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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论小三的成功与倒掉 > 7 所谓房事

7 所谓房事

郭珮现毫不犹豫,立马扔给他一个“你去死”的表情,然后一手甩在他胸口,笑骂道:“快滚吧,我就不留你喝茶了。天­色­晚了,怕你回去路上被人劫财又劫­色­。”

“啧啧,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住你们那一间屋子里的女人,个个心都这么硬啊。”纪云深笑着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一脸无语的表情。

“也不是啊,还有个唐敏芝,每天都对她男人非常好。这不你看,她肯定会叫段莫上去喝茶的。”郭珮瑢指着迎面过来的­肉­麻二人组,调侃着说道。

唐敏芝跟花芊朵,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家,算上也刚到不久的郭珮瑢,这整个家一晚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说起来也是,大好的周末,不出去寻开心,难道还窝在家里看电视?只有孤单寂寞没人要的女人才会这么凄惨吧。郭珮瑢暗自庆幸,还好拖着纪云深出去吃饭了,不然自己陪着初初在家里吃泡面,这光景未免也太惨了。

“姐,你也刚回来吗?”唐敏芝最近心情一直很好,见到郭珮瑢跟纪云深站在楼下,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段莫一见郭珮瑢,只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再世恩人,立马拍着马屁上前笑道:“啊,珮珮姐,你又谈恋爱啦,恭喜恭喜啊。这位帅哥给介绍一下吧,怎么看也比乔湛强多了啊。”

“段莫,你有这贫嘴的功夫,赶紧把唐敏芝给我娶回家去。她整天赖在我家里,什么都跟我抢,抢吃的抢穿的,还抢我的床,连我雇的保姆她都要抢来用。这样的妖­精­,我这座小庙供不起,您老赶紧她接走吧,婚前同居也行啊。”

“姐!”唐敏芝害羞起来,蹭到郭珮瑢身边发嗲,“你说什么呢,不要乱说啊。没结婚前,我才不会跟他一起住呢。”拜托,好歹还有个纪云深在旁边,怎么能让郭珮瑢这么毁自己形象呢。

唐敏芝想假装圣女,郭珮瑢却根本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着继续揭发她:“哦唷,你装什么装啊,你们两个不是在新房都已经……唔。”郭珮瑢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人给捂上了,唐敏芝在她耳边低声哀求道:“好了,姐,别再说了,给我留点面子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这个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唐敏芝软硬兼施,恳求与威胁并用,终天成功地封住了郭珮瑢的嘴。然后她一个转头,示意段莫道:“好了,你也不要送上去了,很晚了,赶紧回去吧,我跟姐姐先上去了。”

她这是话外有话呢,是在暗示纪云深可以离开了。纪云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了,当即笑了笑,跟大家挥手道了别,就开车离开了。段莫站在那里,还有点恋恋不舍,郭珮瑢一把拉下唐敏芝捂在自己嘴上那只手,冲段莫恶狠狠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没听到小敏说的吗?不早啦!”

这下子,倒换唐敏芝扭捏起来了,小小声地说:“其实,也还好,还没到十一点呢。”

“你闭嘴,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郭珮瑢毫不留情,凶狠地说道,“段莫,你赶紧滚蛋,快点把事情都办好了,然后把这女人给我带走。”

段莫于是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唐敏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面往楼上冲,一面气呼呼道:“姐,你有必要这么报复么?不就是我赶走了你的男人,你就要赶走我的来解气啊。”

郭珮瑢装出一脸无辜样,摊摊手道:“咦,不是明明你让他走的吗?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唐敏芝,这个黑锅我可不替你背啊。”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敏芝气得直跺脚。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小姐,你又不是皇帝,你说的话我还得揣摩圣意啊。差不多点就得了啊,别再作了。以后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搞到最后不称你心了,又要郁闷一整晚。那样很容易老得快的,你看你跟段莫,为了什么离婚,不就是因为彼此不够坦承嘛,现在把话说开了,多好啊,甜得跟蜜似的,我说你还求什么呀。”

一提到段莫,唐敏芝又眉开眼笑起来,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美着:“嗯,段莫是真的蛮好的。这次我们两个合好,我发现,他比以前对我更好了。姐,我老实跟你说,我那时候第一次看到纪云深,还想过移情别恋呢,后来看段莫对我这么痴情,我也就算了,就把那个极品妖孽让给你算了,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郭珮瑢暗暗好笑,心想那是你让给我的吗?人家好像压根儿也没看上过你吧,怎么这话一到你嘴里,就说得好像你可怜我才让给我似的。想到这里,郭珮瑢愣了一下,趁回房前赶紧澄清道:“有一点我再声明,那个纪云深不是我的男朋友,OK?”

32所谓“攀比心理”

因为周六那天郭珮瑢要带初初去跟纪云深吃饭,所以乔妈妈逗弄孙子的行程就被迫推迟到了星期天,气得她上下牙齿直打架,磨得那叫一个“豁豁”作响,乔湛在一边偷偷跟乔爸爸开玩笑说:“得了,以后我们家菜刀也不用专门买磨刀石了,只要等老妈生气时,往她老人家那咧开的嘴里一送就得了。”

乔妈妈耳朵贼尖,千里之外就听见了儿子的混话,立马尖叫着冲了过来,随手抓起什么就往他身上扔,其中居然还有一个乔爸爸的烟灰缸,搞得满屋子烟尘滚滚。她一面扔,一面臭骂道:“你还不去郭家把人给领回来,你晚去一分钟,我就少一分钟见孙子的时间!”

乔湛一面躲避母亲大人的攻击,一面笑着拎起西装外套,出去开车去。乔妈妈看着儿子那一脸无赖相,不禁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没办法,谁让这件事就是她家混蛋儿子不对呢,现在孙子被判给了妈,人家就有灵活机动的时间,肯给你看孙子就算不错了,至于晚个一两天,你除了在家里抱怨抱怨,也没别的办法可行了。

郭珈瑢正在厨房里做早饭,一早就听到婆婆那大嗓门了。一听得初初要来,她头就大了。一方面是觉得婆婆对孙子过分宠爱的态度让她很别扭,好像初初一来,她在这个家仅有的那么点地位也给消去了。另一方面,初初这孩子也实在是鬼灵­精­,他要是每次来都冲着郭珈瑢又打又踢,或者骂她几句,她可能还会觉得自在一点。偏偏这孩子总是装着一脸无辜样,脆生生地一声一声“小姨”叫着,有时候还会问一些令人吐血不止的话:“小姨,你跟我爸爸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吵架呀?因为你,我都不能天天见到爸爸了呢。”然后,就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曲的嘴脸来,活活能把人气成内伤。

所以,郭珈瑢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早饭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想溜上楼去休息。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对初初那童音叫出来的那声“小姨”非常过敏,一听就直起­鸡­皮疙瘩。

可是乔妈妈老­奸­巨滑,又怎么会放地她呢。她可不管郭珈瑢是真有病还是装出来的病,反正她都有活儿分配给她。一见郭珈瑢准备往楼上走,她就悠悠然地开口叫住了她:“我说珈珈啊,家里零食都快吃完了,你赶紧去买点吧,一会儿初初来了,见不着好吃的,又得闹了,你可就休息不好了。”

乔妈妈最近比较喜欢用“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原则,这一番话说的,怎么听都像是在说:“我是为了你好,到时候孩子闹你睡不着,你自己也吃亏啊。”

郭珈瑢心想,我管孩子闹不闹,我本来就不想休息,只是想在屋里待着罢了。可是她既然话说出了口,打着休息的名号,也就不能再改口。于是只能在乔妈妈充满深意地笑容里披上外套,去附近的超市买零食。

她故意在超市里磨了半天,拿着袋腰果看看,以不太新鲜为理由又给放下了。转到水果摊去想买西瓜,又以太重自己拎不动为由走开了。其实,什么借口都是假的,多磨掉点时间才是真的。

她一个转身,又晃到冰淇淋柜,看到那里摆着的花花绿绿的包装,郭珈瑢自己也有点馋了起来,这下子,她倒是没有磨洋工,反倒是认真地开始挑选起来了。看看这个想吃,瞅瞅那个也不错,一会儿想着替乔湛省点钱,不要太大手大脚。一会儿又觉得气愤难当,反正是为了讨好他宝贝儿子,不花白不花,完全不用替他心疼。一直到这会儿,郭珈瑢才深刻地体会到,嫁给一个二婚头的男人,尤其是个有孩子的男人,是一件多么令人烦恼的事情。

他或许可以为了你跟前妻反目成仇,一夜夫妻情尽失。可是,他却不可能为了你不管儿子,那毕竟是流着他的血液的孩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里能说断就断得了。郭珈瑢一面在那里挑冰淇淋,一面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就盼着自己也赶紧怀一个,好将乔湛放在初初身上的父爱给转移过来。以她婆婆那股子疼孙子的劲儿,郭珈瑢敢肯定,自己一旦怀了孕,她一定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这一逛,郭珈瑢就在超市里足足逛了两个小时,等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乔湛早就把初初给接来了,家里三个人,老的老壮的壮都围着这么个小屁孩,在那里笑得眉开眼笑。乔妈妈一面给初初剥橙子,一面还不停地吩咐乔爸爸去拿饮料来,简直就是一副众星捧月的姿态。

郭珈瑢见此情景,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然后脱了鞋上去打招呼道:“哎哟,初初来了,正好我买了不少零食,赶紧来吃吧。”

初初小朋友一点儿都不受利益所驱动,直接一抬头,一脸天真地望着郭珈瑢,笑道:“小姨,我上次让你帮我拿的那一袋零食,就是出门的时候­奶­­奶­给我在路上吃的,你没有还给我。”

郭珈瑢愣了一下,“啊”了一声,然后脱口而出道:“有,有吗?”她哪里还记得那种事情啊,一包破零食,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可能肚子饿的时候顺手拿来吃掉了也说不定。

初初却对这种小事记得很清楚,因为在他的生命里,这就算是大事了,大人们所谓的那种大事,他目前还不需要考虑。于是,他眼睛一垮,肩一松,装出一脸委曲状,轻声道:“有的,真的有的,我没骗人。不信问爸爸,爸爸也看到的。”

乔湛看自己老妈一副立马要开火的样子,立马打圆场道:“有的有的,爸爸记得的。初初啊,你那个时候走得太急了,所以忘了给你了。今天这些东西,你吃不完全带走,好不好?”

“好。”初初答应得很爽快,一副很大度不记仇的样子,扑到那几大袋零食面前,开始挑挑捡捡起来。郭珈瑢知道这个小祖宗不好糊弄,从小就吃好的穿好的,所以不敢买太次的东西,都是挑的贵的买。反正花的是乔湛的钱,她也不在乎。

初初得了好吃的,暂时就放过了郭珈瑢,不再找她的麻烦,而是继续绘声绘­色­地给乔湛他们讲述郭珮瑢的新恋情。“所以说啊,纪叔叔现在总往我们家跑,对我可好啦,给我买的零食特别好吃,很多我以前都没有吃过哦。”

乔湛一听这话,立马就变得酸溜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这一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自己出轨了不算,心里还盼着前妻对他守身如玉誓死不嫁,非要等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思量思量,他老婆连离婚都跟火烧眉毛似的,哪里还会惦记着他,一颗心早就扑到寻觅下一次良缘上去了。

乔爸爸心地还算善良,知道是自己儿子对不起初初妈,所以听到她现在有人追,表现地很是高兴,往初初嘴里塞了块苹果,然后笑着问道:“那你那个纪叔叔,你妈妈喜欢吗?”

“嗯,喜欢的,妈妈昨天还请他吃饭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火锅,真的很像爸爸妈妈带着小朋友呢。我发现,一起排队的小朋友都特别羡慕我,因为纪叔叔长得真是太帅了,美得冒泡啊,他们肯定羡慕我有这么好的一个爸爸。”

“嗯哼,咳咳。”乔湛终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快要被那个纪云深给取代了。也是,现在纪云深一周要见初初好几次,还总是用各种美食和游玩来“引诱”他,完全就是采取了金钱攻势,不像乔湛,一周最多见一面,初初哪里还会惦记着他呢。

郭珈瑢在一边陪坐着,百无聊赖地嗑瓜子,听得初初说纪云深对自己姐姐紧追不舍,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总是自诩比姐姐年轻漂亮有魅力,当年那么玩命儿地追纪云深,他也不为所动。现在这家伙居然拉下脸来,主动追求她姐姐。要知道,她当年可是黄花闺女,而她姐姐现在,充其量就是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妇­女,还是个带拖油瓶的。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郭珈瑢对此相当怀疑。

乔妈妈看着儿子媳­妇­那一个个脸­色­僵硬的,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她对郭珮瑢本就没多大好感,现在对她客气无非是因为孙子在她手里。以她小市民的心态来讲,虽然是儿子对不起初初妈,但是她还是非常执着地希望自己儿子能过得比前儿媳­妇­好,现在听到初初这么推崇那个什么“纪叔叔”,搞得她老人家心里非常不平衡,于是就在那里­阴­阳怪气地问道:“初初啊,­奶­­奶­问你啊,你那个纪叔叔,多大年纪了?是不是有五十岁了?”

初初毕竟还小,听不出­奶­­奶­话中有话的意思,但回答起来却很直接,二话不说猛摇头,拼命维护纪云深:“不是的,我纪叔叔很年轻的,比爸爸看起来还要年轻呢。而且,纪叔叔长得真是太帅了,而且,他真的好有钱好有钱啊。”

33所谓”耍无赖“

初初这个崇洋媚外有­奶­便是娘的小家伙,在乔家被当上帝般地侍候了一整天,晚上还顺带着被留宿一晚。乔妈妈将老公赶去了书房,自己搂着乖孙子睡了个踏实觉,就好像把钱搂在怀里才能睡得安稳一样,初初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初初跟­奶­­奶­躺在一起,虽然身在乔家,心里却记挂着家里的妈妈,不知道纪叔叔有没有给她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两个人都说什么?他们会不会背着自己偷偷去约会,在没经过自己的允许下进行牵手、亲嘴乃至更为深入的活动。初初小朋友平时真是跟着唐敏芝看了太多的电视剧,想像力已经丰富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别说在他这样的年纪里没有小朋友像他这样,就算是初中生高中生,纯情一点的也没他这么敢想。

初初想着想着,脑袋往枕头边一歪,就沉沉睡去了,睡着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仿佛梦里也在幻想着不纯洁的东西。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他小人家起床的时候,稍微痛苦了一点,被­奶­­奶­好说歹说的拉了起来,给他穿衣服的时候,眼皮子还在打架。

初初是很有眼力劲儿的,平时早上起床,不是妈妈风风火火地在那里催,就是花芊朵冷着一张脸在旁边等着。如果是妈妈来的话,他基本上还可以偷个懒,反正妈妈一着急,就会冲过来把衣服裤子胡乱往他身上套。可要是碰上花芊朵的话,初初非但不能偷懒,还得手脚利索,在规定时间内穿戴整齐才行。要不然,下次再有什么玩具搞不定或者游戏不会打时,花芊朵就会袖后旁观,理都不理他。

于是,到了­奶­­奶­家,初初隐藏着的惰­性­立马就爆发了出来,任何别人“小祖宗”“小少爷”地叫,他自岿然不动,坐着也能睡得很安祥。

好不容易搞定一切后,匆匆吃罢早饭,乔湛就抱着初初准备送他去上学。今天是周一了,初初再不愿意也得上学去。乔湛为此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当一回合格的老爸,在学校老师面前也算是露一露脸。

可是,两人才刚出大门,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银­色­的跑车,极其嚣张,车里坐着的那个年轻男子,打扮地很时髦,衬衫领口都快开到肚脐眼了,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肉­,再配上那副周边镶钻的墨镜,十足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

初初见此情景,立刻大乐,在乔湛的怀里扑腾着就要往前冲,嘴里大叫道:“朵朵,朵朵姐姐,我在这里。”那样子,路过的不知情人还以为他是被人给绑架了,急于寻找亲人。

花芊朵站在那辆跑车旁边,冲初初招了招手,并没有打算过来。她的意思,自然是要初初自己走过来。不过乔湛却有些不满,略带了几分醋意,轻轻地掐了掐儿子的小ρi股,骂道:“你怎么见了谁都这么兴奋,唯独见了你爸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哎呀爸爸,我俩谁跟谁啊,我穿开档裤的时候就跟你一起玩了,你就不要吃醋了,难道我跟你,还要装熟吗?”初初冲乔湛抛了个“媚眼”,一脸诚恳的样子。

乔湛终于体会到了郭珮瑢那种一口血要吐出来的感觉了,怎么几天不见,自己的儿子,已经升级成|人­精­了。他真想问问孩子妈,到底是怎么教他的,教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乔湛瞪了初初一眼,出于礼貌还是走了上去,对花芊朵道:“你不用特意来接他上学的,我会送他的,你回去吧。”

“不用了,给我吧。”花芊朵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式,她跟乔湛虽然无仇,却也无情,知道他是个抛妻弃子勾引妻妹的人渣男,所以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乔湛有些怒了,心想这毕竟是他的儿子,难道自己还要听一个保姆的不成。于是二话不说,抱着初初就要走。花芊朵也没有上前拦,只是冲着车里坐着的年轻人看了一眼,那小帅哥立马就跳下车来,直冲到乔湛面前,一面笑着一面抢孩子:“哎哟大哥,您就把孩子给我们吧,我们不是人贩子,您放心。您看我这车,都够买你家半栋别墅了,哪能拐卖你家孩子呢。您忙您的去吧,上班要迟到了吧,孩子我们来送,保证毫发无伤。我这车­性­能好,孩子坐着也舒服些,您就安心去吧。”

那小帅哥叽哩呱啦话还挺多,手上力气也不小,趁乔湛被他说得有些眼晕的时候,一把就夺过了初初,把他往花芊朵怀里一扔,然后豪气地一挥手道:“来,上车!”

两个大人加一个孩子,就这么上了那辆跑车,连招呼都没跟乔湛打一个,就这么绝尘而去了。初初那个死没良心的小鬼,还很激动地大叫:“啊,敞篷车,太­棒­了太­棒­了,我要让纪叔叔也去买一辆。”

花芊朵敲敲他的头,教育道:“你纪叔叔那辆车,比这辆更贵,不识货。以后记得多坐坐。”前头的小帅哥听了这话,禁不住额头滴下一滴汗来,心想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培养他的攀比心理吗?

那一边乔湛站在大门口,看着空空的两只手,胸闷得说不出话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自己家门口,儿子让一个陌生男人给抢走了。这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张扬。他以前怎么从来没发觉,自己家儿子这么受欢迎。怎么一离婚,那些个有钱男人全都从地底下冒出来了?

乔湛气得啐了一口,恨恨地走掉了,连着一整天心情都很糟糕。

那一边,初初的心情实在大好,他靠在花芊朵的身上,看着前排一边哼歌一边开车的小帅哥,讨好地笑道:“哥哥,你是朵朵姐姐的男朋友吗?你长得好帅啊。”

小帅哥一听之下大乐,心想这孩子真上道,转头冲他友好地一笑,回答道:“是啊,你看我跟你朵朵姐姐,是不是很相配啊。”

“当然啦,特别相配,简直就是那个什么豺狼彪豹啥的。”

“什么,豺狼彪豹?”花芊朵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初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笑着摇头道:“不是不是,我说错啦,是男才女貌呀。”

“你安静点,不许说话。”花芊朵拍了拍他的脑袋,又命令前方的小帅哥道,“你专心开车,不要说话。早知道你话这么多,就不让你来了。”

“哎呀,朵朵你可真无情,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又磨了半天嘴皮子,厚着脸皮跟着你来了。你看我是多么地有诚意,你说我梁靖珂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么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不就为了你花大小姐嫣然一笑嘛,你说我容易嘛我。”

“废话真多。”花芊朵懒得再理他,转头去看路边的风景。车子开得很快,风吹到脸上脖子上,顺着衣领钻进了身体里,花芊朵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只是眼光一瞟到前座的梁靖珂,就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送完了初初,花芊朵站在校门口,扫了梁靖珂一眼,然后摆摆手道:“好了,你回去吧。”

“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花芊朵转身就走。

“喂,朵朵,你别走啊,你现在要怎么回去啊。”

“搭车。”花芊朵一指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台,说得很自然。她一向都是坐车送初初的,这里离家挺近,也不过四五站路的距离。

“既然我有车,你又何必非要坐公交车呢。”梁靖珂上前拉住了花芊朵,想把她往自己的车子那里拽。花芊朵却很用力地甩开了他,冷冷地说道:“那是你的车,与我何­干­。”

“我的就是你的嘛。”梁靖珂小声地说着,说得有些心虚。

“哼。”花芊朵冷笑一声,如刀锋般的目光割过梁靖珂的脸,然后大步离去,留下梁靖珂一人站在那里,尴尬地嘀咕道:“真是的,怎么这么记仇啊,难道我还不够死皮赖脸?到底要怎么样才行啊,算了,回去再研究一下,实在不行,就更无赖一点好了。”

摸了摸鼻子,梁靖珂苦笑一声,跳上自己的车,开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站在公交车站等车的花芊朵,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花芊朵送完孩子,给郭珮瑢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好让她放心。郭珮瑢当时正在那里研究公司女孩的花名册,也没空管儿子的事情,只是“嗯嗯”着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所谓天大地大,八卦最大。做为一个刚刚受过情伤的女人,像郭珮瑢这样的立马就奔赴情场开始八卦的女人,还真不多见。她在那里仔细地观察一圈办公室里的姑娘,甚至还借口工作去其他部门流窜了几次,将所有的未婚姑娘们都扫了个遍,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一个女生的身上。那就是,大老板的千金宝贝。

34所谓“不合拍”

这位千金小姐,是老板年轻的时候跟前妻生的。后来离婚娶了现在这个美貌老婆后,对女儿大概心存愧疚,所以一直非常宠爱她。加上老板再婚后并无孩子,膝下就这么一女,自然是准备让她接班的。所以这位小姐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公司,倒也是从基层做起,一步步做到了现在这个职位。

她应该算是郭珮瑢的直接上司,虽然能力经验还不足,毕竟是未来的老板,升职还是相当快的,不过二十七八岁,就能当上部门总经理了。不过她倒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那样,既不能吃苦规矩又多,反倒很随和,甚至有些脱线,说话大大咧咧,做事也有些毛糙,所以郭珮瑢时不时总要帮她善一下后。好在那些都不是大问题,两个人相处地倒也算愉快。

郭珮瑢仔细分析了一□家背影,年龄外貌什么的,觉得这位小姐已经是她认识的人里面最拿的出手的。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五官端正秀气,很有点魅力的女孩子。反正纪云深的条件已经够好的了,就算老婆略逊一筹,也是不会影响到下一代的。毕竟,她郭珮瑢也没个本事,给他老人家找个环球小姐出来啊。

锁定目标之后,郭珮瑢就想着要怎么开口了。做媒这个事情,事实是蛮冒险的,尤其是给领导做媒,真的是吃力又不讨好。所以她想来想去,决定不直接开口,采用旁敲侧击的手法,一整天跟老板千金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这么一来,势必要说到纪云深。等到小姐对这个男人略微感兴趣时,她再添油加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吹上一番,于是,便成功地在小姐的眼睛里看到了光彩。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小姐主动向她打听这个男人有没有结婚,是否单身,并且非常直接地提出说想要见上一面。郭珮瑢心里暗自感叹,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从小就生活优越,所以胆子也大,看准了的东西就立马出手,从来不会扭捏不前,错失良机。

搞定了小姐之后,接下来要啃的硬骨头,就是纪云深了。郭珮瑢觉得,自己这一通电话打过去,挨骂是肯定的,被拒绝也是必然的,可是她是不会放弃的。这个欠了的人情是一定要还的,不还她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所以,她怀着必死的决心,拨通了纪云深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纪云深正忙得焦头烂额。公司的一批货出了点问题,他正在不停打电话了解情况打通人脉,接到郭女侠的电话后,本来还捺着几分­性­子,好脾气地听她讲完。等到听完后,他想也没想,直接回了一句“你看着办吧”,就匆匆挂断了。他根本无意于找女朋友,更对这种相亲不感兴趣。本来以为那天吃饭的时候态度已经表示地很明确了,却没有料到,这个固执的郭珮瑢,还就铁了心要在媒婆这个有前途的工作上,死耗到底了。

纪云深这边摔掉了手机后,接着忙自己的事情。那边的郭珮瑢讲了半天得到这么一句指令,倒是有些迷糊。所谓的“你看着办吧”,理解是多种多样的,在纪云深的理解来看,那意思就是:郭珮瑢你别多管闲事,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威胁的意思,潜台词就是:你要是再瞎­操­心,小心我揍你。

可是,这句话在郭珮瑢那里,却被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她觉得,既然纪云深让她看着办,那就是交由她全权负责了,就是全由着她去处理了。于是,郭珮瑢兴奋异常,浑身几乎颤抖着去找女上司小姐商量见面时间,安排地妥妥当当后,才给纪云深又打去了电话。

那个时候,纪云深刚刚解决了麻烦,正想喘口气喝杯咖啡,一看手机响了,郭珮瑢的来电,他的头“嗡”地一声就大了。知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打来电话,绝对不是来慰问他关心他讨好他的,她打过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说服他去相亲。

纪云深猜中了大部分,却没有猜中­精­华。当他接起电话正准备吼回去的时候,却听得那头传来了郭珮瑢打了­鸡­血的声音:“喂,纪云深,我都安排好了,这个周日,晚上七点,雅韵大酒店。你不要迟到哦,记得要穿得正式一点,要打扮一下,我这个女朋友姓方,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长头发,微卷,眼睛大大的。她说她到时候会穿一套红­色­的洋装。你记得认清楚了,对了,我把你手机给她了,你也记一下她的手机吧,实在不行,你们就电话联系好了。”

郭珮瑢说话语速极快,中间都没个停顿的,噼哩啪啦说了一大通,完全不给纪云深任何Сhā嘴的机会。一直到她说完之后,纪云深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呈现出短暂的大脑空白时间。

郭珮瑢见半天没人说话,以为自己打错了,忍不住又“喂”了几声:“纪云深,纪云深,喂,是你吗,你有在听吗?”

