经承受惯了这种冷漠,但是,他终究也是个人啊!

难得,如果他已经习惯活在冰窖中,就不能再奢望一点的温暖吗?

“将孟灵曦交给为师,为师便原谅你之前的作为,那皇位也仍旧是你的。”莫千秋视线里带着一股霸气,死死的盯着莫测,不给他回避的机会。

这是莫千秋给莫测登上皇位的最后机会,也是莫千秋给孟灵曦活命的最后机会,如果莫测继续执迷不悟,她便只能送孟灵曦这个红颜祸水离开尘世了。

二嫁冰山王爷(219)

莫测犹豫再三,纠结再三,还是交出了孟灵曦。

如果,孟灵曦可以爱他一点点,他都不会交出她。

可是,她即使在惑魂散的控制下,也仍旧心心念念的想着萧白逸,这让莫测真的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了。

她会这样时常的头痛,就意味着,他控制不了她多久了,她就要醒来了。

而他,为她放弃了江山,她会感动吗?

她醒来后,会离开已经一无所有的他吗?

再来,他是知道师傅的厉害的,她说要杀孟灵曦,他真的没有信心能保护她安全无恙。

既然,她不会爱他,他也没有能力保护她,又何必不放手呢!

只是,短暂的放手,却不代表永久,等他拿到了帝位,他一定会再夺回她。

莫千秋接过孟灵曦,没有多言,抱着她的身子,便飞出了洞外,出了洞府,一直到翠峰山的山脚下,才停了下来。

她将孟灵曦放在一棵大树旁靠坐,没有叫醒她,而是点了她的睡|­茓­,让她睡得更沉一些,等着天黑,等着和皇甫辰风约定的时间。

夜,越来越深,终于将近亥时,莫千秋才走到孟灵曦身旁,给她喂下一颗丹药,解开她的|­茓­道。

孟灵曦悠悠转醒,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头,在漆黑的夜里看到莫千秋时,吓得顿时尖叫一声,“啊……”

“你叫什么?我又不是鬼?”莫千秋见孟灵曦那惊吓过度的样子,立刻不满的埋怨一声。

只是,她也不想想,她半夜三更的,在这深山里,在人家的面前晃,谁能不害怕啊!

“前辈,灵曦只是因为天太黑,才会一时间被吓到,并不是觉得前辈像鬼。”孟灵曦压下心里的惧意,有些歉意的回道。

“虚伪”莫千秋充满敌意的回了一句,便转过身,出神的看着翠峰山下唯一的小道。

“……”孟灵曦顿觉很是尴尬,想不明白这么个一身白衣,一身清冷得像个仙子般的女人为何会讨厌她。

孟灵曦扶着一旁的树木站起身,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前辈,这里是哪?”

本来,她还以为莫千秋又会说些什么难为她的话呢!

不想,莫千秋竟是很直接的马上回道:“翠峰山。”

“翠峰山……”孟灵曦呢喃了一下这三个字,稍微思量一下,便想起了这里是京城外的一座普通山脉。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

仔细在记忆中思索一番,孟灵曦这才想起,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萧然生吻了她,然后呢……

他说是他救了她,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前辈,是你救了我??”孟灵曦肯定,莫测若是抓了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除非有人救她出来。

“不是,是测儿放了你。”莫千秋还心软的替莫测说了好话。

她知道,莫测这一生是注定了得不到孟灵曦,那么,她就帮他在孟灵曦的心里留一个好印象吧!

至少,孟灵曦回忆起莫测的时候,不至于恨他。

“他放了我?”孟灵曦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置信于莫千秋的话。

“对,他用辛苦得来的紫幽草救了你,又放了你自由。”莫千秋知道皇甫辰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玉玺换孟灵曦的事情告诉孟灵曦,让她内疚的,便索­性­为莫测说了这个谎。

“那你是?”孟灵曦听着莫千秋的口气,不难猜出这个人和莫测之间定然有着什么亲近的关系。

“我是他的师傅。”莫千秋收回看着小路的视线,转身看向孟灵曦,眼中的敌意犹在。

若不是孟灵曦还有用处,莫千秋真想一下子解决掉她,永绝后患。

“那,他人呢?”孟灵曦朝四周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发现一个人。

“他没有来”莫千秋冷硬的回了一声,不屑的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见他?”

“我想谢谢他救了我。”孟灵曦忽略莫千秋不善的口气,衷心回道。

“不用了,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他面前,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了。”

“好,我知道了。”孟灵曦这会儿是彻底的明白莫千秋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如果,这是莫测希望的,她一定做到。

“一会儿皇甫辰风会来接走你。”莫千秋的视线渐渐的温和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凌厉。

“为什么是皇甫大哥?”孟灵曦不解的问道。

“难道你希望是萧白逸?”莫千秋好笑的反问一声。

“我……”孟灵曦的心口猛的一阵纠痛,想起了她倒下前,萧白逸为了何冰柔拿走紫幽草的事实。

“知道你不会再想见那个负心汉,我便帮你找来了一个痴情的,对你不错吧!”莫千秋轻笑一声,看似邀功,语气里却是太多的不屑。

“我谁都不需要,我可以自己离开的。”孟灵曦决心坚定的回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不想再跟任何人纠缠不休了,她累了。

而且,皇甫辰风有他的大业要谋,她亦答应过魂媚儿,不会跟皇甫辰风在一起,她又怎么会言而无信呢!

“这话你还是留着跟皇甫辰风说吧!我只负责将你安全的交给他,其他的事情,我不会管。”

“……”孟灵曦没有回答,更没有坚持要走,既然莫千秋想亲手将她交给皇甫辰风,她就等吧!

反正,皇甫辰风从来不会难为她,只要她想走,便一定会放她走。

不一会儿,安静的夜里便响起了马匹的声音。

皇甫辰风为了不让人发现,特意没敢来的太早,进了房,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抱着女人睡下了,才敢再次出门。

“你真沉得住气,这么晚才来。”莫千秋发现,她真的是越来越欣赏皇甫辰风了,这小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遇上什么事情,永远都不会心急,烦躁,永远都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

莫千秋真的觉得,皇甫辰风比莫测还适合登上皇位,只是可惜,他却毁在了情字上。

“前辈果然守信。”皇甫辰风跳下马,对莫千秋一抱拳,对于她那听着似乎是夸奖的话并不感兴趣。

他尽然决定了要孟灵曦,而不要皇位,就不会后悔。

他皇甫辰风一生算计,走每步都是考虑清楚了才做,这一次,亦是一样,他是考虑好了要与她一生一世,才会拿玉玺来换。

“呵,只要你守信,我又怎么会不守信呢!”莫千秋真是觉得好笑,她用一个讨厌的女人换玉玺这么好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守信呢!

“那辰风就带曦儿走了。”皇甫辰风一步一步走向莫千秋身后的孟灵曦,在与莫千秋擦身而过时,将手里的玉玺迅速塞到了莫千秋的手中。

“皇甫大哥”孟灵曦看着皇甫辰风一步一步的走向她,轻轻的唤了一声,真真的像是在唤一个亲人。

皇甫辰风在孟灵曦的身前站定,温和的开口,语气却异常的坚定,“丫头,从今以后,皇甫大哥带着你漫步山水间,好不好?”

“可是……”孟灵曦眉宇微皱,刚要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便被皇甫辰风给打断了。

“丫头,我们先离开,再说别的。”皇甫辰风知道还有一个人藏在暗处,便不想多说。

“好”孟灵曦点头应下。

“那走吧!”皇甫辰风没有直接去牵她的手,而是向她伸出手,等待她的回应。

他一向走是如此,不强迫她任何一回,一切随她的心意,只要她开心便好。

孟灵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上皇甫辰风的手,任由他牵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他的马匹走去。

皇甫辰风的手真的很暖,就像他的人一样,温暖着她。

皇甫辰风在经过孟灵曦身边时,顿下步子,转脸看向莫千秋,“前辈,我们就此别过。”

“走吧!”莫千秋眸­色­微沉,一向清清冷冷的眼中竟是有了些复杂的情愫。

“恩”皇甫辰风再次岂步,拉着孟灵曦走到自己的马匹旁,将孟灵曦先扶上去,自己随即跳上马,回头再看莫千秋一眼,才绝尘而去。

莫千秋一直看着皇甫辰风离去的方向,竟是出了神。

“你本来是希望他做皇帝的,是不是?”莫测从暗处走出,盯视着莫千秋的背影,质问道。

“是”莫千秋转过身,毫不隐瞒,­干­脆利落的回道。

“既然,你一直都想让他做皇帝,那为什么还要从小培养我?”莫测的黑眸中载满了恨意,激动的情绪已经让他的身体发颤。

“想让他做皇帝,是因为他比你名正言顺,从小培养你,是因为你也有这个机会。”莫千秋直接对上冷澈激动的视线,眼神并没有一点的回避和愧疚。

“也就是说,我在你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是别人的影子?别人的替补?”莫测自嘲的问了一声,身子不稳的后退了一步。

他刚刚失去孟灵曦,心里本就不是滋味,现在又得知了莫千秋的真实想法,他怎么能不恨?

“皇甫辰风都已经把玉玺让出来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莫千秋终于有些不忍回答莫测的问题了,便转移话题道。

“那你会把玉玺交给我吗?”莫测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已经想到了答案。

“你只要好好的做好你的事情,玉玺自然是你的。”莫千秋没有直接说不给,却也和拒绝没有任何的差别了。

“何必呢?”莫测嘲讽的反问一声,看着莫千秋的眼神中竟是有了不屑。

“……”莫千秋没有接话,静静的看着莫测,等着他下边的话。

“师傅,都到了这个时候,您何必还那么虚伪呢?”莫测的喉结痛苦的滚动一下,神­色­越加的激动,“我真的情愿师傅没有收养过我。”

“我若是不收养你,你现在就得在街上要饭。”莫千秋被莫测这话刺激得终于开了口,她养育他一场,就换来他这样的回报?

“我情愿要饭,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活得一辈子没有自我。”莫测上前一步,声音已经发颤,“你知不知道,不是只有皇甫辰风一个人清高,不想做皇帝,我也不想,我也不想……”

“不想就不要做。”莫千秋被激怒,毫不退让的回道。

皇甫辰风为了一个女人不想做皇帝,她已经很失望了。

现在,她一手培养的莫测也不想做皇帝,她又怎么能不怒?

明明是一个万人争抢的位置,他们一个两个,竟都是不屑,还真是都很清高。

“不,我会做,我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不管是谁拦着我,我都会杀了他。”莫测的面­色­变得­阴­狠,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他本来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

“也包括为师吗?”莫千秋看着这样的莫测竟是有些心惊,这就是她教育出来的结果吗?

“对,也包括师傅。”莫测眼神狠戾的盯视莫千秋,似要将她的脸看出一个洞一般。

“呵,还真是我的好徒弟。”莫千秋轻笑一声,微微别开视线,竟是有些心虚的不想与他针锋相对。

“师傅,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做皇帝吗?”莫测见莫千秋有些心虚,又向前迈了一步,逼问道。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莫千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听莫测口中的原因。

“师傅,你也有怕的事情吗?”莫测见莫千秋的样子,便知道她是心虚的不敢听他说。

“测儿,够了,你若是想做皇帝,就赶紧回去筹谋你的大业,而不是站在这里浪费时间。”莫千秋转头瞪向莫测,尽管声音发冷,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哈哈哈……”莫测昂头大笑几声,再看向莫千秋时,眼神变得越加的毒辣起来,“师傅,如果我说,在图谋我的大业前,我想先杀了秦之轩,你会作何感想?”

“你……”莫千秋显然是没有想到莫测会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情绪一时没有控制住,竟是有些激动。

待她发现自己失态后,立刻稳了稳情绪,毫不在乎的回道:“大业未成之时,你不该杀他。不过,你若是坚持,我不会管你。”

“师傅如果真的不管他的生死,为何那日会让幽冥宫的人放过他,还亲自将他送回?”莫测嘲讽一笑,反问道。

“为师说过,他还有用处,所以他暂时不能死。”莫千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让人听着很像是敷衍。

“是因为他还有用处?还是因为他的身份特俗?”莫测不给莫千秋回避的机会,继续逼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千秋蹙紧眉宇,厉声问道。

“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莫测提醒一句,便不往下再说。

莫千秋心知肚明,他还需要再说吗?

“你认为你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莫千秋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了。

“我们是兄弟,不是吗?”莫测回的肯定,这样的怀疑已经在他心中很多年了,但是他却一直都不敢问师傅。

“是,你们的确是兄弟,那你现在还想杀他吗?”

“想,如果他是我的兄弟,他便更该死。”莫测­唇­畔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好似已经预知了秦之轩是如何死的一般。

“你还真是一点兄弟之前都不顾。”莫千秋面上仍旧没有任何的改变,心里却是已经有些发慌。

“这不是师傅教的吗?”莫测回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兄弟相残了?”莫千秋面对莫测的指责时,才明白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什么。

“师傅一直让我模范秦之轩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想让我取代他凤凰岛岛主的位置吗?”莫测将自己心里长久以来的猜测说出时,自己都已经不再信这个猜测了。

莫千秋是在意秦之轩的,又怎么可能让他杀了秦之轩,取而代之呢!

“胡说,这都是你的猜测,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让你模仿他,只不过是希望以后图谋大业之时,让别人以为你们是一个人,好以假乱真。”莫千秋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不希望莫测再有那么扭曲的想法。

“那是谁乱谁的假?谁乱谁的真?谁会代替谁?”莫测嘲讽的反问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千秋转身便走,不想再跟此时一点都不冷静的莫测解释什么。

只是,她才走出一步,就被身后的那道声音再次唤着,惊得再也挪不动步子。

“你是我娘,是不是?”莫测看着莫千秋的背影,声音激动,却独独缺失了感情的质问道。

二嫁冰山王爷(220)

莫千秋背影僵直了好半晌,才转过身来,看向一脸冷漠的莫测。

“你希望我是你娘吗?”莫千秋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出口的语气更是平静无波的像是在问一个不打紧的问题。

莫测听着莫千秋淡漠的口气,心更是凉了几分,不由得出口的语气也更是决绝了些,“我更希望我无父无母。”

莫千秋的心尖陡然一痛,却仍是全当莫测在耍小孩子­性­子,“可是,你不能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不是吗?”

“如果你是我娘,那我情愿自己真的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莫测听着莫千秋仍是不当回事的口气,越加的怒火中烧。

“测儿,怎么说,我也养育了你一场,你不感恩也就算了,你这般忤逆,是不是有违孝道?”莫千秋沉下脸,寒凉的语气里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有违孝道又能如何?你不是也没有把我当儿子看吗?”莫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仍旧不悔。

他是真的恨,恨莫千秋对他的无情。

如果,她曾把他当过儿子,又怎么会那么对他?

从小到大,莫千秋让他吃尽了苦头,让他活得像个影子,没有任何的喜怒,只是模仿着秦之轩的形态。

他知道,莫千秋是想让他们做一个人的。

可是,为什么就偏偏是他要去做影子?

“测儿,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恨我。”莫千秋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她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她那么失败,失败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二十多年的人,竟是这么的恨自己。

“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你不是就希望我变得冷血无情,六亲不认吗?”莫测看着最后瞥了莫千秋一眼,转身便走,已经不需要再问,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这就够了,至于相认,他不想,他也绝不会叫她一声“娘”。

他知道,她捧他上皇位,不过是需要一个人登上皇位而已,跟他是不是她的儿子根本无关。

如果,皇甫辰风没有为了孟灵曦放弃玉玺,这个皇位是怎么都轮不上他的。

可笑的是,她竟是骗了他这么年,让他以为她是想让他登上皇位的。

只是,没有人明白,他其实一点都不贪恋权位,他想登上万人之上的位置,不过是想做回自己自己,活在太阳下而已。

而孟灵曦,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想要的,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结果,他仍旧没有能力留在她,仍旧注定了失去,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即便再不甘,他也仍是放了手,却不是因为他伟大,他只是想等大业得成,他做回了自己,再夺回她。

莫千秋看着莫测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叹息一声,这才真的检讨起来了自己曾经的作为。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莫千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叹息着问道。

“是,你的确不该。”黑暗处走出一道人影,怒然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无奈。

“你终于肯出岛了?”莫千秋没有转身,即使二十几年不见,她仍是一下便能听出他的声音来。

“是轩儿派人说,他受了重伤,请我出岛来的。”秦翔南在距离莫千秋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没有再上前。

“什么?”莫千秋急急的转过身,“他怎么会受了重伤?他应该没事的。”

“你既然还是关心孩子的,那为什么不能都关心测儿一点呢?”秦翔南微微蹙眉,看着莫千秋的眼中有着太多的不谅解。

刚刚看到莫测那个样子,他作为父亲,又怎么能不痛心?

“他不一样,他既然要登上皇位,就不能­妇­人之仁。”莫千秋别过脸,不看秦翔南,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呵,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执着于那个皇位,真的值得吗?”秦翔南不赞同的嘲讽一句,眼中已经升上了厌恶。

他不是厌恶莫千秋,他只是莫千秋那种执着的争夺,他觉得不值得。

当年,若不是为了皇位,她也不会带着莫测离开。

“那是我的使命,我必须这么做。”莫千秋的面上虽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心里已经在自问,“值得吗?”

为了皇位,她离开了凤凰岛,带着莫测漂泊了那么多年,才建起了幽冥教,才有了今天。

只是,最后莫测竟是恨她的,那轩儿呢?也是恨她的吧!

她真的是个不负责的娘亲吗?

“呵,所以你就为了你的使命让两个孩子成为仇人,为了你的使命,让测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秦翔南越加不谅解的质问道。

“那你呢?你为了得到紫幽草,让轩儿变成什么样子了?”莫千秋被秦翔南问的怒火攻心,转而也指责道。

“你还好意思再提紫幽草?”秦翔南面上没有一点的愧疚或是自责,冷冷的质问道。

“我……”莫千秋果真被问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你为了修炼上层武功,偷偷带走凤凰岛的震岛之宝紫冥草,害得这么多年以来,凤凰岛上毒蛇横行,我的子民叫苦连天,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无辜的?”秦翔南看着眼前这个仍旧一脸不知悔改的女人,真是恨得牙痒痒。

“……”莫千秋被问的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什么理由都已经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也在寻紫幽草,想借此洗清自己的罪孽。”秦翔南真是被莫千秋的倔强气得半死,都在这个时候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解释?

