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轉身看了看,黯然對喬瑛道:“對不起,小姐,你真的認錯人了。”然後微笑的向曹丕和司馬懿作了個再見的手勢,便消失在牆頭。
陸羽、趙雲、太史慈從胡同裏出來後,就直接向城西奔去。
客棧是不能回去了,荊州軍在吳郡的祕密據點也不能去,否則他們苦心經營的據點將會因此暴露出來。陸羽的腦筋邊盤算著去處,邊飛快的轉著:很明顯的,與曹丕、司馬懿進行交易的,必然是江東的一大勢力,目的是要取代孫家的地位。但無論誰主宰江東,都不會和荊州軍善罷干休的。自己如果想要挾其兩端,恐怕只會反受其害;現在最好就是保持沉默,坐觀虎鬥,看是否能收漁人之利。
終於陸羽想到了一個去處,那就是陸家。身為江東六大世家,即使孫家想動他們,也要考慮一下影響。
陸府門前,陸羽表明了身分-當然是那個陸成,陸問明的身分。立即就有管家出來,將三人迎進偏廳喝茶,並且迅速去通知陸績。
不一會兒,陸績就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身後還是跟著一臉小大人樣的陸遜。
陸績親切的執著陸羽的手道:“問明呀,二哥在家裏盼了你很久了,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呢?”說著示意大家坐下。
“路上有一些須辦的事耽擱了。”陸羽這時恭敬的回答。
陸績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道:“你的事我已經派人通知家裏的眾人曉得,他們對於孫家和喬家的作法都感到不滿,決定一力支持你,你可以放心。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冷靜的處理此事,不要魯莽行動。孫家征我為郎中令的事,我暫時沒有回覆,一切就看你處理這件事的結果。”陸羽點點頭,他知道陸績身為一大家族之主的難處。說起來陸績能幫自己作到這個地步,已經讓陸羽心中十分感動了。
陸羽道:“成此次前來不為別的,只想求煙小姐給個話……”說著臉色又黯然下去,哀傷的道:“不瞞二哥,成當日離開喬家,煙小姐背著家人與成同行。後來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也生了一個兒子……誰想煙小姐不告而別。成多方打探才知道,在這件事上孫家給了喬家很大的壓力……不過成不是要討公道,只想知道煙小姐與孫二公子是否你情我願。如果是的話,成亦無話可說。”說著眼眶中已盈滿了淚水。
陸績聽了,先是一愣,繼而臉上流露出關愛的眼神,起身拍拍陸羽的肩頭道:“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唉,也真難為你了。”接著岔開話道:“現在家裏的兄弟大家出門辦事去了,只有十一妹在家。你出外求學的時候,婉兒她還只有九歲,現在都已經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了。今天你也累了,就先去休息罷,明天我再帶她來見你。”
陸羽點頭答應。於是陸績叮囑下人,陸羽便帶著趙雲、太史慈隨下人前去安頓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正午,陸羽正在房中看書,陸遜突然走了進來,施禮道:“九叔安好。”
陸羽聽到,放下書轉頭看向陸遜。其實他來陸府,除了躲避追查,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找陸遜。此時陸羽和靄的陸遜道:“遜兒,有甚麼事嗎?”
陸遜恭敬的道:“二叔讓我請您去花園一會。”
陸羽聽了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說著略微收拾了一下,便隨著朝花園走來。
陸府是典型的江南水榭樓閣的布局,花草樹木與小橋流水相間。雖是在秋季,仍別有一番滋味。
來到花園,迎面就傳來一陣笑聲,陸羽隨著陸遜走進花園的小亭中,上前向陸績請安。陸績含笑對身旁的一名白衣女子道:“婉兒,來見過你九哥。”
那白衣少女向陸羽微微一福道:“九哥安好。”陸羽只見她眉如遠山,眼若瓊星,在江南女兒家的溫柔中蘊藏著一股自然的書香之氣,也算得上是個一見就令男子傾心的美人。不過陸羽見慣了如貂蟬、蔡文姬、糜貞這樣世間罕見的佳人,也就沒有甚麼特別感受,只是禮貌性的回了一禮。
陸羽接著向陸績道:“剛才聽見二哥笑聲,顯然相當喜悅,不知為了何事?”
陸績道:“我是在誇我們十一妹的詩文又有長進了。你看,這是十一妹剛寫的詩,你不妨也看看,給她一點鼓勵。”說著遞過一張墨跡還未乾的紙張。
旁邊陸婉也微微笑道:“還請九哥多多指正。”
面對這樣的事,陸羽不覺頭大如斗。雖然他是中文系的學生,但興趣主要是在唐詩宋詞,對於漢賦的駢文可是叫苦連天;何況現在面對這些古代的駢文專家,他恐怕連拍馬也趕不上。但是騎虎難下,他只能硬著頭皮,從陸績手中接過紙來,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番。
按他的觀感,這應該是一般詠物悲秋的詩賦,詩中大多在描寫秋天的景物,但對於那種悲秋的感情似乎還不太夠。
陸績示意要他批點,陸羽只好一邊看著一邊道:“這是很好的詩,對仗也很工整,要是能夠再加多一點悲傷的情感進去,相信應該會更好。”言下之意不外乎,這首詩中沒有甚麼感情。
陸績詫異的看著陸羽道:“婉兒這首詩是借秋景說萬物沒有消亡沒有生長,意喻期盼希望的意思;為何問明覺得要加入悲傷的感情?”
陸羽心知出醜,笑著掩飾道:“唉,我大概是把自己的情緒給加進去了,所以才胡言亂語。你們不用當真。”
只聽見陸婉冷笑著看著陸羽,心裏不明白二哥為甚麼會這麼看重這樣不懂裝懂的草包,還將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陸績這時卻擺手道:“問明,你何必謙虛?當日在船上,二哥可是親耳聽到你作的詩,那種雄渾豪邁、氣勢磅礡的感覺,到現在我都還忘不了。照我看在江東恐怕也只有周瑜周公瑾足堪作你的對手了。這裏都是自家人,你只管隨意說,不要客氣。”
陸婉一聽,頓時激起了心中的傲氣,伸手便將筆沾了墨,邊向陸羽道:“二哥說的是!如此好天氣,九哥何不隨興作上一首,也好讓小妹學習一番?”
陸羽心中苦笑,自己的字在現代尚可博人稱讚,但在古代哪上得了檯面?何況寫出來笑掉方家大牙還事小,被揭穿身分就慘了。想著陸羽連忙推辭道:“現在我的腦袋裏好像一團漿糊,別說是字,就是個鬼畫符也沒有。你們就饒過我罷。”說著拱手一揖,就一ρi股坐下,怎麼也不肯接筆。
熟知陸績心裏並不這麼想,反倒以為陸羽是不欲讓陸婉難堪,就笑一笑沒說話。反倒是陸婉一臉鄙夷的看著陸羽,眼神中滿是不屑。
女兒心事上
陸羽心知自己書法難以見人,怎麼也不肯接陸婉遞過來的筆,而陸婉則是一臉鄙夷的看著陸羽,眼神中滿是不屑。陸成出生自陸氏旁支,而陸婉則是陸家正室所生,自東漢末年以來,門閥勢力開始興起,他們掌握了天下很大部分的實力,而江東門閥勢力則更盛,門閥之間尤重血緣,所以在陸婉眼中,陸羽不過是個沾到陸家一點光的小人罷了。
陸羽明顯感覺到了,不過他本來就不懂也就不怪陸婉看不起自己。
就在這時,花園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豪爽的笑聲:“陸家主,好久不見,孫策不請自來,還請不要見怪啊。”
陸績一聽連忙站了起來,只見孫策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陸績向孫策道了一句失禮,然後指著為孫策引路的下人道:“大公子來了為什麼不通報。”
不等下人回答,孫策攔住說:“是我叫他不要通報的。”
陸績聽了也不再追究,含笑引著孫策走入亭中。
孫策看到陸羽明顯一楞,轉而驚喜地道:“恩公緣何在此處?”
陸羽早就看見了孫策,此時站起來向孫策施了一個禮。
旁邊陸績驚奇地道:“大公子認識問明?”
“問明?”孫策有些疑惑。
陸績這時指著陸羽介紹道:“這是在下的九弟陸成,字問明。”
孫策聽了心頭湧起一片狂喜,陸家一直以來就是孫家的得力臂助,每代陸家子弟幾乎都在軍中任職,此人既是陸家子弟,只要自己稍微示好,他還不為我所用。自己手下雖有張昭、周瑜這樣的人才,但張昭過於死板,而周瑜又長於領軍,自己身邊時常缺一個遇事冷靜,可以給自己出謀劃策的人才。此人氣度沉穩,目光銳利,手下還有兩員絕世猛將,一旦相助自己,我東吳立可龍飛九天,想著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陸婉奇怪的看著孫策,拖著孫策的手道:“大公子還沒說怎麼認識他呢?還有什麼恩公的?”說著指了指陸羽。
孫策寵愛的看了陸婉一眼道:“前日我在西山遇險,要不是問明賢弟及時相救,我們恐怕再見不到了。”說著就將那日如何遇刺,陸羽三人如何及時出手相救,後來如何不留姓名飄然而去說了一遍。
“你說他?”陸婉聽了一臉的震驚,不敢相信的看向陸羽。
孫策點點頭,熱情的拉過陸羽道:“想不到賢弟竟然是陸家子弟,策的曾祖母也是出自陸家,如此說來,我們還是一家人,以後還要賢弟多多指教。”
陸羽連忙道:“不敢,不敢。”
於是,眾人便一邊飲酒賞花,一邊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只有陸婉話了少了很多,這時,下人突然來報:“孫尚香小姐來找大公子。”
陸婉突然滿臉笑容的抬起頭,高興的道:“香兒來了,我去接接她。”說著輕移蓮步,溫婉優雅的走了出去。
孫策苦笑了笑:“這丫頭,追我都追到這來了。不就是上回答應她去抓海鷹,有事沒去成嗎,我這個妹妹啊。”說著無奈的搖搖頭。
不一會兒,陸婉就重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身火紅的孫尚香,此時孫尚香雖然還是穿著中性化的武士裝,但已經換回了女兒家地打扮,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而一張紅嘟嘟的小嘴則令人想忍不住親上一口,三寸金蓮的纖足上登著一雙小蠻靴,緊身的衣服勾勒出那曼妙地身材,時刻挑逗著男性的慾望,即使陸羽這樣見慣美女的人也感到身體明顯發生了變化,心中不由暗罵了一句:“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小魔女。”
孫尚香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轉眼看見陸羽不由一呆:“你怎麼在這裡?”
陸婉看了看陸羽,又看了看孫尚香:“香兒,你也認識他?”
孫尚香恨恨的盯了陸羽一眼道:“這傢伙仗著有點本事就會欺負人,還最喜歡扮豬吃老虎,最可惡了。”
這時孫尚香彷彿想起什麼道:“對了,這傢伙姓陸,他不會是你們家什麼人吧?”
陸婉介紹道:“他是婉兒的九哥陸成,字問明。”
孫尚香的嘴巴瞬間變成“O”字形,滿臉的驚奇。
陸羽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孫尚香,苦笑著上前來給孫尚香敬酒道歉。孫尚香臭臭地臉別過頭去,不理陸羽,孫策頗有深意的看了兩人一眼。
孫策這時還能說什麼,只好舉杯奉陪。
孫策生性豪爽,每杯必乾,而陸羽雖然在現代沒喝過多少次酒,但因為喝得都是度數高的蒸餾酒,所以對這個時代酒也沒什麼感覺,所以兩人喝是興高采烈。
酒喝多了,自然話也多了,兩個人都是一時俊傑,此時山川地理,國事軍事,聊的開心之至。而陸羽知識面廣的長處也顯現出來,不管孫策說什麼話題,他都能順口接上,而且言談見頗有見地。
陸績一臉的欣慰的在旁邊微笑著,而陸婉看陸羽的眼光也是越來越驚奇,連孫尚香也轉過頭來聽兩人亂侃。
喝著喝著,酒勁也上來了,陸羽一臉通紅。秋風過,吹起滿圓掬花的花瓣,陸羽不由站起身來,來到亭邊欣賞這美景。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不知不覺中陸羽就低吟出這首高中時背的滾瓜爛熟的詞,只覺的晏殊的這首詞實在切合了此情此景。
小亭中十分喧鬧,並沒有聽到陸羽低升吟出的詩句。只有一直看著陸羽的陸婉順風聽到了這幾個字,猜到陸羽在吟詩,於是笑道:“九哥剛才唸的是誰的詩?何不唸出來給大家鑒賞一番。”
陸羽沒有想到自己的如此低的聲音也讓陸婉聽到了,他只好再次盜用後人的名義道:“不過是你九哥我一時塗鴉之作,就不要貽笑大方了。”
眾人聽陸婉一說,立刻勾起了興趣,那肯放過陸羽。這時突然傳來陸遜輕脆的童音,他剛才就站在陸羽身旁,陸羽唸的詩他聽得一清二楚:“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陸羽這才想到陸遜這個歷史上有名的才子,能有過耳不忘的本領實在不足為奇,想著不由心頭苦笑。
隨著晏殊的詞一字一句在陸遜口中朗朗唸出,小亭中一片寂靜,滴水可聞。
良久,陸績才撫掌讚道:“此詩由情入景,又由景生情,難得的是不著一點痕跡,看不出刀斧之功,確是妙到巔毫的千古佳句。”
孫策這時也感嘆地道:“尤其是那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令人回味無窮。”
這時孫尚香也瞪大了眼睛看向陸羽,眼神中異彩連連。而陸婉則低下頭去想著心事:“他竟然能作出如此渾然天成的詩,自己剛才那首與之相差何止千萬里,難怪他會那樣說。”想到自己剛才輕視的目光,他一定感覺到了,想著陸婉不由臉上發燒。
亭中眾人神情各異,陸羽可不想再與他們討論什麼詩詞,連忙岔開話題。
女兒心事下
在陸羽他們三人躲進陸府後,喬瑛找了一天也沒找到他們,只好回到城中的喬府別院中。
喬瑛坐在床邊抱著枕頭苦著一張臉,一雙纖纖玉足搭在床邊搖晃著。此時,噘著嘴狠狠的拍著手裡的枕頭:“死問明哥,臭問明哥,裝作不認識人家,還跑得那麼快。”
但想到陸問明就是陸子誠,喬瑛又是一臉迷醉:“當年爹爹那樣子對待他,他心裡一定很難受。他說要去投靠劉備,沒想到真的去了,而且還成為劉備手下的三大軍師之一。劉備軍現在威震天下,連東吳的軍隊都不是對手,問明哥能爬到今天的位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想著喬瑛又一臉的不忍。
“他這次回來是為了我嗎?想到陸羽緊緊抓住白玉簫,他一定是為了姊姊吧,可是姊姊她……算了,先找到問明哥哥再說吧。”喬瑛打定主意,明天繼續尋找陸羽,便在胡思亂想中沈沈睡去。
這時孫策神秘的將陸羽拉到一旁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和香兒早就認識?”
陸羽不明就裡,便將自己和孫尚香如何在街頭打架相遇,如何在山中遇險的經歷說了一遍,陸羽說著臉上不由綻放出笑容。等陸羽說完後,孫策道:“看來我這個寶貝妹妹這次是看上你了,不過你現在還是白身,要通過家母那一關恐怕不好辦,不如你加入我們江東軍,以你的才華不要兩年就會出頭了。怎麼樣,你考慮考慮?”
陸羽聽了不覺暈倒,只見孫策滿臉堆笑,那有一點江東小霸王的霸氣,活脫脫一個月老。陸羽剛要出聲反對,旁邊不遠處孫尚香已經忍不住叫道:“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那裡囉嗦什麼呢?”
孫策這才大聲道:“晚上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問明你初回來,就讓香兒陪你四處逛一逛吧。”說完不等兩人反對,丟下兩人一溜煙跑掉了。
陸羽尷尬的看著氣鼓鼓瞪著眼睛的孫尚香,孫尚香白了他一眼道:“還看什麼,走吧!”說著當先走了出去。
來到大街上,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兩人各自在想自己的心事,一時無話。
孫尚香這時突然停下來轉過身來,陸羽一時不防,差點撞上了她,陸羽驚慌的連退了幾步。
孫尚香兩眼盯著陸道:“陸成你老實告訴我,大哥跟你說了什麼?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
陸羽心知孫策的打算,但不能明說,只好老實的道:“你大哥說只要我加入江東軍,他就將妳嫁給我。”
“什麼?”陸羽耳邊立刻傳來一聲尖叫。
陸羽早做好了準備,兩手先一步捂住了耳朵,待音量小了下來,陸羽連忙搖手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沒同意,沒同意……”
孫尚香聽了又翹起小嘴道:“娶了我讓你很丟臉嗎?哼!”
陸羽急忙搖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孫尚香“哼”了一聲道:“量你也不敢,我就算嫁給豬狗,也不會嫁給你。”
陸羽“噓”了一口氣,低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聲音雖小,但孫尚香還是聽見了,不由怒叱道:“你說什麼?”
陸羽嚇了一跳道:“沒什麼,沒什麼,我什麼也沒說。”
孫尚香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理陸羽,轉身向前走去。
陸羽不由苦笑,暗嘆這位千金大小姐真難伺候,要是真娶了她,不曉得要遭多大的罪呢!
陸羽跟著孫尚香在街上左轉右轉,東看看西看看,吳郡比起擴建後的襄陽來實在是小了很多,陸羽看得甚感氣悶。
這時對面一個身穿黃杉英俊非常的佳公子看到二人眼睛一亮,向二人走了過來。孫尚香一看喜出望外,飛也似的跑了上去道:“師哥,你怎麼來了?”
只見此人唇紅齒白,說不出的英俊瀟灑,即使以趙雲、太史慈在容貌上也要遜此人一籌。他冷冷地瞄了一眼陸羽道:“這人是誰?”
孫尚香看也不看陸羽就道:“管他那麼多,你不是答應陪我去看燈會,今天晚上南街就有,現在我們就去吧。”說著拉起黃杉公子就走。
黃杉公子一聽,感到佳人青睞,頓時喜出望外,也不理陸羽,和孫尚香一起走了。
陸羽看了苦笑不已,這個女人就像夏天裡的雲,時明時暗,讓人捉摸不透,心中不由暗嘆一聲,感到窩囊至級。
二女争风
陆羽本来就对孙尚香没什么野心,只是因为那黄衫公子的冷傲神态,心里感到窝囊而已。
陆羽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在喊他,不由自主的转身过来。只见乔锳俏然立于身后,脸上带着亦嗔亦喜的表情。今天陆羽没有化妆,所以乔锳一眼就认出了陆羽。
陆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道:“原来是乔锳小姐。”
乔锳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道:“问明哥哥,你还是不肯认锳儿吗?”
看着乔锳凄苦的脸色,陆羽不由心头一软,虽然当初被乔府扫地出门,但是乔烟和乔锳却是真心的对待自己。此时陆羽叹了一口气对乔锳道:“锳儿,今日的陆成已不再是昨日的陆成,时间过去了,人也变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乔锳这时低下头小声道:“可是你还是喜欢姊姊是吗?你是听说她要订婚才回来的吧!”
陆羽心头震,停下脚步,平静的问道:“她还好吗?”
“自从你走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笑容,她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弹琴,要不然就是去照顾你和她一起种下的那些花,她嘴里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是想着你的。”乔锳看着陆羽道。
陆羽听了有些着涩的道:“那她为什么要嫁入孙家?”
乔锳迟疑道:“我不知道,大约几个月前,爹爹把姊姊叫到房中说了一天的话,出来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从那以后她就和孙权亲近了很多,还经常说一些家族等我听不懂的话。后来她还答应了孙权的提亲,现在她住在吴府里,连我也见不到她。”
陆羽听了突然淡淡一笑,对乔锳道:“算了,缘份天注定。好不容易回来,这里变了好多,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想办法。”
乔锳奇怪的看了陆羽一眼,不过看到陆羽的笑容,她也放开了心情道:“我知道大一家的湖鲜很好吃,我每次都吃得好多。”说着做了一个好饱的姿势。
陆羽也不由莞尔一笑。
乔锳挽着陆羽的手走在大街上,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女的固然是眉目如画、倾国之色;男的也是飘逸脱俗,气度不凡。
二人这时来到一间餐馆前,乔锳笑着道:“问明哥哥,这里的菜可好吃了,而且名字也取得好听。”说着已经笑着跑了进去。
陆羽这才注意到餐馆名叫“同心馆”,心里哪还不明白乔锳的意思,不由一脸苦笑。
二人走进餐馆,适才仍喧闹不已的餐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不用说,众人都被乔锳凌波仙子般的玉容给惊呆了。
乔锳似乎早习惯了众人的这种神态,拉着陆羽旁若无人的在一张空桌子前坐下。
陆羽刚要开口和乔锳说话,突然感到旁边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不由转头看去,原来是孙尚香和黄衫公子竟也在这间餐馆里。孙尚香这时正满脸忌恨的盯着自己,陆羽不由向她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这时旁边乔锳也看到了孙尚香,脸色立刻变得不高兴起来,嘟着嘴对陆羽道:“问明哥哥,你是不是也认识那个小妖女?你可不准去理她,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着故意搂紧了陆羽的骼膊,做出在陆羽耳边说话的亲密姿势,然后示威地看了孙尚香一眼,陆羽连忙转过头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点的菜就端了上来,乔锳开心的往陆羽碗里夹着菜。
这时一个店小二给陆羽递上一张纸条,陆羽打开一看,原来是孙尚香写的:“死陆成、臭陆成,我数三声,你要是不甩开你身边的狐狸精来给本姑奶奶请安,我回去就告诉我哥哥说你在荆州乘我中毒欺负我,看我哥哥会对你怎么样!”
陆羽不由苦笑着站起身来,旁边乔锳看得清清楚楚,一把拉住陆羽道:“不许去。”
陆羽微笑着拍拍乔锳,示意让她放心。这时孙尚香已经开始大声数道:“一……二……”
陆羽优雅的走到孙尚香的身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姑奶奶,你大哥说要是我加入江东军就……”
孙尚香虽是大胆放肆,但到底是女儿家,哪敢让陆羽当众说出下面的话。这时怒嗔道:“滚,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陆羽不由轻轻一笑道:“姑奶奶,那我就告退了,您老人家请慢用。”说着向乔锳打了个招呼走出店去,乔锳满脸笑容的跟了上来。气得孙尚香狠狠的一跺小蛮足,小脸涨得通红。
乔锳和陆羽走出餐馆,乔锳高兴的拉着陆羽道:“问明哥哥,我们去太湖划船吧。”说着也不管陆羽同不同意,拉着陆羽就向湖边跑去。
夜晚的太湖更有如一个温柔的处子,婉转妩媚中带着神秘的诱惑力,等待着爱人去揭开她的面纱。湖面上灯火处处,漂着一艘艘画舫,里面传出绵绵的丝竹之音和勾人心魂的笑语声。
野蛮孙尚香
陆羽用心的摇着小船,而乔锳则双手托着脸静静的坐在船头,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只听到船桨破开水面的声音。
陆羽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声音有些低沈的对乔锳道:“锳儿,你说我这次回来的对吗?”
乔锳不由奇怪的问道:“问明哥哥为什么这么说呢?”
陆羽这时低下头道:“在我心中我不知道对你姊姊我是怎样的感情。在襄阳的时候,我听到烟儿订亲的消息,只觉得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找她问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到了这里我却不敢跟她见面了,锳儿你知道吗?在襄阳还有两个我深爱的人在等我,而且我不可能丢下她们。”
乔锳听了脸色有些黯然道:“她们很美吗?”
陆羽点点头道:“在我心里,她们是最美的,她们都对我很好。”
乔锳这时突然对陆羽道:“问明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小时候我很胖很胖,所有的孩子都欺负我,只有你和姊姊护着我,他们把我推到水塘里,还说我那么胖,长大了肯定嫁不出去,是你跳下水把我救了上来,你还在我耳边说:‘锳儿不要怕,以后长大了别人不娶你,表哥娶你。’这句话锳儿一直都记得,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陆羽只觉得嘴唇有些苦涩,不敢正视乔锳的目光,眼神有些游移的道:“小时候的话怎么能当真呢?何况我已经娶了秀儿,也答应了贞儿的婚事。”
乔锳目光直视陆羽道:“锳儿不管,这是问明哥哥曾经答应过的,即使给问明哥哥作妾锳儿也愿意。”
陆羽抬头看乔锳道:“难道锳儿认为男人应该三妻四妾,拥有很多女人吗?看到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不会痛心吗?”
乔锳看了陆羽一眼,低下头喃喃道:“锳儿也会心痛啊,但锳儿更喜欢问明哥哥啊,如果失去问明哥哥,锳儿的心会更痛的。”
陆羽的心不自觉的被感动着,其实面对着温柔可人的乔锳,就算顽石也会点头的,更何况陆羽从来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多情了。
一时间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中,谁也不愿打破这种温馨的气氛,两人默默的享受着这一切。
月光洒在湖面上分外迷人。
陆羽这时突然抬起头来,露出雪白的牙齿道:“锳儿,表哥小时候是说如果长大了没有人娶锳儿,表哥就娶你吗?”
看着陆羽有些奸诈的笑容,乔锳直觉陆羽有什么阴谋,但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陆羽立刻露出满脸的笑容道:“现在锳儿可是倾城倾城的大美女了,想娶锳儿的人都可以排到城门口了,当然就不用表哥来娶你了。”
乔锳一听原来陆羽利用的是其中的语病,立刻大声娇嗔,粉拳捶向陆羽道:“问明哥哥,你耍赖,锳儿不依啊!”
两人正在小船上打闹,猛地一股巨力从船底涌来,船底木板立刻碎成一片片木屑,湖水瞬间涌了住来。
“船下有人。”长期养成的警觉让陆羽马上反应过来,不等船下的人再来一下,陆羽猛的一蹬船沿,抱着乔锳飞了起来,半空中看到不远处正好停着一艘画舫。
飞天神弩从袖中直射了出去,正挂在画舫甲皮的护栏上。陆羽用力一拖,抱着乔锳像滑水一样的横移了过去。
眼看就要到画舫跟前,飞天神弩带来的力道也到了尽头,陆羽微笑着看了乔锳一眼,猛地将乔锳向船上丢去,而自则在乔锳的凄声呼喊中掉进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立刻让陆羽神志一清,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陆羽却并不惊慌。他从小在海边长大,自然养成了一副好水性。
陆羽闭着气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水流,湖水的流动很慢,让他轻易的感觉到离他不远处正有一个人拚命的搅动水流,不用说一定是刚才对他下手的刺客。
陆羽顺着水流“漂”到了他的身边,猛地一把抱住他向湖底拖去。刺客显然没料到陆羽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不由惊得张大了口,连灌了几口湖水,双手乱舞着向湖底沈去。
不一会儿,陆羽就感到刺客的身体发软,显然已经晕了过去,于是陆羽拖着他向岸边游去。
一身湿漉漉的将刺客拖上岸,只见刺客一身黑衣,紧紧的贴在身上的湿衣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曲线,刺客竟然是个女的。
当陆羽将刺客翻过来,看到她的脸时,陆羽的脸上只剩下苦笑的表情。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人竟是孙尚香,此时孙尚香俏脸煞白,显然是窒息过久昏了过去。
好在陆羽还懂得一些急救的知识,一边用力将孙尚香腹中的水压出,一边给孙尚香做人工呼吸。
突然陆羽感到嘴唇一阵剧痛,连忙抬起头来,只见孙尚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陆羽。
“事急之下,情非得已,还请郡主见谅。”说着陆羽就要站起身来。
孙尚香这时猛地将陆羽扑倒在地,樱桃小口对上了陆羽的嘴唇,陆羽不由睁大了眼睛。这时孙尚香胸前那两团傲人的双峰柔软的压在了陆羽的胸膛上,透过薄薄的湿衣,陆羽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两点嫣红,陆羽的小腹猛地窜上一股热流,瞬间已迷失在其中。
不一会儿,两人就已经是肉相对,孙尚香的脸上一片嫣红。
陆羽将脚伸到湖水中,猛地神志一清,抓住了孙尚香的两只小手道:“郡主,我们不能这样,我已经有了妻子了。”
孙尚香白了陆羽一眼道:“傻瓜,难道这样了我还能嫁给别人吗?”说着自己脱下了亵裤。
芳草凄凄,正流淌着涓涓溪水。
陆羽的坚挺早已怒龙般的高高举起,孙尚香则半跪着慢慢的坐了下去。贞操被刺穿,孙尚香仰头发出一声惨叫,仿佛白天鹅的悲鸣一般,一缕鲜红从两人的结合处流了下来。
陆羽不敢太用力,抚摸着孙尚香的两条玉腿,引导着她慢慢的动着。渐渐的,痛苦过去,快感在两人间席卷开来。
风雨过后,孙尚香躺在陆羽的臂弯里享受着风暴后的余韵,有些破烂的衣衫遮盖在两人身上,但却从衣服的破洞中露出几丝春光,让人引起无限的暇想,更增添了一份诱感。
陆羽转头看向孙尚香,开口道:“郡主……”
孙尚香掩住陆羽的嘴道:“不许再叫人家郡主。”或许是爱的滋润,这一刻孙尚香在陆羽的眼中出奇的温柔。
陆羽轻轻咬了一口孙尚香的玉指,嘻笑的道:“刚才你真像个小荡妇,要不是我还真没人吃得消你。”
孙尚香淬了陆羽一口道:“人家都痛成那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陆羽“嘿嘿”笑道:“是那里痛了,我再帮你揉揉。”说着真的伸手向孙尚香腹下摸去。
孙尚香连忙按住陆羽的手,使劲在陆羽肩头咬了一口道:“你以后一定要娶我,不然我就杀了你。”说着狠狠的看着陆羽,陆羽不由痛得叫出声来。
女人是水
陆羽紧紧的抱孙尚香,看着孙尚香一脸幸福笑容,心头一片宁静,刚才在船上与乔锳的一番话解开了一直以来陆羽的一个心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自己努力按照心中的理想改变着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也同时改变着自己。既然男尊女卑,以男人为主是这个世界的主流,而且也是当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所决定,并且没有出现什么不妥,自己无力改变他,为何不去适应它呢?至少自己可以带给她们幸福。
就像《群芳谱》上的几位绝位绝世红颜,清楚了解历史的陆羽就知道她们的命运又多悲惨。
蔡文姬,自少守寡,后来更是被虏到匈奴忍受非人的接磨,给匈奴左贤王生下了两个儿子,后来被曹操赎回,转嫁给董承,不久董承也亡故了,蔡文姬自此孤独终老,可谓中国历史上红颜薄命的典范。
甄苾,这位后来的魏国皇后,先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嫁给了袁绍的二子袁熙,后来曹操平定河北时,又被曹丕抢入府中,强纳为妻,后来曹丕废汉献帝自立魏,她虽被立为皇后,但不久就在后宫的宫廷斗争中被赐死。
而江东二乔,两人虽嫁得如意郎君,但孙策和周瑜都英年早逝,以她们的身份自是不能再改嫁,最后在寂寞中虚度余生。
糜贞,作为糜家对刘备的支持嫁给了刘备,随刘备风风雨雨,最后死在长坡坡的乱军之中。
貂蝉,可以说三国历史上最富悲剧色彩的一个女性,好像货物一样几经易手,她一人几乎牵动整个汉末的政治。
孙尚香,又一个为政治牺牲的女性,先是为笼络刘备而以妙龄之年嫁给己近半百的刘备,后又被骗回江东,与刘备终身未再见一面。
陆羽的脑海中飞快略过这些资料,心中一片凄然,不过陆羽随即振作起来,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当然不能让这些悲剧再重演,不管怎么说,来自现代的自己总比这个时代的男人懂得珍惜女性,尊重女性,至少自己能给心爱的人带来幸福。
想着陆羽深深地吻上孙尚香的红唇,孙尚香“嘤咛”一声,俏脸通红。
良久,两人才分开。陆羽盯着孙尚香宝石般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里∶“香儿,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
孙尚香将头埋在陆羽的坏里,小手玩弄着衣角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那次你劝我放过小邓子,用一颗宽容的心对待别人时,我就爱上你。那一次在山洞里,你为了我竟然在洞口淋了一夜的雨,我就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觉,但是我好害怕,所以我才借二哥订婚急急忙忙离开荆州,我当时心里很乱,可是只要你挽留我,我一定会留下来。可是你当时你好可恶,不仅不留人家,还那样吓人家。回到吴郡后人家天天想着你,想要再见你一面,没想到在陆家真让我见到了你,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你还是那样对人家不冷不热,人家恨死你,所以才会用师兄来气你,可是你不但不哄人家,还和乔璊那只狐狸精一起,人家心里不忿才会去弄沉你们的船,可是你一点也不让着人家,后来还让人家喝了那么多水。”
陆羽吻了一下孙尚香,笑着对孙尚香道∶“我对香儿这么坏,香儿你不会怪我吗?”
孙尚香白了陆羽一眼道∶“谁叫人家就是喜欢你这个臭家伙,从小到大,不管是哥哥还是其他人都让着我,但香儿一点也不高兴,他们都把我当成小孩子,只有你这个臭家伙次次都与人家作对,还那样气人家,不过香儿觉得好快乐,或许人家就是这样才喜欢你。”
听了香儿的话,陆羽心中涌出一股怜惜,她小时候一定很孤独,比起她来,自己虽然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但是父亲母亲对自己都很好,自己也有很多玩伴,要幸褔了许多。两人紧紧拥着,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陆羽抚摸着孙尚香那柔软的秀发,随口问道∶“香儿,你怎么会和锳儿有那么大的矛盾,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吗?”
孙尚香吓了脸色一变,有些害怕道∶“我说了你不准生气,不准不理人家。”
陆羽听了奇怪的点点头。
孙尚香喏喏的道∶“人家在遇见你之前曾经喜欢过周瑜大哥。”说着,孙尚香己经低下头去,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陆羽听了不由中头暗笑,自己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样的事情在现代比比皆是,很多女生结婚时都己经不是Chu女之身,更何况孙尚香还留下了自处子之身,在自己之前喜欢别人又是什么过错呢?何况周瑜自己也见过,那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难怪孙尚香会喜欢他,当年在乔府时陆羽就看出周瑜对锳儿的意思,香儿喜欢周瑜,但周瑜喜欢锳儿,难怪她们会成为死对头呢?陆羽不由有种好笑的感觉,心中泛起恶作剧的念头,心想吓吓孙尚香。
于是陆羽不露声色,把脸沉了下来,猛然间站起身来,好像向远处走去。
“不要。”孙尚香一见俏脸煞白,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泪水顺着香腮流了下来。说着冲上前拖住陆羽的心道∶“香儿佑道错了,不要离开香儿。”
陆羽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有半点生气的样子,看到孙尚香泪眼滂沱的样子,陆羽感到自己玩大了,连忙放弃原来的计划,微笑道∶“我只是去拾些树枝来生火。”
孙尚香一看,顿时不依,对着陆羽就是一拳∶“你可恶,你故意吓人家。”
孙尚香可不是普通弱质女流,陆羽受了她一拳,顿时大感吃不消,连忙抱住孙尚香道∶“不敢了,下次再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孙尚香在陆羽怀里不由“噗哧”一笑,顿时如鲜花盛开,大地回春,与脸上挂着的眼泪构成一幅奇特的画卷。美不胜收
可爱乔锳
微笑着流眼泪,看着孙尚香的样子,陆羽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离开乔府时乔烟的样子,想到了糜贞送自己离开襄阳时候的样子。想着陆羽对孙尚香道∶“你二哥过几天是不是要订婚?”
孙尚香点点头,高兴道∶“乔姐姐可美了,那天我看到她试穿凤冠霞被,真的好漂亮,二哥为了娶到她可是费了好多的力。”
陆羽听了心头一痛。从怀中拿出那支还带着体温的白玉箫,眼望此箫回忆着昔日在乔府的片断。
陆羽将箫递给孙尚香道∶“帮我将这支箫亲手交给你嫂子,就作为我送给他们的贺礼,并帮我祝福他们幸福。”好老套的话,好老套的情节,这种三流肥皂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陆羽的心满是苦涩。如果她见到玉箫仍没有回心转意,自己只好尊重她的抉择。
孙尚香奇怪接过玉箫,刚想开口询问,陆羽己经道∶“不要问为什么,帮我完成它就行,拜托你,香儿。”看到陆羽黯然伤神的表情,孙尚香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下来。
看着孙尚香,陆羽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想到自己刚才决定让自己的每个爱人都得到幸褔的誓言,陆羽心中一定,看着孙尚香道∶“香儿,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看到陆一一脸严肃,孙尚香点点头。
陆羽道∶“其实我……”陆羽刚要将自己是陆子诚的事情告诉孙尚香,突然远处传来乔锳的喊声,陆羽不由将下半截的话给咽了回去。
孙尚香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恨恨地对陆羽道∶“你的锳儿妹妹来找你,还不快去找她。”
陆羽搂着孙尚香道∶“我们一起去吧,反正我们的事总要让人知道。”
孙尚香在陆羽怀中过身子道∶“我才不要被她看见现在这个样子,那样还不被她笑死,再说我也要回去了,不然大哥也要找我来。”说着松开抱着陆羽的手,向另一边跑去,但跑了几步,孙尚香不由身形一顿,两条柳叶眉痛得皱在一起,显然是牵动了的伤势,陆羽不由笑出声来。
孙尚香嗔怒回头看了陆羽一眼∶“都怪你。”说完强忍着痛向远处走去。
陆羽关切看着孙尚香道∶“香儿,要小心。”
孙尚香挥了挥手,作了一个让陆羽放心的手势,消失在夜色里。
看到孙尚香走远,陆羽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痕迹,转身迎向乔锳。
不远处一个蓝色的优美身影出现在陆羽的视觉里,脸上还带着泪珠,蓝色的身影看到陆羽,身躯明显一颤,然后不顾一切扑了过来。
来者不是乔锳又会是谁,原来当时乔锳被陆羽扔上船,看到陆羽沉入湖中再也没有没有浮上来,悲痛之下晕了过去,等画舫的主人找来人救醒乔锳己是过了多时,乔锳抱着一丝希望延着湖边寻找希望能知道陆羽的下落。
此时乔锳奔到陆羽的面前,不由痴痴的看着陆羽。
陆羽见乔锳不说话,不由微微一笑道∶“怎么了,不认识表哥吗?”
乔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陆羽的怀中凄声道∶“问明表哥,你吓死锳儿了,我以为你……以为你……”
陆羽搂着乔锳道∶“还以为,还以为什么?以为我死掉了吗?”乔锳这时在陆羽怀里点了点头,陆羽不由笑着道∶“傻丫头,你表哥我可是蟑螂的生命,死不掉。”
乔锳不由起头一脸奇怪问道∶“问明表哥,蟑螂是什么?”
陆羽不由一阵难堪,心头暗想∶“难道三国的时候没有蟑螂吗?自己前几天还看过,可能古代不是叫蟑螂,陆羽尴尬打了一个哈哈道∶“就是一种怎么踩它也踩不死的虫子。”
乔锳不明所以点点头道∶突然乔锳的身子一僵,用鼻子嗅了嗅,猛地在陆羽腰间掐了一把道∶“问明表哥,你刚才跟哪个女人鬼混?”
陆羽痛得嘴巴一歪,惊声道∶“没有呀。”
乔锳这时低下头道∶“你还要骗我,你身上明明有股女人的香味。”
陆羽听了一阵难堪,连忙笑着掩饰∶“还不是你的香味。”
乔锳两眼水汪汪的瞪着陆羽,怒道∶“问明表哥,你还想骗我,你刚才掉进水里就算有我的香味也早没了,何况我从来不用这种香粉,你还想骗我吗?”
陆羽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低头避过她的目光。
乔锳这时低着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就知道你和别的女人鬼混去了,是不是那个妖女?”
陆羽一听猛地抬起头栈,不明白她是怎么猜到。
乔锳一看更加伤心,哭个不停,转眼就成了个泪人儿。
陆羽被乔锳哭得方寸大乱,也不知怎么劝她才好,更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乔锳见陆羽不理她,哭得更凶,一边哭一边道∶“人家为你担心的要命,你却和那个妖女鬼混,自从娘去世以后,爹爹都再理锳儿,锳儿只有姐姐和问明表哥,现在间明表哥也不要人家吗?”
陆羽听她哭得如此凄凉,心中有愧,紧紧搂住她,用衣袖擦干乔锳脸上的泪珠道∶“要,问明表哥怎厢会不要锳儿?锳儿永远是间明表哥最深爱的妹妹。”
乔锳听了从怀里抬起头道∶“锳儿不要一辈子当问明表哥的妹妹,锳儿要当……”说着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后面。
陆羽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由逗她∶“锳儿,你想当什么?”
乔锳一听脸更加红的厉害,突然从陆羽的怀里跳起跑了出去。跑到不远处笑盈盈的回头道∶你抓住我我就告诉你。“说着娇笑着跑了出去。
陆羽这时也被激起了童心,道了一声“好”,大笑着追了下去。
湖边的空气里荡漾着两人的笑声,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辉照在两人身上,在如镜的湖面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大婚之前
孙尚香穿着一袭拖地的长桾向内府走去,此时孙尚香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昨夜回来晚了,被母亲狠狠地骂了一顿,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娘也真是的,不就是回来晚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现在还不让人家出去。她哪知道吴夫人经验豊富,昨夜她回来一眼就看出她己失去了处子之身,焉能不大发雷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罢了。
孙尚香心怪吴夫人让自己穿上这种别致的裙子,害得自己只能慢慢地走,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摔一跤。想着孙尚香一不留踩了自己的裙角上,“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孙尚香新近破身,那里还没痊愈,此时牵动了伤势,不由倒吸一口气。
孙尚香此时想起罪魁祸首,不由暗骂∶都怪那个臭家伙,浑然不记得自己把陆羽推倒在地上。
想起陆羽,孙尚香的嘴角不自觉向上翘,幸福的笑容瞬间布满了俏脸上,一时间不由痴了。这时一支白玉长箫从她的衣袖中滑了出来,孙尚香才记起答应过陆羽的事,于是拿着长箫站了起来,辨别了一下方向,向另一边走去。
孙尚香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再摔一跤,但没留神看前面,猛地撞在一个人身上,撞得她差点又摔在地上,孙尚香不由满面怒容抬起头来。
只见自己撞上的人黄发碧眼,一张脸显得气度不凡,身穿着青色的锦袍,平添了几分富贵之气,孙尚香一见立刻将满面怒容化为了笑容,有些撒娇道∶“二哥,你把人家撞痛了。”
青衣人依然是板着脸,面无表情道∶“你还说,自己走路都不看前面。”
她作出委屈的样子道∶“还不是娘让我穿这什么破衣服,人家都烦死了。”
青衣人这时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道∶“那还不是因为你野得根本不像个女孩子,娘才这样约束你。”着眼光看她的手里白玉长箫,不由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孙尚香这时才想起来,于是将手里的白玉长箫举了起来道∶“这时一个家伙让我交给嫂子,说是送给你们订婚的贺礼。”
青衣人听了心中一动,不露声色道∶“我刚才去乔府,烟儿还没起来,你就把它交给我,等她醒了由我交给她。”
孙尚香一听不疑有诈,高兴的交给了他,转身道∶“那就交给你,我要去把这身难受死的东西脱下来去睡觉。”说着伸出白嫩的手拍拍小口,打了个呵欠。
青衣人笑着送孙尚香远走,待她的影子消失,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白玉长箫,眼中划过一丝前所未有的阴沉。
吴郡城中一所普通的宅院内。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一个人背对着门口站立着,此时脸色阴冷,竟然是被孙尚香称作二哥的青衣人。
这时一个中年儒生走了进来,恭敬施了一礼。
青衣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起来,然后举起另一只手中的白玉长箫道∶“可有查出这支长箫的来历?”
中年儒生温声道∶“我问过乔府的管家,正如公子所料,这支长箫就是当年乔烟小姐送给那人的那支箫,她与那人自幼就有婚约,似乎对她情根深种……”
青衣人此时“啍”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道∶“还好我收卖乔府的那些下人,知道了此事,不过现在乔家的产业都在我的控制中,料她也飞不到天上去。”
中年儒生这时脸色犹豫地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据北边那些人说,那人的来历可能还不只是陆家老九,他极可能还是荆州刘备手下三大军师之首-玉麒麟。”
青衣人脸色一变,皱眉道∶“你是说与卧龙诸葛亮和凤雏庞士元并称玉麒麟陆羽,陆子诚?”
中年儒生点点头道∶“而且他可能还了解一些我们和北边那些人的秘密。”
青衣人这时脸色平静下来道∶“那就让他消失吧,这里是吴郡,不是荆州,就算他是陆子诚又怎么样。”
“可是陆家……”中年儒生为难道。
青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华先生,你说这些年陆家发展得这么快,抢了其它五家那么多生意,五家的家主是怎么想?”
中年儒生惊讶地道∶“公子意思是让我联系五家主连手对付陆家?”