纪云深深吸一口气,猛得灌下一整杯无糖咖啡,人才算清醒了过来,强忍着杀人的怒气,咬牙切龄道:“嗯,我有听,但是,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郭小姐,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啊,怎么了,你听不明白吗?”郭珮瑢不太理解,他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懂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吗?明明不是很难懂啊。

“是,我不明白,你可以不可以解释一下,到底是谁允许你这么擅做主张,替我安排相亲的?”

“是你啊。”郭珮瑢觉得有点委曲,难道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我?”纪云深愣了一下,努力回忆了半天,终于明白问题大概出在哪里了,“我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不是同意,而是拒绝,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要是拒绝的话,­干­嘛还说什么让我全权处理的鬼话,你直接说‘我不愿意’是会死吗?你自己不把话说清楚,让别人误会了。现在怎么办,我都安排好了,人家女主角也知道了,去准备了,你现在才说你纪大少爷玩了个高深的文字游戏,结果小人我领会错了­精­神,会错了意,你难道想让我背这个黑锅吗?”

郭珮瑢越说越大声,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乎要尖叫起来。她是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走的电话,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往她这里看,都以为她这个“被离婚”的女人,又再次遭遇了情变。

纪云深听着郭珮瑢在电话里逐渐变成了一只失控的老母­鸡­,不禁又笑出来,想要臭骂她一顿又觉得有点舍不得,只能放柔口气,解释道:“我那天吃饭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想相亲,你这又是何必呢。万一不成,两方都埋怨你,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肯定会成的。”郭珮瑢发挥出自己做生意时的那种推销本领,揪住纪云深不放道,“你放心,你只要见了我这个朋友,绝对会爱上她的。我跟你说,她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庸脂俗粉,那可是我认识的人里头最极品的一位,配你纪大少爷绝对不委曲。你只要见上一眼,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人家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有气质有品味,也懂生活,­性­格脾气又好。娶回去做老婆,那绝对是最佳选择的。”

郭珮瑢说的时候不觉得,事后想想又觉得有些心虚。虽然方家小姐人是不错,但也没到她所说的那么灵光。事实上,这位方小姐线条是略粗的,考虑问题不太细心,也时常会迷糊的犯一点小错误,绝对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十全十美天上有人间无的极品女人。不过,郭珮瑢依然觉得,她配纪云深也是够可以了。纪云深这种有着不良前科的男人,有女人要就应该要知足了。

纪云深被缠得没法子,又觉得她这么积极的样子很有意思,想了想,只能答应道:“好,我可以去见她一面。不过,事先说好,要是我看不上的话,你可不许硬­性­推销,不许逼我娶她。”

“那是那是,我怎么会这么做呢。”嘴上答应得起劲,郭珮瑢的心里却是在想,说不定见了一面后,不用我逼,你就整天跟在人家女生ρi股后头不肯放了。

“郭珮瑢!”纪云深突然提高了音量,扯着嘴角笑道,“我怎么听着你有点敷衍我的意思。说,是不是想在背后搞什么花招?”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郭珮瑢立马信誓担担地保证。这是实话,她除了给人约约见面外,也实在没想过要做进一步的推手。总不至于给人做媒还要包生儿子吧。

两方都商量好之后,最激动的人不是男女双方,而是郭珮瑢这个媒人。这不是她平生第一次给人做媒,但却是最为重量级的一次,男女双方的条件加起来,已经达到了一个历史的最高点。只怕在她的有生之年里,再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了。

于是,她的心里开始挣扎起来,到底要不要去偷看他们的相亲会,成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头等重要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场相亲只是一个过场,下集就没了,我汗。

35所谓“XX心做祟”

这位方小姐,其实并不是第一次相亲。像她这样的家世背景,大学还没毕业家里的门槛就让人踏破了。也曾被逼着去相过几次亲。不过,见过几个或美或丑的男人之后,她就暗中留了个心眼儿。于是,在最近几年相亲会上,她总是不忘要带一个闺蜜出场。

她的这个闺蜜,年纪与她相仿,长得远远没有她漂亮,只能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扔进人堆里完全就会被周围的环境同化。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女生,却有着一个相当不普通的能力。那就是,她拥有一双异常毒辣的眼睛,几乎能在看到一个男人的第一眼时,就告诉方小姐,对方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还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方小姐对她的这个功能相当之满意,几乎是以一种迷信的姿态在崇拜着她。甚至有考虑过,等哪一天自己的终身大事搞定了,就把这个女­性­朋友介绍给其他的友人,让她助她们一臂之力,在众多良莠不齐的男人中,挑出最适合她们的那一个。

因为有这个闺蜜陪着,以前还对相亲有些发悚的方小姐,现在倒是变得积极了起来,准备在寻找合适的人生伴侣上奋起直追了。

她跟纪云深见面之前,并没有看到照片,不过光听郭珮瑢的描述就很让她心动了。所以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她特意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去做了美容和头发,特意换上最新买的套装,然后又请人给自己化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淑女妆,然后便带着自己的女­性­朋友,浩浩荡荡向酒店出发了。

郭珮瑢那一天也很激动,一直在家里魂不守摄的,时不时地拿起电话来,想给方家小姐打电话,又想打给纪云深问问情况。以她的判断,基本上,方小姐对纪云深,是百分之百会满意的。就不知道那个纪大少爷是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若是看不上人家的话,她估计又得准备一箩筐的话去教训他了。

她的这种焦躁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家里的人。唐敏芝忙着约会去了,暂时没受到波及,花芊朵对什么都冷感,只当郭珮瑢是更年期发作,陪着初初在那里看动画,只顾自己吃东西,连看都懒得看郭珮瑢一眼。

只有初初,被妈妈在面前来回地走动,晃得眼睛都晕了,在忍了又忍,实在无须再忍之后,他终于开口叫了起来:“妈妈,你能不能坐下来啊,不要再走了,我要晕过去啦。”

郭珮瑢站定,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不孝!”

初初翻了记白眼,悄悄地问花芊朵:“这跟不孝有关系吗,朵朵姐姐?”

“没关系,别理她。”花芊朵将初初的头扳正,强迫他将注意力全放在电视上。可是,初初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冲妈妈吐嘈道:“妈妈呀,你这又是何必呢?”

“小孩子懂什么,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说!”郭珮瑢又一次拿起了手机,看看墙上的挂钟,才刚过八点,觉得现在打过去实在太早,只能又悻悻然地将手机给放下了。

“妈妈,我觉得你真的是自讨苦吃呀。”

“为什么这么说?”郭珮瑢跑过去揪初初的耳朵,“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我说啊,你既然不想纪叔叔看上那个女生,为什么又要帮他们做媒呢?”

“谁跟你说我不希望他们成功的,我明明非常希望的。”

初初指指花芊朵,很不讲义气地说道:“朵朵姐姐说的,说你自什么愧来着,说你怕不上纪叔叔,所以才硬把他介绍女朋友。你这是自卑的表现,妈妈,这是很要不得的呀。”

“花芊朵!你整天都跟我儿子灌输些什么东西啊。”郭珮瑢跳了起来,立马就从初初那儿蹿到花芊朵旁边,想要揪她的耳朵,手举到一半,觉得心里害怕,没敢揪,只能又给放下,改成摇晃她的身体,咆哮着。

花芊朵被晃得有些晕,但还是保持着一张女阎王的冷峻脸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事实。”

“什么事实,哪里来的事实!”

“事实就是,你装聋作哑,自欺欺人,明知道纪云深在追求你,你还故意把他往外推,给他介绍别的女人相亲,幼稚。”

郭珮瑢愣愣地张大了嘴,喃喃道:“天哪,朵朵,我太感动了,你居然一下子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我记得你,你只有上次对那个开跑车的小帅哥说过一连串的废话。没想到,我竟能跟帅哥一个档次,实在是太令我激动了,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

“那是个人渣,跟他一个档次,不用太高兴。”花芊朵冷冷吐出一句话,成功地看着郭珮瑢在自己的面前石化。

郭珮瑢的石化状态只持续了片刻,就立马自动解除了,因为她还在纠结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朵朵,你错了,我虽然知道纪云深在追求我,但是,我不要他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因为,他实在是个烂人。你不知道吧,他以前在学校里,搞大了女生的肚子,居然还不肯负责任,直接让人去打胎。这样的人,我怎么能要呢?”

“你不要,就塞给你的上司?你不准备要饭碗了?”花芊朵一针见血,毫不留情,“你要真觉得他是个人渣,就不会给他做媒。你无非就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一点,既害怕和他在一起,又想卖他个顺水人情。”

郭珮瑢的脸拉了下来,她受伤了,很受伤,看着站起身来去倒水的花芊朵,她终于忍不住怒吼道:“花芊朵,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比你可爱一点。”花芊朵说完,走到沙发边来拉初初,命令道,“回房睡觉。”

“你不许走,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能临降脱逃呢。”

花芊朵回过头来,幽幽地说了一句:“今天说话太多,真气消耗太大,要去补一下。”说罢,拉着初初一溜烟蹿进了房里,快得让人眼前一闪。

“补气!你以为你在玩仙侠游戏啊!”郭珮瑢气得抄起沙发上的一个靠垫,就朝门口扔了过去。

那一整晚,郭珮瑢的手机就没有响过,一直到过了十二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越等越没有勇气主动给当事人双方打电话,深怕打过去直接就是一顿臭骂。但她同时也想到,这两人没一个给她打电话,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互相看对了眼,聊得正起劲,甚至已经进展神速,纪云深那个有前科的无耻之徒,也许会用什么甜言蜜语把方小姐哄回家去也说不定。

十二点,过了十二点居然都没个电话来,她简直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是去­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想到这里,郭珮瑢的情绪就有点低落。她觉得,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了纪云深做牛做马地侍候着她和儿子了。生活里已经习惯了多出这么一个人来,现在,这个人或许以后很少再会出现了,也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会将自己所有的重心都转移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对于她这个媒人,哪怕不会被扔过墙,最多也就是结婚的时候,发来一张红­色­炸弹,请自己赏脸光临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如花芊朵所说的那样,因为自卑心做祟,明明对纪云深有些不舍,也要装模做样地往外推?不是的,明明不应该是这要的,自己不是急着找寻第二春吗?可是为什么春天来临的时候,她却躲在寒冬里不肯出来呢?

郭珮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的矛盾总也解不开,抑郁了大半晚,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天空发亮的时候,才算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可是,她觉得自己才刚刚闭上眼睛,手机尖锐的零声就直接把她吵醒了。她看都没看,直接拿起来就没好气地吼道:“喂,谁啊?”

“哟,起床气还不小啊。”电话那头是方小姐的声音,“嗯咳,郭珮瑢小姐,现在已经过了北京时间九点半了,请问您大小姐今天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果不准来了呢,至少也要请个假是吧。不要以为给我做过一回媒,就可以想上班就上,不想上就不上了!信不信,把你这个月奖金全扣光!”

郭珮瑢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找衣服穿,可是又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晕晕的,嗓子也有些发痛。于是,她重新又倒回了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老板,今天怕是来不了了,我请一天假,可以吗?”

“可以。”方小姐答应得很爽快。事实上,以郭珮瑢现在还没睡醒的状态,指望她能在中午前赶到公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郭珮瑢刚想谢主隆恩,又想起来了昨晚相亲的事情,忍不住补上一句:“主子,昨晚事情进行得如何?还满意吗?”

“这个嘛,你去问纪云深吧。”

“啊,怎么了,难道小纪子得罪主子您了?”郭珮瑢心道不好,听上去,方小姐的声音并没有很雀跃。纪云深这个小子,关键时刻,不会给自己拆台吧。

“别问了,反正你去问纪云深就行了,他会跟你说的。”方小姐笑着把话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接下来要进行感情戏了,我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啊……

36所谓“发病”

郭珮瑢听完方小姐的话后,呆呆地握着手机,觉得头疼得更加厉害了。她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觉得嗓子口依旧­干­­干­的,刺痛感也越来越强烈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觉得有点烫,可又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发烧了。正在那里寻思着要不要去倒杯水来喝喝,就觉得身子一抖,紧接着便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就算不发烧,这冒也是感定了。难怪身体无力,头晕眼花的,该死的唐敏芝,昨晚肯定又抢自己被子了。看来真的要赶紧把她嫁出去,一刻也不能迟疑了,段莫感冒总好过她自己难受。再说看段莫的小身子骨,偶尔冻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郭珮瑢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张张嘴,叫了几声花芊朵,也没有人应。也不知道是不在家还是她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她躺回到床上,挣扎了几下,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又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考虑到生病对小朋友的危害,郭珮瑢毅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厨房里去倒水,顺便找找有没有感冒药可以吃。出了房间后,她才发现,家里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看起来,花芊朵送完初初后,直接去买菜了。

郭珮瑢一手捏着手机,用另一只手的两个指头捏着水杯来到客厅,坐下后便拿出了药箱,一面在那里翻腾感冒药,一面给纪云深打电话,完全不顾人家是不是在上班,有没有在开会。反正她对于纪云深,一向是考虑甚少的,而且在她看来,那可是他的终身大事,比起什么做生意赔钱,可是重要得多了。

纪云深却好像早就知道郭珮瑢会打给自己似的,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手机就放在手边,方便一响起来就能接到。因为接得有点过快,郭珮瑢在电话那头还愣了一下,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接了,知道我会打电话过来吗?”

纪云深眉眼都是笑,可惜郭珮瑢看不到。只听他用略带磁­性­的声音回答道:“你是媒人,不应该打来问问情况吗?我还觉得有点奇怪,你怎么这么晚才打来。怎么,刚刚在公司,挨方莹雅的骂了?”

方莹雅就是郭珮瑢安排跟纪云深相亲的那位大小姐,听纪云深的口气,两人似乎已经很熟,直呼起名字来丝毫没有见外和客气的感觉。郭珮瑢不禁皱了皱鼻子,嗡声嗡气道:“嗯,早上被她的电话吵醒的,威胁要开除我。问她相亲的情况,居然什么都不肯说,让我自己来问你。喂,纪云深,你是不是没把人家大小姐侍候好啊?”

“嗯咳嗯咳,”纪云深捂嘴轻咳几下,正­色­道,“我去相亲是为了娶老婆的,不是为了去侍候人的。你们女人还真是奇怪,成天嘴上嚷着男女平等,骨子里却是最喜欢搞阶级分化,非得把自己置于高高在上的位置,让男人把你们当成公主来对待,是吧?”

“怎么,不愿意是吧,那你就别指望娶老婆了。”

“目前看来,你好像比我更着急,我是无所谓结不结婚的,倒是你郭女侠,好像年内不把我销出去就有点不罢休似的。”纪云深说着笑了几下,接着道,“不过,只怕这次你是要失望了,我跟方莹雅这辈子是不可能做夫妻了,大概要等下辈子了。”

“怎么了,难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郭珮瑢听到手一抖,手里那盒药“啪嗒”就掉在了茶几下,她也没顾得上去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了。

“那倒不是,她要真有男朋友,也不会来跟我相亲了。这年头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毕竟还是少数。”

“那是为什么?就算见一次没感觉,也不代表培养不出感情啊。”

“可是我跟她,都见过好几回了,要是有感觉,大概早就有了,不至于到今天还要开始培养。我认识她,可比你早多了。”

“啊,原来你们两个认识。那我给你们做媒时,你们怎么谁都没说啊。”

“你连照片都没给,就给了个名字和相亲地址,谁能料到,对方是我认识的。我跟她,也就是在生意场上见过几次,连名字都不是很清楚。一直是方小姐方小姐地叫着,昨天算是我第一次正式问起她的名字,也算是托你的福了。”

“哦。”郭珮瑢懒懒地应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好像两者兼而有之,是一种矛盾复杂的心情。

“怎么了,不高兴了,没做成媒人,怕没有谢媒酒喝吗?”

“不是,只是感叹这个世界真小啊,怎么什么人都能让你纪云深给碰上。相亲相到老朋友,也算是一件八卦新闻了。看来你真的是天煞孤星,注定要孤独一辈子了。”

“呸呸呸。”纪云深笑骂道,“你可不要咒我,我虽然没看上方莹雅,不代表我准备皈依我佛,一辈子清心寡欲了。怎么,你听上去有些泄气,是以后都不准备再替我折腾了。”

郭珮瑢叹了口气,捂嘴咳嗽了两声,苦笑道:“至少目前是不行了,没力气,折腾不动。等过了今天再说吧,今天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奇…纪云深从刚刚起就觉得郭珮瑢的声音不太对劲,只是聊得入神,一时没想起来问她。现在听她这么想,才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没去上班,现在在家吗?”

…书…“嗯,请假了,有点感冒了,肯定是唐敏芝那个女人半夜抢我被子。真想直接把她打包,塞到段莫手里去。”郭珮瑢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害得她立马尴尬地跟纪云深说抱歉,好像感冒病菌会通过听筒直接传染给对方似的。

…网…纪云深收起了调笑的心情,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吗?家里有没有人照顾你?”

“家里就我一个,朵朵大概买菜去了,或许很快就回来了。我准备吃点药,然后去睡觉。难得在家闲一天,也没捞到啥好处,全都给睡觉占去了。”

“吃点东西,”纪云深的语调变得很温柔,“先吃点东西再吃药,然后去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就会好了。”

“哎呦,你的声音真有催眠效果,被你这么一说,我还没吃药就开始犯困了。算了,你的终身大事就先放一边儿吧,我得赶紧去躺着才行。”匆匆挂断电话后,郭珮瑢拿着那盒感冒药发了会儿呆,记起来了纪云深的话,起身去倒了杯牛­奶­喝下,然后才吃下药,滚回房间裹着被子睡大觉去了。

大概是药力的作用,她倒在床上没过多久,人就开始迷迷糊糊起来了,连有没有人进屋来都不知道。睡到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感觉浑身的燥热立马就减去了很多,整个人都冰爽了起来,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只是这冰冰的东西,似乎不准备久留,只放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郭珮瑢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直接伸手就去抓,一把将那冰冰的东西给拉了回来,重新放回自己的额头上,舒服地享受着。

享受了片刻后,郭珮瑢就有些清醒了过来,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她依旧闭着眼,伸手去摸额头上的冰东西,只觉得它似乎软软的,滑滑的,而且还能变温。这会儿感觉起来,似乎就没有刚才那么冰了,反倒有点温热的感觉,不过,依旧很舒服。

郭珮瑢摸了那东西半天,猛得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忍不住“啊”地尖叫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床头正一脸笑意的纪云深。几秒的呆滞之后,她一把扯下了那个放在额头上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那居然是纪云深的手。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硬是抢了过来,郭珮瑢的脸上就烧得厉害,好像一下子就病得更厉害,轻度感冒直接上升为重度肺炎了。

纪云深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任由它被郭珮瑢捏着,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再次探了探她额头,若有所思道:“嗯,有点发烫,看来得去医院扎一针了。”

“我不打针!”郭珮瑢吓了一大跳,扔掉纪云深的手,往被子里一缩,立马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似的,开始耍起赖来了。

纪云深失笑,这个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听到打针,就吓得天地变­色­,就好像要拉她上断头台似的。“怎么,不想打针吗?”

“嗯,不想。”郭珮瑢整个身体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纪云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可是不打针,病好得太慢,你不怕传染给初初吗?”

“这个……”郭珮瑢愣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拖着被子往床角缩去,小声道,“我离他远一点好了。”

纪云深失笑道:“你怎么了,躲什么呀?怕我把你连人带被子扛起来去卖吗?”纪云深一面说着,一面爬上了床,冲着郭珮瑢伸出了罪恶的魔爪,一脸“□”道,“来吧,亲爱的,别害怕,这一关,你总是要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想休息一下的(我知道我这么说,肯定要挨揍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吊人胃口也不太厚道,还是更新吧。

37所谓“霸王硬上弓”

花芊朵开门进屋的时候,只听得从郭珮瑢的房里传出了一记尖利的叫声。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鞋都没脱就走到房门口,拍拍门问道:“怎么了?”

没想到,出来开门的竟然是纪云深,只见他悄悄拉开了一点门缝,露出半张英俊的脸,冲花芊朵笑道:“没什么,闹了点别扭,我能搞定。”

花芊朵扫了他一眼,眼里的犹豫一闪而过,只是撇撇嘴道:“注意点,她胆小。”然后,扭头就走了。留下郭珮瑢一个人缩在床头咬被子,心里大骂:“花芊朵你这个没义气没人­性­的,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帮我一把!回头一定要扣你工资,扣工资!”

发泄完心中的怨气后,她抬起头,正对上往回走的纪云深,那一脸坏笑的表情和那双眼中绽放出来的光芒。郭珮瑢只觉得,他整张脸上都写着几个大字:你死定啦!