“你既然知道,何必还要问。”莫千秋猛的一皱眉,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我是知道,我还知道,你居然告诉测儿,找紫幽草是为了图谋大业。你不觉得你作为一个母亲,这么做很卑鄙吗?”秦翔南要不是从来不打女人,此刻就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打莫秋千一顿了。

她知不知道,大业未曾之前,她就已经亲手好毁了自己的儿子。

“是,我是卑鄙,我为了洗清自己心中的罪孽,而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儿子都骗。”莫千秋将满腔的怒火喊出了后,指责的声音更加的尖锐了起来,“当年若不是你不肯帮我,我也不会盗走紫冥草。”

“你要我怎么帮你?要我的子民为了你,踏足世俗,死无全尸吗?”秦翔南一直都知道莫千秋不谅解他,但是事情过去了二十年,他们已经都不再是年轻冲动的年纪了,她却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味的将责任推给别人。

“住口,你明明知道,我离开你,不只是因为你不肯帮我。”莫千秋非常不满秦翔南这不公平的指责。

“我知道,你不就是不满我当年放走欧阳芮麒吗?”秦翔南又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

“对,如果当年,你不放走秦翔南,我也不会那么恨你。”莫千秋咬牙切齿,一脸的愤恨。

“凤儿对我们有恩在先,她更是你的姐妹,你难道就真的忍心杀了她心爱的男人吗?”秦翔南没有想到这么年过去了,莫千秋竟然还是这么恨,还是想不明白。

“那他灭我怜月教满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不过都是无辜的人?”在莫千秋看来,她要杀欧阳芮麒,不过是恩怨分明,而挡着她的人,都是些不理解她的人。

特别是自己爱的男人不肯理解她,就更是让她伤心难过了。

“我当时就说过,这次放他出岛,还凤儿一个人情,以后你再追杀他,我不会阻碍。”秦翔南不懂,明明是一件可以解决可以商量的事情,为何莫千秋会偏激得始终无法理解呢!

“凤儿,凤儿,你心中就只有那个圣女。如果那次你不是为了她,放了欧阳芮麒,他也不会有机会杀了我皇兄,谋夺了皇位。”莫千秋已经压抑不住自己惊动的情绪,对秦翔南吼叫了起来。

“你皇兄若是不追杀欧阳芮麒,将他打落大海,又怎么会有那样的下场。”秦翔南并不同情像欧阳玄璞这种为了皇位,而不惜杀了杀死兄弟的人。

在他看来,欧阳玄璞不过是自找的。

“……”莫千秋被质问得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哑口无言。

“若不是你皇兄不顾你的生死,用你的身份威胁欧阳芮麒,他又怎么会对你下毒手,想要除掉你?”秦翔南一提起这事,便是满腔的怒火,若不是欧阳玄璞追杀欧阳芮麒,最后酿成了那么的悲剧,他和莫千秋又怎么会分开这么多年,两个儿子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算我皇兄有错,他弑兄,登上皇位,也一样罪孽深重,不可原谅。”莫千秋找不出理由,便只能不顾前因后果,拿着这个理由当事实。

“你别忘记了,你皇兄从来没有将他当过兄弟,而他,也没有你们欧阳家的血缘,他不过是当初你母妃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用你换来的假皇子。”秦翔南觉得莫千秋这个时候还说欧阳芮麒是弑兄,真是有些可笑。

被秦翔南提起了当年的往事,莫千秋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痛­色­。

她并没有见过她的母妃,她只知道,她的母妃谋略了一生,甚至不惜抛弃她这个亲生女儿,最后还是死在了宫廷斗争了。

而她直到十七岁,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年,皇兄来找她,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说她的母妃也是欧阳芮麒为了掩饰身世的秘密而杀。

皇兄承诺她,“秋儿,皇兄一定很快接你回家,你再等等。”

后来,皇兄一有时间,便会来看望她,让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亲情。

再后来,她莫名被追杀,怜月教惨遭灭门,直到她掉下悬崖前,她才听到那几个黑衣人说:“公主,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皇兄吧!若不是她用你威胁我们王爷,我们王爷也不会追杀你。”

她只觉得,那一瞬间,她的心凉彻骨,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居然会不顾自己的生死,拿着自己的身份去威胁欧阳芮麒。

转身,她没有用那些黑衣人动手,自己跳下了悬崖,落入海中。

后来,随着大海,她飘到了凤凰岛,认识了秦凤儿,秦翔南,她本以为这里会是她的新生。

不想,在她把秦凤儿当成了好朋友,在她爱上了秦翔南,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连孩子都为他生了之后,她竟是突然间发现,秦凤儿喜欢的人原来是欧阳芮麒。

而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又怎么能不恨?又怎么能放下?

可是,最终她爱的男人,竟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将欧阳芮麒放走,让她白白的错失了报仇的机会。

那一次,他们之间吵得很凶,他不理解她的满腔仇恨,她也不能接受他放走了欧阳芮麒的事实。

于是,她带走了一个孩子,偷走了紫冥草,彻底的离开了凤凰岛。

回到麒国后,她想了好久,她才去找皇兄。

欧阳玄璞说她现在认祖归宗还不是时候,而且一个没有嫁过人的公主就带着个孩子,是不会被接受的,除非她愿意送走自己的孩子。

她当然不愿,也不会送走自己的孩子。

于是,欧阳玄璞便想了一个则中的办法,说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做些事情。

就这样,世上多了一个教派,叫幽冥教。

但是,这个教派极其隐蔽,即使成立了二十几年,世上也无人知道。

后来,欧阳玄璞死了,欧阳芮麒篡位,她心里的恨便更加浓烈了起来。

她下定决心,迟早有一日要杀欧阳芮麒,要为皇兄,母妃报仇。

她知道萧天正的心腹,却不想,皇兄一过世,为求自保,他就效忠了欧阳芮麒。

而那个时候,莫千秋的能力不够,便也不敢贸然出手,整治萧天正。

只能一边发展幽冥教,一便等待机会。

谁知道,这一等,便是十多年。

她在萧天正的军中安排了­奸­细,导致萧天正大败,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而他的儿子却幸运的冲出了包围,活了下来。

她本来是想杀了萧白逸的,但是后来一想,若是萧家没有了人,欧阳芮麒再把将军的位置给了一个她不熟悉的人,到时候更是麻烦。

倒不如让萧白逸继续坐着,她再派人监视,掌控他的一切。

于是,有了何冰柔那一出戏……

莫千秋将自己从思绪中拉回,出口的语气越加的恨意冲天,“就算他不是母妃亲生的,他也不该杀了母妃,母妃毕竟养育了他那么多年,待他如己出。”

“单凭欧阳玄璞的单方面说词,你就那么肯定是欧阳芮麒杀了你的母妃?”秦翔南这次出岛,除了为了两个孩子,也是为了解开莫千秋的心结。

“皇兄不会骗我的。”莫秋水想也不想,立刻回道。

而她这样急切的表情,却正好的显示了她的心虚。

“你不是相信你皇兄,你不是不敢面对唯一的亲人也骗你的事实。而欧阳芮麒,没有你们欧阳家的骨血,所以你选择恨他,牺牲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母妃也许早就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把你们当成了亲兄妹。而你们现在受人挑拨,自相残杀,她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秦翔南知道,莫千秋执着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劝她放手很难,很难。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试试,他真的希望她可以回头是岸,然后和他一起拯救两个孩子。

“不,我信皇兄,他一定不会骗我的。”莫千秋厉声否定秦翔南的话,更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停止摇摆。

“他相信有什么用?”秦翔南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扔向莫千秋,“你自己看。”

莫千秋颤着手,接住秦翔南用内力扔过来的纸张,表情纠结了好半晌,才打开来看。

莫秋千看着纸上一项一项指责欧阳玄璞的证据,心一点一点的被撕碎……

“为什么才告诉我?”莫秋水看着纸张的颜­色­,便知道秦翔南已经找到这些证据很久了。

“我找到证据的时候,你皇兄已经死了,我不忍打碎你心里唯一的梦,便希望你可以自己回头,谁知道,你竟是越错越离谱,害得测儿如此,我才不得不出手。”

这么多年以来,秦翔南虽然从不出岛,但是对莫秋水的所作所为,他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他不是不想早点出岛劝莫千秋,他只是怕打碎她心里那点对亲人的美好念想,那样太多的残忍,他怕她无法承受。

而且,既然欧阳玄璞也死了,再说什么也都没有了意义。

并且,就算不是欧阳芮麒杀了莫千秋的母妃,欧阳芮麒追杀莫千秋,害得跌落悬崖,险些丧命,也是事实。

“就算母妃不是他杀的,他还是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皇兄,甚至害得险些丧命。”莫秋水的情绪渐渐的冷静下来,就算是皇兄曾经有利用过她,他也是唯一关心过她的亲人,她不能不恨杀死了皇兄,霸占了原来属于她位置的人。

“我就知道,即使告诉你,也只能是这样的结果,算了,我无话可算,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现在要去见轩儿,等他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处理测儿的事情。”秦翔南转身便走,看似没有一点的留恋,实际上心里的不舍和痛,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如果孑然一身,是定然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只是,他是凤凰岛的岛主,而莫千秋又心心念念的希望他出手帮助她谋划大业。

要知道,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他怎么都不可能让隐居多年,无忧无虑的岛民参与到这场皇位之争。

既然,不能帮她,也不肯帮她,再留在她身边,她也是不愿意的。

而且,她拿走了凤凰岛镇压毒蛇的紫冥草,让很多岛民中毒,畸形,他若是原谅了她,他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岛民?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没有人知道是莫千秋拿走的,但是,他的良心也会不安的。

******

这厢,秦之轩突然接到密信,信上的内容为,“若是想见孟灵曦,就到西城门来。”

同一时间,萧白逸亦收到了同一封信件。

于是,两个男人,一个从侯府出发,一个从王府出发,目的地却都一样。

城门前,两人对视一样,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有人传信让我来的。”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哈哈”天空中突然间响起几声让人毛孔悚然的笑声。

萧白逸和秦之轩闻声,一起抬头望去,顿时都瞠圆了眸子。

只见,孟灵曦穿着那日的素­色­衣服,双手绑在一起,被吊在高高的城楼之上。

而城楼上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萧然生。

“萧然生,你做什么?”萧白逸怒骂一声,便飞起,想要去摘下孟灵曦。

“不做什么,将她还给你们。”萧然生无所谓的答上一句,便狂笑出声,飞身离去,“哈哈哈……”

秦之轩也当仁不让的飞身而起,飞向孟灵曦。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抓住孟灵曦两边的胳膊的,相互争抢着,谁都不肯放手。

“你放手”

“你放手”

一起开口,同样带着威胁的调子。

“不放”

“不放”

这个时候,两人自然是都不肯放。

于是,争抢开始,两人开始拉扯孟灵曦的身体。

在两人的争扯间,忽然,“嘭”的一声巨响,孟灵曦的身体瞬间炸开,将两个男人炸飞,全都来不及闪躲的跌落在地。

而孟灵曦的身体此刻已经炸得四分五裂,鲜血满天飞散。

两个男人都傻了眼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怎么都无法相信,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人儿此时已经死无全尸了。

秦之轩昂起脸,鲜红的血落了满脸,滴入他的眼中,瞬间将他的眸子染红,让他彻底的入了魔……

“啊……”秦之轩崩溃的大吼一声,银发随即飞起,映衬着他一双血红的眸子更加的吓人。

二嫁冰山王爷(221)

秦之轩拄着地方,吃力的站起身,昂起头,血红的眼睛充满了仇视的盯视着莫测离开的方向,“莫测,我秦之轩不杀你,誓不为人。”

“轩儿……”秦翔南从城楼上飞下,在距离秦之轩不远的地方站稳,满眼凝重的看着秦之轩。

“我不会放过他的。”秦之轩直接打断秦翔南的话,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已经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了?”秦翔南明明是在问,却也是在提醒秦之轩要顾及兄弟之情。

“知道又能如何?他杀我心爱之人,我必诛之。”秦之轩血红的眼中怨恨之气不但没有散去一点,反而越加浓烈了起来。

“他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可以动了杀心呢?”秦翔南训斥一声,已是满面的愁容。

秋儿啊,秋儿,你看到了吗?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们的两个儿子又怎么会反目成仇,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若是把我当亲人看待,又怎么会将我心爱的女人炸得死无全尸。”秦之轩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浓烈的恨在心中盘旋着,什么亲情,什么兄弟,都被刚刚的惨烈遮住。

她,再也无法回到他的身边了,即使是一具全尸,他都看不到了,他怎么能不恨!

“她早就已经死了,是那个人逼死她的,与测儿无关的。”秦翔南指着一旁的萧白逸,厉声提醒道。

秦之轩转脸看向萧白逸,只见他正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捡着那残缺不全的尸骨。

看着这样的画面,秦之轩的心也跟着酸了酸,竟是柔软了些。

“轩儿,你若是连他都能不恨,为什么要在乎那一具尸首?”秦翔南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过分,但是,他是一个父亲,只要自己的孩子不相互残杀,别人,他已经关不了。

而他这么说,也不是想挑拨什么,不过是希望让秦之轩明白,孟灵曦早就已经死了,就算是莫测毁了她的尸体,也罪不致死的。

“谁说我不恨他?”秦之轩的眸子猛然一窒,“我一定会杀光所有害了曦儿的男人。”

话未落,秦之轩就已经出掌向着萧白逸打去,而且绝对是毫不留情的下了狠手。

“轩儿,住手。”秦翔南出掌连忙去拦下儿子,这个时候,他决不能让秦之轩动手,太不人道了。

刚刚,他明明看到秦之轩对同他一样痴情的萧白逸动了侧忍之心,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是能立刻激起秦之轩满腔的仇恨。

萧白逸仍是低头捡着那么尸骨,好似丝毫听不到两人的打斗声一般,将自己隔绝在自己的空间里。

“你不是想让我恨他吗?何必现在还拦着我。”秦之轩一边想要挣脱,一边质问道。

“我的目的不是要你恨他,而是要你不要恨测儿,他是你的弟弟,他只是一时糊涂,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秦翔南不换不乱的解释着自己的本意,颇有大将之范。

而今日,秦翔南若是能早一点上山,看到孟灵曦与皇甫辰风离开,也就可以化解两个儿子间的悲剧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秦翔南终究是错过了,没有见到孟灵曦,便也只能对于两个儿子之间恨束手无策。

“我再说一次,他不是我的弟弟,我没有这样的亲人。”秦之轩已经被刚刚的那一幕染红了眼睛,此刻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原谅。

“就算你不承认,也终究是血浓于水。”秦翔南一直以为他教育出来的儿子要比莫千秋的好管很多,却不想他带大的儿子也是这般的执拗。

而且,看着儿子这一头的白发,他的心不禁酸了又酸。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向他禀报过了,但是,此刻亲眼见到时,他还是痛彻心扉的。

试问,有哪个做爹的,看到儿子这个样子,会不难受?

“他难道不知道我是他哥哥,不知道血浓于水吗?”秦之轩嘲讽一笑,反驳道。

“轩儿,你弟弟从小吃了很多苦,他才会变得那么的偏激,你就原谅他一次,不行吗?而且,孟灵曦也非他所杀啊!”秦翔南作为莫测和秦之轩的父亲,此时竟满心的全是无力感。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两个儿子迷途知返……

“是,我知道曦儿并非莫测所杀,所以我现在决定杀了逼死她的人。”秦之轩虚幻一招,闪过父亲,一掌便对着萧白逸打了过去。

眼见着秦之轩的一掌就要拍向了萧白逸的面门,萧白逸危在旦夕,空中却猛的飞下一人,一枚飞镖也随之飞向了秦之轩。

“轩儿,小心。”秦翔南眼见着飞镖对着儿子飞去,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惊恐的大吼道。

秦之轩被父亲这么一喊,终于回了些神志,却也来不及完全躲避了。

最终,只能不幸中的万幸的避过重要部位,任由那飞镖飞进自己的臂膀。

“轩儿,你怎么样?”秦翔南马上奔过去,扶住秦之轩。

“没事”秦之轩咬紧牙关,痛也不肯哼一声的挺着。

而这时,刚才袭击秦之轩的人已经提起萧白逸的腰带,飞起,将萧白逸带离。

秦翔南看着瞬间消失的两人,微微蹙眉,并没有去追。

“轩儿,给为父看看。”秦翔南看了一眼秦之轩的伤口,又为他号了脉,“还好,飞镖并没有毒。看来这个人不是想杀你,只是想救走萧白逸。”

“他若是杀了我,不是更好?也免得你再担心,我找你的儿子报仇。”秦之轩挣开秦翔南的搀扶,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背影单薄而孤寂。

“你也是为父的儿子,为父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为父的苦心呢!”秦翔南跟上秦之轩,却没有再上前扶他,只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是,如果我们之间注定了要有一个人死,你会牺牲谁?”秦之轩猛然转头,一脸嘲讽的问道。

他会有这样的表情,似乎便已经认定了秦翔南一定会选择莫测,不会选择他。

“为父谁都不会牺牲,你们都是为父的儿子,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秦翔南看着两个儿子一个一个,都是如此,真是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那恐怕要让父亲大人失望了。”秦之轩手捂着伤口,转过身,再次起步离开。

秦之轩已经不需要再问关于莫测的事情了,不是吗?

他想寻找的女人,已经在他的眼前支离破碎,那些他想问秦翔南的问题已经没有了意义。

而他那位所谓的弟弟,特意将他调来,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又何尝想过他这个哥哥的感受?

人家既然都不当他是哥哥,他又何必和人家攀亲呢!