青衣人这时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就是交给你去办吧,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去吧。”
中年儒生一听恭敬地点头,弯腰退了下去,只留下青衣人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青衣人仰着头喃喃自语∶“不要怪我,谁叫你是陆羽,陆子诚,谁叫你挡在我前进的路上,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只有死。”说着眼中凶悍的神色一闪而没。
决意回荆州
清晨,陆府
窗外阴雨绵绵,透着一丝寒意,陆羽孤单站在那里看着从屋檐上滴下的水珠,一滴一滴,仿佛滴在人的心上,寒彻心肺。
今天就是初七,这几天来,陆羽几乎想尽了方法,但一来孙家的守卫实在太严密,陆羽他们根本无法深入到内府中;二来不知为什么孙家似乎故意将这场婚礼进行十分秘密,而且似乎把乔烟藏了起来,直到昨天才突然公布这个消息,让江东很多人措手不及,当然一些与孙家关系深的还是知道其中内情,这不由让陆羽疑惑万分,孙家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防自己吗?但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呢?陆羽心中满是问号。
这些天来,为了能和乔烟取得联系,陆羽几乎绞尽了脑汁,学小说那样,来个花厅抢亲?根本是做梦。这样的事只会在小说里发生就是因为它基本上是不可能,且不说孙家为何没打算大办婚礼,就说孙家那里三层外三层内的守卫,恐怕自己没见到人就己经力歇而亡。何况陆羽心里有一层抹不去阴影,他不知道乔烟心里是怎样想,虽然他确定乔烟心里一定有自己,但是在家族和感情这道看似简单的选撰题前灺作出怎样的答案呢?”
前天孙尚香偷偷的派人送信来,说自己被关在家里暂时出不来,自己挓她的事己经办好了。想着陆羽脸色一黯,或许那支白玉长箫对她来说己经不算什么。
这时房门打开,赵云和太史慈走了进来,看到陆羽背着手站在窗前,两人对视了一眼,悄悄的站在陆羽身后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陆羽突然开口道∶“荆州有消息传来吗?”
赵云一听脸色肃然道∶“是的,曹操出兵河北。”
陆羽面色不变,喷出一口气道∶“他终于忍不住了。”
赵云这时接着道∶“诸葛军师的信上说,曹操命夏候渊率十万大军驻守洛阳来防备荆州,又命曹仁率五万大军驻守徐州来防备江东,再命荀彧率禁卫六镇驻守许昌总理调度,自己则率虎豹骑、幽云骑和燕云骑三个军团十五万大军出兵河北。”
陆羽微微一笑,旋即又皱眉道∶“看来曹操还是没有和孙策达成联盟,否则不会留下曹仁的五万大军,用十五万大军收拾河北虽然也足够,但难免有些捉襟见肘,这不是曹操的作风。我奇怪的是以孙策的霸气和志向,是绝对不会把曹仁的五万大军放在眼里,为何他此时仍没有什么动静?莫非江东出了什么事?”此时陆羽完全将忧愁抛诸脑后,恢复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陆子诚,侃侃而谈下,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或许是他天生就是属于这些。
太史慈此时眼神中透出一丝敬佩,恭敬道∶“军师算得没错,会稽的山越族又造反了,据说聚众超过十万人,孙策己经派韩当领兵平乱,江东此时正是自顾不暇,根本没能力威吓到曹操和我们。”
陆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曹操的重兵全在防备荆州,没有想到江东竟然在此时后院失火,白白放过了一个进军进军中原的大好机会,看来真是老天注定让曹操统一北方。”
赵云这时道∶“曹操一过黄河就在仓亭和袁尚大战了一场,虎豹骑在典韦和许诸的带领下以五万之众硬生生从中央将袁尚的三十万大军切成两半,使得袁尚的部队溃不成军,逃回邺城的不足五万人。”
想到虎豹骑当日那狰狞的样子,陆羽不由用力甩甩头,仿佛要甩掉这个恶梦,真是一支恐布的部队。然而像这样的部队,曹操手下还有虎卫军、幽云骑、燕云骑、禁卫六镇等几十万军,反观荆州军,除了近卫军团或许能在装备和训练上和这些军团有得一拼,其它无不差了一个层次,赤龙军团步兵军团,先天上就被这些骑兵军团克制;金龙军团由山越战士组成,个人战斗力的确毋庸置疑,但却缺乏纪律性,不擅长大兵团作战;青龙军团由原本的荆州老兵组成,安逸惯了,缺少血性;由飞骑营和铁骑营扩建而来的白龙军团和黑龙军团新组建不久,实力不升反降;荆州卫戌军团都是新兵,无论装备还是战术都无法相提并论;剩下一个蛟龙军团是水军军团,不提也罢。
况且荆州军这些年一直没有打过什么大仗,虽然没有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地步,但比起一直在南征北讨,刀头舔血的曹操军,明显少了一份杀气。想到曹操即将统一北方,那时荆州军就面临着没有后顾之忧的百万之师,陆羽心头不由掠过一片阴影。
太史慈这时道∶“不过曹操这样也把一直在观望的袁谭、袁熙重新逼到了袁尚一起,虽然袁本初的这三个儿子都不争气,但怎么说袁家也是四大门阀之一,曹操想一口吃下他们恐怕也不容易。”
陆羽摇摇头道∶“以曹操的智谋要收拾袁家三兄弟实在太简单,袁家三兄弟此时不过是怕覆巢之下没有完卯都被迫抱成一团,一旦曹操稍微给他们一些甜头就可以让三人重新打起来,曹操末定河北只是时间问题。”赵云和太史慈点点头。
陆羽这时问道∶“主公现在屯兵在宛城还是在桂阳?”
赵云看了陆羽一眼,欲言又止,陆羽不由奇怪的看向赵云。
赵云低着头∶“主公现在率青龙、金龙、赤龙、蛟龙四个军团屯兵在江夏。”
陆羽吓了一跳,旋即默然。这时城中响起了震天的喇叭声,喜庆的气氛相隔数道围墙的陆羽他们也感受得到,但是听到陆羽的耳中却感到是那么刺耳,陆羽这时抬起头道∶“这里己经没有什么事了,我们今日就回荆州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谁?”这时,太史慈的突然一紧,人影闪过,太史慈己提着宝剑拉开门,只见一个蓝色的身影悄生生的立在在门口,赫然是乔锳。
陆羽看了一眼,向赵云和太史慈挥挥手道∶“你们先去收拾东吧。”赵云和太史慈点答应,退了山去,房中只剩下陆羽和乔锳两人。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陆羽先开口道∶“你都听到了?”乔锳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羽这时转身道∶“今天我就要回荆州,那里还有我的家。”
乔锳这时突然抬起头道∶“我要和问明表哥一起回去。”
“什么?”陆羽不由失声叫道。
乔锳这时扑到陆羽的怀里,抱住陆羽道∶“锳儿不要再离开问明表哥了,锳儿己经受够了那种相思滋味,问明表哥,你带锳儿走吧。”
陆羽静静抱着乔锳,任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胸襟。
陆家武士
陆羽将乔锳抱在怀里,两人默默享受着这异样的气氛。
“咚咚”突然有人敲门,陆羽这才过来看朋看怀中的乔锳,她不由两腮浮起一片红云,赶忙从陆羽怀里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家走了进来,陆羽认出是陆府的管家陆福,虽然岁月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他的精神依然健壮。
陆福这时来到陆羽面前行了一个礼道∶“九少爷,家主他有要事请你去一趟。”
陆羽知道陆福己经服待了陆家三代,在陆家可谓是元老级的人物,不由皱了皱眉∶“二哥有什么事竟然劳动你老人家来请我去?”
陆羽这时微微张开眯着双眼,看了陆羽一眼道∶“九少爷你快去吧,家中出事了,家主在后厅等你。”
陆羽听了看向乔锳道∶“锳儿,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看看二哥有什么事?”
乔锳乖巧点点头,目光送着陆羽走出去。
陆羽跟着陆福穿过重重回廊来到后厅,只见到陆绩眉头深锁站在大厅上,此时正低头思索着什么。
“二哥。”陆羽走到陆绩身边低声喊了一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陆羽己经真正将宽容大度的陆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陆绩这时看到陆羽,面色凝重道∶“问明,你四哥用家中最秘密的渠道传回密信,信上说他发现五大家密谋联手对付我们陆家,而背后的主谋似乎是孙家。”
陆羽一听吃了一惊∶“这消息可靠吗?”
陆绩脸色沉重道∶“你四哥这些年主管陆家辖下的生意,做事最是稳重小心,他既然用如此急的传回消息。肯定事情己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是我不明白,虽然这些年来陆家做事是有点张扬,但和五大家一直维持着界,而且陆家船场所造船一直是江东水军的主要船只来源,孙家为何要和其他四大家一起来对付我们?”
陆羽听着深深的低下了头,半晌陆羽突然抬起头∶“二哥,事到如今,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其实我在荆州军中的真正身份是陆羽,陆子诚,孙家可能己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才会来对付陆家。”
陆绩猛的回头看向陆羽,看得陆羽一阵心慌。突然间陆绩一阵仰天大笑,拍着陆羽的肩膀道∶“想不到我陆家祖上有灵,竟出了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问明,你只管放心,二哥就算拼了陆家两百多年的基业不要,也会保你周全。”
陆羽这时再次低头道∶“二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陆绩奇怪的眼看了陆羽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也是陆家的人,对付你就是对付陆家,我们焉能不管。”
陆羽心里留过一股暖流,看着陆绩道∶“二哥,那你准备怎么办?”
陆绩沉呤了一会道∶“江东其它五大家联手对付我们,实力相差悬殊,我们不可力敌,只可避其锋芒,你四哥他己经将陆家的生意都转移到了其它各地,此时正和你五哥、七哥在城外等我们,只要我们出城和他们会合,五大家就攻无可攻。”
陆羽不由感叹姜还是越老越辣,这招釜底抽薪让五大家谋夺陆家产业的计划完全落空,反而让孙家白白失去了一臂,只怕会让孙家痛上好一阵子。此时陆羽不由想起了一句话“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使人攻无可攻。”
陆羽这时道∶“那二哥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陆绩道∶“事不宜迟,今日孙家大婚,城中多有混乱,我们可借此机会出城,家里的下人我都发给了他们一些钱,他们在我们出城后就会自行离开。”说着陆绩向站在一旁的陆褔道∶“褔叔,你去把阿风他们叫来吧,这些年他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陆褔答应一声走了出去,陆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着对陆羽道∶“陆家虽然在你二哥手里没没么发展,但也不是谁说动就能动的。”
不一会府中响起一片马嘶声,陆绩领着陆羽向厅外走去。
两人穿过一道回廊,眼前豁然开朗,几乎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出现在陆羽眼前,而广场上整齐地站着黑压压的一片武士,足足有五百人。此时每个人都牵着一匹马,腰中佩带着统一的马刀,全身都穿着黑色的皮甲,看色泽就知不是凡品,穿上这套皮甲既不影响防护,又不增加身体[的重量,影响这些武士的发挥。在这些武士的前面是两男两女,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似乎是这些武士的头领。
此时这些武士见到陆绩,整齐跪倒在地,高声道∶“参见家主。”
陆绩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然后转身对陆羽道∶“这些都是上代家主收养孤儿,在忠心方面绝无问题,而且他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可以说他们是我们陆家最后的力量。”
第 5 部分
埋伏
陆羽目光扫过这些武士,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沉着,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陆绩这时向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两男两女招了招手道∶“过来见过你们九哥。”
他们这时走到两人前面,先向陆绩行了过礼,然后看向陆羽。
为首的一个面相粗豪,身材魅梧的他首先道∶“陆风见过九哥。”
另一个男子相貌清秀,长得像书生的男生向陆羽施了个礼∶“陆云见过九哥。”
然后轮到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只见她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几圈,娇笑着道∶“月儿见过九哥。”看到陆羽苹果般的小脸,他不由心生几分好感,不过只看她的腰间有两把匕首,他就不敢轻视她。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敢用这么短兵器的人必有绝技在身。
接着陆月身旁一个冷冰冰的女子道∶“陆雪见过九哥。”那声音冷得像从冰窟里出来一般。
几人年龄相差不远,再加上陆羽有心结识四人,除了陆雪之外,其他几人都和陆羽相处融洽。很快陆羽就看出了四人的长处,陆风性格豪爽是猛将之才;陆云应该擅长谋划;陆雨应该武艺最高;而陆雪则胜在冷静。
不多时,乔锳、陆婉、陆逊、赵云、太史慈都被陆福带了过来,陆绩简单的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乔锳和陆婉听了不由惊叫出声来,反倒年幼的陆逊一脸镇静,丝毫不为所动,让陆羽看了暗自点头。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到荆州,自己一定要细心培养陆逊,几年后荆州军就会多一个大将之才。
众人收舍行装,准备离开,老管家陆福突然道∶“老仆不跟你们一起走,我己经六十七了,从九岁起我就呆在陆府当下人,几十年来从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也不想离开这里。”说着转身向府内走去。
陆羽知道陆褔是怕自己连累大家,刚想劝阻,陆绩伸手拦住他∶“让他去吧!褔叔的心系离不开这里。”说完领着众人策马奔出府去。
大街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到处贴着红纸和挂着红灯笼,看得陆羽心中一黯,旁面的乔锳看在眼里,握住他的手∶“不要多想,这是姐姐的选择。”
陆羽看了她一眼后,心头一暖,是呀,自己还有心爱的人,既然她收到了自己的白玉箫还不来见自己,己经证明她放弃了自己,我只能尊重她的决定,并祝褔她得到真正的幸褔。
仿佛眼前又出现了湖边那个对自己浅浅微笑的白衣少女,在自己心中她永远是自己的仙子,永远……想着他深深看了那锣鼓喧天的地方一眼,策马狂奔而去。
看到离城门口越来越近,陆羽的心不由紧紧绑了起来,旁边乔锳的额上甚至渗出了汗水。
来到城门口,一个为首的将军模样的人走了上来,拦住众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时队伍让开一条缝,陆绩走了出来,面带笑容∶“原来是王将军当值,只因小侄陆逊拜了普静大师为师,今日就要北上,我们都是来送他远行。”
姓王的将军一看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原来系陆家主,陆家主要出城原本是没有问题,只是你也知道,今天是二公子大婚之日,上面传下命令说为防止奸细作乱,今日只许进城,不许出城,陆公子要北上求学,何不明日再启程。”说着一副微笑的嘴脸。
这时陆羽突然发现城门两旁的民房肉有亮光闪过,心里猛然一惊,那是兵器反射的光芒,心知有埋伏,向身旁的赵云和太史慈使了个眼色,猛然冲出去。
赵云和太史慈一直留意着他的举动,见他一动,就跟随策马冲出去,身后的五百陆家武士纷纷抽出马刀,以冲锋的阵形向城门口冲去。
那王将军一见吓得慌忙躺入守护城门口的江东军队伍中,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拉吊桥,快拉吊桥,快……”然而还没等他喊完三声,他就被赵云的白银龙枪刺了个对穿。
城上这时传来一阵绞盘绞动的声音,铁链拉着城门口的吊桥缓缓升了起来,两旁民房中冲出无数手持兵器的东吴士兵。
然而这些士兵那是装备精良的陆家武士的对手,陆家的骑兵冲锋的阵形如切豆腐一样轻易将守住城门口的士兵切成两半,只是城门口的吊桥此时己经拉起了一小半,很快就要关了起来。
突然空中划过两道闪电,在拉着吊桥的铁链上轰然炸开,如拇指粗的铁链硬生生炸成两段,落入护城河中,太史慈这时手握着落日弓,傲然的笑了笑。
这时人能干出的事情吗?城上的士兵不由倒吸一口气,纷纷将脑袋缩到矮墙之后,生怕一露头就被太史慈射个对穿。
陆家的骑兵队如洪流般滚滚跑出吴郡城,然而在他们面前是更大的危机。
经过无数次战争,吴郡城四周己经被清出一片五里宽的旷野,在这片旷野上没有任何树木遮蔽和可以借来防护的地形,只有孙家在城的四个角上各驻扎了一个军营。此时凄厉的牛角声响起,城门两侧的军营正各有三千兵马向陆家的骑兵队包抄而来。
看到凶神恶煞扑来的东吴骑兵,陆羽不由一阵头皮发麻,在毫无遮蔽的旷野上和正规的精锐骑兵作战,除非自己疯了,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尽墨,此时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在两边骑兵追上他们之前冲过五里外的树林,在那里藉着复杂的地形和树林的遮蔽,才能发挥出陆家武士团体武力强大的优势。
这时不单陆羽看出来了,陆羽身旁的赵云也看出来了,他心思细腻,却又一身是胆,陆羽一直不明白这样截然不同的特点怎么会同一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不过也就是这样才造就了这样一位绝世将才。
赵云猛然拨转马头,迎着后面追着的东吴骑兵冲了上去,来到不远处,他拨马停住,一横手中的白银龙枪,冷冷看向带着江东骑兵冲过来的四将。
江东骑兵领头的正是陈武、丁奉、董袭和潘璋四人,四人见赵云单人匹马挡在他们追击的路上,不由奇怪的停了下来。
赵云眼中寒光闪过,冷冷的看向四人∶“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陈武一听不由大怒,骂道∶“黄口小儿胆敢在此大放厥词,今天就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一舞手中厚背大刀向赵云冲了过去。
赵云仰天一声长啸,手中银枪仿佛突然变成了一条吞云吐雾的白龙,化作千万化身向陈武扑去,陈武只觉眼前一片银光,完全分不清哪个是白银龙枪的真身,骇然将手中的厚背刀舞成一片刀幕,然而银光依然毫无阻滞的透过刀幕刺在陈武的前胸上,将他胸前的护心镜炸得粉碎,陈武只觉口中一甜,鲜血仰天喷出,一头裁倒在马下。
华歆诡计
陈武只觉眼前一黑,一头裁倒在地,旁面董袭素来与陈武交厚,见陈武有失,一舞手中大刀来救陈武。
董袭心中可是知道陈武的武艺有多高,平时二人私下切磋,胜负都是五五之分,而眼前陈武郤被白袍小将一枪就挑于马下,董袭心中不由一阵胆寒。所以董袭并没有从正面冲过去,而是以一个赵云看不到的死角冲了过去。
董袭虽然很小心,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赵云,或许他如果知道眼前的是《百将谱》上排名第五的白龙银枪赵子龙的话,他或许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然而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当董袭冲到赵云身后时,他突然发现不知从哪里射出一点银光,真奔他眉心而来,久经沙场的经历让董袭下意识的一低头,就是这一低头救了他的性命。
董袭只觉得头皮一凉,白银龙枪的枪尖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过。董袭的头盔被一枪挑到了三丈之外,而头上的发髻也被挑散,乱发披下遮住了脸庞,显得狼狈不堪。董袭再无抵挡之心,拨马便逃。
转眼间,东吴两员大将一伤一逃,剩下的丁奉和潘璋不由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赵云横枪立马,冷冷注视着江东众人,神目如电,银色的盔甲上反射出太阳的光芒,显得威风凛凛,一时间江东三千兵马鸦雀无声,畏畏缩缩看着如战神一般的赵云。
赵云用一己之力挡下了大部份的追兵,但仍有一股江东骑兵从左翼冲入了陆家武士的方阵,几乎是接触的一瞬间就撞得得血花四溅。
守卫吴郡都是江东军中的精锐,久经沙场而且配合娴熟,但在陆家武士强悍的实力面前,再娴熟的配合也没有用,而且还有太史慈在前面开路,方天画戟在太史慈的手中只看到一片红光,敢于冲到他面前的江东士兵几乎没有看清方天画戟的影子就倒在马下。鲜血反覆浸透着太史慈的甲袍,以至于后来太史慈在江东军中血煞之称,江东士兵毫不谈之色变。
在太史慈的带领下,陆家武士轻易冲过了江东士兵的拦截,向不远处的树林奔去。
陆绩这时对陆羽道:“老四,老五和老七他们就在前面的树林里接应我们,进了树林我们就安全了。”陆羽点点头,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凉过一丝阴影。
树林就在眼前,陆家武士们纷纷露出一丝笑容,突然间,树林中毫无先兆下爆起一片箭雨。
这些箭劲道之强竟然不下于五百石的铁臂弓,尧是陆家武士身上的皮甲不是凡品竟也抵挡不住,第一波箭雨之下就有数十个陆家武士中箭裁下马。
而且这些箭上似乎都喂有毒药,中箭的陆家武士几乎通通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猛然间一支箭向陆婉直飞而来。吓得发呆陆婉绝望般闭上了眼睛,突然一股大力涌来,陆婉被拖得摔下马去,而她身后则传来一声闷啍。
陆婉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原本应该射中她的羽箭此时正Сhā在太史慈的肩头上,太史慈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太史慈满不在乎将肩头的羽箭折断,冷冷的看着陆婉道:“在战场上不要发呆,否则下一次我也救不了你。”说着也不理陆婉的反应,一把将陆婉抱起放在她的马上。
被太史慈抱在怀里的陆婉脸上不由掠过一丝红云,此时太史慈对陆婉道:“你躲在我身后,不要离开一丈以外,一丈以内我相信都可以保护你。”
听着这充满霸气的言语,陆婉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此时陆羽见陈家武士伤亡惨重,连忙让陆风和陆云他们带着队伍退到林中了弓箭的射程以外。
不一会,一大群身穿江东军服的士兵从林中涌了出来。
这时,江东士兵突然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中年儒生满脸笑容走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奸诈。
陆绩看到中年儒生,身子一震:“华子鱼,竟然是你?”
中年儒生故意一揖道:“歆在此久候家主多时了。”
看到华歆出现在这里,陆绩不由担心看了林中一眼。
华歆见了“嘿嘿”一阵奸笑道:“陆家主是找他们吗?”说着一挥手,身后士兵提着三个血淋淋的头颅走了出来。
“呀。”的一声惨叫,陆绩眼前一黑,差点裁倒在马下,待陆羽将将他掐醒,陆绩仰天痛哭:“老四、老五、老七……”陆绩老泪纵横的样子实在是见者伤心。
“是你。”陆羽这时听出华歆就是那晚和司马懿密谋的“华先生”,不由怒视华歆道:“陆家世代效忠江东,你们为何要这样对待陆家?”
华歆瞟了陆羽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就是陆羽陆子诚吧,其实陆家之所以会落到今天的田地全时拜你所赐,如不是你投靠刘备,出卖江东,陆家又怎么背上里通外国的罪名。”
陆羽虽然知道这是华歆挑拨离间之计,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一部份系事实,不由默然不语。
离开江东
旁面陆绩这时突然大骂道:“放屁,明明是你孙家不知廉耻,夺人ℚi子在先;勾结五家陷害陆家在后,此时却在这里含血喷人。问明是朝廷钦命的荆州官员,何来里通外国一说,通的又是那一国,倒是我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犯上作乱。”一向文雅的陆绩此时也骂了秽语,可见他心中的震怒。
华歆不由一时间哑口无言,怒道:“我不与你们作口舌之争,大公子令己经下了,如不投降,就地格杀。”
看到江东士兵手上那闪着幽光的箭头,陆家众人不由一阵沉默,谁都知道负隅顽抗的结果。
陆羽这时向太史慈使了个眼色,太史慈心领神会,偷偷的摘下背后的落月弓。
一声弓响,羽箭如若流星般直奔华歆的咽喉而来。
鲜血飞溅,一人倒了在地上,但不是华歆,原来华歆无耻拉近身边的一个士兵替自己挡下了这一个劫,就算如此,华钦依然吓得冷汗直流,死死地躺在手持盾牌的江东士兵身后,再也不肯露头。
太史慈无奈看了陆羽一眼,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
华歆死里逃生,却是狼狈不堪,不由歇斯底里大叫道:“杀!给我杀!杀光他们!”完全没有刚才一点儒雅之风。
陆家众人纷纷心头一紧,各自握住了手中的兵器,准备拚死一搏。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掀起一片尘烟,无数江东骑士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人,金甲狮盔,虎目圆腮,高坐在玉照狮子马上,就如金甲战神一般,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此时手中提着他名震天下的霸王枪,威风凛凛,难怪曹操说∶“狮儿不可与之争锋!此子不可欺也。”
陆家众人心头一凉,本来就己经是实力悬殊,如今可以说连希望也没有了。
孙策这时策马奔到近前,眼神有些复杂看着陆羽道∶“想不到你就是陆羽,陆子诚,要是你不是该多好呀。”
陆羽看着孙策,缓缓道∶“可惜我就是陆羽,上天下地,唯一的一个陆羽。”
孙策这时看向陆羽道∶“你的事情我都己经知道了,你和乔家大小姐有婚约在先,这件事确实是我二弟又欠考虑,但你也不能怪他,毕竟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你怎么样子。”说着孙策顿了一下,似乎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道∶“如果我答应你劝二弟放弃这次婚事,你是否愿意离开刘备回来江东,当然陆家的一切也可以恢复如初。”
陆羽不由霍然看向孙策,陆羽明白孙策作出这样的决定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且不说毁婚孙家的信誉损失之大,就说要从己经得到陆家产业的各家手中拿回,要面临的困难就不可想像,但孙策这样做只是为了自己,做这么多事就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这恐怕就是孙策的魅力所在,难怪历史上,孙策在世时,能吸引这么多人才。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陆羽就觉得心头狂跳,而且这样还可以和她一起,想到那魂牵梦绕的身影,陆羽答应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陆羽却看到了身旁关切看着他的太史慈,猛然一醒,想到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刘备对自己的种种,陆羽恨不得掴自己两个耳光。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襄阳城门口送自己离开的情景,一种亲人的温暖流过胸膛,随即目光一清对孙策道∶“多谢大公子的厚爱,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为了陆羽一己之私,我主放弃进军中原的大好机会,把子龙子义这样用得着的猛将派到我身边,这样比山高,比海深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更不要说背主投降,大公子不用再浪费力气了。”
孙策听了,脸上失望的神情不言而谕,沉默良久道∶“你走吧!”
此话一出,不仅陆羽等人吓了一跳,孙策身后的华歆更是着急道∶“大公子……”
孙策一手拦住华歆,抬头看着陆羽道∶“西山猎场那一次你救了我,今天就当我还了你吧。”
陆羽惊奇的看向孙策道∶“今日你虽然放了我,但陆家的仇不可不报,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为陆家死去的人报仇,这样你还要放我走吗?”
孙策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如果我孙策怕你回来报仇而杀了你,我就枉为江东男儿。他日你有本事你管来取我项上人头,我等着你。”看着孙策的冲天气,孙策身后众将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一副以你荣的样子。在孙策的命令下,江东军让出一条道路,让陆家众人走入树林。陆羽走在最后,
他看了孙策一眼道∶“不管怎么说,我会记住你这一次恩情。”
孙策点点头,苦笑道∶“要是我们能早点遇到就好?”
陆羽也不答话,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树林里。
孙策的身后走出老将黄盖道∶“大公子,你这回……”
孙策回头看了黄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封书迁给他。
黄盖打开信一看,不由惊声道∶“刘备屯兵江夏……难道他想攻打江东?”
孙策山摇头道∶“刘备这几年虽然实力大增,但他的胃口还不足以吃下江东,他是在示威。”
黄盖听了犹疑道∶“所以公子才将陆羽放回去?”孙策点道∶“江东还有山越未平,暂时还不足以西进,而刘备也要应付曹操的压力,此时开战,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只会是两败俱伤。我把陆子诚放回去,相信以他的眼光一定看得到这一点,他会劝服刘备。”
黄盖听了不再多说,退了下去。孙策看着陆羽消失的身影,久久无言。这次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放走这样可怕的敌人,但是孙策心中又感到一阵轻松,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看到陆羽身首异处。
吴郡城外杀声震天,而吴郡府中依然喜气洋洋,到处是红色的一片。敲锣响鼓,唢呐鞭炮的声音络绎不绝,到访的宾客也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新郎官人孙权站在门口满脸喜气的迎接着宾客。
然而在内府一个幽静的别院里,却坐着婚礼的另一个主角,乔烟。
一身红装的乔烟更显得妩媚动人,然而在眉宇间又一丝抹不开的哀愁,江东最好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苍白。此时乔烟呆呆的坐在镜子前,如果有人这时看向她的眼睛,会发现里面空洞一片,没有一点感情。
他仍没有回来吗?还是他己经把自己忘了?过了今天,自己就嫁作他人妇,从此要遵守妇德,相夫教子,再也不能想他了,他现在还好吗?现在又在哪里?爹爹说他己经死了,但自己怎么也不愿相信。
如果他没有死,就快点回来吧,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嫁了,乔烟痴痴的想着。
这时一个少女蹦蹦跳跳般跑了进来,正是孙尚香。孙尚香看着乔烟高兴道∶“烟姐姐,终于找到你了,这里看得好严,不过我知道一条秘道,他们想关住我,啍!”说着盯着乔烟道∶“烟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乔烟淡淡般站起身,来到窗前的一副古琴前∶“漂亮有什么用,我宁愿不要这一身臭皮囊。”说着轻轻弹起那首自己弹了无数遍的“凤求凰”,这首曲子是他交给自己。
好像时间倒流一般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乔烟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几情泪,原本有些空灵明朗的凤求凰在乔烟的指下如泣奴诉,如怨如慕。
一曲弹尽,孙尚香的俏脸上不由露出古怪的神情,乔烟看了孙尚香的样子,低下头像是对孙尚香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原本不该弹这么悲的曲子。”
孙尚香摇摇头道∶“烟姐姐,不是的,我只是好像听过这首曲子。”
“什么?”乔烟惊声道。
乔烟逃婚
听到孙尚香的话,乔烟不由惊出声来。
孙尚香这时奇怪的看了乔烟一眼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我那次听到这样的曲子时,他是用箫吹奏的。”
“箫?”听到孙尚香的话,乔烟几乎确定了心中的答案,原本毫无生机的眼中满是光彩。
孙尚香一脸可爱表情的点了点头,道:“他是用一支白玉长箫吹的,和烟姊姊弹的一样。当然,那家伙吹的没有烟姊姊弹的一半好听。”
乔烟此时焦急地道:“你在那里听见他吹的?”
“在荆州啊。”孙尚香一脸迷惑地道。
在荆州,想到与他相隔千里,乔烟不由颓然坐了回去。但总算知道了他的消息,老天待自己也不算太薄了。
孙尚香没有发现乔烟脸色的异常,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烟姊姊,你想要听他吹曲子吗?我这就去叫他来。”
“什么?”乔烟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他在吴郡?”
“是啊,不知道那家伙干什么突然从荆州跑回来,我前几天就是在婉儿姊姊那里看到他的。”
乔烟听了神情呆滞,脸色一阵苍白,喃喃自语道:“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孙尚香这时道:“烟姊姊,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家伙,说起来那家伙还让我把他那支白玉长箫送给你。”
“白玉长箫?我没有看到啊。”乔烟脸上写满了疑问。
孙尚香道:“我让二哥转交给你了啊,那家伙说是送给你和二哥的贺礼,还要我代他祝你们幸福。”
听着乔烟的脸上突然滚下两行泪珠,是自己伤了他的心啊。乔烟默默的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双眼静静的看着窗外。
孙尚香看到乔烟流下眼泪,此时就算她再懵懂也猜得出其中有事了。不由问道:“烟姊姊,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家伙啊?”
乔烟嘴抹过一丝苦笑,像梦呓般将自己与陆羽的故事娓娓道来。说完时,乔烟已经是泪流满面。
孙尚香默默的听完乔烟的话,突然抬头对乔烟道:“烟姊姊,我带你去见他,你和他一起走吧。”
乔烟震惊的看着孙尚香道:“香儿,我可是快要成为你嫂子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孙尚香不服气地道:“可是你不喜欢二哥,不是吗?”
乔烟似乎不愿面对这个问题,回避道:“你哥哥对我很好……”
孙尚香步步进逼道:“那如果让你在那个家伙和我哥哥之间选择一个人,你会选谁?”
乔烟默然,孙尚香看着乔烟的样子,突然一把拉起她道:“现在还来得及,我知道一条秘道可以通府外,是当年爹爹在世时告诉我的,我们走吧。”说着拖着乔烟向外走去。
回到荆州
吴侯府里。
孙喜是在孙家做了三十年的老总管了,孙家上上下下都要给他一份面子,而且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事需要劳动他了。然而今天他却急得火烧眉毛一般。
孙喜老脸发黑的来到前厅,几乎是颤抖着将一脸喜气的孙权拉到一边,小声道:“少夫人不见了。”
“什么?不是有人守着夫人吗?”孙权一脸震惊。
“是啊,可是守卫的人说并没有看见少夫人出去,只是听到一阵琴声,后来丫鬟去请少夫人就没有看见人影了。老奴已经派人上上下下都找过了,都没有看到少夫人的影子,您看……”孙喜几乎是战战竞竞的说道。
孙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愠声道:“你去通知四门守卫,叫他们封锁四门,暗中查找夫人下落,但切记不可宣扬,否则格杀勿论。”
孙喜听了,颤栗地道:“但现在吉时已近……”
孙权看了他一眼道:“你去找一个跟夫人身材差不多的丫鬟戴上盖头先应付过去。”
孙喜一听抹了一把汗,连忙点头答应,退了下去。
这时华歆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到孙权身边小声道:“二公子,事情没办成,陆子诚跑掉了。”
孙权霍然看向华歆道:“怎么回事?”
华歆分辨道:“本来可以将陆家众人一网打尽,可是大公子突然出现Сhā了一手,将陆子诚放走了。”
孙权紧紧盯着华歆,只看得华歆背脊发凉。
孙权的眼神划过一丝阴冷,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竟然还比不上那个家伙吗?孙权的脸上一阵扭曲,流露出愤恨的神情。
离开了吴郡,陆羽和众人快马加鞭地向西驰去。
突然队伍中一个身影从马上栽倒下来,赫然是太史慈。原来太史慈为了救陆婉中了一箭,那箭上都是喂有毒药的,在局面紧张的时候他还勉强能坚持一会,此时众人安全下来,太史慈终于坚持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陆羽见了刚要上前,早有一个人从马上跳了下去,正是一直盯着太史慈的陆婉。
陆婉眼见太史慈脸色乌青,神志全无,不由泪如雨下,抱住太史慈哭喊道:“你们快来看看他啊!”
陆羽奇怪的看了陆婉一眼,走到太史慈的身边为他把脉。此时陆羽的医术早已不是初临贵境时的那个半吊子水平了,很快就为太史慈处理好了伤口。还好太史慈身体非常人可比,毒性并没有扩散到全身,不然就算他再厉害也没用了。
陆羽让陆风他们找来一辆马车,将太史慈小心放在车上,回头看到了一脸关切的陆婉,此时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心中了然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开口对陆婉道:“你们女孩子细心,他就交给你照顾了。”
陆婉哪知道陆羽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求之不得的答应下来。
就这样众人一路日夜兼程的赶回了荆州。
江夏城。
此时江夏城大门紧闭,城上士兵紧张的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握住了手中的弓箭。
陆羽一行人还没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在城上高声阻止道:“你们是什么人?”
陆羽排众而出,高声道:“请问是那位将军守城,在下陆羽陆子诚。”
“是陆军师,陆军师回来了,陆军师回来了。”不知城上是谁认出了陆羽,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江夏城上欢声雷动,声音几里外都可以听见。
城上一个为首的军官吩咐身边的士兵道:“快去禀告主公,说陆军师回来了。”说完赶快从城上跑了下来。
不多时,城门大开,陆羽一马当先奔了出去,身后陆家众人紧随而上。
正在巡城的徐盛闻讯赶来,看到陆羽不由激动的冲了过来。
徐盛已经不是当年在徐州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微黄的脸旁显示出久经风霜的痕迹,在他身上陆羽可以看到一种为将者的成熟。
想到当年曾经在曹操的乱军之中一起出生入死,陆羽也不由有些感慨。
徐盛这时满脸笑容的道:“军师,您终于回来了,主公这些天日夜都在担心您的安危,几乎茶饭不思,连诸葛军师也劝不动。”
陆羽拉着徐盛,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从远处一道人影跑了过来,赫然是一脸焦急的刘备。
看到刘备的样子,陆羽突然一阵心酸,只见刘备的脸上苍老了许多,四十多岁的头上竟然爬上了几缕银丝。
刘备来到陆羽面前,看了一眼陆羽又看了一眼陆羽身边的赵云,有些颤抖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陆羽差点哭了出来,记得自己上次从许昌回来,刘备也是这样的对自己说。
他就像一个宽容的大哥一样,总是包容着自己的任性,包容着自己的错误。在外界看来,刘备能有今日雄踞一方的成就,完全是他陆羽出谋划策的功劳。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凭自己的那些小聪明,在别的诸侯手下恐怕不知道已经被杀了多少次了,而只有刘备能在自己身后给与自己最坚定的支持,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陆羽和赵云几乎是同时含泪的低头施礼道:“主公,我们回来了。”
刘备扶住两人道:“子诚、子龙,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刘备身躯一震,看了看四周,变色道:“子义他……?”
不等陆羽和赵云回话,不远处,太史慈在陆婉的搀扶下挣扎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道:“主公,我在这里……”
刘备一看,连忙走了过去道:“子义,你没事吧?”
太史慈这时放开陆婉的手,挺起胸膛道:“不劳主公挂心,在没帮助主公完成大业之前,太史慈这条命一定还在的。”话语间一股气势油然而生,只是太史慈强撑伤势,豆大的汗珠直滚了下来。
刘备也发现了太史慈在强撑着伤势,连忙扶着他道:“子义,你现在就好好的休息,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说着看了一眼扶着太史慈的陆婉道:“这位姑娘是……?”
陆婉连忙施了一礼道:“陆婉见过刘备大人。”
陆羽这时也走了过来道:“这是舍妹。”
刘备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婉,脸上浮起笑容道:“那子义就交给你了。”
陆婉听了不由双腮一红,低下头去,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对太史慈的感情。在江东也有无数豪门子弟追求过她,她都视如粪土,但在太史慈替她挡下毒箭的那一刻,听着他充满霸气的言语,陆婉只觉得一颗心都挂在了太史慈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一弯腰一低头,都无不牵动着她的心。
陆婉身旁的乔锳看不由浅浅低笑。
陆羽这时指着陆绩向刘备介绍道:“主公,这是我二哥,江东陆家的家主陆绩。”
刘备一看,露出开心的笑容道:“久仰家主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刘备之福。”
陆绩连忙道:“丧家之人,如何敢当使君谬赞,今日方知天下人道使君仁义之名诚不欺我也,今后陆家在荆州立足还要使君多多照顾。”
这时,远处一群人走了过来,诸葛亮、庞统、关羽、张飞、黄忠等人赫然在列,而且陆羽还看到两个魂萦梦系的身影,是貂蝉和糜贞。
看到两人,陆羽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两人看到陆羽都神色激动,但碍于旁边众人,都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而陆羽可不管这么多,在两人的惊呼下,一把把两人抱在怀里,糜贞不由嗔道:“舍得回来了?”
陆羽微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来了?”
貂蝉双目迷醉地在陆羽怀里低声道:“我们都担心你,所以就求刘备大人带我们来了。”
旁边庞统嘿嘿笑道:“你这两个小媳妇可担心你了,每天跑来府衙问一次消息,我们实在是被她们烦得不行了,所以只好带她们来了。”周围众人不由都微笑起来,显然都尝过被二女缠问的滋味。
这时乔锳走了过来,貂蝉看见乔锳的倾国之姿,也不由心生感叹,看到乔锳看向陆羽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暗叹了一声:“夫君实在是太招女孩子了,而且都是这样的倾国美女。”但貂蝉还是一脸笑容的问道:“夫君,这位是……?”
陆羽这才记起乔锳,有些不知如何措词的道:“她……她是表妹锳儿。”
乔锳这时低头走过来,向二女一福道:“锳儿见过两位姊姊。”这一句话看似没有问题,其实大有学问在内,因为按照乔锳是陆羽表妹的身份,其实应该称呼貂蝉和糜贞一声“嫂子”,如今叫姊姊,其中含义不言而谕。
旁边庞统突然怪叫一声道:“不是吧!你是小乔。呜呜呜,陆子诚,你做人太不厚道了,家里有两个绝世美女了,你还要霸占这样的美女,你……你太可恶了,老天真是瞎了眼了,可怜我如此英俊潇洒,才华洋溢,现在还是单身啊!”
乔锳听了不由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糜贞这时突然指着庞统身后道:“咦,百合,你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庞统立刻矮了三寸,吓得四处张望,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貂蝉这时走到乔锳身边拉住她的手道:“不要放在心上,他们这样打闹惯了,都是开玩笑的。”
乔锳点点头道:“谢谢姊姊,我没事的。”
经过庞统这一闹,糜贞那还不明白乔锳的心思,走到陆羽身边,抓住陆羽腰的软肉使劲一掐,在陆羽耳边道:“回去再跟你算帐!”陆羽不由一脸苦笑。
三首论势
陆羽被糜贞掐得脸色发青,连忙抓住糜贞的小手道:“好贞儿,放过我吧!你和秀儿她们先回去,我和主公他们还有些话说。”糜贞瞪了陆羽一眼,转头面对乔锳时已是一脸的笑容,和貂蝉一起亲热的拉着乔锳的手走了开去。
张飞看到三女远去,冲过来揍了陆羽一拳道:“臭小子,去这么久,这些家伙一点意思都没有,没你在,害得俺都淡出鸟味来了。”
陆羽嘿嘿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走到诸葛亮身边道:“现在曹操的情况怎么样?”
诸葛亮微笑地道:“情况还好,曹孟德现在把眼睛都盯在河北,他也是太心急了,把袁家三兄弟逼得合在了一起,袁家三子听了沮授之计,结果在黎阳让他吃了个不小的亏,现在他已经退到了濮阳。”
陆羽听了摇了摇头道:“以曹操的奸诈,袁家三子给他提鞋都不配,曹操只要稍微笼络其中一人,袁家三子的这种联盟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就是袁家的末日了。”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道:“你猜曹操会拉拢他们三个中的那一个?”
陆羽回想了一下见过的袁家三兄弟,袁尚有些小聪明,会拉拢人心;袁熙深藏不露,表面忠厚;只有袁谭自以为是,又以老大自居,一向对袁绍传位给袁尚耿耿于怀,最容易拉拢。于是陆羽道:“除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袁谭,其他两个还算有点头脑,曹操当然会以最弱的下手。”
诸葛亮笑了笑道:“同感。”
陆羽道:“周围几家现在怎么样?”
诸葛亮道:“孙策忙着剿灭山越;张鲁急着为老母报仇,将我们送去的那些全用在打刘璋上面,打得刘璋三天往萌葭关派一次援兵,要不是有张任那滴水不漏的防守,估计现在都打到成都城下了;这三家现在都没有功夫对付我们。”
陆羽这时道:“只是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必须尽快布署,是乘曹操北上抄他的老窝呢?还是南下去攻交州?”
诸葛亮道:“曹操虽然身在河北,但看来他还挺看重我们,在洛阳和许昌都布下了重兵,前几天还曾经攻打过汝南。”
“哦?”陆羽是才听说这个消息,不由问道:“领兵的是谁?”
“是曹操手下的大将徐晃。”诸葛亮答道。
“是他。”陆羽脑中飞快掠过历史上对徐晃的评价,然后道:“此人不论武艺还是将略都不在文远之下,看来文远这回遇到对手了。”
诸葛亮微笑道:“两人确是棋逢对手,徐晃兵强,文远占着地利,谁也奈何不了谁。”
陆羽这时看到旁边一脸悠闲的庞统,心中不忿,把他拉进来道:“你怎么看?”
庞统歪歪嘴道:“还能怎么看,怎么看曹操那头都是一堵墙,撞上去肯定一头的包,而且曹操这些年又是打仗又是屯田,肯定穷得很。士家兄弟则安安稳稳在岭南过了这么多年太平日子,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抄了他们的老窝肯定能大赚上一笔。”
陆羽听明白了庞统的意思,不过他那颠三倒四的话还是让陆羽一阵好气,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什么时候从酒鬼、色鬼变成财迷了?”
庞统毫不在乎的道:“谁叫你这小子把美女都抢跑了,而且还把你酿的那种酒卖得那么贵,我不刮点钱,我那有钱喝酒啊!”
诸葛亮笑着道:“他要是敢刮钱,向宠早找上他了,他还敢在这里逍遥。”
庞统恨恨的道:“说说不行啊!”
这时刘备走了过来,陆羽开口道:“主公,我们几个人刚才商量了一下,认为此时正是出兵南下的大好时机,还请主公早下主意。”
刘备听了道:“即如此,你们认为谁人可为先锋?”
语音刚落,一员小将站了出来道:“父亲,孩儿愿为大军先锋。”赫然是刘备的义子刘封。
刘备摇摇头道:“你可知一军先锋责任之大,不仅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扫平道路,还要为大军传回可靠的情报,而且前锋的胜负更关系着一军士气之所在,你年纪尚轻,难当此大任。”
刘封听了一脸的失望,陆羽看了对刘备道:“大公子去也不是不可以,经验是一点一点积累的,而且以大公子的身份更是可以鼓舞全军士气,只需辅以一稳重的将领便可保无虞。”
刘备点了点头,突然对一旁的魏延道:“文长,就由你来帮封儿吧!”