“不要过来,不准过来!”郭珮瑢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无力,越说越觉得自己处境堪忧,到最后,她只能小小声地哀求起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放过我吧。”

纪云深却跟个电影里最经典的地痞流氓似的,露出一脸放荡的笑容,慢慢地走近郭珮瑢的床边,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然后就开始扯她的被子,一面扯还一面说道:“来吧,快点,要听话。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紧张这么害怕呢。我跟你保证,一点不会疼的。”

“你骗人,你胡说!明明就会很疼!”郭珮瑢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轻点轻点。”纪云深伸出手,温柔地捂住了郭珮瑢的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要让花芊朵听到了,万一她去告诉唐敏芝,你的脸就丢尽了。她要是心眼儿再坏点,去告诉初初,你这个当妈的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正在厨房榨果汁的花芊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想这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房里的郭珮瑢,却是急得快要哭了。偏偏纪云深的声音很有魔力,在她耳边说的时候,搞得她心猿意马的,尤其是他那带着香味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地喷到她的脖颈里,搞得她整个人越来越热,一种成年女人特有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她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纪云深。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详这张脸,鲜­嫩­地仿佛能滴出水来,一点儿也不像是过了三十的老男人的脸孔。看着是如此地美好,如此地诱人。搞得郭珮瑢一时意乱情迷,看着纪云深那两片微张­性­感的嘴­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她当时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想法:一定很好吃。

纪云深趁着郭珮瑢迷恋美­色­无心恋战的当口,果然地抓住了时机,一把将被子从她身上给扯了下来,潇洒地往地上一扔,然后二话不说,立马将郭珮瑢给抱了起来,跳下床来,开门往外走。

“啊……”郭珮瑢总算从­色­心里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让人给公主抱着出了房间,迎面还正好撞见拿着杯果汁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花芊朵。郭珮瑢尴尬地几乎想死,想也没想就把脑袋往纪云深的怀里一钻,当起了鸵鸟,仿佛这样,花芊朵就看不到她了似的。

花芊朵难得地冲纪云深扯了扯嘴角,暗中给他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佩服。纪云深则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抱着自己的战利品,直接往门口走去。花芊朵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立马巴结地走上前去,替他开了门,一副恨不得把郭珮瑢塞进纪云深怀里,请他永远带走的模样。虽然她脸上还保持着一贯的冷漠,但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纪云深暗叹花芊朵真是仗义啊,然后冲她礼貌地点点头,接着便下了楼,走到自己的车边,将还在那里闹别扭的郭珮瑢,给塞进了副驾驶座。

郭珮瑢直到这时,才算是有点活了过来,闹着要下车回家。结果手刚碰上车开关,就直接被钻进车的纪云深给当场“镇压”,一下子给扳了过来,然后被强迫系上了安全带,车子一启动,直接就冲了出去。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半分钟内搞定,快得郭珮瑢根本没有反对的机会,就已经坐上了押送她去医院的车上了。

“喂,纪云深,停车,我要下车!”郭珮瑢还在做无用的挣扎。

“不停,想下车就跳下去吧。”纪云深突然boss化,一脸­阴­沉地瞪着郭珮瑢,满脸杀气,看得她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往椅子里缩,颤声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去医院,打针。”纪云深不容反驳地回答道。

“可不可以不打?我请你吃饭好了。”

“你可以请我吃饭,但针还是要打。”纪云深妖孽地一笑,倾国倾城,身后开出了朵朵黑玫瑰,美艳又邪恶。

“我不要打针啊……”郭珮瑢哀嚎一声,头埋进双手里嚎啕起来。­干­嚎了几下后,见纪云深没有反应,态度丝毫没有软化的意思,只能认命地抬起头来,准备继续装可怜,却在此时看到自己的一身装束,再次惊叫起来:“糟了,你怎么就这么把我带出来了。我还穿着睡衣呢。”

“挺好看的。”纪云深转头打量她一番,笑道,“想不到你还这么幼稚,居然穿这种带卡通的睡衣睡裤。你难道不知道,结了婚的女人睡衣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要­性­感,要朦胧,要若隐若现。你穿成这样,难怪乔湛要移情别恋了。我估计郭珈瑢勾引他的时候,直接就上雷丝丁字裤了,你居然还捂得这么严实。”

“哼,那种蕾丝内衣什么的,都是小三用来勾引男人了,有几个正妻整天穿那种东西啊。你们男人还真是奇怪,难道不穿成这样,老婆就不是老婆了,就不是自己追得要死要活求着娶回来的女人了?难道一件衣服就把感情都给抹煞了?我们女人可从来不在乎自己的丈夫穿什么睡衣,偏偏你们男人就喜欢找歪理,明明是自己犯贱对不起老婆,嘴上还说得好听,硬要将责任都推到女人甚至是一件衣服身上。哼,全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好好好,我们男人犯贱,我们男人不要脸,您大小姐消消气,你本来就病着呢,不要气坏了,病得更重。要是病情加重了,你就要打更多的针了。”纪云深好脾气地哄着郭珮瑢,一点儿都没生气。女人骂男人的时候,总喜欢一锅端,不论好的坏的,用一个统称“你们男人”,就算是一股脑儿全打击了。聪明的男人懂得绝对不要跟女人计较,因为这个东西,计较来计较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她们只是在发泄,那就最好由着她们去发泄,等怨气都发完了,她们依旧会搂着“你们男人”中的某一位代表,对他亲亲热热,嘘寒问暖,并且幻想着他一定是一个独一无二语众不同的好男人。

郭珮瑢一听到“打针”二字,立刻就进入了休战状态,抖抖嗦嗦地在那里哼哼:“真是多管闲事,我明明睡一觉就好了,­干­嘛还要去打针。”

“打针可以让你好得快一点,少受些罪,也可以避免病情恶化引发的一系列并发症。”

“我愿意多受罪,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乖哦,听话。”纪云深宠爱地摸摸郭珮瑢的脑袋,就像是在摸一只小狗,然后又再次打量了她身上的睡衣几眼,笑着道,“你放心,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无论你穿什么睡衣,就算你穿的是麻袋,我也不会讨厌你的。”

“我穿什么睡衣,关你什么事情。”郭珮瑢故意凶巴巴地说着,然后转过脸去,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心虚。纪云深对她,似乎有点太过关心了,已经到了她很难再自欺欺人的程度了。

纪云深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为即将到来的打针担心,于是便笑了笑,再次拍拍她的脑袋,然后一言不发,专心开车。这种沉默的气氛,对于郭珮瑢来说,极为难熬,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敲响警钟,提醒她离医院越来越近。郭珮瑢感觉呼吸变得很重,有些困难,紧张地心跳疯狂加速。纪云深的车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又没人说话,安静地只听到她“咚咚咚”的心跳声,感觉那颗小小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直接跳了出来。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郭珮瑢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和状态,决定还是说几句话来得好。她缩在那里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就跟被拔了毛的公­鸡­似的,立马就炸起毛来,指着纪云深,怪叫道:“对了,你是怎么进的屋子!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38所谓“情深不寿”

纪云深看郭珮瑢鼓着脸,一副包子样,真是觉得她越看越可爱,明明已经是个有孩子的“中年­妇­女”了,却总是时不时地露出些孩子气来,搞得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这反向弧可是够长的,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个。如果我的坏人的话,只怕你现在,已经**了吧。”

郭珮瑢抬用就打了他一下,质问道:“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朵朵比你晚回来,家里又没其他人,难道你是爬窗户进来的?”

纪云深满脸黑线,扯扯嘴角道:“你以为我是蜘蛛侠吗?爬窗户?你自己那天也说了,你们家在六楼,我至于为了你一个感冒,就冒这么大的险吗?”

“哦,那倒也是。”郭珮瑢继续缩了缩,纪云深怕她冷,打开了空调,调了几下,体贴地问道:

“怎么样,舒服一点了吗?”

“嗯,好点了,很舒服,所以你赶紧交代犯罪过程吧。”

“这个嘛。”纪云深深藏不露地笑了笑,然后就开始自恋起来了,“不得不说,有时候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还是有好处的。你们家楼下的管理员,一听说我要借钥匙开你家的门,二话不说就双手奉上了,都没问我是什么人。果然,我一看就是好人啊。”

“浅薄!”郭珮瑢咬牙下了结论,“管理员大叔真的是太浅薄了,居然没有透过你的外貌看到你的本质,看来还是修炼不够啊。改天把他打回去重新练!”

“你现在看起来­精­神蛮好的嘛,怎么,感冒都好了?”纪云深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郭珮瑢立马上钩,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全好了,真的全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请你吃饭去。去吃……啊嚏!”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一出,郭珮瑢立马又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郁闷道:“居然失手了,气死我了。”

“行了,你就认命吧,不管你好没好,这一针你都是非扎不可的。”纪云深加大了油门,不给郭珮瑢任何反抗的机会,不多久就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郭珮瑢几乎是被他给硬拖下车的,下车的时候还一脸的尴尬,看着自己那一身睡衣,整个人都羞得红彤彤了。她虽然已经是少­妇­了,但也不代表她有这个勇气穿成这样展示在众人面前。

好在这是医院,大家对任何装束都不会感到奇怪,别说她就穿了个睡衣,经常还有衣衫不整昏迷不醒地人被送过来,大家也是眼都不眨一下的。

排队、挂号、看病,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平时一直要排很久的队的医院,今天似乎生意特别冷清,特别是去看病的时候,推开医生办公室,里面居然只有一两个病人。那医生年纪不大,大约也就三十来岁,长得很清秀,看到纪云深后,就冲他招招手,示意他略坐一会儿。看样子,两人像是认识。

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就轮到郭珮瑢看诊。医生仔细地帮她做了检查,然后拉下了脸来,闷闷道:“感冒了,应该是着凉引起的,有低烧的症状,打一针就好了。”说罢,他就冲纪云深瞪了一眼,纪云深则对他抱以一个笑容。

郭珮瑢一听打针就慌了,情急之下抓着年轻男大夫的手,问道:“医生啊,可不可以不打针,吃药好了,我吃点药就会好的。”

“不行,一定要打针。”医生还没拒绝,纪云深就在旁边斩钉截铁道。

年轻医生看了两人一眼,无奈之下只能折衷道:“要不这样吧,挂两天盐水吧,比打针虽然慢一点,不过比起吃药来,效果会好一点的。”

“好好好,那就挂水吧。”郭珮瑢一口答应了,只要不打针,什么都好商量。她是个很奇怪的人,非常怕打针,却对同样要扎针的挂水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一坐几个小时,有点无聊。

年轻医生看了纪云深一眼,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纪云深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挂水吧。”

医生得了命令,唰唰唰地开始写病历单,然后交给一个小护士道:“帮他们去取一下药。”

服务真好啊,郭珮瑢忍不想,第一次看病居然有人帮着拿药,这种被服侍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医生开完单子,又冲另一个护士道:“你带她进去先躺下,看她是想要坐着挂,还是躺着挂。”

等人都走了后,他悄悄地踢了纪云深一脚,笑骂道:“你小子派头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让我一个内科副主任,给人看感冒这种小病,还提前打电话来让我空出时间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极大的浪费国家的医疗资源,有多少病人因此耽误了看病啊。”

纪云深拍拍他的肩,坏笑道:“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你小子看病最挑剔,再说了,你这是专家门诊,本来一天也没多少病人。我们国家的人民群众,生活水平还没有普遍提高到人人都可以请专家看病的程度。你这么闲,帮着多看几个病人,减轻一下其他医生的负担,我这是在为国家的医疗体系节省资源,知道么。”

“行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谁不知道你纪大少爷是出了名的能言会道啊。”年轻医生站起身来笑了笑,冲里屋一努嘴:“怎么样,趁她在挂水,你我出去喝点什么?”

“你上班时间,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不要整天乱跑。真不知道你这个副主任是怎么升上来的,听说最近还要给你升主任。你们医院是不是实在招不到医生了,把你这样的居然当人才重用。”

“我本来就是人才。”医生笑得一脸和煦,看着让人极为舒服,可惜在纪云深面前丝毫不管用,因为他很清楚对方的本质是什么,所以不会犯和郭珮瑢家管理员大叔一样的错误。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纪云深看着盐水给送进来了,就陪着一起进去,嘴里说道:“我去看看去,她胆子太小,我怕会哭。”

走到里面一看,郭珮瑢正好好地坐在哪里,虽然­精­神不算太好,神­色­倒是很镇定,一点儿都不觉得紧张。看到纪云深来,还冲他笑了笑。

纪云深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护士给郭珮瑢扎针,问道:“怎么,不需要躺下来吗?累吗?”

郭珮瑢笑着摇头道:“不累,我已经比别人待遇好多了,能在私人休息室里挂水,没有跑来跑去的人吵着,不错了。再躺下来就说不过去了,我也没这么金贵。”

看着小护士所完针,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后就走了出去,郭珮瑢凑近了纪云深,小声问道:“你跟这个医生,是不是认识的?”

“唔,你看出来了?”

“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发现你认识的人还真多。去吃火锅能碰到老板,来看病还能碰到熟人在当医生。看来各行各业都有你的好朋友。怎么,这人也是我们大学的学长?”

“他不是,医大毕业的,以前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跟我一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怎么样,看不出来吧,长得可是很斯文­干­净啊。”

“哈,”郭珮瑢捂嘴笑道,“想不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居然这么评价自己。不过,你说自己就算了,不要把人家也拖下水。人家医生一看就是正经人,不像你,整天在外面乱玩。”

“我有吗?没有吧,我一向都是正人君子来着,最近除了跟你厮混在一起外,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切,你以前还不是把你们辅导员的肚子给搞……”郭珮瑢说得兴起,顺嘴就说了出来,一直到话都快说完了,才想起来要住嘴,略微有些尴尬地望着纪云深,有些怕他会突然发怒,甩手走人。

纪云深却只是略微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伸出手来理了理郭珮瑢额前的头发,声音温和地说道:“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我会留意点滴的量的,挂好了叫你,好不好?”

郭珮瑢自知闯了祸,哪里还敢说不好,乖乖地点了头,就把身子往躺椅里缩了缩。纪云深很贴心地帮她把椅背放低了,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守在旁边,看着郭珮瑢闭上了眼睛,若有所思起来。

郭珮瑢本来只想借睡觉来化解那种尴尬的气氛的,没想到,这一闭眼,困意就袭了上来,只觉得手上虽然冰冰的,身上却很暖和,屋子里空调打得不错,她眯着眯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纪云深坐在旁边,一直没有离开,顺手拿起摆在茶几上的一本杂志,慢慢地翻了起来。其间,那个年轻的帅哥医生进来过一趟,看着这样一幅画面,忍不住腆着脸笑道:“瞧瞧,看看,我都快嫉妒死了。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耐心啊,以前大学的时候,偶尔让你陪我去买包烟都推三阻四的,现在居然在这里陪着女朋友挂水,还一副二十四孝男朋友的样子。我说纪云深,你是不是真的准备一头栽进去,永远不出来了啊?”

纪云深合上杂志,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我很久之前就栽进去了,而且,从来没打算出来过。”

39所谓“睡衣”

郭珮瑢这一觉,睡得还真沉,连纪云深跟帅哥医生的对话,也是一句都没听见。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觉得,那种冰冰的感觉又出现了,这一次,她知道,是纪云深在摸她的额头。于是,她便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很自然地握住纪云深的手,笑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总是这么冰呢?你冷吗?”说着,就要把身上的外套还给他。

“不用了,你盖着吧,马上就要好了,我不冷,手冷是天生的,你以前不知道吗?”

“我以前跟你又不太熟,你总是以学长的身份压迫我,奴役我,使唤我,我总是忙得团团转,哪里有空管你手冷还是手热啊。”

她一面说,一面从椅子里坐起来,想要调整下椅背,纪云深已经眼明手快地调好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建议道:“我去叫护士进来,把针给拔了,顺便再量一□温吧。我刚刚试了试,好像降下去了。”

郭珮瑢看着纪云深忙碌出门的身影,看低头闻了闻带有香水气味的外套,觉得这个男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他可以对自己做到这样,哪怕自己不给他好脸­色­,骂他,讽刺他,甚至会动手打他,可他似乎总在忍让。那他以前为什么会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人呢?

郭珮瑢的记忆里,虽然纪云深在学校的花边新闻一向很多,可是大学时接触下来,她能感觉到,做为一个学长,他人还是不错的。那么又怎么会搞大辅导员的肚子又不负责呢?她很想问清楚,可是又不敢问。刚刚随口这么一提,纪云深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不太想提起的样子。看在他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郭珮瑢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了。提起别人的糗事,总是不厚道的。

纪云深很快就带了护士进来,看着她拔掉了针头,量了□温,笑着说道:“36.5,基本正常了,明天再来挂一次就可以了。”

纪云深谢过了护士,又出去跟帅哥医生打了声招呼,就带郭珮瑢走了。那帅哥医生跟在后面,不依不饶道:“你小子欠我一顿饭,可得记住啦。”

纪云深转过头去,笑道:“行了,欠着吧,债多不愁。”说罢,拉着郭珮瑢的手就离开了。走出了门诊大楼,去取车的路上,纪云深问道:“怎么样,肚子饿吗?我看你没怎么吃早饭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纪云深指指她的肚子,取笑道:“你挂水的时候睡着了,你的肚子一直叫,叫得还很响,非常打扰我看杂志呢。”

“你!”郭珮瑢脸涨得通红,伸手要打他,低头看到自己那一身睡衣,立马就泄了气:“算了吧,穿成这样怎么吃东西,估计人家餐厅都不会让我进去的。”

纪云深不置可否地笑笑,拉她上了车,然后直接开到一家服装店门口,二话不说,非常强势地把她拉进去,挑了件基本款的毛呢裙子和一双皮鞋,扔到她头上,命令道:“去换上。”

郭珮瑢还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情,就茫然地拿着裙子进了更衣室。等到她换好出来之后,纪云深居然连钱都已经付了,请女店员帮郭珮瑢把裙子的标牌给剪了,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出了服装店。这前后速度之快,不超过十分钟。

一直到坐进了车里,郭珮瑢才想到哪里有太对劲,惊叫道:“啊,惨了,我把睡衣拉在那家店里了。都怪你,我还没想要不要呢,你居然直接拉我走了”

她说话那功夫,纪云深已经一脚油门把车给开出去了,只见他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我能送你一条裙子,自然也可以送你一套睡衣。”

“谁要你送了,我买就是了,你告诉我,这衣服多少钱,我还给你。”

“忘了。”纪云深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睁着眼睛就说瞎话,而且说得非常自然。

“怎么可能会忘。”

“真的忘了,我从来不记衣服的价钱。我在开车,你不要吵我,一会儿车子飞出去,我跟你都会没命的,你想让初初叫别人做妈妈吗?”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郭珮瑢心里恨恨地想着,不就说几句话,何至于就连车子都要飞出去了,明明就是想堵自己的嘴,故意这么说的。当时也就懒得跟他计较,先填饱肚子要紧。

两人去了一家不算特别高级的餐厅,不过里面装饰得很温馨,做的菜也很地道,郭珮瑢已经饿了一上午,早就眼睛发昏了,一看到端上来的美食,也不顾自己穿着漂亮的新裙子,很没形象地吃了起来。

纪云深看她吃得香,自己也有点食欲,把外套一脱,衬衫袖子一卷,也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丝毫不顾忌自己的美人形象。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吸引了餐厅里不少人注意的目光,大家吃着吃着,都发现那里有个漂亮的男人在吃饭,就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搞得纪云深在深深的注视中,吃完了那一餐饭。

郭珮瑢吃饱之后,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不用回去上班吗?虽然你是公司老总,但就这么翘班出来,似乎不太好吧。万一公司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需要出面吗?”

“如果有事情,会有人打电话给我的。手机一个早上也没响过,就证明……”

“证明无事发生?”

“不,”纪云深笑道,把手机掏出来摆在桌上,“证明我关机了。”

“你疯了,­干­嘛关机,想玩人间蒸发吗?”郭珮瑢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果然不亮,真的关机了。

“不用担心,公司里经理助理一大堆,要连一点点小事情都搞不定,我还雇他们做什么呢?难得出来休息一下,不想被工作给束缚住了。”

郭珮瑢撇撇嘴,小声道:“有你这样的老板,真不知道那个公司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唔,还算好,还一直撑着呢,而且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赚的钱大概足够养活一千个你了。”纪云深结了账,拉着郭珮瑢走出餐厅,看看外面舒服的好天气,建议道,“要不,出去玩吧,晚上再回去,反正家里也没人,初初还没下课。”

郭珮瑢斜他一眼,立马做柔弱状:“我还在生病,我不去。我要回家睡觉。”

“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不要再睡了,你又不是猪。”纪云深也变得小孩子气起来了,强行拖着郭珮瑢上车,兴奋地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电影。看完两场去接初初下课,然后一起去吃晚饭。怎么样,很不错的提议吧。你赶紧给花芊朵打个电话,告诉她,下午不用去接孩子了。”

“纪云深,你不要主意一个接一个的好不好!”郭珮瑢一个头两个大地叫道,“我才刚刚挂完水,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啊。都说了要回家睡觉了,你居然自说自话把节目都排到晚上了。”

纪云深笑着翻下驾驶座前的一间储藏阁,里面是个小冰箱,他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把帅哥医生开的药掰出两粒,连水带药塞进郭珮瑢手里道:“吃了吧,吃了你就有­精­神了。难得有个假期,你也就该陪孩子吃吃饭,不是吗?你现在平时总要上班,只有周末有时间。偏偏周末还得拨一天出来让他去陪乔湛,你算算看,你能有多少机会带他出去吃饭。他跟花芊朵在一起的时间,都比你长吧。”

纪云深说话的语速不快,又轻又柔,就跟这午后的阳光似的,虽然不刺眼,却很温暖,照得人心里暖暖的。这个纪云深,总能说出一大堆的道理来,让人无法反驳,心服口服。郭珮瑢无奈地吃下药片,嘀咕道:“一会儿看电影,我肯定会睡着的。”

“放心吧,我特意让小许开的不瞌睡的药。”纪云深拿回矿泉水,很自然地就喝了一口。

“哎……”郭珮瑢出言想叫住他,已经迟了,只能在心里腹诽道,“那可是我喝过的。”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添上一句:“看电影可以,可是,不许挑鬼片看。”

“怎么,你怕啊?”

“当然怕了,以前念大学时,被你骗去看了一回,还跟我说一点儿都不恐怖,害我回来后连着一个礼拜睡不好觉。你这个人真的很恶劣,明明长得一张看上去还算诚实的脸孔,心眼却是坏透了。”

“哈哈哈哈。”纪云深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想起那一次,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当时吓得,我看都快尿裤子了,到最后几乎要逃出电影院了。后来在学校里,每次见到我,我一跟你打招呼,你就把头别向一边,故意假装没看到我,然后跑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世界上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这么地不和谐。”车子在电影院门前停下时,郭珮瑢下了这样的注解。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开始约会了,接下来会很甜蜜呀。

40所谓“接吻”

结果,当天下午,他们两个人只看了一部片子,而且,还是一部恐怖片。这实在不能怪纪云深,因为他把挑电影的权力下放给了郭珮瑢,只能怪郭女侠意志力太不坚定,看到某部恐怖片的海报和简介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着反正有个男人陪着看,于是就壮了胆子,领着小跟班纪云深,不要命地去看了。

于是,在那个不大的放映厅里,一部两个小时左右的片子,在播放的过程中,尖叫与抽气声此起彼伏,大部分都属于女同胞发出来的。纪云深对片子本身并不怎么感兴趣,觉得拍得太假,逻辑太乱,情节也不太给力,看得几乎要睡着。可是他却很乐意欣赏身边那些女­性­,尤其是郭珮瑢的表情。这就像是一支提神剂,大大地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睡意全无。

看着郭珮瑢在黑暗中不停地往自己这边缩,可是又不敢向他求助的样子,纪云深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声来。想要伸的搂住她,又怕她大小姐炸毛,把他错当成­色­狼还没什么,最多打他几下,要是以为真的是不知名的东西从哪里伸出只手来搭在了肩膀上,只怕这小妞,会当场吓晕过去的。纪云深这才发现,郭珮瑢的胆子,真是一点儿都没长,还是跟麻雀那么小,估计连初初都不如吧。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郭珮瑢腿软得都快走不动了,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再看下一部了。纪云深看她这样,只能去买了些零食来给她吃,陪着她在那里休息,一面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郭珮瑢还是被吓坏了,坐在那里不停地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

纪云深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抱着她的脑袋晃了晃,说道:“好了,别想了,看过就算了,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郭珮瑢苦着一张脸转过头来,哆哆嗦嗦,一脸要哭的样子:“完了,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不要紧,你白天睡得很多,今天的睡眠足够了。”

“可是,我接下来至少要一个礼拜睡不着了,怎么办啊,我白天还要上班呢。”

“你不是跟唐敏芝一起睡吗?夜里害怕的话,就抱着她吧。”纪云深一想到可怜的唐敏芝夜夜被“­骚­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郭珮瑢听到这个提议,却跟见了鬼似地脸­色­煞白,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那样我会更害怕的,怕小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来对着我笑,然后脸就变成了刚刚电影里那个鬼的模样了。”

纪云深觉得自己算是彻底被打败了,要看那片子的是这姑娘,看完后吓得没了魂的也是她。他就是想不明白了,那个无聊又漏洞百出的电影,到底哪里可怕了?不过,他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看郭珮瑢嘴­唇­一直哆嗦,有些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道:“糟糕,好像又有点烧起来的样子。都怪我不好,不应该拉你来看电影的。算了,不要再看了,我们回去吧,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不行,得先去接初初。”郭珮瑢拉着他的衣服,说道,“说好了去接他,还要带他去吃牛排的。”

“改天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牛排,吃龙­肉­都不香了。我给花芊朵打电话,让她去接孩子。她现在出发,正好赶得及初初下课。你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回去,或者,去吃点东西?”