“哎……”秦翔南长叹一声,没有再开口,跟上秦之轩的脚步。

秦翔南看着鲜红的血从秦之轩的肩膀不停的流下,走一路,落一路,而他身为秦之轩的父亲,不但规劝不了,却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有了恨不得立刻死去的无力感。

可是,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先倒下。

他若是都倒下了,他不知道莫千秋要如何来面对这样的场面。

******

皇甫辰风带着孟灵曦一路奔驰,跑出了很远,才拉了马的缰绳,减慢了马匹的速度。

“曦儿,累吗?”皇甫辰风知道像孟灵曦这种从来不骑马的大小姐,是受不了长时间颠簸的,便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皇甫大哥,我想下马。”孟灵曦实在是觉得两人一前一后的坐在马上,有些太过的暧昧,便要求道。

“好”皇甫辰风拉住马的缰绳,先跳下马,再扶着孟灵曦下马,“曦儿,你等下,我生点火,夜里比较凉。”

“恩”孟灵曦点点头,也开始弯下身,找柴火,“我帮你一起找。”

“好”皇甫辰风喜欢极了这种两人在一起的感觉,还没有真正开始生活,他便已经觉得幸福了。

终于,火生了起来,两人都在火边坐下。

而孟灵曦犹豫再三,欲言又止了好久,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能把绝情的话说得不伤人。

“曦儿,有什么话,便说吧!”皇甫辰风实在不愿意见到孟灵曦这个样子,便只好主动开口,即便她将说的话是绝情的,他也不愿意见她为难。

“皇甫大哥,等天亮后,你便回去吧!”孟灵曦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那你呢?”皇甫辰风没有答,反问道。

“我决定走到哪,就算哪。”孟灵曦叹息一声,仰望茫茫夜空,竟是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自己一个人孤身上路,不会孤单,不会怕吗?”皇甫辰风没有因为孟灵曦的话而难过,反而淡笑着调倪道。

孟灵曦一愣,转过头,看向皇甫辰风。

当她满眸感伤的认真对上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调笑,孟灵曦顿觉额头有三条黑线落下。

这样的皇甫辰风,她并不陌生,早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以为他已经变了,却不想这副模样还是有回归的一天。

“怕又能怎么样?我总不能一辈子靠着别人的保护活着吧!”孟灵曦的语气听着虽然有些赌气,却也是一句实话。

皇甫辰风略微的思量一下,便点了点头,赞同道:“那倒是,说得很道理。”

“……”孟灵曦顿时无语。

她还以为皇甫辰风至少会劝劝她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赞同了她。

她到不是装腔作势,欲擒故纵,她也是真的希望皇甫辰风能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去。

只不过是,皇甫辰风今日的做法,确实有些超出了她的意料。

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的表情,顿时轻笑一声,用大掌轻拍一下孟灵曦的额头,“既然丫头已经不需要皇甫大哥的保护了,那这次就换丫头来保护皇甫大哥吧!如何?”

“……”孟灵曦 越加的无语,真是没有想到皇甫辰风今日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的出乎意料,震撼人心。

“怎么?丫头是嫌弃皇甫大哥不够英俊吗?”皇甫辰风一脸失望的看着孟灵曦,就好似她真的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一般。

“呃……不是……”孟灵曦尴尬的回了一句,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那也就是说,丫头觉得皇甫大哥很英俊了?”皇甫辰风笑得得意欠扁,一副没有个正经的样子。

“呃……你就快把我绕晕了……”孟灵曦顿觉自己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来,实在是感同深受不了皇甫辰风为她营造的气氛。

“好了,那皇甫大哥就说得简单点,不管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从今日起,我都永远不会再离开你。”皇甫辰风执起孟灵曦放在一旁的手,窝在掌心,认真的道。

“皇甫大哥”孟灵曦使劲的抽了一下被皇甫辰风握住的手,却未能抽出,“皇甫大哥,你不该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离乡背井,放弃你的大业的。”

“曦儿,你该知道,若是我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改变。就算你不让我跟你在一起,我也会默默的跟在你的身边。”皇甫辰风将孟灵曦的手贴在胸口处,想让她感受着他最真诚的心跳。

“即使我会因此不开心,你也不放手吗?”孟灵曦没有想到皇甫辰风这次会这么执着的不肯放手,若是换了以前,他不是应该最怕她为难吗?

皇甫辰风放开孟灵曦的手,轻叹一声,微微勾­唇­,笑得孟灵曦的心都跟着苦涩。

然后,她听到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如果,你活得开心幸福,我早就放手了。”

原来,他这一次不肯放手,还是为了她。

自从认识了他,他便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而她竟是从不曾回报过他一次。

原来,她对他是这么的不公……

“丫头,这一次,不要拒绝皇甫大哥,让皇甫大哥陪着你,即便是几日也好。”皇甫辰风凝视着孟灵曦的眸子里竟是多了一丝祈求,一抹让任何人都不忍拒绝的祈求。

二嫁冰山王爷(222)

孟灵曦别过眼,不看皇甫辰风,只是叹道:“皇甫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是她的心肠太硬,不肯看他的深情,只是因为,她是真心的将他当成了哥哥,自然也就希望他会好。

而且,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深爱他那么多年的女人在等他回去。

她不能,也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接受他的感情。

“丫头,皇甫大哥明白,你在顾及着媚儿的感受,但是,皇甫大哥想要告诉你,即使没有你,我和媚儿也不可能。”皇甫辰风低下头,捡了些­干­树枝扔入火堆中,明明是漫不经心的一副样子,却丝毫不影响他语气里的认真。

“为什么?她那么爱你,你就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吗?”孟灵曦一听皇甫辰风将自己和魂媚儿说成了完全不可能,立刻有些微激动的替魂媚儿质问道。

“我也那么爱你,你为何不能给我一次机会?”皇甫辰风不答反问,直接将这个问题扔给了孟灵曦。

“……”孟灵曦一时之间被问得无语,只能尴尬的将脸别向一旁,看着燃烧正旺的火堆出神。

皇甫辰风也不再言语,有些事情,其实他们都懂,只不过他们都是执着的人,不肯放手罢了。

微微昂起头,看着璀璨的夜空,皇甫辰风的眼前忽然间闪过了魂媚儿的影子……

她,还好吗?

夜,静静的流淌,天空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丫头,我们走吧!”皇甫辰风站起身,向孟灵曦伸出手,想要带她离开。

“皇甫大哥……”孟灵曦仰望着皇甫辰风,微微的蹙眉,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丫头,等皇甫大哥,带你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时候你再不想皇甫大哥陪在身边,皇甫大哥便离开。而现在,在没有安顿好你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皇甫辰风的大掌仍旧伸向她,没有一点收回的意思。

“皇甫大哥……”孟灵曦为难的纠结一下,才伸出手,搭上他的手,站起身来。

“走吧!皇甫大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会流连忘返。”皇甫辰风牵着孟灵曦向自己的马匹走去。

“真有这样的地方?”孟灵曦这边刚一问出口,脑中便立刻浮现出了青鸾山上那间茅屋。

“有的”皇甫辰风见孟灵曦走神,苦涩一笑,“丫头,如果舍不得,皇甫大哥现在便送你回去。”

“我已经回不去了。”孟灵曦原本眼前青鸾山的美好景象此时已经幻变成了那一日,萧白逸绝情的取走紫幽草,至她的­性­命于不顾了。

“丫头,既然知道回不去了,就选择忘记吧!”皇甫辰风轻叹一声,将孟灵曦扶上了马背,自己随即也跳了上去,看着身前的人儿,在心中默念道:“丫头,给皇甫大哥一次机会,皇甫大哥定然不会辜负你。”

皇甫辰风一甩马的缰绳,骏马就已经飞奔而出。

从此,他们能否漫步于山水间?

******

萧白逸刚被提出不远,就已经恢复了神志。

“你是什么人?”萧白逸挣开他的手,自己跳到了地上。

“我还以为你要装死到最后,没想到这么快就清醒了。”那人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嘲讽,只是那粗犷的声音一听便是经过变声,才有的效果。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本王?”萧白逸冷着一张脸,对于面前这个救了他的人,虽然领情,却也多了一丝堤防。

他总是觉得眼前的人不对劲,好似掖着藏着的在掩饰什么。

“救你,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死。”不屑的冷嘲在夜空中回响,让微凉的夜更加的充满了渗入人心的寒意。

“是吗?本王还真是从来不知道,本王的生死要由别人来决定。”萧白逸虽然没有震怒,语气却已经不善。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想多言,萧白逸转身便走。

“你去哪?”身后的人怒声喝了一声。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萧白逸没有转身,语气里明显的透着不悦。

“你又要回城门口收尸?”那人了然的道。

“……”萧白逸身影微顿,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

“那具尸体,根本不是你的王妃,你收她,做什么?”那人不在乎萧白逸毫不理睬,在萧白逸的身后继续道。

“什么?”萧白逸急切的转身,震惊的看着那人。

“你的王妃还没死,你不用这么急着给她收尸。”

“那她在哪?”萧白逸立刻冲了回来,眼中乍现喜­色­。

“她在哪,我也不知道,这个要靠你自己想办法。”那人转身便走,显然不想再多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没有死?”萧白逸连忙追上去,急切的问道。

“你觉得以萧然生对她的感情,会将她炸得死无全尸吗?”那人没有停下,丢下一句话,直接飞身而起。

萧然生对孟灵曦的感情?有多深呢?

敌得过对他和秦之轩的恨吗?

萧白逸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便急急忙忙的赶回王府,去见了翠儿。墨斋小说

“翠儿,本王今夜在西城门见到萧然生。”萧白逸掩下急切,声音冷淡的说着话时,眼神却是盯视着翠儿的表情变化。

“王爷见到萧大哥了?那小姐呢?”翠儿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儿女私情了,更关心的是孟灵曦的安全。

“萧然生将她的尸首挂在城楼上,在尸体上又做了手脚,本王一碰到那尸首,尸首就炸开了。”萧白逸的面上一派冷然,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是否伤心。

“……”翠儿后退一步,顿觉一口气哽在了心口,上不去,也不来。

“你说什么?”乔安远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萧白逸的衣领,一双眸子已经烧得猩红。

“放手”萧白逸呵斥一声,见没有效果,便索­性­动手掰下乔安远的手,将他推向一边。

这个时候,刚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翠儿可算是找回了一丝神志,连连摇头,“不会的,萧大哥绝不会那么对小姐的。”

“你怎么就肯定他不会?”萧白逸眯起鹰眸,遮住眼中的探究。

“她那么爱小姐,他自然不会。他就算是自己死无全尸,也不会伤害小姐的。”翠儿的语气十分的笃定,就像是在说自己亲眼目睹的事实一般。

萧白逸不语,最后凝视一眼翠儿,转身便走。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乔安远箭步上前,想要拦住萧白逸。

“你还没有资格这么和本王说话。”萧白逸怒视一眼乔安远,便大步迈了出去。

“萧白逸,你站住……”乔安远怒气攻心,便想要动手,却被身后的翠儿,连忙拉住。

“哥,你别这样。”翠儿拉住安远,连连摇头。

“翠儿,你就不担心小姐吗?”乔安远怒视着妹妹,不满她的阻拦。

“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翠儿语气肯定的吼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肯定?”乔安远激动的情绪终于得到一丝平复。

“萧大哥会炸毁那具尸体,一定是希望所有人都认为小姐不在了,不要再寻。”翠儿苦笑一声,回道。

“你怎么会想到的?”乔安远认为妹妹没有那个计谋,能一下子便想到这些,有些诡异。

“一个女人若是用了整颗心去爱一个男人,便不难猜出他的想法。”翠儿的笑意越发的苦,却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嫉恨。

当她知道小姐不在了后,她的整颗心都跟着死了,她这才明白,爱情就算是再重要,也没有她和小姐之间的这份亲情来的重要。

以前,小姐对她太好,让她任­性­的忘记了珍惜,而当她知道孟灵曦不在了那一刻,她才忏悔着,知道自己错了。

“翠儿……”乔安远一见妹妹如此,心里顿时也很不是滋味。

他对妹妹的关心太少了,要不然也不会不知道妹妹原来承受了这么多。

他是知道翠儿对萧然生有好感的,他本以为那只是一份少女般的悸动,算不了什么,却不想,翠儿竟是陷入这么的深。

“哥,我们回家吧!”翠儿扯了扯乔安远的衣袖,似然的笑了笑,为求让哥哥安心。

“好,回家吧!”乔安远知道这里找不到孟灵曦了,自然也没有兴趣再留下。

“恩”翠儿点点头,“等我再给小姐收拾几件衣服的,外一我们可以先找到小姐,也说不定。”

“恩,哥等你。”乔安远站在门边,等翠儿收拾好后,两人才一起离开了静院,向王府的大门口走去。

两人才一出静院,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一身华丽男装的瘦弱男人,低着头,鬼鬼祟祟的,不禁让人疑惑。

“哥,你看那人……”翠儿蹙眉,看向那人的视线中有着探究。

“别管闲事,与我们无关。”乔安远压低声音,并不想管萧王府的事情。

而且,看来人衣着那么华丽,也不会是小偷。

“恩”翠儿轻应一声,收回视线,与哥哥继续向前走。

乔安远兄妹为了避开来人,特意的往边上让了让,不想这人根本不抬头看路,给他让出了那么宽的路,他晃来晃去的仍是跟乔安远撞了个满怀。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来人先声夺人,一声娇喝便脱口而出。

随即,好似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一般,连忙捂上嘴巴,表情慌乱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撞到了公子,真是过意不去。”乔安远一抱拳,致歉一声,绕过来人,便想走。

“喂,本……呃……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虚伪,明明知道我是女的,还叫我公子。明明是我撞了你,你还要道歉,还真是一副狗奴才像。”来人双手掐腰,一脸不屑的教育着乔安远。

“这位姑娘,我们承认,是你撞了我哥,但是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们可以走了吗?”翠儿最见不得这种张口闭口“狗奴才”的人。

他们是奴才,但不是狗奴才。

“呀,你还敢顶嘴,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女人抬手就想一巴掌对着翠儿的脸打下去。

“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乔安远迅速扣住女人的手腕,不让她对翠儿动手。

“臭流氓,臭­色­狼,你快放开我的手,你知道我是姑娘,还敢握着我手腕,占我的便宜,你真是不要命了。”女人使劲挣扎了几下手腕,见挣扎不开,便索­性­上脚踢。

乔安远的面­色­窘了窘,一把甩开乱吼乱叫的女人,绕过她,准备离开。

“啊……”女人突然被推开,脚下踩到一块石头,一滑,身子不稳的直接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翠儿顿时抚额,郁闷至极,看来这回他们惹祸了。

看这个女人缠人和不讲理的劲头,现在摔倒了,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的。

“你给本宫站住,今日本公主要是不好好的收拾你,本宫就不叫欧阳洛夕。”欧阳洛夕从地上爬起,满眼愤怒的瞪着乔安远,一副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的样子。

乔安远的背影顿时僵住,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轻易不出手,出手一次竟是惹上了一个刁蛮公主。

二嫁冰山王爷(223)

不等乔安远和翠儿多做反应,欧阳洛夕就已经粉拳一攥,一拳打向乔安远。

乔安远本能的一闪,欧阳洛夕的拳头便落了空,身子直直的向前冲去。

“狗奴才,没想到你还敢躲。”欧阳洛夕迅速转身,又是一拳袭向乔安远。

“你骂谁是狗?”乔安远这一次没有躲闪,一抬手,扣住欧阳洛夕的手腕,怒声反问道。

欧阳洛夕全身顿时一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骂,“刚刚谁拦了本公主的路,本公主就是在骂谁。”

“公主,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颠倒是非呢?明明就是你撞上了我哥。”翠儿上前一步,看着刁钻的欧阳洛夕,不禁皱了下眉头。

“本公主跟你们两个奴还需要讲道理吗?”欧阳洛夕尽管手腕被安远抓在手里,气焰却仍旧嚣张。

“公主,怕是你误会了,我们根本就不是萧王府的奴才。”乔安远狠狠的甩开欧阳洛夕的手,转头对翠儿道:“翠儿,我们走。”

“好”翠儿瞥了一眼险些摔倒的欧阳洛夕,眼中一点同情都没有。

她真是讨厌死了这样仗势欺人的主子,要是世上的主子都能像孟灵曦一样,那该多好。

“站住”欧阳洛夕追上前,挡在乔安远面前,“你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你?”翠儿不屑的反问一声,不禁在心里觉得好笑。

他们看着有那么笨吗?若是主动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了这位公主,她还不得追杀他们千万里啊!

“住口,本宫问话,岂容你Сhā嘴。而且,本宫又没有问你。”欧阳洛夕瞪了翠儿一眼,又转头,盯着安远,“你说,你是谁?”

“公主,是想找草民报仇吗?”乔安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声音发冷的反问道。

乔安远的­性­子本身很淡然,又因为一直为奴,对人的态度更是谦卑。

今日,许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许是真的因为他和欧阳洛夕犯冲,所以才会冷言以对。

“……”欧阳洛夕顿时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乔安远的问题。

她会问他是谁,不过是想问,至于要不要报仇,她倒真是没有想过。

就这么被人误会,高傲的公主心中虽然不满,却也不允许自己说一句解释的话,丢了公主的面子。

“对,我就是要找你报仇。怎么?刚才的气焰没有了,一个大男人想做缩头乌龟了?”欧阳洛夕撇撇嘴,不屑的讥讽道。

“哥,别理她,我们走。”翠儿拉过安远,就想走。

欧阳洛夕见两人要走,急得直跺脚。

猛的,当她的视线扫到翠儿手上的包裹,顿时来了主意,“站住,你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

“与你无关。”翠儿回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哼……”欧阳洛夕冷哼一声,伸手就去抢翠儿手上的包裹。

被两人这么一争扯,包裹瞬间被扯开,里边的衣服全都散落在地。

“哦,你们偷东西。”欧阳洛夕指着地上的东西,嘲笑道。

地上的衣服一看便都是上等货,高级的料子,再看看翠儿和安远身上的粗布麻衣,显然不是他们的。

“你别侮辱人。”翠儿瞪了欧阳洛夕一眼,便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衣服。

“本公主只是想为萧王爷清理门户,怎么侮辱你了?”欧阳洛夕说得大利凌然,认定了翠儿是贼。

乔安远看了一眼散落一地,沾染上灰尘的衣服,眸子沉了沉,不禁怒从心生,“公主怕是搞错了,我们兄妹根本不是萧王府的人,公主就算是想为萧王爷清理门户,也不该找上我们兄妹。”

按理说,乔安远平时是没有这么大脾气的。

只是,在过份的担心了孟灵曦的事情后,他的心情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平复。

其实,他本身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在面对孟灵曦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大胆,你几次三番的顶撞本公主,你真当本公主不敢办你吗?”欧阳洛夕面子上下不来,怒气便也就更上升了一分。

“公主,草民哪敢顶撞公主啊,不过是实话实话而已。”乔安远一句话回的不但语气不好,脸­色­更是沉得难看。

“你还说你没有,你明明就是有。”欧阳洛夕气得直跺脚,竟是没有了刚刚嚣张的气焰。

“哥,我们走吧!”翠儿收好了衣服,看也不看欧阳洛夕一眼,直接对乔安远说道。

“恩,走吧!”乔安远不理胡搅蛮缠的欧阳洛夕,转身便走。

“不许走。”欧阳洛夕见乔安远又要走了,一个飞身,就跳到乔安远面前,一掌打向乔安远。

乔安远推开翠儿,自己一个闪身,便躲开了欧阳洛夕的攻击,而欧阳洛夕却不肯罢手,紧接着一掌又打了过来。

三下两下,乔安远躲闪不了,便只能和欧阳洛夕打在一起。

而乔安远就算是再怒,却也记得对方是公主,若是伤了她,他们谁也别想走出王府。

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刚要出府的萧白逸接到下人的禀报,赶了过来,历吼一声,“住手,都给本王住手,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集市吗?”

