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都中。”
“字辈不一样,咋能够随便?”
“反正俺也不识字,可不是都中嘛。”
大伙都笑了。
刘春雷寻思,既然控制了渡口,那肯定是要过卫河了。这一带水面看起来比较平静,不知道乘骑泅渡有没有困难,于是想派几个水性好的战士先试一下。刘合根说:“不用试,我是在本地长大的,知道从这儿能游过去,再往上走两三里地,骑着马都能过河。”
“那好,三排渡过河去,把河对岸控制起来。”
安排完这些事,忽然村口响起了枪声。刘春雷连忙跑过去,却遇到团部参谋边乔。他手臂负了伤,脸色很难看,劈头就问:“为什么不按命令佩带标志?”
原来,当天传达命令时,况玉纯副司令员要求:“一连控制蔡村渡口,动作要快要秘密,行动时把白毛巾扎在右臂。”可是,通信员吴立然以前没见过况玉纯,也听不懂他的南方话,结果把“白毛巾扎右臂”误当成“白马在右边”。再到刘连长这里,就干脆理解成“三连在右翼”,所以,谁也不知道佩带识别标志这件事。
侦察参谋边乔带着先遣分队接近蔡村,发现村外的便衣游动哨没带白毛巾,不知道是哪部分的人,就决定先拿下再说。正动手的时候,又被一连的暗哨发觉了,哨兵立刻开枪,导致一个侦察员阵亡,边乔也挂了彩。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惊醒了河边的村庄。幸亏一连提前控制了卫河对岸,要不然这动静会传得更远。
祸闯大了!吴立然弄明原委,顿时吓得哭了起来。刘连长也挺自责的:只觉得小通信员聪明能干,怎么就没想到他不熟悉首长的口音呢!
一时间也顾不上批评谁,赶紧布置战士们安抚老乡,防止奸细出去报信。
东方发白的时候,团部到达蔡村。听完刘连长的汇报,带队的况玉纯副司令员说:“其他事情先别管,现在最重要的是动作要快。既然一连已经有部分人马过了河,那就赶紧出发,骑兵本队随后跟上。”边乔请求随前卫连一起行动,李庭桂政委看他伤势不重,也就答应了。
一连徒涉过河,边乔对大刘说:“咱们这次是要去打程道合。”大家都觉得诧异:“咦,怎么改规矩了?”
程道合是自治军二师第三旅的旅长,手下有两个团外加一个特务营,总共三千多条枪,长期占据着安阳以东、卫河以西、大名以南、故城以北的几十个村庄。前几年,八路军和他打过几仗,各有胜负,后来双方经过谈判约定:程道合开放冀鲁豫到太行根据地的通道,九分区部队不攻击卫河以西的第三旅,三旅也不到河东来骚扰。所以,这两年骑兵团很少在河西活动,也没和程道合打过仗。
行军途中,边乔参谋向大家说明了情况:
鲁西东平战役结束后,冀南军区准备发动“成(安)临(漳)安(阳)战役”,定于当天(1945年6月30日)发动袭击,围歼魏县、回隆的日伪军。但就在头一天(6月29日),九分区接到内线送来的紧急情报:冀南军区的作战计划已经被敌人掌握,日伪军正在楚旺镇集结,准备北上支援。
楚旺位于内黄县西北,与魏县、回隆相距不远,目前集中了日军一个中队、程道合“自治军”第三旅,还有伪军铁德震的一个巡防团。如果让这股敌人顺利北上,势必对冀南部队形成夹击,给“成临安战役”的实施带来极大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九分区当然也就顾不上什么协议了,决定先派部队把敌人援军截下来再说。
情况来得太突然,由于楚旺和冀南之间的交通比较方便,一旦我军的打援意图暴露,有可能使得敌人提前行动。所以,军分区强调部队行动要快、要保密。驻内黄的十六团已经连夜急行军穿过敌占区,Сhā到楚旺以北的桐梧村设置阻击线。骑兵团的任务是赶过去和他们会合,共同把敌人援军挡住。
任务明确了,一连长和指导员一边行军一边向战士们做思想动员。刘春雷发现通信员小吴的情绪不高,就命令他说:“从现在起,注意跟着我行动,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侧翼。”吴立然赶紧点头。
其实,刘连长的目的只是想让小吴放开手脚。新兵头一次乘骑作战难免会紧张,总是盯着马脖子看,总是担心战马不听话,顾虑一多,身体就发硬,做动作也比平常更使劲。这么一来,不仅真的会弄得战马乱跑,还不能发挥自身的战斗技能。大刘让通信员跟随自己,实际上是帮助他把注意力从马匹转移到人身上,更好地观察战场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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