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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苏晓燕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对许成发说:“没事儿也早点儿走吧。”许成发问:“今天效能办不来检查了?”苏晓燕说:“前阵子是做做样子,应付县政府机关效能办。天天检查谁受得了?”说完就走了。

许成发又坐了一会儿,傍晚时分才往回走去,路过牛­肉­面馆的时候,就见杨大牙正在指挥两个小工往墙上挂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杨记牛­肉­面,第二碗半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仅限同一人且必须现场吃完不许带走。

许成发笑了起来,说:“杨老板,你可真会赶时髦呀,电视上的广告词都搬来了。”杨大牙就说:“与时俱进呗。”许成发说:“我估计一大早能吃两碗牛­肉­面的人不多。”杨大牙就笑了:“要是每个人都吃两碗,我不亏死了?”

旁边有人就说:“嗨,从南京到北京,买家没有卖家­精­。大牙,你这又在炒作呀!”另一个人就说:“大牙,你能得像个猴,莫把钱赚光了,总得给我们留点儿吧?”

许成发就接过话头说:“是啊,杨老板的牛­肉­面是街上最贵的,可生意却是最好的,真是奇怪!杨老板,没少赚吧?”杨大牙却急忙摆着手说:“哪里哟,就我那仨核桃俩枣,走夜路都没人抢,也就是糊个嘴。”许成发就说:“你谦虚啥?我又不向你借钱。”杨大牙嘿嘿一笑,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许兄娃儿,老杨我一直在努力!”

回到家里,许母正在压水机旁洗菜,抬头问:“成发,刚才回来时有没有碰见张山民?”许成发说:“没有呀,有事儿吗?”许母就说:“他刚才来问你回来没有,我说不晓得你啥时候才能回来;他又要你的手机号,我没有对他说。”

许成发问:“他找我有事儿吗?”许母说:“还不是他家超生罚款的事儿?”林少明在一边接过话头说:“就他事儿多,成发,你以后少揽这些破事儿,抓紧时间跟胡主任搞好关系。”

许父却说:“张山民也确实可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许母就说:“他可怜是他自找的,天下可怜的人多得很,你帮得过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破瓷器。”许父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到了第三天上午,许成发早早来到单位,等了一会儿苏晓燕也到了。许成发就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递给苏晓燕,苏晓燕问是啥呀?许成发就说:“是桑莲果,可以补血。”

没想到他也有体贴的一面,居然记得我有贫血的毛病,苏晓燕心里滚过一股热流;又一想,这个人也真是个“二货”,连姑娘家的“好事儿”来了都看不出来,越发觉得许成发率真可爱,就接过来看了一下,说:“谢谢哦,这桑莲果的个头比一般的都要大,你从哪里弄来的?”

许成发说:“原来我家菜园旁边有好几棵桑树,每年成熟时都要摘下不少桑莲果,自己吃不完,左右邻居都送一些;我妈还挑选那些个头大的晒­干­后存起来,一家人经常当茶泡水喝。后来,公路要从我们家菜园旁边经过,那几棵桑树就被挖掉了,可惜呀!我妈养成了习惯,每年都要到乡下去要一些桑莲果回来。”

苏晓燕说:“没想到你妈还懂得这个。”

许成发就说:“你没听说过偏方治大病?我伯伯有时候还会收集一些柳树叶,切碎了晒­干­泡水喝,据说可以清热解毒,杀虫止痒。哪天你要是感冒了,我就给你带点儿过来。”

苏晓燕心想,有你这样讲话的么?嘴上却没说啥。

许成发忽然说:“哎,我请你吃牛­肉­面好不好?”

苏晓燕就问:“今天有啥喜事儿呀?”

许成发说:“不是一直欠你一个人情吗?”

苏晓燕就说:“好吧。”

刚出门,许成发又说:“哎,­干­脆叫胡淑琴一起来吧,我想回请她一直没机会。”说完就掏出手机打电话。苏晓燕没有表态,只是

撅了一下嘴。两人从梓树旁经过时,只见花儿都落了下来,被人踩踏得一片狼藉。

胡淑琴兴冲冲地赶来,看到苏晓燕的时候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一抹水红,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拉住苏晓燕的手说:“晓燕,这么巧,你也来了?”