乔安远一听到萧白逸的吼声,连忙收手。

而他本以为欧阳洛夕也会收手,却不想,他才一收招,欧阳洛夕便一掌打向了他。

萧白逸见状,迅速抬起手,一马鞭就对着欧阳洛夕抽去。

欧阳洛夕这一掌出的不留余力,萧白逸怕自己若是不出手拦着,乔安远会直接被打到吐血。

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萧白逸已经学会了珍惜,不只是珍惜孟灵曦,更学会了珍惜她在意的人。

就算,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他也一样不会让她失望的。

“王爷,不要。”乔安远惊得瞠圆了眸子,伸手拉住欧阳洛夕打向他的柔荑,一带,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后。

“啪……”一马鞭便落在了安远的身上。

“乔安远,你做什么?”萧白逸攥着马鞭的大掌垂下,满眸的愤怒。

他为了救乔安远,才会出手,而乔安远倒是好,给他来了个英雄救命,把他真真的变成了恶人。

他还真的是不能做好人啊!每次都做不好。

乔安远倒抽一口凉气,忍住伤口的疼痛,解释道:“王爷,他是公主……”

他知道,刚才萧白逸那个表情,一定是对他不满了。

为了避免萧白逸一怒之下,再次出手,乔安远只好解释一下。

他倒不在意萧白逸的感受,更不在乎这个公主的死活,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小姐的夫君,小姐在乎的男人有事。

“本王知道。”萧白逸又不是没有见过欧阳洛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是谁呢!

只是,听了安远的解释后,萧白逸才明白过来乔安远替欧阳洛夕挡下这一鞭的原因。

当然,他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乔安远是真的关心他。

他知道,一切无非是为了孟灵曦……

想到这些,萧白逸不禁自嘲,不禁觉得自愧不如。

这些爱上孟灵曦的男人中,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伤她最深。

他得到了她的爱,却没有学会珍惜,终是失去了她。

而眼前的乔安远从来没有得到过,他却能时时刻刻的为孟灵曦着想,在这样的情敌面前,萧白逸真的觉得汗颜。

本来,站在乔安远身后,春.心荡漾的欧阳洛夕,一听到安远的话,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浇下,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哦,你原来不是为了救我才救我的。”欧阳洛夕跳到乔安远面前,一双清亮的眸子中明显带着失望过后的委屈。

“呃……”乔安远一时间没听明白欧阳洛夕的意思,怔愣的思量了一下,才好不容易想明白。

“公主该回宫了,出来太久,皇上会担心的。”萧白逸见乔安远表情为难,又知道欧阳洛夕是个难缠的主,便开口送客。

“萧白逸,你和这个狗奴才一起欺负本公主。”欧阳洛夕指着安远,瞪着萧白逸,撅起嘴,愤怒而委屈的表情里,竟是带着几分的俏皮。

“那公主想如何?打算留在王府中做客?”萧白逸蹙眉,耐着­性­子问道。

其实,他是大概能猜出原因的。

这个欧阳洛夕很久以前就扬言要嫁给他,甚至向欧阳芮麒去请旨意,最后却被欧阳芮麒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等他和孟灵曦成亲后,这位公主可算是消停了一阵。

现在,刚一听说,孟灵曦过世,就立刻卷土重来的让欧阳芮麒赐婚,而欧阳芮麒自然是不肯的。

且不说,他对欧阳洛夕有多爱护,只说萧白逸刚刚“丧妻”,于情于理,都不能赐婚,是不是?

不过,萧白逸倒是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欧阳洛夕根本不爱他,不过是孩子心­性­,崇拜他曾经在战场上那些英雄事迹罢了。

她若是爱他,又怎么会在他娶亲后,就立刻消停了呢!

这事,萧白逸心中有数,却也不能挑明了说。

一是,有些事情,你越是说她“不是”,她便越认为“是”,这样的叛逆心理,谁都有过。

二是,有些事情,跟本不需要说,等她遇见了自己真正爱的男人时,自然而然就会明白什么是真爱了。

“他是你府里的奴才吗?”欧阳洛夕答非所问的指着乔安远,理直气壮的问道。

“不是”萧白逸连犹豫一下都不曾,立刻回答道。

“哦,这样啊!”欧阳洛夕失望了的应了一声,一双大眼睛转了转,又抬手指向了乔安远,“萧白逸,给本公主绑了他,他冒犯了本公主,本公主现在要带他回宫,治他的罪。”

萧白逸愣了下,将欧阳洛夕眼中的皎洁尽收眼底。

“来人,还不快点帮公主绑了乔安远。”萧白逸对一旁的侍卫摆摆手,就立刻有两个侍卫冲了过来。

“王爷,您这是何意?”乔安远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还要帮他的萧白逸,尽然会突然间听了欧阳洛夕的话。

“本王不过是遵从公主的意思。”萧白逸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转身便走。

“王爷,你怎么能让这个刁蛮公主带走我哥?”翠儿追上萧白逸,怒声质问道。

“你认为本王的权势已经大到与皇家抗衡了吗?”萧白逸步子微顿,转头,语调无波的反问一句,不等翠儿回答,便已经再次转身离开。

“王爷,你这么做,小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翠儿对着萧白逸的背影,半威胁,半发狠的吼道。

翠儿倒也不是吓唬萧白逸,孟灵曦是出了名的护着他们两兄妹,若是被她知道,乔安远被萧白逸给卖了,不恨死他,就怪了。

萧白逸的背影微僵,却没有停下,亦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勾­唇­,在心里默念道:“她会明白本王的。”

“呵,这下本公主有的玩了。”欧阳洛夕上下打量了一圈乔安远,笑得有些诡异的念道。

“公主,我哥为了救你,刚刚才受了伤,你不能伤害他。”翠儿连忙挡在欧阳洛夕与乔安远的中间,焦急的解释道。

“恩,本宫知道。”欧阳洛夕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在翠儿刚刚要松一口的时候,她便­阴­阳怪气的又道:“所以,本宫现在要带着他去进宫找御医治伤。”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样?”翠儿怒瞪欧阳洛夕一眼,还想要拦,却欧阳洛夕毫不留情的给推到了一边去,“走开,本公主可没有兴趣带上你一起入宫。”

******

何冰柔坐在矮塌上,明明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却是森冷得可怕,再也没有了往日超凡脱俗。

她已经不需要再装了,不是吗?

忽然,何冰柔的耳朵动了动,视线虽然仍是望着窗外,却已经开口道:“主子,这次,你来的慢了。”

“怎么?你是嫌自己死的太慢吗?”莫测冷冷的嘲弄一声,闪身到何冰柔的身旁,抬起大掌,毫不留情的卡上她的脖颈。

冷澈的手上太过的用力,掐得何冰柔瞬间便已经呼吸困难,语不成音了,“主……主子……我不想……不想死……孩……孩子……”

“别跟本尊提孩子,你不配生下本尊的孩子,现在本尊就送你们一起归西。”话落,莫测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几分。

二嫁冰山王爷(224)

何冰柔的眸子渐渐瞠圆,眼神涣散,最后对能活下去,已经不报任何的期望了。

“为……什……么……”拼着最后一口力气,何冰柔还是想在临丧命前,问一句“为什么”。

她不懂,这么多年来,她对莫测忠心耿耿,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为何他可以这么狠心,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确确实实是莫测的……

他怎么可以残忍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呢!

何冰柔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想想莫测,他什么时候对人仁慈过?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仁慈的人,怕是只有孟灵曦吧!

就在何冰柔被冷澈掐得快断气的时候,莫千秋突然出现,厉喝一声,“测儿,你给我住手。”

莫测一看莫千秋前来阻止,手上力度顿时加大,更是不留情了几分。

“住手”莫千秋见说的没有用,直接出手,一掌对着莫测打去。

“哼……”莫测冷哼一声,松了手。

莫千秋收掌,刚要松一口气,就见莫测提掌对着何冰柔的肚子打去。

而莫千秋这个时候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测一掌落在何冰柔的肚子上。

“测儿”莫千秋惊呼一声,痛心的叹了口气。

“呃……”何冰柔闷哼一声,瞬间瞠圆了眸子,震惊过后,视线开始慢慢的下落……

何冰柔看着自己的下身渐渐的流出猩红的血来,不禁在倒抽一口凉气,发狂的尖叫出声,“啊……”

“现在,她交给你了。”莫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飞身离开。

他知道,何冰柔没有了价值之后,莫千秋是定然不会让她活命的。

何冰柔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了,莫千秋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而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为自己留下祸根,即便这个女人不是何冰柔,换成了别的女人,他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当然,凡事都没有绝对,至少有一个人若是有了他的孩子,他会待她如珠如宝。

可是,他知,这只是他的奢望,那个女人若是怀了他的孩子,怕是情愿死,也定然不会生下吧!

******

“何冰柔,你说,本冥主现在应该怎么处置你呢?”莫千秋只是瞥了一眼何冰柔的下身,便冷声问道。

她不用上前诊脉,也清楚何冰柔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

莫测既然已经出了手,又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

而何冰柔出卖莫测,让他在王府的身份暴漏这件事情,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她怎么都不可能放过她的。

“呵,冥主要是想处理一个人,还需要问那人的意见吗?”何冰柔轻笑一声,视线中尽是悲凉,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

但是,她会答应莫千秋那样的要求,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而现在,她的孩子已经被亲生父亲杀死……

试问,她对这可悲的世间,又怎么还能会有留恋呢!

不过,她虽然不留恋,但是也绝对不会求死,只要她有病活下去,她定然会为她死去的儿子报仇。

“呵,看来,你还很有自知之明。”莫千秋冷笑一声,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盯着何冰柔淡定的面孔,打量了一番。

何冰柔若不是爱上了莫测,莫千秋是定然不会除掉这样一个重名睿智的属下的。

但现在,莫测杀了何冰柔的孩子,她是定然放不下这段仇恨的。

莫千秋既然已经将此看透,又怎么会留下何冰柔这个祸害呢?

“属下从小在幽冥教长大,受了冥主这么多年的教导,又怎么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何冰柔低着头,看着下身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一直蔓延到地上,­唇­角的笑意竟是越加的灿烂起来。

她觉得自己这一次是获得新生了,没有了孩子的牵绊,换来了一份彻骨的恨意,她终于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报复了。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上路吧!也免得本冥主动手了。”莫千秋最后还是看在那个已经逝去的孩子份上,留了情面,没有一掌解决掉何冰柔。

“哈,冥主,您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何冰柔突然猖狂的大笑,看着莫千秋的眼中尽是得意。

“……”莫千秋没有言语,猛的一皱眉,声音越发的寒凉,“你以为,他来了,便能救你?”

“他尽管也恨我,但他也一定不会让我死的。”何冰柔这么点信心还是有的。

“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切早就是你设计好的,他还会救你?”莫千秋冷嘲着出声提醒道。

“就算是我处心积虑的要接近他,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就是,那写官兵是真的,我被弓虽暴也是真的。”何冰柔说到这事时,一直平静的情绪才有了波动。

她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莫测。

她赔上自己的清白,只为了这场戏可以更真。

然,她得到的下场是什么?

“你会武功,不是吗?”莫千秋就差没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了。

“我当时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是尊主的意思。”何冰柔满眼怨恨的看着莫千秋,眼中的恨意已经不再掩饰。

是莫千秋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近萧白逸,让他毫不设防。

是莫测在看到萧白逸被围捕后,让她出去营救,让她不要对那几个士兵做任何抵抗的。

“就算是测儿吩咐的,你如果是个知道礼义廉耻的女人,也断然不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招数。”莫千秋只是冷嘲一声,却不再着急对何冰柔动手,她倒是要看看,萧白逸会护着她到什么程度。

在知道她和莫测是一伙的后,也会原谅她?

“这招数虽然下三滥,也是让那座终年不化的冰山动情的最好方法,不是吗?”何冰柔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更是对莫测的命令唯命是从。

莫测若是想要她的命,她都会给,更何况是清白的身子了。

因此,她自然也就不认为在这件事情上,她有什么不对的。

礼义廉耻对她而言,远没有莫测的命令重要。

可是,即使他这般忠心,换来的还是莫测的绝情,她这才知道,她在莫测的心里恐怕连人都算不上。

“呵,可是,你还是输给了孟灵曦,不是吗?”莫千秋嘲讽一句,­唇­角的笑意便越加的扩大开来,她知道,萧白逸来了,就站在门外,偷听着她们的对话。

“那又如何,灵曦是个值得男人爱的女人,输给了她,我心甘情愿。”何冰柔自然也知道萧白逸来了,所以故意虚伪的道。

“你还真是虚伪。”莫千秋冷笑,真是对自己培养出来的好属下十分佩服啊!

萧白逸听到这,直接推门便走了进来。

他知道,何冰柔定然是知道他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来。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竟是对何冰柔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只是,纵使再不信任,他对她也仍是保存一份感激,也仍然不想动她。

萧白逸进门后,看着背对着他的莫千秋,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莫千秋嘲弄一笑,冷声回道。

“……”萧白逸出奇的没有怒,只是再宁冷一眼莫千秋,就转头看向了何冰柔。

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她裙摆上和流到地上的鲜血时,他的眸­色­猛的一沉,“怎么回事?”

“那个孽种没有了。”何冰柔咬重“孽种”两个字,故意刺激莫千秋。

果真,莫千秋听了,差点恨不得出手拍死何冰柔。

不过,她也明白,萧白逸既然在场,是一定不会允许她伤害何冰柔的。

而她,留下来见萧白逸,还有另外一个主要的目的。

莫千秋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皇甫辰风给的玉玺,高举而起,呼道:“萧白逸,见到璞皇的玉玺,还不速速跪下。”

萧白逸本就是个不受理解约束的人,这回看到玉玺不明不白的跑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手中,他怎么可能立刻就跪下。

“你怎么会有先皇的玉玺?”萧白逸打量了一下莫千秋手中的玉玺,在确认是真的玉玺后,才开口问道。

“大胆,萧白逸,你见到璞皇的玉玺竟然不跪。”莫千秋历喝一声,眼中已经满是怒火。

“璞皇的玉玺丢失多年,今日突然问世,我是不是应该绑了你,将你交给当今圣上,定你一个偷盗玉玺的罪名。”萧白逸不以为意的反驳一番,几句后将自己从皇甫辰风的夺位行动中摘的很­干­净。

“萧白逸,你是想像你爹一样,背叛璞皇吗?”莫千秋的眼中顿时滑过一抹鄙夷,出口的语气更像是认定了萧白逸就是那种人一般。

“别侮辱我爹,你不配。不管谁做皇帝,他都是一心为国,最后还战死沙场,他有什么不对?”萧白逸一张脸已经黑得跟阎罗一样,他最恨别人污蔑他爹了。

莫千秋的眸子顿时眯起,微窒了一秒后,才道:“你可知,你爹和璞帝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萧白逸未语,他怎么会不知道萧天正和欧阳玄璞是好兄弟呢!

如果,不是好兄弟,又怎么会让他明着效忠欧阳芮麒,背地里却效忠皇甫辰风呢!

只是,这手持玉玺的女人来路不明,萧白逸自然是不会跟她聊谋反的话题。

上次谷里的事情,欧阳芮麒因为孟灵曦受伤,而放他出谷,之后怕是一直苦无证据,才没有动他。

虽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孟灵曦,但是,又何曾不是贸贸然的动他后,只会给他一个造反的理由呢!

“怎么?无话可说了?”莫千秋见萧白逸这个表情,顿时也有些心慌。

外一萧白逸选择效忠于欧阳芮麒,他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劲敌。

“哼……”萧白逸冷哼一声,“本王没有闲心跟你在这鬼扯。”

萧白逸嘴上言词冷然,但是却也没有动手,伤害莫千秋一分一毫。

毕竟,这个玉玺的确是代表了璞帝,他怎么敢贸贸然的动手。

可是,玉玺不是一直在皇甫辰风的手中吗?为何会突然跑到这个人的手中?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何冰柔的房间中。

又扫了一眼身下全是血的何冰柔,萧白逸转身迈出了房间,对守在西院大门处的两个下人吩咐道:“快去请个郎中来。”

“是,王爷。”一个下人领命而去后,萧白逸才又踱步回了室内。

“逸,柔儿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何冰柔连忙借机向萧白逸示弱,用她一贯的软弱可人来讨好萧白逸。

“柔儿,本王直到现在,确实还是关心你的,但是,你还值得不值得本王以后关心,那就不好说了。”萧白逸已有所指的回了一句,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莫千秋,已经算是明示何冰柔,他在想什么了。

“逸,柔儿对你的心,还不够真吗?现在,孩子没有了,我终于可以一心一意的跟你在一起的了,真……真好……”何冰柔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竟是直直的晕倒在了矮塌上。

“柔儿”萧白逸蹙眉,在远处唤了一声,见何冰柔没有反应,才踱步到矮塌边,探上她的脉搏,知道何冰柔只是昏迷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一向被世人称为冰山王爷的人竟是个多情种啊!”莫千秋冷笑一声,看着萧白逸仍是这么关心何冰柔,不禁嘲弄道。

“看着她满身是血,流掉了孩子,你都不救,你确实是不多情,但却是冷血无情。”萧白逸挪动了一下何冰柔,将她的身子放平的躺在矮塌上,才起身对着莫千秋嘲弄道。

“呵,我之所以对她无情,自然是因为她不值得人用情。”莫千秋毫不在乎萧白逸的嘲讽,满不在乎,却又好像理直气壮的回道。

“她是你派到王府中的,不是吗?”萧白逸出声提醒,在他看来,莫千秋不过是在演戏,故意想要撇清自己与何冰柔之间的关系。

而莫千秋却是出乎萧白逸预料的点头,答道:“对,是我派她入府的。”

“既然,她是你的棋子,她在王府中蛰伏了这么多年,现在就这样死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萧白逸镇定自若的扯过何冰柔放在一旁的丝帕,擦掉自己手上刚刚沾染的鲜血。

“恩,是有点可惜。”莫千秋点点头,赞同了一声,转而道:“但是,如果一颗棋子若是不但没有了作用,起的还是反效果,那我留她作甚?”