郭珮瑢无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胃不太舒服,想喝点东西。纪云深便带她去了电影院附近的一家茶馆,点了壶清茶加几样点心,让她暖暖胃。不过,郭珮瑢还是没吃多少,因为当她发现端上来的炸春卷上居然淋着血淋淋的番茄酱时,脑子里一下子就涌上了电影里杀人分尸的场景,恶心地她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两下。结果服务员立马报以“恭喜”的微笑,以为她是怀孕了,气得她真想翻白眼。

这莫名其妙的一天,散心不像散心,约会不像约会的,一直闹到了下午四点钟,纪云深才算是把身心俱疲的郭珮瑢给送回家。看着她走路有气无力的样子,纪云深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在郭珮瑢下车的一刹那,直接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再次将她给抱了起来,嘴里还调戏道:“既然今天是我抱你出门的,那我就再抱你进门吧。”

郭珮瑢一愣,第一反应是用手遮住裙摆,以防走光。然后就在那里挣扎着想要去脱只鞋下来,用它来砸纪云深的脑袋。

纪云深何等聪明的人,一看她的举动就知道,直接就冷冷地威胁道:“你要敢打我一下,我就直接在这里放手,让你从楼梯上滚下去。”

这一招果然很有效,一向惜命的郭珮瑢立马就老实了,手脚缩得紧紧的,两只手牢牢地揪着纪云深的手衣服,深怕他把自己给扔下去。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别看他长着一张和善的脸,但一笑起来,妖气就全部出来了。这样妖孽的人,心眼是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

看着郭珮瑢乖乖听话的样子,纪云深满意地笑了,然后稳步上楼。大约是为了表示他的身体很好,他老人家居然选择了走楼梯而不是坐电梯,还非常有幸的在上到六楼的时候,与隔壁家的小李撞了个照面。

小李正出门准备去买东西,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男人。看着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女邻居,不禁激动不已,东西也不买了,马上调头开门,一头扎进了房间,打开原本休眠状态的电脑,开始上天涯去发帖。

她上次那个帖子效果极好,追随者众多,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所以这次一出手,打的是上次妖孽男续篇的名头,立马就惊起无数潜水者,大家纷纷冒头,对此事的手续发展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小李在这方面很有些天赋,渲染气氛水平一流,把人胃口吊得足足的,先只说碰上了那个男人,怀里抱着那个“被离婚”的前妻。前妻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至于为不自己走路而让人抱上来,她则表示不太清楚,欢迎大家踊跃猜测。

就像是往粪坑里扔进了一个炸弹,一时之间,群情激“粪”,纷纷开始猜测加演绎起来。据不完全统计,到了当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帖子里关于前妻不走路的故事,版本已有几百多个,而且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惊悚,看得小李都自叹不如。

郭珮瑢不知道,自己忙着跟纪云深博弈的时候,居然悄悄的,又一次做了一次网络热帖的女主角。不过,主角什么都不重要了,那都是浮云。她现在最关心的,要怎么打发掉纪云深这条粘人的橡皮鱼。

事实上,纪云深把郭珮瑢放下来,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一手拦在门前,将郭珮瑢逼进了死角里,然后开始拼命放电,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好了,到家了,今天这一天,也跑了不少地方了。郭小姐,准备怎么谢谢我呢?”

“呵呵,改天请你吃饭好了。”郭珮瑢讨好地笑着,想要寻找突破口,从纪云深的包围圈里逃出来,却发现敌人相当之猜测,包围圈做得严丝合缝,丝毫没有任何破绽。

“没诚意,每次都说要请客,到最后,我一次也没吃成。”

“明天就请,怎么样?餐厅随便你挑,就算你想吃香格里拉,我也认了。”

“不稀罕。”纪云深傲娇地昂起头,“我难道没钱,吃不起吗?”

郭珮瑢无语了,搭拉着脑袋问:“那您到底要怎么样呢?您老比我有钱得多,我能给得起的,大约您都能花钱买到了。你总不至于要我把儿子给你吧,目前看来,我有的你没有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个了。纪云深,做人要厚道,是你自己跑来非要带我出去打针的,也是你拉我去看电影的。你不能硬给我下个套子,让我往里钻,然后把套口一收,说不给钱就不让出来吧。你耍无赖哪。”

郭珮瑢说到气愤处,忍不住就想挥舞着拳头,冲着纪云深漂亮的脸孔直接砸上去。一直躲在猫眼后面偷看的小李,兴奋地几乎要尖叫起来,危机之下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右手塞进了嘴里,强行咬住,以免自己激动过头发出些不和谐的声音,破坏对面两人现在如此暧昧的气氛。

纪云深听到郭珮瑢的指控,忍不住笑得更欢了。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双­唇­,摇头道:“不不,你除了初初外,还有一个东西可以给我。事实上,你今天已经算是给过我的了,不是吗?”

“啊,什么?”郭珮瑢愣了一下,查看自己周身的东西,不觉得曾经给过纪云深什么。当然了,如果他指的是耳光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免费给他几下。

“还记得那瓶矿泉水吗?你喝过之后我又喝了,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呢?”纪云深简直乐开了花,趁着郭珮瑢发愣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魅惑地说道,“好了,那个只是餐前小点,现在,我要享用正餐了。”

作者有话要说:绝对不是标题党,我发誓!

41所谓“儿童不宜”

这可真是一个荡气回肠的吻啊。妖孽男将前妻压在了墙上,双手拦住她的去路,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那一刹那,我真是觉得日月无光天地变­色­,整栋楼都在那里晃了起来,看得老娘我血脉沸腾,头脑发热,恨不得开门冲出去给他们拍几张照留念一下。

看得出来,前妻一开始有些挣扎,试图想要推开妖孽男。可是妖孽男明显不给她这个机会,半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霸道地进行着探索。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前妻明显放弃了挣扎,态度从拒绝转为接受,甚至开始了迎合。哎哟我的妈呀,看得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妖孽男也太会吻了吧,居然吻了有十来分钟,可怜我躲在门后看得辛苦,腿都站麻了。

以前评论摘自小李同志所发的八卦帖,鉴于当事人在花痴兼激动的情形下,言词粗陋,敬请谅解。

实际的情况是,撇开其他不说,小李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纪云深的吻技,那真是相当高超。这么长时间吻下来,郭珮瑢居然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反而觉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舒服,也越来越美妙。吻到最后,她几乎不想放开,不想离开那两片诱人的嘴­唇­,只想一直沉浸在这片漩涡中,沉沦着不要出来。

一直到最后,纪云深终于停止了深吻,开始浅吻低啄时,郭珮瑢才惊觉自己是如此地投入,甚至已经到了主动的地步。听着自己那粗重的呼吸声在纪云深那两臂圈出来的空间里久久地回响着,郭珮瑢只觉得,自己就像只煮熟的虾子,已经从头到脚都红了。

看着纪云深那张俊美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体会着他和自己一样快速而又剧烈地心跳,感受着他那温热的气息吹到自己的脸上,带来一股男人特有的香气。郭珮瑢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醉了。如果说,纪云深是一杯毒酒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算是中毒,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了。

可是,纪云深却不是一杯毒酒,他更像是一场过分美好的梦境,梦中的情景再美,也还是要有醒过来的一天。郭珮瑢只在这梦里沉醉了十来分钟,就被一阵开门的声音给打断了。

郭珮瑢反应极快,纪云深还在那里流连于她的双­唇­,轻啄着不肯离开,她却已经伸出手,一把将他给推开了。她的理智,失去得快,回来得也很快。

纪云深也立刻就收起了心神,恢复了一脸的笑意,冲着开门出来的初初招手笑道:“啊,你已经先回来啦,不错啊,小朋友。”

初初狐疑地盯着纪云深看了一眼,问道:“纪叔叔,你怎么说话有点喘气呢,你很累吗?”

纪云深倒没什么反应,郭珮瑢一听到儿子的话,立刻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真是太尴尬了,要是初初见到自己刚刚和纪云深在门口激吻的情景,不知道会做何感想。会不会给他的心理,留下巨大的­阴­影?

郭珮瑢这一咳嗽,就把初初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他一见之下,大惊道:“啊,妈妈,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你要不要紧啊?朵朵姐姐说你生病去看医生了,你是不是病得很重啊,你是不是快要死了啊?妈妈啊,你不要丢下我啊,我不要让别的臭女人当我的后妈啊。”

郭珮瑢听了,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想出言呵斥他几句,无奈咳岔了气,一时顺不过来,根本顾不上开口。还是纪云深体贴,一面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面对初初笑道:“你妈妈只是有点感冒发烧而已,不要紧的,睡一觉,再吃点药就好了。“

虽然嘴巴不能说话,郭珮瑢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纪叔叔,我妈妈要吃什么药呢?”初初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纪叔叔,你今天可不可以留下来我家住,不要回去啊?”

“为什么呢?”纪云深心想,我是真想留下来,一辈子都不走呢。可惜,你妈一定会把我打出去的。

“因为,我刚刚看你给妈妈吃药,要嘴对嘴地喂。我怕你走了之后,没人给妈妈喂药,妈妈会死掉。所以,你留下来,好不好?”

OMG!郭珮瑢觉得自己整个人简直都要爆炸了,就算眼前这个小子是自己最爱的儿子,她还是忍不住上前打了他一记爆粟子,骂道:“你小孩子家的,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初初摸着后脑勺,委曲地看着郭珮瑢,“我刚刚明明从门缝里看到,纪叔叔嘴对嘴地喂你吃东西了。你们喂了好久啊,我本来想叫你们的,又怕吵着你们,所以一直等着呢。朵朵姐姐说了,喂药的时候不能打断的,不然,药就白喂了。”

花芊朵!郭珮瑢在心里怒吼,瞧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有你这么教坏小孩子的吗?郭珮瑢气得冲进门内,一头撞见花芊朵冰冷的脸孔,吓得一哆嗦,刚刚积聚起来的满腔怒气,顿时灰飞烟灭,嘴里只顾得上说一句:“朵朵真不好意思,本来我想接初初去吃晚饭的,没想到,热度没下去,只能回来了。”

花芊朵点点头,打量了她一下,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裙子不错。”然后,就冲初初招手道:“初初过来,不要吵着你妈妈。刚刚喂完药,她需要休息。”

啊哦。郭珮瑢的脸再次拉了下来,她发现,这个花芊朵,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克她的,比她那个难缠的妹妹更不好对付,每次说话都云淡风轻的,可却总是扎到她的痛处,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不给她。

纪云深靠在门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只是领带已经被他给扯开,松松地挂在脖子里,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两个,露出一小截锁骨。那半倚在门边的姿态,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

郭珮瑢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再让这个妖孽在家门口待着,她的病,就别想好了。因为自从刚刚接吻起,她就觉得自己的体温持续升高,一刻也没有往下降过。于是,她走上前去,一面将纪云深往门外推,一面说道:“好了,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麻烦你了。”

“先别急着赶我。”纪云深一把将郭珮瑢抱个满怀,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一面轻柔地摩挲着,一面笑道,“明天请我吃饭吧,上次欠的那顿还没还呢。”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现在的他,总是在找任何可能的借口,来跟郭珮瑢见面。

郭珮瑢也不推开他,只是声音闷闷地说道:“刚刚不是让你吃过正餐了吗?你不要太过分了,既要我卖艺又要我卖身的。”

“哎哟,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么。刚刚那顿,我没吃饱啊,最多只能算半饱。那这样吧,你让我再亲一下,明天那顿就免了,怎么样?”说罢,纪云深俯下头来,准备再来一次深情激吻。

郭珮瑢吓得身子一蹲,从纪云深抱得并不太紧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警觉地捂着嘴巴,摇头道:“不行,一次已经很亏了,不能再有第二次。行行,我明天请你吃饭,一定请,行了吧。”

“嗯,好,那我去订位子,明天我接初初下课,顺便去接你下班,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郭珮瑢现在只想赶紧打发走纪云深,于是满口答应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回去吧。”说着,她就上前去关门,纪云深伸手拦住了即将关上的门,两根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抹,然后又往郭珮瑢的双­唇­上一按,说了句“明天见”,就转身潇洒地走掉了。

郭珮瑢关上门后,还站在那里发愣,回味着刚才那个惊心动魄的吻。她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吻得这么投入这么疯狂过,以前就算刚谈恋爱的时候,和乔湛在一起,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激|情。当时他们两人,都带着几丝羞涩,不像今天,两个人完全都放开了。难道说,感冒还有这个功效,可以让人胆子变大,脸皮变厚。

“怎么样,感觉好吗?”花芊朵像女鬼似地突然出现在身后,­阴­森森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双眼就直直地盯着郭珮瑢,一副要把她完全看穿的表情。

郭珮瑢心虚地缩缩脖子,勉强笑着打了几下哈哈,就溜回房间去了。她现在可真有点怕了花芊朵了,这小姑娘的眼神锐利地就跟要吃人似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逃脱她的眼睛。

在房间里借口换衣服,郭珮瑢一直待到大门门铃响起为止。似乎是有人来了,她听见了花芊朵和人说话的声音,于是便整整衣服走了出去。一出门,就见到花芊朵把门给关了起来,来人似乎已经走了,只是花芊朵的手上,多了几个大大的纸盒子。

“怎么了,谁来了?”郭珮瑢指指花芊朵手里的盒子,“那是什么?”

“送餐的人来过了,说里面是牛排。”

“牛排?谁订的?”郭珮瑢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纪云深,一定是他,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却完全记住了。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让人感动到心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要有热闹看了,嘻嘻。

42所谓“冤家路窄”

唐敏芝坐在客厅里,无聊地翻着杂志。难得今天段莫要加班,没空陪她吃饭,她正准备回家来当个称职的表妹和小姨,陪着郭家呣子以及小保姆花芊朵吃顿久违了的晚饭。却不料回到家里,看着空空的房子,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打电话给郭珮瑢,说是被纪云深接去外面吃了,再打电话给花芊朵,这位更直接,响了几下之后,直接就给挂了。唐敏芝气急,再打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爽快地关机了,摆明了就是不想接她电话,不想被打搅。

一想到自己今晚居然被全世界给放了鸽子,独守空房,还要饿肚子,唐敏芝气得肺都要炸了。郭珮瑢也就算了,花芊朵这个小保姆,怎么可以连晚饭都不做,就偷溜出去跟人约会呢。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成天野在外面,已经连着十多天没有回来吃晚饭了,在这个家的吃饭名单上,早就被除名了。既然郭珮瑢携子外出进食,花芊朵自然没理由再做晚饭,活该她唐敏芝没饭吃。

郁闷的唐小姐几乎快翻烂了手里的杂志,也没有等到花芊朵回来,无奈之下只能起身去厨房,下了碗泡面裹腹。越想越不甘心,终于忍不住再次致电郭珮瑢,冲她连声抱怨。郭珮瑢今天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计较,还好言安慰她,说自己一会儿吃完后,会给她打包一份回去,这才算是堵住了唐敏芝那张啰嗦的嘴。

接到电话的时候,郭珮瑢正坐在纪云深的车里,一手搂着儿子初初,一手打电话。等到电话挂断,纪云深正好也停好了车子,下来帮他们开车门。两个人很自然的一人牵初初一只手,就像一家三口似的,走进了纪云深预定好的饭店。

郭珮瑢一看这饭店的气势,就知道价钱不便宜,心里暗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个纪云深,生活水平还真不是普通的高,下次请他吃饭一定要切记,饭店得自己来挑,不能全权交由他处理。要是真交给了他,他会完全不考虑请客人的预算,而只以自己的味觉为主。自己要是再多请他几次,只怕乔湛给的那点“青春损失费”,都要变成食物,跑进纪云深的肚子里去了。

初初倒是一点金钱观念也没有,只是张大了嘴巴,不停地仰头去看那高高的吊顶,以及上面那些个光灿灿亮晶晶,能闪瞎人狗眼的水晶灯,嘴里还不时发出这样的感慨:“哇,好气派啊,好漂亮啊,这里的东西,肯定很好吃。”

装修好不代表味道好,两者并没有必然联系。郭珮瑢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转念又想到了纪云深的品味,就默默地不说话了。这里的东西,必然是不难吃的,要真难吃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傻瓜,巴巴地跑来排队等吃饭了。

郭珮瑢看看大厅的等待区里坐满了人,一个个似乎都是有备而来,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不禁吓了一跳,悄声问道:“纪云深,你有没有定位子?我们不会也要去那里等上一两个小时吧?”

“我做事情,你还不放心吗?”纪云深冲她抛了个媚眼,“你认为,我会让你跟初初,在外面等那么久吗?”纪云深说这话,或许是无意的,但在郭珮瑢听来,却明显是意有所指,嘲笑她上次订的火锅店人太多,排队太久。

“走吧,我在楼上订了包厢。”纪云深指指楼梯,刚要搂过郭珮瑢往楼上带,就有值班经理走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啊,纪总您来了,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上楼吧。”

纪云深点点头,刚要答应,却眼尖地瞟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等待区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地摸出烟来,似乎想点上,但又想到室内不让抽烟的规矩,便将没有点燃的烟在手里慢慢地掐断。

纪云深“咦”了一声,拍拍郭珮瑢的肩,指着那人站的方向,问道:“那不是你前夫乔湛吗?”

郭珮瑢“啊”了一声,狐疑地往那里一看,果然看到了乔湛的背影。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把她吓了一跳,因为她发现,不仅乔湛来了,连妹妹郭珈瑢也来了。更恐怖的是,她那对前公婆也赫然坐在旁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哈,看来还真是有缘。”纪云深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竟也没跟郭珮瑢商量,直接拉了她跟初初,就过去跟人打招呼了。

乔湛一看到纪云深,就跟看到鬼似的,视线往旁边一转,又看到一脸笑容的郭珮瑢和自己好几天没见到乖儿子。这三个人,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气得他一股怒气涌上脑门,手里的烟几乎要被掐成碎片。

郭珈瑢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姐姐看上去,似乎过得不错,既不缺钱花,也不缺人疼。倒是自己,整天在家里受闲气,花钱还要问老公伸手,比了一圈下来,她发现,自己竟是比不上这个刚“被离婚”的姐姐,心里怄得真是快要吐血了。

乔妈妈一见到纪云深,立马就发挥了三姑六婆的特质,还没开口说话,就先斜着眼睛将纪云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打量了个遍,没有放过每一个小细节,然后就在心里盘算了起来。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初初口中的那个既帅又多金的纪叔叔了,果然一见之下名不虚传。乔妈妈本来还觉得那不过是初初小孩子讲话夸张而已,等到见到真人时才明白,那孩子哪里是夸张,根本就是词汇缺乏,没有将纪云深所有的优点,都一一描述出来。

一想到前儿媳­妇­居然吊到这么一只大金龟,乔妈妈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来想跟人客客气气打声招呼的,话说出来却变了味儿,只是冷冰冰地冲郭珮瑢点了点头,不痛不痒地问道:“怎么,你也带孩子来吃饭?”这语气听上去,颇有些质问的感觉。

郭珮瑢本不想理他们,又觉得纪云深站在身边,底气也足了起来,十足地给她涨了不少面子,周围的人目光都在往这里看,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她这才发现,找个出­色­的男朋友,哪怕不是为了爱情,就算是为了面子,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纪云深看出这一家子都对他们带有几分敌意,不怒反喜,冲着看上去唯一还算和善的乔爸爸问:“伯父也是来吃饭的吧。”

“是啊是啊。”乔爸爸客气地说道,指着周围坐满的人笑着,“拿了票在排队呢,真是没想到,这家饭店这么贵。以前客户请来这里吃饭,都提前预定好了,今天没预定,估计排起来够呛啊。”

乔湛脸一红,更加烦躁了。他只记得这家饭店很有名,却忘了有名的地方一这人多,也没提前预定就把人给带来了,为此受不少埋怨。

乔爸爸倒是没怎么在意,说归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问道:“你们拿了多少号啊?只怕也得等很久吧。”

“我要楼上订了个包厢。”纪云深转头去问一直站着的值班经理,“那包厢多大,能坐几个人?”

“纪总,给您留的是中号包厢,大概可以坐十到十二个人。因为您说只有三个人来吃饭,所以我是这么安排的。您要是有需要,我现在就帮您换最大的包厢。”

“不用了,够了。”纪云深冲她点点头,转头又对乔湛道,“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反正包厢还很空,今天这顿,算我请好了。”

乔妈妈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一起去包厢,一听得纪云深说他要请客,立马就眉开眼笑,二话不说就拍板决定:“好的好的,一起吧一起吧,再这么等下去,胃口都要饿没了。初初啊,想不想­奶­­奶­啊?”乔妈妈一面说,一面就去跟孙子套近乎,搞得她跟郭珮瑢一家关系有多亲密似的。

郭珮瑢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纪云深说他要请客,这么说起来,自己又省了一顿。两次请人吃饭,两次都没付成钱,郭珮瑢有点抑郁了,觉得这年头,想要花点钱出去,咋还就这么难了呢?

