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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我们的青春无处安放 > 第16章

第16章

一杯­干­完,林少明给许成发递了一个眼神,又踢了他一脚,许成发立即站了起来,说:“胡主任,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来,我敬你三杯,先喝为敬。”说完一口气­干­了。胡主任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不错么,酒量见长呀。”林少明就说:“还请胡主任多栽培。”

胡主任就问:“今后有啥打算?”林少明抢过话头说:“听胡主任的。”胡主任就指着林少明说:“你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林少明就笑着说:“那有啥办法?谁让我是他姐夫呢?”胡主任笑了起来。

林少明乘机又说:“胡主任,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了,我今天不妨多说几句,说错了你可千万别见怪。上次成发出事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使了绊子,所以至今都没有一个结论。我们家成发太老实,从来没有骂一句,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咽下了。”

许成发低头吃菜,觉得头重脚轻。

胡主任看了许成发一眼说:“在行政单位混,光有老实是不够的。”林少明急忙说:“那是那是,成发这娃子哪点儿都好,就是有点儿倔把头直杠子,说话不会拐弯儿,有时候是高粱地里拉驴子直来直去,嘿嘿,还要请胡主任多多点拨。”

胡主任就点点头说:“嗯,这样吧,我这里没啥意见,但是还要给县计生局的局长打个招呼,他点头了才能通过。林老板,你应该认识我们贾局长吧?”林少明摇摇头说:“我哪里认识那么大的领导呀?你帮我说说吧。”胡主任打着酒嗝说:“那,我试试吧。”

许成发在姐夫的暗示下,慌忙举杯敬胡主任。

放下酒杯,胡主任又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上次你们参加公务员考试都没有考过,淑琴心里一直不舒服,最近很少回我那里去了。唉,姑娘大了,我们也不好多说。成发,有空劝劝她,今年还有机会么,你们互相帮助,我就不信考不过。”

许成发却低头不语。

林少明踢了他两下,他才抬头“嗯”了一声。

胡主任又说:“年轻人么,受一点儿挫折未必就是坏事儿,太容易得来的反倒不懂得珍惜。我年轻的时候直到三十岁才转­干­,后来不照样当上了主任?关键是要看清自己,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

许成发心想,表面上说你自己,其实是在暗示我跟胡淑琴之间的事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做低头倾听状,后来在林少明的暗示下只好说了一句“明白”。

吃过饭,林少明又陪胡主任打起了麻将,许成发就先走了。走出大门,冷风一吹,浑身颤抖了一下,酒劲一下子就被放大了,立即就感到头晕脑涨,胃里像火山爆发一样,蹲在地上就吐了起来;再站起来的时候却是两腿打飘,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段路,一下子滑倒在雪地上。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在许成发跟前停住了,看了一眼,忽然惊叫一声:“啊,许成发,是你呀?咋啦?喝醉了吗?”说完伸手去拉许成发,却怎么也拉不动。许成发的手使劲儿往回拉了一下,她就一ρi股坐在了地上,身子紧紧地挨着许成发。

许成发感到一阵暖意,慢慢地抬起头看了一会儿,

淡淡的雪光映照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忽然有些兴奋地说:“哦,是晓燕呀,我没事儿。你……啥时候回来的?”说完伸手就搂住了苏晓燕的腰。

苏晓燕惊叫一声,急忙挣扎着站了起来,说:“今天下午刚回来。快起来吧,地上很冷,会冻凉的。我送你回去吧。”说完又去拉许成发,却怎么也拉不动。

苏晓燕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就见一个人走了过来,她急忙喊叫:“哎,来帮个忙好吗?”那人走过来问:“哦,是苏会计呀!啥事儿呀?”苏晓燕就指着许成发说:“他喝醉了,我们一起把他送回家好吗?”

那人上前看了看,忽然说:“这不是许兄娃儿吗?喝多了?好吧,我背他回去。”说完就去拉许成发,许成发睁开眼睛看了看,说:“张山民,是你呀?”张山民就笑了:“嘿嘿,许兄娃儿还认得出来是我,看来只喝到八成了。”说完背上许成发就走。

走到家门口,张山民问:“苏会计,你进去吗?”苏晓燕点点头。张山民就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许父一看就明白了,谢过张山民后就把目光投向了苏晓燕,她急忙说:“许叔叔好,我是许成发原来的同事。”许父急忙把他们请了进去。几个人一阵忙乎,把许成发放到床上。

