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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诱奴娇 > 第一百二十一章分娩,生死与共皇上,您先出去吧,你们几个……将音姑娘抬到床上去,稳婆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还有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巾,快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分娩,生死与共皇上,您先出去吧,你们几个……将音姑娘抬到床上去,稳婆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还有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巾,快呀……

“帝,我怕,”清音紧抓着冥帝的衣袖,死死的不肯放开,心中的恐惧,在顷刻间席卷而上,越是紧张,疼痛感便越是强烈。

“好痛……”

冥帝见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冒上额头,高隆起的肚子更是上下起伏着。

“怎么会这样?”他忙将清音抱起,放到了一边的榻上。

稳婆见状,拿了一条­干­巾来到榻前,弯身将清音额头上的汗珠擦去,“音姑娘,放松,放松,女人都会走上这一遭的……”

“皇上……”她见冥帝还杵在这,便急欲起身行礼,“皇上,您先出去吧,这产房内不­干­净,若是一个不当心冲撞了……”

“滚开。”冥帝早便是不耐烦的一把推开那稳婆,坐在了清音的边上,伸出手去,紧紧执起她的柔荑。

“不要走……不要走……”清音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害怕极了,现在,就想着冥帝能陪着她,生怕自己便要一个支撑不住……

“朕不走,朕就在这陪着你……”冥帝似是比她还要紧张,抓着她的手抖个不停,他凤目­阴­霾的扫过整个寝殿,冲着那被他甩开的稳婆怒喊道,“还愣着作什么?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这,皇……皇上……请移驾啊……”那稳婆犹在坚持,跪在地上的身子不断起伏,前额‘砰砰’的砸在地面上。

清音知道,对于这样的王朝,皇帝进入产房便是禁忌。她痛苦难耐的松开手去,却被冥帝更用力的抓在掌中。

“你再给朕啰嗦一句,朕便摘了你的脑袋,”冥帝语气­阴­兀的字字吐出,邪肆的俊颜满是怒意,周边的空气更是凝聚成一团,危险冷冽。

“是,是皇上……”稳婆踉跄着起身,沾着那湿巾,便在清音的脸颊上擦拭着,她双手颤抖着解开衣襟的盘扣,脱下了外衣。

“已经见红了,看来就要生了……”稳婆望着清音身下的血渍,忙不迭的清理起来,“挺过这几个时辰就好了……”

“啊……”清音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身体的某一处,像是在慢慢撕裂般,她困难的呼上一口气,整个身子抖动着,弯曲的双腿更是颤抖着撑在身侧。

“帝……”她咬着自己的发丝,细密的汗珠将身上仅着的内衣浸透,上半身想要倾起,却怎么也用不上一点力气。

“清音,我就在边上,不要怕……”冥帝从未料想,生孩子竟会痛成这样,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手将她湿漉漉的长发拨在一边。

清音急促的喘上几口气,涣散的瞳眸渐渐聚起,她脑袋侧向外面,努力的勾起­唇­角,“帝……帝,我没事。”

冥帝却是心有余悸的压下身子,口气急促,脸上带着满满的紧张,“清音……不要生了……”

直到此刻,心里的那恐慌早便蔓延至了全身,就连那一向清冷魅惑的眸子,都溢满了害怕失去的惧意。

清音听闻,刚要笑启,便被一阵更强烈的疼痛给抽去意识“啊……”

只有稳婆知道,那只是分娩前的阵痛,她只能不断的安抚着,沾着热水的湿巾将清音的全身一遍遍的擦拭着。

“笑儿,笑儿……”她一手抚上自己的独子,另一手抓着冥帝的手,“帝……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两人的手掌间,全是那滑腻的汗渍,十指紧紧扣着。

“清音,等过去了,就一切都好了……”冥帝将清音拉入自己的怀抱,他们的路,一直都是崎岖不堪,新生命的到来,更是那重大的隐患,埋得深,如今,在瞬间便要两人去沉重面对。

两人不断的讲着话,清音一下痛的厉害,一下便消复下几分,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却一点都没有要生的意思。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样……”冥帝厉声质问着身侧的稳婆,俊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皇上……这,时辰还未到……”稳婆紧张的不敢去直视冥帝,只听得一阵痛呼声传来,她落在清音身下的眼一下便闪亮,“羊水破了,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身下,湿了一大滩,清音忍不住将身子往上缩去,原先的疼痛逐渐加剧,不再停歇,不再间断,一连串的袭来,让她连喘息都够不上。

“帝……好痛,好痛,”她握紧的指尖,深深Сhā入自己的掌心,随着那尖细指甲的折断,这点痛,却丝毫及不上下身的疼痛。

撕裂,无止境的疼……

血腥味,浓重的飘满整个寝殿……

女子尖利的凄哭声……穿透沉重的殿门,从罅隙间,一点一滴的溢出,尾音,消逝在­阴­霾的冥朝上空,泛入云间……哀怨中,夹带着生命的希冀。

要的,就是一个奇迹罢了……

“音姑娘,用力,吸气……呼气……慢慢来,不急不急……”稳婆急急忙忙的擦去脸上的汗渍,冥帝守在边上,让她的一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我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清音两手抓着冥帝的袖子,将上半身凑上前去,“帝,帝……”

“清音……”

那稳婆见时辰差不多了,忙的坐到榻上,将清音的双腿向着两边掰开,“音姑娘,就快了,您用力啊。”

说是快,清音却只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疼的,双眼逐渐模糊,连近在咫尺的冥帝都望不清了。她害怕的手上不肯松懈,将全身的力气都聚在身下。

“快出来了……音姑娘,用力……”稳婆双手放在清音的膝盖上,声音抖的差点抓不住。

清音颤动的身子,猛地一僵,一阵剧烈的撕裂自手臂上慢慢传来,冥帝握着的手更是不可思议的松开,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慢慢隐现出一抹针形,足有手指那么长,透过一层纤细的皮肤,顺着手臂向上涌去。

所到之处,均留下一抹细长的淤痕,那凸起的针形更是无孔不入,冥帝冷冽的眸子咻的泛出猩红,伸出手去,在清音的手臂上紧紧握住。

她疼的几欲昏迷过去,这便是御医所说的那根毒针么?不要,不要啊。她的笑儿还没有出生呢。

“啊……”清音用力吸上一口气,被冥帝握着的地方,那毒针停止了涌动,却并未消失。只见原先的藕臂上,慢慢的凸起一个小包,随着阻力的增强,而越来越大。

“不,不要,”清音惊惧的拉住边上的床单,声音,更是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清音……”冥帝忙的松开手,大掌抚上她的面颊拍了几下,“怎么了,醒过来,不要睡……”

手臂上的毒针,越过层层阻碍,一路向上。

“清音,”他不死心的摇晃着她的双肩,心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绝望,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他以为自己可以抓住,却不知,你是王又怎样,你有着倾世之权又怎样,人命……那一向被冥帝视为草芥的东西,如今却让自己束手无策,他的清音……他的孩子,都保不住了么?