苏晓燕就说:“是啊,今天许成发请我们俩。”

胡淑琴就打趣说:“许成发难得大方一回。”

这时,杨大牙端了一碗面条过来,笑着说:“许兄娃儿,今天是你请两位美女呀?真是‘一拖二’啊。”惹得旁边的人都笑了,许成发也笑着摇摇头。苏晓燕若无其事地看着许成发,胡淑琴则低头不语。

许成发把面条推到苏晓燕跟前让她先吃,胡淑琴就轻轻地撇了撇嘴。她的这个动作被苏晓燕捕捉到了,苏晓燕想了一下,就把碗往胡淑琴面前推了一下,说:“淑琴先吃吧,你还急着上班哩,我跟许成发晚一会儿没有关系。”

胡淑琴二话不说,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刘玉林走了进来,一眼看见三个人了,脸­色­稍稍沉郁了一下,急忙过来说:“哟,今天怎么这么齐呀?”一边说一边拉过凳子坐在苏晓燕的旁边。

许成发就说:“老同学,一起吃吧,我请客。”就扭头交代杨大牙再下一碗。刘玉林却说:“杨老板,你打的广告上不是说‘第二碗半价’吗?我今天就来两碗。”

苏晓燕就问:“你吃得了吗?”

刘玉林回答:“许成发难得请一回,当然得狠宰一下。”

面条端来了,刘玉林又说:“来两瓶啤酒吧?”

许成发就问:“早上也喝酒?”

刘玉林说:“谁规定早上不能喝酒?不是说‘早上三盅,一天威风’么?你是不是心疼钱了?要是心疼了,这酒钱就由我来出。”

许成发就说:“我没有那么小气。杨老板,拿酒!”

吃饭的时候,刘玉林把碗里的牛杂给苏晓燕夹了一些,说:“晓燕,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苏晓燕就推开他,说:“我哪吃得了这么多呀?你要是吃不下就给许成发一些。”刘玉林却举起杯子说:“许成发,来,­干­杯!”

刘玉林的第二碗牛­肉­面只吃了两口。结账的时候,胡淑琴忽然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杨大牙,许成发一把将钱夺了回来塞到她的手里,说:“说好了我来请,哪能让你掏钱?”刘玉林就说:“胡淑琴,你是小瞧人家许成发没钱吧?”胡淑琴没有说话,她还在回味刚才许成发紧紧抓住她的手的感觉。

许成发忽然看见张山民进来了,就问:“张大哥,你也来吃饭?”张山民笑了笑说:“不是不是,我来给杨老板送芫荽。哎,成发兄娃儿,征地的事儿你帮我问了吗?听说快要来测量土地了。”

许成发就指了指刘玉林说:“这是政府办的刘主任,这事儿归他管,你问他吧。”张山民就冲刘玉林点点头,吭哧了一会儿才开口:“刘……主任,你……”刘玉林却像没听见似的昂首走了出去。张山民一下子就红了脸。

许成发看看张山民,忽然向杨大牙买了两个卤­鸡­蛋,转身就递给张山民。张山民说:“我不要,我吃过饭了。”许成发却不由分说地塞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许成发跟苏晓燕去向带队的同事老陈报到,快十点的时候才坐计生办的车出发,半个小时后就到达目的地,一个叫“赵凼”的村庄。

一阵寒暄后,村主任象征­性­地作了汇报,然后伏在老陈耳边小声问:“那个小伙子很面生,新来的吧?”老陈就说:“是的,临时工。”村主任又说:“你看那事儿……”老陈就看了看,忽然说:“这样吧,小苏跟小许先到外面去转一会儿,我跟主任说点事儿。”

刚走到门外,许成发就问:“为啥叫我们出来?”

苏晓燕回答:“他们要收钱了,当着你的面不好意思,就想避开你,可叫你一个人出来又太明显,所以就让我陪你出来。哎,听说这个村今年有五六个人超生,估计能收不少罚款。”

许成发又问:“收钱为啥要避开我?难道我不是计生办的人?”

苏晓燕想了一下才回答:“因为……你还没转正。”

许成发愣了一下,低头朝前走去。他们先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只见房前屋后绿树成荫,可蒿子也跟着疯长,快有半人深了,一个老头正在用镰刀割蒿子。许成发忽然觉得村子里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就问:“老人家,村里人都到哪里去了?”老头站起身子回答说:“青壮年大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在家里守老营。”

许成发又问:“年轻人是到南方打工吗?”老头说:“只是很少的几个人在南方,大部分都在襄阳收破烂。”许成发问:“收破烂也能赚钱?”老头说:“反正要比种地强。我们这村子里有好多年轻力壮的人在外面收破烂,几年后把一家人都带出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许成发忽然冒出一句:“那,到外地去了超生就不用交罚款了?”苏晓燕立即接过话头说:“想得倒美!超生罚款由户口所在地计生办来收,他们人去了外地,户口迁不过去,所在地计生办发现线索了就会通报给我们,我们照样收罚款,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许成发看了老头一眼,又问:“那,人老了,家里的地咋办?”老头说:“有的包给别人种,有的就扔在那里撂荒呗。”许成发忽然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就问:“老人家,要是外人来包村里的地,多少钱一亩呀?”老头说:“我们这里便宜,才两百块钱一亩。小伙子,你也想来包地?”