“呵……”萧白逸冷笑一声,“那现在呢?准备杀她吗?”

“你会让我杀吗?”莫千秋对萧白逸的态度一直算不上恶劣,只是与他周旋,为了就是不想与萧白逸闹僵。

“这次,本王必须还她当年的恩情。”萧白逸的回答已经等于在告诉莫千秋,他这次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何冰柔的。

“如果,当年的一起,都是一场­阴­谋呢?”莫千秋笑得眉眼眯起,却并未把话说绝了,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想看看萧白逸的反应。

“当年的事情,是你安排她接近本王,她才会那么做做的,不是吗?”萧白逸­唇­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很是笃定。

他已经再次派人调查过了当年的事情,他也知道,当年那几个士兵确实是真的敌军士兵,也确实是真的强.暴了何冰柔。

既然,一切都是真的,只有入府的目的不纯,那他就还是要报答何冰柔当年的救命之恩的。

而他之所以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后,还是怀疑何冰柔,是因为,调查的过程中,山间的一个老猎户说:“我那日看到那位姑娘像仙子一样的飞在山间,却不想没过多久,她身后就追来了一群的敌国士兵,她便不飞了。就这样被那几人给毁了清白,还真是可怜。”

老猎户的话证明了什么?

不正好证明了何冰柔其实是会武功的吗?

而他自从认识了何冰柔之后,何冰柔都是以一副柔弱的样子示人,他又怎么还能不肯定何冰柔的动机呢!

今日见了莫千秋,见她想要璞帝的玉玺控制他,他自然就怀疑到了莫千秋的身上。

这件事情,当年他也是派人调查过的,只不过一查到那几个敌国士兵确实真的强.暴了何冰柔之后,他便认定了这是事实的全部,没有继续查下去。

如果,当年,他可以冷静些,也许,今天的很多事情便也不会发生了。

“是,是我安排她接近你的。”莫千秋点点头,毫不在乎的担下这条罪名。

“你真卑鄙,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让一个女人拿清白来换。”萧白逸嫌恶的一蹙眉,对莫千秋更是没有了任何的好感。

“呵,她的轻功,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追上。”莫千秋答非所问的提醒道。

“是吗?”萧白逸反问一声,已经明白了莫千秋的意思。

不就是在告诉他,何冰柔若是不想,那些人根本接近不了她吗?

莫千秋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正了正神­色­,道:“萧白逸,本冥主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是要做个叛臣,还是做个忠臣,你自己考虑。”

话落,莫千秋收起拿在手里的玉玺,便准备离开。

“等等,别走。”萧白逸连忙出声叫住莫千秋。

“怎么?这么快就有决定了?”莫千秋顿住身子,看向萧白逸,问道。

“风为什么会把玉玺交给你?”萧白逸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在他看来,这世间唯一能让皇甫辰风放弃玉玺的人,就只有孟灵曦一人。

而孟灵曦现在没有死,皇甫辰风交出了玉玺,这意味着什么?

何冰柔说是莫测劫走了紫幽草,而且,他早就怀疑何冰柔与莫测之间,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偏巧,何冰柔又是眼前的女人派来的,那也就是说,莫测和眼前的女人之间,也定然有着牵连。

几个人纠缠在一起,再加上玉玺的出现,萧白逸不难猜出个七八成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甫辰风居然那么狡猾,制造假象,让他以为皇甫辰风一直在绮梦楼中逍遥快活。

想必,现在已经带着孟灵曦走出很远了吧!

但,皇甫辰风难道不知道,被他萧白逸知道后,就算追出千万里,也定然会找到他们的。

“萧王爷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还要问呢?”莫千秋模凌两可的回了一声,直接飞身离开,不再给萧白逸说话的机会。

她只能言尽于此了,对于皇甫辰风的事情,她并不想多言。

作为皇甫辰风的亲姑姑,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幸福的。

“哎……”莫千秋不禁在心中叹息,这三个孩子,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她已经收到消息,秦之轩与莫测已经彻底的反目成仇,秦之轩更是扬言一定要杀了莫测给孟灵曦报仇。

看来,她要去见见秦之轩,将孟灵曦没有死的消息告诉他,以免他真的兄弟相残,铸成大错。

******

萧王府的下人很快便请了郎中来给何冰柔医治,而何冰柔因为这次小产,身子已经破败不堪。

若是普通的小产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何冰柔却是被莫测的真气震伤的。

莫测的内力本就高强,再手下无情一些,何冰柔必然也就受了重创了。

过了许久,何冰柔才悠悠转型。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微蹙眉宇,只觉得今日的事情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而现在梦醒了,屋子里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只是,当腹部的阵阵疼痛袭来之时,她这才清醒过来。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

可是,莫千秋呢?为什么不杀她?

是萧白逸护下了她吗?那萧白逸人呢?

“绿儿”何冰柔对着门外虚弱的唤了一声,见半晌没有人搭理,便又提高声音唤了几声,“绿儿……绿儿……”

“叫什么叫,你叫魂呢啊!”绿儿从室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火冒三丈的对何冰柔吼道。

“……”何冰柔顿时无语,她一向知道绿儿是个恶奴,但是她以为,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之前处处为她着想的绿儿,待她会是真心的。

她怎知,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对她是真心的。

绿儿的爹爹是一个离京都很远的小城里,开包子铺的。

多年前,那时候的何冰柔才十岁,因为出任务,受了伤,无法去找食物,而奄奄一息的躺在破庙中。

后来,就在她以为,她一定会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出现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被咬过一口的包子,递给何冰柔,“才吃了一口,给你吃吧!”

而这个小女孩就是绿儿,何冰柔也就是因为这个包子,而活了下来。

只是,她哪里知道,这个包子之所以少了一口,不是被绿儿吃的,而是被绿儿喂了一条小狗一口后,看到破庙中有个人,才拿着剩下的包子走了进来,心生歹意,想要戏弄何冰柔。

何冰柔永远不知道,那一日,绿儿出了破庙,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后来,何冰柔就是靠着这个被狗咬了一口的包子,而等来了幽冥教教徒的救援,活了下来。

就此,何冰柔对绿儿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

但是,她是幽冥教的人,不能和外人来往太亲密,便只能暗地里帮帮绿儿的忙。

直到,她入了萧王府,绿儿的爹爹过世,绿儿变得孤苦无依,何冰柔才让萧白逸将绿儿接进了王府。

而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何冰柔就算是对绿儿,也没有说出当年的事情,只是说绿儿曾经对她有恩,但是陈年旧事,不想再提。

后来,薛彩凝抓了绿儿,混入了王府,何冰柔一直不敢声张,便是怕她伤了翠儿。

好在,薛彩凝无非就是想在在王府中玩玩乐乐,并不想伤人,被萧白逸揭穿后,还是将绿儿放了回来。

而绿儿是进府进的糊里糊涂,但是,不知道原因又能如何?

她在王府这几年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是,有何冰柔给她撑腰,她的风光可是要比得上主子了。

她本以为,她会一辈子跟着何冰柔吃香的,喝辣的,却不想何冰柔居然也有了没落的一天。

今日,萧白逸走后,已经派了重兵把守这里,限制了何冰柔的自由。

而绿儿是何冰柔的贴身丫鬟,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何冰柔其实并未与萧白逸同房过呢!

那这孩子是谁的?绿儿想了又想,也想不明白。

她真是想不到,这何冰柔偷­情­,会偷得这么隐蔽,连她都隐瞒了。

绿儿知道何冰柔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后,自然是认为何冰柔不可能翻身了。

而她若不是暂时不想离开王府,又怎么还会伺候何冰柔,给她煎药呢!

当然,这煎药一事,也是萧白逸吩咐的。

何冰柔看着这样的绿儿,心彻底的凉了同时,­唇­角亦溢出了一抹狠戾的笑。

为什么?所有人都只会背叛她?她到底有什么错?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一直发生,她要阻止,一定要阻止……

至少,她决定不会让她一直当成姐妹的绿儿变成那个样子。

那她要怎么办?

“杀了她?”何冰柔的耳边突然响了这道声音。

对,杀了绿儿,只有这样,绿儿才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二嫁冰山王爷(225)

“绿儿,我曾经那么维护你,你今日对我这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何冰柔费力的支起身子,坐起,看着眼前这位曾经与自己亲如姐妹一般的丫鬟,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了起来。

“我怎么你了?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我告诉你何冰柔,我这个时候还能给你熬药,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绿儿把手里的药碗往矮塌上重重一放,还有些烫的药汁顿时溅到了绿儿的手上。

绿儿大怒,还没有离开药碗边沿的手随即一扬,药碗顿时飞起。

“当”的一声,药碗磕在何冰柔的额头上,瞬间便将何冰柔没有血­色­的额头磕出一条血痕来,瓷碗随即落下,滚落在矮塌上。

黑­色­的药汁,鲜红的血迹婉言而下,昔日仙子一般的女人此时已经狼狈不堪。

慢慢的转过脸,顾不上额头的疼痛,和细致的脸颊被烫的刺痛,何冰柔眼中寒意乍现。

就算当初绿儿对她有一饭之恩,她这么多年对她的纵容也已经都还清了。

放在被子里的双拳渐渐紧攥,何冰柔眼中已经杀意乍现。

只是,到了真正要动手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把绿儿当成了唯一的亲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又岂是说下手,就能下得去手的。

这么多年以来,绿儿为了她跑前跑后的,也算是尽心尽力。

何冰柔想,一定是她失势了,绿儿被欺负了,才会心中郁结,如此对她的。

她不信,也不愿意信,这么多年“亲如姐妹”的人,会说变就变。

她的身边已经有着太多残忍的事实了,她已经没有了孩子,她不想再多添一件不幸。

对,她不能杀绿儿,就当是她让着不懂事的妹妹一回。

只是,她有心让,有心放过绿儿,绿儿却不给自己留活路。

“绿儿,我念在当年,你在破庙中,对我有一饭之恩,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何冰柔抬起衣袖,慢慢擦掉脸上的药汁和血水,眼中的杀意渐渐退去。

“一饭之恩?”绿儿微蹙,不解的看着何冰柔。

“对,多年前,你家乡小镇的破庙里,有一个十岁的女孩,受了伤,被饿得奄奄一息时,是你将刚吃了一口的包子给了她,才让她有幸活命。”何冰柔回想起当年,眼神越发的柔和,原本眼中的杀意已经荡然无存。

“咬了一口的包子?”绿儿歪头想了下,才猛然间想起,记忆中似乎真的有过这件事情。

随即,绿儿便大笑出声,满眼的鄙夷,“何冰柔,你是傻的吗?连人咬过的,还是狗咬过的,你都分不清。”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冰柔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胸口隐隐着一口闷气,发泄不出。

其实,绿儿说出这句话时,何冰柔又何尝不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呢!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也难于承认罢了。

铭记在心间这么多年的恩情,原来只是戏耍,这样的结果将会是多么的可悲,可笑……

“何冰柔,你是不是刚才被我一碗砸傻了啊?”绿儿冷嘲一声,双手掐腰,“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告诉你,那个包子不过是我家小狗咬过一口,不想吃了,我才给你的。”

“你说什么?”何冰柔的呼吸开始急促,眼中全是不敢置信的光芒。

“你以为,一个破庙里,要死的小乞丐,配吃我吃过的东西吗?”绿儿看着何冰柔痛苦的样子,心里越加的痛快,说出的话便也更无情,凌厉了许多。

这些日子,何冰柔失势了,她也跟着倒霉,府里的丫鬟婆子,通通找她的麻烦,一个个的都欺负到了她的头上。

而她自然是知道,如果她再像往日那么嚣张,萧白逸定然会收拾她。

因此,她只能“任人欺凌”,憋着一口闷气在心里。

这下可好了,都报复给了何冰柔,她的心里才痛快了。

“……”何冰柔惊恐的眼眸渐渐眯起,慌乱的心也渐渐的平静。

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不是吗?

她这一生中,早就已经注定了得不到真心相待的人了。

她不该奢望,像她这种从小便是一颗棋子的人,还会有什么亲人,还有什么妹妹。

绿儿,是她何冰柔这辈子第一次当做亲人的人。

即便,她爱莫测,她却也知道,那个男人永远不会给她接近的机会。

即便,萧白逸对她百般宠爱,她也曾动过心,但,她却也知道,她不能对萧白逸动心,她的任务是监视萧白逸,待萧白逸有任何异动的时候,随时报告给主子。

因此,严格来说,他们是敌对的。

而绿儿与她之间,没有任何的冲突,她可以留绿儿在身边照顾,她可以感受绿儿时时的护着她。

而那样被保护的感觉,让她眷恋,让她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也有人愿意保护她。

可是,绿儿今日的突然变脸,却彻底的打碎了她所有的命。

原来,她一直珍惜的人,当初不过是仰仗着她的得宠,而对她趋炎附势。

“看什么看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会伺候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真是不要脸,王爷对你那么好,你却偷汉子。”绿儿双手掐腰,骂得相当起劲。

在她看来,像何冰柔这种不贞的女人,就是人人都可以骂的贱人。

就算是她,一个身份低下的丫鬟,也比一个背叛了相公的女人强上很多。

“呵……”何冰柔冷笑一声,一直紧攥的手慢慢的松开,猛的抬手,几只银针飞出,扎入绿儿的胸口。

“啊……”绿儿尖叫一声,手迅速捂上了胸口。

不碰还好,一碰,绿儿更是疼得哇哇叫。

“你对我做了什么?”绿儿怒得举起巴掌,一巴掌便毫不留情的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何冰柔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边。

何冰柔慢慢转过脸,眯起眼,看着怒气冲冲的绿儿,淡定的冷笑,“接着打啊!要不然你就没有机会了。”

“你……”绿儿抬手便又想赏何冰柔一巴掌,心口却猛的一阵抽痛,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瘫软在地上。

随即,从伤口处开始蔓延,绿儿只觉得全身都其痒难耐。

伸出手,绿儿不停的抓,却仍是起不了什么效果。

她只得在地上不停的蹭啊蹭……

“你个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绿儿一边抓痒,还不忘记一边骂何冰柔。

“骂吧!你尽管骂,我看你还能骂多久,哈哈哈……”何冰柔看着绿儿在地上痛苦滚动的身子,不由得放声大笑。

“你这个……这个疯子……”绿儿死死的瞪着何冰柔,手上一刻没有闲着的抓着自己的全身,此时已经将衣襟抓得大敞,尖尖的指甲已经抓上了皮­肉­。

而这个时候,绿儿哪里还敢再嘴硬啊!

她连滚带爬的起身,跪在何冰柔面前,“侧妃,绿儿知错了,求你看在绿儿当年对你有一饭之恩的份上,放过绿儿吧!”

“呵,一饭之恩?放过你?”何冰柔反问一声,只觉得可笑,对眼前鬓发蓬乱,衣衫不整的绿儿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的怜惜之情。

她已经给了绿儿机会,是绿儿自己不珍惜,反过来践踏她的心,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

“对……刚才……刚才绿儿是跟侧妃开玩笑呢!那包子……包子确实是……是绿儿吃了一口……然后……然后看到侧妃了……才让给……让给侧妃的……”绿儿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却不知是因为太过的痛苦,还是因为她的话太假,就连自己都羞于开口。

“哈哈……”何冰柔顿时大笑,尽管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却仍旧笑得人毛孔悚然。

“侧妃……求你……放过……放过绿儿吧!”绿儿越加的痛苦,胸前已经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你觉得,我会傻到,还是相信你的话吗?”何冰柔额头上的伤口仍旧流着血,婉转而下,流过左眼,有血珠挂在睫毛上,将她的视线彻底的遮红,让她的心中剩下的全是萧杀之意。

“何……何冰柔,你这该死的女人……”绿儿不再求,她知道何冰柔是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别人不了解何冰柔是什么人,她会不知道吗?

她虽然没有何冰柔做坏事的证据,但是何冰柔却没有少指派她去萧白逸那又哭又叫的。

绿儿虽然是个刁蛮之人,却因为从小跟着在小市场卖包子的爹,而多少学会了怎么看人。

在她看来,何冰柔就是那种表面柔弱,内心­阴­险的人。

虽然,何冰柔对她真的很好,但是,绿儿却是认为,这不过是何冰柔需要利用她,才会对她好的。

她哪里知道有什么一饭之恩,哪里想到何冰柔是真心的对她好,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她。

当年的事情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时之间作恶,耍了一个快要死的小乞丐而已。

只是,绿儿又怎么能想到,那孩童间的恶作剧,却让她平步青云,来王府想了这么多年的服。

最终,也因为当年的事情,让她丢掉了­性­命。

人生还真是变幻莫测得没有人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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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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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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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心肠……心肠歹毒的女人……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活不了多久了……”绿儿还在骂,只有这样骂着,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何冰柔不再言语,只是死死的盯着绿儿,满是恨意的眼中渐渐的多了一份悲凉。

同一天,她的孩子死在了自己爹爹的手上,她曾经唯一的“亲人”也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挣扎着,而她的眼前已经被鲜血染红。

眼睁睁的看着绿儿苦苦的挣扎,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了最初的快感,有的只有撕心裂肺的痛。

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她?

