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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论小三的成功与倒掉 > 70 所谓女婿上门

70 所谓女婿上门

过完圣诞后,天气是一天冷过一天了,但是这三对小情侣的感情,并未像这天气一样慢慢变冷,反倒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越烧越旺了起来。

纪云深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年说什么都得上门去拜访一下未来的岳父岳母了。郭珮瑢说服不了他,只能由着他胡闹,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生怕到时候妹妹和乔湛也要回家,四个人要是在家里撞上了,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啊。

唐敏芝听了之后却很不以为然,劝她道:“姐,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不好意思的也是他们那一对不要脸的吧。你只管大大方方地回去,你既不是过错方,找的男朋友又比乔湛强太多,你完全应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回去耀武扬威才对。我要是吊到个像纪云深那样的男人,一定每天带着他招摇过市,给我所有的亲戚朋友好好亮亮相,让他们嫉妒得牙痒痒。”

“行了,你就算没找到像纪云深这样的,你还不是每天都带着段莫去招摇过市。怎么样,这次过年,是不是又打算把段莫带回家啊?”

“那是自然的。”唐敏芝一脸向往的表情,“反正段莫现在跟他妈关系紧张,过年的时候怕影响气氛,他跟他爸商量过了,大年初一就去我家拜年,一直待到初八上班再回来。姐,你怎么打算,初初肯定是要跟你回去的,那朵朵呢?”

“当然是放她回家过年了。你也太资本家剥削本­性­了吧,大过年的难道我还要留着她给我当保姆?再说了,只怕开春回来,我也得另找保姆了。听梁靖珂的意思,准备今年过年就带朵朵回家拜见父母,春节一过完两人就要去领证。等到七月大学毕业后,直接办婚礼入洞房。哎呀,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小年轻,手脚真是快啊。大学时就同居,大学一毕业就结婚,那速度快得真快赶上坐宇宙飞船了。”

“别说他们了,你的速度也够惊人的。你才离婚几天啊,就准备再婚了。我真是服了纪云深了,就跟怕你被拐跑似的,我看他是恨不得现在就跟你领证去。”

郭珮瑢笑得一脸得意,非常贱的样子:“你姐我可不是小年轻了,过一天老一天了,再不抓紧办,脸上的皱纹都要长出来了,得趁着现在有人要,赶紧销出去才好。要是再滞销下去,只怕就得拿去销毁了。”

唐敏芝哈哈大笑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谁不是过一天老一天啊,难道还有人越长越年轻,越长越回去不成?”

郭珮瑢心想,纪云深就有点那种趋势,最近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感觉他脸­色­特别好,红润有光泽的,真比两人重逢的时候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不过这话她没敢说出来,怕唐敏芝以为她在炫耀,气得牙痒痒,然后半夜又会跑过来抢自己的被子。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姐妹两个就等着春节的到来了。临近年底,每家公司都很忙,时间也就感觉过得特别快,加上冬天的缘故,一般过了五点天就黑了。天一黑就让人想睡觉,一觉起来就会发现,第二天已经到了。

郭珮瑢一面忙着跟纪云深谈恋爱,一面连轴转似的在公司里加班。离过年大约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了。顶头上司,就是那个跟纪云深相过亲的小姑娘方莹雅,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每天上班的时间不固定,下班时间也不固定。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或者在你一闪神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公司,跑得人影儿都没了。

办公室里的人受到了老板的影响,情绪都有些浮动,心思全在过年上了,每天讨论的不是过年吃什么,就是买什么新衣服过年穿,间或也会在网上搞搞团购什么的,采购一些年货礼品。办公室里每天都沉浸在拆包裹的喜悦中,仿佛提前进入了新年,人人都显得喜气洋洋。

郭珮瑢也趁着这股子风潮,跟大家团购了几回,买了一些给父母的礼物,等到放假的那一天,全都装进了纪云深特意开来的豪华SUV里,带着一颗略显忐忑又有些兴奋的心,以及纪云深这个万年极品女婿,回家过年去了。

那一天,正是年二十八,除夕的前两天。方莹雅是个不错的老板,也看出大家没心思上班,加上工作也都告一段落了,所以就提早放假了,没有把大家留到最后一天。这一举措,得到了所有人的大力支持,也使她的公司的威望,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郭家爸妈早在前几天就得知了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激动地好几晚都没睡好觉。本以为女儿离婚之后,必然会消沉一段时间,就算她能快速地走出­阴­影,也未必能那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选。没想到,半年没到,女儿就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而且郭妈妈事后又跟初初通过一次电话,通过外孙的描述,她突然发现,女儿这一次离婚,简直就是赚翻了,新找的那个男人,无论是从外貌品­性­还是家世来说,都比乔湛好了不少。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哪只眼睛瞎掉了,才会看上自家的女儿。

当然了,郭妈妈把这话跟老伴儿这么一说,两人心里都存着点疑虑,都觉得初初是夸大其词了,有吹捧的嫌疑。所以当两人真的看到纪云深的时候,不禁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初初没有撒谎。这是两位老人家的第一反应,然后,郭妈妈就觉得有些不对禁了。这个漂亮的纪云深,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凡长成这样的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因为人一辈子也未必有机会见到很多个像纪云深这么娇媚的男人,所以郭妈妈越来越肯定,这个男人,自己必然是见过的。

可是,究竟是在哪里见到的,什么时候见过的,她却是想不起来了。别说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就是她现在年纪大了这个破记­性­,三天前见到的人,都有可能想不起来。郭妈妈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招呼着未来女婿,终于趁着女儿去厨房倒开水的时候,悄悄跟了过去,把她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道:“珮珮啊,妈妈问你,你这个叫纪云深的男朋友,以前是不是来过我们家?”

郭珮瑢明白妈妈的意思,也并不想瞒她,便老老实实回答道:“他没来过我们家,不过,他以前跟珈珈算是谈过一段时间。我跟乔湛结婚的时候,他也有来恭喜我们,你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看到他的,所以觉得有些面熟吧。”

“什么!”郭妈妈捂着嘴,瞪大了眼睛,“这么说,珈珈抢了你的男人,你就抢珈珈的男人?你们两姐妹,在搞什么鬼啊!”

“错!” 郭珮瑢立刻回答道,“纠正一下啊,妈,这个事情必须得搞清楚。珈珈跟乔湛,那是在我还没离婚的时候搞上的,她属于第三者,是现在最让人唾弃的那种人。而我跟纪云深,是在他和珈珈分手几年之后才在一起的,属于自由恋爱。而且珈珈自己也说了,当年她跟纪云深,其实没在一起过,是她主动追求的人家。”

“哦,那就好那就好啊。”郭妈妈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脸上又露出了笑意,“我真怕你犯傻,为了报复妹妹才去抢她的男朋友。”

“你女儿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真是抢,也得能抢到才行啊。像纪云深这样的男人,用抢的大概是不行的,得等他自己开窍,喜欢上你了才行。”

郭妈妈眉开眼笑,仔细打量着大女儿,忍不住感叹道:“也不知道那个姓纪的男人怎么就会开窍了,怎么就看上我女儿了,真是天上掉的大馅饼啊。”

郭珮瑢看妈妈笑得跟朵花似的,心里也跟着高兴,忍不住调侃道:“行了妈,赶紧把口水擦擦吧,做点好吃的慰劳一下辛苦的女儿吧。这个女婿,您看着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一百个满意啊。”郭妈妈转身就是去做饭,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来说,“女儿啊,赶紧跟人领证去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郭珮瑢抚额几乎要晕倒,拿着水杯走进客厅,就见爸爸已经拉着纪云深在那里下起棋来了,初初这个小捣蛋鬼在一边又跳又叫的,不时给这个加油给那个鼓劲,反正是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要讨好。

郭珮瑢在纪云深身边坐下,装着看他们下棋的样子,心里那个想问的问题却一直问不出口。刚刚早知道应该在厨房里问妈妈的,现在再回进去问吧,她又觉得太刻意了,只能有一搭没的搭的跟爸爸聊着天,然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把那个问题问了出来:“爸,珈珈她真的说,大年三十那天回来?”

“是啊,说是带乔湛一起回来。”郭爸爸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说漏了嘴,看着女儿的表情极为尴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71所谓“尴尬”

除夕那天下午,纪云深正在那里陪着郭爸爸下棋,初初还是老样子,在不大的房子里跑来跑去,叫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郭珮瑢和妈妈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饭菜,有些心不在焉。她知道,妹妹和乔湛很快就要来了。尽管已经从和乔湛的那段感情里走了出来,尽管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更爱的男人,可是,她依旧无法从容地面对妹妹和自己同床共枕六年的丈夫,手牵着手在自己的面前招摇过市。她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强大,也远远没有到可以洒脱不管的地步。

纪云深的眼睛虽然一直落在棋盘,其实却在一心二用。他这么了解郭珮瑢,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中的顾忌呢。这似乎是一个没有办法调和的矛盾,总不能直接把郭珈瑢和乔湛赶出去吧。大过年的,这么做实在太不近人情。虽然在纪云深看来,对这样的狗男女,实在没必要讲人情,但未必人郭家爸妈会同意他的做法啊。对于他们来说,那毕竟是女儿和女婿。

因为心思不在下棋上,前几天一直大杀四方,弄得郭爸爸很没有面子的纪云深,今天也有些失了水准,连着输了两局。郭爸爸一面荣光焕发地笑着,一面嘴上谦虚道:“哎呀小纪,你可不要让着我啊,好好下,认真下,把你的水平都使出来吧。”

“我没有放水,伯父。”纪云深睁眼说瞎话,脸­色­平静异常,“只是伯父最近棋艺渐长,我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初初在旁边听了这话,笑得很­奸­贼,他早就对纪云深非常了解,知道他说这番话是为了讨好外公。只有郭爸爸听了非常舒服,得意地直摸肚皮。

纪云深早已不是小年轻,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已经练就了一身功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像他这样的人的必修课。对付郭爸爸这种­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老实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郭爸爸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棋依旧愉快地下着,几个人都觉得很高兴。大约到三点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虽然一屋子的人一整天都在等着门铃响。可是,当它真的响起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现出了呆愣的表情,除了纪云深。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以主人家的姿态抢在了所有人的前头,去将大门给打开了。门外站的正是郭珈瑢和乔湛。乔湛头上的纱布早就拆掉了,留了一些长刘海来遮住那个伤疤。但是,伤疤可以遮住,他心里的仇恨却完全遮掩不住。虽然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纪云深比他先一步来到郭家献殷勤。但做为了一个多年前就已经是这家大女婿的乔湛,主人翁的意识非常强烈,纪云深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抢占他位置的恶魔。他不仅抢走了自己的老婆,还想要霸占岳父岳母的疼爱,甚至连他的儿子初初都要抢。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乔湛当时站在门口,看到纪云深的第一反应,更是如此。

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完全忘了一件事情。他所失去的那一些,并不是纪云深抢走的,而是他自己拱手让人的。但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地微妙,永远都会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的头上。

乔湛看到纪云深就是一肚子火气,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开始开火了:“呦,这不是那个会打人的纪云深嘛。怎么,还没娶到郭珮瑢,就已经开始来讨好了?”

纪云深并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是啊,还比你早来了几天。我可不比你,跟郭爸爸郭妈妈不太熟。不像你,不管娶几个老婆,岳父岳母从来不会变。”

这话讽刺的意味太明显了,乔湛又是存心来找碴的,当即面子就挂不住了,像根一点就燃的炮杖似的,一蹦三尽高,眼看就要动手了。{奇}郭珈瑢有些恼怒,{书}觉得这实在太丢面子,{网}以前那个温文尔雅怎么看都很不错的姐夫,怎么一变成自己的丈夫,臭毛病就全暴露出来了。尤其是在纪云深面前,一点风度也没有,真是让她颜面扫地。

于是,郭珈瑢伸手就拦住了乔湛,低声道:“好了别闹了,今天是除夕,你想让我爸妈看笑话吗?”

乔湛像被浇了一盆凉水,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心里却直犯嘀咕。早知道会跟仇人相见,他才不会同意到郭家来过年,为了这个,他可没少挨妈妈的骂,也就是看在郭珈瑢刚刚被弄掉了一个小孩,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纪云深见乔湛安静了下来,满意地点点头,身子往旁边一侧,优雅地的伸手,示意两人进门。郭珈瑢在走过纪云深身边时,轻声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闹了,好吗?”