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心思,乔湛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上去的,可是看老妈的表情,如果自己拒绝了,选择继续等待的话,只怕吃不到饭的妈妈,会直接狮口大开,痛骂自己一顿后,直接就一口把他给吞了。为了自己的安全和面子考虑,乔湛决定,还是忍一时之气的好。

郭珈瑢跟在乔湛身边,看着前面的纪云深和姐姐郭珮瑢,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那个她曾经努力了那么久,追求了那么久,甚至哀求了那么久的男人,最终还是不愿意为自己停留。都这么多年了,他的心里依旧只有自己的姐姐,从来都没有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过。

郭珈瑢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瓜。眼睁睁地看着纪云深将手搂在了姐姐的腰上,侧着脸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笑着,那张完美到令人心醉的脸孔,上面的笑容却只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放肆地笑过。

作者有话要说:澳洲连接中国的网络大概出问题了,一晚上都没爬上来,为了更个文,差点没把我给累死,还以为今天更不成了呢。

43所谓“暗潮汹涌”

乔湛的心情郁闷,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不仅仅是因为吃饭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的前妻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的,最主要的是,因为郭珮瑢等人的存在,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预备了一肚子要说的话,都无处说起。

其实,他今天可是特意下了血本,请爸妈来这里吃饭的,为的就是解决一件重要的事情。原来,自从上次给了乔妈妈二十万后,家里爆发了一场战争,乔妈妈坚持非要把剩下的二十万也拿到手,乔湛却一直死咬着不放,不肯轻易交出来。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想办一场婚礼的,对于郭珈瑢,那也是一种交代,总不能就花九块钱领个证,然后就悄无声息地过一辈子吧。

可是,乔妈妈是个很固执的人,尤其她又讨厌郭珈瑢,而且在她的心里,那二十万是她的钱,让她拿出钱来替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儿媳­妇­办婚礼,除非她脑袋被门夹了,被雷劈了。

所以,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两个人不愧是呣子,骨子里是很像的,谁也不肯让步,谁也不肯妥协。最后,还是乔爸爸看不过去了,觉得自己处在中间当夹心饼­干­很难受,就去劝儿子,让他出点本钱,请他妈好好吃一顿,哄得她高兴了,没准她心一活络,也就松了口了。

乔湛一听这主意不错,于是便兴冲冲着带着一家子来这里吃饭,准备先用食物堵住老妈的嘴,然后再通过一系列举动,比如说讨好,比如说卖乖,再比如说撒娇,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现在倒好,让纪云深这么一充大方,他的计划,完全就被搅和了,只能闷声不响地进了包厢,坐下来猛喝水,连点菜的心思都没有。

他不点,自然有人点。乔妈妈这个人的字典里,是从来没有“客气”两个字的。她一想到是别人请客,就完全不把钱当一回事儿了,一坐下来先是问服务员要来的菜单,然后也不问别人要不要点什么或是吃什么,直接就拉着她家老头子,开始商量起来了。

无奈菜单上的菜,她大多没吃过,看着那些个图片,张张­精­美,样样好看,怎么也想不好吃什么,索­性­就冲着贵的点。反正什么东西标价高,她就觉得是好东西,就一定要来一份尝尝。搞到最后,点了一桌子的贵价菜,却都不知道那菜到底好不好吃。

纪云深一面帮着初初系餐巾,一面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并没有出言打断乔妈妈的兴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顿饭会吃掉多少钱,从他打定主意邀请乔湛一家人一起来进餐时,就已经没有在考虑金钱方面的问题了。

倒是郭珮瑢,听得有些心惊,那些个菜,光听名字就感觉贵得吓人,乔妈妈还不知节制,七个人吃饭,点了至少十四个人

44所谓“大打出手”

这顿饭吃得气氛真是诡异,除了乔妈妈,一心扑在食物中,能多占便宜就绝不放过,其他人,基本上都觉得很尴尬。

大概是嫌这种尴尬的气氛还够,纪云深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居然还主动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只见他媚眼如丝,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似的,直扎人心。

“乔湛啊,你们结婚也有些日子了,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补办一个婚礼呢?”

乔湛嘴里那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心说大哥啊,你不知道我正为这事儿烦着呢嘛。要不是您老出来瞎掺和,没准这事儿,我现在已经搞定了。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这个。

乔妈妈倒是吃饭不忘说话,一面嚼着菜,一面满不在乎道:“他们不打算办了,都二婚了,有什么可办的。”

这话儿郭珮瑢可就不乐意听了,什么意思,二婚就不能办婚礼啦,凭什么呀。将来她再嫁的时候,一定要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让所有看她笑话的人都瞧瞧。

纪云深大概是看出了郭珮瑢的心思,在桌子下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别听她的,以后咱们结婚,一定办成全省最大最轰动的。”

郭珮瑢脸一红,奋力挣开了纪云深的手,别扭地说道:“谁要嫁给你,做梦哪。”

纪云深心想,你小样儿的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谁敢靠近你,老子就灭了谁。嘴上却没有跟她争辩,反而继续刺激着乔湛:“其实我觉得,婚礼还是应该办一个的,不然别人看着,还以为乔湛一直在包二­奶­呢。”

“噗!”郭珮瑢没忍住,一口饮料差点全从嘴里喷出来,然后就是被呛到了,拼命地咳嗽起来。纪云深赶紧给她拿纸巾擦嘴,同时体贴地给她拍背,笑道:“行了,悠着点,你兴奋什么啊,别人包二­奶­,跟你有什么关系。”

郭珮瑢一面咳一面瞪纪云深,那目光明显就是在警告:行了,别闹了,不要再挑事儿了,真准备在这里打群架吗?

纪云深冲她嫣然一笑,丝毫没有悔改之心,正准备转头再刺激乔湛几句,谁知道,不经激的乔湛已经被彻底点燃,特别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看到纪云深对郭珮瑢做出的亲密举动后,感觉内心的妒火,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这个曾经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在被自己甩了之后,居然这么快又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乔湛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婚,离得真不值啊。

他气得直接将酒杯往桌上一扔,里面的酒水泼了一桌,飞溅进了菜盘子里,乔妈妈刚想要大叫着骂人,抬头一看儿子的脸­色­,吓得立刻噤声。

45所谓“闷­骚­”

结果,一顿饭只吃了个半饱,却给气了个十成饱。纪云深兴高彩烈地吹着口哨去取车,提议再去哪里吃点东西。初初这个没创意的,除了KFC,就是麦当劳,要不就是必胜客,搞得纪云深也有些胃痛地看着他,捏捏他的鼻子道:“你怎么整天就想吃这些垃圾食品呢?真是跟我小时候一个样子。”

郭珮瑢却是大倒胃口,刚刚看了乔湛那么一副血­肉­模糊的嘴脸,她哪里还吃得下去,只能懒懒道:“算了,回家吃泡面去吧,要不让朵朵随便做点什么也行。”

“花芊朵现在,未必回家了吧。”纪云深一面跟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男子打了声招呼,一面准备下楼梯,“你不记得唐敏芝说了,家里没人。我估计你回去也是冷灶冷饭的。不如去买点什么来吃吧,顺便给唐敏芝也带一份。不然,你今晚别想睡好觉了。”

郭珮瑢心想纪云深倒是了解唐敏芝,知道她那个作女的­性­格,要是承诺的事情没做到,她会揪着你烦一晚上的。

她正想着要去哪里再买些外卖,一脚踩在楼梯台阶下,低头一看,迎面走上来一堆人,男男女女的,有中年的,也有年轻人,说说笑笑,气氛很热闹。其中夹着一个男的,却似乎很安静,跟在这堆人的最后,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

前面一个中年­妇­女笑着回头叫唤他道:“段莫,你走快一点,扶着君君一把,真是的,我们家这个傻儿子,见到小姑娘,连殷勤都不会献的。”说罢,中年­妇­女又冲着另一对中年夫­妇­笑了起来。

段莫?郭珮瑢愣住了,直到纪云深在旁边拉她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就在这时,段莫与她擦肩而过,两人同时朝对方看了一眼,认出了彼此。段莫很明显地从郭珮瑢的眼中读出了“震惊”二字,而郭珮瑢则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求助”的味道。

一直到那帮人集体上楼,消失在拐角处,郭珮瑢才忍不住问纪云深道:“刚刚那个是段莫吧,你应该见过几次吧,就是唐敏芝的前夫。”

“嗯,认得。”纪云深一面提醒初初走路看着台阶,一面回答道。

“他来­干­什么?相亲吗?”

“看这架式很像,而且双方父母显然是认识的,是朋友,想要撮合他们的儿女。那个叫君君的,看来会成为唐敏芝的情敌啊。”

“这算什么意思啊,段莫这家伙在搞什么啊。”郭珮瑢有些生气了,“他不是准备跟小敏复婚了吗?婚房都装修好了,怎么这会儿又开始相亲起来了?”

“只怕情况不乐观啊。”纪云深嘴上这么说,脸上可是笑得很欢,一手拉着初初,一手搂着郭珮瑢,往楼下走去,“算了,别管别人的事情了,管好你自己吧

46所谓“三角恋”

“这个花芊朵,真会给我惹麻烦,我不过就是出去吃了个饭,怎么你砸破了人乔湛的脑袋都没事儿,她咋就莫名其妙进警察局了呢?”郭珮瑢坐在副驾驶上,跟纪云深抱怨着,“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载我过去。”

“太晚了,我当然要送你过去了,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去。不用担心了,花芊朵不是个冲动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会解决的。”纪云深说到这里,忍不住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总觉得这个花芊朵有点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我想,她应该不会是个普通的小保姆这么简单。”

“你认识她?”

“说不上认识,只是觉得似乎见过,她那种冷冰冰看人的眼神,我有点印象。”

“唉,她跟唐敏芝,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让人闲心呢。段莫的事情我正烦着呢,怎么朵朵又跑警局去了。啊!”郭珮瑢突然叫了起来,“不会是那个吴维又闯出什么祸来了吧。那个男人神经兮兮的,整个就一狂躁症病人,难道当街要施暴,被朵朵一刀给捅死了。”

纪云深被郭珮瑢丰富的想像力给深深折服了,当即翘起大拇指,赞叹道:“真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想像力竟然丰富到这种程度。如果有一天你穷到没饭吃了,记得来找我,我一定帮你找个编剧的活儿,让你整天写一些八点档呕吐剧出来,想来也是会受欢迎的。”

“多谢你吉言,我想是不会有那么一天了。”郭珮瑢颇有些头痛地按着自己的太阳|­茓­,打了几个呵欠,皱着眉头道,“对了,说起你砸破乔湛的脑袋这个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

“为什么明明是你打破他的头,那些服务员却问你要不要报警,好像一副要找乔湛一家人麻烦似的。他们总管你‘纪总’‘纪总’地叫,难道说,那家饭店是你的?”不会吧,纪云深你没有这么­阴­险吧,请你吃饭就往自家饭店带,这属于什么?增加内需吗?

纪云深抚额笑道:“不算是,只是有点股分而已,朋友开的,拉我入股,我就入了。我对餐饮业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个免费吃饭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恶趣味。”郭珮瑢果断地下了结论,“看来你的触角真是遍布各行各业,如果哪天我说想要结婚,你是不是会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婚介所的老板,手头有一堆优质多金适龄的大好青年在等着我?”

“不!”纪云深果断否决道,“我会告诉你,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活着的也没一个肯娶你,除了我。所以,你这辈子就乖乖当纪太太吧。”

“你……”郭珮瑢听了之后,有些心惊,小声地问道,“不会是认真的吧?”

47所谓“欠揍”梁靖珂被纪云深一记大力,直接摔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虽然不疼,却也被摔得头晕眼花。刚想开口骂人,就听得纪云深那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不知怎么的,他的火气就发不出来的,好像生生被浇灭了。只能无趣地坐起身子,摸了摸脑袋,一个人生闷气。

纪云深见他的锐气都被削去了,满意地点点头,往他身边一坐,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劝他道:“兄弟,怎么了,女朋友让人抢了,心里不痛快,就出手打人了?”

梁靖珂斜眼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他娘的,这男人长得真是妖孽,嘴里则闷闷地说道:“那小子一脸下流样,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我看到他我就烦,当然要揍他了。”

“你揍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吴维啊?”纪云深翘着二郎腿,一双修长的美腿在梁靖珂的面前晃来晃去,晃得他有些眼晕。一听到“吴维”两个字,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直接就要跳起来,叫道:“没错,就是那个混小子。”

“行了,你先坐下。”纪云深一把将梁靖珂按回沙发里,往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放声笑道,“那个男人,别说你想揍他,我也想揍他。整天哭哭啼啼的,比女人还要烦。你揍了他,这做得非常好。”

“真的!”梁靖珂顿时大起知音之感,恨不得一把抓住纪云深的手,泪流满面道:大哥呀,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等一等,你怎么会认识那小子的?你也认识朵朵?”梁靖珂兴奋归兴奋,总算还保有了一点点理智。眼前这家伙,若真认得花芊朵,若真想对他出手,那自己可就麻烦了。梁靖珂虽然冲动,却也不傻,他知道,吴维那小子抢不过自己,打他不过是为了发泄一下。但若是面前这个­色­艺双绝的男人是自己的对手,那可就麻烦了,问题大条了。

纪云深像是读出了梁靖珂的担忧,立马宽慰他道:“我是在郭珮瑢家见到他的,郭珮瑢你知道吧,就是外面那个女的,花芊朵的雇主。我送她回家的时候,碰上了吴维,将她错认成了花芊朵,又楼又抱的。”想到这里,纪云深气得咬牙骂了一句:“TMD,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浑小子,借着酒醉碰我的女人,改天见到他,非要打残他两只胳膊不可。”

梁靖珂不禁缩了缩脖子,觉得这位大哥看着漂亮,脾气可是不小,甚至比自己还要火爆。人家不过是认错了人,他居然要打断他两只胳膊,只能说,吴维那小子,实在太能惹事了,明明没什么本事,还专惹有本事人的女人。

如果梁靖珂知道纪云深在见到吴维的第一天,就差点把他从六楼扔下去的话,他现在应该会对纪云深大起崇敬之心

48所谓“坦白从宽”

段莫其实是个很老实的好孩子。自从在饭店里被郭珮瑢撞见后,他就食不能咽,寝不能寐的,总觉得心里慌得很,没着没落的。想来想去,在经过一整夜的挣扎之后,他终于决定,要主动向唐敏芝坦白自己的问题,争取到从宽处理的机会。

所以第二天一下班,他就非常识相地提前在唐敏芝的公司楼下报道,左手一捧鲜花,右手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上次逛街时唐敏芝看中的却没有舍得买的那条裙子。段莫虽然没谈过几次恋爱,却已深谙此道,明白要哄女人开心,一定要掌握几个原则。鲜花礼物甜言蜜语,都是最佳利器。有些傻男人整天埋头苦­干­,非要等做出点成绩来向恋人汇报,结果成绩还没做出来,女朋友就让别的男人用以前几样东西给勾跑来,生生要气出内伤来。

段莫这么一个拉风的造型往公司门口一站,那可真是吸引八方来客的眼球和注意啊。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下班高峰时,唐敏芝跟着一帮女同事走了下来,见此情形,虎躯一震,激动地几乎飚泪,心想段莫这个死鬼终于知道跟自己重新求婚了。于是便假装矜持地迎了上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接过鲜花和纸袋,往那里一看,惊见自己心爱的裙子,真恨不得立马拿出来往身上套,顺便大声地报告一下这件衣服的价格,好让那些个眼红的女同事们,眼睛再红一层。

段莫一看唐敏芝心情很好,脸­色­正常,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当下就高兴地挽着她的手,走出了公司大门。

唐敏芝一直到走出几步才觉得有些奇怪,段莫难道不准备在这里求婚吗?脸皮真是薄啊,都做到这份上了,再让自己得意一下是会死啊。一会儿跑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求婚,就算求出点花儿来都没人看到啦。男人啊,真是一点儿了不懂女人的心思。

心里存了一点别扭的唐敏芝,总算心情还没受到太大的影响,跟着段莫上了车,去了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饭店。唐敏芝心里暗暗咋舌,看那饭店的装修规格和档次,看来段莫是真的准备来求婚了吧。搞到这样的地方,还真是大手笔啊。

她完全没想到,这里其实就是昨天郭珮瑢吃饭的地方,更不知道,纪云深在这里大大地露了一手,显示了他过人的眼力和­精­准的判断力,扔杯子技能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段莫带唐敏芝来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他觉得,既然事情是从这里开始麻烦起的,那就在这里结束好了。所以他特意提前预定好了位子,然后把唐敏芝直接带进了包厢。

唐敏芝在开门的一刹那,还以为里面必定会有十七八个人在等着她,等门一开就开始拉纸炮,欢呼恭喜声不断,跟TVB的电视剧一样,虽然俗套,却很热闹。她想,她是一定会被感动的。

没想到,段莫再次出乎她的意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所思所想,竟没一个成功的。这让唐敏芝不禁感叹,自己是不是真的肥皂剧看多了,思维模式已经代僵化了,想像力只能跟现在那些个二三流的编辑导演们持平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暗暗的,灯光不是打得很亮。就在唐敏芝东张西望,想着会不会有人躺在桌子底下门板背后时,段莫再次轻易打碎了她的美梦。只见他“啪”地一些打开了门口的开关,包厢立马敞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最小号的包厢,最多只能坐四五个人,根本也无处藏了。唐敏芝颇有些失望地坐下,闷闷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要跟我说,你走路捡到钱,发大财了。”

“没有没有,就是想带你来吃点好吃的。”段莫揪揪头发,略显尴尬地说道,“顺便,想跟你说点事情。”

来了!唐敏芝在心里暗暗地想着,禁不住也有些紧张起来。她还以为,像她这样的老手,已经经历过一次求婚了,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时候,就会冷静淡定多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会跟个小姑娘似的激动地浑身打颤。

镇定,镇定。唐敏芝拼命地掐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想到用力太大,掐得太重,疼得她“啊”地一声叫了起来,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小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段莫听到唐敏芝的惊呼声,赶紧前来慰问关心。

唐敏芝觉得实在太丢脸,赶紧打哈哈道:“没事没事,我很好。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赶紧的,说完拉倒,老娘已经快没这么耐心了。

关键时刻,段莫却玩起神秘来了,摆摆手,笑得有些心虚:“不着急,不着急,我们先点菜好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虽然最后还是要说的,但晚死总【奇】好过早死。要是现【书】在就说了,保不准这顿【网】饭就吃不成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段莫必须两样都给做足了,才有开口坦白的勇气。寻死,那也不是胆小鬼能做得成的事儿啊。

段莫一面说着,一面招呼服务员上菜单,然后直接往唐敏芝手里一塞,讨好道:“小敏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就点,不用想别的。”

唐敏芝心想我当然不用想别的,求婚时吃的那一餐,再贵也是应该的。难得你小子很有想法,知道要请吃顿好的,我才有可能回心转意,再次一心一意地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虽然心里想着要敲段莫一竹杠,但等真正翻开菜单,看到里面的价格时,唐敏芝感觉自己的肾上线激素立马就飚升到了顶点。她果断地合上了菜单,然后站起身来,扭头对段莫道:“不吃了,我们走。”

“怎么了,小敏?”段莫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抬头看看一边等着点菜的服务员,同样是一头雾水。

“不吃了,走吧。”唐敏芝还是这两句话。段莫觉得不太对劲,就跟服务员小声说请她先出去,他们两个要谈一谈。等到服务员出去之后,段莫才拉着唐敏芝又坐了下来,好声好气道:“怎么了,小敏,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真的发大财了?说吧,是不是捞了外快了?”唐敏芝眼睛一斜,还没结婚就已经准备接管起段莫的私房钱来了。有了小金库居然敢不说的话,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没有,真的没有。难道我没有外快,就不能请你吃点好的吗?”

唐敏芝还是有些不相信,盯着段莫看了半天,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我说,你不会是去兼职做牛郎了吧,所以这么才大气粗。那些菜单上的价格你事先到底看没看过,你知不知道这里光一瓶矿泉水,都要卖到一两百块啊。”

“看过了,我知道的,一两百块的那是进口的,最好的,你可以点别的嘛。”段莫顺嘴接了一句,突然回过了味儿来,怒目道,“你胡说什么呢,谁当牛郎啦。”但心里却想着,其实自己也算是跟牛郎差不多了,爸妈基本上,就是准备把他剥­干­洗净,然后卖给君君,要个好价钱。他这种其实就算是比较高档次的牛郎了,一辈子大约就服务一位客人了。

唐敏芝自知说错话,于是难得地赔小心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算我说错话行了吧。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啊,好像真被我说中了一样。”就算要当牛郎,也得挑纪云深那样的,他还没下海,你就省省吧。

段莫心想,你这女人太狠了,居然连着两次说话,都踩中我的痛脚。我丫的还真让你说中了,这才是我最为杯具的地方!

唐敏芝见段莫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也没敢再惹他,只能一面心惊胆颤地翻菜单,一面寻思着到底要点些什么,才能把价钱控制在最低最能接受的范围内。可是她翻来翻去总觉得,两个人这么吃下来,没个七八百块是别想走出这个大门的。

花七八百吃顿饭虽然不算什么,但关键是,他们才两个人啊。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要结婚呢,还要买家具呢,还要还房贷呢,还要生孩子呢。啥都要钱啊,七八百吃几个破菜,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段莫这个时候,真的应该打电话给纪云深,让纪大少爷告诉唐敏芝,他们昨天七个人,到底吃了多少钱。如果唐敏芝知道,纪云深昨晚那一顿,花了至少各个位数的话,她就能知道,段莫到底对她是多有诚意了。

­肉­痛地点了两菜一汤后,唐敏芝连饮料都没敢点,就把服务员给打发走了。在等上菜的过程中,唐敏芝想了又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段莫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段莫一脸做错事的小朋友样,恨不得跪倒在地大呼“老婆饶命”,坐在那里嗯嗯啊啊了半天,才鼓足了勇气说道:“小敏,我要向你坦白,我昨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49所谓“脱裤子”

说完这句话后,段莫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捂住嘴巴,然后小心肝就在那里颤啊颤的。完了,还没等她吃菜就说了,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唐敏芝现在,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饭菜的概念,她现在想的只有一个词:对不起!段莫居然跟她说,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这代表什么意思?是说他今天来,是来赔罪的,是来请求宽恕的,而不是来求婚的?这个王八蛋,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小敏,小敏,不,老婆,老婆!”段莫大吼一声,上前抱住唐敏芝,焦急地说道,“冷静,你冷静一点。对,对,你先把茶壶放下。那很烫的,砸在脑袋上,会死人的,就算不死,也会变成猪头的。”

唐敏芝当时就给气糊涂了,哪里顾得上茶壶里装的是热水还是凉水,抄起来就准备往段莫的猪头上砸去。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将茶壶往桌上重重一砸,伸手就去脱段莫的裤子,一面解他的皮带,一面骂道:“砸脑袋?我为什么要砸你脑袋,惹事的又不是脑袋,凭什么砸它啊。谁惹事就砸谁。你给我脱裤子,脱下来,我就用这一壶开水,好好地招待一下你的老二!”

段莫一面捂着下面,一面忙着躲藏,无奈包厢太小,他在里面活动不开,才没跑几步就让唐敏芝给追上了。然后,新一轮的脱裤子大赛,再次开始。

“那个,对不起,你们点的那个双椒满月,大概要等……”服务员推门进来,想告诉他们有个菜需要多等一会儿,看他们是准备等还是要换一个。却没有想到,一进来居然就看到这么限制级的一幕。这两位食客未免也太猴急了吧,饭都没吃居然就要办事儿了。既然这么着急,­干­嘛不直接去开房啊,跑这里的包厢里来撒野,难道是准备边吃饭边办事儿,顺带可以省一笔开房费了?

那服务员小姑娘年纪还小,才出社会没多久,哪里见过这么重口味的,当即就红了脸,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才惊觉自己偷看了客人的**,非常之不厚道,于是立马退了出去,重重地将门给带上了。出去之后,正好撞见一个女同事,见她一脸慌张,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里面的客人不好说话吗?骂你了?”

小服务员脸红得更厉害了,像是能滴出血来,犹豫了一下,凑到女同事耳朵边,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全给说了。那女同事是个已经结了婚的少­妇­,自然脸皮要厚一点,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说几句。便走到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大声道:“客人啊,我们这里是饭店,只提供食物,不提供其他服务,麻烦你们注意一下啊。”

唐敏芝正在为段莫的不合作急得满头大汗,完全没听明白门外的人说的什么意思,想也没想就回了她一句:“我知道,我有分寸!”