何冰柔的­唇­角渐渐的弯起,弯起一抹傻傻的笑意,那些好的坏的,在她眼前一幕一幕的浮现……

那一日,一个小女孩救了她,她有了第一个想要报答的人……

那一日,她身陷敌阵,主子救了她,准她与自己同骑一匹马,她悄悄的摸下主子马上的铃铛,一直挂在床顶,每日看着,每日想着那一天。

那一日,她为了完成他的命令,情愿牺牲清白……

她以为,至此,他们之间便再无可能,她也不敢再奢望……

怎知,那一夜,他酒后,还是要了她,让她有了他的孩子。

她欢天喜地的以为,这个孩子可以给她的爱情带来一丝的希望,怎知,孩子的父亲竟会那么的残忍。

她不懂,为什么她为了莫测,绿儿,都做了那么多,他们还是对她那么的残忍。

难道,她天生就应该被伤害吗?

不,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一直被伤害,她不能……

何冰柔的眸子开始一点一点的瞠圆,再到眼里的神志涣散,她已经分不清,该爱,该恨了。

两个她一生最在乎的人,却伤害她至深,能不能活着,于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

“呵……哈哈哈……”何冰柔开始发狂的大笑,却笑得泪流满面。

她拼命抓自己的发,想让自己发疼的头好受一些,想让那些幻影消失。

只是,那幻影不断,甚至这次还变成了绿儿与莫测在她眼前发狂的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

何冰柔只觉得耳边全是两人嘲讽的笑声,让她喘不过起来,让她只能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息。

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越发急促,头越发的痛,她便再次伸手去抓自己那已经蓬乱的发。

而绿儿仍是躺在地上,不停的抓着自己周身的每一处。

有谁会想到,一对曾经在王府中作威作福的主仆,会落得今日这番光景。

而那个曾经对何冰柔呵护有加的男人,此时早就已经出了王府,看不到曾经那个如仙子一般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萧白逸知道孟灵曦还活着后,立刻派人去查了皇甫辰风。

孟灵曦身边的人有限,秦之轩那日看到那具尸体炸开,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想放过。

显然,他并不知道孟灵曦还活着。

再来,就是乔安远,翠儿兄妹,看他们来王府取孟灵曦衣服的样子,也不像见过孟灵曦。

这样一来,剩下的便只有皇甫辰风和莫测了。

于是,他便派人去追查这两个人,他的属下查到,皇甫辰风已经不在京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小九处理。

看来,皇甫辰风是决定带着孟灵曦远走高飞了。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

曦儿,等等我,我一定找到你,跟你解释清楚一切,绝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萧白逸没有直接去找皇甫辰风,而是快马加鞭的去了天灵宫。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了解皇甫辰风,能猜到他的去向,只要能说服这个人,他绝对能找到皇甫辰风。

而这个人能不能帮他,萧白逸也没有信心。

毕竟,魂媚儿对皇甫辰风的感情从来都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

想要魂媚儿出卖皇甫辰风,恐怕比登天还难。

不过,萧白逸也相信,魂媚儿绝对不会完全感情用事的。

皇甫辰风为了孟灵曦放弃皇位,一定也是魂媚儿不希望的。

也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魂媚儿会帮他。

想到这里,萧白逸立刻又有了动力,快马加鞭的赶向天灵宫。

萧白逸本身就是天灵宫的人,又是魂媚儿的师兄,自然没有拦他,很容易便让他入了宫。

“师兄,别来无恙啊!”魂媚儿坐在宫主的宝座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出口的话更是客套得不带任何的感情。

萧白逸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魂媚儿会是这番光景,他倒抽一口凉气,剑眉微蹙,“媚儿……”

“师兄,叫宫主吧!让外人听了去,会觉得师兄不懂规矩的。”魂媚儿微勾,客气,而疏远。

“……”萧白逸被魂媚儿哽的一时无语,眉宇间已经皱出了一个“川”字。

“师兄若是觉得叫宫主会屈了师兄的身份,就叫魂姑娘吧!”魂媚儿见萧白逸不语,又补充道。

“这是要与本王划清界限吗?”萧白逸冷冷的盯着魂媚儿,怎么都想不明白魂媚儿为何会如此。

“我只是想要保护好天灵宫,希望师兄能理解。”魂媚儿的表情虽然仍旧未变,但是原本淡漠的眼中此时已经有了淡淡的哀伤。

“师傅还在世的时候,也答应会帮风复位,你是风的知己,怎能关键时刻不帮忙?”萧白逸微怒,对于魂媚儿一上位,就背弃天灵宫和皇甫辰风原本的约定而感到不满。

“呵,知己?”魂媚儿自嘲一笑,又冷道:“就因为是知己,我就应该牺牲别人的­性­命来成全他吗?”

“你……”萧白逸一惊,简直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师兄,何必这么怒呢!他已经带着灵曦离京,放弃了皇位,不是吗?”魂媚儿的神­色­仍旧清冷,眼中那点哀伤也渐渐被掩去。

她怎么能不恨,她是为了他,才来做这个没有自由的宫主。

担起一肩的责任,无非是想助他完成大业。

可是,她得到的是什么?

坐在这冰冷的宫殿中,想着他带着别的女人远走天涯,她的心彻底的凉了。

“你知道?”萧白逸再次被惊住,但是随即便也就释然了。

魂媚儿那么爱皇甫辰风,又怎么会不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呢!

“师兄,你是来问我,他的去向吧!”魂媚儿直接点破萧白逸此行的目的。

“对,他带走了曦儿,本王必须尽快找到他们。”萧白逸见魂媚儿看透他的想法,也不再掩饰,直接承认道。

“师兄,何必呢!他是不会强迫灵曦的。”魂媚儿自嘲一笑,清醒了的她,也希望萧白逸可以清醒。

萧白逸一怔,被魂媚儿的话说得心头刺痛。

他怎么会不知道皇甫辰风绝对不会强迫孟灵曦,两人若是远走高飞,定是得到孟灵曦首肯。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放不下她,他也一定要找回她。

他爱她太深,他做不来伟大的事情,做不来放手这样的举动,他只想一辈子将她锁在身边。

如果,她不爱他,也许,他还会犹豫一下。

但是,既然他们是相爱的,那为什么他们要分开?

“本王不管他是不是强迫了曦儿,但是,曦儿既然是本王的王妃,就没有理由让给他。”萧白逸说得坚定,毫不退让。

“师兄,放手吧!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快乐,何必一直抓着不放,让彼此痛苦呢!”魂媚儿皱紧眉心,看着如此执着的萧白逸,平静了许久的心再次刺痛起来。

“曦儿爱的人是本王,他们在一起,真的会快乐?”萧白逸震怒,鹰眸如喷火一般的瞪着魂媚儿。

“……”魂媚儿无言,只能抿紧樱­唇­迎视着萧白逸。

“媚儿,告诉本王他们在哪,本王一定要找回曦儿,本王一定要解释清那些误会。”萧白逸上前几步,鹰眸中全是焦急之­色­。

“师兄,你知道,我不会说的,何必为难我呢!”魂媚儿知道,即使自己说不知道,萧白逸也不会信的。

她知道,她确实知道,但是,她不会说。

即使,他对她再无情,她也希望他可以幸福。

“为什么?就因为你爱他?”萧白逸这话问得虽然明知故问,但也是希望魂媚儿能够正视自己的心。

“对他,我不会再奢望,师兄又何须再提?”魂媚儿淡淡的回话里,自嘲味十足。

“你若是能放得下,又岂会是现在这样的语气?”萧白逸逼视着魂媚儿,不想听她这样违心的话。

“放不下,又能如何?”魂媚儿反问一声,又叹道:“师兄,你该知道的,不管我恨他也好,怨他也好,我都一样的希望他快乐。”

“先皇的玉玺已经落入了他人之手。”萧白逸沉下脸,转而道。

“什么?”魂媚儿一惊,从宝座上站起。

“媚儿,你该了解本王的­性­格,就算没有你的帮忙,本王就算将这天下翻过来,也一定会找到本王的妻。”萧白逸顿了顿,一双黑眸中是震慑人心的执着信念。

是的,他有信念,一天找不到,他便找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他便找一年;一年找不到,他便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他便找一辈子……

即使,到了白发苍苍,他仍然没有找到她,但是,只要他还爱她,她就永远在他心里,不曾离开……

曦儿,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本王也永远都不会放手……

“……”魂媚儿被萧白逸眼中的光芒震慑,心里的坚定竟是有些动摇了。

“本王相信曦儿爱的是本王,只要误会解开,她一定会跟本王回来。到时候,风没有了曦儿,亦丢了皇位,他要如何向他的部下交代?如何向过世的先皇交代?”萧白逸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这样就够了,他相信魂媚儿自己可以衡量轻重。

“等下,师兄,你刚才说风的玉玺在别人的手里?”魂媚儿步下台阶,追上萧白逸,急切的问道。

“本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萧白逸摇了摇头,没有停下步子,继续往外走去。

“师兄,你找不到他们的。”魂媚儿没有再追,对着萧白逸的背影吼道。

萧白逸背影微僵,停下步子,却没有转身,“找不到又能怎么样?他们在一起,真的会快乐吗?曦儿真的会爱他吗?”

“也许会呢!”魂媚儿有些失神的回道。

萧白逸猛的转过身,冷冷一笑,反问道:“那你呢?你能爱上别人吗?”

“……”魂媚儿一下子愣住,没有想到皇甫辰风会这么问。

“既然你都不会,曦儿就会吗?她若不是爱本王至深,体内的绝爱丹又怎么会发作?”萧白逸的­唇­角**一下,笑得有些苦涩。

他若是能早一点觉悟,又怎么会失去她?

他现在不怨任何人,即便是带她离开的皇甫辰风,他也不怪,他只希望可以快点找到她。

再次转身,萧白逸走的决绝,既然魂媚儿不肯说,他逼她,又有什么用?

如果,她都不在乎皇甫辰风的事情了,那他萧白逸又何德何能,能打动她?

魂媚儿见萧白逸就快迈出了大堂的门外,想也未想,便急切的开口,“师兄,等下,我告诉你,他们在哪。”

萧白逸转身,疾步走回魂媚儿的面前,惊喜的问道:“真的?你真的愿意说?”

“恩”魂媚儿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同为女人,魂媚儿明白,孟灵曦这一生都是无法忘记萧白逸的。

爱太深,伤太重,要如何忘记?

既然,无法忘记,又谈何再爱?

等有一天,萧白逸找到孟灵曦,解开误会,那皇甫辰风怎么办?

在没有遇见孟灵曦之前,皇甫辰风是为了父仇,为了争夺那个皇位而活。

现在,他为了孟灵曦放下仅有的信念,那失去孟灵曦之后,他要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不,她绝对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爱的男人落得那步田地,她不能……

风,别怪媚儿,别恨媚儿……

二嫁冰山王爷(226)

魂媚儿是真的了解皇甫辰风,即便她只知道皇甫辰风离京了,并没有派人跟踪,她也能轻易的找到皇甫辰风。

只是,过了许久后,魂媚儿才懂,皇甫辰风聪明一世,又怎么会算露了魂媚儿。

他之所以带孟灵曦去一个魂媚儿能找到的地方,为的就是给孟灵曦和萧白逸最后一次机会吧!

只是,这不过是潜意识里的决定,就连他自己一时之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他下定了决心,这次决不把孟灵曦还给萧白逸,但,他真的能做到吗?

很多年以后,皇甫辰风才明白,面对孟灵曦,他永远狠不下心。

他常常在想,若是他能少了解她一些,或许,他不会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陷入两难中。

可是,这样的想法也不过只是如果,了解了便是了解了,又怎么可能变成不了解呢!

而在皇甫辰风左右为难之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又何尝不是一样的陷入两难中。

魂媚儿和萧白逸赶了三天两夜的路,才来到了一处山林间。

“到了,就是这里。”魂媚儿拉住马的缰绳,看着山林远处的神­色­沉了沉。

“这里是哪?本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给过。”萧白逸打量着这一处隐居的好地方,心里微酸,面­色­微怒。

“那边”魂媚儿指着大山的另一边,“风和他娘在那边的村子住过。”

“没听他说过。”萧白逸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林子的深处,其实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该,有什么奇怪的。

皇甫辰风虽然成天混在脂粉间,整天油嘴滑舌的。

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个寡言的人,从来不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家事。

“他们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风说,这里是给他童年最多快乐的地方。”魂媚儿微微勾起­唇­角,妩媚的凤眼中尽是向往。

这里,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来过了,她知道,山间有一处茅屋,是皇甫辰风后来建的。

她曾经不只一次的想,等有一天,皇甫辰风做了皇帝,她便来这里隐居,一生一世不出去,在这个拥有着皇甫辰风最快乐童年的地方,活到老,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一心为了那帝位奔波的男人,最后竟是带了一个女人隐居于此。

事事果真无常,果真变化得飞快,孟灵曦才出现几个月,却已经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

“……”萧白逸轻叹一声,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我进山吧!”萧白逸抖动马的缰绳,继续驱马向前。

“恩”魂媚儿点点头,驱马跟上。

山间,马匹的速度并不快,有点像漫步山间。

只是,不对的两个人,心中都有着一样的沉重负担,即便是周边的环境再美,也无心欣赏了。

当两人往山里进了些,山间开始渐渐的飘散而出一阵又一阵美妙的乐声。

“看来,他们真的在这。”萧白逸望着声音的来源处,表情异常的凝重。

本来,他对于孟灵曦和皇甫辰风是不是在这里,还有所保留,但是,这阵乐声飘过,他已经肯定了一切。

他们确实在这里,而且还活得很写意,很开心。

听听这畅快的琴声,应该是只有心情很好的人,才能弹得出来吧!

他,是不是来错了……

不,即使是错,他也不会放手,爱了就是爱了,他萧白逸从来不是伟大之人,自然也做不来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之事。

“恩”魂媚儿点点头,扯住马的缰绳,看着萧白逸的背影道:“也许,我们不该来。”

萧白逸转头,一双鹰眸隐隐含着怒气的瞪向魂媚儿,“魂媚儿,别让本王看不起你,你从来都不是这么个唯唯诺诺的­性­子。”

“我只是希望他幸福,我一直如此。”魂媚儿不赞同的反驳道。

“希望他幸福,就更应该尽快找到他们,他们在一起,只能耽误彼此一生。”萧白逸说得笃定,言语间没有一点的犹豫。

“你就那么确定?”魂媚儿轻笑一声,心里竟是有些佩服起了萧白逸的这股子自信。

“对,本王很确定,曦儿永远都不会变心。她若是无法爱风,他们继续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萧白逸眉宇轻皱,眼中却是戳戳生辉的坚定信念。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萧白逸已经学会了信任,他明白,两个人若是想要长久,那么信任便是最基本的。

如果,再发生那些事情,他是定然不会骗她,让她误会。

不是害怕失去,才愿意让她陪自己一起受伤。

而是,他到现在才明白,能给她伤害,让她无法承受的永远都是他的隐瞒。

如果,当初,他没有隐瞒,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失去她,他是咎由自取,所以他不怪任何人,即使是皇甫辰风,他也不怪,他只希望她可以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难道,你听不出他们的乐声是相通的吗?也许,他们的心,也是相通的。”魂媚儿并不后悔带萧白逸来这里,她只是想帮皇甫辰风最后争取一次幸福。

“那又怎么样,一首曲子,代表不了什么,曦儿一直将他当做亲哥哥,即使心意相通,也没有什么不妥。”萧白逸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有些发慌了。

两人的琴箫合奏实在是太过的传情,太过的合二为一,让萧白逸坚定的心,也不得不有一丝动摇。

如果,弹琴的人不是自己的女人,那他也会认为,琴箫合奏的两人是一对神仙眷侣,一对璧人吧!

可是,那个是他的女人,他萧白逸的女人,她曾经是那么爱他,他不信,她会变。

“呵,也许吧!”魂媚儿不再多言,她知道萧白逸是定然不会半路折回,便也不再多言。

见见吧!见见也好,如果孟灵曦真的愿意与皇甫辰风在一起,以萧白逸对她的感情,是定然不会勉强她的。

因此,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还是孟灵曦,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有她明确的选了哪个男人,两个男人间的争斗才会结束。

怕只怕,这于孟灵曦而言,也会是一场艰难的抉择。

面对皇甫辰风那样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是向往的吧!

更何况,皇甫辰风还为了她,连皇位都不要了。

即便,孟灵曦的心中还是有萧白逸的,但是,谁又能担保,她不会更喜欢与皇甫辰风在一起。

毕竟,伤太深,人的本能是躲避。

“我们过去,都到了这里,没有理由再回去。”萧白逸跳下马,向着声音的来源处步去。

他脚下的步子并不快,甚至一步比一步慢,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的心里有多怕。

如果,找到她,便是失去她的时刻。

那么,他情愿一辈子找不到,情愿抱着“她还爱他”的美丽幻象活下去,找下去。

萧白逸只觉得,每走一步,他的心都会生生的被利器狠狠的攻击一下。

那琴声,太过的美妙,却美妙到,让他每走一步,都会绝望一分。

就在他离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连呼吸都屏住的时候,却听到“噔……”一声,乐声愕然而止。

随即,便是皇甫辰风的一声惊呼,“丫头,快给我看看,有没有伤到手指。”

“没事,皇甫大哥。”孟灵曦摇摇头,将受伤的手指藏于袖中。

“给皇甫大哥看看。”皇甫辰风不放心,径自拉起孟灵曦的手擦看。

看着她指尖端的血,皇甫辰风猛的一皱眉头,“都划出了这么长的口子,还说没事。”

“不痛的。”孟灵曦想要抽回,却被皇甫辰风拉得死紧,怎么都抽不出来,“真的没事,平日弹琴,又不是没有划伤过。”

皇甫辰风意味深长的看了孟灵曦一眼,从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倒在孟灵曦指尖后,刚要扯自己的里衣,就被孟灵曦出声制止了。

“皇甫大哥,用我的手帕吧!”孟灵曦递过自己的手帕,让皇甫辰风给自己包扎。

待处理好孟灵曦的伤口后,皇甫辰风轻轻放下的她的手,才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她问道:“丫头,还是忘不了吗?”