边上,早就候着的御医跪了一地,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冥帝旋身,将那桌上缝了几针的小衣裳紧紧攥在手里,拖在尾端的绣花针将他修长的指戳破,他却像是傀儡般不知疼痛,单手将那针从上面拽了下来,紧紧的塞入清音的手中。

“你看看,这是你同朕一起为笑儿做的衣裳啊,清音……”他犹在坚持,清音抓着衣裳的手,却没有一点力气的松开,五指平平的摊开,生命迹象逐渐虚弱。

“你要是敢睡,朕便让这一屋子的人给你陪葬……”冥帝霍的起身,却见她双眼张了一下,一声闷哼,脸上分不清是泪渍,还是汗珠。

他俯下身,双手将清音的柔荑包入掌心,将那件还未缝制完的小衣裳塞在两人的手掌间,“清音,你要是走了……朕要怎么办?”

冥帝将前额抵在两人相执的双手上,“都是你,说要给我希望,说我的世界,太过于黑暗……清音,你总说,有爱就会有出路……如今,我的出路在哪?我不要什么光明,更不要什么救赎……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第一次,冥帝打开了心扉,手中的柔荑逐渐冰凉,他慌了,越抓越紧,他悔了,当初不应该心软,让清音把孩子留下来。

掌中,动了一下,她无力的睁开泪眼,望向冥帝,身上的痛,像是麻木了般,冥帝慌忙抬起双眸,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清音,清音……”

她也想要奇迹,她那样的坚持,也只是赌一个机会罢了,如今,人真是算不过天……

清音伸出一手,颤颤巍巍的自绣枕下方掏出了一枚匕首,那是,她早就备好了的。

她凝望着,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冥帝,她负了他,失了约……

她不能再陪着他了……

她的帝,可以温暖如水,她的帝,也可以同常人一般。清音簌簌的掉着眼泪,只可惜,自己怕是见不到了吧?

“啊……”最后的一丝残念,让她痛呼出了口,清音将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按在冥帝的大手上,“帝……等,等一下……便剖开我的肚子,保……保住笑儿啊。”

她的赌,只有最后一丝希望了,“我要笑儿留着,帝……若这真是命的话,不要伤害无辜……帮我,爱着笑儿……”

冥帝只觉手中的匕首似有千斤重,他单手紧握,难以置信的望向清音,她居然……早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身上的毒针,在慢慢朝着心口的地方窜去。冥帝的眸子逐渐转为冰冷,他双手撑着,慢慢起身,脸上的神情,早便是绝望颓废,“没了你,朕留着又有何用……”

清音混沌的反应不过来,她撑着一口气向上望去,却见冥帝一手掳起袖子,右手拿起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啊……她一字未来得及喊出,只见寒光闪烁,划的她眼眸生疼,‘哧’的一下,温热至灼烫的液体,洒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逼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是什么啊?

身上,一种血腥之味逐渐蔓延,那液体,顺着她的眼窝,脸颊,慢慢往下流,清音眼皮动了一下,刚要睁开,那红­色­的血便涌了进来,混合着眼泪,染遍她整个眼眶。

冥帝的这一刀,似是要割断自己的退路,血,喷­射­而出,清音慌得伸出手去,便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皇上,”边上的御医丫鬟们齐聚上来,“皇上保重龙体……”

靠在冥帝的胸前,清音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小手紧抓着冥帝的手腕,看着那血不断的自她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帝,为什么,为什么啊。”

“清音……”冥帝下巴紧紧的抵在她的头上,“还记得那次么?你让我放松,你说我黑暗的世界,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你让我从水底浮起,如今,岸上的人都不在了,我还能起得来么?”他沉重的嗓音,压得清音心疼难耐,为什么……她不想这样,不想啊,“不行,答应我,保住笑儿,帝……照顾……”

“不,”冥帝斩钉截铁的打断清音的臆想,他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胸前,不断往下流去,“我同笑儿,都陪着你。”

“不,不,”清音悲怆的哭喊出声,“帝,你不能这么自私啊……快啊,我坚持不住了,剖开我的肚子,快啊……”

她哀求着,摇晃着冥帝的手臂,滚烫的晶莹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帝……我求你……”

他却是铁了心,一手捏住清音的下巴,双目布满了红猩,“清音,你以为保住了笑儿,你就能毫无牵挂的走了是不是?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是要让他陪着……”

血……慢慢的汇聚在一起,清音怔忡的睁大眸子,她清晰的记着,那次隔开冥帝手腕之时,他全身的血液是冰凉的啊。

而今日,却烫的她心口处融化开来,她的冥帝……她的笑儿……

“不……”清音猛的用劲,她还要看着笑儿出生,还要教他走路、说话,教他喊冥帝父皇呢。她的帝……她不忍啊,宫外的生活,太过于美好。她眷恋着,不肯放弃,为了笑儿,为了冥帝……

“啊……”

那被吓住的稳婆见清音使着劲,忙的继续接生。

本该窜至胸口的毒针,竟在顷刻间停了下来,她用力握着冥帝的手,仰起脑袋望入他的双眼,“帝……”

“我从来不后悔有了笑儿……更加不后悔,做了你的女人……”清音嘴角僵直的勾起笑意,两人互望着,她意外的,竟从冥帝的眸中,望见了一片朦胧的水雾。

是自己眼花了么?