段莫心想,你这还叫有分寸啊,你简直就是完全失控了。他本来还不想出手的,觉得讨几句饶就可以了,没想到,唐敏芝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觉得再这么闹下去,可能要招来一帮人围观了,于是果断出击,一把捏住唐敏芝的两个细手腕,扭到她背后,然后将她整个人向下压在了桌面上,凑近到耳边低声怒吼道:“你冷静点,我没跟人上床,你不要想歪了。”

“我不信!”唐敏芝一面挣扎,一面吼道,“你没跟人上床,说什么对不起。段莫你这个混蛋,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王八蛋!”唐敏芝身体不能动,嘴巴却还很好用,骂起人来丝毫不见犹豫,连个草稿都没打。

“我说的对不起,不是指那个,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啊。”段莫气得要命,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地就加重了一点。唐敏芝手腕吃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被躲在门外听动静的两女服务员听见了,齐齐摇头,点评道:“饥渴,真的是太饥渴了。”

段莫听到唐敏芝的叫声,立马放开了她,拉她坐好后,心疼地检查她的手腕,一面看一面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骨头裂了吗?我没想到出手会这么重,对不起啊,小敏。”

“段莫,你刚刚不是明明很爷们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娘娘腔起来了。”受不了段莫一会儿时间转变太快,唐敏芝白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了他的手,自己揉手腕。

“我刚刚那是有点情绪失控,谁让你不相信我,还非要脱我裤子,我这不是着急了嘛。”

“我也急!”唐敏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段莫,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是买花又是送衣服的,还带我来这种地方吃饭,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是不是跟人把孩子都搞出来的啊?”

“没有!都说我没跟人上床了,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嘛。”

“那是什么,你­精­神出轨了?”

“也没有,我对你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

“那你说什么对不起啊?”唐敏芝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不会说,你是因为昨天晚上没陪我吃饭,所以才要道歉吧。你不是因为要加班才……”说到这里,唐敏芝愣了一下,然后­阴­森森地盯着段莫,冷笑道:“你丫的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昨天根本没加班,是不是!”

“老婆大人英明。”段莫立马认罪服法,“我有罪,我错了,我确实撒谎了,我昨天晚上确实没加班。其实,我是跟爸妈,还有他们的朋友,来这里吃饭了。”

“然后呢?”直觉告诉唐敏芝,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然后,我就碰上了珮珮姐,还有那个长得有点妖的男人,叫纪什么来着?”

“纪云深。”

“对,就是他们两个。哎我说小敏,你怎么把他的名字记得这么牢啊?”段莫有点吃醋了。

“因为他长得帅。”唐敏芝白了他一眼,敲敲桌面道,“这不是重点,你继续交代你的问题!”

“是是是,我交代,我,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你说你来吃饭,碰上了我姐和她男朋友,然后呢?”唐敏芝说到这里,忽然叫了起来,“哎,不对啊,既然这样,我姐怎么没告诉我呢。她昨天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啊。”

“她可能不想说吧。”段莫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郭珮瑢根本啥也没说,自己或许就不应该这么积极地来认罪。本来也没­干­多大的事情嘛,现在倒好像搞得他真的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似的。

“我知道了,她不是不想说,是没机会说。也对,她昨天一回来,连门都没进,就跑到警察局去接花芊朵了,回来后又太晚了,确实也没机会说。”唐敏芝还很会替人找借口。

“花芊朵?就是你们屋那个既高贵又冷艳的小保姆?她怎么了,犯了什么事被抓了?难道是用眼神冻死了人?”

“段莫,你的冷笑话能不能适可而止。”唐敏芝有些不耐烦了,“不要岔开话题,别人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你先把你的问题说清楚了。你来这里吃饭,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吧,肯定不止吃饭这么简单吧。说吧,昨天来这里的,除了你爸妈外,还有谁?”

“还有我爸的一个老朋友,贺叔叔夫妻。”

“你爸的朋友?那你跟我报备做什么?中年大叔大婶的,吃顿饭有什么了不起吗?”唐敏芝一把揪住段莫的耳朵,骂道,“你不要我问一句答一句,跟挤牙膏似的,痛快一点,赶紧全说了。”

“好好好,我说。”段莫将唐敏芝的手从自己的耳朵上揪了下来,然后眼一闭心一横,就给交代了,“除了贺叔叔夫妻外,还有他们的女儿,小君,刚刚大学毕业,年轻又漂亮。”

唐敏芝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觉得总算是轻松了。这一直提着的那颗心,也算是掉下来了。虽然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总好过那些个什么稀奇古怪的答案。她刚刚还在想,要是段莫真的跟自己说,他酒后跟人乱了­性­,请求自己的原谅,自己到底是原谅他呢,还是不原谅呢?这狗血的人生啊,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妖蛾子呢。

段莫看唐敏芝坐在那里,整个人如释重负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拿手晃了晃她的眼,小声问道:“小敏,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生气了,所以在仔细地想要怎么折磨我呢?”

“没这份闲心。你说吧,你们吃饭的时候都谈什么了,是不是谈婚论嫁了?”

“没那么夸张,只是双方父母让我们见个面,希望我们能有进一步的交流罢了。”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准备跟人家小姑娘处处看看?”唐敏芝意外地冷静,居然没有了刚才的爆怒,听得门外两个女服务员十分之不爽。

“没有,绝对没有,我根本不打算再见那个女的。”段莫指天誓日。

“那你­干­嘛要跟她吃饭呢?索­性­一次也不见,不是更好?”

“老婆,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骗的呀。”段莫痛哭失声起来,扑进唐敏芝的怀里,开始撒娇。

50所谓“攻坚战”

段莫撒起娇来,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他那短短的柔柔的头发,随着他身体的摆动,不停地在唐敏芝的脖子里扎来扎去,搞得她痒得不行,拼命想要推开段莫。可是段莫毕竟是个男人,平时只不过是让着她而已,真要动起手来,两根手指头就搞定她了。就像刚才那样,段莫不过用了一半的力气,已经可以把唐敏芝双手反绑在身后,压在桌上直接就地镇压了。

因为推不开段莫,唐敏芝有些气恼,怕一会儿服务员进来上菜时又给看到,只能在言语上威胁道:“你起来,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起来的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段莫立马从唐敏芝的怀里跳了出来,坐好后,一本正经,甚至面带沉痛的表情,慢慢地叙述他的遭遇:“其实,我完全是不知情的。我妈只说,我爸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最近碰上了,说要大家一起吃个饭,叙叙旧情什么的,所以我才来的。我发誓,我要是知道他们安的是这个心,打死我我也是绝对不会来的。我怎么能做背叛你的事情呢。”

唐敏芝听得还算入耳,做势掏掏耳朵,示意段莫继续。

“老婆啊,我真的是见到他们之后才看出来,四个老家伙都没安着好心呢。所以,我坚决地拒绝了他们的这种要求,与那个叫什么君的保持一定的距离,绝对没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哦。”

“谅你也不敢。”唐敏芝现在一副女魔头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她命可真好啊,摊上这么一对公婆啊,他们就那么盼着自己跟段莫散啊。想到这里,唐敏芝倒是有些赌气起来了,既然他们非要他娶别人,那她唐敏芝,还就非嫁进段家不可了。在这场争夺儿子与丈夫的大战中,她必定,也必须是最后胜利的一个。她不仅要嫁给段莫,而且要段莫对自己言听计从,指哪打哪,方才能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段莫交代完事情之后,偷偷看了看唐敏芝的脸­色­,觉得她面­色­平静,并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唐敏芝其实不是不想发火,她根本就是气炸了,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发火,非但不能发火,还得打铁趁热才行。

于是,等菜都上齐后,她一面给段莫夹菜,一面装做漫不经心道:“老公啊,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呢?也不能就一直这么拖着,是不是?”

唐敏芝说话的语调很平衡,态度也很柔和,段莫的心一下子就软到底了,觉得这样的老婆真是好啊,都已经跟了自己这么久了,到现在才考虑自己的事情,看来她真是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如果他知道,唐敏芝曾经也有一刹那为纪云深着迷过,想要把他扑倒过的话,估计段莫会七窍流血而亡的。

现在,摆在段莫面前的,就是一个人生中的最大的考验了。他想了想,解释道:“小敏,我想过了,过几天我们就去打个证,重新把婚给结了吧。”

“这个,可以啊,不过打证前我们最好商量一下,以后结婚了,住哪里的问题。上次你带我去新家看过了,我觉得很满意,想着趁摆酒之前,先把家具都定下来吧,新房就做在那里面,以后我们两个就可以过甜蜜的小日子了,你说好不好?”

唐敏芝说到最后,甚至还带上了一点撒娇的口吻,听得段莫心神荡漾的,加上郭珮瑢之前警告他的话还在耳边响着,他也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调和老妈和媳­妇­,又不想放弃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让她们少接触少见面。这样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矛盾。说真的,人与人相处,不可能不吵架,他自己还总跟亲爹妈拌嘴呢,指望老婆跟老妈相敬如宾的生活,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段莫想也没想,立马就同意道:“嗯,就住新房里,这么好的房子,给别人住可惜了。反正我们俩现在的工资也还算可以,供那个房子也不吃力。最近公司好像有要给我升职的意向,要是真的成了,咱们俩以后的日子,就更好了。老婆,你放心,我一定赚很多很多钱,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唐敏芝高兴地捏捏段莫的脸,心里真是大呼“爽啊”。捏着捏着,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手就这么停在了段莫的脸上,问道:“我们自己单独住的事情,你跟你妈说了吗?”

一说到这个,段莫就有些头疼了:“说是说过了,可她没答应。我准备过几天领了证再跟她说一说,反正咱俩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房子又是我们的,她想反对也没用啦。最多生气个几天,以后你生了孙子,她肯定还是要抱的。”

“段莫……”唐敏芝嘿嘿笑了几声,手里一用力,重重地拧上了段莫的脸颊,一脸凶狠地问道,“我猜你是不是还没跟你妈提我们两个合好的事情啊。你要是说了的话,你妈多少会顾忌一点,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你安排相亲吧。说,你到底准备怎么样,还想耍着我玩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段莫脸上吃痛,赶紧去拉唐敏芝的魔爪。

“不许顶嘴!”

“我没顶嘴啊。”段莫有点可怜兮兮。

“还敢说没顶嘴,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没有啊,老婆大人,我怎么敢呢。”

唐敏芝冷笑道:“段莫,我告诉你,想让我重新领证也可以,但房子的事情必须先解决。你今天回去就把事情跟你妈挑明了,把那个什么君的回绝了,不许再见面。然后告诉你妈,我们结婚就在新房,不管她老人家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要是做不到这两点,我们两个,以后也别再见了!”

段莫不敢不听,只能应声答应,心里却在纠结不已,觉得今晚自己是不用睡了。那些话要是不说吧,唐敏芝一定会把自己给烦死。要是说了的话吧,老妈也一定会把自己唠叨死。他在这顿饭剩下的时间里,完全是食不知味,只顾着想法子,如何能平安顺利地度过今晚。

在吃完饭后的一刹那,他突然就想通了,觉得做为一个男人,不能再这么磨蹭下去了,天大地大,娶老婆是人生头等大事情。老妈是没得选的,生出来就定好的。可是,老婆却是可以挑的,在自己能做主的情况下,他当然要挑一个喜欢的。唐敏芝就是他喜欢的。所以,为了保住这个自己真心实意喜欢的女人,段莫,决定豁出去了,今晚就去忍受老妈的河东狮吼,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达成唐敏芝的心愿。

付账的时候,段莫倒没怎么心疼,反倒是唐敏芝,在那里呲牙咧嘴,看着段莫数出来的好几张百元大钞,心里直骂这家的老板没人­性­。不过就是个饭店罢了,东西怎么可以卖到这么贵。就算味道确实不错,那也不值这个价钱。一顿饭,两菜一汤,外加两碗白米饭,居然可以吃掉近八百块钱,唐敏芝真的觉得,这家店的老板既然这么爱钱,不如索­性­去抢银行算了。

只是这个世界上,狮子大开口的人有之,愿意当冤大头让人宰的人也不少。下楼的时候,唐敏芝看到等候区那乌鸦鸦的人头时,深深地感觉到,我们人民的生活水平,真的已经完全奔向小康了。

回到家后,唐敏芝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找表姐郭珮瑢算账。虽然她在段莫面前帮郭珮瑢开脱,但细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妥当。当场撞见段莫跟别的女人吃饭,居然都不想着跟自己的妹妹通个气,她这个胳膊肘,到底是往哪里拐的啊?

郭珮瑢似乎早就料到段莫会跟唐敏芝坦白,这主要是基于她对段莫人品和­性­格的了解。于是她一早就气定神闲地等在家里,一面修指甲,一面看电视,看着唐敏芝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先是瞪了自己一眼,然后踢掉脚上的皮鞋,交包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重重地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姐,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段莫跟别的女人一起吃饭的事情,你明明撞见了,居然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呀?”

“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郭珮瑢依旧在那里修她的指甲,“行了,我这不是给段莫一个机会,让他自己主动跟你坦白嘛。事实证明,组织上对段莫同志的考验,那是相当成功的。昨天才发现的事情,今天他就来交代问题了吧,都没超过24个小时,这就算很有诚意了。”

郭珮瑢说着,又踢了踢唐敏芝摆在脚边的纸袋子,笑道:“怎么,人家负荆请罪来了。我看看,又是花又是衣服的,你真是赚到了。我要是昨天告诉你,你肯定当场就打电话过去臭骂人家了,段莫忙着跟你解释,哪里还有心情去买什么花什么衣服来哄你高兴呢。偷笑吧,你已经赚到了。”

唐敏芝一言不发地听郭珮瑢发表完了那通长篇大论,然后愣了好半天,才喃喃道:“姐,我怎么发现,你说话的语气,跟纪云深越来越像了。说吧,什么时候让他成为我姐夫啊?”

51所谓“最幸运的女人人”

郭珮瑢拿指甲刀打了唐敏芝一记,笑骂道:“去你的。”然后又抬起手,满意地看了看刚修好的漂亮指甲,忍不住又补问了一句:“真的吗?很像吗?”

“像,非常像,不信你问朵朵。”唐敏芝揪着路过的花芊朵,要她做证。

花芊朵看了一眼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郭珮瑢,冷冷地下了结论:“夫妻相。”

郭珮瑢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吐吐舌头道:“你就不要说我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要是没有我,这会子还在警察局喝茶呢。”

“那是因为有纪云深。”花芊朵丝毫没有感激郭珮瑢的意思,说完这话后,又像幽灵般地飘走了。

花芊朵走后,唐敏芝继续就郭珮瑢没有告诉自己段莫与陌生女人吃饭的事情,进行了深刻地讨论:“姐,无论如何,你至少也该提醒我一下吧。”

“时间太急了,来不急。你又不是没看到,我昨晚回到家,连门都没进,就奔警察局去了。回到家都快半夜了,今天一大清早,你我都忙着上班,我也不能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你,破坏你一整天的心情吧。而且了,段莫又不是单独跟那女的吃饭,身边还跟着四个大人呢,你能指望他们两个能­干­嘛啊。”

“就是因为有大人在才麻烦。”唐敏芝按着额头,一脸痛苦样,“我看段莫他爸妈,很看中那个小姑娘,完全不理会我的存在。我们两个才分开几天啊,就张罗起相亲来了。我都快被气死了。”

郭珮瑢拍拍她,一脸严肃道:“小敏啊,这个问题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让段莫赶紧跟家里谈一谈,说开了。这算怎么一回事情,你们都要复婚了,他妈还张罗给他相亲,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啊。”

“谁说不是呢,所以今天段莫请我吃饭的时候,我就下最后命令的,今天晚上,必须把问题都说清楚了。不然,别指望我会跟他复婚,门儿都没有!”

唐敏芝说到兴起,又忍不住呲牙道:“要死,说起段莫今天请吃的那顿饭,真是贵得我心都在滴血。八百块,八百块啊。对了,姐,你昨晚也在那里吃的吧。纪云深还真是大方啊,请你吃也就算了,连初初那个小拖油瓶也给带去了。”

“那是他的店,不用钱。”郭珮瑢想了想,觉得不爽,又给顶了回去,“说谁拖油瓶呢,你这个家伙,怎么当人家小姨的,信不信我把你给赶出去。”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唐敏芝立马求饶,然后又猛得惊叫起来,“什么,你刚刚说,那家饭店是纪云深的?我的老天爷啊,姐,你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你明明应该是全世界最不幸的女人,不是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成了这个世上,最他妈幸运的女人啦。我真是太嫉妒太嫉妒了。咋同样是离婚,我身边怎么就没出现一个这么优秀又多金的男人呢?”

郭珮瑢看唐敏芝激动地上蹿下跳,也懒得跟她解释那不过是纪云深拥有一些股份的饭店。反正在唐敏芝的心里,已经认定纪云深是一只超级大金龟了,再多的解释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掩饰罢了。不过说起来,纪云深确实有钱,从最近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郭珮瑢已经深深地感觉出来了。不管是他开的车也好,穿的衣服鞋子也罢,甚至可能是包包里随便一件小到不起眼的东西,都不会是便宜货。

这个纪云深,大学的时候只觉得他家境不错,没想到毕业这几年后,直接就从黄金单身汉晋升为钻石王老五了。要这么一想的话,自己好像真的是赚到了。可是,自己跟纪云深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郭珮瑢又有点迷糊了,他们两个,现在到底是朋友,还是恋人,这个界限有点模糊,让人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可是,每次她下定决心想要跟纪云深定下关系来时,又总觉得身后会有一只手,拉着她不让她前行。是自己以前的婚姻造成的­阴­影,还是再往前推,一直追溯到大学时代听到的那些流言?

那个被逼打掉孩子的辅导员,一直都是郭珮瑢心里对纪云深的一个疑虑,或许,在没搞清楚事实的真相之前,她永远也无法坦然地接受他吧。可是,若真的搞清楚了,证实真的发生过,她又该何去何从?郭珮瑢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躲在沙子里的鸵鸟,不愿意出来。

就在郭珮瑢陷入沉思而唐敏芝羡慕地流哈拉子的时候,花芊朵从房里走了出来,脸上意外地带上了一些怒意,走到洗手间,不多时就端了一盆水出来,然后又回了房。过了片刻,就听得楼下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接下来便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花芊朵,你太狠了吧,居然真的倒啊?”

唐敏芝愣了一下,冲到窗户口去看,一面看还一面冲郭珮瑢招手:“姐,你快来看啊,楼下有个小帅哥哎,是不是就是朵朵家那个啊。哎呀呀,可比吴维长得帅多了。他那什么车啊,看着真气派啊,不便宜吧。又是一只金龟啊,还是一只年轻的小金龟呀。”

郭珮瑢走到窗外,冲唐敏芝努努嘴道:“姓唐的,赶紧把口水擦擦吧,丢不丢人啊。那个男的,就是昨天晚上把朵朵搞进警察局的家伙,叫梁靖珂,是朵朵以前的男朋友。”

“以前的?那就是在吴维之前啰。苍天哪,朵朵的眼光怎么会下降得这么快啊,前一个长成这样,后一个居然会挑中吴维那样的,是不是疯了啊。这男的怎么看都不错啊,­干­嘛不要啊。”

“别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自己还一堆烂事没解决呢,别忘了,朵朵的男朋友是后一个不如前一个,段莫相亲的女孩子,可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呢。昨天那个小姑娘,真的挺漂亮的,又清纯,一看就是没在社会上混过的乖孩子,比你这个­色­女强多了。”

“她再强,段莫不喜欢她,也白搭。”唐敏芝忙着看小帅哥,没空理会郭珮瑢的冷嘲热讽。

楼下的梁靖珂,本来一直在用手机跟花芊朵说话,两人脾气都很犟,越说越僵,花芊朵气不过,直接就赏了他一盆凉水,浇得他浑身透心凉。现在已经是快深秋的时候了,又是大晚上,这么浑身**的,实在很不好受。梁靖珂气得脸都歪了,指着楼上花芊朵的窗户大发劳­骚­,惹得其他住户纷纷探出头来想骂人,一看对方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多数人立马就转换了立场,开始抱着手在一边看起戏来了。

这些看戏的人当中,自然是少不了隔壁老李家女儿小李同志的。在八卦这条革命道路上,小李同志一向是身先士卒,永远冲在第一线的。对于她来说,生活中如果缺少了八卦的话,就如同鱼儿缺少了水,植物缺少了光,是完全活不下去的。

所以,她一看到梁靖珂在楼下叫唤,就开始密切地关注起事件的动向来了。听得他说起“花芊朵”的名字,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又是一次让她在网络上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花芊朵何许人也,以小李的八卦嗅觉来说,一早就打听出来了。隔壁跟妖孽美男搞不清楚的前妻雇的小保姆呗。小李禁不住啧啧称奇起来,觉得自己以前真是低估了这个女邻居了。敢把妹妹招自己家来,最后把老公也“送”给她的女人,这世上还真不多见。“被离婚”后这么快就勾搭上优质美男,更是一件让人掉眼珠子的事情。

现在想不到,不仅她身上故事多,可以写成一部小说,就连她们家的那个保姆,居然也能惹出这么一段情债来。看看楼下那个男人,不说长相气质,光说他那辆车,就够让小李流口水的了。本质上来说,小李跟唐敏芝,倒是可以算是一类人,实在应该凑在一起八卦,惺惺相惜才对。

小李的房间窗户看对着楼下,看戏实在很方便,她一面看,一面还不忘造福网友,噼哩啪啦地打起字来。这一次,鉴于前几次她掀起的风浪,她的威名在论坛已是相当有知名度,所以她甚至都没再仔细考虑标题,只发了这么一条“前妻又出妖蛾子啦!”,就立马引来了一堆的狂风浪蝶。前妻系列,现在在论坛上,基本上已经搞得跟美剧似的,还分一季二季三季啥的,属于一个相当具有号召力的品牌了。

小李并不知道,她口中津津乐道的前妻,此刻正烦着呢。这个花芊朵,整天招惹些疯狂的男人回来,搞得她已经快要神经衰弱了。这个梁靖珂,看起来比那个姓吴的还要执着,关键是,人家还真有执着的本钱。一看就是个有钱少爷,不缺钱花,时间也是大把,整天闲着无聊就来缠着花芊朵,这事情,什么时候才算是能到头呢?

郭珮瑢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她拿着手机回了房,趁没人听见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用一种神秘的口气说道:“纪云深,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52所谓“陷阱”

接到郭珮瑢主动打来的电话,纪云深心情大好,轻笑几声问道:“怎么了,难道你那个难缠的前婆婆,从我这里碰了钉子后,又跑去找你了?”

“啊?”郭珮瑢没料到会从纪云深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事情,好奇心大起,“怎么,她去找你了?”

“嗯,走了一会儿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上来讨钱来了。”

“讨什么钱,你有欠她钱吗?”

“乔湛的医药费。”纪云深解释道,“老太太拿了一叠的医院付款单,说乔湛的脑袋被我打破后,缝了好几针,要我掏医药费。还说他受伤之后情结不稳,身体也不好,希望我连­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也一并给了。”

“不准给!”郭珮瑢想也没想,就下了命令,完全没意识到,她现在的这种态度,就像是一个老婆在命令老公一样。

好在纪云深根本不在乎,甚至非常高兴,点头道:“放心吧,没给。”

“那是乔湛自己嘴贱,应该付出的代价,凭什么要你给钱。再说了,昨天那一顿饭,吃掉多少钱啊,他们也不想想,比那医药费贵多了,凭什么还要给。”郭珮瑢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说不给,老太太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怎么能不说,我再在才知道,原来还真有这么能说会道,­精­神这么旺盛的老太太,简直让我大开眼界。我真有点心有余悸,你以前在她手底下,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居然还能安然地活到现在,我真是太感谢老天爷了。”

郭珮瑢心里一惊,追问道:“怎么了,她不会在你公司里就撒泼耍赖了吧?”