许父请张山民喝茶吸烟,许母慌着给苏晓燕抓花生,苏晓燕却站在许成发的房间门口不动。许父递了一个眼­色­,许母立即明白过来,把茶水跟花生都端了进去,说:“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里面坐一会儿吧。我家成发为人太实在,

喝酒总是醉,

你开导开导他。”说完轻轻把门带上。

门刚关上,就听外面的声音故意压低了。许母问:“张山民,那个姑娘是谁呀?”张山民回答:“她是计生办的,叫苏晓燕。”许母“哦”了一声。张山民又说:“大婶子,看样子那苏姑娘对你儿子有意思。”许母就说:“莫瞎说。”说完却是一阵轻微的笑声。

笑完之后又听张山民说:“许叔,元宵那天晚上我也想去舞一会儿龙灯,你能不能跟赵叔说说?今年由他牵头。”许父就问:“你行吗?”张山民就说:“我前年还舞过的,应该没问题,哪怕只舞半个小时就行。好久没舞了,手有点儿痒,嘿嘿。”许父就说:“那好吧。”声音渐渐移到院子里去了。

苏晓燕红了脸低了头,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转身打量起来。只见房间不大,但很整洁,窗前有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书,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个剃须刀。忽然感到一阵温暖。

不知不觉地走到许成发的床前,只见枕头边放着两本书,正是苏晓燕从海南给他买的,一本是《苏东坡传》,另一本是《道德经详解》,他果真当成了床头书,心里愈加感到温暖。再看时,许成发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虚虚地看着她。苏晓燕脸一红,仿佛自己的心思已然被他看穿。

苏晓燕问:“晚上咋喝那么多酒?”

许成发答:“我姐夫请胡主任吃饭,叫我去陪客。”

苏晓燕问:“哦,请胡主任有事儿呀?”

许成发答:“我姐夫还想让我到计生办去上班。”

苏晓燕问:“那,有希望吗?”

许成发答:“胡主任说还要找县计生局的贾局长,

必须他点头才行,还说这事儿要给领导们一个转弯的过程,圈画圆了就好办了,对上对下才好交代。唉,没想到一个临时工的名额还这么复杂。”

苏晓燕压住心海里不断翻起来的喜悦的浪花,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那当然了,今天是临时工明天说不定就是正式工。可名额有限僧多粥少,进来一个人就会挡住一大片,能不慎重吗?”

许成发却说:“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去计生办上班。”

苏晓燕就问:“为啥呀?不喜欢那份工作?”

许成发就说:“我怕还是适应不了,又会出错。”

苏晓燕就说:“现在的你毕竟不是去年的你。”

许成发又说:“到时候转不了正,怕是丢不起人哟!”

苏晓燕就劝道:“咋会呢?只要你跟胡主任搞好关系,他肯定会关照你……”说到胡主任自然就想到了胡淑琴,而胡主任对许成发的关照必然跟胡淑琴有关,苏晓燕心绪复杂起来,就垂下眼帘。

许成发也意识到了,就用醉意罩住自己的思维。

苏晓燕想了一下觉得没必要这么敏感,又想到刘玉林跟胡淑琴之间的事儿,心里就坦然了许多,就说:“你到计生办上班,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有时候,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家人,也为了心爱的人。你好过了大家都好过,你不好过了大家都不好过,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许成发不说话了,忽然又想起了陈天朴曾经说过的话,正是因为陈天朴的点拨,这些日子里,许成发的心思才稍微向胡淑琴倾斜了一下,并试着去主动接近她,可约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许成发渐渐就失去了耐心,心想,既然你冷落我,那我就去找别人吧。

许成发的心思总是在两个女孩子之间摇摆。

于是就静静地看着苏晓燕,目光如炬,让苏晓燕感到一阵灼热,不觉低下了头。许成发说:“把水杯端给我。”苏晓燕就递过水杯,许成发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再递空水杯的时候,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颤着声音说:“晓燕,我好想你!”

苏晓燕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默无语。

许成发坐了起来,伸手拉了苏晓燕一把,她便坐在床沿上了。许成发双手立即围了上去,很快便伸到苏晓燕的衣服里去了。他们紧紧地拥在一起,相互寻找着对方的嘴­唇­。虽然许成发嘴里有浓重的酒气,但苏晓燕并不嫌弃。她觉得这才叫男人。

可是,苏晓燕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急忙挣扎着坐起来,悄声说:“外面有人,我们不能这样。”说完站了起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和敞开的衣扣,很响亮地咳嗽一声,忽然问:“还喝水吗?”