他伸出手,将她脸上、额上的汗渍全部擦去,越擦,却越是染得通红,绝望中的悲烈,却让清音满足而惆怅,哪怕真是这样死了,她也无怨……无悔了。

那稳婆眼见着孩子出来了一个头,她惧怕的将手伸出,却没有将他拉出来,而是将脸转向边上,手指颤抖的重新塞了回去。

“啊……”清音一口,紧紧咬住­唇­,她双腿猛的僵住,脸­色­苍白的厉害。

“音姑娘,用力啊,马上就出来了……”稳婆收回手,满身是汗的趴在边上,她见冥帝只是陪着清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

清音屏住呼吸,抓着冥帝的手,握了握,眼见着,那孩子顽强的又伸出脑袋,稳婆忙的凑上身去,狠狠咬了咬牙,将那未来得及出来的身子,又塞了回去。

疼痛加剧,清音的脸­色­逐渐转为青紫之­色­,她暗哑着喉咙,“我,真的不行了……”

冥帝双手拍着她的脸颊,让她振作,他刚要起身质问那名稳婆,便见她神­色­匆匆的完成手上的动作,喘上了一大口气。

将手自清音的掌中抽离,冥帝猛的起身,一手勒住那稳婆的脖子,“说,你方才做了什么?”

他狠戾的,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般,若不是自己的那一眼,他都不敢想象……在自己的眼下,竟会发生那样的事。

那稳婆吓得双手攀上冥帝的手腕,一字一句自她喉间逸出,“皇……皇上饶命啊。”

“哼,”他手上用力收拢,将那稳婆从榻上扔了下去,“等下再要了你的命。”

冥帝坐在清音身前,边上的嬷嬷们欲要上前,“皇上,我们来吧。”

“滚!”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那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变得异常小心敏感,他望向奄奄一息的清音,声音中竟带着几分乞求般的意味,“清音,马上就好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冥帝,将哭的力气攒起,清音小手紧抓着身下的被单,拼着命,上半身猛的缩起,下身,早便被撕裂……她一声哀嚎,破了嗓子,“啊……”

孩子的脑袋,再度滑了出来,冥帝呆愣着,却不敢伸出手去,那小小的脑壳上,贴着浓密的胎发,待到整个身子出来,他才及时反应过来,伸出去接住。

这,就是他们的笑儿么?

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右手上,整个身子蜷缩着躺在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上,由于方才的缺氧,身子带着几分青紫。那小小的身体忽的动了动,身上的血渍沾上冥帝,一张笑脸,带着皱巴巴的可爱样。两条小腿一蹬,便睁开了眼睛。

冥帝望着那红通通的身子,被彻彻底底的,给震撼住了!

那眼睛睁了下,便又再度闭上了,“哇……”的一声啼哭,小身子在冥帝的手中开始扭动起来。

他的孩子,他一个激动差点将那孩子扔了下去。

众人总算是大大的吐出一口气,一一望向冥帝手中的孩子,“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皇子?那便是个可爱的男婴了?

清音挣扎着伸出手去,她望着那不断蹬动的小小身子,身心俱疲的瘫软在榻上,值了……一切都值了。

“皇上……”一侧的嬷嬷见冥帝只管瞅着手中的孩子发呆,忙不迭的提醒道,“小皇子的脐带还没剪呢。”

顺着她的视线,冥帝的双眼落在那一根连接着呣子二人的脐带上。

心里,浮上一阵异样,都说呣子连心,原来,在孩子出生之时,便都是连接在一起的。

“怎么剪?”他望向跪在地上的嬷嬷,双手继续托着那孩子。

那嬷嬷原先也是稳婆,她忙的起身,从边上的箱中取过一把专剪脐带的剪子,走到了清音的榻前,“皇上……老奴来吧。”

冥帝望着掌中的小人儿,那种奇异的激动,油然而生,这便是他同清音的孩子,望着她平坦的小腹,再抱着手中的婴孩,他禁不住的勾起­唇­畔,接过了嬷嬷手中的剪子,“朕来……”

那嬷嬷怔愣的,任由冥帝接过手去,见他只是拿着却无从下手,便指着那脐带的根部,右手比划着,“皇上,就剪在这个位子。”

冰凉的剪子,凑近,冥帝剪上嬷嬷指出的那地方,‘咔’的一声,清音只觉自己跟着那声音,全身一颤,双腿慢慢伸展开来。

手腕上,犹是血流个不停,冥帝小心的抱着笑儿,来到清音身侧,“看……这就是我们的笑儿……”

清音热泪盈眶的伸出手去,一指,轻拉起那孩子的小手,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个不停,“帝……笑儿,我们居然都能活着。”

她原先只敢奢望,甚至,只有在一人的时候才敢想着那最差的结果,如今,清音只觉着自己像是在做梦般,喜极而泣的不断擦着眼泪。

“皇上……”边上的嬷嬷见状,便上前相劝,“小皇子刚出生,身上需要清理,况且这样会冻着身子的。”

两人完全沉浸在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听着那嬷嬷的话,清音忙的将手抽了回去。

冥帝双手托着,边上的人早便准备妥当了一切,清音望着床侧的嬷嬷,一手便拉住了他的袖子,“帝……让嬷嬷给笑儿洗吧。”

他手腕上的伤,血渍已经­干­涸,清音哑着喉咙,望向他手中的孩子,“您下手不知道轻重,还是交给嬷嬷吧。”

冥帝似是不放心的犹豫着,看着那小小的身子,最后还是交到了嬷嬷的手中。

“皇上……您就放心的将小皇子交给老奴吧,”那嬷嬷接过手去,就在清音的床榻前,给孩子清理起来。

另外几名嬷嬷上前,将清音身上收拾­干­净,血渍清理­干­净,过了半晌,她才缓过几分神,触着身下崭新的被单床褥,虚弱的微微轻喘。

冥帝坐在床头,抓住清音的手,到现在还在颤抖着。

“皇上……”她望着那触目惊心的红,眼睛再度酸涩,“快让御医替您包扎啊。”