魏延一听,面露喜色,恭声答应下来。
诸葛亮这时一皱眉,刚要开口说话,陆羽想起历史上诸葛亮对魏延的成见,暗中一把拉住他,然后抢着对刘备道:“文长智勇双全,正可当此大任。”刘备不由含笑点了点头。
随后就是安排大军的各项事宜,由于粮草早已运到了桂阳,所以几乎只等着大军的南下。在荆州完备的体制下,事情很快就安排下来。
计谋交洲
众人散后,诸葛亮不由皱眉问陆羽道:“适才子诚为何拦住我?”
陆羽道:“你可是要阻止主公任命魏延?”
诸葛亮点点头道:“魏延此人心机甚深,大公子年纪尚幼,只恐军权都抓在他一人手中。”
陆羽笑着道:“我们这些人那个不是心机甚深,谋算国家,那有心胸坦荡之辈,你认为此人本事如何?”
诸葛亮沉吟了一会道:“在荆州将领中可排前十,但是……”
陆羽呵呵笑道:“如此就是可用之才,一把快刀只要刀柄抓在我们手中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说着转身离去,留下诸葛亮一人若有所思。
交州位于神州的最南部,包括今天的广东、广西和海南岛的大部份地方,最初秦始皇统一六国时在其地设四郡。其地物产富饶,却因为崇山险阻,人民成份复杂,与中原久未有往来。
而汉朝派往交州的最后一任刺史朱符被少数民族杀害后,当地最大的氏族士家就控制了交州,士家在交州的势力可谓权倾一方。交州共有象郡、郁林郡、交趾郡、南海郡、合浦郡、九真郡、苍梧郡等七郡。而士家四兄弟,士燮自领交趾太守,士壹领合浦太守,士〈黄占〉领九真太守,士武领南海太守,七郡一大半掌握在士家,士家在岭南可谓有恃无恐。
三国志中曾经这样形容士家在交州的威势,“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磐,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妻妾乘辎骈,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可见一般。”
交州南海郡。
刺史府前,一个年轻的白袍将军从马上跳了下来,将马缰甩给过来接马的下人。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一脸笑容的道:“大公子,这次您出征苍梧又是大胜而回,大老爷和二老爷正高兴的。”
白袍将军脸上傲然一笑,满脸开心地对那管家道:“远叔啊!那吴巨不过是跳梁小丑,算不了什么的。”
那管家此时笑容更盛道:“对大公子当然算不了什么,对别人就不一样了,就连老爷也曾经对那吴巨头痛过一段时间呢。”
白袍小将呵呵笑道:“好了,我爹和二叔呢?”
管家一听连忙道:“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后厅等您。”
白袍小将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后厅内,两个中年人一脸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正是士家这一代的家主士燮和合浦太守士壹。
白袍小将这时走了进来,看到士燮和士壹道:“爹、二叔,您们这么急召我回来,到底所为何事。”
看到自己英俊不凡的儿子,士燮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自己这个儿子七岁开始学武,十六岁就领兵出战,现在已经被誉为岭南第一虎将,交州有今天的局面,士家在交州能稳如泰山,可以说很大一部份是他的功劳,想着想着士燮和蔼地向白袍小将招手道:“徽儿,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先坐下,听你二叔慢慢说。”
士徽依言坐到士壹的下首,看向两人。
士壹这时开口道:“徽儿,这次召你回来是因为我们突然收到荆州刘备的信,信上说什么蛮夷都是大汉的百姓,要我们善待那些蛮夷。而在荆州的探子传回消息,荆州军正在向桂阳郡开来,很可能会和我们开战。”
士徽冷冷一笑道:“那群蛮子也配和我们同列?假仁假义,不过是想找个藉口来Сhā手交州。”
士壹听了道:“话虽如此,但荆州军号称有四十万大军,而刘备手下文有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等人为之谋画;武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张辽为其爪牙,不可不慎啊!”
士徽这时笑道:“爹、二叔,您们只管放宽心,荆州到交州只有羊肠谷一条路可走,但谷口有韶关天险,荆州军想要进交州除非肋生双翅,否则决无可能。而且孩儿的那支部队也已经训练好了,荆州军最好是不来,要是来了,肯定有来无回。”
士燮一听,满脸喜色的道:“你是说你上次从象郡找回的那些……”
士徽点点头,士燮和士壹脸上顿时布满笑容,士壹道:“如此我们就不用担心了。老了,事情应该交给你们这一代人了,如果你匡弟也像你我就放心了。”说着摇摇头。
士徽道:“二叔不必担心,匡弟年纪还小嘛。”说着三人开始聊起家常来。
士燮这时道:“徽儿,甄小姐前天已经到了南海,这次她要的货比较多,可能会多待一段时间,你抽空可以去看看她。”
士徽一听,“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神采奕奕,对士燮道:“爹,您怎么不早说?那我这就去了。”说着人已经向外跑去。
士燮不由开怀地对士壹笑道:“看不出徽儿还是个痴情种子呢。”说着两人哈哈大笑。
南海郡驿馆。
士徽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干净华美的锦服,更显得英俊不凡,不知令多少少女食不能咽,睡不安枕。此时士徽手持着一个精美的小盒,有些焦急的来到离驿馆不远的地方。
想到就要见到那如天仙般的美人儿,士徽不由一阵紧张。
士徽刚要上前,只见驿馆中走出两道美丽的身影,一股香风袭来,赫然是甄宓和她的丫环巧儿。
此时士徽正呆呆的看着甄宓那倾国倾城的脸庞,那淡扫的蛾眉,薄薄的嘴唇,看得士徽内心一阵狂跳。
二女并没有看到士徽,转身向另一边的街上走去。
士徽没料到甄宓神色如此冷淡,不由一愣,但他很快地就笑道:“甄小姐来到交州,本该由我这个主人一尽地主之谊,可惜徽俗事缠身,错过了迎接小姐,徽知道此次小姐是来采办珍珠,正好徽凑巧得到了一颗合浦出产的明珠,就权当作赔罪,还请小姐笑纳。”说着打开手上的盒子,露出里面龙眼大小的一颗夜明珠来。
星爷在“鹿鼎大帝”中曾经有一段经典的对白,那就是所有女人看到超过一定大小的夜明珠都会发疯的,而眼前士徽手中的珍珠绝对达到了那个标准。
但甄宓的脸上除了微笑,没有露出那怕一丝的感情。她淡淡的扫了盒中的夜明珠一眼道:“如此贵重的礼物,甄宓实难接受,士公子还是请收回吧!”
士徽一脸的失望,看到甄宓转身就要离开,不死心地道:“甄小姐可是要游览这南海城,士某不才,倒是可为小姐引路讲解一番。”
甄宓仙姿绰绰的回头看了士徽一眼道:“不敢当,只是甄宓习惯了一个人看这山水,而且听闻荆州军有意南来,士公子想必军务繁忙,就不劳动公子大驾了。”
士徽一听连忙道:“寒家有劳小姐担心了,不过荆州军不足为虑,士徽多的是时间。”
甄宓微皱秀眉,看了一眼士徽道:“士公子,荆州军中有陆羽,陆子诚,听说他已经回到荆州,这样荆州军也是不足为虑吗?”说完,不理士徽的反应,带着丫环巧儿转身而去。
“陆羽,陆子诚吗?”士徽喃喃地念着陆羽的名字。过了一会,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甄宓主仆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光茫。
济城风云
济城市交州韶关以北的唯一一座城市,济城不大,应该说是很小,整个城中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足万人。
然而今天的济城却是张灯结彩,大街两旁挤满了人。这些天来,无论酒楼茶馆都在讨论荆州刺史刘备指责士家无耻残害山越百姓,使得原本世世代代居住在交州的这些百姓不得不远走他乡,以至于流民肆虐,并声称士家如不善待百姓,他就将顺天伐逆,出兵南下之事。仿佛战争的阴云一下子笼罩了这个小城。
然而当人们都在猜测交州士家会做出怎样的反映时,南面突然传来消息,说士家已经派出这一代中最杰出的子弟,有交州第一虎将之称的士徽率五万大军北来。
对这个地处两不管地区的偏远小城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事情。一时间济城暗流涌动,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意识到这是一次结交大人物的好机会,而普通老百姓也纷纷涌上街头希望看个热闹,更有一些妙龄少女听说士家大公子英俊潇洒,年少多金,在南海时就有交州第一公子的美誉,纷纷企盼的看着城门方向。济城城守不得不出动城中少得可怜的衙役维持秩序。
不一会,城外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一支骑兵飞奔而来,呼啸着冲入城门,带起一股强烈的旋风。为受一人白袍银甲,一脸的英俊的笑容,此时,飞驰的骑兵毫不减速笔直的向县衙冲去。
县衙前。县令正带着一众乡老士绅恭敬的等待,眼见骑兵狂奔而来,不由得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更有一些胆子小的乡绅吓得坐倒在地上。
只见那队骑兵突然整齐的一收马缰,硬生生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只见那为首的白袍将军一抖马缰,潇洒无比的从马上翻身跳了下来。
道路两旁的人群中顿时爆出震天的叫好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少女的尖叫。
白袍将军脸上露出一阵阳光的笑容。向人群招了招手道:“刘备假仁假义,窃居荆襄九郡八十三州之地尚不知足,更妄想借蛮夷之力图我交州,其心实在可诛。士徽特奉父命,率军前来与大家共同进退,不杀大耳贼,誓不罢休。”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县令此时脸上也恢复了一点颜色,连忙大拍马屁道:“大公子天生麒麟,荆州军实不足以作大公子的对手。所谓三个军事,庞统贪酒好色。诸葛亮胆小木讷,陆羽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有大公子虎架在此,荆州宵小必定望风披靡。”周围济城的士绅也纷纷围了上来。向士徽大献慇勤。
士徽均是微笑的好声安抚,没有人注意到士徽在听到陆羽名字的时候,嘴角泛起的那一丝冷笑,陆羽,陆子诚,他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看这一回我怎么将他踩在脚底下,让你看清他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在不远处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正有两个瘦小的汉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两人貌不起眼的长相绝对是在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那一种,但如果周围的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惊得叫出声来。
天下三大情报卖家之一的季家投*刘备军后,刘备军的情报系统可以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而在这个系统中最神密,最厉害的无疑是掌握在陆羽手上的“暗箭”。
暗箭的成员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就算是陆羽也不知道,他们只有数字的代号,而暗箭中最强的、最有实力的就是排在前十的那十个人,眼前两人就是暗七和暗八。
听着不远处一个少女的尖叫声,暗八不屑的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的士徽,吐了一口道:“那小子还挺嚣张,好像跟他打赢了一样,人摸狗样,我呸。”
暗七笑了笑:“他嚣张自有军师他们收拾他,我看你小子是受不了那些女的一个劲盯着那家伙看吧。”
暗八“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道:“反正就是看那小子不爽,对了,消息传回去了吗?”
暗七点点头低声道:“我已经让十四快马赶回去了,估计这会军师他们也该收到了。”
暗八不由开心地道:“如果这小子知道他那点东西我们了如指掌,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暗箭”由陆羽一手组建,在创立之初,由于陆羽受现代侦探小说荼毒太深,所以暗箭一开始就被灌输了很多不同的理念和方法,这其中许多后来看来是不实用的甚至是可笑的,但也使得暗箭有别于其他任何势力的情报人员,他们会用很多希奇古怪的方法和一些他人意想不到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而季玉在受陆羽委托训练暗箭后,很惊奇的发现了这一切,他并没有将这些好的东西去掉,而是在陆羽的基础上更加完善了暗箭,在陆羽将超过这个时代的技术交给他们的同时,教会了暗箭如何利用人性,如何仔细谨慎,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就是他的这种完善,使得暗七和暗八在小心谨慎的反覆侦察中一不小心发现了交州军的一个重大秘密。
暗七和暗八一早就潜入了交州,待士徽率军北来,两人就一路尾随。但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两人遵照暗箭的条令在反覆侦查了数遍,结果发现交州军运粮的马车在路上留下的车痕深浅不一,两人不由起了疑心。
天下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暗七、暗八虽然不是贼,但却有些贼的毛病,两人疑心之下,很容易就收买了一辆马车的车夫。原来那些车痕轻的马车上运的不是粮草而是一些用藤编成的铠甲。他们立刻通过马车夫搞来了一块甲片,两人惊奇的发现这样的藤甲竟然刀枪不入,而且十分轻便。心知这是士徽的秘密武器,两人立刻将消息传了回去。
士徽也是时运不济,本来他将藤甲藏在运粮的队伍中实是瞒天过海的好计,如果不是被这两人凑巧发现了车痕这一破绽,或许他真能赢上一场。不过即使那样,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改变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一个人。天下没人敢小看的一个人。
火攻破藤甲上
长沙城中。
刘备、陆羽、诸葛亮和庞统等人带着大军南下,此时正停留在长沙城中。
大厅中,陆羽一脸平静的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快黝黑的藤甲。庞统往口里灌了一口酒道:“士家还真是有本事,竟然从兀突骨那个食人魔手里搞到这东西,真不知道给了那家伙多少东西。”庞统这没头没尾的这一句弄的X人不明就里。
旁边诸葛亮微微皱眉道:“这种藤甲出自从这里向西的乌戈国,国主兀突骨,身长丈二。不食五谷以生蛇恶兽欧梗簧碛辛奂祝刀箭不能侵。其手下军士,俱穿藤甲;其藤生于山涧之中,盘于石壁之上;国人采取。寝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晒之;晒干复寝,凡十余遍,却才造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沈,经水不寝,刀箭皆不能入,十分厉害。”
这时长沙太守向朗听了叹了口气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谁又想到那蛮荒之地竟有这样奇妙的铠甲,我辈实在是有些坐井观天了。”一旁随军马糜竺道:“大公子只有两万军马。士微号称交洲第一虎将,又有藤甲兵在手,我们是否要派兵前去支援大公子?”
陆羽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有魏延辅佐大公子,士微讨不了好的。”X人不由齐齐看向陆羽,不明白他攀玻咳绱擞行判摹B接鸫耸甭慢的道:“士微之所有这?大的名气,是因帕肽细本没有可以威胁到士家的势力,他当然战无不胜,他几乎一出生就有了一切,这样难免会让苌骄傲的。而魏延则不一样,他几乎是踏着别人的尸体爬到今天的位子的,如果士微是一只凶猛的猎狗,那?魏延就是一匹熟悉森林的恶狼,猎狗或许在羊群中能威风八面,但在险恶的丛林中绝对不是狼的对手。”
说着陆羽将藤甲递给恭敬站在一旁的暗十四道:“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公子他们,叫他们见机行事暗十四应声而去,陆羽这才转身来,在他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
桂阳郡。
自从山越族冲山中搬出来后,与交洲相邻的这些大山就少有看见人烟。然而今日在那蜿蜒崎岖的山道上,却走来无数身影。这些人影身上穿着整齐地半身皮甲,只在一些要害部位镶嵌着鱼鳞一般的刚甲,青色的甲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辉。这些皮甲上都有统一的印记,如果对荆洲军熟悉的人一定可以看出这是青龙军团的军微。
队伍中当先一人高坐在马上,狮盔银甲,身后红色的披风高高飘起。腰中系着一口古铜色的宝剑,剑鞘上斑斓的?色显示出这把剑的价值不凡,拥有这样一口宝剑,主人的身份必定不低。马上年轻人的气度拟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正是刘备的义子刘封。
此时刘封缤房聪蛟斗剑脸色虽然平静,但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在他左侧相隔半个马身,魏延毫无表情的紧紧跟随着,不管刘封骑快还是骑慢,这半个马身的距离始终没有缩短过。此次魏延带来了自己亲自督促训练的四营兵马,自希望这些兵马能抛约赫口气。
魏延身后是四营的营尉刘度,陈应,鲍隆,刘度和刑道荣都是荆洲旧将,刑道荣使一口开山大斧,在零陵颇有威名,刘度则是原零陵太守之子,后积功升上了营尉一职,而陈应和鲍窿则是桂阳山乡猎户出身,陈应善使飞*,鲍窿曾射杀双虎,两人听得刘备招募士卒,投人军中,因帕饺硕加行┯铝Γ所以很快升上了营尉。
此时刘封回头看向魏延道:“延叔叔……”
魏延连忙道:“大公子切莫如此称呼,延不过是一介莽夫,大公子着接叫在下的名字就可以了。”
刘封笑这道:“魏叔叔,你何必如此在意,我……”
魏延打断道:“君臣有别,而且军中最重威势,不如此将难以树立大公子的威信。”
刘封一副被打败的神情道:“好,好,好,魏将军,你可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交洲?”
魏延看了看周围的地势,然后道:“如果不出意外两天后我们就可以走出这片大山,看到济城,那就到了交洲地界了。”刘封这时道:“听说交洲军已经到了济城了,领军的是士家的长子士微,此人号称交洲第一虎将,他以逸待劳,我们可要小心了。”
魏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大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先锋,还有主公和几位军师的大军作后盾即使士微再厉害上一倍,此次他也是必败无疑,魏延还没见过比陆军师,孔明军师,士元军师他们更可怕的人。”想着魏延的脸上一片凛然。
刘封想了想不由开心的笑了笑道:“有了士元叔叔他们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还有我二叔和三叔没出手呢。就让我和那个士徽碰一碰,看看我们两家的长子谁更强一点。”说着众人一阵开心的大笑。
突然一骑飞快的从后面跑了上来,手握着荆州军用于传送军令的竹筒。魏延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信,打开一看,不由皱了皱眉,然后将信递给刘封。刘封接过一看,不由脸色微变道:“想不到交州军竟然有这样的铠甲,这样我们该如何行事?”
这时一旁的信使接着道:“陆军师和诸葛军师还有一个锦囊交给大公子和魏将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
魏延抽出锦囊中的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火”。
火攻破藤甲中
陆羽不由得好笑的看着面前苦着一张脸的马良,还带也身为户部主管,一州的财政最高长官,自己不过是写了一封信让筹办五万贯的军饷,这个家伙竟然从襄阳跑到长沙来和自己诉苦。陆羽不由道:“这几年荆州的工商业不是发展得很好吗?税收没有上涨吗?拿出这些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要以为这些年荆州少缴得税收翻了好几倍,但用出去得更多。先是迁移徐州和淮南得人就几乎花光了以前府库里所有的钱,后来几年得税收也几乎都花在安顿他们身上,建房子、买农具、买种子,哪样不要钱,这几年,先是三家来犯,然后是平定山越,现在又是出兵交州,而且你那些书院、武院一所接一所得建,工场一间接一间得开,你以为我是生钱得吗?”马良说完,没好的气的看着陆羽。
陆羽知道自己花钱大手大脚,虽然是为了荆州军更快的成长,但是也确实苦了这位管钱的大管家,不由嘿嘿的笑了笑。
“徐、淮的人安定了,你又搞出个山越来,把他们全部搬出来,那些都是钱啊。”
陆羽一听心想,当时你不也同意吗?刚要开口,马良已经道?“当然这些我都赞同,但是荆州养的起四十万大军吗,现在白龙、黑龙军团连武器都没搞定,那些家伙一天到晚围着我,我都快气死了、”
陆羽心知马良对荆州养了这么多军队一直有看法,但他哪明白自己的忧虑,于是反驳道:“以前荆州军就有三十多万嘛,那时不也没出什么问题吗?”
马良不由像白痴一样看了陆羽一眼道:“那些军队能和现在的荆州军比吗?你看现在的荆州军装备最差的荆州卫戍军团,就他们那装备到全国都是别人抢着要的,而且刘表在的那时候,荆州军什么时候不是祇有一半的军饷,而且还经常几个月不放呢,哪像我们,一个月发的比他们半年还多……"
陆羽见马良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连忙说:“现在正和交州打仗,这笔军饷绝对要发下去,不然军队的士气肯定受影响,至于白龙军团和黑龙军团的事可以缓一缓,让他们先把队伍建起来开始训练,一后装备一解决就可以立即成军。”随后陆羽顿了顿倒:“我想等这次打下交州就可以解决了吧,我答应你,打下交州后决不再组建新的军团,这样可以了吧。”
马良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也明白眼前的形势,祇是他有责任给陆羽他们提一个醒,所以马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深夜中,刘备军的大营中火光冲天,熊熊烈火烧毁了一大片营帐,而当魏延和刘封的兵马集合赶到时,交州军已经扬长而去。
这已经事连续五天以来的第三次,对于熟悉地形的交州军采取这样的偷袭荆州军毫无办法,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突然窜出来,要想时时刻刻都保持这番最佳的警惕状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这样的偷袭其实对荆州军物资上的损失很小,但在军心方面的影响却是巨大的,还好这些部队都是魏延一手带出来的,暂时还能稳得住士气,但是长久以往,就难以保证了、
乌云散开,突然在离营不远处出现一道人影来,赫然是士徽,月光照在他那英俊无比得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得魅力。
士徽皱着眉看着营门口得刘封和魏延,冷冷道:“你们谁是陆子诚?”
刘封一听高声道:“陆军师不在此处,你是何人?找陆军师何事?”
士徽听了轻蔑的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快去把陆羽找出来吧”说完,不理刘备军众哗然大怒,策马飞奔而去。
刘封一见就要领军追赶,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刘封只觉得像被一个铁钳钳住一样,自己竟然使不上分毫力气,这时魏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公子不要追了,黑夜小心中了敌人的埋伏。”说完刘封立即感到手上的压力消失了,心中不禁骇然,原来这就是魏延的实力。
想着刘封回头看向魏延,只见魏延目光冷冰冰的盯着士徽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一阵幽光,像极了伺机扑出的恶狼,看得刘封不寒而栗,以他对魏延的了解,这回这家伙是真正的发怒了。
一路磕磕绊绊,刘封何魏延终于领着青龙军团的四个营来到了济城外。
只见士徽率交州军早已经在城外摆好了阵势,只见交州军衣甲鲜明,旌旗迎风招展,看来士家在给军队置办装备上着实肯花大钱,只看那些士兵手中的兵器和身上穿的盔甲无不是威武不凡,就知道价格不菲,反观荆州军的士兵穿着普通的青皮甲,丝毫看不出有何独特,而交州军中还站着一只着装奇怪的队伍,身上穿着黄中带黑的盔甲,一手提着弯刀,一手提着藤甲,尤为显眼。
魏延冷冷一笑,“终于肯掏家底了吗?”说着轻声吩咐了身后的刘度几句,刘度点头领命而去。
“咚咚咚”鼓声响起,交州军不等刘封和魏延他们扎下营寨,已经排着整齐的队伍逼过来。
魏延一挥手,荆州军的队伍中突然走出一队盾牌手,只见他们双手拿着足有一人高的大盾,整齐的向前迈出一步。
“立”魏延大喝一声,轰然间,盾牌齐齐Сhā在地上,顿时像在刘备军的前方筑起一道城墙。
魏延此时再一招手,原本站在后队的弓箭兵蜂拥而出,在盾牌的后方排好了队伍。
魏延此时大喊道:“十轮连射准备!”
排好队的弓箭兵立即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十只箭Сhā在地上。
这一切,荆州军的士兵做得熟练无比,因为这是每个加入荆州军的士兵都会先学习的口令,什么样的口令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旗帜鼓声排什么样的队伍,在他们的脑中都是清楚无比的,因为他们几乎每天训练的就是这个东西,此时他们不用想也知道做什么。
交州军这时一窝蜂似的冲上来,但魏延的命令还是没有下。
胶州军的士兵几乎已经冲到盾墙前面,握着弓箭的刘备军士兵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留下的冷汗,魏延这时才高高举起手中的令旗。
“放”令旗猛地一挥,荆州军的阵地上立时飞起一片乌云,像雨点一般砸落在交州军士兵的头上。
顿时间一片哀嚎遍野,惨叫连连,就像收割稻草一样,胶州军士兵成片的倒下,也有一些交州士兵试图用手中的弓箭还击,可是他们恐惧的发现,手中的那些华美的弓箭几乎都够不到荆州军,偶尔有几箭也被盾墙轻松的挡了下来。
刘备军的箭雨在两军的中央地带形成了了一道死亡地带,祇要少数幸运的人冲过那片地带来到荆州军的阵前,然而他们很快发现他们还是没有逃脱死亡的的魔掌,盾墙后伸出无数的长枪将冲上来的交州士兵刺成了糖葫芦,胶州军士兵都是士家在民间强征而来,打打偷袭或许还行,平时在岭南都是一拥而上,岭南也少有势利有士家如此多的士兵,倒也少有败绩,然而他们哪打得过如此正规得阵地战,在荆州军如同上乐发条般得军事结构前,如何能不碰得头破血流。
看到抱头鼠窜得交州军,刘封一阵兴奋,终于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魏延冷笑得看着对面阵前得士徽,不屑得道:“南军少马,却强于弓驽,士徽竟然用这些步卒来冲我之坚阵,真不知他是如何学得兵法。”
刘封这时摆摆手道:“他也没办法啊,交州军就这水平,你要他怎么办?”
士徽脸色铁青得看着眼前得一切,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平时在岭南的那只百战百胜军队如何会败得这么惨,想着他一挥手,用藤甲兵冲了上去。
藤甲兵一出,局面顿时改变,荆州士兵射出得羽箭砸在他们身上只发出“噗噗”得声音,除了一些监制走运得Сhā入了藤甲兵盔甲手肘关节等结合处,基本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失。
火攻破藤甲下
藤甲兵轻松的冲到荆州军的盾墙之前,几十盾墙后刺出的长枪也只能稍稍减缓他们的速度,原来抱头鼠窜的其它交州军士兵也在藤甲兵的掩护下冲了上来,刘封不由紧张的看向魏延。
魏延此时面无表情,舞动了一下手中的令旗,荆州军的士兵立刻齐下盾墙向后跑去,由于刘备士兵穿的都是轻甲,而交州军受到盾牌的阻碍立时于荆州军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魏延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嗡”的一声在刘备军的后方想起,发出这样声音的是青龙军团的五十部投石机,不过这次投石机上投出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用泥封好的坛子,坛子里装的全是一点即燃的火油。
这些坛子被准确的抛到藤甲兵的头上,坛子炸裂开来,里面的火油溅了那些士兵一身。
接着交州军士兵发现荆州军中再次升起了一片乌云,不过这次换成了火箭。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交州军士兵惊恐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无数火箭,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第一支火箭从天空中落下钉在身穿藤甲的交州军士兵头上,就像一根燃烧的火柴落入了装满酒精的水槽中方,“嗡”的一声全部燃烧起来。
熊熊大火在原本光秃秃的平原上燃烧起来,士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当然明白藤甲兵的弱点和他的长处一样突出,所以他刻意隐瞒了这一消息,即使在交州军中也祇有少数人知道自己手下有藤甲兵,而且他还刻意选了寸草不生的平原来使用他,但结果却是如此,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士徽疯狂的大喊道:“撤退!撤退!”
仅剩的藤甲兵和藤甲兵后面的交州军士兵茹蒙大赦,仓皇向济城逃去,狭窄的城门挤满了人。
如此机会,魏延焉能放过,他领着荆州军尾随交州的败兵就杀了下来,正碰上了收拢败兵的士徽。
他英俊的脸上已经没有那太阳般的笑容,银色的盔甲上粘上不少尘土,已经看不出往日的光彩,此时甲松盔斜,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魏延冷笑的看着狼狈的士徽:“我们又见面了。”
士徽狠狠的盯着魏延道:“这一招是陆子诚告诉你的吧,果然狠。”
魏延不屑的看了一眼明明失败还是要作出一副高贵样子的士徽:“就凭你还不配要陆军师来对付你,不要自以为了不起。”
士徽一脸惨白的低下头,如果说刚才的失败祇是让士徽接受不了,那魏延的话语就是在他心头上Сhā上了一把刀。
士徽此时道:“那陆子诚比你如何?”
魏延脸上少有的露出恭敬的神色:“十个魏延也难是陆军师的对手。”
士徽听了不由呐呐道:“在你们眼里陆羽就是如此厉害吗?”
魏延不屑的看了士徽一眼道:“子诚军师之才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又岂是你这种世家小狗能想像得到的!”
士徽闻言不由大怒,拍马舞抢直向魏延冲来。
魏延一动不动,冷冷看向他扑来的士徽,手中的鬼头大刀轻轻举起,半空中露出刀柄上那狰狞的鬼头。
双脚轻轻一磕马肚,策马迎向士徽,仿佛破开空气一般,一道幽光似慢实快的斜斜劈了下来。
士徽只觉得像落入了冰窟中一般,手脚一片冰凉,艰难的抬起手中的镔铁长枪。
“当”的一声巨响,士徽被连人带抢劈的从马上飞了出去,原来汉朝还没有发明马镫,士徽在马上无处接力,而他的力量又远不是魏延的对手,才会成就魏延的勇名,好在士徽手中的长枪不是凡铁,乃天上落下的陨铁所铸,才没有被魏延的鬼头大刀一刀劈断,救了士徽一命。
士徽身后的交州众将一见士徽落马,连忙蜂拥冲了上来,拚死抢士徽回去,逃入济城中。
毒花毒计
十天后,刘备,陆羽,诸葛亮等人领着青龙军团,赤龙军团,金龙军团剩下的人马赶到了济城。
也许生活在济城这个小城里的日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天,但是相信他们过了今日一定会记住他们看到的景象。
济城外一座微微突起的山包上,只见一人身长七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高高坐在马上,身穿一套龙鳞铠,双股剑一左一右系在马鞍两旁,此时正举目眺望,正是刘备。
诸葛亮和陆羽一左一右坐在马上,陆羽身穿一身轻甲,左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右手抓住马缰,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而诸葛亮则是像往常一样,一身儒服,轻摇着羽扇,微微而笑。
在三人身后四员虎将一字排开,最左边的一人,五旬年纪,阔面重颐,一缕白须飘然于胸前,手提铜长刀,背挂射日弓,身穿铜板甲,坐下一匹青栗毛色的战马,威风凛凛。那沉稳的气度让人感到一种仿如泰山一般的厚重。
在他右边是面无表情的红脸大汉,面如重枣,嘴若涂纸,丹凤眼,卧蚕眉,青龙偃月刀安静的背在身后,雪亮的刀锋不时发出一阵摄人的幽光,一身金甲绿袍,“武圣”之名天下又有谁人能与之争风。而身下赤兔马则不停的挠着地,鼻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此人身侧是一黑脸大汉,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气若惊雷,势如奔马。一身铁甲,粗壮的身体坐着一匹黑鬃马上,霸气四溢,让人不敢直视。手中的丈八蛇矛时不时抬起,那按捺不住的杀气一丈之外也能感觉的到。
旁边一人安静地坐在卢上,面如冠玉。眼若流星,那英俊的相貌仿如太阳般让人不敢直视。一身雪亮的银铠,手中白龙银枪闪烁出一阵阵寒光,给人的那种感觉就像梦幻一般,仿佛现实中不可能早造出如此完美的人。黄忠,关羽,张飞,赵云,除了因箭伤留在江夏休息的太史慈,刘备军的五员虎将到了四位,在他们身后还有魏延,沙模柯,文聘,纪灵,高顺,管亥,周仓,关平等人,如果曹操,孙策看到此情此景不知又要生出多少羡慕。
天下只有刘备军才能凑出如此之多的猛将。在这小山包的周围赫然是青色,赤色,金色三个庞大的方阵,青龙军团,赤龙军团和金龙军团军服之所以不一样,倒不全是为了容易区分,三个军团虽然都是轻步兵军团,但是各自的性质又有不同。
青龙军团士兵多穿轻巧灵便的半身甲。只有一些甲片护住全身的要害,这样虽然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铠甲的防护,但却增加了灵活性,这样做是因为青龙军团地士兵是专门训练的守成步兵,有了城墙的保护,他们并不需要太厚的盔甲,只需要用最快的动作杀伤敌人;
而赤龙军团则正好相反,赤龙军团则是专门训练用来攻城地轻步兵他们穿的是全身的锁子甲。这种铠甲大大加强了防护力,一般的箭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当然他们还是没有重步兵的盔甲那么厚,因为要在那高大城墙上爬上爬下注定了他们身上不能背太重的重量;
而金龙军团的士兵全是山越族士兵,山越族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长的异常强壮结实,天生力大无比,一般两三个汉族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因而陆羽给他们装备了最能发挥他们这一特点的长柄战斧,就像西欧神话中的矮人族战士一样。然而山越族士兵天生不喜欢穿盔甲,他们认为那是胆小地表现,陆羽也认为盔甲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山越族士兵那强大的力量,所以金龙军团身上穿的都是土黄|色的皮甲
这些士兵是专门训练成为野战步兵的,中国除了北方一些地区,几乎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山地,在平原上或许是骑兵无敌,但是到了崎岖难行的山地中,有谁又能是这些山越族士兵的对手。此时三大军团整齐的排在山包周围,一眼望去仿如汪洋大海一般看不到尽头。
这时军中敲响了第一通鼓,三军齐声咆哮,喊声震天,数里外都可以听见。站在济城的交洲众将不由面如土色,想不到荆洲军竟然有如此威势,别说这小小的济城,就算那号称天险的韶关能不能挡住这样的军队还是一问题,不少人开始寻思自己的后路。
而士微则双眼布满血丝看着眼前这一切,手上还缠着白布,显然魏延那一刀让他并不好受。不过身体受伤是小,心里受伤是大,看着刘备军强盛的军势,他的心里仿佛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竟然会输给那个欺世盗名的家伙,宓儿……不,我决不允许,宓儿是我的,此时的士微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这时士微对吴良道:“敌肿我寡,济称不足抵挡,我思来想去只有一计可破荆洲军,我想交给你去办。”吴良是士家收养的孤儿,对士家忠心耿耿,此时一听大喜道:”公子有何妙计,只有吴良办得到,哪怕要了吴良的性命,我也绝对不皱一皱眉头。”
士微微笑的点点头:“这附近只有沅水一处水源,你去找几个可*之人,到沅水上游将这样的花和藤Сhā在水里,此事事成我自有重赏。”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朵血红色的花来。
吴良看了大惊失色道:“着是蔓……”
士微阻住他,微笑点点头道:“没错,半个月后刘备军的大营内就将是一全肠穿肚烂的废人,到是就任我们载杀了。”说着士微仿佛看到了自己在甄宓面前将一摊烂泥的陆羽踩在脚下,不由开心的大笑
吴良看着士微一脸扭曲地笑容,硬着头皮道:“可是我们军和城中的百姓也是在那里取水……”
士微不悦的看了一吴良道:“西城山上不是还有几口井吗?以后军中用水都从那里打开。还有这几天你让军中都储满水。”
“城中的百姓也要告诉他们吗?”
吴良不由问道。“那样太容易走露风声了,只好牺牲他们了,这次我一定要赢,我决不能输。”说着嘴角又露出哪种残酷的笑容。
“可是……”“够了”吴良还想说,士微冷冷的打断他道:“你只要按我说地去做好了,这是军令。”
吴良颓然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了。
军医
然而不到十天,刘备和陆羽他们就发现了问题。大营中先是零星的几个士兵在训练中病到,然后接二连三的出现士兵发高烧,在然后就是成片的士兵向中了瘟疫一般,倒下昏迷不醒。
这样就算陆羽他们在蠢也知道出了问题,而唯一能让如此多人同时中毒的除了食物就是水,营中的粮草不可能出问题,所以只有水有问题。陆羽立刻命人延沅水搜查,果然在上游发现了Сhā在水中的毒藤。陆羽仔细翻查了《遁甲天书》,发现这种毒藤是一长生长在南疆的紫藤,他的毒性能慢慢腐蚀人体机能,直到人死去。但是书中并没有记载如何解这种毒。陆羽只好自己尝试着解毒,但解毒的速度实在太慢,而且军中不断有人病到。
大营中,陆羽一憔悴的坐在椅子上,几分钟前,他又看到几个士兵在他眼前死去,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士兵在自己身边死去,但这一次自己明明可以救他们。只要自己少睡一会,少吃一口饭。他们就不会死了,事实上这四天来,他加起来只吃了不到三顿饭,睡了五六个时辰。
这时庞统悠闲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陆羽道:“还没找到办法吗?”
陆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会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庞统毫不在乎的道:“你干吗不去请教你们家那位仙子?”
陆羽听了眼睛顿时一亮,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把庞统吓了一跳,手上的酒葫芦差点没掉在地上,不由紧张的摸摸胸口。陆羽此时心头大喜。忙着向帐外走去。
庞统张张嘴道:“你要干什么去?”
陆羽奇怪的回头道:“我这就派人去接贞儿啊。”
庞统道:“那条虫子早派人去接你们家那位仙子了,现在在外面,等你想起来,人都死完了……咦,人到哪里去了?”
陆羽一听庞统的话心情如拨云见日,有没有在意庞统话里的讽刺,飞一般的冲出帐外,两道香风迎面扑来,顿时让陆羽抱了个满怀。
陆羽先是看了看左手抱着地糜贞,然后惊奇的看着右手抱着的貂禅,不由道:“秀儿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啊?”说着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貂禅顿时脸上升起一朵红云,旋即温柔的道:“秀儿当然想相公,只是这次几位将军都有事在身,所以就由我送姐姐来。”
陆羽点点头,然后对糜贞道:“路上没累着吧?”糜贞这时站起身,道:“你把我当成弱女子了吧,当年在家中,两位哥哥都教过我武艺的。”说着虎虎生风的打了一拳,陆羽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完事,糜贞傲然看了陆羽一眼道:“怎么样,厉害吧。”
陆羽不由坏笑一声道:“贞儿,你的肚兜露出来了。”糜贞一听连忙低头查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异常后,立刻明白陆羽在骗自己,不由抡起粉拳向陆羽砸去。
陆羽让糜贞捶了几拳,笑着抓住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士兵们都还等着我们去帮他们呢。”
糜贞点点头,理了理云鬓,恢复端庄的样子道:“这一次我将你让我带的那些军医都带来了,有他们一定没事的。”陆羽想不到这些军医这么快就可以派上这么大的用场,不由高兴的笑了起来。
夜深人静,不管是远处的济城还是眼前的刘备军大营都是一片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月亮似乎也配合的躲进了云中,或许他不原见到接下去发生的惨剧。
刘备军的大营只有零星的几对巡逻队举着火把走来走去,就连寨门前的士兵也在打着瞌睡,士微看着一切,嘴角划出一丝阴毒的微笑,过了今夜,天下都会知道我士微的名字。
刘备军虽然这些天来一直戒备严密,但是自己还是从种种迹象知道了刘备军大片士兵病倒的情况,而抓到的一些刘备军士兵也证实了他的猜想。就算这样,士微还不放心,他依旧足足等了半个月的毒发期才来攻打刘备军大营。这也是那场大火给他造成的阴影太深刻了,从占尽上风到一败涂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也就因为他的这种谨慎使他错过了最后战胜荆洲军的机会。
不过此时士微却是满脸微笑,这样的笑容在岭南不知道征服了多少少女的心,除了一个人,想到她,士微就觉得有一条毒蛇在啃噬他的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甘心爬到我床上,接着士微想到昨天晚上在城中找到的那个少女,还真个美人胚子啊,城中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她竟然还坚持了下来,那绝然的神情,逸尘的笑容,纯洁的就像天上的仙子,自己还没碰过这种感觉的女人,不然也不花那么大的心思给她解毒,这种毒解起来实在是件费事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祖上世代居住在南疆才知道这么一个办法,不过看来这样很值得,今天晚上回去就上了她,让一个仙子在自己的胯下哭泣一定会很爽吧,哈,哈,哈。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士微的脸,一定回发现这一张狰狞无比的脸。两枚毒箭Сhā在门口的哨兵身上,士微看也没看,领着五千藤甲兵就冲了进去,在他看来营中只有一群倒在地上呻吟的残兵罢了。想着士微领着士兵直向帅帐冲去,等自己抓到了那个人,看她一副什么表情。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刘备军大营一瞬间灯火通明,无数火把亮了起来。
士微败了
无数火把在交洲军的四周亮起,将整个大营照得有如白昼一般。大营深处,陆羽骑着马缓缓走了出来,接着无数手持火把的刘备军士兵现出身形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陆羽盯着面无人色的士微,冷冷的道:“交洲公子,久违了。”
士微的脸色一片煞白,“你是陆子诚”
“正是在下,大公子能认识在下实在是身感荣幸,只是事到如今,大公子还要举行下去,让你背后的士兵为你陪葬吗?”陆羽慢悠悠的道。
士微傲然的看着陆羽道:“想要我投降没那么容易,我们士家才是交洲的主人,那些愚民只会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陆羽这时怒视士微道:“你们士家也配称交洲的主人吗?我清楚的知道你们士家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的勾当,你们为了从乌突骨那里搞到藤甲,竟然将那些无辜少女送给他们供他们淫乐,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士微听了脸色变的难看之极,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道:“在这样的乱世中哪有什么仁义道德,谁的弓强,谁的刀快谁说的话就是一切,要想争霸天下,这点牺牲算什么,我不过是用他们换一些藤甲,有和值得大惊小怪的。”
陆羽听了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人,不由冷冷的道:“那今日我比你强,我要你死也不是问题了喽?”
士微不屑的看着陆羽道:“你以为人多就可以赢我了吗?我这五千藤甲兵刀枪不入,恐怕你死了我都还没死吧。”
陆羽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你以为凭些破藤烂木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士微同样笑道:“前日不过是你使用阴谋诡计。我一时不察而已,现在我已经将这些藤甲最后的缺点都弥补上了,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在这些藤甲上都涂了湿泥,而且你我这么近,恐怕你地火攻之策用不上了吧。”
陆羽叹息的摇头道:“你以为依*那些坚甲利刃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吗?今天我就让你明白战争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说着轻轻一挥手。陆羽深厚一人提刀策马而出,带着一群士兵向士微的藤甲兵冲来
赫然是高顺和他的“陷阵营”。交洲军士兵身上的藤甲刀枪不入,而且由于盔甲重量十分轻,让他们的身手比一般士兵要灵活许多,他们对普通士兵来说绝对是个可怕的存在。
然而今天他们的对手却是陷阵营,那支曾经在虎牢关下连破八阵诸侯,面对几十万大军毫无具色的“陷阵营”,陷阵营是刘备军中唯一一个甲级营,在高顺地狱般的折磨下,除了近卫营。即使是赵云的飞骑营和张飞的铁骑营比起他那强悍的攻击力也要稍逊一筹,所以藤甲兵地命运已经注定了。
士微目瞪口呆的看着陷阵鹰的士兵轻松架住藤甲兵的弯刀,然后像毒蛇一般从那些藤甲的缝隙里将兵刃Сhā进去,豪无任何花巧地将一个接一个交洲军士兵杀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说魏延用火油打败藤甲兵只是动摇了他的信心。因为他认为那不过是利用藤甲兵的弱点使出阴谋诡计才获胜的,只要自己小心些就可以避免那样的错误,在他眼里藤甲兵还是无敌的。然而这一次荆洲军毫无花巧的硬碰硬将藤甲兵生生击败,士微地信心可以说荡然无存,在他眼前,陆羽简直成了不可战胜的魔鬼。
转眼高顺就领着陷阵营冲到士微面前,斩马刀上还流者殷红的鲜血。士微看得一阵胆寒,不禁又记起魏延那仿佛幽冥的一刀,拔马就逃。
然而一把大刀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是一把青色的大刀。刀身上蜿蜒盘旋着一条仿若腾空而飞的青龙雪亮的刀锋闪过一刀寒光,而这把刀正抓在一红脸大汉的手上,大汉那冷冷注视着士微的眼光中,仿佛士微已经是一个死人。
虽然身后就站着自己的人马,但是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若他要自己的命,即使再多的人也救不了自己,这种感觉让士微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点高傲在,他恐怕已经跪地求饶了。
红脸大汉这时举起了手中的刀,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大喊:“公子莫荒,吴良来也。”说着一大群人马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士微副将吴良。
士微这时仿佛抓到有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喜道:“元台。”吴良这时道:“我在城中见刘备军火起知道公子遭捆,连忙率城中兵马赶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公子速速离去,这里自有吴良挡住。”
士微一听立刻道:“好,你一定要挡住他们。”说着拍马飞驰而去。
那红脸大汉正是关羽,关于见士微逃走,刚要挡住,吴良手持双刀缠了上来,然而吴良哪是关羽的对手,关羽起一到就将吴良的左臂砍了下来,鲜血飞溅,但是吴良却拼死不退,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眼看士微身影远去,关于不由皱起眉头。
刀气如风,刀光似雪。青龙偃月刀硬生生劈在吴良的背上,将后背的护心镜震的粉碎,露出森森白骨。关羽知道自己的刀气已经硬生生将吴良的脊骨劈成两段,因而拉住马缰将刀背在身后。
这时吴良才睁着大大的眼睛从马上栽了下去,身上布满了刀痕,但脸上竟然还带着欣慰的笑容。关羽那冷如寒冰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敬意,他并没有留手,眼前此人是拼着一股死志硬档了自己这么久,虽然身中十七刀。仍死战不退,最终含笑而亡,是谁也会感到敬佩的。
孙策之心
士微并没有回济城,而是亡命逃往韶关去了,此时或许只有躲在那高大的城墙后才能稍稍减轻他心中的恐惧。
当陆羽陪着刘备走进济城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仿佛走人一座鬼城一般四处是腐烂的尸体,肠穿肚烂,七孔流血,什么样惨的死状都有。陆羽压抑着自己冲天的愤怒,士家地人难道都是一群畜生吗?