“只要你能管住他那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我一定不找他的麻烦。”纪云深也同样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三个各怀鬼胎的人走进了家里,纪云深依旧回到棋局边,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郭爸爸,笑得人畜无害。他知道,郭爸爸现在心里一定在想,到底要怎么称呼乔湛好。这个小子,从自己的大女婿降格到了二女婿,难道还是叫他从前的名字吗?虽然叫他“小乔”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可是每次这个名字一叫出口,他就觉得,这个家伙似乎还是大女儿的丈夫。可是现实是,他的身边,现在已经换成二女儿了。

郭妈妈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只见她站在厨房门口,两手绞在一起,脸上的笑容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要小女儿回来过年了,省得尴尬。这个乔湛真是越看越触气,尤其是在纪云深这样的大帅哥的对比下,乔湛就显得面目可憎了起来。再想到他做出的那种恶劣的事情,居然还能这么坦然地来见自己,郭妈妈就有一种冲动,恨不得直接把他扫地出门,连年夜饭都不给他吃了。

所有的人中,倒还是郭珮瑢最为淡定一些。她冲妹妹和“妹夫”微微一笑,然后打招呼道:“来了啊。”

“嗯咳,好久不见了。”乔湛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可以看得出,他的心里也是有些乱了。他毕竟还没厚脸皮到极致,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屋里其他人那尴尬的脸­色­,搞得他也难受起来,觉得怎么坐着也不舒服,站起来想要抽根烟,又一下子就被初初给缠上了。

初初对于这个爸爸,还是有感情的。纪云深再好,认识时间也短,乔湛可是亲爹啊。过年前乔湛公司忙,初初每次去乔家,都跟他说不上几句话,这下了见了面,自然是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的。

乔湛面对着初初,似乎自然了一些,两个人一问一答了半天,总算是将屋里的气氛给缓和了下来。郭爸爸依旧拉着纪云深下棋,郭珮瑢本打算进厨房再打打下手,郭妈妈却把她给拦住了,示意她在外屋陪纪云深,自己则冲小女儿使了个眼­色­,把她叫进了厨房。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郭妈妈会对女儿说什么,无非就是先板着脸骂她几句,然后郭珈瑢就一脸老实相地认错,再说上几句两人真心相爱的鬼话。郭妈妈听了之后,脸­色­多半会和缓下来,最终所有的情绪都会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这件事情在他们这里,就算是这么抹过去了。

他们毕竟也只是普通的父母,还没有觉悟高到为了一个女儿而舍弃另一个女儿的地步。更何况现在大女儿带回来的男人,比原先的强了好几倍,在他们心里,便有了一种赚到了的感觉。女儿因为被背叛而遭受的那些­精­神上的折磨,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郭珮瑢坐在纪云深旁边看他跟爸爸下棋,隐隐地能感觉到,坐在沙发里的乔湛虽然一直在跟初初说话,眼神却总是往这里瞟。她其实也很想腻在纪云深身上,表示一下两人的恩爱,可是每每要这么做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办离婚手续那天,郭珈瑢挽着乔湛的手炫耀的样子。她对此事异常不屑,所以现在轮到自己晒幸福的时候,竟是有些束手束脚不好意思起来。说到底,她还是不及某人脸皮厚啊。

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饭的时间,为了避免饭桌上无话可说的局面,郭妈妈很聪明地打开了电视机。屋子里总算有了些声响,哪怕所有的人都埋头吃饭不说话,电视里传出的喜庆的过节气氛,多少还是可以遮掩掉一些尴尬的氛围。

一顿年夜饭吃得不咸不淡,谁都没什么胃口,饭菜剩了好多。纪云深吃完后想起公司里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便走到阳台上去,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不料在那里正巧撞上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乔湛。

乔湛站在阳台的一角,正在忘我地抽着烟,从背影上看,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多么欠揍的人。

72所谓“破相”

乔湛双眼望着前方的夜­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手里的那根烟抽了几口,大半都是由着火星慢慢烧掉的。从阳台望出去的这个地方,他实在很熟悉。跟郭珮瑢相识十年,这个家他已经来过无数次,十年里,他很多次地站在这个地方,慢慢地抽着烟。然后郭珮瑢就会从里面走出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劝道:“别抽了,对孩子不好。”

如今,郭珮瑢再也不会走出来跟他说这句话了,或许,她的妹妹会取代她的位置,来扮演这么一个好妻子的角­色­。可是,那至少不是现在。

乔湛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回过头一看,见是纪云深,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他那一张脸很讨人厌。这世上的男人大约都是如此,对于普遍讨女生欢心的帅哥脸孔,总是不自觉地会产生敌意。当然,这世上的女人也一样,永远都会对比自己漂亮的女生羡慕嫉妒恨。

不过,乔湛所谓的第一次见到,指的是去郭家要孩子那一晚,纪云深陪着郭珮瑢回来,于是,两人就这么见上了。那一晚的乔湛真是狼狈,一想到自己尴尬的样子被这个笑面虎全给看了去,乔湛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在地上狠狠地捻了几脚,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气。还没等他开口,纪云深倒是主动说了一句:“乔湛,我虽然讨厌你,但并不恨你。谢谢你主动放手,虽然手法下流了一点,让人有些不耻。”

乔湛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问道:“怎么,你真的准备娶珮珮?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她以前是我老婆?”

这样的话,要是放在以前,纪云深大概又会拿茶杯之类的东西砸他的脑袋了。但是今天,纪云深没有。今天的他极有风度,非常不与人计较。只见他十指交叉,双手慢慢地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然后围过头来,笑看着乔湛,轻轻地说着:“这个话,我想你大概也问过自己很多次吧。在跟郭珈瑢走到一起之后,你应该也时常会扪心自问,想要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娶她,真的准备和她在一起吧。”

“这不关你的事!”乔湛被戳中了痛处,像只被拔了尾巴毛的­鸡­似的,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这个纪云深,不是个好惹的家伙,看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乔湛觉得额头上的疤又开始隐隐地做痛了起来。

“是啊,确实不关我的事。那我娶不娶郭珮瑢,又关你什么事儿呢?”纪云深将答案抛了回去,“怎么,觉得舍不得?你还指望她为了守身如玉一辈子?你在那里搂着二老婆甜甜蜜蜜,她就得在那里一心一意给你养儿子,还只爱你一个人?乔湛,你在想什么呢,这个世界谁不是离了谁还能活下去,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女人记挂一辈子。”

乔湛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太理亏了,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觉得他不过就是个人渣。尤其是面对儿子的时候,心里愧疚感就会源源不断地跑出来。可是,那也仅仅是愧疚而已,感情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对郭珮瑢,确实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所以天真地幻想着她还会爱自己爱得要死要活,本身就是一个不现实的事情。

可是,纪云深的表情实在太让人窝火了,乔湛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额头,愤愤地控诉道:“是啊,我是不值得女人记挂一辈子。你呢,难道你就值得?你这种抬手就打人的暴力份子,难道珮珮真会愿意跟你过下去?不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你给打死?”

“呵……”纪云深笑了,转过头去不看乔湛,说的话却句句都是针对他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有一个原则,不打女人。不管郭珮瑢她做多过份的事情,我都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这点你大可以放心,你看上一次,你妈和你老婆来我公司大闹,我不也很给她们面子,连根头发丝也没碰着。不过很可惜,你老婆还是让你妈给推得流了产。所以我说乔湛啊,家和才能万事兴,你自己家里现在还有这么一堆破烂摊子要收拾,就不要忙着担心别人的事情了。”

“你放屁!你他妈孩子才是让人推得流产的呢!”一直积聚在乔湛心里的怒火,终于被完全点燃了。他想也没想,一挥拳就朝纪云深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心里想的就是要怎么打断这张脸,让它永远都漂亮不起来。

纪云深居然没有躲,完全没有躲。其实以他的身手,是能很轻易的躲掉这一拳的。事后郭珮瑢一面给他擦药一面数落他时,是这么分析的:“你是故意的吧,想给我爸妈留个好印象,想让他们更讨厌乔湛,所以才自我牺牲,让他打了一拳吧。”

纪云深一面笑着,一面呲牙忍着疼,摇头说道:“还真不是这样的,我倒是也想过,让他炸个毛闹个笑话什么的。不过主动献出自己的脸让他去打,我还没傻到这个地步。我当时其实真有点愣住了,我还以为乔湛会对别的事情比较过敏,真是没想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对他的打击会这么大,会让他气到忍不住动手。”

“行了吧,就你那张嘴,就算是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情,最后也会被你说得气吐血的。”郭珮瑢一面给纪云深揉嘴角,一面教训道。她太了解纪云深了,这是个不管嘴上还是手上,都不肯吃亏的人。所谓睚眦必报,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纪云深被揉得有点疼,便不动声­色­地握住了郭珮瑢的手,装着一脸深情的样子,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拉了下来,捂在了手心里,然后装着可怜模样说道:“老婆,为了你,我光荣负伤了。是不是应该有点奖励啊?”

郭珮瑢看着他眼里闪出的光,就忍不住一阵恶寒,抖了几下拎起药箱就要往门外走,一面走一面说:“奖励啊,明天让我妈烧点好吃的给你。”

“我可不可以吃点别的,比如说你……”

“想吃我做的呀,也行,我琢磨琢磨,一定给你整出道菜来。”郭珮瑢故意歪曲纪云深的意思,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警告说,“晚上初初要跟我睡,你老实一点。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把你的两只手,全都跺下来!”

纪云深斜躺在床头,一身的娇媚相,摸着路边被乔湛打疼的伤口,笑道:“初初说了,晚上要跟他爸爸一起睡。你没发现从刚才起,他就已经不见了吗?缠他爸爸去了。”

郭珮瑢一只脚已经出了房门,又给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不置信地盯着纪云深,死死地看穿他整个身体,半晌才吐出一句话:“纪云深,你真是个人渣,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这话怎么说?”

郭珮瑢将药箱往他身上一砸,这一次纪云深倒是很麻利地躲开了。不过,郭珮瑢的指责也是立马就跟上了:“你老实坦白,是不是你把初初哄到他爸那里去的!”

“谁说的,怎么可能呢。”纪云深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确实是我­干­的”几个大字。太明显了,他都懒得再伪装了。

“你简直令人发指啊,纪云深!居然为了自己的私欲,把这么小的孩子赶出房间,你怎么忍心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纪云深扑过去搂住郭珮瑢的腰,一脸自信道:“放心吧,我这也是为他好。那毕竟是他的亲爸,不得让他们交流一下感情吗?要是他整天跟我腻在一起,乔湛说不定一个小心眼,又得乱吃醋随便打人了。这样过年,你觉得有意思吗?”

郭珮瑢摸了摸纪云深嘴角的伤,略带抱歉地说道:“唉,对不起你了,好好的一张脸,硬是给打成猪头了。多少爱慕的男男女女会心碎啊。”

“不要紧,我不靠脸吃饭。再说了,就一拳,至于就进化成猪头吗?”纪云深直起身子,对着屋里的落地穿衣镜仔细看看,满意的说,“还是很帅的嘛,比猪头帅多了。这脸上带点伤,更显得有魅力,成熟男人的魅力。“

“行了,别美了,再熟下去,就该进棺材了。”郭珮瑢上前去拉他,想要阻止他这种臭美的行为,却被他一把反扑,直接压倒在了床上,进行武力镇压。

就在两人闹着一个要脱衣服一个死命不给脱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郭珈瑢“啊”了一声,吃惊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截药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限制级剧情,看得很投入。

郭珮瑢见到妹妹,也跟着尖叫一声,立马扯起被子盖住脸孔,想要推开纪云深,却怎么也不给力。纪云深却是一脸的不在乎,抬起头来,一手还按在郭珮瑢的胸口上,冲门口那人道:“怎么,有事情吗?”

73所谓“调情”

郭珈瑢脸­色­灰白地站在房门口,大脑瞬间当机,完全工作不了。纪云深的问题从她的耳边穿过,却没有溜进去,直接化成一阵风,飘散而去。

纪云深有些不耐烦,办事情被人打扰是非常不人道的,所以他加重了语气,拉下了脸来,再次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身体却还压着郭珮瑢,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啊,我……”郭珈瑢终于回过了神来,“我想来看看你,你的伤要不要紧?我代乔湛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跟他计较。”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那个,这个药膏……”郭珈瑢举起手里的药膏,正准备要进门来,随便往哪里一放,却听得纪云深冷冷道:“不用了,我屋里有。麻烦你出去时,把门给带上。”

郭珈瑢的脸­色­苍白地更厉害了,看着面前这个无情的人男人,她真想大哭一场。可是,所有的错都在自己而不在他,不是吗?是自己主动追求的他,是自己缠着他不放,是自己不顾一切非要做他的女朋友。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也没有承诺过什么,甚至都没有跟他交往过。这一场一厢情愿地单恋,最终以心碎做为结局。

郭珈瑢再次抬眼看了纪云深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将门给关上。却没有回自己房间,那里,乔湛正在跟儿子玩游戏。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抱着双手觉得有些冷。她的脑海里回忆起乔湛离婚那天的情景,那似乎是她最后得意的时刻了,从那以后,婆婆的冷言冷语就时刻围绕着她。无法得到纪云深的痛一直刺伤着她,还有那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也这么离她而去了。她发现,自己除了抢到乔湛外,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这真的值得吗?她并不是完全没人追求,完全嫁不出去,可为什么非要抢一个二婚头,然后来忍受这么责难呢?

郭珈瑢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并没有想起一句老话: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她的疯狂已经够了,所以现在的她,就要面临灭亡了。如果有一天,连乔湛也厌倦了她,那她就真的算是一败涂地了。

昏黄的灯光下,郭珈瑢抬起了脸,一双略带倦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姐姐的房门,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房间里的郭珮瑢并不知道妹妹出去后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被闷得不行,最后不得不掀掉那厚重的被子,然后开始捶打纪云深:“都是你都是你,都跟你说老实点了,现在好了,全让人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纪云深握住那两个“行凶”的小拳头,不解地问道,“我们又没­干­什么,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我刚刚对你做什么了吗?”

好像是没做什么啊。郭珮瑢想着,可是,那举动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妹妹没有进来的话,只怕现在已经进行到最□了,白痴也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这跟真的看到了什么,好像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最多就是一个衣衫完整,一个则会赤身­祼­体罢了。

“反正就是你毛手毛脚惹的祸。”郭珮瑢还是生气,“我可告诉你,这屋子有年头了,隔间效果不好,我爸妈就住在隔壁屋,你不许乱来听到没有。要是让他们听到什么,我还有脸见人吗?”

“难道你跟乔湛以前回家来,从来都不办事情?”

“回来时间又不长,几天而已,办不办事情很重要吗?”

纪云深摸了摸下巴,点头赞同道:“嗯,确实不太重要。不过,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你也可以闭嘴的,这样,他们应该就听不到什么了。”

“你这种­精­虫满脑的家伙,乔湛怎么没有一拳把你给打死啊。”郭珮瑢气不过,跳下床来开电视,想以此转移注意力。纪云深依旧是一脸的风­骚­样,一面解着衬衫扣子,一面打着呵欠道:“原来你一直盼着他把我给打死啊,那可真对不住了,以他的本事,只怕这辈子是不可能完成你下达的任务了。”

电视打开后,传来了春晚热闹的响声,一帮子穿得五颜六­色­的男女鱼贯而出,人人手里一只话筒,这个唱两句那个吼两声,倒也颇为热闹。屋子里的气氛也就不像刚才那么­淫­靡,变得温馨起来,多少也有点过年的感觉了。

郭珮瑢躺回到纪云深身边,眼睛盯着电视,嘴里却说道:“你刚刚也太凶了,是在怪珈珈打扰了你的好事儿吗?”