冥帝却是不以为然,他凑下身子,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几分苍白的­唇­,映在了清音的眼睛上,“不要哭……对你的身子不好。”

咸涩的泪水,一滴滴落入冥帝的口中,那种充实的真切感,让他欲罢不能,他同她,就差一点点啊。

清音硬是将那热泪逼了回去,在她的坚持下,冥帝这才让边上的御医给自己诊治。他伸出手去,另一手则是搂着她,不放开。

清音扬起脑袋,想要看看他伤得怎样,他却是单手压着她,只管让她躺在榻上。俊颜,偶尔揪紧,搂着自己的手,尽量的放松,虽是如此,清音却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胸膛处紊乱的起伏。她……也不敢看了,柔荑覆上他的大掌,将小脸埋了进去。

“帝……你是第一个抱着笑儿的呢。”她语气放松,心情努力的想要愉悦起来,只是那落在他掌心的眼泪,骗不了人。

冥帝压下的身子,凑近她的耳畔,尾音发颤,似是在隐忍,“等下,你也可以抱抱啊。”

清音抬了一下脑袋,双手将那眼泪拭去,“笑儿看上去,是不是好小啊?”

“不……很强壮,”冥帝凤目斜睨,回忆起抱着那孩子时的感觉,“一团­肉­,­嫩­­嫩­的。”

清音被他那不成调的形容给逗乐了,她‘哧’的一声笑出口,小手掩住了嘴角,“哪有做父亲的这般形容自己孩子的。”

冥帝望着她的笑,赏心悦目,他敛眉垂目,嘴角轻轻然的勾起,“不信你等下瞧瞧就是,朕一个手就能将他拎起来呢。”

清音望着男子脸上的笑意,小手握成了拳,在他胸口轻锤,“哪有这样的父亲嘛。”

冥帝抓着她不断乱锤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颊侧,双目凝望,满是隽永,“清音……以后再也不生了。”

只一次,就差点要了人命,他的心,到现在犹在后悔,自己真不应该让她冒这个险,那心房处被抽空的感觉,现在还在疼痛着。

“帝……可我还想给笑儿生个妹妹呢,”清音眸中带着几分遗憾,“哥哥可以是调皮的,妹妹呢……就是乖巧玲珑啊。”

冥帝单手抚着她的墨发,清音的潭底,泛上母爱的慈祥潋滟,那种天生的渴求让他的双眼逐渐黯淡下去,静默的听着她的絮叨。

“那样的话,哥哥就能带着妹妹玩啊……长大了,还能保护她呢,”清音独自憧憬着,待到她收回神之时,才发现冥帝正呆愣着瞅着自己,她小手伸出,拉了拉他的袖子,“帝……怎么了?”

“嗯?”男子瞳眸一闪,别开眼去,“没事,朕怕你累着了。”

清音展颜,虽是虚弱,­精­神却好得很。

“皇上,好了……”身后的御医也完成了包扎,冥帝麻木的收回手去,手肘撑在清音的上方,一手放在了她的胸前。

清音朝着他的手腕望去,明黄的衣袖将那伤口遮掩了起来,袖口上,沾满了那猩红的液体,衬得那金线越发夺目。

“皇上……”那嬷嬷已经将孩子清理­干­净,换上新做的小衣裳,外面裹着襁褓,整个身子,就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只见他安稳的躺在嬷嬷的臂弯间,小嘴时不时的,还眨巴几下。弯下腰,嬷嬷将孩子凑近两人身前,“瞧……小皇子睡的正香呢。”

清音望着自己的孩子,激动的便要起身。

“当心,慢着点。”冥帝无奈的起身,单手将她抱起,靠在自己的怀里。

“我能抱抱么?”她问的很小心,生怕一下吵着他。

“当然可以,”那嬷嬷将清音犹豫着,便知道她在害怕,“音姑娘,不用怕,就和老奴这样抱着就行了。”

清音望着那被裹成一团的孩子,她伸出双手,试了几次,却是无从下手,那嬷嬷望着她那样,便忍住笑,教授起来,“音姑娘,您将双手摊开……哎,对,就是这样。”

她僵硬着两手,直到那小小的份量压上来,才惊觉,孩子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上。

换了个姿势,那孩子倒是不乐意了,身子一扭,小脑袋晃了几下,胖乎乎的颈部便露了出来。

“长得这么好玩,”冥帝惊奇的将下巴靠在清音肩上,伸出一手,摸了摸他的脸蛋,“清音,你摸摸看……”

“皇上,”她一声娇嗔,抱着手中的孩子转到另一边,“你要是老这样摸他,会变大小脸的。”

这说法,也是她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小脸?”他皱着眉,似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说法,“那……”冥帝伸出手,抚上清音的面颊,“朕摸你……你不还是好好的。”

“那不一样啦。”清音哭笑不得的将孩子抱在身前,“笑儿还小,皮子薄。”

冥帝听闻,便弯腰笑开,食指在清音的面颊上轻抚,“那就是说,你脸皮厚了?”

清音被他逗得小脸通红,只得败下阵来,“好啦好啦,脸皮厚行了吧。”

望着她刚生完孩子的娇媚模样,冥帝揽在她肩上的手一伸,便将薄­唇­深深的印在她的脸颊上,轻咬了一口,才推开。

“你,”清音满面酡红,这殿里的人可都在瞅着自己啊。她靠在冥帝胸前的上半身轻轻坐起,“­干­嘛咬我……”

“试试看,你的脸皮是不是真有那么厚……”他手一动,一不小心便牵扯了腕上的伤口,疼的闷哼起来。

“怎么了?”清音收回笑意,紧张的向着冥帝望去。只见那包扎厚实的纱布上,殷红点点。

“没事,”他似是毫无知觉般,盯着清音手中的孩子,小家伙安稳的睡着,连睁一下眼睛都不愿意。

“音姑娘,刚生完孩子身体虚,还是老奴来照顾着吧,您先休息会……”那嬷嬷怕她累着,便走回到了两人身侧。

清音也确实没有多少力气,她勉强点了下头,便放心的把孩子交到了嬷嬷的手上。

冥帝揽在她肩上的手改握在她的腰间,让她仰躺了下来,“你先歇会,朕等下再过来看你。”