为了防止发生瘟疫,陆羽连忙让士兵配合着糜贞带来的那些军医将这些尸体掩埋,自己则领着士兵向县衙搜去。
县衙中人去楼空,空荡荡一片。其残破程度仿佛是被人洗劫了一番。陆羽带着士兵走了过去,只见一全士兵围在一个书柜前,书柜此时已经被推开。露出一条通王地下的暗门。里头会有什么呢?为了以策万全,陆羽拔出腰间的宝剑,当先走了进去。
暗门被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陆羽连忙让士兵点了一芝火把递给他。陆羽手持着火把,一高一低的走了下去,这个暗室修得不深,陆羽很快就触到了平地。陆羽刚想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恐惧的声音“不要过来。”饶是心里已有准备。陆羽仍被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的将火把照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暗室的墙角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缩在那里,少女穿着一袭破破烂烂地衣服,衣服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陆羽看得不由一呆,眼前的少女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是个绝世的美人胚子,她身上不仅有糜贞的冰霜冷艳,貂禅的温柔妩媚,还兼有蔡文姬的惠质量兰心,以及甄宓的出尘脱俗,而且她还具有一种自己独特地,恬然与世无争的美,陆羽几乎可以肯定,假以时日,眼前的少女一定是倾过倾城的绝世尤物。
不过眼前,她只是一个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少女,陆羽这时回过头对上面的士兵道:“你们不要下来去把两位夫人请来。”上面的士兵答应一声,接着传来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陆羽这时将火把Сhā在墙上,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走到少女的身边温柔的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坏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说着将衣服盖在少女身上,挡住那露出的春光。少女轻轻点了点头,当陆羽再抬头看向她时,少女的眼神已经是一片清澈,脸上露出恬然的表情,陆羽不由一呆。
过了一会,陆羽才猛的醒悟过来,这少女好厉害,自己竟然忍不住为她出尘脱俗的气之所吸引,这不同于男女之间的那种吸引,而是一种纯粹精神层面上的感觉。而显然,这种气质是少女自然流露出来的。
想到刚才少女的害怕,陆羽不由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爹妈都叫我叶儿。”少女轻轻的道。“那你爹妈呢?”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然后平静的道:“他们都已经过世了。”陆羽不由沉默无语,他几乎可以猜出少女的遭遇。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两道身影走了下来,糜贞和貂禅到了。糜贞走进暗室看到少女绝世的容颜,又看到少女身上盖着的衣服,不由狠狠瞪了陆羽一眼。陆羽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糜贞这时开口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快出去吧。”说着一把把陆羽推了出去,旁边传来貂禅的低笑声。陆羽也觉得自己待着不甚方便,于是顺从的被糜贞“推”了出去。
走出地下暗室,陆羽抬头看看天,这一仗虽然有些波动,但总算赢了下来,济城也掌握在自己手上济城虽不大,却是绝佳的中转点。
荆洲和交洲之间隔着南岭,这条山脉并不是简单的一条直线,而是由数组山脉组合而成,这些山脉连绵数百里,大多数地方都是深沟高壑,壁立千尺,这就大大增加了荆洲军后勤的难度。而这些山脉有少数较平坦的山谷还是有人聚居的,而济城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有了这样一个地方,荆洲军就等于有了一个绝佳的跳板,进可功退可守,已立于不败之地。想着陆羽心情不由转好了些。
正当荆洲军和交洲军打火热的时候,吴郡城中,孙策将自己的叔父孙静叫到了面前。孙策将一幅图摊了开来,孙静不由疑惑道:“这是……”
此时如果是陆羽看了一定会惊吓得叫出声来,眼前的这幅图正是陆羽根据自己的记忆请人画的一幅世界地图。孙策这时眼露精光的看着地图道:“这是陆子诚所作的七洲图,你看,我们就在这里。”说着指着地图上的一小块地方道。
孙静目光灼灼的看向桌上的地图,良久发出一声惊叹。孙策此时依旧盯着地图,没有抬头道:“按照此图上所载,神州所地不过十分之一,在我们东面和南面的海上就有无数的岛屿,其上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稻米一年四熟,珍珠宝石更是不计其数,而且这些岛屿中多土地宽广的,就像这近在直尺的夷洲,足足有一个徐州大下。”
孙静这时看向孙策道:“伯符你的意思是……”
“如今江东内有山越作乱,外有刘备,曹操虎视耽耽,江东尺寸之地,西去,北上之路均有强敌守侯,切那与之争锋,然若不扩展,则日后必忘于他人之手。
昔年秦穆公东取中原之路为晋所阻,三处肴山均为晋所败,秦穆公遂转而向西,灭国数十,拓地千里,而后秦终一统六国。策宿夜苦思,我江东舟船之利甲于天下,惟有向东取于这大海之上,册定可成就一番事业,”话语间一股霸气油然而生。
孙静做事向来稳重,思索了一会道:“此图乃陆子诚所做,我等都难辩其中虚实,这东海之上是否这岛屿,岛上是何光景,我等都不得而知……”
孙策抬起头道:“所以我才叫人请叔父来,我知叔父做事素来谨慎,所以想将此事拖夜叔父,叔父可谴人前去查看这些岛屿以辩虚实。”
孙静听了点点头,孙策钻而脸色一黯道:“陆家已投靠刘备,本来以陆家造船之技,这渡海大船实不足为虑,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孙静听了也默然无语。
天险韶关
韶关内,士微拿着酒壶往口中倒着酒,充满酒意的眼中布满血丝,乱发蓬松,面色枯黄,一身的酒气,哪有当日半点浊世佳公子的样子?从小他就是众人眼中的天纵之才,但他从没有一日因此骄傲过,七岁起就在名师指点下学习兵法武艺,十多年来从未有一日间断。当别的世家公子在尽情享受美酒女人的时候,自己则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到底吃了多大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而自己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不到二十岁就被誉为天南第一虎将,自己也常颇为自豪。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不仅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挡不住他人一刀之威,连兵法计谋竟也一败涂地,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在那人口中竟不值一讪,这让士微心灰欲死。接着想到当日甄宓看到自己那轻蔑的目光,士微不由妒火中烧,狠狠的灌了几口酒;但他实在提不起勇气再去面对陆羽了,那是一个不丁能打败的魔鬼。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闻到一屋的酒气,不由皱了皱眉。看到士微趴在桌子上,走上去摇了摇他道:“哥,哥,你醒醒。”
士微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道:“你……你……你是谁?”
清秀少年扶起士微道:“哥,我是士匡阿,你怎么喝成这样阿?”
“匡弟阿?我没事。”说着士微“哇”的吐了出来,吐着吐着,士微突然哭了起来道:“我心中好苦阿!我辛辛苦苦十多寒暑,竟然比不上陆子诚,比不上他阿!昨天她离开,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败得这么惨是为了谁?她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我,哇……”说着士微又哇了出来。
士匡听了士微的话,联想到昨日甄宓从韶关离开北上的冷淡表情,不由猜出了七八分。但士匡以为甄宓原本是跟自己大哥好的,后来因为大哥输给了荆州军就见异思迁,投怀送抱。想着士匡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转头对士微道:“大哥,我们还没有败。韶关乃天南第一雄关,别荆州军说区区十几万人,就是再多上一倍,也休想攻破。韶关的三道城墙一定会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韶关兵多将猛,占的是‘人和’,而我交州军士兵都出生在这里,熟悉这里地形,又有韶关天险为后盾,可谓占有‘地利’。照我估算,最差双方胜负不过五五之数,大哥怎的这么丧志?”
士微这时将胃中的东西吐出来不少,脑袋清醒了许多,士匡的话无非是在题醒自己之前失败所犯下的错误:交州军不及荆州军善战,又没有猛将助阵,自己却带着他们想把荆州军挡在交州之外,无异于以短击长。想着士微看向自己这位文弱的表弟,只见这位平时在家中一向以懦弱无能著称的表弟,眼中此时竟然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士微才知道自己一直小看了他。
只听士匡接着道:“荆州军远来,必然粮草带得不多。凭着南岭八百里大山,我们可以从容断去荆州军的粮道,而荆州军则休想捉到我军的影子。没了粮草的荆州军,就像是一支困死在羊肠谷底的老虎,空有爪牙,没有力气。这样一来,荆州军只能撤退,我们再从后追击,那时士气全无的荆州军岂不是任我鱼肉?这些都是我军取胜之道,大哥可从容定夺,切不可灰心丧气!”
不料士微听了,竟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脸上反而泛起一丝苦笑道:“匡弟,你太小看陆子诚了。你想的这些,他焉能没有想到?虽然我极端讨厌这个人,但这个人绝不可小看了,否则吃亏的会是自己。”
看到士匡虽然没有答腔,脸上却明显一副不服的表情,士微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明白荆州军的可怕之处。那日我在济城城上可是亲眼看见的,那样的军队已经不能用虎狼之师来形容了。算了,你也是士家的一员,我就把军权交给你,这一次就按你的想法去作罢。只希望老天会保佑我们士家。”
拿下济城后,刘备军修养了两日,然后兵发韶关,直指交州地门户。韶关始建于何时,已不可考证。史书上最早的记载是楚庄王平定夜摩国叛乱时所出现,在当时已经号称天南第一雄关。现在的韶关共有三道城墙,两侧都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面对刘备军的这一面则是近七十度的大斜坡;而这些年又经士家多次修茸,其险峻自不用说。
荆州与交州之间有群山阻隔,道路无不崎岖难行,悬崖峭壁、深沟高壑比比皆是,行人稍有不慎,就会摔落到那深涧之中,粉身碎骨;而大军根本就难通过。但却有一条路不是这样,那就是羊肠谷。羊肠谷,顾名思义,其谷中地形像羊肠一样蜿蜒盘旋,然而整个谷地就像是一把刀把南岭劈开留下的痕迹一般,形成一道天生的大裂谷。通过这条裂谷,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交州。而韶关正位于这山谷的尽头。
彼此算计
夜色沉沉。
陆羽站在寨前,眺望着远处巍峨的雄关,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白日金戈铁马、响冲云天的喊杀声;双方士兵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城墙,晚风袭来,陆羽不觉有一丝寒冷。
这时一件衣服搭在了陆羽的肩头上,陆羽回过头温柔的抓住貂蝉的小手道:“叶儿的事安顿好了?”
貂蝉秋波凝转,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派人把她送到她姑母那里去了。路上很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陆羽微微颔首,将貂蝉搂入怀中,而目光则重新投入到对面韶关那高大的身影上。
貂蝉*在陆羽的胸膛上,那种温暖和安心的感觉让她感到迷醉,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到自己一般。而陆羽此时则苦苦思索着破敌之策,默然无语。在这温馨的气氛里,两人都静静的不愿说话,直到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那传令兵跑到陆羽跟前道:“主公请军师到大帐商量军事。”
陆羽点点头,轻搂着貂蝉的肩背道:“秀儿,这么晚上,你也回营休息罢。小心着凉。”说完便随着那传令的士兵快步走向中军大帐。
抓开布帘,陆羽发现自己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魏延等人都到了,就连庞统那个成天不见人影的家伙此刻也正襟危坐,只不过他抱着个大酒葫芦,一脸严肃的表情实在是有够搞笑。
众人脸上都面有忧色,以至于陆羽进来都没有什么反应。
刘备看到陆羽,向他点点头。陆羽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看到众人默不作声,不由小声问身边的诸葛亮到底怎么回事?
诸葛亮悄悄将两张纸塞到陆羽手里。陆羽一看,其中一张是这三日的战报;另一张是运粮队在路上遭袭以致受了一定损失的军报。
陆羽打开军报仔细看后,不由大吃一惊:攻打韶关不到三天,竟然死伤超过五千人,青龙军团的两个营几乎被打残。而这么大的伤亡所换得的,竟然是连韶关的第一道城墙仍未爬上去过。虽然对韶关的进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却没到料到竟然是达到了这种程度,才一开始就伤亡如此之大。
这时刘备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周,问道:“何人有计可破我等眼前之关?”
除了诸葛亮摇微微而笑,庞统一副忍不住想喝酒的样子,其他文宫闻言都低下头去。而武将中,关羽冷冷的坐着仍不置可否,赵云和魏延则有忧色,似乎在苦苦思索,而老将黄忠则似乎欲言又止,其他武将则干脆望向陆羽、诸葛亮、庞统三人,似乎认为三人定有对策。这种信心实在是由于三在军中留下的威名太盛所致。而惟有张飞此时从座位上跳起来叫道:“要什么鸟计策?看我老张明日带儿郎们冲阵,定要把那狗关拿下来。”
刘备听了一皱眉头,旁边诸葛亮笑道:“翼德将军勇冠三军,自是无人能敌,但手下士卒恐怕难有将军这样的本事。到时恐怕将军冲到关上,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将军总不可能一人杀光那城中的兵卒罢?”
张飞听了,不由拍了拍脑袋,正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刘备怒视的眼光,吓得话都不敢说,连忙坐了回去。
而陆羽此时则苦苦思索着。要想攻下交州,就必须通过韶关。但眼前韶关又如此险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非光凭人多就可以拿下?想着陆羽脑中不由一阵混乱,蓦然间想起高中时数学老师在教自己作题目时讲过的“反证法”-当你用一般的方法想不通时,就应该试着用逆向思维的角度想一想。对了,就是这样。
便在陆羽想通的时候,黄忠站了出来道:“主公,三位军师,忠思来想去,既然韶关如此险峻,牢不可破,我们惟有绕道而行,出其不意的直杀士家的老窝南海,到时士微必定回援,则韶关不战可破。”
然而魏延此时却接口道:“问题是我们上哪里找这条路呢?自古以来进交州就只有韶关一条路可行。”
“不!还有一条路可行。”陆羽突然开口道。
人人所有的眼光不由全部盯住陆羽。陆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众人一周,才徐徐的道:“大家可知当年秦始皇争南疆时所走之路?”
只见大多数人都摇摇头,一脸茫然之色。陆羽不由一阵奇怪,历史书上明明都写得很清楚了呀,怎么会这样?但陆羽旋即释然,想到在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前,读书绝对是件奢侈的事情。而且史书上也语焉未详;秦始皇南征的路线,要到二十世纪才考证得清清楚楚的。要不是自己在高中时对历史、地理一直很感兴趣,熟记在心,恐怕现在也记不得了罢。而且岭南地处偏僻,与中原少有往来,在座众人大都出生在北方,不知道有这样一条路,实在不足为奇。
于是陆羽开始解释道:“秦始皇征南疆时,张征无数劳力在湘水和漓水之间修筑了灵渠,以方便运送兵力。而士家的老窝南海正位于漓水的下游。如果顺漓水而下,三日便可到达南海。”
赵云这时Сhā入道:“那是否要让蛟龙军团火速赶来?”
陆羽摇了摇手道:“不用了,前几日诸葛军师已经让甘将军带蛟龙军团南下了,江夏则由近军团时接管。”说到这里,陆羽转头看了一眼微微而笑的诸葛亮,心想这家伙应该前几日就想到了灵渠,所以才会下这命令。当日自己还在奇怪,交州又没有水军,让蛟龙军团南下作什么?不过自己又知道诸葛亮作事向来谨慎,现在这样作必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反对。想不到这家伙……唉,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陆羽想着,不禁又转头看看另一边的庞统,当日这家伙也拍手赞成将蛟龙军团,自己还讶异的以为他是不是发了酒疯;现在可以肯定,他必然也是想到了通过灵渠以穿越南岭。唉,真是头痛,自己身边怎么尽都是这么变态的家伙?还好都是自己人,不是敌人,这是陆羽惟一庆幸的地方了。
在座众人一听,脸上先是一愣,随即俱都露出了笑容。不过此时突然有一人站了起来,摆摆手要大家听他说话。陆羽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大舅子糜竺。糜竺依旧是那副胖嘟嘟的商人样子,眼神中却透露着精明,只是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丝稳重。他此时沉着脸道:“这几运往军中的粮草几次遭劫。山中地形复杂,我军又不熟悉地形,每次都是被小股的交州军伏击,损失不小。那些交州军在山岭中神出鬼没,实在防不胜防,还请主公和军师早作定夺。”
陆羽想了想,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看着庞统道:“,士元兄,最近可有百合公主的消息?”
每次听到陆羽叫自己“士元兄”,庞统就知道一定没有什么好事。现在他倒希望陆羽是叫他“老酒鬼”,庞统不由没好气的回道:“脚长在她身上,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哦?”陆羽意味深长的拖了个长音道。
此时庞统被陆羽暧昧的笑容看得心里一阵发毛,遂硬着头皮连忙道:“不过我想她应该是回山寨去了。这时候你问她干什么?”
陆羽作出一个被打败了的晕倒姿势,夸张的道:“麻烦你聪明点好不好?现在我军的粮草频频被截,摆明士微用的是疲粮之计。要想对付那些熟悉地形的交州军,只有找比他们更熟悉这山林的人。而除了那些从小在这些山里长大的山越族人,还能有什么人?不然你以为我找你那个小媳妇干什么?唉,委屈我竟然跟你这样的人齐名,真是老天无眼哪!”说着又作出一副更夸张的悲愤莫名的样子。
“你……”庞统被气得指着陆羽却说不出话来,样子跟斗鸡差不多。帐中众人立刻被两人搞笑了,原本有些郁闷的气氛遂一扫而空。
平定交州上
清晨,离水上烟雾缭绕。
白梗*在寨楼的柱子上打着瞌睡。南海位于离水下游出海处,以盛产珍珠,香木而闻名。南海城又分为南城和北城,中间被离水隔开。由于南城和北城都是依水而建,为了便于防守,士家便在两城之间修建了两座水寨。
而此时白梗正是在南水寨的寨楼上打着瞌睡,脑中想着昨夜那瑶女的光滑皮肤,口中不自觉的滴出口水来。
白梗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南海城里的百姓都还不敢惹他,因为他是‘族兵’。士家原本是中原大族,后逐渐迁移到岭南,但岭南蛮荒之地,民风骠悍,蛇虫猛兽遍地,要想生存下来的确不易。士家的祖上为了能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便在族中选出可*的、强壮的子弟进行专门的训练,称为‘族兵’,这支队伍在初期由于指挥得当,训练得体,再加上一些家族的荣誉感,确实成为了一支悍勇之师。
只是时至今时今日,‘族兵’早已变成一支族中子弟混取资历的地方,悍勇已经不再,甚至士兵的忠诚也值得怀疑了。而白梗因为母亲是出自士家的一个旁族,也勉强挤进了‘族兵’之中。
离水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些黑影,但睡眼惺忪的白梗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交州南*大海,北有南岭阻隔,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战乱,以致于士兵的警觉降到了最低点。
“又是那些交趾土包子的船队吧。”白梗嘴里嘟囔着,走下寨楼,准备对来船盘查一番,看能不能捞点油水。
然而当这只船队驶到近处时,白梗才发弄自己完全不认识这只船队,船队飘扬的旗帜上是一只翻江倒海的巨龙。白梗知道这不是岭南的船,因为岭南根本造不出这么大的船。
白梗刚想高喊出声,一枝铁箭贯穿了他的脖子,接着守卫寨门的四个士兵没有一个逃脱,寨门顷刻易手。
为首的大船上,一个赤胸露背的黄脸大汉高高站着,正是海龙兵团的团长锦帆甘宁,他的成名兵刃横江铁索此时正挂在腰间。而手上则拿着一把大铁弓,很多人不知道,其实甘宁的箭法不比他的武艺差。
一枝枝火箭从荆州军的战船上射出,离水两岸的水寨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接着海龙兵团的战船齐齐冲向岸边。在*岸的一瞬间。船上士兵整齐的放下跳板,船仓中无数荆州军士兵蜂拥而出。由于士家的产业大都位于北城,所以甘宁带着士兵直扑南海北城。一时间,南海北城城下杀声震天。
韶关。
“什么?南海被围,这不可能。”士匡一脸震惊的看着士徽。
士徽黯然的从怀中掏出一份军报递给士匡:“这是父亲和二叔发来的六百里加急,南海此时危在旦夕,他们要我们火速回援南海。”
“可是关下的那六万刘备军怎么办?现在关上只有两万多人,要抵挡刘备的荆州军。这些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一旦抽调兵力回援南海,韶关必然不保。将荆州军放入岭南,岭南还有何处可以抵挡刘备大军?”士匡有些着急的道。
士徽不看士匡,沉声道:“可是南海不可不救,那是士家命脉所在,除非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打败刘备军,不过……”
士匡听了突然道:“大哥,我们投降吧。”
“你说什么?”士徽一脸愤怒地看向士匡。
士匡微微笑了笑,“只有投降我们才能赢。”说着走到士徽身边一阵耳语。
士徽的脸上不由现出怪异的神情。
韶关下,刘备军大营内。
陆羽处理好军务,走回营帐,发现貂蝉正低头发着呆,陆羽轻轻走上前去揽住她的肩膀道:“在想什么?”
貂蝉没有回头,而是*在陆羽身上道:“好久没看到函儿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起小函儿,陆羽不由有些愧疚,自己一直忙这忙那,都没有时间好好的照顾他,想着陆羽不由道:“是啊,我也好久没看见他,还真有点想那个小家伙。”
貂蝉这时回过身,看了陆羽一眼:“你啊,一去就是几个月,现在家都没回就跑到这来,函儿一天到晚缠着我问你到哪里去了,现在他都可以背诗了,那天他还问我《白头吟》是什么意思,搞得我都不知怎么跟他说好。”陆羽听了不由微微而笑。
貂蝉看了不由白了陆羽一眼道:“他啊,真是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连琰姐姐都搞不定他。”
陆羽“呵呵”笑了笑,搂住貂蝉道:“是我们的儿子聪明嘛,现在既然有蔡大家带着他,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貂蝉点点头,面向陆羽道:“羽郎,你是怎么想琰姐姐的关系的?”
陆羽听了不由目光有些游移:“什么什么关系啊?”
貂蝉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都知道琰姐姐对你痴心一片,只有你视而不见。这次你冒险去江东,她知道了不知有多担心。她命运孤苦,我和贞姐姐都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陆羽听了脸色微微有些黯然,脑中浮现出蔡文姬那绝世的容颜,想着陆羽对貂蝉道:“秀儿,你难道不介意吗?”
貂蝉娇嗔的看了陆羽一眼道:“谁叫你是我们命里的魔星,我们除了爱上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陆羽听了轻轻的搂紧了貂蝉。
平定交州下
这时,帐外士卒报告,说刘备请陆羽到中军大帐一趟。
貂蝉连忙从陆羽怀里站了起来道:“那你快去吧。”
陆羽点点头,随士卒走向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中只有刘备,诸葛亮,庞统三个人,陆羽走进来,刘备点了点头。
这时诸葛亮将一封信递给陆羽。陆羽打开一看,竟然是士徽送来的降表,陆羽不由眉头轻皱。
刘备问道:“子诚,你有何看法?”
“我觉得这里面好像有问题。”陆羽想了想道。
庞统“咕噜咕噜”灌了口酒道:“不是好像有问题,是肯定有问题,士家那小子那么阴险好胜,他哪里有可能会投降。”
陆羽点点头道:“士徽为了赢我们。不惜背上千古骂名,将济城全城的百姓都毒死,我很难想像他会投降我们。”
刘备这时道:“信上说后日他们将大开城门已示归降,我该怎么应付?”
旁边诸葛亮轻摇羽扇道:“如此机会我们自不可放弃。可先派一军进入城中,控制城中各要点,待确定安全,我们再行入内。”刘备听了点了点头。
第三天,刘备军接手韶关很顺利。士徽和士匡打开城门后,关羽率青龙兵团的两个营迅速控制了韶关的个个要点。待刘备、陆羽等人进入城中,韶关已经完全处于荆州军的控制之下,一切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陆羽的信心不由有些动摇了。
这时士徽和士匡自绑双手走了上来,跪在地上道:“待罪之人。还请刘使君发落。”
刘备这时叹了口气道:“两军交战受苦的都是无辜百姓,两位将军能够悔改,避免生灵涂炭,以往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说着让士兵将两人的绳索解开。
接着刘备开始介绍身边的众人给士徽和士匡认识,当介绍到陆羽时,士徽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厉色。
待刘备介绍完众人,士匡开口道:“刘使君,府衙我已叫下人收拾干净,今晚就委屈使君暂住在那里,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刘备听了刚要答应,陆羽突然道:“主公,我们在关下已经耽误了不少日子,既然韶关已经拿下,我们何不顺势南下,也可早日平定交州。”
士徽和士匡听了眼中一阵慌乱,但士匡眼珠一转,很快道:“陆军师可能有所不知,岭南气候与神州其它地方不同,这几天正进入雨季,老人说明天可能会下大雨,到时道路泥泞不堪,大军将难以前行,不如过了这个雨季,或是明天如果不下雨,大军再上路不迟。”
陆羽听了微微而笑,“原来是这样,还多亏士将军提醒了,不然大军因在泥里可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士匡听了不由笑道:“在下现在也算是荆州军的一员了,这些小事是应该做的。”
刘备欣慰地点点头,随士徽和士匡走向府衙。
夜深人静,府衙的四周戒备森严,四处是来回巡逻的荆州军士兵。
但府衙后院的马槽旁却突然钻出十几道身影,接着源源不断地有黑影从地下钻了出来。为首的两人赫然是士徽与士匡。
士匡笑着对士徽道:“任那陆子诚其*似鬼,也猜不到这里会有一条地道,这次只要我们能抓住刘备,荆州军必然大乱,我们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士徽也不觉露出微笑,两人领着数百交州士兵直奔刘备就寝的内堂而来。
然而两人刚来到大堂门口,就见屋中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心知中计。一瞬间,大堂四周响起无数喊杀声。
这时,大堂内,张飞扛着丈八蛇矛走了出来,此时张飞满脸高兴,只是由于脸太黑,实在看不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苍蝇不会那么安份,现在是你们自己跪在地上投降,还是让你张爷爷我送你们上路?”
士匡听了不由大怒,欺张飞只有一个人,一挥手中长剑就向张飞刺去。
张飞摇了摇头,猛的一挥手中蛇矛,空中爆起一团血花,士匡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士徽见了不由一阵胆寒,忙命令身后的士兵向张飞冲去,而自己则慢慢向外移去。来到门口,士徽刚想转身逃走,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士徽的脑袋从肩上滚落到地下,两眼依旧圆睁,他只看到了一缕飘然的白须。
黄忠轻轻提起沉沙刀走向张飞,此时张飞正大发神威,一矛将剩下的四个交州军士兵扫飞了出去。
大厅内一片狼藉,刘备、陆羽、诸葛亮等人走了出来。
张飞这时看到陆羽,哈哈大笑道:“陆小子,你是怎么猜到这两只小苍蝇会晚上来偷袭府衙?”众人听了不由一起看向陆羽。
陆羽笑道:“因为我白天故意说要主公兼程赶路时,他们两人神色慌张,而且还说明天会下雨。”
张飞不由奇怪道:“他说明天会下雨又怎么了,也许他是岭南人,知道明天会下雨呢?”
陆羽轻轻摇了摇头道:“明天不会下雨的。”
张飞摸摸自己的大脑袋道:“为什么?”
陆羽微笑不答,心里道:我总不能告诉你这是我高中地理老师告诉我的吧。
这时刘备开口道:“这两人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诸葛亮道:“可用上好的棺木将两人的尸体乘殓,送回南海交给士燮和士壹。”
旁边关羽微微皱眉道:“这样不是逼他们拚死顽抗吗?”
陆羽微微笑道:“不会的,我们这样是表示对士家的尊重,士燮好歹也是一方之雄,他会想清楚家族兴亡和儿子的仇,哪个轻哪个重的。”
汉建安八年,公元204年。
士家在南海被围两个月后,开城投降,士氏一族举族迁往公安居住,交州七郡正式纳入刘备军旗下。自此,刘备军控制了从宛城到南海共十八个郡,成为仅次于曹操的第二大诸侯。
而此时,刘备的最大竞争对手曹操此时正远在河北。
邺城。
沮授有些悲哀的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袁尚,或许搞内政,处理人际关系,他是一把手,但在军事上他绝对一窍不通,此时沮授苦谏道:“曹军势大,此时宜避其锋芒,以坚城为凭,曹军跨河而来,运送粮草不易,我们可坚壁清野,不与之速战,曹操自然退去……”
“好了,我主意已定,你不要多说了。”袁尚不耐烦的打断道。
沮授看了看旁边的田丰,田丰点点头,刚要说话,袁尚开口道:“最近北方乌丸左部又起叛乱,边军屡次受挫,两位先生都是我军中大才,此事唯有麻烦两位先生了,两位先生今日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说着转身走进内堂去了。
沮授和田丰相视一眼,哪还不知道袁尚是故意调开两人,不由齐齐叹了口气。
第 6 部分
张松欲献西蜀
汉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春。
曹操诱袁尚率大军出战,于邯郸再次大败河北军,十万大军被围于西山,袁尚舍下大军仓皇北逃,而曹操在招降了这一部分河北军后,兵发邺城。
然而在这里曹操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守卫邺城的正是袁军第一防守悍将审配,审正南。
另一方面,随着士家在岭南统治的覆灭,刘备军正式接管了交州。
原交州军剩下的三万士兵全部投降,陆羽将之编为交州第一卫戍兵团,由原荆州大将文聘统领,而文聘赤龙兵团副团长的职务则由关平接手。为此,陆羽还被马良大骂了一番不讲信用。不过当陆羽把从士家搜出来的金银宝物交到他手上的时候,马良立刻换了一张笑脸,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看得旁边的荆州官员目瞪口呆。
在陆羽的强烈要求下,马良终于同意抽出其中一部分为黑龙和白龙两个骑兵团迅速换装,而这样,刘备军就有了九个兵团近二十万大军。其中近卫兵团最大共有八个营四万人,分别是管亥和刘封率领的近卫营,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刘辟、龚都率领的天狼营和地狼营,以及周仓、裴元绍、孙观、尹礼率领的四个铁甲重步兵营。
得到交州的一大好处就是得到了一个原材料基地,棉纺织需要的大量棉花,造船需要的巨木,打造兵器需要的铁等等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而离水冲积出肥沃平原则是稻米的良好产地,在这里稻米一年三熟。陆羽将岭南山越五十二侗的山民全部迁到了这里。当一直向往肥沃土地的山越族人见到这美丽的平原,许多人泪流满面的跪在了地上。就这样他们开始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辛勤劳作,也使得这片土地与洞庭湖平原、成都平原一起成为帝国的三大粮仓。
由于原本交州的大多数官职都是控制在士家的手中,所以随着士家的覆灭,交州空出了大量的官职,尤其长交州七郡的行政长官急需解决。陆羽不得不从荆州抽调大批中级官员支援茭州,伊藉、赵范、刘贤等人纷纷被任命为太守,但依旧有许多官职空缺。
陆羽这才发现刘备军欠缺的是大批有经验的行政官员,还好这个时候,荆山书院的第一批学生毕业了。陆羽顿时如久旱逢甘霖,从中挑选了大批有能力的学生出任政府官职。
而他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一行为大大刺激了民间士子报考书院,本来千里求学只为官。士子们只看到从荆山书院毕业就能轻易当上官。如何不热情大涨,当年就有超过五万人到荆山书院报考,陆羽不得不在江陵新办了荆沙书院,在长沙新办了岳麓书院,在桂阳新办了衡山书院。在岭南苍梧郡新办了苍梧书院,在南海新办了黄埔书院,以满足士子们的求学热情。
而陆羽的“新学”也风靡了整个荆交两州。
蜀中成都。
刺史府中,张松忧心忡忡的坐在文案前。
这时一白衣儒生走了进来,张松视之。乃好友法正,法孝直。张松将手中的公文摊在桌上,问法正道:“可有寻到主公?”
法正摇了摇头,张松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如今蜀中已是危如累卵,南蛮已屡次犯境,北面张鲁更是攻打甚急,张任将军一天之内就发回三份求援的报告,而川西四族也开始不安分。这样的时候,他竟然仍只顾着饮酒寻欢,莫非天要让我西蜀百姓受此劫难。”
法正听了默然半向,突然道:“既然刘季玉无心救百姓,我们何不重新选一真正爱民之主。”
张松一听不由大惊,连忙来到门口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听到后,才来到法正身边低声道:“如此叛逆之语,还需慎言,隔墙有耳啊。”
法正毫不在意道:“我说的话乃众人心中之言,恐怕永年兄也已盘算多时了吧。”
张松苦笑了一声道:“你我刎颈之交,我也不瞒你,这些日我见川中百姓受苦,多有思量,也做了些准备,只是蜀中人物我多有见之,仍未想出有何人可辅。”
法正微微笑道:“兄何不放眼于神州?”
张松听了若有所悟,看了法正眼道:“请试言之。”
法正此时微微背过身去,昂首道:“有一人乃汉氏宗亲,坐拥两州十八郡,仁义之名遍布天下,即使曹操见之也莫不畏惧三分,更兼此人不念旧恶,义释我数万大军,可谓有大恩于我西蜀,如此人物可称名主乎?”
张松闻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公所言莫非是刘玄德乎?”
“正是。”法正此时点头道:“刘使君到荆州不过五年,荆州已是风生水起,成为天下第一富邑,百姓安居乐业。小儿常言,荆州风气,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由此可见一斑。更何况刘使君乃先主公之侄,若由他接掌益州也可谓是名正言顺。”
张松点点头,转而有些担忧的道:“只恐黄公衡等人从中阻挠,如之奈何?”
法正看了一眼张松道:“可藉口张鲁之危引刘使君兵马入蜀相助,刘季玉胆小,必然同意,到时兵马入得城来,也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张松听了欣然笑道:“吾明日便保举公出使荆州,能否请动刘使君就*孝直了。”
法正微微一笑道:“此事便包予我身上,只是通行还需一人,可让孟子庆与我一同前往。”
张松笑道:“子庆不服刘季玉久矣,此番必然答应。”说着就叫人请孟达前来。
少顷,孟达至,两人向他诉说欲献益州之事。
实力再上一乘
孟达道:“吾料刘璋无能,已有心见刘使君久矣。”
三人计谋已定。第二日,张松来见刘璋,言道:“昨日,张任将军又有三封加急军报送来。张鲁十万大军日夜攻打萌荫关,关上只有不足三万士卒,且多老幼,张将军虽为我蜀中第一名将,然亦是辛苦为艰,还望主公早作打算。”
刘璋听了不在意道:“你抽调兵马派人前去就是,些许小事,何来烦我?”
张松低下头道:“前日南蛮出兵犯境。后来川西四族又行反叛,蜀中兵力已是抽调一空,实无人可派。”
刘璋听了,这才有点着急:“似此如之奈何?”
张松道:“荆州刘使君,与主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风。曹操亦甚畏之,何况张鲁乎?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如此可以拒张鲁矣。”
刘璋道:“父亲在时,曾出兵荆州,恐他记恨在心,不肯前来。”
张松微微笑道:“前次乃是曹操之计,刘使君已知之,故虽围我大军。仍不予加害,后又礼送先主回蜀,由此可见其未放于心上,主公正可藉此机会重修两家之好,若两家连手,则远近无敌。”
刘璋闻之,面有喜色道:“如此谁可为使?”
张松答道:“非法正、孟达,不可往也。”刘璋即召二人入,修书一封,令法正为使,先通情好;次遣孟达领精兵五千,迎玄德入川为援。
正商议间,一人自外突入,汗流满面,大叫曰:“主公若听张松之言,则四十一州郡,已属他人矣!”
张松大惊,视其人,乃是刘璋府下主簿黄权,黄公衡。
刘璋问道:“玄德与我同宗,吾故结之为援,汝何出此言?”
黄权不由有些焦急:“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柔能克刚,英雄莫敌;远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之智谋,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张辽、魏延为羽翼。若召到蜀中,以部曲待之,刘备安肯伏低做小?若以客礼待之,又一国不容二主。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安;不听臣言,主公有累卵之危矣。”
张松听了不由冷笑道:“前次汝困于万军之中,若非刘使君放尔等归来,汝焉有今日在此大放厥词。当日先主公困于绝境之中,刘玄德要谋夺我西蜀基业易如反掌,何必等到今日。”
黄权听了面有惭色,默默不语,而旁边原本准备说话的王累记起当日情景,也闭口不言。
刘璋见再无人反对,便遣法正、孟达前往荆州。
交州南海郡。
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南海郡落入刘备军手中之后,比以往热闹多了,岭南气候宜人,而且地广人稀,加上刘备军的良好政策,大量的移民迁入,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岭南本是物产富饶之地,许多奇珍异宝都是中原所没有的,以往只是由于士家征收大量的苛捐杂税,设置重重关卡,以致于天下客商畏如虎途。刘备军控制交州后,撤销了所有的苛捐杂税和大多数的关卡,嗅到商机的各地客商蜂拥而至。南海位于交州几条大江的会合处,自然成了货物集散的中心。
此时南海街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陆羽没有带一个护卫,不过经过他身边的人总会被不知不觉中隔开。虽然走在人群中,陆羽却像是在自己后院散步一样简单。他知道自己的周围最少有二十个暗箭三位数的队员在保护自己。暗箭如今有多少成员即使陆羽也不知道了,陆羽只知道他们遍布在三教九流,七十二行,只要自己需要,他们会立刻出现,就像如果陆羽想知道这南海城中任何一人中午吃的什么菜,那么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会收到回报。
暗箭的所有成员都只有编号,从一排到无限大,而他的编号越小,他的能力越出众。暗箭的前十人在荆州军中一直是个神话,而编号在前一百的暗箭成员也无不受刘备军上下尊敬。即使是编号是三位数的暗箭成员也都是出类拔萃的高手或者是各行各业中顶尖的人物。
所以陆羽根本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这时,陆羽走进一条小巷,小巷深处传来“叮叮咚咚”的打铁声,不时有一股热浪袭来。
陆羽大步流星走入打铁铺中,对着一个正认真盯着铁炉的老头大声道:“徐老怪,我来了,这回你又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啊。”徐老怪原名徐铜,是糜府的客卿,最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性情有些孤僻。
不过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陆羽也可谓是一脑袋稀奇古怪的东西,因而两人一拍就合。在徐州时两人就已经是知交好友,后来陆羽从江东回来,将在石山山谷里发现的一卷鲁班竹简交给徐铜后,徐铜更是对陆羽感激不已。在陆羽的撺掇下,出任了荆州兵器监的总管,像霹雳车就是在陆羽的提示下,由徐铜研制出来的。
此次刘备军接手交州,同样也接手了士家在交州的所有产业。交州以打造兵器、铠甲起家,打造兵器铠甲之术独步天下,只看交州军士兵身上那些华丽的盔甲就知。虽然这些年士家打造的兵器盔甲大都是卖给富商巨户,以致于华而不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士家冶炼之术神州依然无人能及。所以在刘备军接手士家的产业后,陆羽便从荆州急调来徐铜,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此时徐老怪看到陆羽,高兴的拉着陆羽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好小子,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找到几件好东西,保管对你有用。”
两人走入内堂,徐老怪从墙上取下两套盔甲递给陆羽,陆羽先接过其中一套黑色的盔甲,仔细的看了一遍,看着陆羽不由睁大了眼睛:“这……这是复合盔甲?”
徐老怪看了陆羽一眼,那意思是“算你还有点见识”。陆羽爱不释手的将手中盔甲翻来覆去的观看,只见盔甲外层是厚重的板甲,而内层则是缝得密密麻麻的锁子甲,两套铠甲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大大增强了铠甲的防护力,却只有原本一套重甲的重量。
这时徐老怪又将另一套铠甲递给陆羽,这一次陆羽的脸上更是露出了痴呆的表情,手指着铠甲半天说不出话来。
钢的出现
陆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铠甲。这副银色的铠甲明显是一副全身的骑士甲,因为在徐老怪的左手还有一副马铠,但令陆羽惊奇的却不是这些。
因为这套铠甲竟然只有普通骑士甲的一半重。徐老怪这时开口道:“是不是觉得很轻啊,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套铠甲绝对没有偷工减料,相反它比现在赤龙兵团穿的那些锁子甲的防御力还高一点。”
陆羽不由更加疑惑,道:“那为什么……”
徐老怪“呵呵”笑了笑道:“你看他那些铠甲的连接处。”
陆羽闻言低头仔细查看手中的铠甲。“咦”陆羽看着不由惊讶出声来,这套铠甲明显要比已摆铠甲薄很多,那是因为铠甲最关键的部位都是由一条条银丝编成,这些银丝编的严密无缝,十分坚韧,而且还大大增加了铠甲的灵活性,看着陆羽不由失声道:“这是钢丝……”
徐老怪笑着点点头,但陆羽不由更加疑惑,这个时代的生产力难道达到这么高的水平了吗?荆州的冶炼厂在自己的指导下,也直到半年前才掌握炼制钢丝这样的技术啊。
徐老怪看到陆羽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桀桀一笑道:“这些钢丝都是他们从新野偷运回来的。士家身为天下第一兵器世家,要想偷学这样的手艺实在是太容易了。”
陆羽一听,突然笑了,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出现这样的铠甲,难怪……眼前这两套铠甲简直是为白龙和黑龙兵团量身订做的。装备上这样的铠甲,陆羽有信心白龙枪骑兵团和黑龙铁甲骑兵团就能和曹操的虎豹骑和虎卫军一争高下。
但仿佛是嫌陆羽今天惊讶的还不过分,徐老怪此时又从身后拿出一块金属块来。
陆羽疑惑的看着徐老怪道:“这是……”
“五锻钢。”徐老怪歪嘴微微笑道,可惜笑容实在不敢恭维,大嘴一张开就露出里面残缺不全的大黄牙。
不过当陆羽听到徐老怪的话后,还是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众所周知,钢和铁的区剑在于含碳量的多少,含碳量越低则钢的品质越好。然而在这个时代,由于种种技术限制,要将铁炼成钢必须经过多次冶炼,每锻炼一次,钢锭中的含碳量就会大大减少,钢的品质也会越来越好。但相应的,钢锭在锻炼多次以后报废的几率也会大大增高。在冷兵器时代,士兵手中的武器质地好坏是左右胜负的一个重要因素,所以陆羽曾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研究钢铁的锻造技术,他发现现代用的主要钢材一般需要经过七次锻造以上,而较优质的则需要八次。至于那些用于高精尖端领域的钢材则最少要九次锻造以上。这在两千年前的三国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事情,不要说锻造七次,即使锻造五次以上,陆羽他们也从来没成功过,。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努力,陆羽和徐铜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种安全锻造三次的方法,而报废的比率则非常的低,甚至连锻造四次也有一定的成功比率,于是陆羽和徐老怪他们就以锻炼次数来称呼这些钢铁,像眼前这块五锻钢就应该是锻造过五次以上的钢锭。
陆羽指着徐老怪手中的钢锭,满脸欣喜的道:“你是说士家掌握了五锻钢的技术?”
徐老怪微微点头道:“我问过了,应该是这样,不过要炼出这样的钢需要很优质的铁矿石,这样的矿石很难找啊。”
陆羽听了沉默了一会,脑中浮现出高中地理书上那张全国矿产分布图,他记得地理老师曾经说过中国的铁矿大多数是贫矿,而且多半生矿,但有一个地方却例外,那就是海南岛的石碌铁矿,那里是中国发现的唯一一个蕴含富铁矿的大型铁矿,想着陆羽对徐老怪道:“矿石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老怪,你认为可不可以把这种五锻钢用在这两套铠甲上?”