纪云深不喜欢这种节目,抢过遥控器开了一圈儿,却发现到处都在转播这个,实在无趣地很,于是便将遥控器一扔,这才想起来要回答郭珮瑢的问题:“我生气是因为她伤害过你,至于打断我们办事情这种小事儿,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你还不小气吗?你明明就是个最最小气的人。郭珮瑢在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没敢说出来。纪云深好歹也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她现在要是帮着妹妹说话,那简直就是不识好歹了。于是她选择了闭嘴,拉着纪云深陪自己看那个无聊却还能打发时间的春晚。

到了午夜12点倒计时,屋子外面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炮声,震得人耳朵发聋,完全听不见电视里的声音。纪云深是在大城市长大的,那里过年不让放炮,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阵仗了。没想到小地方还有这个好处,他揽过郭珮瑢,在她耳边低语道:“早知道你们老家可以放鞭炮,我就应该掐着点。不知道这会儿开始办事情来不来得及,这炮一般要放多久。”

郭珮瑢脸一红,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气得直跳脚,推开他道:“来不及了,一会儿就放完了,你别做梦了。”

纪云深看郭珮瑢一脸警惕的样子,觉得逗她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件事情。其他的东西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看她着急看她生气,看她吓得团团围,这才是这个年真正有意思的地方。

两个人就这么闹了大半夜,一直到呵欠连天实在忍不住了,才关了电视一卷被子,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还在那里会周公,就被初初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从床上吵了起来,非嚷嚷着要出去买玩具,说是新年礼物。

郭珮瑢困得要死,恨不得直接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一百块塞儿子手里。只可惜初初这个年纪,对钱还没有感觉,不知道钱能换来他所想要的一切。他比较直观,把他想要的东西摆在面前就算万事大吉,要是看不到心爱的礼物,他能作死你。

作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纪云深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过初初,往他ρi股上狠狠地打了几下,打完之后眼一瞪,还威胁他不准哭。接着便起床洗漱换衣服,带他出门去买玩具。

郭珮瑢被这一大一小硬拉着出去,心里老大不乐意,可纪云深说了,难道你想在家里跟乔湛大眼瞪小眼吗?想想也是,那么触气的人,多看一眼都嫌烦,还不如是商场里转转,说不定还能挑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年初一,街上人不算多,难得开门的几个商场里倒还有些人气。郭珮瑢带着初初去童装柜台挑了几身衣服,又跑去玩具柜台买玩具,累了一个上午,自己啥也没买到,光顾着侍候这个小少爷了。

吃完午饭之后,初初吵着嚷着非要吃冰淇淋,看在是过年的份上,纪云深非常大方地同意了,买了个蛋筒给他。没想到,小孩子毕竟不灵活,天气又冷,初初吃得太慢,冰淇淋化了后全滴在了衣服上。郭珮瑢一面教训他一面拉他去厕所擦­干­净,纪云深便一个人等在厕所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喜气洋洋的气氛,觉得有些陌生。

过年对他来说,跟平时并没什么两样。他的家人大多在国外,以往他要么是飞去国外找他们,要么就是一个人随便过。无论怎么样,都不太能感受到过年热闹的气氛。一想到以后就可以一家子人一起过年,纪云深的脸上,就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他正在那里一个人回味着,冷不防却被一个从厕所出来的女生给撞了一下。那女生明显很慌张,撞了人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自己就腿一软,几乎要坐倒在地上。

纪云深赶紧伸手扶住了她,刚想问她有没有问题,却一眼认出了那个女人,小小地吃惊了一下:“方莹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下还真有这样巧的事情,撞了纪云深的人,居然就是郭珮瑢那个时常玩消失的女上司方莹雅。自从上次相亲之后,纪云深就再也没见过她,本来还想跟她聊上几句,可是看到她一脸慌张惊恐的样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便拉着她走到旁边的角落里,皱着眉头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慌成这个样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74所谓“心灵扭曲”

方莹雅一脸惊恐地看着纪云深,就像是突然不认识他了似的。死死地看死死地看,看了好久好久,才从嘴里崩出来这么一句:“我被人追杀了。”

纪云深一听就乐了,觉得大过年的这还真是喜乐,谁能告诉他他是不是在厕所门口等太久石化了,以至于已经穿越到一个平等的空间,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方莹雅的女人,而她,正好在被人追杀。

姐姐,电影看多了吧。纪云深抚额笑了半天,见方莹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很识相地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问道:“好吧,你说,谁在追杀你?你惹着什么人了?”

“一个臭男人。纪云深,你可不可以收起你脸上的笑啊,我现在可是人命关天啊。”

“好好,不笑,不笑。惹了一个臭男人,就要被追杀?是那个男人的爱慕者要杀你?”

方莹雅一跺脚,又忍不住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声音有些急躁:“不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疯子,真倒霉,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人,当初跟你相亲时,就将就一下了。”

纪云深满头黑线,心想自己这么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帅哥一枚,居然沦落到让人想要将就的地步。“现在后悔了?没用了,名花有主了。”说出来的话听着有些酸溜溜的。

“行了,早看出来你心有所属,来跟我相亲也不过就是应付罢了。听说你跟郭珮瑢在一起了?啧啧,简直太让我震惊了。”

“呵,没想到你在被追杀的途中,还不忘发挥八卦­精­神,真是­精­神可嘉啊。”纪云深拍拍她的肩,一副鼓励的派头。方莹雅却是脸­色­一变,重新又回复到刚才那种六神无主的状态了。

“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走了,要是让那男人找到我,非杀了我不可。”

“你先别忙走,到底怎么一回事情?你躲到这个小地方来,就是为了逃开一个男人吗?”

“是啊是啊,哎呀,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觉得他就在附近跟踪我呢,我得马上走了。”

纪云深顿了顿,掏出笔来在她的手心里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说道:“要是真有麻烦,就打电话给我,我在这个城市,大概还要待几天。”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找你的。记得啊,别跟任何人说遇到我的事情,郭珮瑢也不能说,记住啦。”方莹雅交代了几句后,就落荒而逃了。那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装的,紧张地跟只没头苍蝇似的。

纪云深一直看着方莹雅走远,才想起来郭珮瑢呣子,赶紧回到厕所门前一看,果然就见到郭珮瑢拿出手机来,看来正准备给自己打电话。初初一见到纪云深就扑了过来,哭诉道:“纪叔叔,妈妈把我的冰淇淋都扔了。”

“都化了,弄了一身还怎么吃啊,反正也没剩多少了,你伤心成这样是想博得谁的同情啊。”郭珮瑢拍拍儿子的脑袋,抬头去看纪云深,“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遇到个朋友,聊了几句,就走开了一会儿。”纪云深摸摸鼻子,说得模棱两可。

“朋友?你跑到这里来居然还能碰上朋友?”

“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其实也就见过几面而已,应酬一下罢了。走吧,去别的地方逛逛吧,今天大年初一,我得给你买份礼物才行啊。”纪云深想起方莹雅的叮嘱,便没说实话,反正这也就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的事情。

郭珮瑢一听买礼物,就笑着冲他伸出了手:“既然有礼物,那纪叔叔是不是也该给我发份红包什么的啊?”

纪云深往她手心里打了一记,笑道:“红包啊,行,晚上回家给你,保准你满意到心花怒放。”

呸。郭珮瑢在心里暗骂一声,白了他一眼,牵起儿子去逛女装部。一个下午收获颇丰,不仅给自己买了好几件,连带着纪云深也是从头到脚一整套新衣服。

虽然刷卡的时候有些心疼,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得意。特别是把那套西装递到纪云深手里时,她真想一手捏起纪云深的下巴,然后媚笑着对他说道:“收下吧,爷赏你的。”

纪云深很难得收到女人送他的礼物,心里十分满足。像他这样功成名就的人,好像已经养成了一种自觉,出去不管是吃饭也好买东西也罢,都是他来掏钱。做冤大头时间长了,偶尔看别人做一回冤大头,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因为一时感动,他便激动了起来,非要拉着郭珮瑢去黄金店挑钻戒,吓得郭珮瑢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去。

纪云深知道她还有点顾虑,也明白时机尚未成熟,便没有逼她,而是一笑而过,抱起初初又跑去买好吃的了。然后在疯了一天之后,回到家里继续面对郭珈瑢和乔湛这两个讨厌鬼。

乔湛自从打了纪云深一拳之后,心里舒服了很多,在家里也变得自在起来了,除了偶尔会接到乔妈妈打来的电话,听她的唠叨有些头痛外,其他的倒也是一切如常。只是当他看着纪云深抱着初初进门,后面还跟着郭珮瑢,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完全就是一家人的姿态,他那扭曲的心灵,又开始不平衡起来了。

这个时候,他就格外懊悔,如果郭珈瑢的孩子没流掉的话,那么现在他至少也算是即将有第二个孩子了。不至于看着别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儿子,泡着自己以前的老婆,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纪云深自得其乐,根本就不理会乔湛,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每天当着他的面,跟初初好得像一个人似的,还时不时逗逗郭珮瑢,日子过得乐无边。

就在他春风得意潇洒快活的时候,一个突然的电话却打破了这种平静。那是方莹雅打来的电话,这个女人消失了几天之后,终于在某一天晚饭时分,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纪云深接起来一听,本想说些什么,但方莹雅二话不说就直接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方不方便说话,身边有没有人?”

纪云深扫了一眼,心想我周围全是人呢,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一面往阳台上挪,一面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方莹雅的声音抖得厉害,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哭音,听得出来她很害怕,完全沉浸在了恐惧里:“纪云深,你现在在哪里,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现在在一家咖啡馆里,我觉得我被那个男人找到了,他在跟踪我,我不敢一个人回家,我怕他会杀我。你能不能来送我回家?”

纪云深沉思了片刻,低声道:“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挂掉电话后,纪云深回屋去拿外套,郭珮瑢惊奇地问道:“怎么了,这个时间还要出去啊?”

“嗯,前几天碰到的那个生意上的伙伴遇到了点麻烦,我去一去就来。”

说话间,纪云深已经出了门,郭珮瑢在后面喊“路上小心一点”,他也没来得及回话,因为方莹雅的短信发了过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就跑下楼去开车。

赶到方莹雅说的那家咖啡馆时,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纪云深推门而入,在并不热闹的环境里一下子就认出了缩在角落里的方莹雅。走到她对面坐下,纪云深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的情况,似乎比之前更为严重了。如果说上一次,她说被追杀什么的,纪云深还能一笑而过的话,那么今天,他就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了。

他抬手叫来服务生,要了杯热水,然后推到方莹雅面前,轻声道:“喝点水吧,先冷静一下,然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莹雅抖抖嗦嗦地捧起杯子,还没放到嘴边,水就洒了自己一身。纪云深看她似乎有点病症,不由得也有些担心,抽出几张纸巾递到她手里,说道:“先擦一擦。不要紧张,现在我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你得把事情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帮你。”

纪云深的话似乎起了点作用,方莹雅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喝了几口水,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了。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相亲惹的祸啊。自从跟纪云深相完亲后,方莹雅的相亲之路就没有断过,陆续又见了好几个,都是家世人品不错的良好青年。不过可惜的是,大约是她见过了纪云深,眼界也变高了,长得不够帅不够美的,她竟都有些看不上眼了。就这么相了好几个,都没有下文。

圣诞节之前,她那个老总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青年才俊,据说条件相当好,追他的女生排长队,从来只有他拒绝人家的份,还没见他被谁给拒绝过。方莹雅一听这么好,想像着大概就是跟纪云深一个级别的,于是便高高兴兴地去见了。

一见之下,果不其然,还真是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人,虽然没有纪云深妖孽,但也算是帅哥一枚了。两人见面之后,对彼此印象都还不差,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交往了起来。

“如此说来,你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基础的,那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呢?”相亲相到玩追杀,这也太逗了吧。

方莹雅轻轻地敲着桌面,情绪有些激动,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他那个人,有些心理变态。”

75所谓“秘密”

纪云深一口茶喝进嘴里,差点就没直接喷出来。强忍着咽了下去却给呛到了,掩嘴轻咳了几声,总算是理顺了气,保住了他的美男形象。咳完之后,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什么叫变态?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不是指嗜好,是指­性­格。”方莹雅有些烦燥地抓抓头发,解释道,“他这个人,大概是从小各方面都表现得不错,从来听到的都是赞美,心高气傲得要命。从来都认为自己说的就是对的,不管什么事情,总是要求别人无条件地听他的。说老实话,刚谈恋爱那会儿,我也是有点犯贱,觉得女人事事都依着男人是一种温柔体贴,没想到后来他变本加励起来,我连一点小小的异议都不能有了,完全就把我当附属看待,他是君我是臣,我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他才行。”

纪云深听着这样的描述,心里忍不住腹腓道:怎么我也是从小听着赞美长大的,就没长成像他那样的“优良”品种呢?果然人跟人,天赋不同,后天哪怕浇一样的水,也能结出不同的果来。

他心里正在那里琢磨着,就听得方莹雅继续说着:“其实我觉得,他是天生心理就有问题,比他优秀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个个都像他这么狭隘极端的。纪云深,你说是不是?”

纪云深轻咳着笑道:“是是,看来真是他个人的问题。这么说起来,是你提的分手吧?然后怎么了,他不依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比这恐怖多了。”方莹雅一时气愤,声音就禁不住提高了八度,惹得咖啡馆里的顾客都纷纷侧目,吓得她赶紧捂着嘴,将头凑到纪云深面前,掩嘴轻声道,“要是只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就好了,要不我怎么说他变态呢?我提出要分手,他不同意也就算了,居然威胁说如果我不肯回心转意的话,他就要杀了我,然后跟我徇情。”

真雷啊。纪云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觉得怎么听都像是个烂俗的言情小说故事,失笑道:“看来他真是过得太优越了,估计从小到大真没被人拒绝过,所以你一提这个事情他就急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也只是说说罢了,不会真的有所行动的。像他这样有身份有家世的人,一般都很惜命,不至于为个女人搞到背负杀人的罪名。你何至于就躲到外地来过年,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方莹雅两眼一翻,几欲晕去:“你不知道,他跟一般人不一样,偏执到了极点。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我被他实在搞得受不了了,才跑出来的。”

“哦,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听郭珮瑢说过,说你过年前那段时间,经常神出鬼没的,看来那时候,你已经被他给缠上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一开始也跟你想的一样,以为他不过是说说罢了,后来我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那段时间上班的路上总觉得被人跟踪,坐在办公室里也总觉得他躲在对面的楼用望远镜偷看我。他甚至还会发短信来,说出我那天穿的衣服或者是正在做的事情,你说,这还不够恐怖吗?这还不值得躲出来吗?”

