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老爹这是玩疯了,短信的意思是说他还没玩够呢。我可不能让他尽着性子胡来。要是让教授的人找到他,事情可就麻烦了。”
“难道教授会对老爹动粗?”
“总之,小心无大错,还是提防着点儿好。”小米笑了,“好不容易见一面,咱们谈点高兴的。上次分手后,可曾想起我?”
我也笑了:“偶尔。”
“跟人家三个拥抱两个亲吻的,就换来一个偶尔?”
“那可是很长的一个偶尔。”
“有多长呢?”
“从分手一直到现在的一个大偶尔。”
“去你的,骗人!”小米笑着捶了我一拳,“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我还是喜欢。
守着家里两个现成的大美人,还能偶尔想起我来,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是谁在家呢?岚还是笛?”
“是笛。”
“表现如何?”
“可以给个优。”
“那我就放心了。”小米微笑着,眯眼打量我,“你这人是有点儿不一般。女孩子很容易被你的话语打动。可惜,你我的缘分也就止于那三个拥抱两个亲吻了。可惜哟,从此以后,你所有的拥抱和亲吻都是笛的了!”
“有也是岚的,对笛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言不由衷!我知道你们男人,恨不得‘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淫滥之蠢物耳’,你说是也不是?”
“骂得透彻!我虽是个蠢物,但也只是想想罢了,顶多是个意淫之徒。在岚和笛这件事上,我区分得很清楚。”
“干吗要区分呢?你越是在她俩中间区分,你越是要左右为难。”
“不是我要区分,她俩本来就一个是岚一个是笛嘛!”
“那你就把岚看成笛,或是把笛看成岚。”
“但愿我能做到,要不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你必须把她俩看成是一个人,否则你的神经真的会吃不消的。咳!你要真的是个寻常蠢物就好了,那样你就不会面临这样的苦恼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
“好啦,看你愁得!”小米拉起我的胳膊,“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岚和笛的事。
千万要保重自己,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呢!”
“我们?”我盯着她那蓝晶晶的眼睛问道,“你是说我们?”
“我们!”她点头道,“这也是预定的!”
“能否说得详细点儿?”我说,“我这个人最怕被人预定。”
“预定并不妨碍你选择呀!正如父母的基因并不妨碍我把白发染成金发一样。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时间会应验一切,我相信你的选择不会让我失望!”
小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要告辞。
“嗳,”我叫住她,“昆仑雪山是怎么回事?”
“你是问古昆仑山吧?那是中国神话中的众神之山,就像希腊神话中的奥林匹斯山。山上有通天的大铜柱,有黄帝的帝宫和西王母的石室,有瑶池、不死树和蟠桃林,有羽人和飞仙,有凤凰、三足乌和九尾狐……那里既是天堂又是地狱,山下黄泉是人死后的灵魂归处。昆仑神话是中国人的精神之根: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炼石补天、黄帝战蚩尤、共工怒触不周山、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夸父逐日、精卫填海……每个故事都是中国人的一个梦。”
“可梦里的昆仑山怎么会在现实中出现呢?”我接着问,“而且有人要飞到那座山上去?我说的不是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
“我知道你在说巴嘉教授的事。”小米沉思片刻,“我刚才说的都是古籍中的记载。实际上,从古至今谁也没搞明白那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说那座山高三千里,有的说高一万一千一百里十四步二尺六寸,有的说高五万一千里,有的说高九万里。至于是现在的哪座山,更是众说纷纭,都说自己经过严密的考证,结论却是让人眼花缭乱:阿耨达山、须弥山、祁连山、喀喇昆仑山、燕山、秦岭、泰山……还有中东说、非洲说和大西洋说……反正到处都是昆仑山。我为此专门请教过老爹。
老爹说:‘昆仑者,混沌也。混沌者,云也。昆仑山乃云中飞浮之山。’”
“飞在云中的山?”我惊讶道。
“是呀!昆仑山就是这样一座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能在你头顶的云雾中出现的神山。或许要看缘分,所以至今能亲眼一睹此山真面目的人寥寥无几。”
“不可思议!”
“的确不可思议,我也半信半疑。但我又不能解释巴嘉教授的事,巴嘉教授就是飞向那座雪山时摔死的。我只能把它当做梦中之境。在梦中,昆仑雪山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灵魂之所,而我们的灵魂迟早是要回家的……”
“是啊,”我感叹道,“我们的灵魂离家出走已经很久很久了。”
“看你,”小米笑道,“七尺高的汉子竟也这么多愁善感。好啦,今天咱们就聊到这儿,我也该找那个老顽童去了。”
小米钻进那辆斯巴鲁四驱森林人,关车门时对我说了句“后会有期”。森林人冲我一笑,一踩油门,车向前蹿去。我深深地吸了两口小米留下的松脂幽香,提起沉甸甸的购物袋,向洗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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