徐老怪斜斜的看了陆羽一眼道:“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有个聚宝盆,这样的铠甲可都是金子堆出来的。”
陆羽听了不以为忤,微微笑道:“好久没回襄阳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来到襄阳城外,陆羽让貂蝉和糜贞先回望湖居,好久没见艾儿了,陆羽想去看看他。
貂蝉没说什么,只是让陆羽早些回来,而糜贞则瞪了陆羽一眼道:“晚上你做饭。”
陆羽苦笑的答应,看着二女进城后,自己往荆山上走去,可惜天公不做美,走到半山腰,瓢泼大雨已经倾泄而下。陆羽一路狂奔,到书院门口时,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书院风云上
此时书院里到处是抱著书本四处躲雨的学生,偶尔看到几把雨伞,也都握在女生的手中。
能在万绿丛中看到一点红妆,陆羽心头一阵安慰,为了能让书院招收女学生,陆羽可谓承受了莫大的压力,用群起而攻之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想着陆羽不由想起了蔡文姬,在那个时候是她站了出来,以蔡文姬的才名,天下还没有几个男子能说自己胜得过她,而此时蔡文姬正在书院任教,既然女子可以为师,又为何不可来书院读书呢?因此一场风波才算平息下去,而在陆羽的劝说下,荆州官员带头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书院读书,这才开了女子入书院读书之先河。
虽然现在书院中的女生都是荆州官员和富户士绅的子弟,但陆羽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许多年后,女子读书必会蔚然成风。
而第一年,全书院前三十名十七人是女子,则更让那些说女子不会读书的士林学子闭上了口。
陆羽来到初级班的学堂,很容易找到了邓艾,此时正是课间休息,而令陆羽没想到的是,陆羽在此还见到了陆逊。
看到陆羽,陆逊恭敬的施了一礼道:“九叔安好。”
“逊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陆羽不由微微吃惊道。
陆逊道:“逊儿曾经看过一点九叔写的陆氏十策,逊儿十分想学,但知道九叔公事繁忙,不能教逊儿,而只有这里能学到九叔在书中所说的东西,所以逊儿求二叔让逊儿来此读书的。”
一番话说得丝丝入扣,条理分明,让陆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只见陆逊气厉沉凝,完全不似一个十多岁的小孩,难怪古人说由小可以见大,诚不欺我也。
“父亲。”邓艾也沉稳的喊了陆羽一声,此时邓艾早已知道陆羽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的义父竟然是如此闻名天下的人物,小邓艾几乎几天没睡好觉,不过过后他想到的是自己一定要万分努力,才配称是义父的孩儿。
此时邓艾看向陆羽,眼中仍忍不住透出兴奋的神采。
看着眼前两个小大人样的家伙,陆羽忍不住将二人进行比较。同样沉稳的气度,同样锐利的眼光,但陆逊给人一种文静,温文尔雅的感觉。这样性格的人思维缜密,坚韧不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又绵里藏针,在敌人最松懈时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而邓艾给人的感觉就是稳健中富有激|情,他能激起周围人的士气和热情,而自己又不失去冷静,他是那种稳中求险的性格,哪怕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机会他也愿意冒险,这样性格的人最善于在逆境中寻找机会,化不可能为可能,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却往往能制造奇迹。
如果说陆逊是你无论怎么击打他都会恢复原样的水,那么邓艾就是一团永远燃烧的烈火,一团能在冰中燃烧的烈火。
这时一位老人走了过来,黄衣儒衫,一缕白须飘然于胸前,透出仙风鹤骨,让人肃然起敬。
陆羽一见,原来是书院的副院长黄伯彦,陆羽由于公务繁忙,无暇兼顾,所以将荆山武院交给了司马徽,而将书院交给了黄伯彦,他自己则挂名作了名誉院长。
黄伯彦也是荆州大儒,更难得的是他十分开明,对陆羽提出的许多看法都抱支持的态度,所以两人早就结成了忘年之交。
黄伯彦这时笑着对陆羽道:“我听说你来了,过来看看。”
陆羽微微一笑,摸着陆逊和邓艾两人的脑袋道:“这两个家伙一定让您操了不少心吧,您可要替我严加管教他们两个。”
黄伯彦看向邓艾和陆逊,道:“他们两个可是把初级班搅得天翻地覆,每次都是铁定的第一、第二,现在所有年级中也只有初级班的第一、第二是男子了。”说着黄伯彦捻着胡须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欣慰的笑容。
这时邓艾突然道:“父亲,你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我去帮你借一套衣服换上吧。”
陆羽此时也觉得衣服黏在身上十分不好受,于是对邓艾点了点头,邓艾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陆羽和黄伯彦正交谈得高兴,邓艾捧着一套衣服有些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看到陆羽,邓艾低下头去道:“父亲,他们都去上课了,我只借到这样一套衣服。”
陆羽不由奇怪的看向邓艾手中的衣服,衣服是一套土黄|色的儒衫,是书院低年级学子穿的那种,不过这套衣服虽然洗得很干净,但可以看出已经很旧了,上面还有几个补丁,难怪邓艾会不好意思拿出来。
陆羽笑了笑从邓艾手中接过衣服,拍了拍邓艾的肩膀道:“艾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一个人的穿着只要整洁就没有人会笑话你,穿着只是人的外表,而一个人的内在学识修养才是人们敬佩的东西,否则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邓艾和陆逊听了不由点点头。
陆羽看了两人一眼,拿起衣物走进屋中。
不多时,陆羽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这套衣服穿在陆羽身上正好合身,原本不是很好看的土黄|色衬托出陆羽沉凝的气度,而洗得发白的衣领和袖口还有衣服上的补丁,则给人一种飘逸出尘,傲然清高的感觉,众人看了不由眼前一亮。
黄伯彦这时走上前道:“你这次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走了。好歹你也是书院的院长,现在书院里的这些学生都没听过你的课,你今天就给他们上一节课吧。”
陆羽看到黄伯彦那老狐狸般的笑容,知道自己今天被他抓住了就别想逃掉了,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
黄伯彦见陆羽答应,便对陆羽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你先到书院里转转,申时你再到礼堂来好了。”
陆羽点点头,此时雨也停了,凉风习习,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陆羽回头嘱咐了邓艾和陆逊几句,将两人送进教室,便在书院里闲逛了起来。
书院比陆羽当初兴办的时候已经大了数倍,在书院里读书的学子已经超过五千人,差不多赶上现代一所小的本科院校,书院里绿树成荫,还可以见到山泉瀑布等美景。
书院实行的是学年制,此时正是学年之末,中低年级的学子都在忙着考试,而高年级的学子则纷纷收拾行装,变卖东西。
而变卖的东西中,高年级的教材是重要的东西之一,陆羽随意走到一个书摊前,摊主是一身穿白色儒衫,身体微微发胖的高年级学生。此时他看到陆羽,连忙满脸笑容的上前招呼道:“这位师弟,你是学哪一部的?我这里哪个部的教材都有,一套只要两吊钱,而且都没圈过勾过,跟新书一样,你买一套绝不吃亏,新书可是要五吊钱啊。”
陆羽听到摊主称呼自己“师弟”不由微微一愣,旋即看到身上的土黄儒衫,不由恍然大悟,嘿嘿笑了笑,摇首拒绝摊主递过来的书道:“这些书我都倒背如流了,买来没用。”
“大言不惭。”陆羽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陆羽不由转过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两个少女,两人似乎是主仆关系。此时二女俱是俏脸含煞瞪着陆羽,此时那个似乎是主人的少女冷冷笑道:“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口吐狂言的家伙。这些书我日夜攻读两年,尚不敢称通晓,你一个低年级的竟然敢说倒背如流。”
少女的声音很快就招来了不少学子,人群不由议论纷纷:“是二年级第一名的蒯舞蝶,据说她比第二名高出八十多分。”“想不到长得这么漂亮……”
陆羽微微看了蒯舞蝶一眼,也不愿辩解,转过身背对着蒯舞蝶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拿自己去衡量别人。”说完大步准备离开。
看到陆羽不屑的目光,再听到陆羽说的话,蒯舞蝶不由一阵心头憋气,大喊道:“你站住。”
陆羽不想再理这样的女人,装做没听见继续向前走去。
蒯舞蝶身边的丫鬟见了,冲上前大喊道:“我们家小姐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陆羽不由微微一皱眉,停了下来。蒯舞蝶的丫鬟见陆羽停下,不由得意道:“你可知我们家小姐是什么身份?我们家老爷乃是荆州的礼部尚书,小姐的话你敢不听?”
原来是蒯良的女儿,这倒不能不给些面子,陆羽微微转过身来看向蒯舞蝶:“原来是蒯小姐,不知小姐叫在下有什么事情?”
见陆羽乖乖停了下来,蒯舞蝶不屑的看向陆羽,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低年级的家伙,一定是听到自己爹爹的名号才变成这样,大言不惭再加没有骨气,蒯舞蝶心中满是鄙夷。此时一脸傲气的蒯舞蝶指着她身前的书摊道:“既然你说你对这些书倒背如流,你可敢当众让我考一考?”
陆羽尚未说话,那身材微微发胖的摊主道:“蒯小姐,这里可是有六部的书,书院里谁能背下来啊。他只是个低年级学生,您就别为难他了。”
蒯舞蝶轻蔑的看了陆羽一眼道:“话是他自己说的,说不定他真能背出来呢?”
轻蔑的口气让陆羽不由对此女一阵厌恶,怒极反笑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蒯舞蝶显然没想到陆羽竟然敢顶撞自己,冷笑道:“不敢就自己说出来……”
陆羽听了仰天一阵大笑,一股磅礴的气势油然而生,全场学子竟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陆羽冷冷看着蒯舞蝶道:“在下愿意一试。”
蒯舞蝶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忽然转变的男子,那瞬间表现出来的感觉犹如气吞山河一般,书院的男生中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人物。蒯舞蝶不甘心的从书摊上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道:“什么是万有引力定理?”
这些教材都是陆羽一手编的,陆羽对里面的内容可以说滚瓜烂熟,即便是偶尔有不记得的,但经过高考那种地狱般训练过的陆羽,这些初中小学的知识哪会难得住他。到得后来,几乎是蒯舞蝶说页数,陆羽就可以背出内容来。
蒯舞蝶抓著书页的指节一阵发白,一直以来,能以女儿身成为书院的第一名,让她对男子都看轻了三分。在她看来,如果自己是男儿身,一定是出将入相的人物。然而眼前这个人却彻底颠覆了她的自信心,自己本打算羞辱这个大言不惭的人一番,想不到却是自取其辱。在众人的目光中,蒯舞蝶的脸上一阵发白,如果不是拚命忍住,此时她已经哭了出来。
陆羽丝毫没有在意蒯舞蝶的异样,而是流利的背诵著书中的内容,谈吐间神采奕奕,让围观的学子不由为之倾倒。
陆羽的演讲会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快来帮忙啊,有人晕倒了。”
陆羽不由微微一怔,而蒯舞蝶则因为正暗自出神而没有听到,身旁的丫鬟这时拉了拉她道:“小姐,好像是芸小姐晕过去了。”
蒯舞蝶这才惊醒过来,听到丫鬟的话,顾不上陆羽,连忙向出事的地方跑去。
只见人群中,一面容清秀的白衣少女倒在地上,双手捧心,凤目微闭,脸上不时露出痛苦的神情,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惜。
这时一个蓝衣少女正蹲在她身旁,一脸的焦急。
蒯舞蝶分开人群,来到少女的身旁,焦急的问蓝衣少女道:“兰儿,阿芸怎么会晕过去的?”
那被称作兰儿的少女此时带着哭声道:“今天是小姐第三次考这一科了,前两次小姐都不合格,这几天小姐吃不好也睡不好,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蒯舞蝶黯然点点头,对于女子在书院里读书有多难,她可是深有体会。自己这位好友虽然外表柔弱,内心却和自己一样好强。此时蒯舞蝶惶急的看向四周道:“你们谁有办法,快想想办法……”
而围观的众人不是低下头,就是纷纷回避她的目光,就在舞蝶无计可施之际,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可以让我试试吗?”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话语,却是不同的含义,这时陆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蒯舞蝶冷冷的看着走出来的陆羽,挡住陆羽道:“你要干什么?”
陆羽不理蒯舞蝶,迳自走到躺在地上的少女身边,仔细的看了检查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不过是太紧张了,看己制定的考试除了鞭策学生进步外,也产生了不小的副作用。
陆羽让人找来一对筷子,轻轻的将少女的手放在筷子中间,用力一夹,少女的脸上划过一丝血色,微微张开了秀目,围观的学子立刻爆出一阵欢呼。
这时蓝衣少女脸上带着泪水,拉着白衣少女的手高兴的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是这位公子救了你。”说着指了指陆羽。
白衣少女这时才望向陆羽,眼前这人有一种飘逸的气质,尤其是那双闪亮的眼睛,仿佛如星空般深邃,几乎一瞬间,她便迷失在这片星空中。
直到身边的丫鬟兰儿拉自己,她才从沉醉中醒来,苍白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红晕,微微低头小声道:“黄芸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陆羽微笑着看着黄芸,轻声道:‘些许小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小姐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其实小姐本可以轻松面对这样的考试的,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是说我们做事应该作最好的计划,作最坏的打算。其实你之所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你没有想清楚一切,你有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这次考试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再次不合格,但你还有下一次机会,即使因此降下一级,但却可以当作巩固基础。或许别人会有一些闲言闲语,但人活着是为了别人吗?只有学到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姜太公七十才出仕文王,此前一直遭受亲友白眼,但却是他奠定了周朝八百年伟业,一个成大事者必须学会在压力下生存。”说着陆羽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周围的学子听了陆羽的话都不觉若有所思,黄芸更是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但当他回过身想再找陆羽时,陆羽已飘然而去。
望湖居。
好久未回来,屋中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貂蝉和糜贞此时正打扫着一切。
这时,一道蓝影推开院门,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竟然是乔锳。乔锳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直到貂蝉和糜贞都看向她,才不好意思的道:“贞姐姐、秀姐姐,表哥呢?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回来了吗?”
糜贞没好气的看着她道:“你啊,就记着你表哥,这么久没见,也没问问我们两个?”
乔锳“嘻嘻”一笑道:“贞姐姐,你吃醋了。”
糜贞不由白了她一眼道:“我哪会吃你这个小丫头的醋,你表哥还没答应要你吧。”
乔锳一听不由翘起了嘴,刚要说话,旁边貂蝉道:“你表哥到荆山书院看艾儿去了,你要嘛在这等他吧,他吃晚饭的时候会回来。”
乔锳一听摇了摇头,高兴的道:“我去找他。”说着已经跑了出去,貂蝉和糜贞相视一眼,不由微微而笑。
黄芸感觉今天就像是梦幻一般,先是因为太过紧张考试而晕了过去,然后是见到了那个神秘的男子(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她们问遍了低年级的所有班,都没有人说见过这样的人)。而现在那位传说中的院长,名闻天下的“四州之才”,连父亲也赞赏不已的陆子诚竟然要给自己上课了。黄芸不由微微发呆,以致于手中的书掉了仍不知道。
此时站在身边的蒯舞蝶也是激动得胡言乱语,俏脸通红。不过蒯舞蝶随即皱起了眉头,猛的惊醒道:“唉呀,今天我爹叫我回去吃饭,还说要带我去一个什么重要宴会,估计如果我不回去,他一定会派人来书院抓我的。”
黄芸不由为好友可惜道:“那你不去听课了吗?机会难得啊。”
蒯舞蝶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啊,这回可是陆子诚,我们荆州军的战神啊。而且他还有那么渊博的知识,听他的课一定获益良多。可是你也知道我爹那个人,根本和他讲不通的啊。”说着蒯舞蝶沮丧的摇摇头。
黄芸听了道:“那没办法了,你只好等下次了。”
蒯舞蝶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这样了。”
申时,荆山书院礼堂。
原本能容纳五百多人的礼堂,此时连个放脚的地方都没有。然而礼堂外却依然站满了人,以致于陆羽来到礼堂外都不由吓了一跳。
黄芸由于来得比较早,再加上几个为显示风度的男生,主动将占好的位置让出,所以她和几个姐妹都坐到了第一排,此时黄芸心中不由幻想着陆子诚是个什么样子。
“吱呦”一声门响,全场突然安静下来,在黄伯彦的陪同下,陆羽走了进来。
身上还是那件土黄|色的儒衫,但穿在陆羽身上却仿佛赋予了它生命一般,衣服透出的那种朴素与陆羽本身飘逸的气质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与众不同,卓然而立的感觉,即使是衣服上的那几个补丁也仿佛成了美的象征。
陆羽没料到的是,自己这次无心之会,竟然使得这种土黄|色的儒衫,在士林学子中风靡一时。而且许多学子甚至不惜在衣服上钻几个洞,再打上补丁。后来陆羽知道后,不由苦笑不已。
而此时身在台下的黄芸却处在梦游之中,当她看见陆羽的第一眼,她就差点惊讶得叫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小口。他就是陆子诚,难怪能说出那番有道理的话来,他的年纪也不大啊。对了,父亲说过他还只有二十几岁,他竟然懂得那么多东西。而且他的手很温柔,想到上午他为自己检查时,曾握住自己的手,黄芸没来由的一阵脸红。要是一直待在他身边一定很幸福吧,可是他好像已经有妻子了。啊,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黄芸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不过黄芸仍忍不住抬头看向陆羽,却正好迎上陆羽看过来的目光。陆羽见到黄芸不由友好的微微一笑,黄芸见了却立刻低下头去。
在黄伯彦做了简短的开场白后,陆羽就开始了自己的演讲。虽然在大学里也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那时自己坐在台下,而现在自己站在台上。那时是自己提问,现在却是回答别人的问题。主客易位,但陆羽却没有什么紧张感,在沙场磨练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心理素质早培养出来了。
他的演讲是关于他对社会结构和国家政体的构想,在这个体系中他需要各种各样出类拔萃的人才,所以无论在哪个行业里,有一技之长的人才,都可以在这个政体中担任官职。这顿时引起了场下学子的共鸣,问题犹如潮水一般涌向陆羽,最后陆羽以龚自珍的那首,“九州生气持风雷,万马齐谙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结束了整篇演讲更是赢得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
演讲完后,大批学生围住了陆羽,以致于陆羽都无法走出礼堂。这时黄伯彦走了进来,来到陆羽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陆羽听了如蒙大赦,连忙对热情的学子道:“刚才襄阳府衙派人来要陆羽赶回去,所以陆羽不便久留,只有下次再跟大家交流了。”学子们闻言也不再留难,让出一条道路。
陆羽在上千学子的目光中,逃一般的离开了荆山书院。路上陆羽不由苦笑,自己都成为明星一级的人物了,看来以后来书院有必要要化妆了。
乔锳赶到荆山书院时,陆羽刚刚离开,气得她狠狠跺了跺脚,连忙向山下追去。
不过一直到进了襄阳城,她也没遇见陆羽。这时街边的一家家珠宝店吸引了她眼光,她一直想买一支漂亮的头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乔锳也不例外。
蒯明无所事事的走在街上,要不是爹又到府衙去了,自己还真溜不出来。今年进了前一百名,老头子应该不会太生气了,谁叫那个死丫头每次都考第一,老头子拿自己和她一比,自己哪有不挨骂的。
待在家里实在闷死了,叫人出来喝酒是不行了,老头子嘱咐过晚饭前必须看到人,现在还剩一个时辰,能干什么?还是随便逛逛吧。
就在此时,蒯明的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的珠宝店里,一位极品美女正在挑选头钗。
“表妹。”蒯明走到那美女后面,故作惊喜的叫道。
正仔细的看着头钗的乔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英俊的男子满脸堆笑的站在身后。
乔锳满眼的疑惑,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真不好意思!”蒯明马上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不要紧!”乔锳调过头来,重新看起头钗来。
蒯明嘎然而止的站在后面,脸色微变。这时正好乔锳看上一支玉簪,对这种讨好女人的首饰深有研究的蒯明,连忙开口道:“这支玉簪是取自天然的蓝田玉,难得的是它没有刀斧之工,而钗尾这颗是东海夜明珠,遇蓝田玉搭配相得益彰。”
乔锳头也没回,道:“你是这里的店小二吗?”
“呵呵,这自然不是!”蒯明楞了一下,答道。
“哦!”乔锳不再理他了,转头走进另一家珠宝店。
蒯明不由呆直当场。在以往,蒯明身材高大,而且长相十分英俊,加上家世显赫,对女人一向是无往不利。没想到眼前这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这不由让他尴尬不已。
而此时他最郁闷的是他心目中的仙子,竟然扑进了一个土包子的怀抱,而且这个土包子还是个荆山书院的初级生。
宴会风云上
乔锳无聊的看着眼前的首饰,本来的好心情全被刚才那个纠缠着自己的家伙给破坏了。在江东时,这样向自己搭讪的人实在是见得太多了,想不到在这里也碰上了,真令人气结。想到连那个所谓风流美周郎-周公谨,自己也不放在心上,何况这班家伙?偏偏陆羽又交代自己,一定要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否则早对那家伙痛骂一顿了。
就在这时,乔锳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陆羽又是谁?看到陆羽,乔锳顿时喜上眉梢,眼睛一亮,蝶着脚就小跑了过去,一把拉住陆羽的手道:“表哥!”
看到身边笑脸盈盈的乔锳,陆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中不禁叫苦连天道:“天哪,我到底作了什么事?怎么今天的运气这么背?”不过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微笑道:“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锳嘟着嘴道:“还说呢,把人家带来襄阳,就丢下不管,自己跑到南方去。好不容易大家都回来了,只有你还在那里游山玩水。现在回来了,又不先回家,你是不是怕看到我?”说着眼眶盈满了眼泪。
陆羽一下慌了手脚,赶紧安慰玉人道:“那有这回事?你别乱想。实在是事情紧急,情非得已……你别哭,别哭……”
乔锳仍嘟着嘴道:“除非你买一支头钗给我。”
陆羽一听那么好打发,赶紧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不哭就好。”乔锳立即破涕为笑,拉着陆羽就走进之前那家珠宝店。
乔锳拿起刚才蒯明介绍的那支蓝田玉簪Сhā在头上,然后一脸期待的看向陆羽道:“怎么样?表哥,好看吗?”
可惜陆羽对这些珠宝首饰实在没有什么研究,只能顺着乔锳的语气道:“不错,挺好看的。”
乔锳一听,更是喜笑颜开,对掌柜的道:“掌柜,这支玉簪我要了,帮我包起来。”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站在一边的蒯明眼里。看着刚刚还冷若冰霜的美人,现在竟喜笑颜开的贴在那土包子的身边,蒯明的心中忍不住燃起熊熊妒火。
这时掌柜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将已经装好的玉簪递给乔锳道:“谢谢小姐光顾,总共五两金子。”
陆羽一听,顿时惊得张大了口。这个时候,黄金的产量还相当的少,五两金子几乎是一户中等家庭的一年开销。
陆羽的反应正被旁边的蒯明看在眼里,不由鄙夷的哼了声:“土包子,没钱装阔。”
陆羽听到了,看了一眼蒯明,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盘算着该怎么办。但是乔锳可没那么好相与了,尤其那人侮辱的还是陆羽。乔锳怒瞪着蒯明道:“你在说谁?”
蒯明看到陆羽没反应,更是冷笑道:“我在说一些自不量力的家伙。没见过世面还敢乱献慇勤,来这里买东西。小姐你别被他骗了……”陆羽已经看出蒯明对乔锳的意思,因为以乔锳的倾国之姿也难怪。只是没来由就招惹麻烦,陆羽不禁为自己今天的运气背到极点,心中苦笑不已。
只见蓝色身影一闪,乔锳冲上前去就要给蒯明一个巴掌。幸而陆羽反应还算快,连忙在乔锳一出手就先抓住。蒯明虽然身材高大,却是一点武艺也不会,见乔锳冲来,吓得连忙后退几步。
这时一队巡城士兵走了过来,蒯明立刻像抓住救命索般的抓住为首一名军官道:“二哥,救命!这个人想杀我。”来人身穿都尉军服,正是蒯刚。
蒯刚听了一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你可别乱说话。”
蒯明乘机道:“二哥,这个男的想把我的女人抢走,我不愿意,他就想要打我,你帮我教训他。”蒯刚一向听说过自己二叔的这个儿子平常所作的荒唐事。此时看向乔锳,顿时明白了几分,不过看样子似乎跟蒯明说的不一样,就想问个清楚。
于是蒯刚上前一步抱拳道:“不好意思,请问……”这时他总算看清楚站在乔锳身后,拉着她的手的是谁,猛的身驱一震,立即退后一步躬身道:“西城巡检使蒯刚,参见陆大人。”说话间,蒯刚身后的军士也整齐的手举长枪行军礼。
蒯明原本得意的笑容,在听到蒯刚的话时,如同遭到电殛般的一脸痴呆。
陆羽微微笑道:“蒯校尉无须多礼,城西的治安偏劳你们了。”
蒯刚恭声道:“大人谬赞,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这时蒯明总算回过神来,颤抖着指向陆羽道:“他,你叫他陆大人,他是,是哪个陆大人?”此时蒯明的大脑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额头上冷直流。
蒯刚完全不理会蒯明的反应,心中只想到父亲交待的话:“陆子诚大人可是荆州首屈一指的人物,刘备大人对他几乎言无不从,连与刘备大人结义的二将军和三将军都对他服气得很,子龙和子义将军更视之为天人,而其他的将领几乎都是经他说服或招揽的。难得的是他为人谦恭有礼,温良俭约,与人为善,以德服人。所以虽然从不结党,但支持他的势力可是大得很,想要把我们蒯家连根铲除,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当然,以他的为人不会这么作的;但如果有几位将军看不过去,恐怕我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记住一句话:一切小心而行!”想到蒯明竟然这么不长眼睛,万一如父亲所说的,让几位将军知道了,那还得了。想到这里,不禁额上汗流涔涔,诚惶诚死的道:“舍弟无知,得罪了陆大人,回去后蒯刚一定请家叔严加管教,万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海涵为是。”
蒯明此时双腿一软,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想到眼前穿着荆山学院低年级生衣服,被自己得罪的人,竟然会是陆子诚大人,那个名震天下,连曹操、孙策等豪杰都忌惮三分的“十州之才”,不由得一阵胆寒。就算自己跑得掉,回到家里,只要陆羽一句话,家里还不乖乖把自己交出来?此时蒯明只觉得好像有一把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浑身忍不住颤抖,冷汗也浸湿了整件衣服。
不料陆羽上前来扶起蒯刚,微微笑道:“蒯校尉无须如此,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蒯刚感激的低头躬身道:“多谢大人。”
陆羽接着道:“我曾告诉军士们,大家在投军前也是老百姓,来投军的目的是要保护老百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仗势欺压百姓。虽然军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即使遇到向老百姓动刀枪的命令,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因为在身为军人之前,我们已经是老百姓,有义务保护为人该有的尊严。对于你们刚才的行为,我很高兴,回去一定会请兵部叙奖。”
蒯刚忍不住又跪了下去道:“大人恩眷,令蒯刚汗颜。大人的话,我们一定谨记在心。”众军士也举枪致敬道:“我等谨记在心。”
陆羽点点头扶起蒯刚道:“好,这才显得出我荆州军的本色。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着把乔锳手上的东西放回桌子,赶紧拉着乔锳走了出去。
蒯刚连忙带着众军士整齐的列出一条路,恭敬的道:“送大人。”两排明晃晃的长枪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这时掌柜忽然喊道:“请等一等。”说着拿着装头钗的盒子跑了出来。
陆羽搔搔头道:“不好意思,掌柜,这个我们不买了。”乔锳一听,脸上微微现出失望的表情。
掌柜却道:“原来您是陆子诚陆大人。现在我们能在这里安居乐业的作生意,多亏了您。大家常想: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的恩情。这支头钗不算什么,如果有幸能Сhā在夫人头上,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说着把盒子递给了乔锳。
陆羽刚要婉拒,乔锳却欢呼一声接了过来道:“谢谢你,掌柜。对了,下次我一定叫人还你钱。”
掌柜却道:“夫人喜欢就好。”
陆羽忙道:“她不……”乔锳已经扯了陆羽一把,点点头笑道:“托掌柜福,祝你生意兴隆。”说完不容陆羽多话,立即连拖带拉的把他架离开。
一路上乔锳拄着陆羽的胳膊,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陆羽无奈的看着乔锳,虽然自己很享受那两团在自己胳z上柔软的蹭来蹭去,但路人瞧过来的眼光实在让他受不了。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好说歹说,乔锳就是不肯放开。
宴会风云中
走进望湖居,陆羽心头一阵温暖,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此时庭院已经被貂蝉和糜贞打扫得干干净净。
糜贞看到乔锳亲热的贴在陆羽身边,不由瞪了他一眼,道:“我们一回来就辛苦打扫,你倒逍遥去了,到现在才舍得回来。”
陆羽连忙哈哈笑了笑,讨好的道:“两位夫人辛苦了,这样罢,今天晚饭我来作,你们就不用忙了。”
糜贞“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看着陆羽道:“明明知道今天晚上刘备大人要举行宴会,庆祝平定交州和刘禅公子满周岁,还在这里假惺惺的。”
陆羽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尴尬的笑道:“我一时忘了,那明天补作好了。对了,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
貂蝉笑着走上前来道:“甘夫人找我们去帮忙,我们正要动身呢。你自己等会儿来府衙就行了。”
陆羽点点头,转头对乔锳道:“锳儿,你也和秀儿、贞儿她们一起去罢,顺便还可以帮帮她们的忙。”
乔锳听了,眼珠转了转,不知想到了什么,高兴的答应下来,然后对陆羽道:“等会儿你一定要来哦。”陆羽含笑的点头答应,目送着三女走了出去。
换了件衣服,陆羽往刺史府邸走去。华灯初上,陆羽信步走在大街上。比起骑马或坐轿子,他更喜欢这样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也许是上学的时候自己养这样的习惯罢,那时别人都喜欢搭公交车或骑自行车,惟独自己喜爱每天背著书包走路,除了可以锻练身体外,还可以一边走一边思考一些事情。
此时的襄阳城已经今非昔比,除了工商业大规模发展外,各种娱乐服务行业也悄然而立。四处可以看到茶肆、酒楼、说书馆等设施,甚至还出现了一所道观,据说是由云航道宗的弟子主持的。当然青楼赌馆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不过陆羽知道这些都控制在陈登的情报机构手里。自古以来,嫖、赌这两行业就从被没有完全被禁止过,这是人天生的欲望所决定的。所谓洪水用堵不如宣泄;既然无法完全禁止,倒不如化为己用,同时尽量减少它的危害,扩大它的好处。
在刘备军控制的青楼*馆中,女子卖身必须是自愿的。而这里每服务一次的价格都提到了相当昂贵的情形。至于赌坊,则规定了不许奢欠,必须现钱交易。这样虽然仍无法避免一些悲剧,但起码将这些悲剧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而这两个行业每年创造的税收,却大大富裕了刘备军的府库。
不知不觉,陆羽就来到了府衙前。走得多了,不用认路也走到了。
看到府衙前挤满的轿子,陆羽不由摇了摇头。这种交通工具实在是太浪费人力了,一个轿子最少也要两个人抬,而一般官员坐的都是四人抬的,甚至有人坐的是八抬大轿。更有甚者,陆羽还知道,中国人后来更是将这种交通工具的使用人数扩大到了十六人,即十六人大轿。这如何不是浪费人力?想到欧州马车只需要一个马车夫,便可成行,既经济又灵便,陆羽不由下定了决心。
门官一看见陆羽,连忙恭敬的将陆羽请了进去。陆羽含笑点点头,只见府衙中已经宾客满堂。由于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熟识的人这时聚在一起高兴的聊着天,不过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此时看到陆羽进来,都纷纷舍下同伴,过来和陆羽打招呼,一来是因为陆羽在刘备军中的地位,二来也因为陆羽为人和气,乐于帮助别人,只要能力所及,又不违反原则,他总是能帮就帮,因而结交了不少朋友。
终于打发了围上来的众人,陆羽逃难般的走入内堂,这里都是刘备军的主要官员,这时陈登、孙干、糜芳等几人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这几个家伙都是当初从徐州起就跟着刘备的“元老级”人物,在刘备军中也可谓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陆羽看到陈登那一脸暧昧的笑容,就已经大致猜出他在说什么了。不过陆羽还是走了过去。男人嘛,哪有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
孙干此时看到陆羽走过来,连忙站起来“呵呵”笑道:“子诚阿,《七仙谱》出来了,你的两位夫人可是赫然在榜阿。”
“哦?”陆羽颇觉有些意外。《群芳谱》四美七仙,四美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出了,而七仙谱却迟迟未出,想不到却在这个时候出来了。陆羽不分由说的立刻劈手,从陈登手上抢过《群芳谱》来,打开阅读。
只见第一页上写着“瑶池仙子”曹藏,令陆羽惊奇的是曹藏竟然是曹操的女儿;此女有倾国之姿,富贵若牡丹,娇艳如海棠,眉宇间自然生出一股高贵之气,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而且此女才气极高,聪慧绝伦,曹操也曾说:“汝若为男儿,除那陆羽外,恐天下无人可为对手。”陆羽微微笑,心中暗想:“这曹操还蛮看起得自己的嘛。”
陆羽翻到第二页,不觉皱了皱眉。与第一页密密麻麻的介绍相比,第二页实在简单的可以,只有四个字:“幽冥仙子”。不过下面却附上了一幅图,图中黑衣少女眉目如画,却全身透着一股神秘。轻柔曼妙的身材给人以无限的诱惑,仿佛多看一眼心都会跳出来一般。她实在是个天生诱式人的魔女,“幽冥仙子”四个字实在是形容得恰如其分,但是为什么没有她的姓名和介绍?陆羽不由奇怪的看向陈登。
陈登明白陆羽的意思,立即解释道:“这‘幽冥仙子’据说连许劭也不知道她的姓名,只是在一次出游时惊鸿一瞥见到的;之后许劭久久无法忘怀,回去后还作出了这幅图。但他却以神卜门南宗宗主的身份保证,此女之美绝对能够列入《七仙谱》,而且据他说,这幅图还只画出了此女的七分美态。”
陆羽听完了,不由再度凝神看向图中美女。不知为何,图中的神秘美女竟然让他想起了季玉口中的那个人间公主。
不过陆羽无心深究,随意翻到第三页,没想到第三页竟然就是自己的妻子:“冰霜仙子”糜贞,冷如冰霜,艳若桃李,故名;其精擅医术,又有“医仙子”之称,乃天下五大豪门之一糜家独女,现嫁给刘备手下三大军师之一的陆羽为妻。
真想不到自己竟然跟《群芳谱》这么有缘,连进了《群芳谱》两回。陆羽不由笑了笑,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自豪感:能让这样的绝代美女对自己倾心,也算是一种成就罢。
第四页,陆羽不用翻都猜得到是谁。果然,第四页的页头上写着:“碧落仙子”貂蝉。上古传说中,碧落仙子就是九天玄女,为了拯救天下而舍身取义,最后落入黄泉之中。用此来形容貂蝉,也算名副其实了罢。想着貂蝉曾经受过的苦难,陆羽眼中射过一丝柔情。再看关于貂蝉的说明,当然也少不了陆羽的名字,且道若非这“天下第一才”慧眼相识,恐怕貂蝉也难杜世人悠悠众口,脱胎换骨的由黄泉返回人间逍遥自在了。陆羽看了只能摇摇头,“天下第一才”?看来连这许劭也同样很看得起自己。
翻到第五页,陆羽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上面赫然写着:“百合仙子”乔锳,乃江东六大豪门之一乔家的幼女,生就国色天香,与其姊,即四美之一的“南烟”乔烟,合称“江东二乔”,性格文静娴淑,琴棋书画无有不通……看到这里,陆羽更是大叹:许劭阿许劭,你实在是走眼了,“文静娴淑”这四个字,陆羽怎么也联想不到乔锳身上去,想着陆羽就觉得头大,无心多想,赶紧往下看。
翻到第六页,更让陆羽的心脏差一点从口里突出来,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烈火仙子”孙尚香,江东小公主,亭亭玉立,却性如烈火,兼且娇艳欲滴如同烈酒,香醇诱人而后劲十足,甘美得令人陶醉不已,与“江东二乔”并列而毫不逊色。陆羽随即心中一黯,这个小公主可还好?自己没有道别就离开了江东,回来后立即派出暗箭设法联系,她却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无踪,难道孙家知道了自己和她的关系,而把她软禁了起来?即便如此,以暗箭的能力也应该查得出来,怎么会连消息都没有?想着陆羽不由有些忧心。
陆羽神色惚恍的翻到最后一页,只看上面写着乔锳“出云仙子”马文鸳。对于这个西凉马家的幼女,陆羽并不陌生。
据说马文鸳乃是马家现任家主马胜与西域出云国的女子所生,生得冰肌玉骨,皮肤若雪,在她出生时,天空曾有五彩祥云出现,因而马胜对此女特别喜爱,将一身武艺全部传授给了她。而她十四岁,一次追群狼入羌部,斩杀二十余匹巨狼,八羌族以为神女下凡,纷纷跪倒在地,称其为“天女”。
陆羽看完,将《群芳谱》还给陈登。心中想到:这七仙子跟自己关系还真匪浅,其中两个已经是自己的妻子,还有两人与自己关系亲密;而她们那一个不是追求者一大堆?自己的情敌只怕多得数也数不完了。
一旁的孙干这时道:“这《群芳谱》出来还不是最大的事。还有一事才是天下震动阿。”
宴会风云中之八奇书
孙干这时道:“这《群芳谱》出来还不是最大的事。还有一事才是天下震动阿。”
陆羽不由疑惑的看向孙干。孙干还没开口,旁边糜芳已经道:“公佑所说的,可是上古八大奇书出世的消息?”
“正是。”孙干点点头道:“这八大奇书据说是从上古洪荒时期就开始流传下来的,里面包含着藏天含地的大秘密。数千年来,这八本奇书偶现踪迹,无不造就了一时人杰,甚至是一代帝王。”
听到这些,陆羽不由大感兴趣,随即追问道:“但不知这八本奇书是哪八本?”
陈登这时终于找到Сhā上嘴的机会,立即装出一副博学的样子道:“这本八奇书就是《太平要术》、《太平清道领》、《文王答策》、《鬼谷兵法》、《九锡铭文》、《扁鹊神篇》、《遁甲天书》、《玄素经》。”
孙干微微点头道:“而原来这本八奇书,竟有六本都掌握在三宗的手中,分别是云航道宗的《太平要术》和《太平清道领》,《太平要术》和《太平清道领》都是出自道祖陈鸿所作的《天衍录》,后被道祖的二徒,即后世所传的上清和玉清两位真人,分为两部分,而成了这两大奇书,这两本书又直接造就了云航道宗两大宗师南华真人和鬼师于吉。”
“而与云航道宗格格不入的天华慈宗则有《遁甲天书》和《玄素经》两部镇山宝典。《遁甲天书》据说乃当年黄帝得盘古大神之力后所书,《玄素经》则是黄帝的爱侣九天玄女受大地之母女娲托梦写出的。天华慈宗每代必出一男一女两个门人结为夫妻,男子修习《遁甲天书》,女子修习《玄素经》。但是到了上一代天华慈宗却只传了一人,即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左慈。不过另外据说,其弟子秦思雨得传《玄素经》,已有青出于蓝之势,成就可超越之前的女子;却不知这《遁甲天书》却传给了何人?想来也该是一代人杰。”听到左慈把《遁甲天书》传给了不知何人,陆羽猛的一凛。自己无意间得到《遁甲天书》一事,只有貂蝉、糜贞知道;看来不能再给别人知道,否则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闹得天下人都晓得的话,恐怕都会来抢这等奇书。待会儿得找机会告诉秀儿、贞儿,以免先让这几个“广播电台”知晓了。
这时孙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先喝了几口酒,抹一抹嘴唇,接着说道:“至于神卜门,他们得到的是《文王答策》和从九锡上印下的《九锡铭文》拓本。这二宝分别掌握在神卜门一南一北两宗手里。据说《文王答策》乃是周文王根据伏羲六十四卦所测出,可测个人吉凶、辨天下大势,只是常人难以习得。听说神卜门北宗宗主,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管辂,也只不过学得十之一二。而《九锡铭文》则是周武王平定天下后,在镇压九州的神鼎上刻下的上古奇书。据说上面不仅记载了周武王一生的文治武功,而且还有姜太公传自元始天尊的兵法和道术。南宗宗主的许劭据说也是只习得道术之一二。这本《九锡铭文》原是南宗镇派之宝,不过听闻由于受到要胁,此时已经落入曹操手中。曹操正让手下日夜翻译上面的铭文呢。”
陈登听了,有些忿忿不平的道:“八本奇书竟有六本落在这三家手里,难怪三宗几百年来都长盛不衰,连历代帝皇都要让他们三分。”
旁边糜芳这时问孙干道:“曹操得了九锡,即便能译出来,也不一定习得会。南宗传了多年,岂会不懂其文?看来他们一定有所保留。不过他们虽然看得懂,显然还是学不会。看来这当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对了,其他两部书的下落又如何呢?”
孙干道:“先说《扁鹊神篇》。这《扁鹊神篇》据闻乃传自上古神农炎帝所著的《神农百草经》,后来此书传至名医扁鹊之手,加以整编而成。听说这本书现在应该是落入当今天下四大神医之中的“天医”张仲景和“神医”华佗手中,两人根据所得到的《扁鹊神篇》,分别写出了《伤寒杂病论》和《青囊书》,也都是旷世奇书。至于《鬼谷兵法》,则是春秋时一代仙师鬼谷子根据剑祖秦广子留下的石刻,和自已毕生所学写出的。传说鬼谷子活了六百七十八岁,如孙武、吴起、孙膑、庞涓、李牧等名将都出自他的门下。而孙武的《孙子兵法》和孙膑、吴起的《孙吴兵法》,都是根据此书所撰。《鬼谷兵法》据说真正的传人是大弟子孙武,而江东孙家就是孙武的后人。所以大家都认为,此书现在应该在东吴手中。”n
陈登咋舌道:“曹操和孙吴各有一本,莫非他们也是应了什么天命?看来我们也得设去弄它个一本来才行。”接着大家又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陆羽没有参与讨论,反而走了开去,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今天听到这个消息,实在让他太震惊了。有谁知道天下人苦心寻找的八本奇书,竟然有两本是在自己的手中?这到底是福是祸?该不让让刘备知道,以安其心呢?
再者,几百年来偶一现踪的奇书,难得有人知其下落,何况八本一齐出世?那岂不翻了天吗?为什么几百年来的秘密,今天一口气全部都被泄漏出来?看来这好像是有心人精心策划的,所以消息才会真真假假。
想到那个救了自己一命,将《遁甲天书》交给自己的老人,若如孙干所说的,岂不就是左慈老兄了?但陆羽直觉上感到,那个老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不过他又为什么要把这本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宝书交给自己?难道真的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要让自己藉之以拯救苍生吗?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来历,肯定自己办得到?刚才听说,天华慈宗每代只传一男一女结为夫妇;现任传人左慈是孤身,只传了个女弟子,即四美之一的“西雨”的秦思雨,但是天下一半的人他不找,偏偏将《遁甲天书》交给他,难道……陆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再想到那部《扁鹊神篇》,刚才说是在张仲景和华佗手里。若这消息是真,那么自己在桃源小谷中得到的那一卷又是什么呢?
何况自己已经亲自暗中多次验证了上面的医术,确实是旷古绝今,不可能有假,这又如何解释呢?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陆羽只能推测,放消息的人必定是想得到这八部书的人。那么,恐怕曹操和孙策手中并没有那两部书。原因很简单,如果他们有的话,又何必四处求才?曹操何致有黎阳之败?孙坚又怎么可能会战死,而且是死在实力并不算强的刘表手里?看来三宗仍保有五部书,而自己有两部,只有一部《鬼谷兵法》有待追查了。……等等,难道,难道这有心的人目标,就是这部奇书吗?
方今天下战乱,谁能决胜彊场,就能有主宰天下的实力。若如孙干所说,那“鬼谷子”王利老兄的门生都那么厉害,他写的这部书一定大有看头,难怪会这么引起觊觎了。看来放消息的人,恐怕就是要世人帮他找出这部《鬼谷兵法》罢?
陆羽的脑中塞满了问题,如果此时有人看向他,一定会发现,他虽然睁着眼睛,却是一片迷离,眼神根本没有焦点。
这时大厅门口走进一对青年男女,女的面貌姣好,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气;而男的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子身后,看两人的长相和态度,应该是兄妹关系,正是蒯舞蝶和蒯明。
蒯舞蝶有些气闷的走进大厅,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宴会,原来只是庆祝小孩子满周岁的家家酒,结果让自己听不成陆子诚的演讲课,这是多大的损失阿。要是自己有黄芸的命就好了,自己怎么就会有在这么一个顽固的老爹?他不就是想拿自己这个荆山书院榜上头一名的女儿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好让他多几分面子吗?
想着蒯舞蝶就气不打一处来。阿芸现在应该已经听陆子诚完的演讲罢?不知道内容有多耸动人?有没有令人惊艳的辞赋发表?
想想那个听课的场面,觉得自己若能参加,那是多幸福的事呀!明天一定要让阿芸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给自己听……
宴会风云下
从黄芸又想到今天上午跟自己作对的那个低年级生,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那些书那么熟悉,而且那些可是六部的教材阿!
自己只看其中一部的书,已经是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他竟然能琅琅上口的背诵无碍!难道他也是陆子诚的子侄?可是据说陆子诚的年纪并不大,怎么可能有他那么大的子侄?不仅如此,他似乎还精通医术,看他救醒阿芸的方法,自己可从来没见过……
想着蒯舞蝶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蒯明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己的妹妹身后。对这个妹妹,他可是从心里敬畏;从小到大,她无论武艺还是书画,都是最优秀的,而且性格最是骄傲,时常对自己大呼小叱的,可怜自己这一介书生,哪有还手之力?这次若不是父亲吩咐自己看紧她,自己才不要讨苦吃呢。
蒯舞蝶一边胡思乱想着,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瞧,赫然便是自己刚刚想起的那个家伙!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儒衫,飘逸间略显丰神俊朗,虽长相不怎么出色,却浑身上下透出一丝温文尔雅的气质。蒯舞蝶看了,不由微微一呆。
这时陆羽转头看向蒯舞蝶一边,蒯舞蝶不由心头一喜;但见陆羽射向自己的眼神却是空洞一片,仿佛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蒯舞蝶顿时心头怒火上升。
蒯舞蝶快步走到陆羽跟前,满脸怒容的道:“小子,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这里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
蒯明跟着妹妹后头,也早已看到陆羽;知道陆羽身份的他,一见蒯舞蝶满脸怒容冲向陆羽时,他就心知不妙,连忙想要拉住蒯舞蝶,却被蒯舞蝶给甩开了;所以只能赶紧快步跟上。这时又听到蒯舞蝶的话,吓得连忙从身后拉扯她的衣袖,只盼能把她拉开;蒯舞蝶仍是用力一甩,回身瞪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着陆羽。
陆羽原来一直陷入深思中,此时听到身边似乎有人对他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蒯舞蝶,遂微微一笑作挕道:“原来是蒯小姐。”
蒯舞蝶还想要往下说,蒯明已经顾不了许多,从后伸出手来,一把就捂住蒯舞蝶的嘴巴,想要把她架离开;无奈本事实在不如,蒯舞蝶一下就挣脱了,反手就打了蒯明一下,戟指想要大骂。
正在两兄妹扭打之际,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原来是荆州礼部尚书蒯良。
陆羽对蒯良仍是很敬重,此时见了连忙打招呼。
蒯良赶紧回礼,然后眉头深皱,一脸怒容的看向蒯明和蒯舞蝶,问他们兄妹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蒯明和蒯舞蝶吓得连忙松开了手,低头恭敬的站在一边。
蒯良转身向陆羽作挕道:“下官管教不周,教大人笑话了。”陆羽摇摇手笑道:“蒯大人客气,叫我子诚就可以了。”
蒯良转头瞪了两兄妹一眼,喝道:“还不来见过陆子诚陆大人?”
