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编辑自以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只是他更愿意帮助和发现文学女青年,也许这是男文人的共性。那天他看到米诺时,他被这个无人问津、还有些身体缺陷的美丽女子吸引了,他对她充满了好奇,他每天看着她留下的地址,他都已经倒背如流了,他时常躺在床上回想那女子的容颜,他在想,这是个尤物,会写作的女人漂亮的不多。他给她打了电话,说了好多作家圈的八卦,他的本意是想和她套近乎,没想到这女子并不买他的帐,竟然挂断了他的电话,虽然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蠢蠢欲动的渴望使他难以忘掉这个女子。放下电话的第三天,他决定亲自去拜访她,或者说是打探,他心里怎么想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振一,系上睡衣就过去开门。然而,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满脸横肉、五短身材、胡子倒是修剪得很有型的男人,胡编辑。我从不让陌生人到家里来,这是我的习惯,我也不喜欢一个人不打电话就按门铃。若不是以为振一,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这个门。我把所有的不快全显示在脸上和语言中:“你怎么不打电话就来了?”
“我来向你约稿,不欢迎我进去坐坐吗?”这个胡编,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对男人的口音十分敏感,我喜欢带点京味的普通话。
出于礼貌,我有点无奈地让他进屋,我突然感到厌恶和恐惧。我看他坐到了我的书桌前,东张西望着什么。
“我觉得你特像一台扫瞄仪。”我冲他说了一句。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句话给了他那么大一个发挥的空间。
“米诺,你说话真幽默。我这台扫瞄仪就是来扫瞄你的。”他扫瞄到了我书桌上的一叠稿子,那是我的一个长篇小说。
“哇,你好厉害好有才气也,你在写长篇小说啊。我可以帮你发表啦。”胡编辑的脸上露出一种优越感。
“我只是写写,当成了倾诉,还不准备发表或者出版。”我在说真话。我暗想,我发不发表,出不出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承认我在以貌取人,他实在太丑陋了,丑得狰狞丑得扭曲,不想多看他一眼。
“胡编辑,我男朋友一会就过来了,你要是没事的话,你看……”我编了一个谎,在下逐客令,我对这个男人不打电话就冲进门来的举动反感透顶。
“哦,你有男朋友啦,好,像你这么漂亮性感的女孩子肯定有很多男孩追求。”胡编辑这句貌似赞美的话,我敏感地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也从他不干净的眼神中证明我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你的睡衣很漂亮。”胡编辑的手想伸过来摸我的睡衣,我快速躲到了床的另一边。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勇敢点,要自信,你很性感,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每天都在想你,哦,对了,我在和老婆闹离婚,我实在不愿意回那个家了。你看你长得多美,你像我心目中的女神……你摸摸我,宝贝,快点,宝贝……”胡编辑一边说着,一边竟然拉开了拉链,褪下了裤子,露出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短胖的、翘得高高的正在冒着体液的棒棒。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愣了几秒钟,但看到胡编辑这种委琐的样子,我忽然忍不住地想笑:“你那玩意真恶心,象地下水道里的破皮管子。你快塞回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胡编辑并没有听从我的警告,他想继续行使一个发情男人的本能。
我的身后就是电话机,我背着手轻轻拿掉话筒,摸索着按了一下重拨键,那个号码是振一的,也是我电话唯一拨过的。随后,我也本能地从床头抓起振一送给我的“圣女”根雕和一本硬皮书用力朝他那丑陋的棒棒砸过去,我听他惨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