许成发就说:“是啊。哎,老人家,听你的口气,有人来包过?”老头就说:“是啊,今年春上来了几个大学生,跟你们岁数差不多,包了十几亩地,说是要搞啥生态观光农业,种了好多蔬菜、水果,让城里人星期天过来体验,自己浇水、施肥、除草,收的菜也归自己。”

苏晓燕问了一句:“生意咋样?”老头说:“生意还不错。你说那些城里人放着清闲的日子不过,非要花钱到乡下来种菜,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许成发笑了笑,问那几个大学生承包的地在哪里?老头用手往南边指了一下,许成发跟苏晓燕就抬脚往南走去。

刚出村子,却遇到几个中年人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了,一个个脸膛黑红步伐沉重。许成发就问他们从哪里回来,其中一个领头的说是从南都回来。许成发急忙问:“回来探亲?”领头的说:“不是,不想在那里­干­了。”

许成发就问:“为啥呀?”领头的说:“哎,一天到晚在工地上累死累活的,把房子盖好了,可我们却买不起一套,人家还是不把我们当人看,总是低人一等,­干­脆回来吧,老子不想再受那份窝囊气了!”

另一个瘦瘦的人就说:“哼,那些城里人还看不起我们,要是往上数几代,他的祖上不照样是农民?想当年,就是几个农民挑着菜在河边歇歇脚,卖卖菜,后来就形成了集市,形成了城市。没有我们农村人,哪有他城里人?”

许成发就笑道:“这位大哥说得太对了。你们回来有啥打算?”领头的就说:“种地,做生意,收破烂,啥赚钱­干­啥,活人还能叫尿憋死?”许成发点点头,跷起了大拇指。领头的就问:“哎,小兄弟,你是­干­啥的?”许成发就说:“我原来也在南都上班,前不久也回来了。”说完跟他们挥手道别。

许成发跟苏晓燕沿着清凉溪往南走。已是夏末,溪水沉静了很多,却也瘦弱了很多,浑黄了很多,沿着日益­祼­露的河床一路逶逶迤迤地向东奔去,流入汉江,汇入长江,最终会注入大海。其间必定会经过一些城市,先是小城,后是大市。

许成发忽然想到,任何一条河流其实都发源于山林或者冰川这样的荒僻之地,一路接纳其他支流,渐渐走向平原,走向城市。人类社会发展的轨迹,不也是这样吗?

沿着脚下这条沙子路,上国道,走高速,只要不断行走,一定会到达南都。这是数年前许成发曾经的人生轨迹。然而,地理意义上的路程可以反着走,比如“返程”“回家”“逃离”,等,可江河却不能倒流,时光不能倒流,人生更不能倒流!

想到这里,感到一阵怅然若失,就在一棵柳树下站住了,目光空洞无物。苏晓燕也站住了,忽然回身说:“许成发,其实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一边上班一边复习,凭你的实力,考上应该没有问题。”

许成发说:“恐怕光凭实力还不够哟。”

苏晓燕说:“嗯,有道理,那就早点儿活动呗。”

许成发说:“我也这样想,可不晓得啥时候开始。”

苏晓燕问:“你原来考过吗?”

许成发说:“考过一次。”

苏晓燕说:“我们这里去年是十二月份,今年估计还是这个时间。”

许成发说:“那,到时候报个名吧。”

随后两人便继续往前走,想去看看那几个大学生。忽然间,一阵汽车声由远而近,最后在他们旁边停住。车门打开,刘玉林走了出来,摘下墨镜,脸­色­有些血红;甩手猛一推,车门便“嗵”的一声关上了。

许成发猛然停住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急忙走上前说:“哟,老同学,你也来了?怎么这么巧啊?……老陈这会儿在跟村主任谈事儿,叫我们回避一下。”

苏晓燕也问:“玉林,你咋来啦?”说完上前拉住他的手。

刘玉林眼睛眯了一下,眉头舒展开来,就说:“哦,刚才胡淑琴到政府办去送材料,对我说你们到赵凼村来了,我这才晓得,早上吃饭的时候你们也没说。刚好我跟村主任关系不错,就想来凑个热闹。”

苏晓燕心里想,这个胡淑琴呀,从哪里晓得的?