陆羽赶紧笑道:“别客气,我们已经见过了。”
听到父亲的话,蒯舞蝶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道:“他……他是陆子诚?”
蒯良一听,眉头皱得更深,喝道:“没大没小,怎么直呼陆大人名讳?爹平时怎么教你的?还不过来陪罪!”
蒯舞蝶一听,脸突然红了,不但没道歉,反而转身就跑了出去。
蒯良吓了一跳,正想叫住女儿,陆羽已经开口道:“蒯大人不必多礼,我跟令公子和令嫒差不多年纪,以字相称也不算无礼,就不必介意了。”
蒯良点头道:“陆大人海涵了。”接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女儿的背影一眼,又道:“陆大人认识犬子和小女?”
想到上午的闹剧和下午的场景,陆羽轻轻笑了笑道:“曾在书院和西城门分别见过他们一面。”
就在这时,陈登突然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道:“大消息,大消息,子诚,大消息。”
陆羽听到,不由看向陈登道:“什么消息,莫非是曹军在河北有了动静?”
陈登作出一副被打败、差点要晕倒的样子道:“曹操能有什么消息?他现在正被审正南牵制在邺城下动弹不得。双方正在比看看谁较能挨饿呢。”
陆羽听了,不由疑惑道:“那还有什么大消息?”
这时陈登脸上又露出那种很暖昧的笑容,慢慢踱到陆羽旁边,附耳低声道:“据说今晚三大名姬之一的沈碧芸会被请来演出,这好像是出自糜子仲那个家伙的手笔!”
陆羽听毕,不由哭笑不得。不过对这个家伙来说,这确实是个大消息了。
对于三大名姬的出身,陆羽也早从这些“损友”口中听过一些传闻。据说这三女都是国色天香、才艺双全的美女,虽是出身青楼,却是只卖艺不卖身,寻常人家想见之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使出得起那价值千金的出场费,还要看她们愿不愿意呢。看来她们似乎都看准了,天下男人有几个不是*骨头?也正因为如此,王孙公子无不为之疯狂;但据说此三大名姬背后都有一个势力暗中支持,所以无人敢动她们任何一人的念头。
这沈碧芸就是三姬中最负盛名的一位。据说她的一曲清笛幽婉低沉,黯然销魂,闻之令人肝肠寸断,无不落泪。同时又生沉鱼落雁之貌,比起“四美”、“七香”毫不逊色,只是因为出身青楼楚馆,才没有被列上《群芳谱》。看己那位大舅子能够请出她,果然是好大的手笔呀。
就在这时,一个仆役走到陆羽身边,陆羽在身边耳语了几句,陆羽微微皱眉,转身随那仆役走了出去。
穿过重重回廊,陆羽被引入内府之中。仆役将陆羽带到一所小厅前,作了一个请君入内的手势,然后退了下去。
陆羽走进小厅,只见小厅正中坐着刘备,左边是一张空位子和徐庶、陈群,右边是诸葛亮、庞统、陈宫。难怪刚才没有看到他们。陆羽这时走到徐庶上首的空位子坐下,看向刘备。
刘备向诸葛亮微微示意,诸葛亮轻轻点头,然后沉声道:“西蜀来人了。”
“哦?”陆羽的回答,显示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惊奇。不过这也难怪,他甚至也都猜得出西蜀来的人是谁,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西蜀地理图
这时陆羽与诸葛亮和庞统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微微一笑,均是了然于胸。
陆羽这时笑着对刘备道:“恭喜主公,又将把益州收入囊中了。”
刘备听了,大吃一惊,刚要发问,这时仆役已经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只见两人躬身行礼道:“益州法正、孟达,见过刘备大人,见过几位军师。”
刘备看向两人,法正是一副书生打扮,面貌平常,但眼中时而透出智慧的光芒;而孟达则是身穿盔甲,面留短须,神情镇定如常,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阴气,让人看上去不甚舒服。这时刘备对二人道:“不知二位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法正这时恭敬的道:“汉中太守张鲁不仁,侵犯我益州州郡,残民以逞;我二人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求援,希望刘备大人能念在与我家主公同宗的分上,相助一臂之力。”
刘备听了,正沉吟未语,陆羽连忙先Сhā话道:“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荆州军月前南征交州,虽然侥天之悻,打败交州军,助山越百姓获得一块土地,但也损失惨重,府库几近一空,实是无力相助。而且我们与张鲁也曾约定互不相害。先生此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说着陆羽以戏谑的眼光看向法正。
法正神色不变,微微笑道:“子诚先生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天下谁不知荆州如今已是天下第一富邑,钱粮堆积如山。闻听先生在济城、韶关、南海三站都大获全体,这损失惨重不知从何说起?交州士家不过是梁染小丑,如果以荆州军的精锐仍损失惨重,那不知数次败于先生手中的曹操该如何想了?”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
陆羽这时微笑的与法正对视了一眼,都看得出对方眼中的欣赏。此时法正接着道:“至于与张鲁的关系,我家主公只是请刘备大人帮助防守,而且愿意奉上物资钱粮。张鲁即使知道,也无以责怪。”
陆羽微笑不答,只是转向刘备,等候他的指示。刘备听完,想了一会儿,然后道:“此议兹事体大,我还要与几位军师商量一番。”
法正听了,微微一笑,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从怀中拿出一个檀紫色盒子道:“闻听今日乃是大人公子满周岁,法正与子庆特备了一分礼物献与大人。”一间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檀紫色的盒子上。
法正怀中拿出一个檀紫色盒子道:“闻听今日乃是大人公子满周岁,法正与子庆特备了一分礼物献与大人。”说着双手奉。
刘备上微微一怔,从法正手中接过礼盒子道:“先生远道而来,仍然备下礼物,实在是太客气了。”
法正微微笑道:“使君缘何不打开盒子一看?”
刘备开言,只觉得奇怪,看了法正一眼,确定了盒子没有问题后,轻轻揭开盒盖。只看盒中放着一卷锦织,上面用隶书写着:“西蜀地理图”五个大字。
刘备看了,心头一惊,猛的抬头望向法正道:“先生此是何意?”
法正面不改色的道:“方今天下,汉室衰微,民不聊生;外有诸侯割据,争战不休,内有曹操弄权,忠良被害。天下之势,有如倒悬。正窃观之,惟有使君能救天下百姓。此图乃正之好友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所作。永年、子庆与吾久慕使君仁德,故却献蜀中六郡四十一州与使君,以助使君成就王霸之业。”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具是又惊又喜,连陆羽也忍不住心情荡漾。现在刘备军已拥有荆州和交州差不多十八个郡,占到了大汉地土的四分之一有多;而且荆州经过数年发展,已经成为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地,人口众多,兵精粮足。只是荆州军乃天下之炉鼎,处于四战之地,故需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才能成为有力的支持。这也就是为什么陆羽、诸葛亮等人要发兵岭南。交州北有南岭阻隔,南*大海,无后顾之忧忧,而其地又物产富饶,土地肥沃,是绝佳的大后方。只是此时交州开发不久,虽拥七郡之地,人口却只有一百多万。还有有岭南山越族人的迁入;不过比之荆州超过五百万的人口,交州仍可谓是人烟稀少。所以人口近三百万,向有“天府之国”的益州,对刘备军来说,就至关重要。一旦有了它,刘备军就有了充分跟曹操抗衡的本钱和根基,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荆州在与曹操周旋。想着陆羽不觉微微而笑。
兵发西蜀
但这时刘备却深深的皱下了眉头道:“先生好意,备心领了。蜀中丰余之地,非不欲取;奈刘季玉系备同宗,实不忍相图。”
旁边陈群闻言道:“主公仁义,实可至佩。然那刘焉在时,乘我荆州危急之际,出兵相伐,可有半点念及同宗之情?如今荆州东有孙策,依山川之固,舟船之利,顷刻间难以功伐。而北有曹操,手握百万虎狼之师,日夕窥伺,均难以得志。益州户口百万,土产丰富,财源广博,可资大业。今幸直、子庆等三位为内助,实天赐我也,奈何却之,绝其宿愿,置万民于水火?”
刘备答道:“今与吾水火相敌者,曹操也。故曹以急,吾以宽;曹以暴,吾以仁;曹以谲,吾以忠;每与曹相反,事乃可成。
彼虽不仁,吾不能无义。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事不可为也。”
法正听了,却摇了摇头道:“使君此言差矣。岂不闻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乎?今蜀中北有张鲁为祸,南有蛮族作乱,川西四族亦起而相叛,刘季玉却只顾喝酒享乐,致使百姓危如累卵。今使君只顾兄弟小义,而忘却国家大义,为一己之仁而视万民于暴虐不顾,正窃为使君所不取。”
徐庶点点头道:“主公之言,虽合天理,顺人伦。奈何离乱之时,用兵争强,固非一道;若拘执常理,寸步不可行矣。宜从权变。”
庞统这时“咕噜咕噜”灌了口酒道:“现在天下大乱,背信弃义者比比皆是,兼弱攻昧,逆取顺守,乃汤、武之道。等事成之后,封那刘季玉一方诸侯,也不失义于天下。可况那刘季玉闇弱无能,西蜀富庶之地,早晚为他人所夺。如此便宜他人,不如便宜自家上算。”
刘备听了,不由默然无语。陆羽乘机劝道:“主公切莫为难。昔刘崎公子言,若与之荆州,实乃害之,盖其志不如曹操、孙策等,恐荆州终为所夺,失却祖宗基业,下黄泉亦无颜相见;又其能不足以治州事而安万民,故请于宗室之有仁德者。今刘季玉虽有志,奈何无能,徒使百姓受苦,祖宗蒙羞。若使其为张鲁所得,张鲁久后必败于操,如此则坐视祖宗基业败于兄弟,亦非大忠大孝所当为。愿主公胸怀坦荡,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祖宗继家业,为万世开太平。”
刘备听了,方才点头道:“听子诚之言,甚得吾心。如此当如何安排?”
众人一听,不由松了口气,面泛喜色。陆羽刚要开口,突然对面庞统道:“这几年都是陆小子和孔明二人忙里忙外。老庞我空拿那么多俸禄,也挺不好意思的。这次便让我到西蜀活动活动筋骨罢。”
陆羽听了,怵然一惊,想到庞统历史上的命运,那该死的落凤波。其实在陆羽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自己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凭藉着对历史的了解,扭转了一些局势,帮助刘备拥有了雄厚的本钱,将陈宫、陈群、管亥、太史慈、张辽、高顺、臧霸、甘宁等这些原来不属于刘备麾下的谋臣猛将召到了刘备军的旗下,然而历史的大方向似乎仍然没有改变。虽然自己题醒了袁绍,但他依然在官渡中流矢而亡,使袁军最后依然惨败;而刘备从徐州到洝南,再到荆州发展,也是按照历史的大方向走去的;现刘备在军又要按照历史的方向前去取西蜀了,那庞统会不会按照历史,在落凤坡前陨命呢?陆羽想着就要出言反对,却一时找不到理由,此时刘备却已经点头答应了下来。
陆羽急得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来。难道真要庞统闲着,让自己去折腾?在座的人或许不以为意,但若外面有人说他贬抑他人,想自己独占鳌头,甚至怀有不轨野心,亦甚可虑。但是总不能告诉大家:自已算准了庞统若去,恐会有落凤坡的劫难罢!且不说庞统会不会放在心上,听在众人的耳中会有什么想法?耳中突然又响起当日那个可能是左慈的老人说的话:“切不可泄漏天机!”自己该怎么办?这些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在陆羽脑中闪过。
眼看刘备正要开口安排,陆羽急中生智,赶紧道:“慢!蜀中地理复杂,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虽有地理图志,恐仍不尽详细,对临场运筹谋画,不免有碍。士元之才固足,然其贪杯亦众所周知,羽和孔明实有点不放心。羽早年曾游历天下,对蜀中地理颇有留意。孔明早先躬耕南阳,汉中、荆州之势尽在掌中。羽不才,愿与士元陪主公走一趟;荆州便由孔明、元直、公台等守护,可保无虞。”众人不由点头。看来由陆羽盯着庞统,众人很是放心。陆羽也希望自己能像西山猎场那样,再次扭转变局,化解庞统的落凤坡之劫。
刘备见众皆无异议,乃与众人商议决定:由庞统、陆羽辅佐刘备,率军六万进入西蜀,分别是太史慈和关平率领的赤龙兵团,黄忠和沙摩柯率领的金龙兵团,以及近卫兵团中管亥和刘封率领的近卫营,高顺率顺领的陷阵营,刘辟、龚都率领的天狼营和地狼营。
由于蜀中地势复杂,所以这六万大军中有五万是步兵,而刘辟、龚都率领的天狼营和地狼营,乃是最适合山地奔跑的轻骑兵并州狼骑。
至于荆州,关羽和魏延的青龙兵团,以及近卫兵团的四个铁甲营,将被派到宛城防守,由徐庶辅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离许都最近的汝南,则是由刘备军中最善于防守的张辽镇守,再加上陈宫从旁出谋划策,即使曹操亲率大军攻打,也得先仔细思量一番。
在宛城和汝南后的新野,驻扎了新编成的黑龙铁甲骑兵团和白龙枪骑兵团,机动力很强,可随时准备支援二城,同时牢牢的扼住曹军绕道南下攻打荆州的通路。这三座城构成一个巨大的铁三角,由诸葛亮安排,可谓固若金汤。
而江东孙策方面,则由甘宁、徐盛的海龙兵团负责,由文聘的交州第一卫戌兵团从旁协助,再由兵部的陈登注意支援,以策万全。
诸事安排已定,只等一个月后粮草备齐,分拨毕定,刘备军便发兵西蜀。
众人商量完正事,忽然仆役来催,说宴会已准备好要开始,只等刘备前去主持。这时众人才记起前厅还有宴会,连忙打住不谈。于是刘备面含微笑站起身来,在众星拱月下向前厅走去。
此时厅中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上首的一张桌子还是空着。刘备领着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等人来到桌前坐下。
沈碧芸
众人纷纷向刘备道贺。
这时陆羽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回头观看,只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前,蒯舞蝶目光异样的看着自己。陆羽以为她是在问:到底早上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自己?就向她点头微笑,表示承认。
而蒯舞蝶发现陆羽察到到自己的目光,脸上顿时一红,连忙低下头去,但眼中余光仍射向陆羽。
陆羽以为蒯舞蝶是为了上午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也就释然的笑了笑,然后转回头来。
这时厅中抓起一阵喧哗:“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众人闻言,连忙站了起来。不一会儿,满脸慈祥的甘夫人抱着公子刘禅走了进来;只见她一身鹅黄的裙子,圆脸上闪烁着母性的光辉,虽不是天姿国色,但却给人一种雍容典雅的美感。
刘备这时面带微笑的走上前,扶着甘夫人坐到自己身边。在刘备心中,一直对这位跟着自己同甘共苦,漂泊半生的结发荆裙,有着很深的感情;而中年得子,又让刘备对她充满了感激。
陆羽的目光则一直放在甘夫人身后的貂蝉、糜贞身上。看到她们那如花似玉的美貌,陆羽心中不由熨烫出一种刻骨铭心的感情,眼神中不觉透出一丝深深的情意痴恋。
接触到陆羽那满怀柔情的目光,貂蝉脸上微微一红;而糜贞虽然神态自然,但眼神中的幸福却已清楚说明了一切,倘若不是在大厅众人的目光下,恐怕二女已经投入了陆羽的怀中。
貂蝉和糜贞虽然不好意思,但有一个人却不管那么多。一等刘备上前扶着甘夫人,乔锳立即飞也似的从糜贞身后跑出来,扑到陆羽身边,拉住陆羽的胳z,撒娇道:“问明哥哥,你来了,今天好多事情,锳儿都快累死了。”说着已经坐到了陆羽身边。
乔锳这点心思那瞒得过陆羽?一边笑着一边着实的拿开她的小手道:“我知道你累了。来,坐到你秀儿姊姊的旁边。”说着陆羽站起身来,扶着貂蝉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再扶着糜贞坐在自己另一边,自己则坐在貂蝉的旁边。乔锳见自己的诡计被陆羽拆穿,不由嘟起了嘴,而糜贞和貂蝉都不由掩口微笑。
远处看到这一切的蒯舞蝶,不由眼神一黯。看到貂蝉、糜贞、乔锳那堪比天人的美丽,一向对自己容貌颇有自信的蒯舞蝶,也不由得自惭形秽。
这时蒯舞蝶开始明白自己的心情-看己是喜欢上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了。但是自己和他根本不是能同列相比的人。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才学、家世在他看来大概都不算什么。论容貌,他身边已经有了那样倾国倾城的佳人,而且一次就是三个;自己又凭什么吸引他的目光呢?论才学,连自己一向敬服的蔡琰,也对他另眼相看,自己又哪里匹配得上?论家世,虽然自己在荆州算得上高门大户,偏偏他竟然是刘备大人手下的第一人,连自己爹爹、伯父也对他毕恭毕敬……想着想着,蒯舞蝶不由深深的低下头,感觉到从来没有一刻,自己是这样的灰心丧志。
这时一只宽厚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蒯舞蝶不由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父亲蒯良正看着她,眼中没有往日的严肃,而是充满了慈祥。这一刻,蒯舞蝶突然觉得心头一暖。突然间她发现了父亲所作这一切的用心。蓦地她感到心头一暖,因为她终于理解父亲对待自己的心意。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有父亲的赞赏。
这时,与貂蝉、糜贞、乔锳同列在甘夫人身后的黄月英和百合公主,也分别由诸葛亮和庞统扶着坐到位置上。
黄月英是黄承彦的女儿,陆羽记得自己从前读到的野史中,将她成描绘成才华洋溢却是个无盐丑女。现在看来,她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的丑陋,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有一种秀外慧中的文静,身上散发的气质,给人一种出尘脱俗的美感。陆羽还记得诸葛亮被自己逼得去找黄月英研究出来的“木牛”、“流马”等草图,看来她的技艺的确称得上是巧夺天工,难怪诸葛亮会被吸引,非把她追到手不可。此时她和诸葛亮坐在一起,看起来是显得那么珠联璧合,如同人间仙侣。
陆羽再看向庞统、百合公主。这一对坐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氢氧化钠碰上了活性碳。此时百合公主正揪着庞统的耳朵,而庞统则是一个劲的求饶,原因是庞统看到乔锳时,忍不住滴了两滴口水。哎,不只庞统差点让自己以为看走了眼,连百合公主也是。谁会想到这一对当中,那个看来贪杯好色的男子,是名满天下的“凤雏”,而那一脸醋劲,作风泼辣的女子,正是南岭山越族这一代的首领呢?陆羽看着,不由嘴角露出了微微笑容。
厅中热闹的气氛进行着。陆羽邻桌正是陆绩,于是两人高兴的谈论着船只的构造。陆家一向以造船闻名天下,曾让荆州军大吃苦头的战船青牙旗,就是陆家船坞造出来的。陆家被迫离开江东,来到荆州前,陆羽已有所行动。在踏出陆家大门时,陆羽请看似柔弱却冷静沉稳的陆雪儿送信到“和秦药铺”,给虎十七一枚令牌,嘱咐他立即以令牌通知暗箭成员大举出动,将原有的陆家船厂工人连人带家眷,全数设法搬离,接到荆州来。此举大出孙策兄弟的意外,因为他们正忙于应付山越之乱及密搜孙尚香、乔烟的下落;等到他们想起这件事,差不多的工人全都已被带离江东,在荆州安定下来了。
陆绩在陆羽大力邀请及推荐下,出任荆州的工部左侍郎,主管设计和建造更加优秀的战船。在陆羽、诸葛亮和黄月英等的协助规划下,性能更优越、更庞大却更灵巧、装备更完整的舰艇开始建造。一艘艘新设计出来的战舰,迅速装备了海龙兵团,使其水上作战力大为加强。而在陆羽心中,不仅是长江水域,还有交州南面那宽阔的大海,都是海龙兵团的遨游范围。
由于荆州和交州间有南岭崇山峻岭阻隔,为了加强两州的联系,刘备在诸葛亮的建议下,不仅征调百姓拓宽了从韶关通往交州的路,还浚深拓宽了灵渠,使得大型船只可以通过湘水经灵渠南下,或是通过漓水经灵渠北上。这不仅拓展了贸易航道,更加活跃了水军的活动范围。但这也让刘备军更意识到,必须有强大的水军,才能保证航路的安全。所以在陆羽的建议下,刘备军成立了水军训练所,秘密招募交州*海及江东的居民受训,准备扩大水军的兵力。
陆绩身旁就坐着太史慈和院婉,两人尴尬的低着头,听陆羽和陆绩交谈。只看两人的表情,陆羽对两人的关系就猜出了几分。
当初陆羽让陆婉去照顾太史慈,本来就有撮合两人的意思。只是看到太史慈几次想张口跟自己提,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陆羽不由兴起了玩心,故意不看两人,只顾和陆谈得兴高采烈。
这时陆绩已经看到太史慈和陆婉两人的窘态,不由哈哈大笑道:“好了,问明,你就不要再逗他们两个了。我已经答应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你有什么意见?”
陆羽此时微微而笑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我看全场大概只有那个庞统会有意见罢?不过今天百合公主在,他也没那个胆子反对。我呢,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啰。”
太史慈和陆婉听了,脸上都泛过一丝喜色,一齐向陆羽施礼,反倒忘记刚才是谁戏弄两人了。不过陆羽笑道:“谢我作什么?
你们赶快去敬主公一杯,谢谢他才是。”两人连忙应是,便往刘备那里走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糜竺突然站了出来,对刘备道:“今天乃公子满周岁这样大喜的日子,又是我大军凯旋这样大庆的日子,糜竺不才,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向主公道贺,所以特地托人请来沈碧芸大家,为主公和众位献上一曲,以示心意。”众人听了,顿时议论纷纷,厅中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了Gao潮。
曹彰用意
刘备听到糜竺的话,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集中到了门口。旁边的陈登这时已是一副色与魂销的样子道:“据说这沈碧芸十四岁时艳名和才名就已经名满青州一带,她的青笛,与蜀中箫月真的琴、长安白素雅的琵琶,合称“三绝音”,因此三人又被称为“三绝名姬”。
陆羽听了点点头,刚要说话,陈登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大厅门口。
陆羽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即使见惯绝色的他,也不由心头一震。
只见沈碧芸在两名女婢扶持下,婕娜多姿的步入厅堂。乌亮的秀发往上一挽,以一支木簪固定,不施脂粉,身上一领薄薄的白罗襦,袖长仅及掌背,露出水葱般的纤指,下面是素黄|色的长裙,长可曳地,再也没有任何其他饰物,但却比任何姿色逊于他的女子的华服浓妆要好看上百千倍。
虽然在容貌上她还不及貂婵、糜贞和乔锳,但却胜在多了几分风情。
沈碧芸神情冷淡,微一福身。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沈碧芸的身上,却没注意一个下人此时来到刘备的身边一阵耳语。刘备听了,微微皱眉,向他点了点头。
这时沈碧芸手中拿着她成名的青笛放到嘴边,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沈大家走得好匆忙,累在下好找呀。”
声音从很远处传来,却一字一句在众人耳边清楚的响起,显示来人武艺不凡。众人不禁往门口望去,要看是谁来着。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一面容粗旷的大汉出现在众人眼前。来人虎背熊腰,一双大眼闪闪生光,贲起的肌肉没有一丝脂肪;一身黑色的武士装更凸现出他的豪迈,神态中着一股傲慢。
此时大汉走到厅中对刘备一礼道:“曹彰见过刘备大人。”
来人赫然是曹操的第三子曹彰。据说曹操膝下五子各有异象,而此子据说天生神力,后又得异人传授,功能伏虎裂豹,与虎痴许褚、恶来典韦并称曹军三大虎将。众人听到曹彰自报姓名,不由一片哗然。
而曹彰此时却不理众人反应,只哈哈大笑的看向沈碧芸道:“沈大家前次不告而别,彰心中甚是想念。想不到却在此与小姐重逢,实在是有缘。”这话中已带有一丝轻浮,众人闻言,不由大怒。
曹、刘两家不和,乃天下共知的事情。本来一者乃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者则是以复兴汉室为己任。不和乃是理所当然。然而此时曹彰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身处刘备军众人之中,仍然如此嚣张,目空一切,众人如何能不大怒。
陈登向陆羽个眼色,陆羽如何不知其意?立即微微皱眉道:“原来是丞相三公子大驾光临。所谓一饮一啄,前生注定;三公子用这‘缘’字,恐怕洎大家消受不起。何况三公子来襄阳,应该不是专门为了听沈大家的笛声罢?”
曹彰闻言,目光一转,看向陆羽,哈哈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名满天下的陆羽,陆子诚先生了。先生在许昌时,彰正从师习武,所以与先生缘铿一面,想不到还是在此与先生相见了。”
众人听了,大都心中一凛,暗想此子并不像其外表上那样的粗枝大叶之人;他这一番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虽然以刘备的为人绝不会在意,但所谓众口铄金、集论销骨,难保将来不会有人拿此作为攻击的藉口。
只见陆羽微微笑道:“蒙曹丞相不弃,以非常之待遇请羽去。无奈羽‘身在曹营心在汉’,只能推辞丞相好意。不过羽常思有所报答,故取宛城、破夏侯渊、助袁绍、援袁尚等,无一不在报答丞相。若三公子以为还不够,不如多盘桓数日,让羽一尽棉薄如何?”辞锋之锐利,令曹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如欲喷火。
过一会儿,曹彰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拱手道:“陆子诚果是陆子诚,盛名之下真无虚士。确实彰此次前来,实乃奉丞相命,祝贺刘备大人替朝廷扫除南疆,并护送圣命到此。”
说着曹彰身后一太监模样的中官走了出来,板着一张脸,用那不男不女的声音道:“左将军领荆州牧,宜城亭侯刘备接旨。”
那时的风扬起
众人闻言,尽皆失色。
陆羽投奔刘备后,助刘备取得徐州,于是刘备官拜征东将军领徐州牧。后来刘备掌管荆州后,曹操正与袁术交战,为了安抚刘备,于是加封刘备为左将军领荆州牧。征东将军是将军一级,左将军是中郎将一级,官职较大。如今中官前来,似乎又要升刘备的官。
此时厅中一片安静,而那个一脸阴气的太监此时又皮笑肉不笑的道:“请左将军领荆州牧,宜城亭侯刘备接旨。”
厅中的气氛仿佛突然凝固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旨意不过是曹操的意思,但名义他依然是朝廷的圣旨。而刘备军虽然和曹操水火不相容,但却是以维护朝廷,复兴汉室为旗帜的。起码在表面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朝廷公然唱反调。
但是如果此时刘备跪接圣旨,全场的人也都要跪下;而惟一不用跪地的,就是和那太监一起来的曹彰。如果跪的是那太监,当然不成问题;自古以来中官携有圣旨,本就是皇帝的象征。但这同时众人也无形中向曹彰跪了,无论将来怎么说法,恐怕也难以抹去刘备军所有人曾向曹操之子跪倒这一耻辱。刹时间众人都脑中急转,殚思解决之法。
此时曹彰脸上已泛起邪异的笑容。
沈碧芸颇有兴趣的看着双方,眼中一片淡然,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陆羽不由看向诸葛亮、庞统,只见诸葛亮用羽扇稍指刘备,庞统则身体扭了扭,似有不适。陆羽恍然大悟,立即呵呵笑道:“天使远来,我等有失远迎,请恕怠慢之罪。依照礼制,迎接圣旨当在朝堂之上,受者当斋戒沐浴,方可跪受。即使圣意紧急,也须净手焚香,然后跪接。就请天使先到堂上稍坐,待我主公准备好了,再前来请天使宣读圣旨。”说着一招手,太史慈和赵云已经明白,立即向前迎那中官往堂中坐。
沈碧芸此时若有所思的看了陆羽一眼,不过陆羽并未注意,心中只暗暗道:“幸亏这两个家伙的智商很够,不然这下就惨了。”
曹彰一见情形变得如此,微一错愕,正要跟上,太史慈已经拦住他,张飞也从后边站了出来,气势一长,压得曹彰一时不敢上前。陆羽乘机开口道:“多谢曹将军一路辛苦护送圣旨。眼下圣旨已经到了堂中,将军保护圣旨的任务便算完成,回去也可以覆命了。请代我主公问丞相安好。对了,今天是我主公公子满周岁之日,不知曹将军是否移驾进来喝一杯,也可欣赏沈大家的仙乐,一偿宿愿?”说着微微作了个“请”的手势。
曹彰知道陆羽在无形中已经破解了自己羞辱刘备军众人的计策,不由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哼”的一声,进入堂中,坐下身来。
陆羽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向刘备微微一笑。刘备向他点了点头,而旁边的诸葛亮也对他一笑,庞统则是挤眉弄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备这时脸上含笑的对沈碧芸道:“有劳沈大家了。”
沈碧芸点了点头,重新将青笛放到檀口边,轻快的笛声像跳跃的精灵从笛中迸出,仿佛带着众人来到了一片美丽的树林中,鸟儿在身边鸣唱,轻风吹拂着脸颊,一切是如此悠自在,让人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一时间众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沉浸在这片迷人的天地里。
但只有一桌的人例外,就是陆羽和貂蝉、糜贞、乔锳,因为他们都觉得这首曲子是如此的耳熟。陆羽自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首曲子应该是苏格兰的一首风笛曲,名为“那时的风扬起”。陆羽学吹这首曲子时,就十分喜爱它的节奏,对曲中那清新明快的旋律与风格如痴如醉。为此他还特地请人教会了他这首曲子,所以印象十分深刻。来到这个时代后,每逢茶余饭后,陆羽也偶尔吹奏给貂蝉和糜贞,还有小陆函听。当然在江东时,受到乔锳的压迫,签下的“不平等条约”中,其中有一条也是要吹好听的曲子给她听,那当然也包括了这一首。所以他们在座的这四人,才会对此曲有一种熟悉感。
但是陆羽仔细一听,又觉得有点似是而非。虽然曲调上差不多,但沈碧芸吹奏的曲子在清新明快中却依然脱离不了那种哀愁和伤感,虽然依旧动人心扉,但却在一些小的地方免不了有些揉杂,而且曲中不知为何还有一丝生涩。当然,这就只有陆羽听得出来,貂蝉和糜贞可听不出来。
一曲奏毕,厅中不由爆出一片喝彩声,只有貂蝉和糜贞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陆羽,带着一种询问的脸色。陆羽连忙低声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首曲子。”
说着陆羽只觉得腰间的软肉一阵剧痛,不用想也知道,又是糜贞的杰作。接着她头俯向陆羽耳边,恨恨的道:“该不会又是你在外面勾搭上的罢?老实说就放过你。”
陆羽不由一脸苦笑道:“冤枉阿,夫人。您瞧她的样子,怎么会把您的夫君放在眼里?只有你们当夫君我是宝,在她眼中我可比草还不如呢!”
糜贞仍是怀疑的道:“该不会是她装模作样罢?你可是‘十州之才’,她怎么会看不上眼?快从实招来。”
陆羽苦哈哈的陪笑道:“‘十州之才’算什么?她可是‘三绝音’哪!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她什么会这首曲子,或许是我在那里吹过被她听到罢?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这时不明究里的乔锳突然一脸迷惘的道:“我在姊姊那里听过天下各种各样的曲子,好像听过这一首……”陡的眼神一亮,转过头对陆羽道:“问明哥哥,你好像也吹过这一首给我听。”
糜贞一听,立刻瞪着陆羽,陆羽满脸无奈的对乔锳笑着点点头,估计腰间大概都被掐青了,没有一块会是完整的。
乔锳看到陆羽满脸笑容,不由开心道:“问明哥哥,锳儿这一阵子也学了不少曲子呢,回去吹给你听好吗?”陆羽不由感动得满眼含泪的点头答应。
此时厅中众人纷纷在回味沈碧芸的笛声。曹彰这时突然开口道:“沈小姐的笛声仿如仙乐,我等听得俱是心驰神摇,不能自己。惟独子诚先生好没有什么,不知什么缘故?”
计算曹操
陆羽听了,心知曹彰又在挑拨离开,但若忙着解释,腰间委实不容再被糜贞来这么一下,只能微微的答道:“哎,在下不过是以前听过数次,所以比较不甚感慨罢了,非是小姐的曲艺不高。”说着仍怕糜贞生气,暗暗指着糜竺一下,表示是给大舅子面子。糜贞看着糜竺,再瞪了陆羽一眼,只轻轻了“哼”了一声。陆羽总算松了口气。
但是不料陆羽话一说出,不知为何,沈碧芸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的卑夷、不屑,虽然一闪即没,陆羽和糜贞却已看得很清楚。
而曹彰此时突然哈哈大笑,仿佛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般。笑着曹彰转头望向沈碧芸道:“小姐适才所奏的,可是上次小姐说与在下听的那首《清风曲》?”
沈碧芸微微点头。曹彰一见,脸上笑容更盛,接着道:“小姐上次不是说,此曲还未作完吗?”
沈碧芸轻柔道:“此曲直到昨日才作完,碧芸也是临时决定今日吹奏出来,以助雅兴。”
曹彰一听,随即道:“哦?既是如此,不知子诚先生是在何处听过此曲?”说着满脸得意的看向陆羽,存心看他出丑。
陆羽这时方才知道问题之所,心头不禁一阵苦笑。自己耳熟能详的这首曲子,竟然是沈碧芸昨天才完成的,而自己却说曾听过数次,难道还要跟她解释说,自己是在一千多年后听过这首曲子,而且经过融合西方音乐后,要比她现在吹奏还要好?那谁听了不以为自己是疯子?对了,得暗示旁边的佳人不要多嘴,否则麻烦就大了。于是陆羽搔了搔头,故意傻笑道:“或许是在下听错了,误把冯京当马凉了。”同时也对貂蝉、糜贞、乔锳作个“噤声”的手势,要她们不要多话。
曹彰听了,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子诚先生听错了,真是难得,难得!”
糜贞冰冷的脸上现出怒容,凤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刚要开口,陆羽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对三人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倒是糜竺出声打圆场道:“子诚什么都好,就是不懂乐律,不是知音人哪!”说着和几个“损友”笑了起来,顿时把尴尬的场面化了开来。
宴会经过这样一个小Сhā曲后,继续进行着。厅中一时间又恢复了热闹。除了几个当事人,大家都把刚才的事忘掉了。沈碧芸从始至终,没有再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看陆羽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轻蔑。
月近中天,宴会方才散去。乔锳离去前嘟着嘴道:“问明哥哥,你不许我讲,我就没讲。你可要答应人家,回去教人家吹。”
陆羽赶紧陪笑道:“那当然,那当然。”
众人纷纷离席,只有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陈群几人留了下来。内厅中,刘备手中拿着一卷黄帛,看向众人道:“曹操奏请圣上,说我平定南疆有功,加封我为镇南将军领荆、交二州牧,平阳侯。此举何意?”
徐庶闻言,开口答道:“根据兵部方面的情报指出,曹操用计引袁尚出城与之决战,结果在邯郸大败袁尚的十万冀州军。这时曹操本打算围而不歼,诱邺城的审配出城相救。没想到审正南看穿了曹操的计策,任曹操将十万冀州军吃掉,也没有出城半步,结果曹操在辛苦围歼冀州军后,又要强攻邺城。”
徐庶顿了顿,接着道:“邺城由袁绍经营多年,城高池深,墙固石坚。曹操猛攻数月,伤亡惨重,却仍无法越雷池半步。而且审正南还使出绝户之计,将邺城外的粮田一烧而空,以断曹军补给。结果曹操数十万大军在邺城下进退维谷。据说曹操有意将镇守许昌禁卫六镇的半数调往河北助战,但又担心主公平定交州后会乘机出兵北伐。所以此时加封主公,一来是为了安抚主公,以慢我心;二来也有试探的意思。”
刘备闻言,沉声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应付?是否可以乘势北上,断曹军后路?”
诸葛亮轻摇羽扇,微微摇摇头道:“袁曹官渡对峙时,或许是北伐的绝好时机;但此时曹操已大败袁绍,虽然遭还顽抗,但无伤大体。北方现在除了西凉的韩遂、马腾,已无人可与曹操争锋。但他也受阻于长江,无力南下。河北迟早是曹操的囊中之物。此时北伐,即使能攻陷许昌,也难以为继。一旦曹操坚忍而行,可先以大军扫平河北,再回师一击,实力相差悬殊下,我们还是得退回南方。如此空费钱粮,反倒不如乘此时机取西蜀以为后盾。”
刘备闻言,只得点头,默然不语。这时陈群微笑的道:“主公可对那曹彰态度热情,曹操必然不敢抽调许昌的兵力用之河北,也可为我平定西蜀争取些时日。”
刘备听了,不由奇怪道:“我对那曹彰热情,曹操必然知道我不会北伐,如何反会不敢抽调许昌的兵力?”
陈群拈须微微笑道:“曹操生性多疑,每每喜欢以已度人。主公越是表现得热情,则曹操越会怀疑主公暗地里有北伐之心,表现热情只是掩人耳目,所以定然不敢抽调许昌的士卒,相反的却会从各地抽调兵力加强许昌守卫。”
刘备听了,也不由露出笑容道:“好,明日就让我宴请曹操的那位公子,以示亲近。到时你们都要来作陪。”陆羽、诸葛亮几人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陆羽乘机道:“我们得故意装作这次南征,好像损失很大的样子,让曹操更加操心。此乃兵强马壮示之以嬴弱,曹操必然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好明天能开始调动兵员,放出要进西蜀的消息,曹彰一定会紧张,曹操则会怕我们声东击西,只敢防备,不敢来攻。到时我们只要真的挥军进入西蜀,必可让曹贼捶胸顿足。”
庞统听了嘟嚷道:“问题是这恐怕还瞒不过那个郭嘉。有一招必可坚固曹操之心,就是送点军备给孙策,以示友好,一面助他平山越、共抗曹操,一面让曹操多一层担心,届时就是郭嘉劝他也没用。”
诸葛亮微微笑道:“家兄谨便在东吴处,亮从未言。此时可以用之,请兄劝孙策出动部分军力袭击徐州,让曹仁紧张一下,也能达到目的。孙策虽明知是计,仍会去作,因为他也不愿意让曹操顺利平定河北。”
陆羽又道:“若是如此,主公不如修书一封,派人送信给马腾,暗示他假意出兵,以牵制关中,让曹操头痛一下。”众人拍掌大声赞好。
刘备点头称善,忽然问道:“如果曹操不上当,我们是否考虑真的北伐,让曹操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众人对看无语。
陆羽缓缓摇头道:“羽曾到过邺城,深知其优劣。邺城虽深沟高墙,一时急切难下,然以郭嘉等谋士之智,恐仍难保。刚才所谋划的一切,无非是争取时间,让我们能顺利进入西蜀。只要我们能把握住机会,取得西蜀后,孔明立即由襄、樊北上,我们再出西蜀,会师汉中,就能取得北上的据点。届时进可攻、退可守。欲图千秋大业,万不可近小利而忽大功。”
刘备点点头,起身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便分头行事,让曹贼吃个大亏。”众皆应喏,告别而去。
才女文姬
深夜,沈碧芸回到了荆山书院。在青州时,沈碧芸就听说荆州有一所荆山书院,冠盖云集,士林才子莫不争相前往求学。所以千里迢迢的从青州来到荆州,沈碧芸便首先来到了这荆山书院揽胜。而一进到书院,享受这清幽的环境、沈碧芸就喜欢上了这里,所以她便在这里借住。
好在荆山书院平时为了照顾那些从神州各地跑来求学,又未能录取的学子,特地准备不少的客房。这些学子虽然没能考上书院,但很大一部分却选择了旁听。
荆山书院实行的学制,几乎就等于现在大学里的那一套。一个人不管来不来上课,但最后的考试他必须通过,否则就得重读。
因此课堂上课也是自由得很,你想听什么课,都可以自由加入。如果听得气闷,也可以离开。但是荆山书院的考试,向来可是以严格出了名,若不认真上课,几乎没有人可以通过。所以到了上课的时间,差不多每间教室都是被挤得爆满。而一些重要的课,甚至有学生站在教堂后面或外面的窗户旁听课。
当然这一切都与沈碧芸无关。她所借住的清心小筑,乃是位于书院深处,*近教师居所的一处别院。此时沈碧芸正面容冷淡的走入院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什么“十州之才”陆子诚?世间男子果然多欺世盗名之辈。想着沈碧芸微微露出不屑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缕轻快的笛声传入了沈碧芸的耳中。在寂静的黑夜里,声音是如此的格外清楚。
可惜的是,笛声断断续续,显得生涩而不熟练,更不时传来破音,在行家的耳中简直不值一哂。然而沈碧芸听了却脸色大变,虽然这笛声有些走调,但沈碧芸还是可以清楚的辨认出,这便是自己昨日才作的“清风曲”。
沈碧芸立即起身,循着笛声走出清心小筑。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阴影中正蹲着一道矮小的身影。
沈碧芸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那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这佪孩子最多不过六、七岁,但自己的“清风曲”的的确确是从这个小孩嘴边吹奏出来的。
那小男孩这时也发现了沈碧芸,连忙停了下来,满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沈碧芸道:“阿姨,是不是函儿吵到你了?对不起。”说着微微低下头去。
沈碧芸点了点头轻笑道:“阿姨是听到你吹得很好听,所以来看看。你学吹这首曲子,应该花不少时间罢?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练?”
小函儿眼眶有些发红道:“父亲忙于公事,只能让函儿住在这里。函儿已经很久没见到父亲了,非常思念。这首曲子是父亲经常吹给函儿听的。琰姨说父亲这一两天就要回来了。函儿很高兴,所以想赶快学会了吹给父亲听,让他惊喜高兴一番。可是函儿很笨拙,琰姨教了我好多遍,我还是不太能吹得好。”说着又深深的垂下了头。
沈碧芸听了,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轻轻的走上前蹲下来,双手按在函儿的肩膀上,安慰他道:“不要紧,这首曲子不太难学,你已经吹得很好,相信你父亲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你的父亲是……”
函儿这时抬起头道看着沈碧芸,摇摇头道:“对不起,函儿不能告诉你,娘不让我对别人说父亲的名字,因为怕别人听了,对函儿另眼看待,那对函儿很不好。娘说一个男子汉不应该依*父亲辈留下的威名,应该自己努力才对。”
沈碧芸不由微微错愕,却又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大人一样的小家伙,正想继续追问,这时从旁边传来一个幽雅的声音道:“他的父亲是陆子诚。”
听到这句话,沈碧芸不由脸色微变,心头一阵悸动。接着她转头向来声处看去,只见一位容色绝美、颀长苗条的女子,垂着燕尾形的发髻,头戴步摇,身着绛色的罗衣长褂,在月光洒射下熠熠生辉,步履轻盈,飘然若仙的踏着碧草,往他们两人走来,姿态优雅高贵得有若由天界下凡来的仙界女神。尤其走动间垂在两边的一对长袖,随风轻摆,更衬托出仪态万千的绝世姿容。
更使人震撼的,是她脸部的轮廓,有着这时代女性罕见清晰的雕塑之美,一双眼睛清澈澄,明秀眉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益发衬托得眸珠乌灵亮闪。
这般名副其实的凤眼蛾眉,充盈着古典美态,更便她有种傲然超于这时代其他女性的姿态风采。
眼前的美女固然美貌得令沈碧芸惊讶,但真正令她一脸震惊的原因,乃是那名美女的答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么刚才他吹奏的曲子,可是陆子诚谱的?”