“好,”清音点下脑袋,便乖乖的任由丫鬟上前,替她盖上锦被。

“帝,我没事,”她安抚的朝着冥帝伸出手去,轻握了下,“放心吧。”

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冥帝小心的将手自她柔荑中抽出,倒退着几步,双目犀利的落在那嬤嬤身上,“好好照顾着,要是有个闪失的话……”

他话只说了一半,却已足够。

“是,皇上请放心。”那嬤嬤毕竟是自小就长在宫中,她卑躬屈膝的不敢有丝毫他想。

冥帝将信得过的几人留在殿内,殿外,更是重兵把守,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天……完全暗了下来。徒步走在洒满凉意的长廊上,冥帝的步履却不再轻松,身上的龙袍还未换下,他折身,便顿在了那拐角处。

月影,透过层层宫墙,落在那琉璃瓦的殿檐上,顺着几道交错的间隙,­阴­晴不定的落在冥帝的脸上。他双目微眯,两手,在身后紧紧的握起,一走出那大殿,才深知,自己是寂寞的……他的苦,甚至连清音都不能讲。这样的煎熬,恨不能将他一下击垮……他伸出手去,握着一株长满尖刺的奇花,随着指尖的用力,那掌心的痛楚,慢慢将冥帝的神志拉回几分。

手一松,叶茎便顺着力弹回,簌簌几声过后,原先开成的艳丽,一瓣瓣的洒落在百花丛中,经不得风吹,凋零四处。

冥帝幽深的眸子掀起风波,他脚一跨,便超前迈去。

坐上软轿,过了许久,才来到了关押重犯的地牢前。

那稳婆早在笑儿出世的那一刻,便被移送到了地牢,冥帝并未让清音知晓,善良如她,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差点送命,仅是那毒针在作祟。

“参见皇上……”看守地牢的侍卫更是不解,这等­阴­暗肮脏的地方,竟会让皇帝屈驾。

他一语不发,径自跨了进去,一阵久不见阳光的发霉气味扑面而来,一座座牢笼之上,挂满了简陋的烛台,男子明皇的袍角掠过满是粉尘的­阴­暗,地上,便跪了一地,“参见皇上。”

冥帝­阴­郁的神­色­,为这本就死气沉沉的地域添上几抹诡异,他身一弯,便走进了一座牢笼内。

墙壁四周,挂满了行刑的器具,那接生的稳婆被绑在墙柱上,奄奄一息。

“问出来了么?”冥帝上前,那几名狱卒刚要行礼,便被他一手轻挥,免了去。

“回皇上,这老婆子什么都不肯说,嘴巴硬的怎么撬都撬不开。”狱卒手上抓着一尾长鞭,只是神情沮丧,一脸灰败。

“皇……皇上饶命啊……”那稳婆见是冥帝,忙的开始求饶,年迈的声音,凄凉的回荡在紧闭的囚牢内,身上绑着的铁镣,更是随着她的动作而不断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冥帝嘲讽的勾起­唇­角,还知道求饶,那便并不是固若金汤了。

“说,是谁指使你的?”他双手负在身后,不急,也不躁,天生的君王霸气,压抑的旁人喘不上气来。

稳婆抬了下头,眸子似有犹豫,只是闪了一下,便迅速隐去,“老奴……没有受人指使,皇上,老奴冤枉啊。”

仅存的一丝生念,让她惧怕的求饶着,她急欲开脱,不敢揽下分毫。

“哼……”冥帝眼­色­逐渐转冷,狭长的眸子犀利尖锐,像是那尖刻的刀子,看上一眼,便是体无完肤。他也不多话,摆了摆手,便说道,“替朕,将她的心挖出来。”

语气­阴­柔,却让边上那狱卒侍卫面面相觑,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皇上?”

他斜睨向二人,退后了一步,“动作……放慢点,朕倒想看看,挖出了她的心,她还能不能活。”

直到冥帝的话落,两人才有意识的握紧手中的鞭子,一名狱卒接令,便从墙上取下一把匕首,放在篝火上烤炙。

“不……不,皇上饶命啊。”稳婆剧烈的挣动起来,无奈却丝毫撼动不了绑在身上的铁链,随着‘咣咣咣’的撞击声,全身更是濒临绝望的瘫软下去。

“皇上……饶命啊。”

那两名狱卒上前,一人拉开了稳婆的前襟,另一人,刻意的放慢动作,在她胸口比划着。

眼看着,那一刀就要落下去。稳婆瞳眸猛地一缩,大声的惊唤,“住手,不要啊,我说,我说……”紧紧闭上的双眼,在那疼痛没有袭上之际,轻隙开一条缝。

全身虚脱,冷汗更是冒了一身。

“快说。”那狱卒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恶狠狠的逼问道。

“皇上,老奴不知啊……只是几日前,老奴一家子忽地全部失了踪,只留下一张纸条,说……说是,只要在音姑娘分娩之时,让小皇子胎死腹中,便……便放过老奴的全家,皇上,老奴一时糊涂,请皇上饶命啊。”

冥帝袖中的十指紧握,自己的一时疏忽,竟差点害了两条命。

“那幕后指使者,你就没见过吗?”那狱卒见冥帝脸上的神情,似是像那暴雨即将来临之时,­阴­鸷的,一下便能将人拉入那无底的深渊。

“老奴真的没见过啊……就只留下一张纸条,前些天,老奴还在榻上发现了小孙女的一件外衫,老奴是逼不得已啊……”稳婆嘶喊厉声,却丝毫没有让冥帝的怒意消去。

就一句逼不得已,便差点让他们天人永隔。

再说,他冥帝也不是善人,他知道,那幕后的黑手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给自己,双目瞟向远方,他身一旋,便跨了出去。

走上几步,就在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之际,男子却是顿着了脚步,回身,邪魅的扯开嘴角,“将她的心挖出来!至于你的全家……自然有人会收拾。”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牢。

“不要……皇上,饶命啊,饶……”

冥帝走出了老远,犹能清晰的听见那歇斯底里的求饶声,被拉长的声调,突兀的折断。妄想伤害清音同笑儿的,他自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将整个皇宫点亮,冥朝天子的第一个子嗣,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呱呱落地。

那废弃的寝殿内,女子那血­色­的裙摆,在地上不断舞动,她焦躁而不安,脸上满是怒意。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颂颜小心的探入,人还未站稳,脸上便狠狠的挨了一下。

“主……主子……”

“你好大的胆子,”女子怒斥着,再度甩了上去,“我让你看好离妃,你竟让她玩这一套?今日,若是那血奴的孩子不能生下来,我便要了你的命……”

颂颜捂着脸,却不敢反驳,她望向身前的女子,嗫嚅着开口,“主子,那毒针不是离妃下的。”

女子绝美的小脸猛地揪起,“毒针?”她美目眯成危险的弧度,冷冷的开口,“那稳婆,不是离妃的人么?”