“听上去确实有些严重。”纪云深收起脸上淡淡的笑容,严肃地说道,“看来你运气真差,碰上个心理变态了。你告诉我,除了跟踪之外,他还做过别的什么过激的事情吗?”

方莹雅脸­色­一白,又开始抖了起来:“我,我过年前好几次,都,都收到过奇怪的包裹。”

“奇怪的包裹?是死老鼠什么的吗?”

“不是,是U盘,里面总是录一些奇奇怪怪的笑声之类的东西,听得人头皮发麻。虽然声音被处理过了,听起来不像是他的,可是我能肯定,一定是他寄过来的,除了他不会有人做这么变态的事情的。”

“如果要证明是他做的,就得把那些音频还原,不过这比较麻烦,得找专业人士才行,短时间内恐怕做不到。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保证你的安全,你打算怎么办?就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只能躲得了一时算一时了。可我总觉得他神通广大,对我简直了如指掌。有一次我在外面吃火锅,他居然发来短信,说知道我刚刚吃的是什么。我以为他就在火锅店里看着我,可是我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他的踪影,吓得我腿都软了。刚刚也是,他居然发短信来,说知道我住在哪家酒店,一会儿就会来找我。我现在根本不敢回酒店,我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不杀死我,我自己就先把自己给逼死了。”

纪云深拍拍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然后沉思片刻后,就做出了决定:“既然你现在不能回酒店去,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能住哪里呢,我现在觉得,住哪里都不安全啊。”

纪云深突然笑了起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回答道:“住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他站起身来去结了账,然后就带着方莹雅离开了咖啡馆,打了个电话后就把这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女人送到了他嘴里所说的“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他又折返回到方莹雅之前住的酒店,结算了房钱,顺便拿起了她的随身物品,给她送了过去。

在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纪云深特意留了个心眼儿。一路上他都提高着警惕,希望能够见识一下那个传说中的所谓的变态。但是遗憾的是,饶是他纪大公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也没有觉察到一点点被跟踪的痕迹。倒是方莹雅一路上总是神神叨叨的,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搞得他­精­神紧张,一惊一乍的。

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纪云深路过一家­奶­茶店时,被巨大的招牌吸引住了,又觉得大过年的还能有店开到这晚很新鲜,于是便过去买了几杯,带回去给郭珮瑢喝。

郭珮瑢此时已经洗完了澡,躺在床上无聊地按遥控器。春节各大电视台都憋足了劲儿要逗观众乐呵,可是他们做出来的那些节目,却根本让人乐不起来,就算偶尔笑一笑,也是嘲笑编导傻冒儿的。

初初躺在郭珮瑢的身边,已经睡着多时了。奇怪的是,纪云深拎着­奶­茶一进门,这小家伙立马就激动了起来,就跟被人灵魂附体了一样,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生龙活虎起来了。在看到纪云深带回来的­奶­茶后,更是乐得无法无天,在床上跳来跳去,把那张有十几年床龄的老床,几乎给跳散了架儿。

纪云深笑着递了一杯给郭珮瑢,转身就去洗澡。等到他洗完出来一看,初初早就喝光了­奶­茶再次睡下了。好像他这短暂的醒来只是梦游行为,为的就是能喝杯­奶­茶似的。

郭珮瑢晃了晃手里的­奶­茶,笑道:“怎么,出去花天酒地,觉得心里的愧,所以买东西来补偿了?”

纪云深心想,我那算个屁花天酒地啊,忙了一晚上,连口热饭都没吃着,累死累活都没人说句好话。于是他伸手抢过­奶­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儿,这才觉得胃里舒坦了一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满足地说道:“唉,饿了一晚上,总算吃到点东西了。”

“你还没吃饭?”郭珮瑢吓了一跳,急忙下床,二话不说就进威望去弄了点饭菜过来。好在过年的时候家里总是做很多菜,虽然是剩菜剩饭,也总好过没有了。

纪云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了大学校门后,平日里就很少吃剩下的东西了。不过那是郭珮瑢拿来给他的,就算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吃下去的。所以他接过饭菜,还假装感动了一下,恨不得能挤出几滴眼泪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郭珮瑢看着纪云深在那里吃饭,有点心疼又有点生气,忍不住问道:“你这一晚上都忙什么去了?怎么连口饭都没吃呢?”

“一个朋友出了点问题,我去帮忙了。”

“你那个朋友也真是的,大过年的怎么也不让人消停。你帮了他这样的忙,他都没请你吃顿饭?”

“她啊,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呢,我忙了一晚上,连句‘谢谢’都没听到,你还指望她给我吃饭啊。”

郭珮瑢怔怔地盯着纪云深的脸出神,看着他那圆润的额头,媚人的双眼,挺直的鼻子和那两片微薄的双­唇­,若有所思了半天,终于轻声地问道:“你那个朋友,是女的吧?”

纪云深正好吃掉了最后一口菜,抽出纸巾来笑着抹了下嘴,然后一把将郭珮瑢拉进怀里,问道:“怎么,吃醋了?”

“我是一朝被蛇咬啊。纪云深,”郭珮瑢捏着纪云深的下巴,就像大爷在挑美女似的,“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了呢。我总是担心你有一天遇上个更漂亮的,就直接追随她而去,甩掉我不管了。”

76所谓“家丑外扬”

纪云深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脸自恋的模样,喃喃道:“难道人就非得找个比自己长得漂亮的?那谁还去找丑的呢?再说了,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好看一个差一点,那又怎么说得清呢?”

“关键是,你比我漂亮了不止一点点啊。”郭珮瑢扯着纪云深的脸,觉得就算把整张脸扭曲了,也依然还是有一种扭曲的美。

纪云深也不拦着她,任由她胡闹,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关键的关键还在于,我是个男的吧。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在想什么,难道男人就不能比女人长得漂亮。难道长得漂亮的男人,就一定会花心一定会跟别的女人跑掉?”

“不,你错了,就算长得不漂亮的男人,也依然会跑掉。比如乔湛。要知道,这世上人不犯我未必我不犯人啊。你长成这个样子,就算你无心出轨,也难保别的女人不会对你动心啊。”

“那照你这么说,就已经认定我以后会出轨了,那我们两个还谈什么呢?都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纪云深突然放开了郭珮瑢,站了起来,拎起外套就要往外走,一副准备离家出走的模样。

郭珮瑢见状,赶紧冲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死死地拉着他,低声叫道:“喂,纪云深,我别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除了以身相许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你还想闹脾气啊,赶紧回来乖乖侍候你的恩人我。”

纪云深背对着郭珮瑢,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嘴上却还说着话逗她:“什么恩人啊,你又没出手,还是杨应知来救的我。”

“谁说的!”郭珮瑢昂起头,看着纪云深挺拔的背脊,觉得抱在手里手感真是好啊,脸上不自觉地也笑了,“要不是我喊了那一嗓子,你当时就被他们给镇压了,说不定拳头就直接招呼到你那张桃花脸上了。若是直接毁了容,多少小姑娘的心就碎了啊。再说了,说不定那些人见­色­起意,看你长得漂亮,指不定会打什么龌龊的主意呢。这那一嗓子,可是保住了你少男的清白啊。”

纪云深心里哀嚎一声,心想还真被这女人的乌鸦嘴给说中了。他转过身来,双手环住了郭珮瑢,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闷闷地说道:“是啊,所以你这个恩人,完全不必自卑,就这么一辈子以我的恩人自居下去吧。长得漂亮与否都是浮云啊,再说了,你也不丑不是吗?等我们两个老人,全是皱巴巴的老头老太太,还有什么好看难看之分呢?”

郭珮瑢的脸颊蹭着纪云深的衣服外套,觉得很软很舒服,暗想高级货就是不一样,这家伙浑身上下的东西,就没一样是便宜的。想着想着,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女­性­朋友的身上,醋坛子就给打翻了,她仰起头,一脸正气地问道:“那好,我现在以你救命恩人的身份问你,你今天去见的朋友,是谁?­干­嘛去了?”

“怎么,真的想知道?”

“不能说吗?”郭珮瑢嘟着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讨好的猫,又显得有些可怜,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每次一面对纪云深,似乎自动就恢复到了十年前的状态了。

“症结不在我这里,而在我那个朋友那里。她遇到点麻烦事儿,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叮嘱我不能说。”纪云深拉着郭珮瑢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当然了,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郭珮瑢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你那女朋友的私事,我就不打听了。”

“什么女朋友,我的女朋友是你!”纪云深装着恼怒地打了她一下,板起脸教训她,“郭珮瑢,郑重警告你,以后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你准备怎么个正法法?杀了我吗?”

“现在就让你知道!”纪云深一用力,直接将郭珮瑢给推倒在床上,准备“大开杀戒”,却忘了初初还睡在床上,整个人被郭珮瑢给压了下去,不悦地大叫了一声,吓得两个胡闹的大人赶紧起身。只见初初小朋友非常不高兴地撇撇嘴,似乎并没有醒,只是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纪云深抹一把额头的汗,摇头道:“明天就把他扔乔湛那里去,要不就直接回家去算了。以后咱们结婚了,绝对不能让这小子来我们房里搞破坏。”

郭珮瑢带着一丝怜悯地看了初初一眼,摇头叹息道:“可怜的孩子,果然不是亲生的。”

“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行,亲生的直接就扔出去。”纪云深­阴­森森地笑了几声,然后望着初初那­肉­乎乎的声音,转而又是一脸的无奈。看来这个春节,虽然有了过节的气氛,但还是不能事事尽如人意啊。

好在春节过得也七七八八了,过不了几天,纪云深就会带着郭珮瑢呣子回家了。他已经打算好,一回到家就开始着手办理结婚的事情。算算年纪,两人都不小了,不赶紧结婚的话,只怕郭珮瑢就要当高龄产­妇­了。

偏偏有人就是嫌这个年过得太太平了,不找点事情做做就闲得慌。这不,住在郭家隔壁的几个邻居大妈们,大约是看到乔湛整天搂着郭家小女儿出出入入的,实在是觉得碍眼得很,所以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总拿他们两个人说事儿。

其实,这也怪不得邻居大妈们八卦。过年嘛,无非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再找点娱乐活动。这郭乔二人做出来的事情,真是极富娱乐­性­,大妈们活了这么一辈子也没见过几回,最多也就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现在真实案例就发生在她们身边,怎么能让她们不激动到吐血呢。所以说,女人的八卦能力是永远不会改的,不管是年轻如小李,还是年老如大妈们,遇到八卦的时候,那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连药都不用吃。

俗话说得好,长得像包子就别怪狗惦记,做出这种事情来,也只能让人在背地里说说了。不过大妈们大概是过年吃得比较好,中气十足,每次说起妹妹抢姐夫一事儿,总是兴高采烈,根本控制不住音量,甚至还巴不得那一对“贱人”听见,好让他们也难受难受。

事实证明,大妈们的策略相当之成功,经过她们这么一宣传,整个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说起来那是投投是道如数家珍。搞得郭家爸妈出门时总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既是施暴者又是受害者,一方面接受着大家的谴责,因为没教育好小女儿,一方面又受到大家的同情,因为可怜的大女儿。

郭家爸妈好歹还算有一半的同情票了,与之相比,郭珈瑢的日子显然更难过。她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小区里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什么的,全都认识她。对于她做小三一事儿,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一边儿,尤其她抢的还是姐姐的丈夫,更为令人不耻。大家每次一看到她,或是露出鄙夷的神­色­,或是直接开口责骂,反正是落不到一个“好”字。

而同为“贱人”的乔湛,日子还稍微好过一点。一来他跟这里的人不熟,二来他脸皮也厚,做为一个男人,很多时候中年出轨非但不会受到后再,反而会被看做是有能力的象征。社会舆论在这个问题上,普遍对男人要宽容一些。

而“小三”这一族群,显然更受人唾弃,在小李同志混的那个BBS上,大家一听到“小三”二字,往往立马挥杆而起人人得而诛之。君不见当年的37事件,闹得是多么地哄哄烈烈。

郭珈瑢虽然是个小三,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小三。在抢姐夫这件事情上,她虽然醉酒后跟姐姐道了歉,但在清醒的时候,却依旧嘴硬得很,说什么也不肯低头。每次听到那些三姑六婆议论这个事情,她就气得胃液倒流,恨不得把昨晚吃的全都吐出来,吐她们每人一脸一身的。

乔湛这个罪魁祸首之一此刻却完全没有站在郭珈瑢一边,不仅不帮着她,还总劝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忍个几天就可以回去了。所以说,这个男人真的是完完全全的两面三刀,他自己看到纪云深的时候,气得牙根直痒,被人随便说几句就动手打人。现在大家将矛头指向郭珈瑢了,他又突然圣母起来了,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完全考虑不到别人的感受。

郭珈瑢在家里看姐姐跟纪云深卿卿我我,已经是一肚子的火气,出了家门还在整天在那里听人说闲话,越想越气不过,终于有一天,她的怒气值达到了临界点,在她再次听见隔壁王大妈李大婶张阿姨凑在一起悉悉嗦嗦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直接冲到她们面前,破口大骂道:“死老太婆,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77所谓“痛打落水狗”

郭珈瑢这么说完全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没有料到,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几位是什么人啊,她们可不是小李那种只会在网上打打字的小年轻,这一个个全都是经验丰富,有着长期吵架斗争经历的高手。那说出来的话,如果能接到盆里的话,都够全小区的人吃一顿的了。

她们在单位,敢跟领导叫板,敢拿同事开涮,回到家里,敢指着老公的鼻子骂一整宿,能把孩子骂得躲在学校里说什么也不肯回家来。她们是什么人,她们就是那骂人机中的战斗机,而且全部隶属于­精­英部队。

她们脑子里那根骂人的弦,是时刻绷紧着的,往往敌人刚一出手,甚至还没有出手,她们就已经自动进入备战状态,多年来积累的那些个骂人话,在此刻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别说郭珈瑢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是对面小区同样是骂人­精­锐的娘子军们来了,她们也未必会输。

所以,郭珈瑢的话一出口,收到的效果那是立竿见影的。几位大妈腰一叉眼一瞪,中气十足,立马破口大骂,连个前 戏都没有,直接就进入□了。

郭珈瑢哪里经过这样的大阵仗啊,她从读大学开始就一直住在大城市里,城市里的人普遍冷漠一些,而且她住的不是宿舍就是姐姐家这种高级公寓,没有三姑六婆整天聚在一起说闲话,自然也就没跟人吵过架。