“那不是重点。”孟灵曦苦笑一声,有意回拨这个问题。

“那重点是什么?”皇甫辰风的声调有些扬高,情绪有些激动,却还是在孟灵曦一惊后,恢复了温和,“丫头,皇甫大哥希望你可以活得快快乐乐的,不想再见你每日强颜欢笑。”

“皇甫大哥……”孟灵曦皱眉,为难的望了皇甫辰风一眼,才叹道:“我懂,我都懂,只是,有些人虽然注定了一生不可能在一起,但也注定了一生不能忘记。”

“所以呢?你就这样一辈子将自己藏起来,想着他吗?”皇甫辰风这些日子以来,心口隐隐的苦闷,有了再也压制不住的趋势。

她可以一辈子不爱他皇甫辰风,他也可以一辈子默默的守候她,他只要她开心。

可是,来了这里这些日子,她虽然当着他的面笑得欢快,却总是在他一转身,她的笑容便会落幕。

他知道,她是想让他以为她很开心,然后好安心的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

只要她不赶他走,他愿意留在这里,陪伴她一生。

“谁说她要将自己藏在这里一辈子了?”萧白逸陡然从林木间走出,气势逼人,“本王这次来,就是准备带她回去的。”

从刚才孟灵曦的琴弦断开,到皇甫辰风给她包扎了,他都亲眼目睹。

那一刻,他曾想,如果,孟灵曦是爱皇甫辰风的,那么,他愿意成全……

来的时候,他口口声声的想要将她夺回,但是,当亲眼看到她又消瘦了不少的身子时,他再次忆起她上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样子。

他这才发现,他的爱,已经又升华到了一个境界,他似乎已经学会了祝福。

但,当他亲耳听到,她还爱他时,无法忘记他时,他将要死去的心在那一刻复活了。

既然她爱他,那他便不会退让,拼死也要跨过那些阻碍,将她留在身边。

“萧白逸”皇甫辰风猛的站起身,语气很不友善的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话才一出口,皇甫辰风便看到了萧白逸身后,缓缓走出来的魂媚儿。

“是你出卖我?”皇甫辰风眯起眼,眼中寒意乍现。

萧白逸看着皇甫辰风用这样刺眼的眼神看着他的身后,他不自觉的便转头看了一眼,待看到身后的魂媚儿面无表情的呆在原地后,他才转过头,迎上皇甫辰风不善的视线,冷道:“不怪媚儿,她是为了你好,才带本王来的。”

“为我好什么?”皇甫辰风怒瞪魂媚儿一眼,便别过视线,看也不再看她一眼。

“先皇的玉玺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了,我们若是不尽快找到你,接下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是情。”萧白逸虽然很想立刻来到孟灵曦的身边,却还是将这件他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告诉给了皇甫辰风。

“这件事情,你无需再管。”皇甫辰风表情平淡的回了一句,显然不想多言。

萧白逸见皇甫辰风这个表情,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真怒道:“你原来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说,皇甫辰风为这个皇位努力十几年,那萧白逸为了帮皇甫辰风做的努力也绝对不比皇甫辰风的少。

而就在他还为了那个玉玺焦心的时候,皇甫辰风竟是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怎么能不怒?

如果,先皇的玉玺,他这么的不在乎,皇位,他想不要,便不要。

那么,他的努力又算什么?

他为了皇甫辰风的皇位,表面上是人人称颂的大英雄,背地里却是个于麒国而言,不择不扣的佞臣。

难道,他摒弃一切,那么多年的努力,换来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吗?

他真想冲上去打皇甫辰风几拳,让他给个公道。

“玉玺怎么了?”孟灵曦抓住他们谈话里的关键问道。

“没事”皇甫辰风不等萧白逸回答,便先他一步,对孟灵曦说道。

一直未语的魂媚儿浑身一僵,顿时想通了来龙去脉,便从萧白逸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皇甫辰风,轻笑着问道:“你很怕她知道?”

“魂媚儿,你不要胡说。”皇甫辰风顿时一惊,他怎么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魂媚儿,一个能根据一个表情,便能猜到他想法的女人。

“既然我是胡说,你何必如此激动?你一向的沉稳冷静,聪明睿智哪里去了?”魂媚儿笑得越加的冷,那冷意一直从­唇­角蔓延到心间。

面对这样的皇甫辰风,她又何尝不失望呢!

“媚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孟灵曦急忙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魂媚儿的面前,焦急的问道。

魂媚儿够­唇­,冷笑,没有立刻回答孟灵曦,而是视线越过孟灵曦,看向她身后的皇甫辰风。

“媚儿,不知道,不确定的事情,就不要乱猜,乱说。”皇甫辰风的语气里已经带了明显的警告之意。

“那也就是说,我确定的事情,便可以说了,是吗?”魂媚儿不以为然的嘲弄一句,才再次看向孟灵曦,“灵曦,如果皇甫辰风为了你……”

“魂媚儿,你给我住口。”皇甫辰风几个箭步冲上来,挡在孟灵曦与魂媚儿中间,大声警告道。

“皇甫大哥,你别这样,你让媚儿说。”孟灵曦就算是再笨,也猜到了那玉玺丢失的事情,是与自己有关的。

“丫头,没有什么好听的,媚儿她根本不知情,她不过是在瞎猜,不过是要胡说。”皇甫辰风转头安抚了孟灵曦一声,便再次瞪向魂媚儿,用眼神警告魂媚儿不要再说。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瞎猜,你怎么知道我在胡说?”魂媚儿看着这样的皇甫辰风,不禁在心中自嘲,“魂媚儿啊!魂媚儿,他都对你这样的无情了,你却还在为他着想,真是可悲啊!”

“魂,媚,儿……”皇甫辰风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念出魂媚儿的名字,一双平日里淡然的眸子此时已经被怒火染红,充满了暴戾。

“皇甫大哥,你让开,让媚儿说。”孟灵曦从皇甫辰风身后绕出,“媚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被救出来的?”魂媚儿没有先回答孟灵曦,而是问道。

即便,皇甫辰风激动的表情,已经让她笃定了她猜的一定是对的,但她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她是真的不想冤枉了皇甫辰风……

“是萧然生的师傅将我交给了皇甫大哥。”孟灵曦急着知道玉玺的事情,便没有想太多的回道。

“他的师傅,是不是一个有着些霸气的女人?”萧白逸上前一步,在魂媚儿未开口前发问。

刚刚听了孟灵曦的回答,萧白逸也一瞬间恍然顿悟。

何冰柔与莫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那日的女人又是出现在何冰柔的房中,想必这三个人都是一伙的吧!

对此,萧白逸并不怒,他虽然一直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何冰柔,但是,对她,他已经彻底的没有了一点的感情。

即便是当年欠了她的,现在,他也都还清了。

至于,曾经她做了多少事情来破坏他和孟灵曦,他也已经不想再追究。

就让一切,就此了结,他不再欠她,不再有负罪感。

而她,亦不再是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她的死活,不再与他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孟灵曦一愣,没有多想的反问道。

萧白逸轻叹一声,回道:“就是那个人,手持的玉玺来找本王助她夺位。”

孟灵曦将萧白逸的话,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组合一番,顿时双目瞠圆,刚要转头向皇甫辰风求证之时,魂媚儿却陡然出声,“孟灵曦,你开心吗?他为了救你,竟然愿意做交出先皇玉玺那么不忠不孝不义的事情。”

“啪”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山谷,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魂媚儿的脸颊顿时被打得偏向一旁,­唇­角迅速流出了血来。

她缓缓的转过头,­唇­角渐渐的晕开一抹笑,笑得虽是绝望,却在配上嘴角那鲜红的血迹时,让人觉得惊艳。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皇甫辰风,看得他竟是不敢直视魂媚儿的视线,悄悄的别过了视线。

而刚刚打了魂媚儿一巴掌的大掌,此刻已经藏在宽袖中,不停的发着颤,再慢慢的攥紧。

“皇甫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孟灵曦震惊的看着皇甫辰风,有些不敢相信,像他这样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的男人,也会动手打人。

而且,打得还是一个对他情深意重的女人。

至于,那一日,魂媚儿为什么没来为她解毒,孟灵曦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计较。

那一日,她本就已经决定了要交出紫幽草,即便魂媚儿来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她又何必再追究她为何没有来呢!

说到底,她也是因为对魂媚儿拿出了真心,是真的将她当成了知己好友,才会将这件事情看淡。

如果,换成了旁人,孟灵曦又怎么会不考量一下,一个人这么做,是不是想害死自己呢!

魂媚儿最后看了一眼仍旧不肯看向她的皇甫辰风,便转头对萧白逸道:“师兄,你让媚儿带你来找他们,媚儿已经做到,媚儿这就先行离开了。”

话落,魂媚儿转身便走,脚步迅速,身影却让人看着异常的沉重,孤寂,心酸……

二嫁冰山王爷(227)

看着媚儿的背影越走越远,三人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当场,又有谁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幕发生。

孟灵曦竟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若是没有自己出现,他们三个人还是亲如兄妹吧!

即使,皇甫辰风仍是没有爱上魂媚儿,但是,至少不会像今日这般对她。

“皇甫大哥,你不该这么对她。”孟灵曦看着魂媚儿的背影,叹道。

“……”皇甫辰风虽未语,但是心间已经纠结成了一片。

他,真的错了吗?

可是,又有谁明白他心间的痛?

他本以为魂媚儿一生都不会出卖他,却不想她今日竟是带了萧白逸来这里。

他带着孟灵曦离开,想了很多能去的地方,却独独选了这里,唯独没有将魂媚儿算计进去。

“皇甫辰风,媚儿会带本王来,不是想出卖你,而是一心的在为你着想,你怎可如此对她?”萧白逸薄怒,也替魂媚儿感到不值得。

“这是我与媚儿之间的事情,与王爷无关。”皇甫辰风一拂袖,转身向不远处的茅屋走去。

孟灵曦转头看了一眼皇甫辰风远去的背影,嘴角顿时便溢出一抹苦笑来。

她知道,他有意将空间留给了她与萧白逸,想让他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

“曦儿,与我回去吧!”萧白逸上前一步,深深的凝视孟灵曦,哑声道。

“呵,回去?回哪去?”孟灵曦看着萧白逸脸上的沉痛表情,心微微酸痛的时候,却也觉得萧白逸这话可笑至极。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怎么还能轻易的就说出那句“回去”呢!

“曦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只要你愿意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明白我的心。”萧白逸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孟灵曦的手,却被孟灵曦一闪,给躲开了。

萧白逸的手一时之间僵在了半空中,所有表情都凝固在了俊脸上。

他情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愿见她此刻一点怒气都没有的淡然。

“王爷,回去吧!”孟灵曦淡漠的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曦儿”萧白逸想也不想,便大步向前,拦住孟灵曦的去路。

他从来不是个痴缠的男人,更是从来不屑去追掉头就走的女人,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学会了纠缠不休。

其实,所谓的纠缠不休,不过是因为心中万千的不舍。

“王爷,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这样纠缠一个女人,恐怕于理不合。”孟灵曦微微昂头,脸上的表情虽然仍旧淡漠,但藏于袖中的一双柔荑早就已经变成了紧攥的粉拳。

她望着几日不见,便憔悴了许多的男人,心间一点一点的开始泛酸。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兄妹,她还能像此刻这样平静的面对他吗?

深切的爱过一场,他给的却是无尽的殇,她又岂会不想为自己讨个公道呢!

只是,他是她的哥哥,这个公道就算讨回了又能怎么样?就算他还爱她,又能怎么样?他们注定了无法在一起。

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昔日的冷峻与英姿飒爽,一头乌黑的鬓发此时已经凌乱不堪,下巴处长出了青茬,甚至就连眼下都已经青黑一片。

想来,是今日不曾休息吧!

是为了寻她,才会如此吗?

只是,既然他也深爱她,当初又何苦伤她至深呢!

呵,她到现在还在想这种问题,岂不是可笑……

他们是兄妹,即便没有他的残忍对待,他们就能够在一起吗?

那样有违人伦,有违天理的事情,谁能做到?

“曦儿,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恨我当日休弃你,但是,我可以解释的。”萧白逸急切的扣住孟灵曦的双肩,想要开口解释。

“……”孟灵曦的心头猛的一颤,立刻开口阻止萧白逸已经到了嘴边的解释,“萧白逸,够了,我不想听什么解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追究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了。”

青鸾山上的倾心相爱历历在目,她又怎么能不怀疑,萧白逸休弃她的事情其实是别有隐情的。

她曾经期待过他的解释,但是这一刻,她却怕急了他的解释。

带着他给的伤害,她尚且无法忘记这个男人,若是这些伤害都不存在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让自己不再想他,让自己变得坚强。

原来,她在面对他的感情时,已经懦弱至此。

只是,若不是因为太爱,她又怎么会这般?

萧白逸在听到孟灵曦和皇甫辰风那一番对话后,怎么都没有想到,孟灵曦还会对她如此的绝情。

他看得出,她不是在使­性­子,她是真的打定了注意要跟他决裂,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他不懂,既然仍旧爱,那是什么样的信念让她如此的绝情。

萧白逸扣着孟灵曦肩膀的大掌渐渐松开,滑落,高大的身体不稳的后退几步,才颤着声问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那些日子,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想吗?”孟灵曦在心中自问,答案却是“想”。

只是,再想又能如何?

即便,他爱她,如她爱他一样的至深,那又能如何?

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不想”她回的面­色­坚定,心头却在发颤。

这样违心的话,要不是靠着仍旧爱他的一颗心,她又怎么能坚持下去。

萧白逸瞬间傻在当场,他没有想到,她竟是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孟灵曦趁着萧白逸怔愣的空挡,越过他,也向不远处的茅屋走去。

而萧白逸愣在原地半晌,才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向孟灵曦渐行渐远的背影。

萧白逸的视线所及处是两间茅屋,而皇甫辰风想必此时就在茅屋中吧!

这样的情景,让萧白逸不禁想起青鸾山上的一景一物。

他们,是不是也同他与孟灵曦在青鸾山上的那五日一样的幸福?

也许,他们之间还会多一样快乐吧!

不像他们那时,她命在旦夕,他们要如何快乐?

只能煎熬在这带着锥心之痛的幸福中。

萧白逸想要抬脚追上孟灵曦,可是,脚步才一抬起,萧白逸便再次犹豫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伤有多痛,多深,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她。

就这样,踌躇着站在原地,萧白逸只能看着孟灵曦背影越来越远,最后隐入茅屋中。

******

“皇甫大哥,你不需要那么做的。”孟灵曦在皇甫辰风的对面坐下,声音低低的道。

“丫头。”皇甫辰风放下手中的茶盏,“还是很爱逸吗?”

“呵……”孟灵曦轻笑一声,声音里尽是凄凉,“不重要了。”

皇甫辰风的心头犹如被钝器击中,顿时便闷痛不已。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轻易的放手。

他为了她放弃了玉玺,放弃了皇位,放弃了这辈子唯一的坚持,如果他再失去她,那他还剩下了什么?

不,他绝对不能轻易的放手,他不能……

“他人呢?”皇甫辰风嘴上问着,人却已经站起身,走到窗外,向外望去。

“他这人,向来没有什么耐­性­,等等便会走了。”孟灵曦的声音低低的,眼眸一直盯着桌面发愣。

而这样的口气,配上上这样的说词,任何人大概都能听出孟灵曦语气的伤感吧!

即便,孟灵曦的伤痛这般的明显,皇甫辰风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只是,在失去一切后,他也想要自私一回。

也许,留住了她,日久便会生情了。

皇甫辰风深深的凝视了孟灵曦一眼,坐回桌边,语气轻快的说道:“陪皇甫大哥下盘棋吧!”

“恩,好。”孟灵曦也正愁着没有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立刻点头答应。

只是,这样的方法好似并没有什么用,即便眼睛盯着眼前的棋子,脑子里仍旧是那个男人的一张俊脸。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张冷寒的脸,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再那么冷了。

还有,他要与她说的解释是什么?

那日,他为何会休弃她?离开青鸾山后,他为何会突然改变?

这些问题萦绕在她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她一直就想要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残忍至极,她也不甘心一辈子糊涂。

只是,大夫人的一句他们是兄妹,便将她心间的所有期待都打碎了。

不管结果是好的,坏的,都不是她该期待的了。

“轰隆”一声巨响,天边的一声惊雷炸响,孟灵曦的手指跟着一颤,指点的棋子便“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累了的话,就去休息吧!”皇甫辰风放下手中的棋子,劝道。

“不累,再下会儿吧!”孟灵曦连忙出声挽留皇甫辰风,她不想剩下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皇甫辰风沉默着打量了孟灵曦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恩”。

孟灵曦捡起掉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努力的让自己聚­精­会神,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去看那个男人是不是还在窗外。

只是,就算她再努力,却还是会不自觉的分神。

“哗哗哗……”倾盆大雨在雷声过后,急促的落下,一下一下的砸落在地面,丝毫没有给人任何的准备,便已经带着一股寒意袭来。

孟灵曦猛的打了一个寒战,视线便望向了开着的窗子。

“天冷了,我去关窗子。”孟灵曦连忙站起身,走向窗边,那急促的动作就好似怕动作慢了一点,就会被人抢了先一般。

孟灵曦伸手扶上窗子的那一瞬间,手顿了一下,所有急切的表情瞬间便都僵在了脸上。

那个男人竟然还站在原地,视线紧紧的锁住这个方向,高大的身躯站在大雨中,一动不动。

他这是在­干­什么?

如果是想求得她的原谅,他不是该冲进来,拼尽全力的来跟她解释吗?

像现在这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算什么?想等到她心软,自投罗网吗?

想到这,孟灵曦“哐当一声关上窗子,不想再看。

只是,关起的窗子能阻隔的永远都只是视线,阻隔不了人心。

孟灵曦盯着紧闭的窗棂良久,也没能移开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了,不是吗?