许成发笑着说:“不喝了。”

苏晓燕也笑了起来,一脸的红花灿烂。

许成发就问:“好久没看见刘玉林了,他还好吧?”

苏晓燕答:“他到上海去了。”

许成发又问:“去出差?”

苏晓燕答:“镇长的妈在那里住院,他去帮着照顾。”

许成发继续问:“你们今年结婚吗?”

苏晓燕移开目光,淡淡地说:“能不能不说这个话题?”

许成发又问:“咋啦?你们又闹矛盾了?”

苏晓燕又说:“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话可说吗?”

许成发愣了片刻,忽然问:“你过年给我发的短信为啥一个字都没有?一切尽在不言中吗?”

苏晓燕就说:“有就是无,无就是有。”顿了一下,又说:“哎,问你一个问题,啥叫能拥有的?啥叫得不到的?你要如实回答哦。”说完,两道目光直直地­射­向许成发,就像箭雨一样让他无处躲藏。

许成发回答:“你懂的。”

苏晓燕却摇着头说:“我不懂哦。”

许成发就说:“你哪里会不懂?”

苏晓燕就把头偏向一边,闭上眼睛旋即又睁开,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说:“我

在武汉过年时去看一个高中同学,她原来在一家国企上班,去年结婚后就辞职自己开了一家公司。那天她请我吃饭,作陪的却不是她的老公,两人关系很不一般。后来我就问她,你猜她咋说的?”

许成发说:“猜不出来。”

苏晓燕就说:“她说,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做老公,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做情人,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幸福的女人。我说这样合适吗?她就说,如今社会,活着已经很累了,何必再背着一个道德的枷锁呢?”

许成发就想,你到底想表达一个啥意思呢?

苏晓燕又说:“我就问她,那你必须左右逢源,不是更累吗?她说这才乐在其中,才能充分激发一个人的应变能力。我又说,那你就不怕露馅吗?她就说‘不破不露,不露不破’,有啥好怕的?随后她又说了一番话,你猜她咋说的?”

许成发就说:“我不猜。”

苏晓燕就说:“她对我说,每逢过年,我们老家总会有踩高跷的节目,小时候我就想,人站在一根高高的细细的棍子上面怎么就不会摔倒呢?如今我才明白,关键是要在两条腿之间掌握平衡,而且还要在运动中不断调整姿势。”

许成发想了一下就问:“啥意思呀?”

苏晓燕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有些问题没有答案就是最后的答案,有的事情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好了,今天你喝多了,好好休息吧。”说完就站了起来,吻了一下许成发,又帮他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跟许成发的父母打过招呼后,踏着积雪归去。

当苏晓燕央求父亲明天早上一起到县城去一趟的时候,许成发正在回味她说的话。苏晓燕的话肯定是有所指的而且具有深刻的含义。想了一会儿忽然明白,她是用老同学来跟她自己相比,恐怕也是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吧?那么,她的用意到底何在呢?

想不出来就睡了过去。这样晕晕乎乎的就到了元宵节。一大早陈天朴就过来了,说是要给许成发的父母拜年,带来了老家的米粉、白粿等特产,包装十分­精­美,喜得许父许母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往他手里塞糖果。

中午吃了饭陈天朴就要到县城去,许成发就挽留他,并且说今晚我们这里有舞龙灯的,你应该留下来看一看。陈天朴就说,这有啥好看的?许父立即接过话头说,陈老板,青石桥的龙灯值得一看。

在一家人的执意挽留下,陈天朴答应了下来,随后便跟许成发喝茶聊天。陈天朴问:“成发,最近跟胡淑琴还好吧?”许成发就说:“别提了。我约过她好几次,可她总说没时间,我感觉她是在找借口。碰面了也总是躲躲闪闪的,好像有啥心事儿,我这心里就凉了。”

陈天朴又问:“这几天也没联系?”许成发说:“她今天早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想让我

陪她

到县城去买衣服,顺便看电影,我就说我晚上要看龙灯,她却说龙灯有啥好看的;我说龙灯是我老爹扎的,你猜她咋说的?”