后来结婚后,更是直接住进了别墅,虽然乔妈妈战斗力旺盛,­精­力充沛不输这几位大妈,但毕竟只是一个人。而且她是儿媳­妇­,做婆婆的没到真正撕破脸的时候,也不会骂得这样难听。而这几个大妈,显然是积怒已久,全面爆发了出来,才不管面前站着的是谁,难听的话层出不穷。而且很多都是非常稀奇的骂法,郭珈瑢根本连听都没听过,而当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冲进她的耳朵时,她的脑子已经完全当机,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大妈们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对手,抱的从来都不是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话在她们听来就是狗屁,更何况,她们也不觉得郭珈瑢有什么可值得饶恕的。向来抱着痛打落水狗这一原则的大妈们,非但没有停口,反而骂得更起劲。很快,她们的周围就聚集起了一推看热闹的人,以大妈们圆心,形成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打算劝架的意思。甚至还有那么几个火上浇油的在那里煽风点火,逮着个机会也骂上几句。

郭珈瑢身处暴风的最中心,反倒是一片宁静。因为她已经完全傻掉了,周围那些个­精­彩绝伦妙语连珠的骂人词,在她听来都是一样的,全是一片嘈杂地几乎要把她逼疯的噪音。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暴风圈里,足足让人骂了半个小时。

一直到带着爸妈出去逛街的郭珮瑢回来时,见到无数人围在自己在家附近看戏,这才忍不住探头进去看了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妹妹就这么站在那里,满脸通红地听人骂她,居然一句也不反驳。

说实在话,那些骂人话虽然难听不入流,但全是帮着郭珮瑢的,所以她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但是毕竟是在自己家门口,又是亲妹妹挨骂,她的圣母心多少又要发作一下。正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几句时,纪云深却出手一把拉住了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不用你出头,你爸妈会处理的。”

说罢,纪云深便不由分说,将郭珮瑢拉进了屋里。一进屋才发现,原来乔湛居然在家。这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乔湛再怎么浑蛋,也不会由着别人痛骂自己老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吧。

纪云深看着乔湛在那里听着音乐一副乐陶陶出来倒水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就是郭珈瑢拼死拼活抢来的男人?真不知道郭珮瑢那几年是跟他怎么过的,一个完全没把心思放在老婆身上的男人,嫁了又能什么用呢?难道真的只是打算用来暖床吗?

乔湛拿着杯子愣在那里,没有想到自己突然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一直在房里上网听音乐,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看到纪云深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直觉他是想要报一拳之仇,准备挑事儿打自己一顿。

直到郭珈瑢被爸妈连拉带拖地扯进门里来,看着她那灰败的脸­色­,浑身发抖的身体,乔湛才意思到,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他拿掉耳机,走到郭珈瑢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珈珈,你怎么了?”

郭珈瑢抬起头来,只是冰冷地望他一眼,然后就直接冲回了房,砰得一声砸上了门,然后落锁,把自己关在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接下来,郭珮瑢家里就一直弥漫着一声高于一声的嚎啕,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听得初初心惊不已,不停地问纪云深:“纪叔叔,我小姨是不是变身了?她是不是怪兽来着?”

纪云深一脸慈爱地摸摸初初的头,然后笑眯眯地说出句严肃的话:“给你三秒钟,马上回房。”

初初如同一阵风一般,顿时消失于无形,仿佛江湖上从来不曾有他这个人出现一般。郭珮瑢看着儿子那狗腿的样子,已经认命,再看看爸妈脸­色­非常难看,便劝他们回房去休息,自己则拉着纪云深去厨房做饭。

所有的人都撤了,留下乔湛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手里还拿着个MP3,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突然,他像是回过神来了,一个转身就去敲门,大叫:“珈珈,你开门啊,让我进去!”

郭珈瑢此刻完全沉浸在痛哭的情绪中,耳朵再次失灵,根本没听见乔湛的敲门声,只顾着自己泪流成河。乔湛在门外拍了半天,拍得手都肿了,也不见她来开门,无奈之下只能缩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无聊的节目,如同嚼蜡。真是烦死了,他那游戏还挂着呢,这下子肯定让人砍瓜切菜直接送上西天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郭珈瑢的哭声已经停了,可是却怎么也不肯出来吃饭。大家知道她情绪不好,也没有勉强她,只有乔湛有些着急,觉得无论如何也得把这门给敲开了。没得上网也就罢了,难道连觉也不给睡了?

于是,吃饱了饭后,乔湛再次开始跟那扇房门过不去。郭珮瑢不愿意看他那副恶心的样子,连碗都没洗,直接就回房了。纪云深做为一个出­色­的男朋友,主动承担下了收拾残局的任务,把未来岳父母哄回了房后,就一面收拾餐桌,一面看乔湛在那里演戏。

乔湛拍了半天,只觉得口­干­舌燥,比上次去郭珮瑢家要孩子更累。他转过头,瞪了纪云深一眼,骂道:“你丫别光顾着笑啊,过来帮我劝劝啊。”

“那是你老婆,关我什么事情。”纪云深丝毫不为所动。

“那也是你的前女友啊。”

“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她亲口跟你说的?”

“猜也猜得出来了。哎呀,反正你过来劝劝她啊。”乔湛一脸的不耐烦,纪云深却完全没有打算帮忙终结他的苦难。在他看来,乔湛睡一晚上沙发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抛妻弃子的人渣,就算睡在阳台上,也是不用可怜的。

那一晚,正如纪云深所预料的那样,郭珈瑢没有开门,乔湛于是只能窝在沙发里,委曲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成功地感冒起来,喷嚏打了一个又一个,却没人同情他。

大家都对郭珈瑢伤心一晚上的事情并不太在意,因为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被人骂成这样,要是还能高高兴兴的,那也可以算是一个二百五了。只有初初对此有些莫名,拉着郭珮瑢的手问道:“妈妈,小姨一晚上没出来,那她怎么上厕所呢?”

这个问题问得真是有水平,郭珈瑢的房间不带厕所,一晚上憋在房间里,只怕会憋出病来。郭珮瑢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能当作她眼泪流得太多,身体太过缺水,所以不必再进行任何的排水活动了。

僵持活动还在继续,本以为郭珈瑢郁闷了一晚上情绪会有所好转,没想到,她居然准备顽抗到底了。不仅早饭没出来吃,午饭也不肯出来吃。这下子,家里所有的人都要开始担心了。倒不是担心她没东西吃会饿坏身子,而觉得她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一个人可以做到连续二十多个小时不上厕所吗?

于是,家里的人轮番上阵,开始对她进行劝说。连苦主郭珮瑢也抵不过爸妈的哀求,出来说了几句。不过这些劝说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了。郭珈瑢连理都不理,根本不予任何回应,大有打算在房间里羽化成仙的意味。

郭珮瑢无奈地苦笑,拉拉纪云深的衣袖,凑近了小声道:“看起来,这次只有请你出马了。”

78所谓“毁容”

纪云深一听这话,脸拉得老长,就像青楼里被逼接客的花魁娘子似的,而郭珮瑢整个就是一逼良为娼的老鸨,看到纪云深一脸的不乐意,还在那里轻轻地捅他:“去吧去吧,至少让她出来这回厕所。都憋这么久了,憋出病来怎么办,要是给憋死了,大过年的也不吉利啊。”

纪云深白她一眼,一脸幽怨状,咬牙忍笑道:“你是故意的吧,自己过得好就想炫耀一番,还在这里装好人。”

“谁说的,我有那么恶劣吗?”

纪云深仔细打量她一番,肯定地回答道:“有,非常有。”

郭珮瑢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我最近表现得很春风得意吗?有这么明显吗?”

纪云深但笑不语,想了想还是决定息事宁人,让大家都过个太平年,于是便冲郭珮瑢道:“你把你爸妈都带出去,{奇}我来劝劝她。{书}估计她是脸皮薄,{网}不好意思出来,尤其是当着你的面,她更没脸见人了。”

郭珮瑢想想这话有道理,于是便去拉爸妈,想让他们去里屋待着。郭妈妈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道:“真的不管了?小纪能劝她出来吗?这个死丫头真是不省心,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啊。”

“妈,他能搞定,相信他吧,你跟爸也累了,去睡个午觉吧,或者我让初初陪你们看电视。让珈珈冷静一下吧,她现在大概心情也很复杂啊。”

郭珮瑢最后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只留下乔湛在客厅里陪着纪云深,继续去搞定她那个固执的妹妹。郭珮瑢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真是很奇怪,如果按照正常来讲,妹妹被骂成这样,她应该邪恶地叉腰仰天大笑才是,至少也该兴高采烈地鼓掌,疯狂的一点的甚至可以去放个鞭炮啥的,反正现在也在过年,没人会好奇。

可是,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些兴奋外,她的心情更多的不是兴奋,反而觉得有些悲哀。这一场闹得这么难堪的离婚案,最终谁才是受害者受益者,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明朗化了。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不值,可是她却知道,这一次的离婚,不仅让她看清楚了某些人,也得到了更多。所谓阵痛过后的重生,大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当然了,她能这么趾高气昂,丝毫没有下堂­妇­的凄惨模样,完全要拜纪云深所赐。所以,在关门进屋前,她还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然后心里就小人得志了起来,脸上幸福的笑容那是怎么也掩不住啊。

纪云深见人都走光了,就开始去敲门了。您说还有一个乔湛啊,那个家伙纪云深从来没当他是人过,只过他不存在罢了。倒是乔湛,脸上带着些许的期盼,坐在那里看着纪云深劝自家老婆出来吃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门里面的人不是他老婆,他不过是个路人甲罢了。

纪云深没什么耐­性­,来劝人也不是出于真心,无非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于是他随手敲了敲门,说道:“郭珈瑢,赶紧出来吧,你准备在里面坐化啊?你要是真饿死了,乔湛第二天就去找别的女人了,你真甘心吗?”

乔湛正在那里傻笑,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淹死,整个脸憋得通红,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心里暗骂好你个纪云深,你劝人吃饭也就算了,居然还想丑化我。

纪云深看着乔湛一脸痛苦说不出话又咳个不停的样子,笑得一脸慈祥,用一种近乎柔软的语气对门内的郭珈瑢说:“你看到了吧,乔湛就在我旁边,我知道你从门缝里看到了。我刚刚说了这番话,他一句也没反驳吧。这证明什么?证明他心虚,证明我说对了。你自己考虑吧,是想饿死之后让他再找个年轻漂亮的,还是出来乖乖吃饭,好好想想吧。”

乔湛气得直捶沙发,咳得更大声了。纪云深转过头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痛心道:“果然,以偷­情­为基础的感情就是不牢固啊。算了乔湛,我知道你的心思,不用这么激动,我一向料事很准的,说中了你的心事不足为奇,不用太过震惊。”

乔湛只觉得眼一花心一痛,几乎要晕过去了。就在他拼命咳嗽想要说几句的时候,郭珈瑢那扇紧闭了多时的房门,终于开了。纪云深倚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地上场。任务顺利完成,他总算可以去向老婆大人邀功请赏了。

再看郭珈瑢,一脸憔悴样,眼睛肿得几乎都睁不开了,皮肤­干­燥嘴­唇­开裂,整个人像个游魂似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幽怨地扫了纪云深一眼,然后便出了房间,从乔湛身边飘过,直奔厕所而去。纪云深见状,在后面点头评价道:“果然是憋久了。”

在厕所里磨蹭了大约十分钟后,郭珈瑢终于又飘了出来。乔湛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了,于是站起来一把拉住她,解释道:“亲爱的,听我说,你可千万不要听那个姓纪的帮说八道,他跟我有仇,你是知道的。”

郭珈瑢冷笑道:“他的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想要挑拨离间,纪云深,你打的主意难道我不知道吗?”

“有这个必要吗?我巴不得你跟乔湛相亲相爱,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像你们这样没皮没脸的,世上也不多见,估计也就只能互相凑和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永不分离,以免祸害其他人。”

纪云深眉眼飞扬地说完这番话后,就甩了甩手,去敲郭家爸妈的房间门,想把郭珮瑢给叫出来。手刚碰到门,他又回过头来,一脸笑意却语气冰冷地说道:“做人要适可而止,明明是施暴者,还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来,只能更让人厌恶。”

“哼,纪云深,你以为你的丑事就没人知道?就我是肮脏的,你就是­干­净的?”郭珈瑢并没有像乔湛那样火冒三丈,反倒冷笑了起来,高昴着头盯着纪云深,眼里满是­阴­冷。

“是吗?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亏你还对我这个人渣惦记了这么多年,连结婚后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我。”

“纪云深!”郭珈瑢气得尖叫起来,惊动了房里的人,郭家爸妈一下子就打开门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郭珮瑢和儿子初初。

“这是怎么了,又闹起来了?珈珈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啊,不要再惹麻烦了,你还嫌脸丢得不够吗?”郭妈妈一脸疲惫,对小女儿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郭珈瑢还没来得及解释,乔湛已是一脸怒气地冲了下来,扯着她的胳膊,怒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郭珈瑢,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要是敢给我戴不明不白的绿帽子,当心我……”

郭珈瑢抬手就给了乔湛一耳光,虽然因为没吃东西力气不大,但那清脆的声音还是吓了所有人一大跳,连纪云深都忍不住摇头,冲郭珮瑢咂嘴道:“乔湛真是瞎了眼了,放弃了你这么温柔的,挑了个这么暴力的,不值不值啊。”

“怎么,我很温柔吗?”郭珮瑢冲纪云深灿烂一笑,躲在爸妈身后,伸手往他肚子上捅了一拳,然后便拉起初初道,“算了,家里吵死了,初初啊,妈妈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好,纪叔叔也一起去吧。”初初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要带上纪云深这个大财神爷。

纪云深当即就去房里拿来了三人的外套,穿好后抱起初初就要出门,却在走到门口时,被从后面冲过来的乔湛给猛得撞了一下。他猝不及防,没能躲开,抱着初初一头撞上了门板。为了防止初初被撞坏,纪云深仓促中只能侧围身子,将初初护在怀里,自己的脑袋则是重重地撞在了门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纪云深!”郭珮瑢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他。初初被这一下撞击给弄懵了,呆了半晌,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指着乔湛叫道:“爸爸,你为什么要撞我啊,你真的不喜欢的了吗?”