“那倒还不至于,就是嗓门太大,吵得我头疼。我看在她是老人家的份上,也不能动手赶她。她见我不肯给钱,扬言要去警察局告我。我就纳闷了,我最近真是有点背,怎么三天老头的就跟警察局过不去了呢?”

“那就让她告去吧,反正无凭无据的,也没人会理他。”郭珮瑢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给纪云深造成什么麻烦。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如果真有人在公司里大闹的话,传出去或许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

纪云深抬手看了看表,算了一下道:“嗯,估计已经去了,走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了。我看你来电话,还以为她去找你麻烦了。我告诉你,你要是遇到她,千万别惹她,记得跟我打电话。我看那老太太,打起架来肯定比你厉害,你不是她的对手,会吃亏的。要乖乖等我来,知道吗?”

“行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郭珮瑢撇撇嘴,“我跟她的斗争经验,可比你要丰富多了。她知道我对她的态度,一般是不会来惹我的。再说了,那杯子也不是我扔的,找我也没用。她要惹火了我,我就不让她见初初,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纪云深非常满意,拍手笑道:“几年不见,你果然有手段多了,再过个几年,只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哎哟,纪大少爷您真的是太自谦,我就算再练十年,也赶不上您一成的功力的。行了,别跟我磨嘴皮子了,被你绕得我都忘了正经事情了。我找你是想让你帮个忙来着的。”

“有好处吗?”纪云深立刻问道,一秒也不耽搁。

“你这个人,怎么就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呢?”郭珮瑢倒吸一口凉气,“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情,先问我讨好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饭的呢?至于穷成这样嘛。”

“我要的好处,不是钱,在这个世上,我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了。我要是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你的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你不会又想让我请吃饭吧。不要了,算了吧,大哥,算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请你吃饭了。每次一请你吃饭,就一定会出事情,我心脏会受不了了的。而且请了这么多回,一次也没付成过钱,我真是觉得太冤了。”

纪云深深有同感,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鼓励道:“那就想点别的吧,比如说以身相许什么的,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不过找你帮个小忙,居然想到要占我便宜,那我真是太亏了。算了,你不帮,我找别人帮吧。”

纪云深气定神闲,根本不在意,反问道:“你还找得到其他人帮忙吗?要出动我纪云深的任务,你认为,其他人能办到吗?”

自恋鬼!郭珮瑢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可是转念一想,似乎还真的被他给说中了,自己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她朋友不多,又都是女­性­,而且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实在不方便安排个其他人出面。想来想去,倒还真是只有纪云深才合适。

纪云深听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知道郭珮瑢在思考,想了想还是心软了,就主动退让道:“好吧,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吧,等事情真的办成了,你再想怎么谢我也成。怎么样,我已经让了很大一步了吧,你至少也表现出一点诚意来吧。”

“好了好了。”郭珮瑢投降道,“知道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了吧。等到事情解决后,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这样总行了吧。”

纪云深心想,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就跟拿了张空白支票似的,上面的数字就要任我填了。到时候,我想填多少就填多少,你还不能反悔,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郭珮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是如何,让纪云深去找梁靖珂,把他跟花芊朵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全给挖出来。以她昨晚的观察来看,像梁靖珂这种自视甚高油盐不进,甚至连警察叔叔都不放在眼里的叛逆小青年,必须由纪云深这种老­奸­巨滑,比他更凶狠更高傲更自以为是的老男人,才可以收服。就好像古惑仔们总是喊打喊杀的,一旦遇到个比他们更强更有能力的领导,就会放下武器,乖乖齐声叫“大哥”了。

纪云深听了郭珮瑢的话后,不禁失笑道:“原来搞了半天,是让我去做侦探工作,以满足郭女侠你的八卦之心啊。”

“我不是八卦。”郭珮瑢觉得很委曲,心想我这哪算八卦啊,看看外屋的唐敏芝,口水都快流一地了,那种才真的叫八卦,“我只是觉得有点烦,这个梁靖珂,现在正在我家楼下呢,跟朵朵两个隔着六层楼在那里扯皮,左邻右舍都在看热闹。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家就要出名了。”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执着的。”

“是啊,他有执着心不是坏事,可是光有执着心不够啊,得找到问题的关键,寻找解决办法才

是。我就算想帮他,也得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恩怨情仇的,才好从朵朵那里下手,该怎么劝就怎么劝啊。”

纪云深寻思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不算太难,放在自己手里应该能够轻松搞定。而且,他还惦记着郭珮瑢给出的那张空白支票,自然不会不答应。所以,放下电话后,他就把手头的工作一扔,拎上西装外套,开车去到郭珮瑢家的小区楼下,把正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却坚守阵地不肯退缩的梁靖珂一拳打晕,像扛沙包似的找过肩头,直接扔进自己车里的后座上,然后冲楼上探头出来的郭珮瑢挥挥手,嫣然一笑,然后甩手走人。

那一笑,真可算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郭珮瑢见惯了,承受能力比较强,倒没怎么样。反而是那些探头出来看梁靖珂热闹的周围邻居们,大部分都是中年大妈,被纪云深这充满魅力的一笑,直接搞得肾上腺激素直线上升,有几个甚至差点晕了过去。

而小李在那她那新发的帖子最后,用这么一句话做了总结:他,从画中走了出来,只留下一个摄人魂魄的微笑,然后,又再次走入了画中,消失于茫茫云烟之中。

知道的吧,晓得她老人家是花痴病发作了,那些个长期看她帖子的网友,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知道的呢,还以为她改变风格,不说八卦,改写武侠兼灵异小说了,平白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倒霉的梁靖珂,在被人背后偷袭之后,要说的话还有半句卡在喉咙口,就这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在纪云深车子的后排座位上睡了半天,期间还非常不小心地从座位上滚了下来,直接卡在了两排座位中间。以至于他内伤外伤不断,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不仅脖子疼得厉害,连手臂腿上,也都觉得有些疼痛。

可是,他却顾不上那些疼痛,因为他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看看四周的环境,似乎应该是个客厅,只是没有开大灯,只亮了一盏沙发边的小台灯。而他本人,则躺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仰望着整个天花板。

一个声音,沙哑又富有磁­性­,像是从地狱传来,传进了梁靖珂的耳朵里:“你——醒了?

53所谓“威逼利诱”

梁靖珂吓得心脏停跳了三秒,一骨噜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擦擦额头的冷汗,长出一口气,叫道:“哎哟我说大哥呀,您老别这么吓人成不?您以为您是谁啊,具有女巫气质的禁欲系女王受吗?咱能不能专一一点,不要搞得这么多元化啊。”梁靖珂不愧是年轻人,说起来的话相当与时俱进,整天被大学班里那些个女同学包围着,对于**术语那简直就是张口就来。

纪云深虽然年纪大了,但思想并不落后,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看看手里那雕花透明玻璃酒杯,想着要不要让梁靖珂也享受一把乔湛的待遇。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要是一不小心打死了,那郭珮瑢开出的那张空白支票,只怕直接就要收回去了。

好吧,我忍,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念大学的时候,因为长相娇媚,纪云深曾是不少女­性­同胞们YY的好对象,不管是跟男的,还是跟女的,反正他就是个百搭,总能被硬搭上去。于是乎,他已经练就了一套“别人说得天花乱坠,我自岿然不动”的本领了。

梁靖珂本还以为,自己这话一出,纪云深不是茫然无知地向他请教,就是暴跳如雷地揍他一顿,却没有料到,纪云深一副“你真幼稚”的表情,对他那句极富有哲学意义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一笑,大剌剌地靠坐在沙发上,随手一甩,将杯里的酒直接甩到他脸上,然后在他暴走之前,悠悠地说道:“好了,看来是清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就得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纪,纪云深!”梁靖珂气得血压直线上升。他今天真的是太倒霉了,先是被花芊朵用水泼,这会儿又被纪云深用酒泼。难道他很脏吗,每个人都想帮他洗个澡吗?

纪云深像是听到了梁靖珂内心的呐喊,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揪着他衣服的一角闻了闻,然后摇头皱眉道:“嗯,果然放太久了,有点馊掉了。去,浴室在那边,洗­干­净了我们再慢慢谈。”

“谁,谁要跟你谈啊!”梁靖珂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变成浆糊了,这算哪门子的事儿,“你不要以为那天在警察局帮了我一把,我就会对你客气一点了。你这家伙,莫名其妙把我打晕了,然后又带来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云深眯眼一笑,看得人不寒而栗,然后便见听那两片好看的­唇­瓣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是靠走私器官发家的。”他一面说,一面将目光投向梁靖珂,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似乎要扒开他的衣服,割开他的皮­肉­,去仔细查看里面的器官是否完好,是否可以拿来卖钱。

梁靖珂顿时从头凉到脚,虽然明知他满口都是胡说八道,可是心里却还是禁不住地害怕,好像那双凤眼之中,总是会­射­出让人心悸的光来。他双手抱着肩膀,抖了一会儿,随即便落荒而逃。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先”,便直接冲进了浴室。

纪云深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满意地拍打了一下大腿,心里又开始幻想起郭珮瑢的那张空白支票了。到底该填些什么上去呢?这个似乎比从梁靖珂嘴里挖出东西来,更为让人头疼呢。

纪云深正在那里沉思,就听得从浴室门口传来了不太自信的声音:“那个,大哥啊,有没有衣服借一件?”

他转头一看,只见浴室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梁靖珂的半个脑袋探了出来,一脸尴尬地冲他笑着。纪云深很大度地点点头,走到房里,找了件宽大的T恤出来,想了想,又再多拿了条没拆封的­内­裤,一并递到了梁靖珂手里,并多嘴问了一句:“那条­内­裤,你行不行?会不会嫌太大?”

“人家已经发育好了啦!”梁靖珂被问得羞愤欲死,砰地关上了浴室门,进去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了。然后,当他拆开包装往身上一套,发现真的有点嫌大时,气得几乎把牙咬碎,然后不停地安慰自己,只当是纪云深太胖了,所以他的裤子自己穿了才会嫌大。

好不容易洗­干­净身上的酒味后,梁靖珂走了出来,看纪云深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小霸王,怎么每次看到斯文儒雅的纪云深,没来由地就会害怕起来。这个男人,不开口则已,一旦开口,必定是语出惊人。

纪云深果然没有邻梁靖珂失望,立马就证实了他的猜测。只见他侧过头来,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便点点头,下了结论:“唔,果然还是嫌大了点。”

梁靖珂气得直跳脚,冲过去挥舞着拳头道:“都跟你说老子已经发育好了,老子都能让朵朵怀孕了,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啊,原来花芊朵有了你的孩子。”纪云深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点,然后指了指他身上那件T恤,笑得非常贼,“我是想说,这件T恤果然是大了,我穿都嫌长,你就更不用说了。”

“啊,什么?”太快的转变让梁靖珂有些反应不过来,拉了拉身上略显肥大的T恤,喃喃道:“你这个人,说话一向是这样的吗?”

“也不一定,对付不同的人,我会用不同的方法。”比如说对付郭珮瑢那个别扭的女人,我会用更强势也更肯定的语气,当然了,偶尔也是要逗一逗的,但不能过了头,不然,她很可能会傲娇地跑掉的。纪云深一想到郭珮瑢,脸上的笑容就绽放得更灿烂了。

梁靖珂一看到纪云深笑,就忍不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哆嗦,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了下来,闷闷地问道:“大哥,你带我过来,到底想­干­嘛啊?”

“唔,本来想问你点事情的,现在好像不用了,你刚刚自己都说了。”

“啊,我说了什么吗?”梁靖珂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说你让花芊朵怀孕了。”

“啊……”梁靖珂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沮丧,“可是,那都是过去式了,孩子已经没了。”

纪云深虽然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笑,那样很不厚道,可他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称赞道:“不错不错,你看,你又说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大哥,你打听这些想­干­嘛呀?写书吗?”

“我没那么无聊。”纪云深给自己又倒了杯酒,递到嘴边刚想喝,又停了下来,转而送到梁靖珂面前,问道,“要不要喝?喝点酒心情会好一点,说话也会利索一点。”

“说,我说什么啊?”梁靖珂话虽这么说,酒还是接了过来,豪气地一饮而尽,觉得心情真是大好,“大哥,你打听我和朵朵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帮你。”

“帮我?你怎么帮得了我,你凭什么认为自己都能帮啊?”

“唔……”纪云深眯眼想了想,回答道,“就凭那天我能把你从警察局给保出来。就凭我能让吴维乖乖闭嘴不起诉你。”

一说到这个,梁靖珂眼睛立马就睁大了,一脸佩服地冲纪云深拱手道:“哎呀大哥,原来是你帮我摆平的啊。我说那小子怎么突然学乖了,居然当起乌龟来了,都没再来找过我,也不去告我,甚至都不缠着朵朵了。大哥啊,你到底是怎么跟他谈的啊?”

“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他,他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他化做春泥,给郭珮瑢家楼下的花坛增肥。”

“啥?”梁靖珂虽然没太听明白,但那威胁的意思他是明白的。这个男人原来竟是个暴力分子,做事情­干­脆利落到让人瞠目,似乎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拖泥带水”这四个字,想要达成的事情,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他的魄力与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纪云深见梁靖珂不说话,就又给了他一杯酒,劝道:“喝吧,喝了就会有说话的**了。”那表情简直就像是拐骗小孩子的怪叔叔。

梁靖珂想了想,一把接过酒来,再次喝了个­精­光,然后就开始倾吐自己内心的苦水:“唉,说来说去,还是都怪我自己,以前太年轻啊……”

“不要在老男人面前说这种话。”纪云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伤了朵朵的心,她把孩子给打掉了,然后,我们就没有未来了。”

“小朋友,请把刚刚那句重点,扩充为五百到一千字,详详细细地告诉我。”纪云深又化身为老师,开始对梁靖珂循循善诱。

其实,不用他诱,喝了酒的梁靖珂,本就开始话多了起来,大着舌头一脸怪笑地挥了挥手,仰天长叹道:“唉,怪我那时太年轻啊,玩得太厉害了,死在我手底下的小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没想到,最后报应竟然真的来了。”

纪云深不禁为他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的勇气感到深深的折服。饶是他自认风华绝代美艳无双,也不敢说玩弄的男女加起来有上千人。

54所谓“水到渠成”

基本上,这就是一个老套又俗气的故事。纪云深在跟郭珮瑢交代案情时,一开始就下了这么一个定义。

于是乎,这还是一个姐弟恋的故事。光从外表上似乎很难看出,其实花芊朵比梁靖珂还大上一岁。今年刚刚大学毕业的她,是梁靖珂在大学里的学姐。故事的一开始总是很狗血,花心又多金的梁学弟,看中了漂亮又清冷的花学姐,于是自信心爆棚,觉得凭自己这么多年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经验,拿下这个冷美人,不在话下。

没想到,花芊朵并不太好追求,刚开始那三个月,梁靖珂除了收到几箩筐如冰般的眼神外,连句好话都没捞着。其实那时候,他并没有多喜欢花芊朵,好奇的成份多过爱情,见她这个堡垒久攻不下,自然就起了点男人的好胜心。于是,原本感情投入不深的梁靖珂,开始放下一切身段,采取一切手段,务必要拿下花芊朵。

他觉得,自己要是搞不定这个小妞的话,以后在兄弟圈里,那就不要混了。哪怕不为别的,光为面子,他也觉得,实在有必要追到花芊朵。

于是,在痛定思痛后,他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措施,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了,还是花姑娘确实也到了该谈恋爱的时候了,总之,在死缠滥打,用尽各种机关,请求八方支援之后,花芊朵终于正式答应,点头做他梁靖珂的女朋友了。

那一天,花芊朵刚升上大四,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并将与梁靖珂谈恋爱,看做是奠定人生奋斗所走出的第一步。

这一步,迈得还算扎实。两个人的恋爱谈得风生水起,感情越来越浓。梁靖珂在某些时候,甚至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觉得为了花芊朵这一棵小树,哪怕放弃整个森林,也是值得的。而花芊朵看起来,似乎也准备吊死在梁靖珂这棵大树上,不准备挪窝了。

那个本不该到来的小生命,就这么来了。郭珮瑢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摇头叹息道:“看朵朵那一本正经,十足清心寡欲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大胆,大学还没毕业,孩子都给怀上了。不过,就算怀上了也算不了什么,梁靖珂家有钱,朵朵又快大学毕业了,正好生下来,结婚过小日子,不是很好吗?”

纪云深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郭珮瑢的嘴里,轻笑道:“事情要真这么发展下去,你让全世界喜欢写文的人怎么办?人生若没点意外什么的,狗血二字哪来的市场呢?”

郭珮瑢咽下那口冰淇淋后,才觉得有些奇怪。最近纪云深对她的态度,似乎越来越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了。喂吃东西这种招式,她跟乔湛都多少年没做过了,她连对初初都懒得投喂食物了,怎么现在自己反倒像个孩子似的,被纪云深无条件地宠爱起来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不好,只是觉得有点恶心,好像有那么一股子装­嫩­的感觉。可是她抬头看纪云深,却觉得他一脸的自然模样,做得心安理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两相一比较,倒好像显得郭珮瑢很小气很龟毛似的。

反正也是在家里,只要不是在公开场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郭珮瑢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地开始向纪云深妥协了,开始自然而然地与他交往起来。虽然没有说过“喜欢”或是“爱”之类的话,彼此也没有互相表白过,可是他们两个现在这个状态,跟谈恋爱还有什么分别呢?连初初都会时常伸着脖子在那里询问:“妈妈,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纪叔叔啊?你快点嫁过去吧,你嫁了,我才能让纪叔叔给我买我喜欢的超级大变形金刚呀。”

“你现在也可以让他买啊。”反正你脸皮很厚,什么东西都敢开口要。

初初扭捏着小身子,一脸的不好意思:“现在嘛,人家还有点害羞啦,毕竟纪叔叔不是我爸爸呀。”

想到初初的可爱,郭珮瑢就不禁为花芊朵那还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感到惋惜。她伸手捅捅纪云深,问道:“怎么了,那孩子为什么会没了?”

“花芊朵把孩子打掉了。”

“啊,朵朵主动打掉的孩子?”郭珮瑢惊叫着,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幸好这时候家里就她跟纪云深两个人,要不然,好奇心旺盛的初初,或者是八卦心很重的唐敏芝,一定会冲出来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谁打掉孩子了?”汗,你能想像初初一个小屁孩,问出这样的问题时,给人的感觉有多惊悚吗?

纪云深揉了揉眉心,说道:“因为梁靖珂的花心毛病又犯了,两人吵了一架,花芊朵一怒之下,就把孩子给打掉了。那孩子据说当时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普通的流产手术已经不能做了,是做了引产手术给引掉的。”

郭珮瑢听到这里,强大的母­性­瞬间爆发,气得直跺脚,骂道:“朵朵怎么能这么做呢,孩子有什么错啊,难道孩子的父亲犯了错,就要扼杀孩子的生命嘛。我真的没想到,朵朵的心会这么硬,都五个多月了,她怎么忍心呢?”

纪云深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继续解释道:“梁靖珂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很生气,两人分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尽管心里还爱着花芊朵,可他还是觉得,接受不了花芊朵打掉孩子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要总是吊我胃口好不好,能不能一次­性­痛快点说呢?”

“这个嘛……”纪云深摸摸下马,一脸坏笑地凑近到郭珮瑢脸前,轻声道,“想听故事,总得先给点奖励才是。”话音刚落,他的­唇­,已经吻上了郭珮瑢的嘴。四片­唇­瓣在接触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感到一阵电流流遍全身,身体禁不住就微微地颤抖起来。

那是一个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吻。不同于上一次在门外的偷欢,这一次,两人的心更为放松,情绪也更为浓烈,就像是积累了多日,一直期盼着那样,深深的,毫无保留地,将自己都交给了对方。

纪云深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吻着,就像是一个孩子,拿到了心仪的礼物,细心地揍在手里,轻柔地抚摸着,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刻也不愿放手。

郭珮瑢被纪云深抱得紧紧的,双­唇­紧紧地依附着他的两片­唇­,脑海中已全然不了任何思考的内容,只觉得一片白光在眼前闪过,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纪云深似乎感到了怀中的人有缺痒的迹象,恋恋不舍离开了她的双­唇­,转而吻向别的地方,一路从脸颊到脖颈,撩开那长长的头发,最终轻轻地咬上了郭珮瑢的耳垂。

“啊……”郭珮瑢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个音节,“纪,纪云深,我……”

“嗯?”纪云深一面投入地品尝着郭珮瑢的耳垂,一面无意识地回应着。他其实也有些神智不清了,在这样的激|情下,如果他还能保持一颗冷静如平常的心的话,那他就真的成了圣人了。

郭珮瑢的眼眶慢慢地湿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这眼泪到底代表着什么?是激|情带来的无意识地流泪,还是压抑太久的情结的爆发,抑或是再次品尝到爱情的甜蜜?她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用两只手紧紧地搂着纪云深的身体,呢喃道:“纪云深,答应我,不要变成乔湛。”

纪云深突然停住了咬耳垂的动作,转而开始捧起郭珮瑢的头,凝视着她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将她抱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地承诺道:“放心吧,我永远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我可以把我的命都交到你的手上,相信我,珮珮。”

“我相信你。”郭珮瑢动情地回答着,头慢慢地靠在纪云深的肩膀上。她能感觉到,纪云深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摸索起来,有一种想要脱掉她身上束缚的感觉。

郭珮瑢的脸刹那间就红了,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燥热了起来,脑子里仅存的意识告诉她,不应该这样,可是身体却很配合纪云深的动作,主动帮着他,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

郭珮瑢在纪云深的眼中,很明显地看到了“□”二字。两个成年人,走到了这一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其实都是很自然的事情。郭珮瑢想了想,轻声道:“去卧室,我怕初初突然回来。”

“好。”纪云深强忍着满身的火,抱起郭珮瑢进了卧室,体贴地将门给锁上。然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开始除掉身上最后仅有的衣物。

当他们终于脱到眼中只剩下彼此的身体时,郭珮瑢突然紧张了起来,身体止不住地就微微发起抖来。在她以前三十多年的生命里,只有过乔湛一个男人。而现在,她即将迎来她命中的第二个男人。前方会有什么在等着她,她一无所知。

纪云深看出了郭珮瑢的紧张,并没有急着行动,只是轻轻地搂着她,柔声安慰道:“别紧张,好吗?把自己完全交给我吧。我们两个等这一天,都等了太久了,不是吗,珮珮?”……

55所谓“羞愤”

如同狂风过境,一场久违的激|情,在到达顶点的那一刻时,郭珮瑢和纪云深都觉得,自己或许今天,就要死在对方手里了。人生总有很多的意外,今天的这一场放纵,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地意外。只是他们两人都觉得,这真是一场让人感到美好的意外。

纪云深躺在郭珮瑢身边,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果然年纪大了,要是十年前就下手的话,感觉肯定不一样啊。”

郭珮瑢似乎一扫之前的羞涩,一手支起身子,另一手在纪云深的胸膛上打圈圈,然后说着只有成年女人才会说的话:“要是十年前,你会这么尽兴吗?只怕我当场就会被吓哭,然后把你搞得手足无措,扫兴至极吧。”

“嗯,也有可能,小女生总是难哄一点,熟汝就比较好搞定了?”纪云深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必然会惹得郭珮瑢跳脚,于是趁着她发作前,就一把扑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让她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郭珮瑢笑着推开了他,抢过被子盖在身上,然后指指身后浴室的门,建议道:“你要不要,去冲一下?”