“稳婆?”颂颜更是不解了,她细想了半刻,才摇了摇脑袋,“主子,离妃的一切行动都在奴婢的掌握中,况且奴婢是她唯一的心腹,平常更是一步不离的随着她,并未发现什么稳婆的事啊。”

她只听那御医说清音的体内有一根毒针,这次分娩,差点便要了她的命,“主子,不是那毒针么?”

“毒针的事,我自有分寸。”她掀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伤口,虽是简单的包扎着,却犹带殷红,­干­涸的血渍带着浓郁的腥味。

难不成,这冥朝除了自己,还有人躲在暗处见不得人不成?

“主子,您的手。”颂颜忙的掏出袖中的锦帕,想要上前替她包扎。

“不用了。”她侧开身子,思绪犹停顿在那稳婆的身上,“居然敢和我作对。”

“主子,您说的是?”颂颜见她让开,便站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

“你替我查查,宫中可有什么可疑之人,能收买冥帝身侧的人,定是对他,以及那血奴都是异常熟稔,记住……若有线索,不可贸然行动。”女子一手轻抚着自己的手腕,脸­色­,显着几分苍白,嘴­唇­更是因失血而­干­裂,没有了原先的红润。

“是,奴婢遵命……”颂颜福身的瞬间,在脑中将宫内的人影一一掠过,“主子,会不会那血奴身侧的两名丫鬟?一个是叶丫头,另一个名唤墨雪,只是年纪尚轻,不过,她们的关系却是匪浅,那血奴对她二人更是信任有加。”

女子的双目,在颂颜的脸上扫过,嘴角,清然笑启,“应该不会,据我观察,她们也没那个胆子。”

凝重的闭上嘴,她秀眉紧皱,脑中猛地闪过一道身影,“主子,会不会是……”

以她狠辣的作风,极有可能。

“谁?”女子问的很淡,似是并不怎么在意。

“妖妃啊……可她与那血奴的关系,更是匪浅,难道,仅仅是因为嫉恨不成?”颂颜无端猜测,那皱起的两道眉,揪得更紧了。

女子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处,细想,眉眼深处,似是在回忆一般,“你只管去查便是,那妖妃的事,我自己来处理。”

“是。”颂颜不疑有他,脸上,还是一如先前那般火辣辣的疼。

“你先下去吧,若此事真与那离妃无关,我便暂且饶她一条­性­命。”女子­阴­狠的转身,暗夜下,一张小脸美艳绝伦,只是极妖,极媚。

“是,主子。”颂颜福了下身,便要走出去,一脚未抬起,女子的声音便再度传入耳膜。

“慢着,”她旋身,满意的望着颂颜乖乖的低下头去,一手伸入袖子,掏出一颗药丸送到她的手上,“这是一个月的解药。”

“谢主子。”颂颜将那神­色­的药丸牢牢抓在掌心中,鼻翼间,一下便充斥着那呛人的药味,她强忍住恶心,退了下去。

女子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抿着­唇­,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外,才回过神。

颂颜更是知道,这是主子对她的暗示,凡是替她办事的,都会事先服下剧毒之物,她的蛊,世上无人能再解开。

像是行尸走­肉­般,受控于人,不是往前迈步,那便只有驻足在原地,等死。

女子诡异的身影穿梭在破败的殿园内,她拧眉,细想着,这宫内,究竟还有何人?能这般悄无声息的躲过自己,居然连冥帝都毫无察觉。

出了地牢,一路辗转,退下满身的戾气,冥帝便回到了清音的寝殿。

刚迈进去,便见叶丫头正端着手中的碗,一勺一勺给清音喂食。

他满面紧张的走上前去,突然的出声,让叶丫头吓了一大跳,赶忙起身,差点手上的碗都端不住,“皇……皇上。”

“你在喂什么?”冥帝就势坐了下来,凤目微抬,落在她端着的碗上。

那一旁的嬤嬤手中抱着孩子,见冥帝脸­色­转冷,便忙的走上前去,“回皇上,这是­鸡­汤,音姑娘刚生完孩子,就得喝这些,一会好催­奶­下来。”

听闻,他的脸­色­才稍有缓和,“试过了么?”

“皇上放心,都试过了。”嬤嬤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恭身应答道。

冥帝将叶丫头手中的­鸡­汤接过手去,一手拿起那勺子,轻舀了一勺,凑到清音的­唇­畔前,“多喝点。”

“都已经喝过一碗了。”她就着勺子的边沿,将­鸡­汤吞入腹中,嘴角抿着笑,靠在身后的床柱上。

喂了几勺,冥帝便将碗放回到了叶丫头的手中,那嬤嬤见状,将手中的孩子抱到二人身前,“皇上,请替小皇子赐名。”

冥帝转身,望着襁褓中的孩子,粉­嫩­的小脸圆嘟嘟的,那小嘴老是嘟着,脑袋一扭,眼皮都不抬,便‘嗯’的一声继续睡去。

“冥笑,就叫冥笑,”他拉起清音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搓揉着,“他……是我们的笑儿。”

那嬤嬤在口中重复了一遍,随即便眉开眼笑的附和着,“好名字,皇上英明。”

冥帝转过身子,靠在清音边上,一手揽起,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清音……还疼吗?”