乔湛被儿子这么一骂,才算清醒了过来。他刚刚真是气糊涂了,先是听到纪云深说自己老婆对他余情未了,还没问清楚就挨了一巴掌,所以一时头脑发热就去撞纪云深,却忘了他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初初哭得撕心裂肺,一副受了天大委曲的样子,郭妈妈心疼外孙,赶紧上前去把他抱在怀里,说着好话哄着他。无奈初初却完全不听,他在这个世上,除了纪云深和花芊朵的话,谁的话都是不会理的。花芊朵现在不在场,而纪云深则是有些自身难保。

郭珮瑢看着纪云深的额头流下的血,心疼得要命。这扇门年代久远,已经不太平整,早些年还钉了些钉子上去挂东西。纪云深大概是撞在了上面,额头被擦破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鬓角流到了下巴上。

79所谓“疯狂”

“这下真的要毁容了。”郭珮瑢一面抬手帮纪云深擦血迹,一面小声地嘀咕着。看着这张漂亮的脸上满是血痕,她就恨不得直接宰了乔湛那个王八蛋。

纪云深却毫不在乎,伸手随便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依旧带着笑意,拍拍郭珮瑢的肩膀,让她安心,然后冲着乔湛道:“上次挨了你一拳,就当是砸你一杯子的回报。今天这个账,是不是要好好算一算?”

“好,算就算,你想怎么算!”乔湛豁出去了,一脸不怕死的样子,虽然心里心虚得要命。

“好,那就这么算!”纪云深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扯过乔湛的衣服,拖着他就往门外走,一面走一面在他耳边咬牙笑道,“咱们去外面解决,不要吓着老人家和孩子。”

乔湛让纪云深揪着衣领,难过得透不过气来,跌跌撞撞地下楼,伸手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看似纤细的纪云深,力气极大,自己两只手,还掰不开他一根手指头。两人纠缠着下了楼,后面跟着一堆人,追在那里喊着。郭珮瑢不怕别的,就怕纪云深头上的伤口流血过多,她不想好不容易找着个喜欢的男人,又要因为那个人渣前夫,搞得失血而亡。

纪云深完全无视身后一帮人的叫喊,将乔湛拽下了楼,直接扔进了自己的车里,然后甩掉了其他人,开车扬长而去。郭珮瑢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她猛然想起了那一次,纪云深将吴维吊在窗户外的情景了。

“不好,要出人命了!”郭珮瑢心里大叫一声,立马拉住妹妹,冲她吼道,“快把乔湛的车钥匙给我。”

郭珈瑢已经完全懵了,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没有了反应。郭珮瑢一巴掌抽在妹妹背上,痛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车钥匙给我,想当寡­妇­啊!”

郭珈瑢这才反应过来,冲到楼上去拿来了钥匙,扔给了姐姐,然后姐妹两人同时冲到车上,去追纪云深那辆车。可是纪云深车技太好,车速也太快,郭珮瑢才将车开出小区,就发现了那车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地无影无踪。

没办法,她只能一面开车一面将手机甩给妹妹,命令道:“打他电话,快点!”

郭珈瑢抖抖嗦嗦地按着键,心里不停地祈祷: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就是没人接。

纪云深现在可忙着,哪里有空接电话。乔湛就坐在副驾驶上,像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抢方向盘。纪云深一面稳住方向盘,一面抬手推开乔湛,喝道:“想死的话你就再试试!”

乔湛被推了一下,头一下子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痛得他几乎要昏过去,刚想爬起来继续抢,突然听得纪云深身上的手机响。于是他立马转移目标,扑到纪云深身上,去摸那只手机。

纪云深也不太乎,随便他在大衣口袋里乱掏,然后又伸手抹了抹还在流出来的血,冷笑了几下。

乔湛掏出手机后,就像是找到根救命稻草,直接就接起了电话。郭珈瑢的声音立马传来:“喂,纪云深,你把乔湛带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马上把他给放了,不然我报警了。”

乔湛听到老婆的声音,激动万分,几乎带着哭腔说道:“珈珈,是我,你赶紧报警啊,纪云深根本就是个疯子啊。”

“乔,乔湛?你现在在哪里,快说!”

乔湛探头往车窗外看了看,结结巴巴描述道:“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对了,有河,旁边有条河。这家伙正沿着河开呢。纪云深,你马上给我停车!啊……”

乔湛刚下了命令,却不料纪云深非常听话,立马一脚刹车,快速地将车给停住。乔湛没料到,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头砸在了前面的暗格上,手机也顺势掉到了座位底下。

他还没回过神来,纪云深已经跳下车来,跑到他这边来拉副驾驶的车门了。乔湛慌了,赶紧伸手去摸那手机,嘴里大叫道:“珈珈,纪云深要杀我啊,快点报警啊。”

纪云深没再给他求救的机会,用力将他从座位上拉出来,一路往河边走。乔湛这下是真的怕了,也顾不得形象,开始冲着河边走过的路人大声地呼救。纪云深却丝毫不为所动,三两步就把人拖到河边,然后抬起一脚,直接把乔湛给踢下了河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乔湛“扑通”落入水中,接着又是一连声的惨叫。他虽然会游泳,可是数九寒冬的,河水冰冷刺骨,他整个身体都使不出力气,看着站在岸边冷笑的纪云深,心里既惊且怕,更没有力气游上岸了。

岸边围观的群众一早就有人报了警,然后不少人便围在岸边看热闹,没一个下去救人的。就在乔湛觉得自己即将被冻死的时候,警察终于赶了过来,发挥了一点点爱心,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冻死,牺牲了个人安危,下河去把他给捞了起来。

郭珮瑢开车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警察把乔湛和纪云深带上警车。郭珮瑢追在后面拦住了他们,硬是往纪云深的额头上按了块手帕,一脸担心地说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去找个医生来。”

一旁被冻得半死的乔湛气得牙齿直打战,心里想着需要医生的不是他,而是我。不过这个家伙确实需要看医生,是看心理医生,整个就是一个变态!

郭珈瑢从后面挤过来也想给乔湛一些爱的鼓励,警察却已经走了上来,将无关人等全部拉开,然后关上车门,拉着警笛,把人给带走了。

郭珮瑢赶紧又回到车上,带着妹妹跟着警车,一路追到了警察局。刚走进里面,迎面就碰上一个熟人,也是住在他们小区的一个伯伯,看到郭珮瑢便一脸笑意道:“小郭啊,你怎么来了啊?”

郭珮瑢一看到熟人,心立马放下了一半,冲过去不好意思地笑道:“钱伯伯,我男朋友被警察抓来这里了,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帮我说个情啊。”

“你男朋友?”钱伯伯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纪啊。怎么会被抓进来呢?我看他挺好一孩子嘛,是不是误会了?”钱伯伯一面说,一面将郭珮瑢往里面带,一眼瞅见跟在后面的郭珈瑢,就忍不住乐了:“怎么,二丫头的老公也让抓进来了?要我说,那小子是活该,二丫头你可别求我去说情,我巴不得他多头几天呢。”

钱伯伯受了家里老婆子的影响,对于乔湛这样抛弃姐姐娶了妹妹的人渣,真是讨厌到了极点,完全没有看在同为男人的份上拉他一把的意思,反而坚定地成为了­妇­女之友,准备在他身上,踏上一万只臭脚。

姐妹两个跟着钱伯伯进到了里面,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了正按着头装虚弱的纪云深和冻得浑身发抖的乔湛。

警察们的脸­色­算不上很臭,有几个面上还带着笑意。刚刚他们在审问纪云深为什么要把乔湛推下海时,纪云深拿下了按在额头上的手帕,一脸平静地说道:“他毁了我的容。”

那几个警察顿时大笑起来,仔细一看,发现这男人确实够得上美人的级别,好端端的额头上多了一道伤口,不能不叫人感到遗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纪云深那道伤口,他们就像是看到美好的事物被人打碎了一样,心中不禁充满了愤恨。加上刚刚又有同事奋不顾身跳下河去救了乔湛,现在还冻得直打喷嚏。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把怨气转移到了乔湛的身上。

他们是这么想的,如果乔湛不打破这位美人的头,他也就不会被扔到河里去,那他们也不需要出动警察去救他。大冬天的躲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上网多有意思,出趟警,还是这么无聊的纠结案,真是让人扫兴。这个乔湛,真是越看越不像个好人。

就在众警察们准备对两人录份详细的笔录时,钱伯伯进来了。他是这里的老同志了,资格老,级别也比年轻人高个半级,大家一见到他,就立马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钱伯伯走上前来,先是查看了一下纪云深额头上的伤口,然后便一脸惋惜地说道:“哎呀,小纪,这是谁下的手啊。真是造孽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这么给毁了。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

“他!”不等纪云深回答,警察们齐齐伸手指向了乔湛。

钱伯伯立马蹿到乔湛面前,一下子抽掉了他披在身上取暖的浴巾,骂道:“我说乔湛啊,你能不能安生一点啊。你还嫌自己做得不够坏啊,啊?小郭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现在连她的男朋友也不放过。我说做人不能这样啊,要有点良心,小郭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怎么能坏心肠到这种地步啊。”

“啊嚏!”乔湛被骂得狗血淋头,还不忘打个喷嚏,委曲地叫道,“钱伯伯,我才是受害者啊。”

80所谓“做戏”

钱伯伯中气十足,一巴掌拍在乔湛的背上,痛骂道:“你还有脸说你是受害者?你跟二丫头搞在一起,是谁的错,总不见得是小郭的错吧。”

其他警察一听这话,只觉得里面有戏,纷纷露出八卦的目光,急切地望着钱伯伯。钱伯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便发挥爱心,冲众人解释道:“这个浑小子,以前是小郭的老公,喏,就是那个个子高一点的,更漂亮一点的。后来呢,居然跟小郭的妹妹给好上了。你说姐夫跟小姨子,这像话吗?”

乔湛的脸已经臊得爱红了,纪云深躲在一边一面继续装柔弱,一面掩嘴偷笑。这个小地方的警察局真有意思,民风纯朴得很,办案时间大侃八卦,也没人出来阻止。

钱伯伯在众人一片的唏嘘声中继续:“你说你­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就老实一点吧。唉,人小郭好不容易又找了个男朋友,他还把人头给打破了,这像话嘛。这案子谁负责的,笔录拿来我看看,小兔崽子,看我饶不了你。”

郭珮瑢看钱伯伯一副老子骂儿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又见纪云深一直拿手支着头,靠在桌边休息,似乎有些不舒服,便走到他身边,拨开他额前的刘海,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带你去看一下医生好不好?”

纪云深一把就伸手把郭珮珺iЫ怀里,头贴在她的胸口,摇头道:“我没事儿,挺好的。真的,我挺好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人也似乎越来越软,整个人都往郭珮瑢的身上靠过去,感觉像是失去了知觉。

郭珮瑢急了,不停地拍他,大叫道:“喂,纪云深,纪云深!你不准晕倒,听见没有。喂,快醒醒啊。”说到最后,她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钱伯伯在旁边见状,立马跳脚道:“哎呀,赶紧送医院吧。你们到底怎么办事情的,这都打破头了,肯定流血过多了,怎么不把人往医院送,拉来警局­干­什么啊。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谁负责啊。”

小警察们心里直猛嘀咕,心想以前比这伤得更重的,打得更凶的,还不是随便收拾一下就往警局带啊。这男的不过就是额头破了个伤口,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可能会出事嘛。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什么,巴不得寻个借口把纪云深送走,然后向乔湛施加点压力,让他们私下解决算了,也省得调查取证了。

乔湛气得不行,心想我都冻成这样了还没昏,你小子装什么装啊。刚刚把我从楼上揪下来的时候,那力气大得吓死人。把我踢下河的时候还一脸春风得意呢,这会儿扮什么柔弱啊,装的,肯定是装的!

他刚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去看看纪云深是不是装的,就听得郭珮瑢在心里急得大叫:“怎么办,是不是家里的钉子不­干­净啊,会不会得破作风啊。郭珈瑢,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还没等郭珈瑢拿出手机来,早有积极的小警察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郭珮瑢扶着纪云深,只觉得他越来越重,自己都快要扶不住了。拍拍他的脑袋叫他的名字,他也没什么反应,两只原本圈着她身体的手,也慢慢地滑了下来。

不会真的要死了吧?郭珮瑢急了,想要扶起他的脑袋看个清楚,可实在是推不开他。不多时,救护车也来了,冲进来几个护工,手脚麻利地将纪云深往担架上一放,就给抬出去了。郭珮瑢自然是立马就跟上,把乔湛和郭珈瑢扔在了警察局。

等到救护车门关上,拉起警报一路往医院开去时,郭珮瑢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她看着医生在那里忙来忙去,也不知道要忙些啥,光是往他头上贴胶布,就琢磨了半天。郭珮瑢只能忍着笑,不停地挣纪云深的手,心里暗骂道:“让你装死,我让你再装你,看不掐不死你。”

纪云深忍着痛,依旧躺得好好的,双目紧闭,面容祥和,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受伤的样子。只苦了那个急救的医生,警察局来的电话要车,还以为是来了个重伤患者,摩拳擦掌了半天,没想到,抬出来一个额头上拉了个口子的美男子。血迹已经擦掉了,整张脸光滑细腻,除了那个小小的伤口外,浑身上下啥也没有。

把那医生急得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好,生怕他还有些内伤,只能不停地做着一些基本检查。好不容易挨到了医院,纪云深立马生龙活虎起来,一路上睡得不错,还没等医生回过神来,他就从担架上跳了下来,自己走进医院,随便找人开了点药,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拉着郭珮瑢打的去吃晚饭了。

郭珮瑢一路上都在闹别扭,不时地掐纪云深的手臂,偷骂道:“你想死啊,刚刚差点把我给吓死。下次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大啊。”

“怎么,刚刚真的吓到了?”纪云深停下步子,摸着郭珮瑢的脸颊,满眼都是怜爱,“下次不会了,早知道你这么关心我,我就不会装死吓人了。就是觉得警局里太闷了,不想待了,所以就想了个法子想脱身。”

郭珮瑢觉得纪云深抚在自己脸上的大掌真是既柔软又舒服,有些陶醉了起来,却还嘴硬道:“谁担心你啊,我是担心乔湛,你居然直接把人扔下河。你知不知道现在几月啊,真的会出人命的。”