绛衣美人那充满古典美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黯然,道:“这首曲子不知是否他所谱的;但琰曾听他吹过数次。”
沈碧芸看着她,微微笑道:“刚才听这孩子说小姐曾教他吹奏此曲,不知小姐可否吹与小女子一听?”说着将手中的青笛用双手递了出去。
绛衣美人轻轻点头道:“那蔡琰便勉力为之罢。”说着接过沈碧芸递来的青笛。
沈碧芸听到她的名字,脸色再变,惊道:“蔡琰?你是蔡大家?原来是你。近年来未闻蔡大家的消息,想不到竟然在此处遇到你。”
“蔡琰不过是因缘际会,在这里任教罢了。”说着蔡琰微微笑了笑,看向手中的青笛道:“果真是青笛,原来是沈小姐芳驾,蔡琰在此献丑了。”
说话间,蔡琰已将青笛放到唇边,轻快的曲调再次在林间响起,却远比刚才的悠扬动听。
沈碧芸听着,脸色数变。她听得出蔡琰吹奏的曲调,要比自己所谱的“清风曲”更胜一筹;虽然和自己的“清风曲”很像,但许多揉杂、生涩的地方却远为平实优美,婉转如意,绝不是自己的“清风曲”所能达到的水准。
这首曲子是那个人所作的吗?那他说自己曾听过数次,甚至可以说是谦虚之辞了。但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也许是怕自己不相信罢?不,应该说是不愿给她难堪罢?想到宴会上陆羽那飘逸淡然的神情,所谓“宠辱不惊,有容乃大”,或许就是如此罢。
想到自己平时对那些男子不屑一顾,认为男子们总是作得少夸得多,明明不懂却爱充内行,为博佳人青睐极其吹捧能事,自己就怎么瞧怎么看不起。但是今天陆羽表现来的那种胸怀,处处为人留地步,丝毫不肯卖弄,处辱而坦然不辩,却是自己未曾遇见过的,可以说沈碧芸从来没有这么敬佩一个人。本来以为陆羽“十州之才”不过是男人互相吹嘘的浮名,一戮便破,晚宴时也几乎已经肯定了。但是现在,她才知道陆羽竟比自己高明。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自己的信心从来没有这么受到重重的一击过!
正在思绪纷乱时,沈碧芸突然感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袖,只见小函儿满脸担心的看着她道:“阿姨,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你是否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我每次不舒服时,爹总会给我讲故事的。”
于是小函儿开始说起家里的故事。忽然间沈碧芸若有所悟,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得到一个幸福的家庭更重要的呢?自己这么多年来争强好胜,表面上人人吹捧,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她得到了什么?不过是虚名浮华罢了。或许是时候找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罢?
想着沈碧芸心里舒坦了许多,于是拉着小函儿的手道:“谢谢你,阿姨没事了。你不是要学那首曲子吗?阿姨也会吹,现在教你好不好?”小函儿一听,高兴的点了点头。
求婚蔡琰
第二天,陆羽陪着刘备热情的招待了曹彰,弄得曹彰惊疑不定,不知刘备和陆羽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席间众人交换了不少“情报”,曹彰听了,更是暗暗吃惊,不动声色的一一铭记在心。
傍晚,陆羽回到望湖居,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造型古朴的马车。陆羽心情一阵激动,那是蔡琰的红云香车!想到那个对自己情根深种的美女,好久没见到她了,陆羽心中不由一阵欣喜,便快步走入院中。
刚推开门,就见一阵风扑入自己怀中,正是小陆函。
“爹!函儿好想你。”看着又长高了好多的小陆函,陆羽心中一阵愧疚。一直以来,自己都忙于政事,经常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没能照顾他。想着陆羽把陆函一把抱起,放到自己肩上道:“爹也想你阿。走!我们去看你娘和贞姨娘烧了什么菜。”
小陆函坐在陆羽肩上不由高兴得拍了拍手。
走入屋中,陆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秋水为神的蔡琰。蔡琰此时正微微而笑,即使见再多次,陆羽还是沉醉在她的笑容中。
这一餐晚饭是陆羽这几年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其间充满了欢声和笑语,这一刻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温暖,一种家的幸福。
华灯初上,陆羽收拾好厨房的碗筷,走了出来。
院中静悄悄的一片。此时正是盛夏,花圃中鲜花开放,满院迷漫着一股清香。而一旁地瓜棚此时也是果实累累,月光洒下,更增添了一分清幽。
陆羽独自漫步在小园内。没看到秀儿、贞儿、蔡琰和小函儿,陆羽猜她们不是带小函儿去左邻右舍,便是散步去了。
走着走着,陆羽想起在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乔烟。要是她也在的话,就真的是一家团圆了。想着陆羽心中一痛,抬头看向空中的明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不觉中,陆羽吟出了这传诵千古的名句,心中真是感慨万千。黯然摇了摇头,突然感到背后似有一丝目光盯着自己,陆羽不由转头看去,只见蔡琰正神情异样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光彩,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愁绪。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真是绝美的句子。子诚作这首诗,是为蔡琰送行吗?”蔡琰脸色黯然道。
“送行?”陆羽心头大震,蓦地三步并两步走到蔡琰跟前,语气有些着急道:“蔡大家要走?”
蔡琰点了点头道:“蔡琰曾立誓游遍天下,欣赏九州之乐曲,寄情于山色湖光。如今在荆州待了这么久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
恍惚间,陆羽只觉得心头若有所失,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对了,自己要离开吴郡时,不也是这种心情吗?怀着期盼的心情,但却找不到将蔡琰留下来的理由。陆羽舔了舔嘴唇,赶紧道:“此时兵祸连连,路上实在不安全。”
蔡琰一脸平静的道:“我的家将已经连夜赶到了襄阳,有他们保护着,我相信没有什么问题。加上这里不比边塞,我又认识曹孟德和孙太夫人,应该没有人会留难我。”
陆羽又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走不迟。”
蔡琰摇摇头道:“明天让小函儿缠住了,我只怕自己忍不住又留下来。”
本来刚想到要用陆函来留住佳人,看来佳人先把话堵住了。陆羽只能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
这时蔡文姬走到陆羽身后几步,望着天上的明月,淡淡道:“子诚,你还记得那首‘平湖秋月’吗?你赋与它一个好名字,还说那首曲子必须要琴箫合鸣才算完整。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机会合奏一曲。趁着今夜,就让我们把它完成好吗?也算完成蔡琰的一个心愿。”
抑制心中的激动,陆羽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从将白玉箫送还给乔烟后,陆羽有一阵子不愿再碰箫。后来有一次,因为小函儿高烧不退,连他也束手无策;小函儿难过得无法入睡,最后是秀儿拿出一支竹箫来,要他奏一曲试看看,不料小函儿竟然安静下来,沉沉入睡。虽然如此,除非安抚家人,他从不碰箫。现在蔡琰希望离开前跟自己合奏,陆羽又能说什么?手中拿着竹箫,又想起谷中别离一幕。虽然箫不同,人也不同,却同样令陆羽柔情寸断,神伤魂摧!
婉转的琴声和悠扬的箫声在院中响起,互相交织,互相倾诉。然而不管是琴声或是箫声,却都带着凄婉的悲绪。彷徨间,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晚风从湖面吹来,在小园中拂动了一片草色,将动人的乐曲温柔的吹起;月光从天空淡淡的洒了下来,照在远远近近的两人身上。彼此专注着对方,两人仿佛来到一片明净的小湖边,湖中倒映着天空那皎洁的月亮;清风吹过湖边的树林,带起了松涛猎猎作响。
不知不觉一曲已毕,蔡琰的眼中满是泪光,而陆羽的眼光却是痴痴的看着前方,脑中一片混乱。
这时蔡琰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陆羽身边道:“这是你掉的,下回可不要再把它弄丢了。”
看着眼前文士扇形的玉佩,陆羽如鲠在喉。自己早就断定,她该已知道自己是玉佩的主人。她和秀儿那么好,岂会不告诉秀儿?不必说秀儿一见,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若非如此,她怎会让蔡琰住下,而且一住就是那么久?陆羽默默的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四个熟悉的字:“此情不渝!”难道,难道蔡琰是在告诉自己吗?陆羽突然又是一阵心痛,熟悉的感觉再次袭向自己。
是了,当烟儿离开自己的时候,当自己要往许都救貂蝉而打昏贞儿的时候,当得知秀儿落入曹操手里的时候,当暗箭来告知找不到孙尚香的下落时,自己的心都是这般的疼痛!原来,原来,原己早就爱上了眼前这个如诗如画的女子,而且是爱得那样的深!
蔡琰缩回手,正准备转身收拾瑶琴时,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伸了过了,紧紧了握住了她的玉手,蔡琰心头一震,不由回过头去。
只见陆羽深情的注视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终于轻轻的道:“琰儿,不要离开好吗?”
蔡琰眼中露出欣喜的神采,嘴角划过一道笑容;但瞬间目光又黯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走,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这时陆羽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握住蔡琰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毅,认真的道:“琰儿,其实我在江东时已经想通了。我已经决定,不会再让我所爱的人,也是爱我的人,为我叹息、落泪。琰儿,我希望你留下来,我希望你嫁给我。”说着陆羽把双腿跪了下去,摊开一只手拿着玉佩,递向蔡琰。
蔡文姬眼中先是射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凤目呆呆看着陆羽。好一会儿她的目光转而欣喜,两手接过玉佩,随即扑到陆羽身上,激动的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是在作梦罢?你终于说出来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你说这一句,等了多久吗?天哪,我还以为恐怕没机会了!”说着蔡琰哭了出来。
陆羽把蔡琰拥在怀中,静静的用下巴蹭着她的乌发,一手紧握佳人的玉手,另一手紧紧环抱着佳人的纤腰。渐渐的蔡琰停止了抽泣,只是安静的轻躺着。一阵幸福的感觉涌上两人的心头。陆羽心中想:看来秀儿和贞儿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幕,才会不见踪影。这样也好,现在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这一对。
陆羽搂着蔡琰好一会儿,忍不住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路嗅下来到她的耳边,轻声道:“琰儿,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否留下来?”
蔡文姬抬起头来看着陆羽,他正用一种狡狯的眼神看自己。蔡文姬轻声一笑,随即正经八百的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是得走。”
“什么?”陆羽脸上现出震惊的表情,连忙起身,将蔡琰也扶起来,急切的道:“琰儿,你不是开玩笑罢?”
看到陆羽着急的样子,蔡文姬不由掩嘴轻轻微笑,然后又扑在陆羽怀里道:“你想作弄我?还早咧。你放心,蔡琰早就决定,这辈子要作你陆家人。自从在洛阳外被羽郎你救了,蔡琰就跟定你一辈子了。”
陆羽松了一口气道:“我投降了,你别作弄我,刚才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蔡琰躺在陆羽怀里,轻轻的道:“你投降也没用,我还是要走。”
陆羽听了惊叫道:“什么?”
蔡琰这时举起纤指按在陆羽唇上,微微笑道:“羽郎可知我曾经嫁人的事吗?”
陆羽闻言,不明究里的点了点头。
蔡琰敛起笑容道:“虽然卫仲道在结婚当天就死了,但蔡琰已经和他行过礼,名义上仍是卫家的媳妇。这些年卫家对我很好,一直视我为一分子。现在我决定要嫁给你,礼貌上总得去和卫家说一声。这样你明白了吗?”
陆羽点点头,对于卫家,陆羽大致知道是关中一个很大的家族。想着陆羽不由有些担心的道:“那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蔡琰轻轻摇摇头,微笑道:“若蔡琰要嫁给别人,卫家大概不会同意。但是要嫁给羽郎,蔡琰很肯定不会有问题。自从看过你的‘陆氏十策’,卫老太爷就对你大为赞赏,一直想见你一面。所以他一定不会反对的,说起来这也是*羽郎你自己的本事哪!”
陆羽听了,不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这真是无心Сhā柳柳成荫了。如果非要我去一趟,就等我西蜀之行回来,再去和你会合。”
蔡琰点了点头,又躺在陆羽怀里。夜幕中,他们仿佛与天地溶成了一片……
煤盐铁米
就这样,陆羽搂着蔡文姬在院中坐了一晚上,两人一直舍不得分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仍是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蔡文姬。
想到当年来到这个时代,还只是一个无知少年,如今却已经成家立业,年纪也有二十七、八了。蔡文姬的离去,虽然不是负面的,却仍让陆羽的心中不免有一些的感伤。不过接下来一个月里,不断传来的好消息却冲淡了他心中的离别愁绪。
打败士家,取得交州后,刘备军控制了由北到南的宛城、汝南郡、魏兴郡、南阳郡、江夏郡、南郡、宜城郡、长沙郡、零陵郡、武陵郡、桂阳郡、苍梧郡、珠崖郡、桂林郡、象郡、南海郡、交趾郡、合浦郡并十八个郡,占据了大汉六十八个郡的四分之之一又多的地盘。
但陆羽知道这一些都是表象,除了荆州北部的宛城、汝南、南阳这几个郡,几乎其他所有的郡都是地广人稀,经济落后。
这一切,从人口和百姓最基本生产资料煤、盐、铁、米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刘备军入主荆州之前,原本荆州北部乃是当年楚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人口超过两百万,加上南部四郡,共有近三百万的人口。后来迁移徐、准一带的百姓到荆南,又将四郡的山越族人迁出,平衡了荆州南部和北部的人口,再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人口已经超过了五百万。而交州地处南荒,未经开发,即使将南岭山越百姓迁出,人口也不过一百多万。因此,荆、交两州人口加起来,还不到七百万。
刘备军现在控制的地方,在自己早年生活的那个年代,大约相当于湖南、湖北、广东、广西、以及海南五省还稍大一点,而这五省的人口加起来就有近四亿哪。现在陆羽却眼看七百万人分布在这么一块地方上,真是地广人稀哪!
照现在的情势来看:大汉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是河北,这块地就要落入曹操的手中。如今大汉人口三千六百万,除了西蜀和江东各有不到三百万的人口,西凉有近一百万的人口,其他两千多万人几乎都掌握在曹操手里,是荆、交两州人口的三倍多。在这样的生产力时代,人口基本上就差不多代表了一切。
煤是刘备军现在最不缺的了。先是在汝南郡开发了平顶山煤矿,后又在零陵郡找到了六盘水煤矿,两个煤矿每天挖出的煤,可用堆积如山来形容。而且荆州出产的蜂窝煤还贩卖到了曹操的地盘上,带回了不错的收入,甚至暗中荆州军还控制了曹军地盘内三成煤矿的贩卖,由于曹操地盘上没有什么大的煤矿,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陆羽知道,一旦曹操控制了并州,那他就掌握了煤海,将完全不必依*荆州的煤。
与煤相反,盐是刘备军最缺的。这时候的盐主要产自三个地方:分别是青州、扬州的海盐、和关中的池盐。而刘备军地盘上并没有产盐的地方。陆羽曾试着在交州沿海晒制海盐,但是岭南一带常年多雨,晒制海盐实在不适合。如今荆州的盐主要江东和关中,往要拿出大量的金钱购进,大大制约了刘备军的发展。这也是为什么陆羽、诸葛亮他们一直主张和孙策、张鲁搞好关系,因为一旦与这两方交恶,只怕刘备军的盐供应立成问题。
至于铁则是陆羽最担心的。虽然原本宛城和襄阳附近就有几个铁矿,而后来又在零陆和武陆发现了几个小铁矿,但是荆州要用铁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几百万百姓开垦农地的农具要铁,几十万大军的兵器、铠甲要铁,而且不是普通的铁,是更好的钢。在陆羽的构想中,一支多兵种配合的军队才是最强大的,所以他才会设计了各自特点不同的几个军团。像黑龙兵团就拥有无敌的冲锋能力,白龙兵团则善于长途奔袭,海龙兵团是专门的水军,金龙兵团是山野战的霸主,青龙兵团和赤龙兵团则一者长于守城,一者长于攻城。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装备的精锐上。用徐老怪的话来说:“没有好钢,你这些全是废物。”虽然言过其实,但也说出了一定的道理。所以对到处都抢着用铁的荆州军来说,那几个小铁矿已经到了杯水车薪的地步了。
而米也一个大问题。现在荆、交两州有近七百万人口,一百二十多万户,却只有近两千万亩土地,平均每户不过十五、六亩地。荆州北部还好,荆南和交州的粮食生产水平简直惨不忍睹,平均每亩产量不足三百斤。有些地方甚至只有每亩两百斤。按照每人每日要吃掉两到三斤米,一个人每年就要吃掉六、七百斤米。产出的粮食刚刚好自给,这还要祈祷风调雨顺。耕地这么少的原因,一来是荆、交两州开发的时间都不长,二来是两州多是丘陵红壤,较肥沃的土地都分布在河流沿岸的平原、谷地中。
不过煤、盐、铁、米的问题最近都陆续得到很好的解决。
煤本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最近更是传回在南岭中发现了几个不小煤矿。
至于盐,则在上雍发现了一处上好的盐池,不过陆羽据报后,没有令人前去开采,而是秘密的保护起来。反正现在也不缺盐,留着这块盐田,说不定以后会有奇效。
而铁的问题,徐老怪在陆羽的提示下,终于在海南岛找到了石碌铁矿,铁矿之大远远超出了陆羽的想像。而且徐老怪还炼出了五锻钢,陆羽立即答应了徐老怪,在交趾(今广西南宁市附近)办一个大型的炼铁厂,就近提炼那些铁矿和生产五锻钢。
至于米,由于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粮库中的粮食足足有盈余,只要挺过这几年,待从北方迁来的百姓和从山中迁出的山越族百姓开垦出更多的荒地,加上北方先进的耕种技术传入,粮食就不成问题了。
总的来说,刘备军的势力还是欣欣向荣,不断发展壮大。
钓鱼岛
在工业方面,瓷器和玻璃器皿依旧供不应求,新野和桂阳分别成了“玻璃之城”和“瓷都”;另外钢铁和纺织工业都蓬勃发展。解决了铁矿的问题,宛城、汝南、和襄铁等地军工厂就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月之间竟然打造出三千多套黑龙兵团所要的复合盔甲,和两千多套白龙兵团所要的钢甲,不能不说是效率惊人。而丝绸、纺织业和棉纺织业也都更进了一大步。
在陆羽兴办棉纺织业之初,他所实行的就是作坊工厂式的集中生产。而且陆羽在一些老师傅的帮助下,还改进了纺织机,发明出了一种叫“飞梭机”的纺织机。所以棉布的生产效率大大提高,而且也降低了成本。而随着刘备军占领交州,棉花的供应问题也解决了,棉布以其低廉的价格让所有的百姓都能够接受,一时间棉布变得供不应求。扩大生产便成了当务之急。
为此陈群心急火燎的找上了陆羽,陆羽听了微微笑道:“既然棉布供不应求,就让户部拨款再建几家棉纺织厂了。我们总不能和钱过不去是罢?”
陈群听了,微微皱眉道:“白龙与黑龙二军急于改制盔甲,户部府库中已无余钱。我已与季常(马良)商量数次,均无所得。”
陆羽听了,依旧微笑道:“不是有那么多有钱的财主眼巴巴的盯着纺织厂吗?就跟他们说,他们出钱,我们出技术和房子,合办纺织厂。赚了钱对半分。”
陈群一听,不由大惊失色道:“棉布乃我钱赋命脉,岁入占府库二成有余,如此岂不人人都知晓这棉布纺织之术?到时人人经营,我们还有何利可言?”
陆羽听了,向陈群耐心解释道:“棉布纺织技术不过就是那台‘飞梭机’,这绝对瞒不了一些有心人。我已经收到暗箭的密报,曹操和孙策就已经派人混进了纺织厂中。既然如此,索性我们大方些,将这技术公开,一来可以再赚一把,二来那些想与我们合办纺织厂的富商都得把工厂建在荆州和交州境内,这样我们的棉布纺织就大大扩展,而且这些厂都得交税,虽然直接从棉纺织厂里赚的钱少了,但税收可是大大增加了,失之东隅,得之桑榆,也是好事。”
陈群闻言,恍然大悟,而两人一番话的结果就是:第二日襄阳府衙的门栅被踩断了两次,希望能和刘备军合办棉纺织厂的人挤满了整个府衙。要不是城卫士兵的存在,陆羽他们死怕出入都成问题。
在农业方面,由于棉纺织业的进一步扩大,百姓种植棉花的热情高涨,刘备军占领交州的半年多间,棉田的规模就扩大了一倍有余。
而由于丝绸对应的都是那些富人,所以丝绸并没有受棉布多大的冲击,江陵的陵绣依旧为富人争相追捧,妇人小姐更是以能得到一匹“陵绣”而与有荣焉。所以桑树的种植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推广。
而对于江南的丘陵,陆羽也想出了一些方法,就是在一些较平坦的丘陵上种植茶树和果树这样的经济林木,再在山林中发展养殖业。而且他还在原来南山牧场的地方兴办了一个更大的牧场,用来圈养和培育马匹。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陆羽的试验,至于效果如何,只有以后才知道。
而在商业方面,由于刘备军不遗余力的鼓励发展商业,此时荆州境内的商业只能用繁荣昌盛来形容。各种大的卖场和各种大型的商会,纷纷在各地出现。
新野和桂阳由于一者位于沟通河洛的咽喉之地,一者在通往岭南的必经之路上,再加上两者分别盛产玻璃和瓷器,因而成为了刘备军南北两大商业中心。
江东,建邺城中。
吴侯府的后院中,本应茂盛的树枝光秃秃的一片,院中飘满了落叶。狂风卷起,带着落叶满天飞舞,天地间仿佛充盈着一股霸气,而这股霸气则是一柄枪上传来的。
枪长八尺七寸,浑身上下呈现出一种古铜色,缠着红缨的枪头闪烁着比烈日更耀眼的光芒,这柄枪就是孙策的霸王枪。
枪是好枪,但枪上能有霸气,则是因为使枪的人。
孙策枪风一收,原本被狂风卷起的树叶纷纷落下,但却仿佛被硬生生推出去一丈远,在孙策周围一丈内,干净得仿佛连一丝灰尘也没有。
孙策收枪不是因为他已经练完了,而是他看到自己的叔父孙静走了进来。
孙策原本霸气盎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强烈的反差却构成了一种独特的亲和力。孙策此时恭敬的对孙静道:“叔父,有什么事吗?”
孙静满脸微笑的道:“蒋钦和丁奉他们回来了。”
“哦?”孙策颇有一丝意外,但随即化为欣喜,高兴的问道:“此时正在何处?”
孙静笑着道:“他们正在前厅等候,似乎带了好消息回来。”
孙策一听,更加高兴,将手中的霸王枪扔给旁边一个侍从,和孙静并排走向前厅。
前厅中,蒋钦、丁奉恭敬的站在孙策面前,但眼中明显露出一丝兴奋。
孙策请大家坐下,随即询问二人出航调查的情况。蒋钦此时道:“奉将军之命,我二人率军士从会稽出海,一直向东,终于在两月前找到了夷洲,其上风貌与陆子诚的《地理志》中所说的全然相同,土地肥沃,幅员极广;而且我们还找到了陆子诚的《地理志》中所说的钓鱼岛。我们商量之下,认为书中所说的东南方吕宋、东北方日出各洲,应该也是可信的。”
孙策闻言,脸上亦露出欣喜之色。不过随即沉声问道:“那夷洲之上可有国家州县?有多少人口?”
丁奉面泛红光的道:“洲上并无国家,只有数万夷民,而且尚未开化,每日以打猎为生。我们将手上的刀剑给他们看,他们立即对我们奉若神明。奉断言只要三千精锐,便可占得此洲。”
孙策听了,不由拍了拍丁奉的肩膀,连道了三个“好”字。可见他心中何等的兴奋。
而此时蒋钦钦皱眉道:“只是海上茫茫一片,难以辨识方向,晴日尚可以日月星辰为凭,遇上风雨则无他法可依,极易走失。
将奈之何?”
孙策等人听了,不由沉吟不语。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轻脆的声音道:“这件事容易。”
孙策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到底来者是谁?为什么让孙策不喜反惊?
指南针
正在孙策和蒋钦等人为难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轻脆的声音道:“这件事很容易啦。”
说着只见一身火红的孙尚香从内厅走了出来。蒋钦和丁奉一见,连忙施礼,孙策则皱眉的看着孙尚香道:“我们在商量正事,不要胡闹。”
孙尚香立刻嘟着嘴道:“我就是有办法。不信拉倒。”说着转身要走。
孙策不由愣了一下。根据自己对这个小妹的了解,她这样子还真是有什么办法。不过刚才自己才让他不要胡闹,现在还真不好开口。
旁边孙静何等精明?一见立刻看出孙策的尴尬,连忙笑着对孙尚香道:“香儿,你大哥是跟着说着玩的。你有什么办法还不说出来,你大哥正着急呢!”
孙尚香这时才慢慢转过身来,瞪了孙策一眼道:“谁叫他把人家关了这么久?还不准别人和我说话。他要想知道这个办法,必须答应放了我。”
孙策一听,默然半晌。他素来最疼这个妹妹,自己又何尝想要这么作?但那件事干系太大,他不得不出此下策。现在过了这么久,想来也该烟消云散了罢?希望不会伤害到她。想着孙策向孙尚香点了点头。
孙尚香脸上立刻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道:“其实这个方法是陆子诚想出来的。他的这本《物理》上说,这天地有阴阳两极;他在书上记载了一种叫作‘罗盘’的东西,乃是仿照古代的‘司南’所作,它不管甚时候都指向南边,所以专门用于大海上辨明方向。”
众人一听,这方法既是陆子诚想出来的,顿时信了几分。
孙静这时从孙尚香手中接过书,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这陆子诚不过二十余岁,却如此博学多才,真不知是何人教出来的。”
孙策此时也将书接过来看了一遍,对孙静道:“既如此,叔父,你就先找人仿制一具,以观效果如何。”
孙静点点头,从孙策手里接过书,便退了出去。这时蒋钦和丁奉也施礼告退,厅中只剩下孙尚香和孙策两人。
孙尚香这时看着面沉如水的孙策道:“大哥,你可是答应了放我出去的,二叔可以作证。你可不能言而无信阿。”说着仍不放心的往外挪去。
孙策抬起头问道:“你是不是要去陆家?”
孙尚香听了,俏脸微红道:“大哥,你都知道了?那陆成现在还在陆家吗?”说着仰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孙策。
孙策的目光有些游移。其实在他心中,对陆家的事一直有些愧疚。知道事情的原因和始末的他,自然明白是谁对谁错。陆家一直对江东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背叛?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二弟,他只有痛下狠心了。不过刘备出兵江夏,倒是不可轻忽。换作自己在刘备的立场,若是陆羽有事,恐怕要倾巢而来,兴师问罪,届时便宜了曹操不说,自己打不打得赢拥有诸葛亮、庞统等谋士的刘备,还是个问题。所以最后,他选择了放过陆羽。
当然,孙策放过陆羽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心中的歉疚。孙策原来十分喜欢乔烟,但是知道二弟也喜欢乔烟后,自己就决定祝福弟弟。父亲早逝,所谓“长兄如父”,自己必须有父兄的风范,只希望两人能真心相守。不料最后他才得知,乔烟真正喜欢的,竟然是陆羽。向问胸襟磊落的他,在西山猎场欠了陆羽一分恩情;在陆家更被其才气所折服,难怪乔烟会心仪于他。
换作别人,他早已下手;但是对于乔烟喜欢的人,那么天纵之才的人,那一刻委实下不了手。
孙尚香这时看着孙策,不由有些着急,试探的问道:“大哥?他到底在不在?”
孙策叹了口气,想到陆羽真是非凡,连自己这个向来高傲的妹妹也对之倾心。陆羽呀陆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想着点点头对孙尚香道:“他在,他还在陆家。”
孙尚香一听,高兴的道:“那我去找他。”说着就要往外冲出去。
孙策这时叫住孙尚香道:“香儿,你不用去了,现在江东已经没有陆家了。”
“什么?”孙尚香停下脚步,俏脸煞白的道。
“在你二哥订婚那一天,五大世家围攻陆家,陆家现在已经不在江东了。”孙策此时突然平静了下来。
孙尚香的脸上一瞬间褪尽了血色,咬着嘴唇道:“是二哥作的,对不对?”
孙策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妹,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不通世事,自己从前一直把她当作孩子看待了。
于是孙策背着手踱着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孙尚香。
“那他没有事啰?”孙尚香看着孙策问道。
孙策点了点头。此时孙尚香脸上出奇的平静,但却让孙策更担心。
只是他想不到孙尚香此时心里想的,乃是:“死家伙,臭家伙,瞒了我这么久,看我怎么不放过你!”
宏伟的坚城
邺城城下。
曹操一身金盔金甲站在离城不远的山包上,典韦和许褚一左一右立在曹操身侧,玄铁戟和裂马刀上闪烁着一阵寒光。在曹操身后赫然是曹军威震天下的虎豹骑和虎卫军。
虎豹骑和虎卫军是曹军十大军团中人数最少的,都只有五万人左右,但是论战力,他们说第二,绝无人敢说第一。
虽同为曹军精锐中的精,锐但二者又有不同。虎豹骑乃是骑兵中的王者,而虎卫军则大都是身披重甲的斗士,只有少量的骑兵。
虎豹骑由典韦统领,而虎卫军的军团长则是许褚。虎豹骑和虎卫军是曹军十大军团中惟一两个没有副军团长的军团,因为每次出战,曹操必将这两个军团带在身边。有曹操身边的众谋士在,有没有副军团长也就无所谓了。
看着眼前依旧高耸的邺城城墙,曹操突然有些唏嘘。袁本初阿,也只有你能经营出如此宏伟的坚城。围城三月,自己手下十大军团中有五个困于城下,竟然莫可奈何,让曹操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阴云。
这时郭嘉、贾诩、荀攸、刘晔等手下谋士走了过来。刘晔道:“丞相,三公子回来了。”
曹操闻言,转头看向他们。刘晔道:“刘备接受了赐封,而且对三公子十分热情,似乎没有北寇的意思。”
荀攸此时摇首道:“不然,刘备虽非使诈之人,然手下陆羽、诸葛亮、庞统等人都是诡计多端之辈。此时我军远在河北,需防他们突施冷箭。”
曹操面沉如水,出声问道:“影卫有何消息?”
面容清瘦的郭嘉这时道:“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据说刘璋有意请刘备入蜀助他抵挡张鲁,已经派了法正、孟达前往襄阳。”
曹操闻言,眼中神光一闪,默然无声。
郭嘉这时接着道:“嘉闻言,刘备三请诸葛亮出山之时,诸葛亮曾为之定计,曰:‘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家,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许、洛,其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则大业可成。’此番刘备定借之而图西川。即便北寇,有许晶坚城在彼,又有文若镇守,刘备顷刻间也难以拿下,我当从速平定河北,再图南方。”
曹操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我心意亦是如此。然审正南不愧是袁本初手下四大谋臣之一,竟然凭几万老幼残军,令我寸步难进。着实可恨。”
刘晔这时突然出声道:“依奉孝先生所言,刘备暂无力北寇,丞相可抽调许昌二公子的豫州军团北来,当可助一臂之力。”
曹操闻言,尚未置可否。旁边贾诩阴恻恻的道:“不可。许昌乃天子重器之所在,不可不谨慎从事。况且陆羽、诸葛亮等人诡计多端,焉之入川之事不是他们瞒天过海之计?倒是关中,虽有西凉马腾、韩遂的威胁,但夏侯将军率禁卫右军镇守长安,可保无虞。今可令三公子率雍州军团赶来。”
曹操听了,点了点头,而刘晔的脸上则闪过一丝怒色。
郭嘉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丞相五子,各有异象,然有望继承大位者,只有大公子曹昂、二公子曹丕、和四公子曹植。
因而丞相手下谋臣武将也分为四派;除了中立的一派,其余三派各支持一位公子。
大公子曹昂因为身为长子,为人忠厚,每曹操次出征,必然代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为荀彧、荀攸等人所支持,军中宗族将领如夏侯惇、夏侯渊者也都站在曹昂一边。
而二公子则是郭嘉最看不透的一个,城府甚深,多与外姓将领于禁、乐进等人交往,谋臣中则有眼前的贾诩为他筹划,而且他身后还有一个神秘的司马仲达,不过论实力反倒是这一派最小。
至于四公子曹植,文采风流,为士林大夫如刘晔者所追捧,而且三公子曹彰也站在他这一边。
中立派则是曹军中势力最大的一派,这一派只忠于曹操,听曹操的命令行事。眼前的事情则是二公子派和三公子派的一次明争暗斗。
曹军十大军团,虎豹骑、虎卫军只忠于曹操自不用说,而次一级禁卫三镇和幽云骑、燕云骑则分别控制在宗族将领和外姓将领的手中。
禁卫三镇乃曹操起家的“青州兵”改编而来,历来是曹军中的精锐,分为禁卫左军、禁卫右军、和禁卫中军,分别为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统领,夏侯恩、曹洪、曹纯任副统领。
而幽云骑和燕云骑原本是袁绍军中最精锐的幽燕铁骑,后随“河间四将”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投降曹军,所以曹操仍让四人统领,并派李典和乐进辅佐四人。
至于剩下的三个卫戌军团,分别是淮南军团、豫州军团、和雍州军团。淮南军团是曹操征讨袁术收降的淮南兵组建而成,人数最多,有六个团十二万余人,由长子曹昂统领,徐晃任副军团长;豫州军团是曹操征讨豫州黄巾何曼时收降的黄巾军,在十大军团中战力最差,由次子曹丕统领,于禁任副军团长;雍州军团则是曹操收降李傕、郭汜的关中军组建而成,在三个军团中战力最强,曹操把这个军团交给了五个儿子中最勇猛的曹彰,副军团长是毛介。
三大军团看上去似乎要比其他七大军团略逊一筹,实际上这三大军团已经成为了三个公子的私属军团,三人无不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添置装备,训练士卒。所以其战力根本不在其他几个军团之下。而实际上三个军团也就成为了三位公子的本钱。
如今十大军团,虎豹骑、虎卫军、幽云骑、燕云骑、禁卫左军都困在这邺城之下,损失惨重,这邺城就像一个大磨盘,将士兵绞得粉碎。而能抽调兵力前来的只有三处,分别是大公子曹昂的淮南兵镇守的徐州,但要防备江东孙策已经十分吃紧,不可能前来;禁卫中军和二公子曹丕的豫州兵所镇守的许昌,此处要防备刘备军;还有禁卫右军和三公子曹彰镇守的关中,这一处则要防备西凉马腾军。
豫州兵是二公子的嫡系,而统领雍州兵的三公子则是支持四公子的。两派都想保存实力,最后刘晔还是没有斗得过贾诩。
曹操此时默默的转过身去道:“现在袁家那三个小子有什么动静?”
荀攸道:“袁谭似乎听了郭图和辛评的计策,自丞相出兵邺城后,就一直按兵不动,丞相几次派人去催他都推托粮草不足。而袁尚自邯郸大败给丞相后,便逃到幽州袁熙处。此时由田丰和沮授辅佐,正准备卷土重来。不过似乎关外乌丸左部不断兴兵寇关,所以一时间还不用担心他们。”
曹操点了点头,旁边刘晔道:“另外,袁绍外甥高干以逢季为军师,自封为并州牧,此时屯兵壶关,意向不明。”
曹操嘴角划过一丝不屑,冷笑道:“他不过是想作个并州王罢了。我就封他为并州牧又有何妨?”
荀攸和刘晔点了点头。曹操将目光重新投入远处的邺城。
半月后,曹彰领着雍州军团日夜兼程赶到了邺城,但雍州兵的出现,就像大海里投下的一颗石子,除了加重了曹军运粮的负担,没有任何作用。在邺城那高大的城墙下,并不是人多就可以取胜的。
深夜。
郭嘉走出营帐,此时天空密布着阴云,连月亮的光辉也被遮住了。
连月来,几十万大军被阻在邺城城下,地道、投石、火箭各种攻城的手段用了几遍,依然难动此城分毫。
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雨,郭嘉没有在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随意就朝外走去。
路上,巡营的士兵纷纷向他施礼。郭嘉随意点点头,大营紧*着漳河,此时不断传来波涛滚滚的声音。
来到营边,远处的邺城依稀在望,城上亮着几支火把,黑夜中那高大的城墙仿佛一只吞噬的巨兽。不过眼前的景象让郭嘉感到一丝奇怪。气势逼人的邺城此时看来却没有那么高大。
这在别人看来或许没有什么,但郭嘉却心中一动。曹军大营在漳河河床之上,而邺城却在河床以下。再听到耳边滚滚流动的河水声,郭嘉只觉得眼前霍然开朗,喃喃自语道:“水,就是水。”想着郭嘉转身走向还亮着灯火的中军帅帐,希望丞相还没有睡。
甄宓的谈判
襄阳城。
今日是大军开拔的日子,陆羽一大早就告别了貂婵和糜贞,然后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函儿,心下黯然的走出望湖居。自己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这样分别呢?虽然貂婵和糜贞都尽量笑着送自己离开,而自己也安慰她们,这次只是去帮刘璋抵御张鲁,不会有甚么危险,但陆羽还是从二女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心。
来到襄阳府衙前,陆羽竟然意外的看到了甄宓。
陆羽连忙换上一副笑脸道:“甄小姐缘何在此呢?”
甄宓秀眉微皱道:“明明看到人家心里不高兴,干嘛非要装出一副笑脸?你不知道你这样子很难看吗?”
陆羽一听,脸上的笑容差点僵住。但随即换上一副傻笑,尴尬的搔搔头道:“其实甄小姐误会了,我不过是刚才和秀儿、贞儿她们告别,心里有点难受罢了。”
甄宓听了,微微笑道:“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子诚大军师,竟然是如此温柔多情之人,甄宓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呢。”说完“嘻嘻”一笑。
陆羽一听,不由更为尴尬,也只能跟着傻笑。过了一会儿,陆羽才转而正色道:“甄小姐突然出现在此,不会就是要来和陆羽说这些的罢?”猛然想起一事,忙问道:“莫非邺城失守,甄家……”
甄宓先是白了陆羽一眼,心里着实气这个人真是根木头,完全不解风情;随即又惊讶于其敏锐的眼光和洞烛机先的智慧,只得叹气道:“邺城被围,陷落只是迟早的问题。一旦邺城失守,河北将再无人可挡曹操大军。家祖已决定将甄家产业尽数迁到荆州,所以还要请你这个大军师高抬贵手,大开方便之门阿。”
陆羽皱了皱眉道:“甄家家大业大,即使曹操占了河北,也不敢轻易就动甄家罢?”
甄宓面不改色,轻如流水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甄家之前一直全力支持袁家,自然作过不少与曹家作对的事情。而且曹操背后还有卫家的支持。甄家与卫家一向不合,必然容不下甄家,你想曹操会怎么作?换作是你,又会怎么反应?”
陆羽闻言,点了点头没说话,却默默在心中计较了一番。自从刘备军驱逐蔡家之后,糜家就凭着他无比的财力接手了荆州的生意,可谓是一支独大;如果甄家迁入荆州,自然要支持刘备军,以甄家的财力物力,对刘备军自然大有好处。然而商场如战场,如此势必让糜家与甄家彼此竞争。且不说糜家一直与刘备军的亲密,就是自己和糜家的关系,也要考虑考虑。
就在这时,甄宓突然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听说荆州大军就要出征,甄家愿意奉上黄金万两,以壮行色。不知子诚大军师可愿受否?”
陆羽闻言,又是一呆。甄宓这话再明显不过,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接受了这笔捐献,也等同要答应甄家的条件。不过黄金万两对刘备吃紧的府库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陆羽再度盘算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如今荆州各行各业泰半握在糜家手中,所能留给甄家空间甚少。”
甄宓听了,颇有深意的盯了陆羽一眼道:“你对你的两个大舅子还真是好得不遗余力。不过你放心,自从上次钱庄之事,家祖便看出荆州大有利益可图,已经先派人到了各地置业设行,虽然不能说稳胜糜家,但至少也能与糜家旗鼓相当。”
陆羽没好气的道:“你可是小看我了。不过既是如此,你还要我帮甚么忙?”
甄宓微微笑道:“我来找你,主要是因为甄家毕竟是外来人,万一你这个糜家的乘龙快婿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们一把,我们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陆羽闻言,不由点头表示明白道:“这确是个问题。但是请问甄小姐,我在你的眼中真是如此公私不分的人吗?”
甄宓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你不是的吗?刚才就为了你那个大舅子说甚么荆州所余空间甚少。我没听错罢?”
陆羽淡淡道:“我说这话另有深意。话说回来,甄小姐为此来找我,又怎么确定我会帮忙?你也知道贞儿的性子,不如你去找她帮忙,比找我来得方便多了。”
甄宓“嘻嘻”笑道:“早就先跟贞姊姊打过招呼了,免得你难作人。对了,你刚才说另有深意,是甚么意思?”
陆羽把手背到身后,缓缓道:“我的意思是荆州地方太小了,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正如甄小姐所说的,一旦有了利害冲突,即使我再公私分别,糜家却是随同我主公打天下的。于公,这让陆羽和主公十分为难;于私,也有害于甄小姐和贞儿的友情。其实多了甄家的支持,陆羽和主公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厚此薄彼?何况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向来不是陆羽的作风。”
甄宓点点头道:“倒是小女子的不是了,容小女子向子诚大军师赔罪罢?”说着又“噗哧”的笑了出来。
陆羽十分无奈的道:“我的意思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提供另一个方向给甄家,不知小姐是否考虑?”
甄宓看着陆羽高兴的问道:“是甚么?”
陆羽道:“以我之见,甄家与其在荆州和糜家拼得你死我活的,不如将财力与人力投到交州。交州虽不及荆州繁华,但那里物产富饶,百废待兴。而且士家被迁走后,如棉花、珠宝、煤、铁、米、盐等这些行业,尚无大商家Сhā手经营。如果甄家愿意把产业迁至交州,我可以代表主公,让出四成的经营权,不知你意下如何?”
甄宓闻言,低下头去,仔细的盘算了一番。过一会儿抬起头,皱眉道:“七成!”
陆羽听了,似乎吓了一跳,其实心中暗喜:幸好知道女人天生就会杀价,在零陵已经见识了陈俪的手段,所以这次一开始就设定了一个讨价还价的空间。不过看来甄宓也不是省油的灯,出的价很难讨好。
陆羽连忙摇手道:“不行,这样甄家岂不是处于绝对垄断的地位。最多五成,不能再多了。”
甄宓这时露出抚媚的笑容道:“大军师吃点亏有甚么关系?何况你们是地头,还怕给我们吃了吗?六成罢?”
陆羽虽然色与魂授,却灵台清明的道:“不行,如果让你们甄家占优势,光贞儿那一关我就吃不完兜着走了。我看这样罢,陆家造船之技天下驰名,南海又可南通诸夷,若能合作发展海上贸易,互通有无,不仅有益我大军各项军需用品的补给,也可有益民生经济。我便代表陆家与甄家签约合作,甄小姐觉得如何?”
这时甄宓露出鲜花般笑容道:“好!那就五成,多谢大军师啰1
陆羽看到她一副娇艳欲滴的花容月貌,不由差点停止了呼吸。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暗自苦笑道:“哎,怪不得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嘿,自己算甚么英雄了?”
于是陆羽带着甄宓走进府衙,将经营权的委托书公文交待人赶快写好,盖上关防,就递交给甄宓;自己又代表陆家与甄宓签了协议书,共同发展南海的贸易。甄宓欣喜异常的告辞,不久后便如约奉上了万两黄金。待这些事处理完毕,大军出发的时候也到了。
校军场,刘备点兵出发,由高顺的陷阵营为前锋,刘辟、龚都的天狼营和地狼营为两翼,太史慈和关平率赤龙兵团护送粮草,刘备、陆羽、庞统率管亥的近卫营和黄忠、沙摩柯的金龙兵团为中军。
六万大军随法正、孟达的五千川军浩浩荡荡往西蜀而来。
终破邺城
邺城。
审配茫然的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中的百姓奋力抢救家中的财物,此时城中水深数尺,放眼望去,宛如一片河泽。审配想起陆羽临走前的话:“水火无情。”不禁佩服其真知灼见。
当初曹军要劫乌巢粮草,幸而主公袁绍记得陆羽的忠告,特派张合、高览押解,才没被曹仁一把火烧掉。
自己却忽略了陆羽所说的“水”,才会落到如此下场。唉,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就好了。
这时一员小将走到审配身边,乃是沮授之子沮鹄,沮鹄神色焦急的对审配道:“军师,城中粮草已不足三日,现在曹军撤开了包围,乘这个机会您赶快走罢。”
审配听了,默然无语。良久,审配转头看了沮鹄一眼,叹气道:“你认为邺城丢了,我还能到哪里去吗?”
沮鹄闻言低下头,默默无语。
审配这时拍了拍沮鹄道:“洪水退后,曹军就会攻城,快去准备罢。也许这是最后一战了。”说着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
邺城府衙。
审荣着急的找着自己那只白玉指环,终于在柜底找到了它,审荣连忙将它放入收拾好的包袱中。
邺城都已经这样了,那老家伙还冥顽不灵,我才不想陪着他死呢。想着审荣背起了包袱,转头发现一道黑色的身影,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只见审配黑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刚才那一巴掌就是审配打的。
审荣吓得一哆嗦,背后的包袱差点掉在地上,连忙低头道:“叔父……”
审配面沉如水道:“你要到哪里去?”