刘玉林又拍着许成发的肩膀说:“那个陈天朴还不错。”

许成发说:“南方人么,做事比较灵活。”

刘玉林点点头说:“他想在青石桥开一家分店,我就帮他找店面,又给他推荐一个人看店,办得很顺利,昨天已经开张了。”

许成发吃惊地问:“已经开张了?我咋不晓得?”

刘玉林就说:“他只通知了几个人,小范围的,只是放了一挂鞭,吃了一顿饭。我想他不通知你肯定有他的理由,一来不想麻烦你,二来不想让你破费,三来考虑到你刚回来,各方面都不太熟悉,也是为你着想么。”

许成发忽然记起昨天上午似乎听见过鞭炮声,心里不免有点儿失落。刘玉林四下看了看,忽然跑过去从车里拿出相机,递给许成发,说:“这里风景还不错,来,给我跟晓燕照张相。”

许成发“咔嚓”一声,只见相机里的刘玉林紧紧地搂住苏晓燕,动作有些夸张,苏晓燕的眼睛却并没有往前看,而是斜斜地望着天空,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忧郁。

中午吃饭前照例是先打麻将,村主任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百块钱,说是“铺底资金”。许成发推辞不要,老陈就说:“收下吧,主任的一份心意。”许成发还要推辞,老陈就拉下脸说:“咋回事儿?就你特别?”

刘玉林在一边说:“人家许成发是从南都回来的,还不太适应我们这小地方的规矩。”老陈又说:“不适应也得适应。”苏晓燕偷偷朝许成发使个眼­色­,他才收了起来。

村主任开始发烟,许成发说不会吸,刘玉林就说:“瞧你,麻将不打,烟也不吸,两只手闲着­干­吗?这不是游手好闲么?时间久了可不就要生是非?”众人皆笑了起来。许成发也笑了笑,只好接过烟点燃了,却呛得流出了眼泪。

刘玉林又说:“抽烟喝酒打麻将是官场男人的三大技能。”

众人都说总结得好。苏晓燕看了看许成发,手里并没有停歇。

许成发就想,发明麻将这东西的人真是高明,教人盯着对家,看着上家,防着下家,想着自家,玩着大家,而且大脑不能想别的,双手不能­干­别的,沉浸在麻将的世界里就没工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小打小闹没人管,大了就是赌博,小赌养­性­,大赌害人,真是邪乎!

又吸了一口烟,许成发只觉得头昏脑涨,眼睛迷离;坚持一会儿,大脑渐渐清醒过来,感觉不那么难受了,于是继续吸烟,慢慢就适应了烟草的味道。心想,人的烟瘾大概就是这样被培养出来的吧?习惯成自然么,麻醉几次就适应了。

中午的菜以土和野为主,比如土鸭土猪土豆、野兔野鱼野­鸡­,味道就是不一样。喝酒的时候,村主任先走一圈,叫其他人都是“主任”,轮到许成发的时候,村主任叫“许领导”;许成发急忙摆手说:“不是领导,不是领导。”村主任就说:“嗨,谦虚啥呀?宰相府里七品官,从政府大院里出来的都是我们的领导。”

笑了笑,又接着说:“哎,给你们说个事儿啊,前几天白马寺的住持怀正法师到我们村来做法事,我想他跟镇长是一个级别,就叫了一声‘领导’,可那老和尚却双手抱拳,连声说‘罪过罪过’。妈的,真有意思!”

刘玉林就笑着说:“人家是和尚,跟我们当然不一样。”

村主任却说:“那,为啥还给他定个行政级别?”

众人一阵愕然,都不再讲话了。

村主任又说:“再给大家讲个笑话啊,说是很久以前的时候,白马寺旁边有一个莲心庵,庵里住着几个尼姑。这一天,白马寺的和尚忽然动了春心,可又不好明说,于是就在门口贴上一副对联,上联是‘白天无事’,下联是‘晚上无事’,横披是‘无比烦恼’;旁边的尼姑见了,也在门口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白天空洞洞’,下联是‘晚上洞空空’,横披是‘有求必应’。你们猜接下来会咋样?”

众人笑了起来,苏晓燕却红了脸。

刘玉林就说:“你真水!快闭上你那张臭嘴!”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村主任给每个人安排了一包木耳,一行人满载而归。许成发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就靠在车座上睡觉。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又收到小柯的短信,内容如下:说你是领导,你就是领导,不是领导也是领导;说不是领导,就不是领导,是领导也不是领导。

许成发心想,这小子,短信发得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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