“你难道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像他这样的人渣,生命力之顽强不是你所能想像的,根本死不掉,放心好了。”

郭珮瑢无奈地摇摇头,又担心地去摸了摸纪云深额上的伤口,偎在他的怀里,一起去吃东西。看着路上那些人手牵手的情侣,郭珮瑢由衷地感觉到,有男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在看到别人成双成对时,至少自己也不是孤单一人的。

乔湛落水的事情,就这么稀哩糊涂地被揭过去了。两人都伤害了对方,所以警察也没多管,让他们私下解决。乔湛也没脸说什么,毕竟他落了水洗个澡就过去了,纪云深额上纱布却一直贴着,好几天都没撕下来,白得让人觉得刺目。

想起纪云深离开警局后,自己在那里被钱伯伯骂到臭头的情景,乔湛更是火冒三丈,觉得在郭家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左邻右里的街坊每次见到他就指指点点。说他心思狭隘,嫉妒前妻又长了个比他出­色­的男人,所以故意使坏,毁了人家的容,简直就是畜牲兼人渣。

乔湛气得真想大叫,真想指着纪云深那张脸怒吼:“毁容毁容!哪里毁容了,他不是还跟以前一样颠倒众生嘛。”

因为实在心里有气,乔湛便提早带着郭珈瑢回家去了。郭珈瑢也没反对,她情愿回家去面对婆婆一个人,也好过在这里面对这么多的三姑六婆。

郭珈瑢走后没几天,郭珮瑢的假期也到了,于是便准备打道回腐。纪云深没有意见,只是有些担心还在这个城市的方莹雅,这几天也一直没她的消息,便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手机却是关机。再打到之前临时让方莹雅寄住的那户朋友家,得到的答复去是,方莹雅几天前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临走时连句话也没说。

纪云深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妙,可是也无可奈何。连人都找不到,要他怎么出手相救呢?或许方莹雅有自己的打算,也可能她直接销假回去上班了。纪云深决定,一切还是等先回到家再说。

过完年后,事情渐渐多了起来,纪云深的公司生意一向很好,刚开春生意就接不完,公司里的人休息了一个多礼拜,­精­力十足,做起事来十分卖力,搞得他这个老板也不好意思太过放纵,只能陪着大家一起努力,­骚­扰郭珮瑢的时间锐减。只能每天固定打一个电话,两三天抽出点时间见一面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

郭珮瑢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公司里的活不说,初初那边也没人照顾。花芊朵倒是想继续来照顾初初的,可是梁靖珂说什么也不肯放人,直接拉着她去领了结婚证,以她是有夫之­妇­为名,辞了郭珮瑢那里的工作。

郭珮瑢想不明白,有夫之­妇­跟当保姆有什么关系?但她也知道,花芊朵确实不适合再当保姆了,于是只能去中介公司挂名,让人赶紧再送一个过来。中间没人接手的几天,只能是她自己抽出时间来照顾初初,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原本热闹得有些拥挤的家,一下子走了两个人,就显得冷清了起来。好像热闹惯了,再也忍受寂寞,总是让人很难熬。纪云深见状,便趁机提出,让郭珮瑢直接搬去他那里,顺便帮她找个保姆,每天接送初初。

郭珮瑢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便立马答应了。搬去纪云深家的那一天,正是周末,外面阳光很好,一副春天要到了的样子。纪云深一面帮她整理东西,一面漫不经心地问:“上班怎么样,累吗?你们方老板最近还好吧?”

“方老板?你是说莹雅吗?她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自从年前她提前走掉之后,谁都没有再见过她了。”郭珮瑢将个箱子放倒在地上打开,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纪云深的脸上,浮起了一层乌云。

81所谓“出轨证据”

方莹雅突然消失的­阴­霾还萦绕在纪云深的心头,久久未曾散去时,另一块更大的乌云,也正悄悄地移到了他的头顶上,准备给他来一场透心凉的倾盆大雨。

纪云深是在回公司一个礼拜后的某一天下班时,在自己的车旁边,被郭珈瑢给拦住了去路。那时的郭珈瑢,看上去脸­色­还可以,虽然不太以前红润,倒是比在家过年那段时间更清爽一些。看起来,对付一个老太婆总是好过跟一大帮子大妈斗争来得轻松。

只是郭珈瑢消瘦得厉害,原本年轻饱满的脸颊凹了下去,黑眼圈很深,像是没睡好一样,平白无故就显出了些老态来。纪云深醒来不想理她,见她这副样子,有点可怜的样子,想想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便耐着­性­子问道:“怎么,来找我有事情吗?”

郭珈瑢却并不需要别人可怜,甚至也没心理扮柔弱,而是拧着脖子一脸强势的模样,冷笑道:“先上车,晚上你请我吃饭吧。”

说着,就伸手去开副驾驶的开门。纪云深手上一动,“嘀”地一声就把车重新给锁上了,郭珈瑢伸手去拉门却不开,原本想要发怒的脸上却只闪过一点愠­色­,然后又开始笑了起来:“你还是把门开开的好,不然你可能会后悔的。”

纪云深撩了下额前的头发,摆出一个­性­感的姿势倚在车边,手里的车钥匙被晃得叮当响,挑眉问道:“给个理由吧,给个我非得做冤大头请你吃饭的理由吧。”

“如果你想跟我姐继续好下去的话,你最好还是请我吃了这顿饭的好。”

“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请你吃了,或许你姐会因此生气,反而不跟我好了。”纪云深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打开了车门,跳上了车。人嘛,多少都有点好奇心,算郭珈瑢运气好,今天的纪云深,好奇心特别旺盛。

两人来到一家安静的中餐厅,郭珈瑢故意要了个包厢,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准备谈什么天大的秘密。纪云深由着她胡闹,就想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进到包厢里,郭珈瑢先是不客气地点了一堆菜,那架式颇有点乔妈妈的味道,看来真是近朱者赤,才不过几个月时间,就已经学得一身中年­妇­女的市侩气息了。纪云深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喝茶,间或还给郭珮瑢发几条调情的短信过去。

等到菜上得七七八八后,纪云深还没开口,郭珈瑢倒先忍不住了,一面夹菜一面说道:“先吃先吃,吃完了再谈正经事情。”

纪云深手里的茶杯依旧没有放下,抿了一小口,笑眯眯道:“看起来,乔湛在家里总虐待你,难得吃一顿饱饭,就让你原形毕露了。”

郭珈瑢完全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顾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塞进嘴里,好好享受一番,再慢慢嗯下去。她心里清楚,现在要是不多吃一点的话,一会儿把自己的来意跟纪云深挑明了,那就别想再吃到一口菜了。或许纪云深会直接把桌子都给掀了,搞得一片狼籍,谁也别想再吃了。

郭珈瑢在那里猛吃的时候,纪云深除了喝茶,就是接了几个电话。开头几个是公司里来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最后一个却是初初打过来的,在那里问他几点钟回去,说他想他了,还说他想吃烤­鸡­翅了。纪云深挂了电话就一个坐在那里幸福地笑着,他知道,说想他是假的,变相骗他买东西吃才是真的。可是,明知道对方是在问自己讨好处,纪云深还是觉得很高兴。钱算得了什么呢,感情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郭珮瑢的儿子能这么快这么彻底地接受他做他的新爸爸,是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来得重要的一个突破啊。

郭珈瑢看着纪云深一个人对着手机乐呵,就忍不住撇撇嘴。正巧这时候菜也上完了,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想想再不开口,以纪云深的脾气可能会直接拍拍ρi股走人了。于是,她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体,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先是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慢慢地推到纪云深面前。

纪云深还没拿起那个信封,就先笑了起来:“怎么,向我行贿啊?想让我放乔湛一马吗?珈珈啊,这恐怕不行啊,我这头上的疤还没消下去,我怎么可以轻言原谅呢。”

郭珈瑢心想你小子就给我装吧,你明明好得跟什么似的,还非要装出一副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样子,你到底想装给谁看啊。不过,一会儿你看清信封里的东西,只怕就笑不出来了。

纪云深开了玩笑后,就拿起那个信封,掂了掂觉得还挺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里面不可能是钱,所以他也没在意,直接一甩手,就把里面的东西给倒了出来。

然后,就如郭珈瑢预料的那样,纪云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过,这种消失并没有长久,纪云深拿起那堆东西一样一样地看过去,越看脸­色­越柔和,看到最后,刚刚消失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了出来,而且看起来,似乎笑得更高兴了。

他拿着其中的一张甩了甩,由衷地赞叹道:“拍得不错,技术挺好的。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是个摄影高手,偷Pāi这么高难度的工作,你竟然还可以拿出这么清晰的作品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像你这样的人才,做小三真是太可惜了。”

“哼,纪云深,你就嘴硬吧。”郭珈瑢拿起其中的一张照片,在纪云深的面前晃了晃,“你的内心,现在其实非常不安,是不是?”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不安吗?”

郭珈瑢打量了他一下,有些疑惑,从他的外表看来,似乎相当镇定,没有她预想中的那般慌乱。可是她也知道,纪云深是个心理素质很强的人,即使看到尸体,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这样冷静的男人,在出轨被踢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郭珈瑢有些迷茫。

“我想,这些照片中的任何一张要是让我姐给看到了,你们那伟大的绵延了十来年的爱情,大概也就嘎然而止,提前画上休止符了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纪云深还在那里“欣赏”着那些照片,“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要不现在我带你去你姐家,你亲自拿给她看吧。然后再把她的表情拍下来,看看到底是你想得对,还是我想得对。”

“纪云深!”郭珈瑢一拍桌面,高声喝道,“我真是没想到,原来你跟乔湛都是一样的。果然男人全是一路货­色­,嘴上说着情啊爱啊一生一世的,其实碰到诱惑,全都抵挡不住。”

纪云深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对于你把我跟乔湛这样的人渣放在同一水平线上,我感到相当之愤怒,简直就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麻烦你还是把刚才的话给收回去吧,我可以原谅你偷Pāi我,但我不能原谅你降低我的格调。”

郭珈瑢被他绕得有点糊涂,喃喃道:“所以说,你根本不在乎出轨被抓吗?难道说,一直以来你都在脚踏两条船,而我姐也知道这个事情?”

“哈哈哈。”纪云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果然这天下的蠢女人,思维都是一样的。我可真是好奇,那天我出门后,你怎么就会想到偷跟出来的呢?难怪郭珮瑢会让你抢了老公,你们姐妹两个对于八卦的嗅觉,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她真是比你迟钝太多了。”

“是啊,我一眼就看出你有鬼了,所以你出门后,我立马就找了个借口,也跟了出来。你跟这位漂亮小姐的约会全过程,我都看到了。我发现,除却你劈腿这一点,你还真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不管是对照片里的小姐也好,对我姐也罢,都是这么温柔体贴。自从我发现这个事情后,我就总在想,你面对我姐的时候,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的。”

“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难怪你只能吊到像乔湛那样的次等品了。”纪云深拿起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画面说,“这张抓拍得真不错,我当时正在给她系安全带,你从这个角度拍过来,看上去就你是我在跟她接吻一样。如果你直接把这照片往你姐面前一放,我保证,她的肾上腺激素一定会立马激升的。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郭珈瑢完全败下了阵来,她觉得在纪云深面前,永远都不要想要掌握主动权。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能让你永远跟着他的思维打转。她无力地瘫倒在椅子里,摇头苦笑道:“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男人,出轨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纪云深,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好奇。”

纪云深指着照片上的女子说道:“这个女的,是你姐姐的上司。而我现在,正在找她。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82所谓“不可告人”

纪云深满意地看着郭珈瑢脸上神­色­的变化,心里偷笑了起来。其实他说得太过夸张了,方莹雅目前的状态还不能算是失踪,只能说,她已经长时间不去公司,消失在了所有员工的面前。在警方介入这个案件之前,她的状态,还不能算是失踪。

郭珈瑢不说话了,开始沉默起来。她想不好该说什么,需要时间蕴酿一下。在她沉默的时候,纪云深却说了很多:“你拍到的这组照片,是我最后一次见她。然后,她就不见了,手机关机了,借住的地方的人说,她突然就走掉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你姐上班几天了,作为上司,她没有出现过一次。基本上,现在谁也找不到她。你觉得,会不会是我把她给藏起来了,金屋藏娇了?”

郭珈瑢原本还在那里认真地听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听到最后一句,实在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强忍了几下,还是没忍住。

纪云深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说,我要真想脚踏几条船的话,何必去招惹你姐姐呢。我现在出去招招手,没有一百个,至少也会有五十个女人愿意跟我吧。我实在没必要一面讨好你姐姐,一面再跟她的女上司搞地下情。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女的,你姐姐曾经给我们做过媒,为了她的面子,我跟这女的相了一回亲。只可惜,我们两个都对彼此没兴趣。我若真看上了她,还会有你姐什么事情吗?”

郭珈瑢眨巴了几下眼睛,整个人彻底颓废了。她望着满桌子的菜,心生怨愤,忍不住又拿筷子戳了起来。不吃白不吃,今天找纪云深的目的算是泡汤了,唯一能捞着的,也就是这几口饭菜了。

纪云深依旧不动筷子,继续在那里说道:“好了,关于我出轨的问题,就讨论到这里了,真相什么的,你应该也明白了,现在我们就来研究一下,你拿这堆所谓的证据来找我,目的究竟是什么。”

“谁说讨论结束了!”郭珈瑢急了,赶紧打断他,“你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大过年的,你连饭都不吃,扔下老婆孩子跑出去跟她私会,还开车送她,还帮她处理一堆事情。说你们两个之间是清白的,鬼才信!你倒说说看,你跟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见面的?”

纪云深不以为然地摇头道:“果然,你不仅智商不如你姐,情商也不如她。别人的秘密,不要总想着追根究底,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是一件好事情。我刚刚都说了,她已经失踪了,关于她的秘密,你还想知道吗?难道你希望,成为下一个失踪的人?”

郭珈瑢咽了下口水,喃喃道:“切,尽会吓人,知道了就会失踪吗?你以为是在拍恐怖片吗?”