只是,那双眸子里­射­出的视线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怎么都无法移开。

即便,看到的只是窗棂……

“能告诉皇甫大哥原因吗?”皇甫辰风定定的看着孟灵曦矗立在窗前的背影,面­色­平静,心中却早就已经惊涛骇浪了。

没错,他什么都知道,关于孟灵曦的身世,他早就有所怀疑了,后来又在羽翎嫁衣中发现了一张字条,那上边除了记载了紫幽草的培育方法,还有孟灵曦的身世之谜。

之后,他又找了小九,问她孟灵曦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九自然是不肯说的。

直到,孟灵曦“中毒身亡”,他们到处寻找孟灵曦时,小九才把孟灵曦与萧白逸之间的身世秘密道出。

小九之所以会说,不是想要出卖孟灵曦,而是,她希望皇甫辰风可以带走孟灵曦,不要让她再留在伤心地。

当皇甫辰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他着实痛苦了好一阵子。

只是,即便纠结的时间再久,他还是选择了带孟灵曦离开,而没有选择说出真相。

在他看来,即便没有了兄妹这层身份的阻碍,萧白逸也给不了孟灵曦幸福。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将孟灵曦留下。

只是,兜兜转转,萧白逸还是找来了……

而且,这几日在谷中,他亦看到了孟灵曦的强颜欢笑。

他终于明白,即便,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但,只要他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也一样永远都无法快乐。

他可以等,也愿意等,从用玉玺去换她的那一刻起,他便做好了一辈子守候她的决心。

只是,他怕她等不了,也等不起。

这些日子,她一日比一日的寡言,清瘦,憔悴……

他看在眼中,已经疼在了心上……

他带她离开,就是为了给她幸福。

可是,现在的她,还哪里有幸福而言?

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坚定信心的留她一辈子了。

“皇甫大哥……”孟灵曦缓缓转过身,微一皱眉,面­色­为难,没有答。

“还是不想告诉皇甫大哥吗?”皇甫辰风轻笑,此时既想听孟灵曦亲口说,又怕孟灵曦说出来。

如果,她将所有的事实真相都告诉他了,他还能装作不知道的不放手吗?

亦或许,他本就不改问刚才的问题的吧!

但,他是真的见不得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突然想,是不是穷极一生,他也无法得到她的爱?

“皇甫大哥……”孟灵曦走回桌边坐下,声音微哽,压在心中这么久的石头,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了。

“说吧!丫头。”皇甫辰风甚是了解孟灵曦,见她此时就快崩溃的表情,便知她再也无法承受。

呵,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结果吗?

来了这里的几日,她不快乐,他又怎么能快乐?

说吧,这样也好,就让他亲手送他的丫头离开吧!

他忘记了身上的责任,隐瞒了她的身世,与她来了这里,做了一场不该做的梦。

大概如果父母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他吧!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身兼大任的男人,他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做了一回不忠不孝不义之人。

不管会有什么下场,他似乎都是罪有应得。

他不该贪心到,在明知道那天大秘密的情况下,还带着她离开的。

她知道事实后,会恨他吧!

想来也够可笑的了,他这辈子一向自命不是卑鄙之人,却为了孟灵曦,将卑鄙之事做尽。

此刻回头,会晚吗?

孟灵曦的睫毛颤了颤,犹豫半晌,才将那日在大夫人那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皇甫辰风轻叹一声,“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你们是兄妹呢?”

孟灵曦微愣,她没有想到皇甫辰风竟是一点都不惊讶,仍是能这么淡定的反问她。

但是,转念一想,皇甫辰风向来都是处变不惊的,便也就没有深想。

“大夫人的话,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我派了人去查,而得出的结果与大夫人所说的确实一致。”孟灵曦有意没有说出小九的名字,便是怕皇甫辰风会迁怒于小九。

只是,她哪里想到,皇甫辰风竟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在孟灵曦看来,皇甫辰风一直就是那种永远都舍己为人的男人。

皇甫辰风也确实是次次都以她为先,对她不欺不瞒。

只是,凡事都会有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都不起贪婪之心。

就算,人一直没有变,但是,谁又能保证他次次做的决定,都能是对的呢!

他从不曾想伤害她,一直都想她快乐,这倒是真的。

只是,即便一个人再了解一个人,即便他能次次猜出她想要的幸福是什么,他却总是想将自己的意愿加入到其中,来左右那个结果。

但,别人的结果,真的能因他的意愿而改变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并不是孟庆良的女儿……”皇甫辰风没有直言,怕孟灵曦一时之间受不了这样的身份转变,便试探­性­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孟灵曦想也没有想,便下意识的否定了皇甫辰风问题。

孟庆良对她百般疼爱,可以说绝对是个好父亲,两人之间的父女感情甚至还要胜于孟灵曦与秦凤儿的母女感情一些,

试问,孟灵曦怎么会愿意相信孟庆良不是自己的亲爹。

只是,否定的话一出口,孟灵曦心中还是生了疑惑。

按皇甫辰风的­性­格来说,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没有根据的假设来扰乱她的心智。

除非,他有什么理据,他才会问。

“皇甫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孟灵曦的神­色­顿时紧绷,手心竟是沁出了冷汗来。

“恩”皇甫辰风点点头,隆起眉宇,看着孟灵曦此时的表情,甚是担心。

“是关于我爹的?”孟灵曦拧眉,心里已经猜出了一二。

只是,那猜到的一二却撼动着她的心,让她的心颤抖不已。

这样的时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到底是想孟庆良是她爹,还是想他不是呢!

似乎,两个答案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残忍……

“恩,对,关于你爹的。”皇甫辰风点点头,顿了顿,使劲的呼吸一下,才能开口道:“你的亲爹是欧阳芮麒,并不是孟庆良。”

如果说,听到结果,于孟灵曦而言是残忍的。

那亲口说出这个答案,于皇甫辰风而言,又何尝不是残忍的呢!

孟灵曦猛的站起身,手不小心拂到桌面上的棋子。

“哗啦啦”的声响在静寂的室内不断的响起,却仍是未能拉回孟灵曦乱了的心绪。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孟灵曦回想起母亲为了救欧阳芮麒而死的那一刻,母亲对那个将近二十年都无法忘记的男人的深深眷恋,深深爱意。

是啊!有那样深刻的爱萦绕在心头,又岂会与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她为何没有早一点看透这一点……

为何……

只是,如果他们倾心相爱,那孟庆良算什么?大夫人算什么?萧白逸的娘亲又算什么?

娘亲和爹爹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却让那么多人痛苦,而他们,就真的快乐吗?

孟灵曦突然间觉得,她曾经那十八年的快乐,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只是,人都已经去了,伤害却不能终究。

萧白逸若是知道,天牢中死去的孟庆良是自己的爹爹萧天正,他会如何?

大概会崩溃吧!

为何,老天要将这场伤痛延续二十几年,还不散去。

“丫头,在为逸担心吗?”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几经变化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皇甫辰风突然间有些恨自己,他若是从不了解她,该有多好。

不了解,便不会明白她心中所想,自然也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为难,不敢留她在身边了。

“他若是知道,死在狱中的是自己的父亲……”孟灵曦在皇甫辰风面前总是少了一丝掩饰,心中所想,总是很容易的脱口而出。

许是,因她潜意识里对他信任,才会如此吧!

只是,这样的信任给皇甫辰风,对他而言却是残忍。

而她,却一直都不自知。

很多年后,她才明白,她在不留心间为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只是,那时的他,已经改变的彻底,即便是她,也都无法再接近。

她为这事,曾经忏悔了许久,却奈何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再无其他。

“呵”皇甫辰风自信的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孟灵曦的面前,语气笃定的道:“放心吧!萧天正绝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你怎么知道?”孟灵曦蹙眉,震惊的问道。

这一日,皇甫辰风视乎给了她太多的震惊,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如果,狱中的人,只是一介商人孟庆良,也许还会被人毒害。可是,如果换成了萧天正,便绝对没有可能。”皇甫辰风走到窗子边,将窗子推开,视线停在远处的萧白逸身上。

虽然,他根本看不到萧白逸的表情,却仍是能感觉到他一身的戾气。

不过,皇甫辰风不得不承认,萧白逸确实是变了,不再像从前的那般冲动,为了心中所爱之人,已经学会了忍让了。

萧白逸这样站在雨中,不过就是想让孟灵曦出去见他,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罢了。

若是换成了以前的萧白逸,此刻定然已经冲进屋子,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了。

可是,他这次却没有这么做,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这何尝不是给了孟灵曦最真的信任呢!

之前,孟灵曦和萧白逸之所以会分分合合的那么多回,也是因为没有一份良好的信任。

那么,此刻,萧白逸已经抓住了关键,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长久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爹……”孟灵曦的声音猛的止住,改口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活着,是不是?”

并不是因为没有了骨血相连,孟灵曦便想抹掉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

只是,如果萧天正还活着……

她就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接受这个爹爹了。

本来,从大夫人口中知道一切后,孟灵曦已经对萧天正的做法不能接受了。

毕竟,他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念害了大夫人和萧白逸的亲娘两条人命。

而且,他也骗了她娘,不是吗?

若是娘亲知道他家有妻妾,是怎么都不会嫁给他的。

“对”皇甫辰风收回看着萧白逸的视线,转过身,看向孟灵曦,“之前,我和逸便一直怀疑,有萧家的人在暗中­操­纵萧家的暗卫,只是,我们猜测万千,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已经过世的萧天正身上。现在想来,也只有是他,一切才合情合理,才会让冷衣背着逸效忠于另一人。”

“他一直在暗中­操­纵着一切?”孟灵曦越听越觉得讽刺,他们现在讨论的人,还是那个非常疼爱她的爹爹,非常温和的大善人吗?

“恩,除了他,也没有人会有这个能耐了。”皇甫辰风知道,这件事情说穿了,对孟灵曦是残忍的。

只是,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再残忍,孟灵曦也是想知道真相的吧!

“他好残忍啊!”孟灵曦收起眼中的伤痛,­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真的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啊!

她为了给孟庆良报仇,倾尽所有,有好日子不过,进入王府之中受苦。

而她那位好爹爹居然还活着,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难道,曾经的疼爱都是假的?

如果,他真的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又怎么会那么残忍的对她。

她几次险些死在王府中,他可知道?

“恨我吧!”皇甫辰风叹了一声,眼中痛­色­更胜。

“为什么要恨你?”孟灵曦不解。

“萧天正与先皇是莫逆之交,想必他藏在暗中不出现,也是为了帮我复国吧!”皇甫辰风虽然也不赞赏萧天正的做法,但是,自从猜到了萧天正没死之后,皇甫辰风便派了人,去侧地的追查这个人。

曾经追随过先皇的人皆说,萧天正定然不会背叛先皇。

而那一次,秦凤儿下葬,冷衣带人出现,想要杀了欧阳芮麒的场景,便更真实萧天正的心还是向着先皇的。

“所以呢!他为了帮助你复国,别人就都必须成为牺牲品吗?”孟灵曦身子不稳的后退一步,竟是觉得眼前将世事看得通透的皇甫辰风也可怕了起来。

“丫头……”皇甫辰风沉痛的唤了一声,平日里油腔滑调的男人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她即便是恨,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孟灵曦确实成了这场正斗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如果,没有带着仇恨嫁入王府,她现在一定活得很快乐吧!

“他之所以没有拦着我嫁入王府,是因为知道欧阳芮麒想要利用我,他想要我们父女相残,是不是?”孟灵曦突然间看透了一切,那曾经窝心的父爱,此时都变成了剜着人心的利器。

如果,他还念一点的父女之情,又怎么能让她嫁入王府?

就算,他不能出现,但是,如果有心阻止,自然有很多方法,不是吗?

“是”皇甫辰风沉痛的点了点头,“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孟庆良为何出尔反尔的不肯交出紫幽草,李强为何会听何冰柔的话,去毒死孟庆良。现在,知道萧天正还活着,一切便已经明了了。”

“……”孟灵曦只觉得呼吸越加的费力,她就快窒息而死了。

皇甫辰风口中的事情,她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是这个时候,再笨也能猜到一切一定与萧天正有关了。

或许,从一开始,这所有的事情,便是萧天正设计好的。

到底是欧阳芮麒算计了萧天正,还是萧天正这么多年都没有君子过,她已然分不清。

最残忍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吧!

亲人,那曾经自己最爱的亲人,竟是这般的对待自己。

原来,这世界,真的什么都会是假的。

皇甫辰风看着孟灵曦如此,已经不忍心再说了。

只是,他就算今日不说,他日孟灵曦也一定会遇上萧天正的。

想必,那一日,一定是萧天正与欧阳芮麒对战之时吧!

将萧天正做过的一切说出,无非也是不想孟灵曦他日会为难。

今日虽是残忍,但是他日,她便能站在自己亲爹的一方,不需要两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甫辰风是真的将一切都替孟灵曦思量好了,却独独忘记了,若是有一日,孟灵曦要与萧天正站在对立面,与他又何尝不是对立的呢!

或许,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在乎吧!

不管将来的情形如何,他都不会伤她,所以即便他们的关系是对立的,又能如何?

“这一切,都是萧天正安排的,是不是?”孟灵曦大声嘶吼着,被最亲的人背叛,该是怎样一抹痛?

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心被撕裂的感觉吧!

“我们以前,一直猜测,是欧阳芮麒放出消息,让我们以为紫幽草在孟家,好让萧王府就此与孟家结下大仇。”皇甫辰风说到这,自己都觉得好笑,都觉得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萧天正手里的一颗颗棋子。

曾经,他为了孟家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家破人亡,内疚不已,才百般维护孟灵曦。

现在看来,孟家的家破人亡,不过是孟庆良想要的结果。

只是,萧天正就算是算准了一切,他是否算到,他们这些人,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全都为情所困,难以自拔。

“其实,那不过是萧天正自己放出的消息,是不是?”孟灵曦在心里努力猜想着,萧天正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全家在一起,很快乐,不是吗?

为什么要破坏了这份快乐?

难道,他对她娘亲的爱,也都是假的?

孟灵曦真的想不通,萧天正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却做这些事情的。

“对,是他放出的消息。”皇甫辰风没有吞吞吐吐,直接给了孟灵曦肯定的答案。

“其实,他手里根本没有紫幽草,对吗?”孟灵曦知道紫幽草的珍贵,想来娘亲是不会将紫幽草交给孟庆良吧!

“对,他没有,他想借此引逸去见他,然后却用紫幽草要挟逸娶你,逸为了救陆天鸣,为了还这个人情给何冰柔,自然是必须要同意。”皇甫辰风分析道。

“可是,后来为什么是欧阳芮麒赐的婚?”孟灵曦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一切的纠葛,不过自己那位好爹爹安排的一场戏。

人生似乎总是这样,充满了变数。

“你认为,是什么能让欧阳芮麒愿意被威胁,愿意交出紫幽草呢?”皇甫辰风反问道。

“是我娘……”孟灵曦只觉得自己的心又凉了一分,她本以为,至少萧天正是真的爱她娘,才会愿意抛弃妻儿,与她娘生活在一起。

原来,他娘也不过是他利用的筹码。

这个人到底还没有感情?

“恩,对,是你娘。”皇甫辰风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轻笑,“他以为,他给你娘易了容,自己又掩藏得极好,便不会有人发现了,却不想正是他这一计,引来了欧阳芮麒,让他终于找到了失踪十九年的皇贵妃。”

“你的意思是说,萧天正原来是没有想过要出卖我娘的,是吗?”孟灵曦忽然有一丝庆幸,庆幸萧天正原来也真心过。

如果,自己敬重了这么多年的人,彻头彻尾的是个骗子,她一的一定会更难受吧!

“对,他是真的爱你娘,他做了这么多,也无非是忘记不了当年的兄弟情。”皇甫辰风叹一声,在他的立场,已经无法再评断萧天正是错是对了。

“你见过萧天正,是不是?”孟灵曦虽在问,却问得肯定。

皇甫辰风向来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他能这般肯定萧天正是为了先皇才会如此,那定然是有实际的证据让他相信。

萧天正能在京都隐居这么多年,也不被任何人发现,如若是不想让皇甫辰风查到他,皇甫辰风也是很难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吧!

不对,孟灵曦想到这些,便觉得哪里还是乱的。

皇甫辰风明明是在自己说了萧天正还活着后,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起来,得出了一个结果。

他可以轻易的猜中某件事情,孟灵曦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但是,这么多年未见,皇甫辰风又凭什么这么肯定萧天正不是想自己做皇帝,而是为了他皇甫辰风。

除非,他们早就已经暗中连和。

那,也就意味,皇甫辰风早就知道萧天正还活着。

那他知道,萧天正就是孟庆良吗?

孟灵曦突然间觉得,人真的很可怕,似乎她身边的每个人,都用谎言编织了一张网……

“……”皇甫辰风微愣,这才发现自己话中的漏洞。

跟自己不愿意堤防,不愿意说谎的人在一起,似乎总是会少一些警惕­性­,便多一些漏洞。

到底是不怕对方发现?还是有心的希望对方发现?

人的心思真的很复杂,就连自己都猜测不清。

“对,我早就见过他了。”皇甫辰风还是没有说谎,选择了承认。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就是孟庆良的?是今日吗?”孟灵曦凝视着皇甫辰风的水眸中,已经闪出了点点的失望。

皇甫辰风看到如此的孟灵曦,不禁在心中苦笑,他还真是自作自受啊!

难道,选择了说实话,换来的便是她永远的不信任?

“我若是说今日才知,你信吗?”他没有回答她“是”或是“不是”,而是选择了问她信不信他。

他不想骗她,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有多信他。

所以,这样的问题似乎比简单的一个字,或是两个字的答案要好。

“我……”孟灵曦想起皇甫辰风最初在听到她与萧白逸是兄妹的事情后,并不吃惊的表情,便怎么都没有办法说那个“信”字。

而疑虑一旦在心中生根,被很难拔除。

“呵……”皇甫辰风自嘲的苦笑一声,转身急促的向外走去,而他的鬓发间,此时已经沁出了大面积的冷汗来。

“噗通”一声,才走到门口处的皇甫辰风突然间跌倒在地,他努力了几次,想要站起,而膝盖间,锥心般的刺痛,却让他怎么都无法再站起来。

算算日子,确实是到了病发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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