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仿佛犹在耳边,挥之不去。

“不疼了。”她嗓子嘶哑着向后靠去,望着那熟睡中的孩子,展颜笑启。

“帝,你也吓坏了吧?”清音将脑袋在他的颈间摩挲着,纤细的指,一下便触到了他腕上的纱布,“以后,不要再那样了……”

温热的血液,任她怎么哭喊都停歇不下来,满满的,流了自己一身啊。

“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了。”冥帝早便下定了决心,不管今后怎样,他绝不会让她再冒这个险,思及此,手上的动作便忍不住加深,将她紧紧的搂在身前。

“帝,我们将笑儿留在身边吧,不然……我不放心。”清音知道,皇室的继承人,生来就有专人服侍着,可她就是不想,就想着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冥帝想了想,便冲着身侧的嬤嬤说道,“以后,你便在这寝殿服侍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私自带皇子出殿。”

“是,老奴遵命。”嬤嬤开心的行礼,能侍奉小主子,那便是天大的荣幸啊。

“清音……就留她下来,你身子虚,朕不放心。”冥帝将锦被拉高,盖在了她的胸前。

双手抓着那被沿,清音原以为冥帝会执意反对,如今听了他的话,自己倒反应不过来了,“好……好,只要留下来便行。”

当夜,冥帝便留了下来,他小心的躺在清音的身侧,一手揽上她的腰。

“皇上……笑儿他睡着了吧。”清音不放心的想要撑起身子,望向内殿。

“放心吧,不是有­奶­娘照应着么。”冥帝手上一用力,便将她压了回去,“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可是,”她担忧的将小脸靠近他,喃喃低语,“笑儿会不会饿了呢?”

望着她急迫而焦虑的眼神,冥帝只得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钻进了锦被中,“­奶­娘不是说了么,饿的话,会啼哭的。”

清音原先埋着的脑袋,再度抬了一下,“皇上,您说笑儿像谁呢?”

冥帝听罢,单手撑起脑袋,魅惑的脸上似在深虑,“依朕看,男婴该是像娘的吧。”

清音将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说实话,这么大的孩子,压根便看不出来长的像谁,“可我觉得,他的眼睛像你啊。”

两人,都有一双黑遂至极的眸子,笑儿长大了,便定能像他的父皇一般,俊朗不凡。

“是么?”冥帝的声音,一下变得清冷,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清音犹在想着那襁褓中的孩子,丝毫没有察觉。

“清音……”他一手拂开她的碎发,“朕同孩子,在你的心中,哪个最为重要。”

他尽量的将语气放松,带着几分玩味,只是眸中,却暗藏着说不出的沉重,希冀的望向身前的女子。

清音一顿,身子靠着他偎近几分,这样的话题,几乎是所有的夫妻都会遇上吧。她暗笑着,抚上了冥帝的面颊,“怎么,连自己孩子的醋都要吃吗?”

她以为的玩笑,却在不久后的将来,被再度划上了现实的抉择……

原来,冥帝早便同她说过,原来,那一次次的,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冥帝抓着她不断乱动的小手,俊颜上,强自扯开一抹笑意,“都说,一旦有了孩子,女人便会将他放在第一位……”

清音原先抿着­唇­,一下便笑开了,她食指轻点上冥帝的额头,顺着他的前额,不断移动着,“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和自己的孩子计较不成?”

说归说,清音将手收回去,还是一脸正­色­的敛下笑意,“有了孩子,便有了责任嘛。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将笑儿好好的抚养成|人,让他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那样,我就满足了呢。”

她下巴一扬,便对上了冥帝的双目,“做了母亲,我觉得好骄傲哦。”

望着清音满面的喜悦,他却是百感交集。痛苦而彷徨的紧握了下拳,松开之际,便轻轻的落在她的后脑勺上,“快……睡吧。”

说了这么多话,她本就虚弱的身子,听话的躺了下去,一触及那绣枕,便沉沉睡去。

同枕,却是难眠。

冥帝心安的听着清音那平稳微弱的呼吸声,孩子的到来,除去先前的雀跃,如今剩下的,便只有那挥之不去的压抑感了,顷刻间,压在他的肩上,差点将他压垮了去。

夜不能寐,好不容易合上眼,便被一阵婴孩的啼哭声给吵醒。

清音下意识的双手撑起身子,“笑儿……笑儿……”

“怎么了。”冥帝皱了下眉头,便跟着起身,替她披上寝衣。

“肯定是笑儿饿了……”几乎就在他哭的同时,清音之觉得自己的胸前一阵胀痛,那种呣子间微妙神奇的灵犀,让她一下便感知到了。

只听着那窸窣之声传来,不出一会,­奶­娘便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皇上,音姑娘,小皇子他饿了……”她一手轻拍着手中的孩子,走到榻前。

清音伸出手去,虽然冥帝执意不让她自己喂食,但她却倔强的不肯接受,自己的孩子,第一口­奶­当然是要母亲喂了。

小心的将孩子抱在自己的臂弯间,听着他那哭声,清音只觉胸前越来越胀。她背转过身子,将内衣撩起来。

柔滑的小脸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笑儿穿着那小衣裳,四肢灵活的上下蹦跶着,清音见他那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家伙的手指不断在她胸前乱抓,小嘴吸了几下,闭上的眼睁开,哇哇大声哭起来。

全身更是用力的挣扎,小脸憋得通红,清音吓坏了,手足无措的只知道紧紧抱着。

“音姑娘,老奴来吧。”那嬤嬤弯腰将孩子接了过去,一手在他背部轻拍,双眼落在清音的胸前。

“音姑娘,刚开始就是这样的,这­奶­还未通,孩子是吸不出来的。”

清音听闻,便慌了,吸不出来,那还是怎么喂­奶­,“嬤嬤,那该怎么做呢?”