“一起去吧。”纪云深说着就要来拉郭珮瑢的被子,“来洗鸳鸯浴好了。说不定在浴缸里,别有一番情趣。”

郭珮瑢死抱着被子不撒手,气恼道:“有完没完啊,我已经吃了大亏了,你居然还想占便宜。”

“你吃亏了吗?”纪云深捏了捏郭珮瑢的鼻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的笑,明显暗含了某种意思,搞得郭珮瑢脸红起来,一头钻进了被子里,不敢再看他。

纪云深隔着被子,拍了拍郭珮瑢的头,然后站起身来想要去洗澡。一眼就瞥见了床单上的脏东西,忍不住提醒道:“你最好赶紧起来换条床单,不然晚上唐敏芝来睡觉时,会直接掐死你的。”

“啊?”郭珮瑢掀开被子,看到床上那一滩东西,脸立刻拉得老长,喃喃道,“早知道还不如在外面沙发上,只要擦一擦就可以了。这下好了,该怎么跟小敏解释呢,这条床单是昨天刚换的,没理由换得这么勤快吧。她那么­精­明,一定会看出点什么来的。纪云深,你这个家伙真是太……”

郭珮瑢一抬头,看到纪云深□的身体,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心里暗叹这家伙身材未免也太好了,自己果然是赚到了,然后那原本想说的“讨厌”二字,就这么当晚饭吃进了肚子里。

纪云深看着郭珮瑢的眼神,从他的胸部一下往下溜,就笑着跳回了床上,挑起她的下巴,眯眼问道:“怎么了,郭女侠是不是不满意?还想再练一次功吗?”

“不用了。”郭珮瑢言不由衷地拒绝着,推开了纪云深的手,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尽快从那种□里抽离出来,她绞尽脑汁地想话题,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那个‘可是’后面,要说什么?你不是说,梁靖珂知道朵朵打掉孩子后,就不准备回头了吗?怎么他现在又死皮赖脸地缠上来了?”

“梁靖珂真是我的好兄弟啊。”纪云深笑得如花般娇艳,“因为他的私事,我居然得到这么大的便宜,改天一定请他吃饭,好好谢谢他。”

“哎呀,你不要岔开话题啦,赶紧说啊。”郭珮瑢打了他一记,对他又拿自己寻开心的态度表示了恼怒。

纪云深终于不再卖关子,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因为梁靖珂最近才得知,当初花芊朵是不得已才打掉孩子的。去做检查时,医生说孩子情况不太好,有点问题,不得不打掉。只是他们两个正好在吵架头上,花芊朵大概没有解释,让梁靖珂误以为是因为吵架才打掉的孩子。”

“所以,他又准备来吃回头草了?”

“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唉……”郭珮瑢忍不住叹气,“说来说去,还是梁靖珂不对。他要是对朵朵一心一意,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话,我想即使孩子不太好,朵朵打胎前肯定也会跟他说明的。所以说,男人真是贱,怎么就非要搞到这么血淋淋的下场才满意呢?”

“这些男人中,可不包括我。”纪云深抱住郭珮瑢,纠正道,“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帮梁靖珂吗?”

“不知道,得看他的表现了,目前看来,他还算有点诚意,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花心是种病,是根植于血液里的,轻易是改不掉的。”

“那我们就不要管他们了,管我们自己吧。”纪云深说话间,已经将郭珮瑢扑倒在床上,那一双眼睛里闪动着的光辉,意思不言而喻。

郭珮瑢急了,叫道:“不行不行,纪云深我警告你哦,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啊。够了啊你。”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回生两回熟吗?”

“我不要跟你熟,我们已经很熟了,不需要再熟啦。”

“别这么紧张,你刚刚明明表现得很好的。”

“哎呀,不行啦,身上粘粘的,你别碰我,快去洗澡!”

“好吧,那我们一起洗,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在浴缸里办事呢。”纪云深一个用力,将郭珮瑢抱了起来,直接就往浴室走。

郭珮瑢吓得面­色­发白,连连捶打他的胸,惊叫道:“喂,纪云深,快放我下来。要洗你自己去洗。”

“一个人洗多没意思,两个人才好玩呢。”

“谁要跟你玩啊,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快点放我下来!”

“你别喊这么大声,隔壁邻居会听到的。你也知道,你的这些邻居,都是很有八卦­精­神的,我想他们不介意脑补一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好卑鄙。”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以前就是太正人君子了,才会便宜了乔湛那个王八蛋。所以现在我决定了,我要改行当流氓了。郭珮瑢,你就认了吧。”

“喂,臭流氓,你老实一点,你手往哪里摸啊。”郭珮瑢已经被放进了浴缸里,身体接触到冰凉的浴缸,冻得她一哆嗦。

“往该摸的地方摸,你放心,不该碰的地方,我绝对不碰。”

“你还有什么地方没摸过啊!你这个混蛋!”

“这就证明,你身上没有不该摸的地方,统统都是我的领地。”

“别这样,快放开,我陪你洗就是了,你不要乱摸行不行!”郭珮瑢开始求饶了。

“太迟了,有些东西已经觉醒了,就不会轻易睡过去了。”

“啊,走开啦,别过来,我警告你,我,唔,啊……”

“好了,不要挣扎了,乖乖的比较好。”

“我不,嗯哈……,纪,纪云深,唔……”

浴室的门已经被关上,花洒里流出来的水声中,还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轻咛声,搞得整个浴室里都是一片雾气腾腾,温度平白升高了好几度。那一刻的秋­色­,尤如暖春。

当郭珮瑢终于被纪云深洗­干­净扔回到床上,然后套上­干­净的衣服后,懊恼和悔恨的情结冲斥了她的整个身体。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很欠抽的男人,她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就会发展到这么一步了呢?明明不是在谈花芊朵和梁靖珂的事情吗?怎么搞到最后,自己竟然被吃­干­抹净一点不剩了。要是让家里的人知道了,她简直都不想活了。

纪云深穿上衬衫后,一面系扣子,一面开始赶人:“快下去,我把床单拿下来扔去洗,你换条­干­净的上去。”

“哎呀,烦死了,我要怎么跟小敏说嘛!”

纪云深抱着一堆的纺织品,笑得很温柔:“笨,你就直接说,你躺床上喝牛­奶­,不小心撒开来了,不就可以了?”

郭珮瑢眨眨眼,恍然大悟道:“纪云深,你果然聪明,真是找借口的高手。你说,你是不是经常在女生家里弄脏她们的床单,然后帮她们想这种借口?”

纪云深听罢,直接就将床单往地上一扔,快步冲到郭珮瑢面前,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霸道的吻,然后哑着嗓子道:“在这个世上,我只对你做这种事情。”

郭珮瑢被吻得有些岔气,一面咳一面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是第一次,我是死了不会信的!”那技巧要是第一次的话,世界上的其他男人,都可以羞愤至死了。

纪云深将郭珮瑢的头按在胸前,喃喃道:“这颗心啊,曾经为你跳过,也为你死过。你结婚之后,我真的有交过女朋友,因为我也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到最后,总是被抛弃,于是我也看开了,或许我这一生,就该只为你而活着吧。幸好老天爷让乔湛做出了那么‘明智’的决定。我必须说,我虽然讨厌他,却很感激他。”

郭珮瑢的声音闷闷的,有点不置信:“你交女朋友我相信,可你说你总被人甩,我是肯定不信的。你这样的,女人不是应该主动贴上来才对吗?”

“是啊,她们确实是主动贴上来的,可是她们却受不了我永远无法忘了你这个事实。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其实不是个好人,是不是?”

郭珮瑢抱着纪云深,突然无言。这么深情的男人,她觉得,哪怕他负了全世界,自己的心里,也依旧满是感动与感激。

56所谓“坏脾气”

郭珮瑢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想着让纪云深去梁靖珂那里讨点消息来,想办法撮合他们两个,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竟是一堆无用的消息,而且自己还被纪云深趁机攻下堡垒,再无退路可走。

那是什么烂分手理由啊,到底要她怎么开口劝合呢?因为男方出轨或是疑似出轨而导致两人感情破裂,甚至还不清不楚地牵扯到一条未出世的小生命,郭珮瑢觉得,这个口实在太难开了。她自己本来就是男方出轨下的牺牲品,总不能调转枪头,帮梁靖珂那个花花公子说话吧。

不过,自从知道花芊朵引掉了一个孩子后,郭珮瑢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心疼。这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表面的冷静与淡漠之下,竟也装着这么不为人知的痛苦。郭珮瑢一下子母­性­大发,恨不得搂着花芊朵痛哭一场。不过她只是想想罢了,绝对没有要付诸行动的意思,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一定会被花芊朵当做是神经病的。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郭珮瑢已经很清楚花芊朵的待人模式了。她喜欢正常的,聪明的,有想法的人,不喜欢太过感­性­的。所以她能忍受吴维这么久,想来也是在与梁靖珂的恋情中,受到了太大的打击。

郭珮瑢一晚上都在想着花芊朵的事情,不时地用眼睛去偷看她。鉴于她这种偷看实在太过明显,而且频率太过密集,花芊朵玲珑心肝一枚,自然是立马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向郭珮瑢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问道:“怎么了,一晚上都在看我,我脸上有花吗?”

“她大概是嫉妒你年轻又漂亮吧。”唐敏芝难得回来吃顿饭,说出来的全没有一句好话。

郭珮瑢被花芊朵问得很心虚,又恼火唐敏芝在旁边酸溜溜的评价,于是转移话题,冲着唐敏芝问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前几天不是说,段莫要回家跟他妈摊牌吗,怎么样,摊了吗?摊成个什么东西了?”

唐敏芝一听这话,“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一口饭全喷在饭桌上,搞得所有人都一阵反胃,初初更是敲着碗沿,大声抗议道:“小姨,你把我最爱吃的糖醋­肉­给弄脏了!”

“那还不是要怪你妈,问这么问题,存心引我发笑。算了算了,让你朵朵姐姐再给你做一份吧。”唐敏芝摸摸初初的脸,随便哄了他几句,转而又对郭珮瑢笑道,“说是说了,不过啊,­精­彩好戏正上演着呢。段莫说了,他妈这几天,正闹绝食呢,准备跟减肥扛上了,不吃饭光喝水,大概准备挑战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唉,真没意思,又玩这一招。”郭珮瑢撇撇嘴道,“以前乔湛他妈,偶尔也玩这个花样。真不明白现在的老太太都怎么了,一大把年纪了,身子骨不比以前了,还这么不珍惜,拿自己的健康逼人就范,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谁说不是呢,你说,她整天不吃东西,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吗?饿出一身病来,还得去医院,以她老人家那个抠门的程度,吃几粒药都要心疼死了。”

郭珮瑢苦笑几下,也替老太太不值:“那段莫怎么说,就由着他妈不吃东西吗?”

“哈哈哈,段莫可逗了。”唐敏芝得意地吹嘘道,“他现在跟他爸,每天变得法的从外面买好吃的回去,什么烧­鸡­啦,烤鸭啊,还有各种点心什么的,反正香味越浓买得越多。准备跟他妈打持久战,看谁熬得过谁呢。”

郭珮瑢掩嘴笑道:“还真够损的,老太太肯定是受尽了煎熬吧。”

“这还不是她自寻烦恼嘛,明明可以很好解决的事情,她非要拧着­干­。难道她就预备着,娶个儿媳­妇­回去就一定要天天在家侍候她?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跟段莫不成,那个叫什么君的小姑娘,难道就真的心甘情愿去当丫头了?我看未必吧。听段莫说,那个君君家的条件挺不错的,家里洋房好车都有,人家父母辛苦养大的女儿,也不见得舍得让她去段莫家吃苦。”

唐敏芝正在那里大放噘词,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一听,段莫在电话那头情绪低落,轻声道:“小敏啊,我妈住院了。”

唐敏芝的心“咯噔”了一声,直觉不好,强自镇定地问:“怎么了,饿得太厉害了?”

“是,有点低血糖,晕过去了。已经送医院了,医生说问题不大。不过我有点担心,她这次似乎很坚持,不肯轻易妥协。”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妥协了?”唐敏芝冷笑道,“可以啊,我妥协也没关系。我的妥协结果就是,没必要复婚,以后咱们,就各过各的吧。”气冲冲地说完后,唐敏芝立马冲到窗户边,把自己的手机往外面砸了出去。暗夜里,只听得轻微的一声响,唐敏芝的手机,就这么去见上帝了。

脾气真大啊。郭珮瑢心想,那砸的不还是自己的东西嘛。还说段莫他妈冲动,自己也是冲动地要命。郭珮瑢想想自己离婚的时候,别说砸手机,连个杯子都没砸过,最多实在生气,砸了几次枕头,那还是砸不坏的。

唐敏芝砸了手机后还不解气,像头困兽一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想要再找点别的东西摔摔。郭珮瑢见状,赶紧上前去拦她。开什么玩笑,东西都要花钱买的,砸了多心疼了。再说了,这事儿跟她又没关系,凭什么要殃及她啊。

两个人正在那里扯皮时,郭珮瑢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居然是段莫打来的,心里一惊,生怕唐敏芝一个激动两人一言不和,就把她的手机也给摔了。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走进房里,在无人听到的情况下,接起了那个电话。

段莫的声音急急地传了过来:“珮珮姐,快让小敏接我电话。她的手机我打不通,发生什么事情了?”

“摔了。”

“啊,谁摔了,小敏摔了吗?”段莫急了,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是手机摔了,从六楼上掉上去,抢救无效,直接宣布死亡了。算了,你还是打家里电话吧,那个有线连着,她摔不了。段莫啊,直奔主题,先表明立场,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我本来就没那个意思,是她非要误会我的。”段莫急匆匆挂了电话后,不多时,家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郭珮瑢走出房间,推了推唐敏芝,催促道:“去接,是段莫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别忙着发脾气,先听人家把话说完。你这么个急脾气,难怪会闹到离婚,真不知道是像了谁了。”

唐敏芝挨了一顿骂,又有点心疼那个手机,心里的火气就稍微压了一点下来。走过去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段莫已经急着表忠心了:“小敏,你听我说,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打定主意了,结婚一定会搬去新房住的。你不要生气嘛,我打电话给你,不是为了给你压力,是想跟你商量的。”

“商量什么?”唐敏芝一听不用搬回去跟公婆住,脾气立马就没了大半。

“我是想说,咱们索­性­赶紧去打证,然后努力造人吧。只要你怀了孕,我妈一定会软化下来的。我想来想去,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要不然,闹到两败俱伤,我妈真要病了,你也会觉得不舒服的,是不是?”

唐敏芝觉得段莫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她也不准备真的跟婆婆撕破脸,闹到她住院的程度,也实非她的本意。只是现在急匆匆的就要造人,她又有些顾忌:“这么快啊?我有点担心啊段莫。这孩子也不是说来就来的,要是半年一年没来的,你妈怎么办?我们的婚礼还办不办了?”

“这个……”段莫也开始犹豫了,“要不这样,我们先努力着,然后我再去说服我妈。反正不管如何,婚礼是要如期举办的。唉,我妈那个牛脾气,真是快让我头疼死了。”

段莫挂了电话后,唐敏芝一个人愣愣的看着郭珮瑢,好半天才像是脱了力一样,瘫倒在沙发上,有些灰心地说道:“姐,我怎么觉得,我这个婚只怕要黄掉啊。我真是觉得有点累了,再这么闹下去,我也该进医院了。”

郭珮珺iё盘泼糁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个两难的境地。不结婚的话,婚礼怎么办?若是去领证的话,万一到时候老太太还是要闹的话,说不定这婚还得再离一次。所以说,有时候,找一对好相处的公婆,比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更困难,也更重要。男人或许还能跟你日久生情,至于婆婆,那心大概是轻易软化不了的。

想到这里,郭珮瑢不禁又想起纪云深来了,不知道这个事情搁在他身上,他会怎么处理。纪云深听到这个问题后,摆摆手笑道:“你放心,我妈绝对不会刁难你的,她现在正跟她那第三任老公在澳洲的海滩上晒太阳,没有那个闲功夫来管我们两个的事情。

57所谓“不速之客”

纪云深说这个话的时候,郭珮瑢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头靠在他的双腿上,一脸的忧郁,既为唐敏芝的事情烦心,也为自己的将来担心。她和纪云深,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连她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其实她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纪云深会喜欢自己。早在念书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一向对女生并不热情的纪云深,对自己却是格外“关照”,虽然很喜欢对自己做些恶作剧什么的,有时候仗着是学长,在学生会里也会使唤使唤她,但总得来说,他对自己还算可以,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他一直都很会为自己着想。

当时的郭珮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甚至把纪云深对她的那些“特别关照”,都当成是一种针对。现在细细想来,却能回味出一些另类的东西来。那样的纪云深,那个总是摸着她的头,嘲笑她挖苦她,对她满脸不屑却又很体贴的纪云深,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那天在她家里发生关系时,他不是说过吗,他们两个,早在很多年前,就应该如此。他还说什么,如果当年能够放□段的话,或许自己根本就不会嫁给乔湛。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居然喜欢了自己几乎十年。甚至不计较自己离过婚,带着一个孩子,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跳进了这个旋涡里,不准备出来了。

郭珮瑢的手在纪云深的西装裤上打着圈圈,像一只慵懒的猫。难得提早下班,过来找他去吃饭,享受着爱人在身边的感觉,郭珮瑢觉得,心里很暖。突然,她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望着纪云深,认真地问道:“纪云深,我问你,你究竟喜欢我哪里?”

纪云深摸着郭珮瑢的耳垂,歪着头笑了:“因为你傻啊。”

“你才傻呢。”郭珮瑢立马坐直了身子,摆好姿态,准备跟纪云深来一番“究竟谁比较傻”的论战。可是,争吵还没开始,她就立马焉了下来,赞同地点头道:“是啊,我真的是很傻呢。乔湛跟我妹妹搞婚外情的事情,我一直到他准备跟我离婚了,主动摊牌的时候,才知道。在那之前,我甚至连怀疑都没怀疑过,我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很傻的人。”

“嗯,在情商方面,你确实不太高。所以,真是难为我了,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才终于让你开了窍。”纪云深捏了捏郭珮瑢的脸,说道,“十年前,你感觉不到我喜欢你,总把我当­色­狼防着。十年后,你把自己的亲妹妹招进家里来住着,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却没有料到,她居然抢走了你的丈夫。郭珮瑢,有时候我真在想,要不是老天爷还预备我这么一个痴情的男人在这里等着你,你这下辈子,只怕会遇人不淑,最终让人骗光所有的钱,惨淡收场啊。”

“喂,你会不会说得太夸张啊。”郭珮瑢不悦地板起了脸。她虽然在感情上确实比较迟钝,但也不至于被成这样吧,好像离了他纪云深,自己就一定会人财两空似的。好歹自己跟乔湛最初那几年,也没吃什么亏啊,虽然最后,确实栽了个大跟头。

纪云深见郭珮瑢像只被惹毛了的猫似的,就觉得很有意思,一把搂住她,就亲了上去,一面亲还一面轻声呢喃道:“行了,别生气了,我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最大补偿了。怎么,还不高兴吗?你应该兴奋地睡不着觉才是啊。”

“纪,纪云深。”郭珮瑢被吻得有些气不顺,说话断断续续的,“你不要转移话题啊,说,说说看,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哪里都喜欢。”纪云深吻得有些意乱情迷,手就忍不住开始在郭珮瑢身上乱摸起来。透过她那薄薄的毛衣,开始往衣服里面伸进去。

他那微微发凉的手指刚一接触到郭珮瑢的身体,后者就立马清醒了过来,惊叫一声推开了他,往沙里缩了缩,怒道:“纪云深,你注意一点,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发情。现在可是在办公室里。”

“没关系,这是我的私人办公室,里面没装摄像头,没人会看到。”

“可是他们会听到。”

“会听到,听到什么?”纪云深挪到了郭珮瑢身边,呵呵笑了起来,“怎么,有人怕自己叫得太大声,让人给听到了?”

噢,郭珮瑢简直要抓狂了,她真是没有料到,这个纪云深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敢讲。好像两人一发展到那样的关系,他就变得越来越露骨起来了。他不是没结过婚吗?怎么比自己一个已婚­妇­女还要大胆呢?

纪云深低头轻啄了郭珮瑢一口,说道:“好了,别纠结了,脸皮这么薄可怎么办啊。难道以前乔湛都不知道跟你说些亲密的话吗?你们两个,一直是相敬如宾吗?”

“这个嘛……”郭珮瑢想了想,老实回答,“刚结婚的时候他好像也说过,不过后来看我似乎不怎么喜欢,就没怎么说了。等有了初初后,就是柴米油盐地过日子了,连甜言蜜语也省了。”

“郭珮瑢!”纪云深突然严肃了起来,“我不得不说,听你这么一讲,你跟乔湛这段失败的婚姻,并不全是他的错。你的冷感和缺乏生活情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或许他能从你妹妹身上找到那样的情趣,所以才会任由感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难道说,离婚是我的错?”郭珮瑢有点委曲,拜托,就算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也不至于婚姻就直接被判死刑吧。

“当然不是。”纪云深抱着她,轻轻地说道,“离婚的事情,是乔湛的错,我只是想说,通过这一次失败的婚姻,你应该从中吸取一点教训。至少以后在面对我的时候,不能这么地矜持。婚姻是需要激|情的,也需要一些调和剂,你若总是这么一本正经跟圣女似的,哪个男人也会受不了的。”

“谁说要嫁给你了。”郭珮瑢说不过纪云深,就开始耍赖了,使劲想要推开他,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

“不想嫁啊,那也没关系。那就一直维持同居关系好了,只是这样一来,初初得一直管我叫叔叔了,其实我一直想让他改口,叫声‘爸爸’来听听的。而且,”说到这里,纪云深停顿了一下,捧起郭珮瑢的脸,满眼深情道,“我希望,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对离过婚的女人总会特别苛刻。虽然是你主动不要跟我结婚的,但在外人的嘴里,一定会被说成,是我嫌弃你,不愿意娶你。你真的愿意承受这样的非议吗?我不舍得啊。”

纪云深,你根本就是在曲解我的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谁要跟你同居啊。郭珮瑢在心里气得大骂,可是看着纪云深那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骂人的话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张­精­致又迷人的脸孔,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放大。最后,竟是郭珮瑢没有忍住,直接一个吻,主动地印了上去。

纪云深,就像是一个美味可口又吸引人的蛋糕,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就在两人再次陷入**中,准备来一个深吻时,办公室的门,却让人一脚给踹了开来。郭珮瑢大吃一惊,赶紧将嘴从纪云深的脸上移开,身体想要跳出他的怀抱,无奈纪云深却搂得很紧,完全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看着进来的三个人,纪云深不禁皱起了眉头,冲那个愁眉苦脸几乎要哭出来的倒霉小秘书发脾气道:“我不是说,现在不见客户吗?而且,进来前要敲门,是基本的礼貌吧。”

他这个话,虽然是对小秘书说的,但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完全冲着乔湛他妈和他老婆而去的。看着这一对婆媳找上了门来,纪云深竟是心情大好,觉得又有人送上门来让自己“调戏”了。他其实是个心很硬的人,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是很难留情面的,尤其是这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整天胡搅蛮缠的人。

小秘书可怜兮兮的,指着一脸杀气的乔妈妈道:“那个,董事长,这位,这位­奶­­奶­非说要见您,我怎么也拦不住。”

“你管谁叫­奶­­奶­呢!”乔妈妈一听就炸毛了,开什么玩笑,这个小秘书,至少也二十好几了,居然管自己叫­奶­­奶­,是不是疯了啊。自己最多也就跟她妈是一个辈份的。

小秘书本来就受了惊吓,这会儿又被乔妈妈这中气十足地一吼,眼睛一红,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纪云深暗骂,我的秘书我都没这么骂,居然被别人给骂人,真是没天理。

他站起身来,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小秘书,然后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哦。”小秘书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来说,“董事长,我去泡两杯咖啡来吧。”

“不用。”纪云深一口回绝道,“反正这两个人,很快就会走的,何必浪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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