陈天朴就问:“咋说的?”许成发就说:“她说,你老爹扎龙灯能扎出个世界文化遗产吗?我心里不高兴了,就说,我约你几次你都说没时间,你今天约我我必须有时间吗?她一赌气就挂了电话。”

陈天朴笑着说:“她这样讲是不太合适,是不是有心事儿想说给你听?你让一下人家么。”许成发就说:“我没跟她计较啊,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情绪变化太快,有点儿叫人捉摸不透。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那支钢笔的分上,我真不想给她打电话。”

陈天朴就换个话题说:“那,苏晓燕呢?”许成发笑着说:“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你去年不是批评我了吗?”陈天朴就说:“兄弟我是为了你好,担心你‘劈腿’把自己的腿给劈残废了。”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许成发忽然问:“哎,南都现在怎么样了?”陈天朴就说:“你这问得太笼统,叫我如何回答?我回去看了看,感觉比原来­干­净多了,文明城市也评上了,每个公务员因此涨了五百块工资。”

许成发接着问:“假如你不离开行政单位,现在能拿多少钱?”陈天朴说:“要是还在机关上班,如今每个月能拿到七八千块。我原来的同事都是这个数。我春节回去时他们请我吃饭都是在高档酒楼,一顿饭吃四千多块。”

许成发惊叫一声:“啊,这么贵?吃的是啥东西呀?”陈天朴就说:“吃的是野生海鲜,喝的是洋酒。嗨,他们有几个人大小是个头目,我估计也不是自己掏钱,人家路子广办法多。”

许成发又问:“那,房价呢?”陈天朴说:“继续涨呗,核心地段已卖到两万五一个平方米。我原来管过征地的那个‘锦绣中华’小区也涨到两万了,当年开盘的时候才五千多,可惜当时没有眼光只订了一套,要是多订几套就好了。”

许成发忽然噤了声,就抬头去看自家的房子,墙壁上一些灰白­色­的石灰已经剥落下来,露出了红­色­的火砖

,铺在地上的火砖也被踩磨得坑坑洼洼的。屋檐下仍然筑着一个燕窝,此时空空荡荡的俨然成了空巢。

正想着的时候又听陈天朴说:“房子新建了不少,可一到晚上大都是黑灯瞎火的。”许成发问:“没卖出去吗?”陈天朴说:“早就卖出去了,没人住呗,闲在那里。”许成发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两个字:空置。

恰在这时收到小柯的一条短信:统计显示,如今一些领导­干­部跟配偶之间基本上没有­性­生活,仅有夫妻名分而已,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就拿着手机让陈天朴分享,两人一阵大笑。

说着说着就到了晚上,一家人简单吃了饭,就陪着陈天朴一起出门。刚走到街上,就听见远处传来鼓乐声。许父的眉眼都笑开了,一溜小跑地走在前面,许母就骂道:“老东西,龙灯比你爹还亲?”

夜幕降临后,龙灯便舞开了,只见一条十几米长的黄龙被一群­精­壮的汉子高高举起又快速放下,整条龙便上下翻滚左右摇摆;汉子们一律穿着黄|­色­的衣裤,一边舞动一边喊叫:“早春,划哟!”旁边的鼓乐震天动地,鞭炮噼啪作响。

前面一个人带路,走到一家门口停下来后便舞开了,结束后主人便拿出香烟分给大家,随后还要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领头的人,因为这里有规矩,在谁家门口舞就是对谁家的看重,这可是个面子问题。所以,每年正月十五那天,街上家家户户都做好了准备。

可是,许成发注意观察了一下,当晚的龙灯却并不是每家都去的,只是冲有钱有势的人家去,在一般人家门口根本不作停留,尽管主人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就想,这跟小时候看到的舞龙灯情形完全不一样,小时候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门口都要停留,时间长短另当别论。这几年来,许成发只在自家门口看过,几乎没有在街上看过,原来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正想着的时候,忽然看见张山民跑了过来,身上还穿着黄|­色­的衣服,一脸兴奋地说:“许兄娃儿,你刚才看见我了吗?”许成发就说:“看见了,你舞得很带劲儿呀!”张山民就笑开了眉头,忽然又说:“哎,叫你伯伯快回去,一会儿龙灯要到你家去。”

许成发赶紧去通知父母,一家人急忙转身回家,拿出鞭炮、香烟、糖果在门口等候。然而,一等不来,两等不来,鼓乐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天幕的尽头,龙灯还是没有来。许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收起东西重重地关上大门。

当天晚上,许成发跟陈天朴同床而眠。也许是太累了,两人很快就睡着了。许成发在睡梦中还隐隐听见了咚咚作响的鼓乐声,龙灯好像就在一片桑园旁边舞动,他的父亲舞龙头,张山民舞龙尾。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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