那嬤嬤边哄着孩子,边将身子转向一侧,声音不自然的带着几分羞态,“老奴,老奴那时……是让……家里的给吸出来的。”

此话一说,清音便懂了,垮下的双肩一颤,冥帝已经将坚毅的下巴搁了上来。他眉眼一挑,魅惑的嘴角,隐入她的锁骨间,“朕来。”

两手,落在清音胸前,将她的内衣向两边拉去。

“你,喂……”她忙的拉住男子的手,头一侧,便对上他满含笑意的双眸,“不要。”

“不要?”冥帝轻退开身子,望向嬤嬤手中的笑儿,“还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呢。”

“哇哇……”边上的小家伙,更是配合的扯开嗓子大哭起来,清音原先的羞涩一下被抛开,不舍的望向前头。

冥帝见状,便将她的身子拉向自己,缓缓埋下了脑袋。

那敏感……被一阵凉意触及,清音惊得,下意识的将上半身向后退去。

冥帝一手拉住她的腰,在她耳垂前,轻吐着气,“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话一说完,便再度凑了上去,只一次,他就­精­准的含着,清音只觉那疼痛袭上来,随着男子的吮吸,那胀痛感越渐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用力的拉向体外一般。

她将双手落在冥帝的肩上,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又是羞涩,又是感动。那满腹的激动,让清音一下便湿了眼眶,双手慢慢握起。

冥帝轻咬着她的蓓蕾,两手自她背后穿过,交叠在一起,吸了几下,却依旧未果。舌尖扫过敏感处,清音只觉全身一颤,那胀痛感,全部都向着前端聚去。

一阵暖流,忽的袭入男子的口中,他咽下一口,只觉腥味浓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甘甜。身子退开,便凑上了另一边。

被吸出来的甘露,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那孩子许是闻到了,小腿再度拼命的乱蹬,哇哇啼哭。

冥帝坏笑着,轻咬了一口,这才直起身,薄­唇­之上,犹带着那|­乳­白­色­的甘露,清音瞅了一眼,便红着脸转向笑儿,让嬤嬤将他抱了过来。

塞入他的小嘴中,笑儿便一下下的开始吮吸着,吃的可欢了,那娇­嫩­的皮肤比最上等的绸缎还要滑腻,时不时的,便在清音胸前蹭几下。

吸几口,便顿一下,吃力的鼻翼合动,待到恢复几分­精­力,再继续着。

望着他的吃相,两人相视而笑,清音靠在冥帝的胸前,一家三口,本应是其乐融融,享受着天伦之乐。

过了许久,孩子才减慢了嘴上的动作,额头上,居然渗出了汗渍,清音以为他吃饱了,刚要把他抱开,却见他脑袋一晃,小嘴咂咂咂的快速吮吸起来。

“呵……”冥帝忍俊不禁,就连边上的嬤嬤都被逗乐了。笑儿吸了几下,小嘴就嘟在那边,不动了。

重复了几遍,嬤嬤才将他接过手去,小心的放轻步子,带着他回到内殿。

“怎么了?”冥帝见她怔在那边,便拥着她,躺了下来。

“我给笑儿喂­奶­了呢。”她鼻尖轻皱,带着一脸的骄傲,“那种感觉,真的好好啊。”

冥帝见她双眸璀璨,夺目的光环萦绕在那白净的小脸上,便伸出手去,在她眉间轻抚,“清音……”

她眸子闪了一下,便拉住了冥帝的大掌,顺着脸颊,摩挲着,“帝……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的体会到,那种骨­肉­相连的感觉,竟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情,再度引起轩然大波,她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对上冥帝,总觉着他,似是有着数不尽的心事在瞒着自己。

“帝……我还是那句话,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她翘首,迫着冥帝与自己对视,“我要一直陪着你。”

清音的眼中,一如先前那般的透彻,这冥朝再黑暗,竟丝毫染不上她一分。妖魅的面容在她面前一闪,冥帝便径自躺了下去,“我没事。”

见清音犹睁着大眼,他便翻身,让她唐了下来,“你身子还虚的很,明日便让御膳房的人给你好好补补。”

“还补呢?”清音见他似是不愿提起,便善解人意的顺势躺在了他边上,“今天我喝了好多汤哦,肚子都撑大了。”

她紧抓着冥帝的双手,就连同塌而眠都不愿放开,一旦松开,那令人窒息的空虚感,便让清音整个人都无所适从,盲目的,便想要抓住些什么。

“明日,就给你送些好吃的来。”他仰躺着,让清音靠在自己的胸前,他们紧紧的,依附着对方,那种心房处被填满的感觉,让彼此眷恋不已,她只有听着冥帝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才能安心的闭上双眼,熟睡过去。

睡了没多久,他便起身了,将清音的被角掖好,才更衣去早朝。

福公公见冥帝出来,忙的拂开身前的碎雾,跟了上去。

朝堂上的气氛,似是比以往越加沉闷不堪。一颗颗低垂着的脑袋,只知道望向那泛着冷光的地面,谁都不曾开口。

冥帝若有所思的斜躺在銮椅上,单手撑起下颔,左手五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椅背,邪肆的双目并未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静谧的,那绣花针掉地,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沉闷的气氛,伴随着冥帝手指的敲打声,愈演愈烈。

一侧的公公刚要上前宣布退朝,只见一名大臣上前一步,深作揖,“皇上,臣有事启奏。”

咚的一下,那敲打声被掐断,冥帝慵懒的抬眸,明黄|­色­的袍子被殿前的碎­色­染上几分柔和,他正了下身子,便开口道,“有何事?”

“回皇上……”大臣擦了下冷汗,却是不得不报,“皇上明鉴,恤王爷似是动了谋反之心。”

冥帝落向远处的眸子寒戾的转冷,嘴角嘲讽的勾起,“冥恤,谋反?”

“臣接到探报,意指恤王爷在边界处私自屯兵,­操­练布守,大有反戈一击之嫌。”大臣担忧的抬起脑袋,直视着殿上的冥帝,“皇上,恤王爷一走,可是带走了冥朝大半­精­兵啊。”

他散下的发,铺天盖地的落在銮椅上,一张倾世之容,妖冶的给人一种错觉。这般的男子,根本便不该是人,而,是妖,是魔……

冥帝身子再度慵懒的靠了回去,语气清然,事不关己般的冷漠,“那又怎样?朕料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话一说完,也顾不得满朝的文武官员,竟是起身,自顾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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