“你以为我是在危言悚听吗?非要见了棺材才掉泪吗?”纪云深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的声响有着一种震人心魄的感觉,郭珈瑢没来由地就紧张了起来。

“好了,别再纠缠这种问题了。还是让我来猜一猜,你拿这东西来威胁我,为的是什么?唔,应该不会是想要挽回我,威胁我甩掉你姐,跟你在一起吧?”

“我是很想,可是我也知道,这不可能。”郭珈瑢回答得很老实。多少年前她就知道了,那个所谓的分手之夜,在姐姐成为新嫁娘的那一天,纪云深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从此相见是路人。

“唔,那会是什么呢?既然不是为了情,那大概就是为了钱了。用这个来敲我一笔,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东西,唯一能给得起的,大概也就是钱了。说吧,想要敲多少,敲来的钱准备做什么?”

“唉……”郭珈瑢深深地叹了口气,两只手Сhā进了头发里,沉默良久,才回答道,“本来是想敲你一笔的。乔湛为了离婚,买下了公司所有的股份,把我原先开的服装店给顶了回去筹钱。搞得我现在成为了待业青年,整天在家里跟婆婆相看两厌,这种生活真是快把人给逼疯了。所以我想弄笔钱来,把店重新再开起来。”

“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我竟然打破了你的再创业梦想,实在是该死该死。不过你的逻辑有点奇怪,没钱开店就不能去找份正常的工作吗?”

“还是自己当老板轻松,谁想去看老板的脸­色­讨生活啊。”郭珈瑢继续哀叹,想到白花花的钞票已经离自己远去,她就没来由地感到郁闷。

“所以说,人永远都是好高骛远的。总是希望做自己能力所未达到的事情。你明明没有钱,却非要开店做老板,不愿意放□段去给人打工。无非就是因为你一出社会,就有乔湛养着你,任由你胡来。以至于给你造成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天生就是有钱人,天生就该当老板。孰不知,像你这样一没本事二没文凭的普通大学生,能有个公司要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捡四吗?”

“纪云深,­干­嘛说话这么难听!”

“嫌我话难听,你就不要做难看的事情。你要是做了,就不能怕人说。为了一点舒适的生活,整天在家里跟婆婆斗气,像你这样的生活态度,永远也别想过上太平日子。你就折腾去吧,不折腾地浑身血淋淋,你是不会罢休的。”

纪云深说完,起身去拿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郭珈瑢急了,伸手一把扯住他,哀叫道:“喂喂喂,你先别走啊,我还没吃完呢。”

纪云深一把甩掉她的手,两人保持在安全距离内,然后才笑着道:“那你就继续吃吧,我先走了。”

“真是无情啊。”郭珈瑢怨恨,“就这么急着回去找我姐吗?算了,我也不求你这个人了,就求你个工作吧。你们公司有没有缺人的,适合我的职位。”

“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轻松一点的,时间灵活一点的,工资多一点的?不好意思,没有了,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纪云深,你果然是个人渣。帮一下老朋友会死吗?我说什么也是你的小姨子啊。”

“你这样的小姨子,有还不如没有。”纪云深绕过椅子,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像你这样的,我得离得远远的,没事招惹在身边的话,是会引起家庭不安的。乔湛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还是谢谢你了,间接拆散了他们两个,虽然手段有些下作。”

郭珈瑢捏着筷子,气得浑身直抖。有知道纪云深嘴巴毒,明知道他看自己不顺眼,明知道每次见面都会被他损,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去见他一面。似乎只要能近距离地看他一眼,心里所有的惶惑与不安,都会烟消云散了。

郭珈瑢在心里想,纪云深,我并没有告诉你,我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明正言顺地见你一面。这个原因,是郭珈瑢没办法说出口的,若真说了出来,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不屑而已。为什么她总是看上姐姐的男人,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纪云深走出去了几步,突然又折返了回来,指着桌上那堆照片道:“你还不用吗,没有的话就给我吧。”

“怎么,想毁灭证据,怕我拿给我姐看吗?”

“这些不过是打印出来的副本,我要真想毁灭证据,现在就应该拿枪抵着你的脑袋,逼你把相机和所有的备份都拿出来,这样才能让我完全安心。不不不,我应该在拿到所有的底片后,再一枪解决你,因为只有死人,才懂得不乱说话。”

“你这个变态!”郭珈瑢气得将照片全都扔到他身上,骂道,“拿去吧,小心让我姐看到,闹得你­鸡­犬不宁。”

纪云深一面将照片捡起来塞进信封里,一面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拿这个去给你姐看?刚说你蠢,又聪明起来了。我相信,她看到这些照片后,肯定会有巨大的惊喜。”

…奇…纪云深捡完照片就离开了包厢,剩下郭珈瑢一个人在那里慢慢地消灭所有的饭菜。她点了不少菜,两个人吃都嫌太多,而且纪云深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筷子,一直在边上喝茶,所有的菜都是郭珈瑢一个人吃完的。

…书…她吃到最后,两眼发直,食物已经不再是一种享受,而是变成了一种折磨。可是一想到纪云深刚刚说的那些话,她就气不打不打一处来,觉得不多吃点赚回点本钱来,那可就让他白骂了,实在是太亏了。所以,她只能一面骂着纪云深是个大变态,一面慢慢地将菜往嘴里送。吃一口往往要花上好几分钟,得让胃里的食物先消化掉一些,腾出空位来,才能接受新吃下去的食物。

…网…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半。当郭珈瑢步伐缓慢地走出包厢准备离去时,她才真正感受到纪云深的变态在什么地方。当那个笑容可掬的服务员将账单拿到她面前,笑吟吟地告诉她“纪总没有付账就走了”时,她真是恨不得直接一刀捅死纪云深。

而当她打电话过去质问时,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那些菜我一口都没吃,凭什么要我付钱呢?那家店的茶水,本来就是免费的。”

83所谓“打ρi股”

纪云深一路哼着小曲儿,心情愉快地回到家,一开门就大喊:“老婆我回来了!”

老婆没从房里出来,倒是冒牌儿子一听之下大乐,大叫着冲了出来,扑过去一把搂住纪云深,笑道:“纪叔叔你回来啦。”

然后两只眼睛就开始乱瞟,从上瞟到下,又从下瞟到上,还忍不住用鼻子狠狠地嗅了嗅,然后就笑成朵花了。

纪云深从身后拿出那盒打包好的­鸡­翅来,递到初初手上,嘱咐道:“吃吧,别吃太多,给你妈也留点,知道吗?”

“知道啦。”初初说话的时候,已经捧着盒子跑到了沙发边,开始折肆地拆起来。­鸡­翅的香味一阵阵地飘出来,馋得他直流口水。为了吃­鸡­翅,他特意晚饭少吃了半碗菜,现在正饿得不行呢。

纪云深走过去,摸摸他的头,笑着问道:“你妈妈呢?”

“在洗澡!”初初嘴里塞了只­鸡­翅,吃得满手油,汁水顺着嘴­唇­不停地流下来,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含含糊糊的。

不过,他给出的信息已经足够了。纪云深抽出张纸替他擦了擦嘴,然后又抽了一张塞他手里,冲他友好地一笑,接着便走进房间,去­骚­扰正在洗澡的郭珮瑢了。

郭珮瑢此时已经洗完,正在吹头发,半­干­的头发披在肩膀上,眼神有些迷朦,微张着扫了纪云深一眼,就笑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有人请客吃饭吗?这么早饭局就散了?”

纪云深晃了晃手里的信封,笑着解释道:“淘到点好东西,迫不及待要拿来给你看,所以就提早回来了。说起来,我真是一口都没顾得上吃,有点饿了。”

纪云深将信封往床上了一扔,出去跟初初抢­鸡­翅吃,还不忘拿了个进来“孝敬”老婆大人。一开房门,就见郭珮瑢斜靠在床头,正在翻那一堆照片,脸­色­相当之凝重。

纪云深走过去,将­鸡­翅塞她嘴里,然后也扑到床上,跟着她一起看照片,还不忘随时递上纸巾,好生侍候着。

郭珮瑢看完所有的照片,往床上一扔,瞪着纪云深道:“你见到莹雅啦,那你怎么不说呢?我还以为她人间蒸发了呢,手机也打不通,白担心了好几天。”

纪云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想这应该不是重点吧。他拿起一张照片,仔细研究着,说道:“这是过年的时候我跟方莹雅见面的情况,让人给拍下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就是那天你问我那个朋友是不是女的的那一次。后来,我就再没有见过她了,她就这么,失踪了。”

“啊,这么说起来,她还是失踪了?”郭珮瑢一脸焦急,“你是不知道,我们老总都急疯了,今天已经去派出所报案,要当失踪人口来找了。你怎么不早就呢?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纪云深搂过她,在她的额头上细细地吻着,轻笑道:“你难道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会和方莹雅在一起吗?你不吃醋吗?真不可爱啊。那天的你,多少还会打探一下,怎么今天反倒一派释然起来了。”

“你跟莹雅有可能吗?要是你喜欢她的话,早就跟她在一起了。别忘了,我给你们两个做过媒的。再说了,就算你看得上她,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啊。要不怎么会不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让你溜到我这儿来了呢。”郭珮瑢靠在纪云深的胸前,一面说着一面继续研究那几张照片,“再说了,我是女人,我看得出来,莹雅那个表情,根本就不像在跟你谈情说爱。你看她的眉头皱得多紧啊。纪云深,你说,她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

郭珮瑢从纪云深的怀里坐了起来,两手抱着他的脑袋,逼迫他直视自己。纪云深微笑着点点头,把在过年时碰到方莹雅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还不忘补充道:“知道这些照片哪来的吗?你那个聪明绝顶的妹妹,一下子就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在你还陪着父母吃饭的时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尾随着我,拍了这么一组照片。刚刚拿来要挟我了,只可惜,算盘打错了。”

“这个死丫头,难怪那天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去。”郭珮瑢咬牙骂道,“这么说起来,今天的饭局就是跟她吃的?她请客吗,不可能吧,怎么着也得敲你一顿吧。”

纪云深抬手看了看表,认真地说道:“根据我的判断,你妹妹现在应该已经吃完了,正准备付账。过不了多久,我的手机就会响起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听话地响了起来,搞得郭珮瑢目瞪口呆。纪云深接起电话,听着郭珈瑢在狂风暴雨似的咒骂,觉得相当解气,火上浇油了一把,立马挂断,直接关机。世界终于又清静了起来。

“那家饭店不便宜,看起来你妹今天是要大出血了。”

“你也太损了,假借名义请她吃饭,然后提前走掉也不结账是不是?我觉得你这个真是危险啊。”嘴里说着指责的话,郭珮瑢的脸上可是笑得很灿烂。真高兴,有纪云深这样的男朋友,随时随地不忘给她出气。

“错,是她硬逼我请客的。我很厚道,一口都没吃,全进了她的肚子。她不亏的,不是吗?”

郭珮瑢笑着倒在了纪云深的怀里,说道:“好了,言归正转。我可真没想到,相个亲也会这么危险。那后来呢,你把莹雅送到哪里去了?”

“送去了一个朋友家。我有个朋友在你们那里当警察,我觉得还是比较安全的,就拜托人家照顾他一下。没想到,几天后打电话过去,我那朋友说,方莹雅已经失踪了。”

“这下可怎么办啊。”郭珮瑢按着太阳|­茓­,头痛不已,“你说她会不会已经被人给……”

“别瞎猜。”纪云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我觉得那个男的未必真的会杀人,会做跟踪那种事情的人,多半胆子还是比较小的,他要真想下手,早就下了,不可能在一个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太危险了,而且成功率也很小。我估计,方莹雅大概是又感到了某种威胁,觉得住在我朋友那里也不安全了,所以就走掉了。”

“唉,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希望她能没事,也希望那个男的赶紧放手吧,这么死缠烂打紧追不舍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这倒也未必吧。”纪云深抬头望着天花板,“我不也是这以追到你的吗?”

“你那是高手出招啊,纠缠于无形之中,让人不知不觉就掉进你的陷阱里了。”郭珮瑢翻了个身,凑到纪云深面前,“要是当时我不同意的话,你打算怎么办,也玩这种恐吓的手法吗?”

“唔,我大概会把你关起来,从此让你过上暗无天日的日子。把你养在家里当宠物,天天虐待你。”

“真是个变态。”郭珮瑢笑骂了一句,推开了他的脸。

纪云深却立马凑了上来,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变态吗?管我这么帅的男人叫变态,你不心虚吗?好吧,既然你认为我是变态,那我必须得做一点变态的事情,这样才能对得起你给我的这外名号啊。”

郭珮瑢神­色­紧张,立马就伸手去推他,警惕地说道:“你要­干­什么?你赶紧洗澡去,在外面鬼混了一天,脏死了,不准碰我。”

纪云深却更加用力,死死地搂住她,得意地大笑:“把你碰脏了才好,你也一起脏了,就陪我去洗澡吧。”

郭珮瑢被他搂着喘不住气来,两脚拼命地挣扎着,忍不住尖叫起来。门外吃饱喝足的初初听到里面的动静,以为他们在看好看的动画片,想没想就用他那只油腻腻的手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走了进来。却在看到床上的那一幕时,吓了一大跳,立马飞奔上去,扯着纪云深的手臂叫道:“纪叔叔,你是要打我妈妈ρi股吗?她是不是不听话,是不是偷吃糖了呀。你别生气,妈妈妈妈,你快点跟纪叔叔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敢了,他一定不会打你的。”

纪云深忍笑忍得几乎胃经抽筋,还得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扳过郭珮瑢的脸,一本正经道:“听见没有,连孩子都知道,只要认错了就不会挨打。快点,赶紧认错吧。”

“我有什么错啊。”郭珮瑢简直快气疯了,看着儿子一脸的傻样,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把他拎到门外,教训道,“赶紧回房睡觉去,明天还要上课。你要是起不来,我就打你ρi股。”说罢,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

转过身,看到一脸笑意的纪云深,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扑过来抓起来他的手臂就是重重地一口,骂道:“让你道歉,让你得瑟,居然联合我儿子来欺负我,反了天了。纪云深,我还没嫁给你呢!”

“那明天就去领证好了。”纪云深摸摸手臂上被咬出来的牙印,“带上初初一起去,让他也高兴高兴。等领了证,直接让他改口叫爸爸。”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纪公子在那里大叫“老婆我回来了”的样子,真的很像灰太狼。

84所谓“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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