“我……”半晌,审荣突然狠心道:“叔父,袁家已经穷途末路,那袁尚是甚么人您比我清楚,您坚守邺城这么多天,他们可曾有半点救援的意思?就算袁绍对您有恩,您也算仁至义尽了。如今城中粮草已尽,不如投降曹操,闻听曹操对叔父十分敬重。叔父如果献城,必护礼待……”
然而审荣还未说完,脸上又是一阵剧痛。审配须发倒立,气得浑身发抖道:“逆子!吾膝下无子,一直把你视若己出,想不到你竟是这等胆小如鼠之辈!速速闭口,不然我绝不容你。”
审荣脸上闪过一丝怨毒,虽然一闪即没,但却完全落入了审配的眼中。
深夜,邺城南门。
不远处,一支人马悄悄潜来,而城上却静悄悄的一片。
忽然间,城门大开,城外的人马一涌而入,当先一员大将手持一把厚背刀,赫然是河北大将颜良。此时看到城门边的一道人影,不由笑道:“审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立下如此大功,以后前途无量阿。”
审荣见到颜良干笑几声,连忙让人为颜良引路。
很快,曹军就控制了城门,一身金盔金甲,披着红髯披风的曹操飞马而入,身后许褚、典韦紧紧跟随,神情肃穆。
审荣看到曹操,连忙迎了上来,一脸的卑微。
曹操看到审荣,笑着道:“审公子能知大义,着实难得。操定当奏明陛下,表此大功。”
审荣闻言,又是点头,又是弯腰,几乎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泪之情:“能为丞相效劳,是荣之幸。”
曹操哈哈一笑,策马向前走去。就在这时,城头上突然一声轻响。紧接着一块巨石轰然而落,直向曹操砸来。
但曹操的脸色却平静如水,丝毫没有惊恐之色,因为一道巨大的身影已经挡在曹操身前。
许褚虎吼一声,策马来到曹操身前,裂马刀狂舞而出,精光闪亮的刀锋上透出阵阵刀芒。
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从城头砸下的巨石化作颗颗碎石,漫天落下。
典韦对审荣怒哼一声:“狗贼!竟敢赚我们。”说着,手中玄铁戟砸下。
此时审荣被剧变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解释,典韦的玄铁戟已经砸了下来。
玄铁戟重八十七斤,即使审荣神志如常也难挡典韦这一戟之威,何况神志被夺之时。
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地上多了一摊肉泥。曹操消消的看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的转过头去。
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夜中,无数羽箭射了过来,带起一阵血雨。
然而曹军此时现出天下精锐的素质,几乎不用指挥,一群士兵已飞奔而出,举起手中的大盾,组成一个巨大的盾阵,飞来的羽箭大半落在了曹军士兵的大盾上。
似乎意识到羽箭无法给曹军带来多少伤亡,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城门左右传来无数喊杀声,无数袁军士兵杀了过来。
在邺城下,曹军聚集了六大军团,将近五十万大军;但是此刻,在这城门口,袁军却是曹军的数倍。
手持圆盾的虎卫军士兵紧张的站在曹操身边,而曹操则面色如常的看着扑上前来的袁军。
不远处一员大将飞奔而来,手持一把浑点钢枪,赫然是一脸焦的文丑。
文丑奔到曹操身边,虎声虎气道:“丞相,袁军的人太多了。您还是先到城外罢。”
曹操面无表情,目视前方道:“我若离开,谁人还肯向前?此时正是破城之机。传我将令,众军只淮向前,不许退后,违令者斩。”
文丑听了,低头奉令,转身飞奔而去。但袁军此时也是拼死一抟,利用人数的优势将曹军逐渐挤压到了城门边。
这时曹操身后典飞奔而出,来到前军,将一对玄铁戟挂在马上,抓起腰中数把短戟飞掷而出。
每出一戟,必有一人倒下。数十戟飞出,例不虚发。袁军士兵望之胆寒,莫敢上前。
此时典韦亦已发尽短戟,乃抄起马上双戟,轰然挥下。天空中彷佛闪过两把巨刃斩,在地上留下深深的两道裂痕,袁军士兵被劈得血肉横飞。
身后颜良、文丑一抄厚背刀、一持浑点钢枪,策马奔出。三员大将虎入羊群般,瞬时间将袁军冲得七零八落。几乎在一眨眼之间,局劫就逆转了过来。
其实,如果许褚没有替曹操挡下那块巨石,如果袁军中有人能挡住典韦,这场仗本来不应该是这样;或者如同官渡之役,袁绍误中流矢而亡那样,如果曹操被流矢、甚至流石误伤、曹军便极可能因为这一场小仗,输掉了整个河北。不过战争就是如此;战前种种可能都有,战时便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可言,结果更是以成败论。
这时曹军开始站稳阵脚,后援也源源不断的从南城门冲入城中。袁军最终没有抵挡得住越来越多的曹军,邺城陷落只在早晚。
火光四起,到处是喊杀声,到处是哭喊声,到处是刀光剑影,没有人可以形容此时城中的混乱。就在此时,府衙上空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照亮了半边天际。
虽然进城的曹军奉令拼命救火,邺城府衙仍只剩下了一片废墟,曹操不得不把行辕放在袁府中。
曹操高坐在大厅之上,手下文臣武将分别坐在左右下首。
这时,典韦提着玄铁双戟,灰扑扑的走了进来,身后四个士兵还抬着一个人,只见那人露出的脸和手都有灼伤的痕迹,此时正昏迷不醒,赫然便是审配。
典韦低头对曹操道:“丞相,我冲入府衙,就剩下这老儿一人,坐在要塌的房子里,怎么也不肯走。我只好将他打昏,拖了出来。”
曹操看到审配,高兴的对典韦道:“能救出正南先生,算你立上一大功。”典韦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憨厚的笑了笑。
这时曹操吩咐典韦身后的士兵道:“你们把正南先生带下去好生照料,万不可怠慢。”
几个士兵躬身行礼而去,这时夏侯惇提着一员五花大绑的小将走来。
昏君刘璋
这时夏侯惇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将走了上来。
夏侯惇将那小将往地上一按,大笑着对曹操说:”孟德,逮到一个活的,不过这家伙倒是挺硬气的,吃了我三枪啍都没啍一声。”
曹操望向阶下的小将,只见他的头盔已经掉了,头发散乱,身上铠甲也有多处损伤,显然是力战被擒,曹操开口问道:”汝是何人?”
阶下小将这时突然抬起头怒目而视,却并不答话。
曹操见了并没有生气而是看向左右,只见高览站了出来道:”他乃是沮授之子沮鹄。””哦?”曹操一听若有所思,突然笑着对沮鹄道:”如今邺城已陷,肯降否?”
沮鹄愤然不言,这时曹操身旁大将乐进一见,掣出腰中宝剑骂道:”丞相问你话,你焉敢不答?”
沮鹄一阵大笑:”他这逆贼,侵我城池,杀我百姓,我恨不能扒其皮,饮其血,焉肯降他。”
此话一出,曹操手下众将纷纷变色,全都拔出了腰中的宝剑。
而曹操这时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笑着对沮鹄道:”我现在杀你,你恐怕到阴间也要骂我是逆贼,我就暂时留着你这条命,让你看清楚,如果一年后你还认为我是逆贼,我再杀你不迟。”
原本以为难逃一死的沮鹄听到曹操这一番话,不由惊疑不定地看着曹操,脸上一会青一会白。
曹操这时让人把沮鹄带了下去,然后对众人道:”天下分崩,九州岛幅裂,二袁兄弟相争,冀民暴骨原野,吾等当存问风俗,救其涂炭,再计校户籍,以安民心。今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当迟免今年租赋。”众皆称善。
益州。涪城。
法正这时站出来对刘备道:”近永年有密书到此,言刘季玉三日后将率军来涪城迎接主公,吾等可乘此机会除之,则西川垂手可得。”
陆羽看了法正一眼,心中笑了一笑,计是好计,可惜他太不了解刘备的为人了。
果然刘备愮头道:”季玉是吾同宗,诚心待吾;更兼吾初到蜀中,恩信未立;若行此事,上天不容,下民亦怨,绝不可为。”
法正听了还要再说,只见喝得醉眼惺松的庞统此时有意无意的摇了摇头,于是咽下了口中的话。
刘备、陆羽、庞统和法正又商量了一会军中事物。这时涪城城守请刘备赴宴,刘备便留三人打理军中事物,自带着太史慈、管亥前往赴宴去了。
陆羽见刘备离开,突然笑着对庞统道:”酒鬼,你是不是打算背着主公自已干?”
庞统闻言眼中射出一缕精光,哪有半点刚才醉眼惺松的样子,此时看了看陆羽,无可奈何地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了你,你这小子有时候比鬼还精,不错,我亦认为此计乃速胜之策,今曹操旦夕之间将平河北,若我等被拖在西川,旷时日久,则荆州有累卵之危。”
陆羽听了笑了笑,道:”此番我倒认为主公是对的,吾等率大军前来,一者为取其地,一者为得其人。何谓得人?即得人心与得人才,来时路上,吾军秋毫无犯,百姓扶老携幼,满路瞻观,焚香礼拜,便是为得人心;刘暲暗弱无能,每日饮酒作乐,不务政事,蜀中文臣武将早有不满,此时若能显出主公仁义,悉心结纳他们,则蜀中人才迟早归我有,九郡之地垂手可得,如此既可得人,又不失地。而若此时除掉刘季玉,则蜀中文武思念故主之德,必然抵死拼命,蜀中山川起伏,地势险要,那时恐怕才是旷时日久,进退不能吧。”
庞统闻言若有所思,而法正则骤然惊醒,深深看向陆羽。
三日后,刘璋率蜀军来到涪城,两军隔涪水而驻。
蜀军大营中,刘璋正抱着一个侍婢肆意把玩,主簿黄权和王累走了进来,看到眼前情景,不由皱了皱眉,轻声道:”主公。”
刘璋这时头也没抬道:”何事?”
王累手里拿着一封请帖道:”刘备请您明日到他大营一叙。”
刘璋闻言轻轻抬头道:”知道了,你等可去准备车马,明日与我一同前去。”
黄权这时开口道:”主公,会无好会,宴无好宴,需防其中有诈啊。”
刘璋听了,依旧抱着怀中的艳婢,抬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王累道:”刘玄德乃仁义之辈,当不会加害主公,所虑者乃其手下陆羽、庞统等人,明日可让刘瞶、张任、杨怀、高沛、冷苞、雷铜、刘贤带上五百人马与主公同去,暗藏弩弓于怀中,一旦有变,也好应付。”
刘璋不耐烦地点点头,示意两人退下,转身再扑向一旁的艳婢。
王累和黄权走出帐来,对视一眼,仰天长叹。
刘备入蜀
第二日,刘璋顶盔贯甲,一身严实,在刘瞶、张任、杨怀、高沛、冷苞、雷铜、刘贤等人的护卫下,来到刘备军大营。
只见刘备军军营中门大开,营中岗哨林立,弓上弦,刀出销,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众人不由更为紧张。看到刘璋等人前来,营中的刘备军士兵依旧若无其事,各自忙着自已的事,看到刘备军军纪如此严明,张任不由心中一震。
而走入大营中,深谙兵法的张任立刻为刘备军大营布置的巧妙所惊叹,不远处,一群刘备军士兵正在操练,这些士兵分作两队,正在进行对练,而两队士兵手上赫然拿的是真刀真枪,金铁相交的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瞶、张任等蜀将不由相顾骇然,连训练都用的真刀真枪,难怪这些士兵身上有那么浓的杀气。
再看到刘备军士兵那鲜明的盔甲和手上闪着寒光的刀剑,蜀中众将不由心中暗叹;如此铁军,难怪能纵横无敌。再想到久经安逸的蜀军,张任等人不由摇了摇头,恐怕这只军军队一次冲锋,那些蜀军士兵就逃散了吧。
战战兢兢之下,蜀中众人终于来到了中军大营。只见此时刘备已经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三个文士,其中一人,众人认识乃是法正,其它两人想必就是与刘备一起来的陆羽和庞统了吧。
刘备这时上前热情地拉住刘璋的手,引着蜀军众人走入中军大营中。
进入中军大营中,却是另一番光景,此时不少士兵正在忙碌穿梭,不过都是都是端着盘子,酒杯之类的东西,而刘备军众将此时都恭敬地立在一旁。均是一身轻便服,连兵器都未带,与蜀军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构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刘备军众人一副轻松的样子,蜀军众人不由脸色微红。雷铜暗中啐了一口道:”他妈的,是谁说刘使君要害主公的,害我们丢这个脸。”
而蜀军众人没料到的是,这次宴会不是像普通军中宴会那样是坐椅凳,而是像普通宴会一样跪地而坐,这可难坏了一身盔甲的蜀军众人,一个个坐得姿势古怪,尤其是怀中还藏有暗弩,更是搁得胸口疼痛。
刘备军众人纷纷向蜀军众将劝酒,而蜀军众将只好尴尬地应对着,心中早已把出主意让他们穿成这样来的人翻了天。
席上,刘璋向刘备提出,说张鲁攻打甚急,希望刘备能早日前往萌葭关。
没想到刘备一口答应,说明日就率军前往退敌,这不由更然蜀军众人汗颜无地,心中对刘备的敬佩也增了几分。
一场宴会,虽然气氛有些尴尬,但在刘备军众人的热情之下,依旧尽欢而散,而陆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只看蜀军众将的表情,陆羽就知道这次宴会的目的达到了。
第二日,刘备率军来到萌葭关,接手了关上的防务。
张鲁闻听刘备率军来助刘璋守关,不由大怒:”刘备小儿,背信弃义,前日我放过汝,今日却来与我为敌,我誓杀之。”
手上谋士阎圃谏道:"刘备先有荆州,初又占交州,带甲数十万,兵强马壮,手下更有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等人为之谋划,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太史慈等人为其爪牙,急难图焉。我料此番刘备并非真心助刘璋,乃对西川有所图谋,吾军当作壁上观,待其反目,然后图之。”
奈何此时张鲁怒气攻心,哪里听得进去,遂留阎圃守南郑,以主簿杨松为军师,率手下大将张卫、杨任、杨昂发兵十万朝萌葭关而来。
萌葭关上,刘备接到消息,召集陆羽、庞统法正和手下众将商议。
此时刘备军共有七万人,分别是近卫营、陷阵营、天狼营、地狼营、金龙兵团和赤龙兵团共六万人马,和萌葭关上本来的一万蜀军人马,这一万蜀军暂时由孟达率领。
张鲁的汉中军大都是由五斗米教的信徒组成,个个悍不畏死,士气高昂,打起仗来狂热无比,这些年又得到荆州军暗中的兵甲资助,器械精良,不然如何能将号称蜀中第一名将的张任打得一日三封六百里告急,是故,连陆羽也不敢轻视之。
这时,刘备与陆羽、法正、孟达商量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孟达的意思是坚守萌葭关即可,不必为张鲁军消耗太多兵力,此次主要的目的还是取西川;而法正则认为要一次把张鲁打痛,让他再不敢窥伺萌葭关,做到一劳永逸,以免以后攻伐西蜀有制肘之患。
陆羽微笑看着两人,两边都不相帮,默不做声;至于庞统则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也要先喝上两口再说。
众人商议不定,可急坏一个人,黄忠呼地站起身来,对刘备等人道:”主公,各位军师,那张鲁不过一山贼出身,有何好惧,愿率一万人马,定斩将夺旗而还。”
刘备闻言微笑着点点头道:”就依老将军,我让封儿、子平(高顺)率近卫营和陷阵营助老将军一臂之力。”近卫营和陷阵营乃是刘备军中公认最精锐的人马,刘备军士兵无不以能选入此二营为荣。
黄忠听了刘备的话,摇摇手道:”若用近卫营与陷阵营如何显得出我军威风,只需本部人马一万即可。”说完转身而去。
萌葭关下。
金龙兵团的两个营整齐的排成一个方阵,方阵前,黄忠顶盔贯甲,手中铜长刀闪闪发光,坐下一匹栗青色的骏马,威风凛凛。
说起此马还有一番来历,此马名”青稞”,产自西域,神骏无比,后流入中原,展转落入长沙太守韩玄之手,后刘备领荆州,韩玄不服调令,欲占长沙而自立,刘备遂遗关羽讨之。关羽如何会将韩玄放入眼中,只率五百士兵连夜南下长沙,韩玄欺关羽兵少,亲自率军迎战关羽,结果被关羽冲入阵中,无人能敌,韩玄吓得魂飞魄散,骑着”青稞”就逃,但”青稞”虽然神骏,怎奈关羽骑的是马中之王”赤兔”,结果关羽追着韩玄跑出百里,还是一刀取了其性命,长沙遂平。
而关羽也发现了”青稞”的神骏,要不是韩玄的骑术实在太差,说不定真让他跑掉了。”青稞”虽然神骏,但自已已经有了”赤兔”,所以关羽把”青稞”献给了刘备,而刘备则把此马赐给了黄忠。”青稞”在刘备军中仅次于关羽的”赤兔”,而赵云的”的卢”、太史慈的”棕耳”齐名(不要问我怎么突然出来的,在新传里有。)
对面张卫看到黄忠微微皱眉:”此人必是刘备军中五员大将之一的金龙将黄忠,传闻此人双臂能开八百石之弓,手中一口沉沙刀,纵横无敌,端的是难以应付。”
旁边杨昂、杨任听了默然无语,这时,杨昂部将昌奇飞马而出道:”刘备军中无人,竟然派一个老家伙来迎战,末将愿往斩之。”
张卫听了点点头,有意让昌奇上前试一试黄忠的本领,于是道:”昌将军可需小心。”
昌奇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一提手中大枪,奔黄忠而来。
黄忠拨马相迎,两人逐渐接近,黄忠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铜长刀,这时座下的”青稞”突然加速,闪电穿过昌奇的身体,昌奇一手握着半截断枪栽落马下,而剩下的半截身子则仍骑在马上。
昌奇连人带枪被拦腰砍成两段,一刀之威,乃至于斯。
强悍的标枪队
黄忠一刀斩昌奇于马下,张卫倒吸了一口凉气,霎时间,原本叫嚷喧天的张鲁军哑然无声,只剩下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黄忠却没有管那么多,杀了昌奇以后,黄忠策马挥刀就向张鲁军冲来,张卫一见连忙让左右的杨昂、杨任拦住黄忠,自已往本阵就退。
杨昂、杨任虽然心中害怕,但军令如山,只好硬着头皮迎上黄忠,一刀一枪架住了沉沙刀。
黄忠一声大笑,三缕白须无风自动,手中沉沙刀随意将二人圈入刀光之中。
虽然是两人夹击黄忠,杨昂和杨任仍然感觉不到任何优势,只觉得手中的兵器沉重如山。
不到二十合,二人抵敌不住,拨马便逃。
这时,张鲁军的士兵涌了上来,当先的赫然是数千骑兵,手中闪闪发光的长枪令人生畏,而此时金龙兵团的两营士兵也赶到了。
这时退到本阵中的张卫看到刘备军的士兵都是轻步兵,不由微微露出了笑容。
骑兵克步兵乃是天生至理,只要不是碰到刘备军那包得跟铁桶一般的铁甲重步兵或是杀伤力巨大的强弩。眼前这支刘备军都穿着轻的皮甲,这让他很放心,所以他选择了让汉中军少得可怜的骑兵出击,黄忠虽勇恐怕也难挡千军万马吧。
然而接下去的一切顿时让张卫的一双鱼眼差点爆裂,当张鲁军的骑兵冲到离刘备军百步远的时候,刘备军中突然飞起一片乌云,赫然是刘备军士兵将手中的短枪都掷了出来。
金龙兵团的士兵大都乃山越族人,山越族人善使标枪,后来加入金龙兵团,陆羽将其保留了下来。因为山越族士兵都是轻步兵,穿得也都是轻甲,遇上骑兵难免吃亏。所以这些士兵每次上阵都要带上一枝短枪。
标枪虽然不及弓弩射得远,但强大的冲力和杀伤力是弓弩难以比拟的,想当年希腊联军就是凭着强悍的标枪队击败了波斯帝国几乎不败地骑兵。
而此时刘备军有一万士兵,每人一枝标枪就是一万枝标枪,一万枝标枪同时掷出,顿时将前方百步远的地方化作了一片血池,没有东西可以阻挡标枪那强大的冲力,甚至盾牌也不可能。标枪呼啸的穿过张鲁军骑兵的铠甲。带走了他们的生命,一个骑兵的身上甚至Сhā着数枝标枪。
偶尔有一两个骑兵没有倒在枪林之中,也被蜂拥而上的山越族士兵剁成了肉泥,虽然这些山越族士兵得到教化已经与常人无异。但仍改不了骨子里嗜血。
可怜的张鲁军骑兵虽然逃过了漫天的标枪。却落得更凄惨的下场,骑兵地强大靠的是集群冲锋时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一个失去了速度,又失去了同伴策应的骑兵恐怕和一个山越步兵单挑也不是对手。
骑兵倒下,露出的是张鲁军的步兵。在黄忠的带领下,山越族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锋矢一般冲入张鲁军中。
这时山越族士兵那强悍的实力才展现得淋漓尽至,往往是一个山越族士兵对上两三个张鲁军士兵,仍杀得对方全无还手之力。更何况张鲁军中无人能挡黄忠一刀之威。张鲁军士兵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胜则气势如虹,败则一泻千里。
张鲁军士兵见势不好,纷纷逃跑,阵势霎时间崩溃。
黄忠领着山越族士兵追出五十里方才回萌葭关交令,刘备闻讯不由大喜,重赏了黄忠。
而张鲁军中则是一片愁云惨淡,今日一战,十万兵马竟然去了三万,更糟的是,军中士气低落,闻刘备军之名而色变,令张鲁不由有些担心。
如果今日是中了那陆子诚或庞统的诡计,或许还有法可想,然而今日一战,刘备军胜的毫无花巧,完全是以硬碰硬,以一万之众将自已派出迎战的五万大军打得大败而回。
那黄忠竟然悍勇至此,而刘备手下与与一此人并列者还有关羽、张飞、越云、太史慈、甘宁五人,此时张鲁不由有些后悔当初没听阎圃的话。
就在这时,手下突然报说,故人彭髦求见。
张鲁一听不由有些疑惑,挥手让人请进来。只见来人身长八尺,形貌甚伟;头发截短,披于颈上,衣服不甚整齐。
此人乃广汉人,姓彭,名髦,字永言,自已当年在蜀中为将时,倒与之有几分交情。后来听说因直言触忤刘璋,被璋禁钳为徒隶,故留短发,却不知怎么回到这里?
这些念头只是在张鲁脑中一闪而过,看到彭髦进来不由哈哈大笑道:”故人别来无恙,实在可喜啊。”
对面彭髦却微微而笑道:”不过公祺兄看上去却是面色灰暗啊。”
张鲁哈哈一笑,装做听不懂岔开话题道:”永言公不知因何到此?不会是专程来看我这个故人的吧。”
彭髦此时容一肃,道:”实不相瞒,髦已投入荆州刘使君麾下,被任为军中从侍,此次特奉主公之命而来。”
张鲁闻言神色一冷,眼中微微射出两道寒光道:”刘备那无信小人还有何言可说?”
彭髦对张鲁眼中的寒光视若无睹,缓缓道:"莫非公祺兄认为我家主公此次出兵西蜀乃是来与兄为难?"张鲁冷冷道:”难道不是吗?”
彭髦此时哈哈大笑道:”公祺兄大错矣,我家主公此次来西川不过为助兄报家仇尔。”
张鲁闻言不由一怔:”此话何解?”
彭髦此时微微笑道:”自建安五年以来,公祺兄攻打西川已有数载,可占有西川一州一县?”
张鲁脸色阴暗道:”不曾”
彭髦道:”公可知为何?”
张鲁面沉无语,彭髦随即道:”公之兵士虽然悍勇,然西川国富民风,人杰辈出,其地之广数倍于汉中,加上地势险要,关益重重,即使刘璋昏庸。公要取之也不易。故我家主公念在当年结盟之义,出兵西川,只要能得到刘璋的信任,便可骗开重重关隘,你我两家联军直指成都,西川垂手可得。”
张鲁闻言微微冷笑道:”刘备会有如此之好?”
彭髦此时笑道:”当然,若得了西川,蜀郡、广汉郡、益州郡、牂牁郡四郡自然归公所有。而巴郡、永昌郡、健为郡、越巂郡则交由我家,不知公意下如何?”
张鲁沉默良久,突然展颜笑道:”好,就依公之言。”只是那笑容中有一道寒光一闪即没。
张鲁军退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萌葭关上。陆羽不由微微而笑:”此必是彭永言之功劳。”
原来当日陆羽和庞统便定下了先以强兵大败张鲁军。以怯其心,在好言安抚将之劝回的计策,只是缺一与张鲁相熟之人,正好在法正的推荐下,彭髦来投。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差使。
果然不多时候,彭髦回到关上,再说张鲁营中之事,众皆大笑。
不过此时彭髦有些担心道:”那张鲁到底是一方之雄,当年将父母妻儿留在蜀中。骗取刘焉的信任,然后带兵反出西川,在汉中自立,其心狠手辣非常人可比,我只恐此计难以瞒住张鲁。”
法正这时微微笑道:”无妨,只有他不再与我们为难就好,其实我们两家都不相信这一纸协议,张鲁此时心里恐怕想的是让我们和刘璋拼得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人之利罢了。”此时法正已经渐渐融入刘备军的角色之中,眼中满是智慧地光芒。
陆羽”呵呵”的笑道:”我不过是给张鲁个借口退回汉中,不然他愿全面子之下定然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虽不惧他,但倒底十分讨嫌,让他有个自我安慰的借口也是好的”
这一次,连刘备也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军士走了上来,将一封火漆封好的信交给刘备。
众人大都认出此是荆州来的军报,不由一齐看向刘备。
审配心思
众人大都认出此是荆州来的军报,不由一齐看向刘备。
刘备此时面沉如水道:”诸葛军师来信说,曹操破邺城以后,又在渤海大破袁谭,袁谭死于乱军之中,手下谋士辛评、郭图等均投靠曹操。接着曹操又用手下谋士程昱的诈降之计,使袁军降将吕旷、吕翔骗开壶关城门,高干、逢纪等均被生擒。此时,青、冀、并三州二十四郡国均落入曹操之手。”
此言一出,众人鸦雀无声,这些年刘备军的实力虽有增长,而且占得西川也指日可待,然而曹操的势力却豆成倍坜增长,大汉十四个州,曹操占了青、冀、并、兖、衔、司、雍、豫八州之地,而北面的幽州也即将落入曹操手中,到时曹操就将河南、河北整个中原纳入囊中,可以想象,拥兵百万,没有后顾之忧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曹操统一了河北大部,这个消息就像阴云般的照在刘备军众人的心头。
只有陆羽面不改色,盘算着如何策划下一步的行动。毕竟到目前为此,历史的大走向还是没有改变,只有事件发生的早晚有所更动罢了。
按陆羽的记忆,曹操应该是在三年后的建安十三年,完成了北方的统一,大举南下侵略;若是那样就好,自己现在应该开始好好安排后面几步棋,让曹操真的南下时,可以像他读到的赤壁之战那样,大败而回,奠立日后三分天下的局面。或者曹操会先西进,碰上马超的西凉军,再往汉中而来;若是那样,按他的了解,无论是诸葛亮或是庞统(只要这次保得住庞统性命的话),都足以让他损兵折将,乖乖退出汉中。而这期间很恰巧的,就是按陆羽的印象,刘备征蜀一共花了三年时间。
春暖花开,又是农忙的季节,邺城外绿油油地一片。
审配面无表情的走在郊外,身后跟着几个曹军士兵,此时他的脸上依然有一丝苍白,在几次寻死没有死成以后,审配接受了被俘的现实,不濄让他降曹,想也别想。
曹操并没有限制自已的自由,所以他还可以来郊外散步,这是他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审配发现,邺城郊外的农田简直翻了一倍,原本这个地方只是稀稀拉拉的有几坱农田,而且去年还被的灾烧成了一片荒芜,而下令放火的人就是自已,想不到不到一年,此处就变成了沃野一片。
在这里,审配看到了不少生面孔,曾经身为邺城的父母官,审配自问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他可以肯定他绝没有见过眼前这些百姓,看到曹操迁了不少人到这里。
似乎为了应证自已,审配微笑的走到一个正在忙着农活的老农身边:”老人家,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大老远迁到这里还好吗?”
正忙着的老人听到审配的话不由愕然抬头,看到审配身后的曹军士兵,立刻满脸笑容的道:”大人啊,你可错了,俺们都是这里士生士长的农民,前些年又是灾荒又是打仗,而官府的税收了一道又一道,俺们不得以都躲到了山中,靠打猎挖野菜为生,去年是曹丞相派人到山中把我们叫回来,不仅把田还给我们,还给种子和牛,可真要感谢曹丞相啊,俺们村子里现在家家都给丞相立长生牌坊啊。大人,您认识曹丞相不?要是你认识,一定替我们村的百姓传一句话,就说俺们石村的百姓都感激他。”这时也有几个年轻人放下手中的农活围了过来,听到老人的话都齐声附和。
他们熟悉的土话中,审配知道他们没有说假话。这些百姓有田不种,却宁愿去山中与猛兽相斗,苛政猛于虎莫过于此,而这一切的造成,似乎也有自已的一份。
这时审配不由想到前日自已与曹操的一番对话。
当日,自已只想一死以报故主之恩,遂一头撞向墙壁,剧痛传来,自已当即不醒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自已再次醒来,头上的伤已经被包好了,而曹操一身便服的站在自已床边。
曹操叹了一口气道:”河北几多义士,若袁本初能用,天下已尽入他囊中。”
自已一听便大骂道:”似你这等欺君罔上,败坏朝网的乱臣贼子又岂能得天下。”
当时曹操脸色如常,只是背过身去道:”我只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是啊,得民心者得天下,看着眼前忙碌的百姓,审配不由心中一阵惭愧,以前自已欠这些百姓太多了,反倒是曹操让这些百姓重新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
如果他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这样的日子,自已即使背上千古骂名又如何?
想着,审配转过身去,淡淡的对身后的士兵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城中,审配在曹军士兵亦步亦趋的跟随下走到新建的邺城府衙,虽然府衙换成了新的,但这里的衙役大都是旧人,在袁绍军中,审配是少数几个人品得到敬重的,此时衙役看到审配来了,不由连忙通报。
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文士,一张俊脸透着一股书卷气,但眼中灵动的光芒又显出他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审配认得他是曹操的第四子曹植,曹子建。
曹植见到审配不由恭敬的道:”不知先生有何事?”
审配微微道:”我想和曹丞相说些事情,不知丞相可在。”
曹植脸上露出歉然的神色道:”父亲昨日去渤海了,可能要数日方归,先生若有要事我可飞鸽传书通知父亲。”
审配摇了摇头,道:”那他回来我再来见他吧,”说完转身而去。
不过当晚,审配还未就寝,就听见屋外一阵马嘶,打开门,正看到曹操从气喘吁吁的宝马”绝影”上下来,一身金甲都被尘士染成了暗金色,这一刻,审配怔怔地看到曹操。
乌丸骑兵
幽州是大汉十四州中最北的一个州,包括涿郡、代郡、上谷尹、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宁郡、玄菟郡、乐浪郡、广阳郡、辽东属国十一郡国,九十个县,乃河北第一大州,其地势平坦、多产盐铁,民风骠悍。
幽州,蓟城。
沮授跪倒在袁尚跟前道:”三公子,此事万万不可啊,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放乌丸大军入关只会使生灵涂炭,未见其利,先见其害啊。”
这时站在一旁的袁熙冷冷道:”沮军师未免言过其实了吧,若非我与乌丸右贤王蹋顿单于有旧往他们又怎肯出兵帮我们。乌丸人不过是贪些财物,借他们的力打败曹操后,他们自然退去,而若让曹操占了幽州,恐怕我们兄弟性命都已不保,还谈什么生灵涂炭。”
袁尚一听点点头道:”就依二哥之见,还请二哥向蹋顿单于表达我们的诚意,若他能帮我打败曹操,他要多少金银我都答应他。”说着与袁熙一起走了出去,全然不理磕头磕得血肉模糊的沮授。
幽州,任丘。
十多万曹军整齐的行进在平坦的士地上,幽州的平原和冀州的平原是连在一起的,在这样平坦的士地上,除了骑兵根没有军队可以阻挡得了曹军的铁骑。
河北有两支骑兵是天下闻名的,一支是幽州的白马骑兵,白马骑兵拥有高机动和高冲击力等特点,乃是当年公孙瓒抵抗乌丸时训练出来的精锐;另一支则是并州狼骑,它可以说是最强的弓箭骑兵,乃是当年吕布根据胡骑的优点仿效训练而成;他们与马腾的西凉骑兵、曹操的虎豹骑合称天下”四大铁骑”袁绍平定河北自然也继承了这两支骑兵,也就是袁军中曾赫赫有名的幽燕铁骑和并州铁骑,如今幽燕铁骑在官渡投降了曹军,并州铁骑则在邯郸大战中全军覆没。
一路上,大军所过州县无不望风而降。此时袁尚、袁熙兄弟已是丧家之犬,即使他们有田丰、沮授这样的人才,恐怕也难有回天之力,除掉了他们,河北就尽在自已掌握之中,曹操地脸上不由霸气盈然,坐在马上的身躯自然流露出一股威势。
而就在这时,前军一员大将飞马跑了过来,手中提着一柄钢枪,钢枪微微闪着寒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拥有这么重的杀气,天下只有张合的”绝命枪”。
此时张合策马来到曹操身前。面无表情的施礼道:”丞相,前面突然发现了大股流民。”
曹操一听不由皱起了眉。
蓟城上,沮授一脸悲愤地看着城外不断发生的人间惨剧,而身边则站着脸色冷得快要结冰的田丰。
乌丸大军入关后一路烧杀枪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无数村庄、城镇都化为了一片灰烬,要不是沮授和田丰果断下令关闭蓟城城门,此时蓟城恐怕也和城外一样变成了废墟。
田丰冷冷的道:”这就是我二人辅佐的主公。”
听着城外孩子的啼哭、妇女的哭喊、老人的哀求,沮授心如绞痛。而田丰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脸上却不停抽搐着,眼中更是放出骇人的寒光。但他们做得到也只有保住城中的百姓了,袁尚和袁熙已经将城中能用的兵全调走了,此时城上的士卒都是府衙的衙役和自发守城的百姓编成的,而城外的这支乌丸骑兵则是留下来帮助”防守”蓟城的。
沮授边时喃喃自语道:”天降此灾祸,天降此灾祸啊。”
数十万百姓不顾一切的向南涌来,曹操连忙让荀攸调集粮食和人力救济灾民,而十几万曹军也在任丘停了下来,帮助救济百姓,为了应急,曹操甚至动用了一般军粮,南逃地幽州百姓终于暂时在任丘安定了下来。
曹操已经从灾民的口中听说了袁尚和袁熙放乌丸入关的消息,此时一股死气仿佛出现在他的脸上,虎目中射出森森杀气。
而就在曹军忙着安定流民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震天的马蹄声,一时间仿佛大地都在颤抖,十万乌丸骑兵在这个时候发动了突袭。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几乎是所有兵种的王者,除了高大厚实的城墙,他几乎无所阻挡,而任丘不过是个小县,残破的城前千疮百孔,已经多年未曾修缮,凭它来抵御乌丸铁骑无异于痴人说梦。
穿着各异的乌丸骑兵出现在地平在线,他们有的拿着马刀,有的握着弓箭,脸上涂满了各种花花绿绿令人恐怖的颜色,怪叫着向曹军冲来。
曹军的士兵初次碰到这种野人一般的的军队由脸上露出了一丝惧色。
这时刘晔策马来到曹操身边道:”丞相,乌丸骑兵素来彪悍,此次倾巢而出,来势凶猛,我们当避其锋锐,不如暂退。”
曹操冷冷看了刘晔一眼道:”退,往哪里退,我们身后就是几十万的百姓,在这平原上你认为何处可以挡得住这些乌丸骑兵?”说完着拔出腰中的”倚天”宝剑道:”传我将令,全军向前,后退者斩。”
说完曹操骑着绝影当先冲了出去,红日照在那背影上,仿佛一尊金甲战神一般。
沮授和田丰
看到曹操冲,他身后的许诸、典韦、夏侯惇、颜良、文丑、张合、高览、乐进、李典等几十员将领纷纷跟着冲了出去。
俗话说”将是军之魂”,看到将帅身先士卒,士兵哪有不拼死效命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自已身后是数十万百姓。一时间曹军士兵从微微有些害怕一下子变得气势如虹。
十几万曹军像一个巨大的箭头迎上了乌丸骑兵,从一开始就鲜血四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是一场力量的较量,绝没有半点花巧可言,每一个士兵想到的只是如何杀死面前的敌人,不管你是用刀砍还是用枪刺,甚至用石头砸,用嘴咬,只要可以杀死敌人。
夏侯惇的玄铁枪上黏满了令人作呕的黄|色物体。那是他刚才一枪洞穿敌人脑门留下的。
他已经来回杀了三遍,身后跟着的曹军士兵已经死伤殆尽,而他身上也添了六七处伤口。他周围全都是乌丸地士兵,这个时候,两军已经全部纠缠在一起,夏侯惇只觉得周围吹动的都是腥风,挑起的都是血雾。”狂风枪法”不断带走周围乌丸士兵的生命,鲜血浸湿了夏侯惇的整个甲袍。
又是一枪刺穿了冲上来的乌丸骑兵。一个乌丸军将领模样的人拦住了夏侯惇,只见来人头戴日月狼须帽,身披金珠缨络,手提一口狼牙棒。
夏侯惇大吼一声。玄铁枪风卷残云般翻滚着砸向对面的乌丸将领。刀走刚猛,枪走灵动,前人地枪法也多是以挑、刺为主,而夏侯惇的玄铁枪却还融合了棍的特点,竟然还加上了磕、砸,这也只有玄铁枪那变态的重量才做的到。
玄铁乃取自万年玄冰下地铁石,这些铁石经过万载冰川地挤压,比普通的铁要重上数倍,夏侯惇的玄铁枪正是全部用玄铁打造而成,重六十八斤,舞起来。呼啸生风。
手持狼牙棒的乌丸将领竟然被砸得向下一沉,差点被夏侯惇一枪砸死。
这顿时激起了那乌丸将领的凶性,咆哮着和夏侯惇战在一起。
然而论武艺,夏侯惇的玄铁枪在曹军中绝对要排在前五位,所以结果毫无悬念。
再次将乌丸将领的狼牙棒给高高的荡开,论力量,两人差太远了,接着夏侯惇用了普通的一招直刺,只是速度快了无数倍,乌丸将领惊恐的看着玄铁枪刺入自已的因喉,有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此时对面乌丸将领的眼神中满是不甘。
鲜血飞溅,贱了夏侯惇一脸,配上浑身染血的铠甲,仿佛是一尊从地狱里走出的魔神。
看到那个乌丸将领倒在地上,周围的乌丸士兵惊恐的向四周退开,眼神中露出不敢置信的恐惧。
此时如果夏侯惇懂得乌丸的风俗会发现,倒在地上的乌丸将领头上Сhā着两支金色的羽毛,那是海冬青的羽毛,乌丸族中只有大单于和左右贤王才能带,而眼前被他杀死的正是乌丸第一勇士,右贤王蹋顿。
曹操此时一边杀敌一边留意整个战场,战势对曹军越来越不利,毕竟乌丸的士兵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弓马娴熟,一个个悍勇绝伦,除了虎豹骑和虎卫军的士兵,其它曹军士兵都要几个人才能挡住一个乌丸士兵。更何况乌丸这种在草上成长起来的民族都有自已一套擅长的骑兵战法,曹军以前没有接触过乌丸骑兵,因而有吃亏了几分。
曹操现在不由有些后悔,如果把幽云骑和燕云骑带来,凭着二军多年与乌丸对阵的经验,此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又或者自已把另一半虎豹骑和虎卫军带来,凭借着两军强大的冲击力也可以把乌丸军的骑阵给撕开。
虽然曹军占了劣势,但是却不包括只有一半的虎豹骑和虎卫军,在许诸和典韦两个杀神的带领下,两军将敢于挡在前面的乌丸骑兵得粉碎。
曹操这时挥舞着”倚天”剑,随手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根本没有兵器可以阻挡”倚天”剑的锋锐,此时曹操长发披肩,状若疯狂。
就在这时,典韦拉住曹操:”丞相,丞相。”
曹操这才醒了过来,只听见空中传来凄厉的牛角号声,乌丸士兵突然大声叫嚷着什么,如同潮水般退去。
曹操微微皱眉,转头问道:”有谁听得懂他们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原来河北军的士兵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跪下道:”拜见丞相,小人曾随人往关外听得懂。”
曹操点点头让他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他们在喊什么?”
看到曹操向自已点头又问自已的名字,那个士兵微微露出兴奋的道:”他们在说“单于”死了,他们的单于死了。”
曹操方才恍然大悟,脸上也露出笑容。
而正率领着袁军和曹军左翼争斗的袁尚和袁熙则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本来以为跟在那些流民背后攻击曹军,曹军定然会大乱,但没想到反倒是激起曹军拼死一击,而那些曹军的将领竟然一个个悍勇无比,硬生生把十万乌丸大军杀得尸横遍野。
更要命的是,乌丸的右贤王蹋顿竟然死了,此时袁熙不由一呆,而他对面的乐进可不会放过他,刀光闪过,鲜血从无头的颈上喷涌而出。
看到袁熙死在乐进刀下,袁尚不由心中一阵悲凉,毕竟是自已的二哥,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在关健的时候,他站在了自已一边,若不是他的支持,自已恐怕也无法断承父亲的位置。
想着袁尚舞动手中双刀,愤怒的冲向乐进,又是一道刀光划过,袁尚的头滚落到地,而且恰巧落在了袁熙的头旁边,只不过这一次袁尚并不是乐进杀的,在袁尚的身后,李典甩了甩刀上的鲜血。
此时乌丸大军已全部退去,原本绿油油的草原被染成了一片鲜红,以至于很多年后,这里长出的草仍然是红色的。
在曹军的追杀下,乌丸军一刻也不敢停留,一口气退回了关外的草原,而蓟城也落入了曹军的手中。
蓟城府衙。
沮授脸色灰暗,默然无语,而田丰则依旧冷冷的站着,曹操一脸和颜税色的看着二人:”操学中就闻两位先生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两位先生都有济世之才,操诚心请两位助操一臂之力。”
沮授面泛苦笑着曹操道:”丞相手下有奉孝、公达、文和、仲德这样的大才,难道还不够吗?””不够。”曹操此时断然道:”操少年时就前立志扫除天下,现今北方已平,然南方还有孙策、刘备等人盘躆,孙策手下周瑜、鲁肃,刘备手下有陆羽、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这些都是智谋之士,要与之相争,就不能少了两位先生这样的大才。”
沮授闻言不由愕然,而这时一直冷着脸未作声的田丰突然张口对曹操道:”我降你。”
沮授一听,一脸震惊的看着田丰,不知这位老友在想什么:”元皓,你……”
田丰这时缓缓开口道:”就冲他肯为几十万百姓拼死一战,我降他。要想前日之事不再发生,只有天下平定,再无战祸,而天下诸侯中他最强。”
沮授闻言默然无语,这时曹操道:”如果先生不愿助操,操也不勉强,令郎此时仍在邺城修养,还等着先生前去团聚。”
沮授听了大嘉道:”鹄儿他没死?”
曹操点了点头,沮授见了掩不住脸上的嘉色,向曹操一揖道:”沮授愿尽所能以报丞相大恩。”曹操一听大喜的拉住了沮授的手。
如果陆羽在场,肯定要摇头叹道:沮授、田丰,你们太好骗了。想曹操当年为了要得徐庶、陆羽,不惜挟持其母亲、妻子胁迫之。
若说他是拯民于水火,那么当初徐州老百姓生活得好好的,他干嘛以报父仇为由,前去攻打泄愤?
说穿了,曹操是以一己为中心,把人才围绕在他旁边,尽可能笼络他们,一则当作谋士来用,一则收买天下人心。不像刘备以是恩德相待,将人才当作上宾、先生,真心期望能为万民谋福利的。
不过也幸好他们几个都降了曹操,不然以曹操的阴狠个性,表面上也许放他们走,暗地里一定会差人把他们解决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同时陆羽也必然会对他们分析道:“你们也把事情瞧得太简单了。如果谁的力量强大,谁就会赢,当初袁绍又何以会失败?所谓「球是圆的」,天下没有甚么事是不可能的。否则当年楚霸王怎能以八千江东子弟,大破强大的秦军二十余万?所以别看曹军现有百万虎狼之师,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在天下这三大军师眼中,谈笑间即可使其强虏飞灰烟灭矣。”
无论如何,曹操还是成功的笼络了沮授和田丰。得到他们的帮助,平定幽州只在旦夕之间。接着曹操便能挥军南下,找孙、刘开刀了。
欲除马腾
河北既定,曹操留程昱辅佐第三子曹彰继续讨伐乌丸;留刘晔辅佐第四子曹植镇守邺城,管理河北事务,并组建冀州军团;留逢纪辅佐侄儿曹安民镇守并州,并组建并州军团。
安排好河北一切事宜,曹操亲率大军回到了许昌。
许昌城,丞相府。
「今河北已定,操有意南征,不知众位先生意下如何?」
曹操扫视堂下众人。荀彧、郭嘉、贾诩、沮授、田丰、荀攸、审配、郭图、辛评、满宠等人赫然在列。如此多的人才济济一堂,曹操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以之辅佐扫平南方,成就霸业,岂有难哉?
不料此时满宠站了出来道:
「禀丞相,这些年来中原连年征战,兵连祸结,百姓多有流离失所,土地到处荒芜;仅兖州一地,税收就少了一半;而徐、淮昔日繁华胜地,更是十室九空。反而南方无论是荆州还是江东,都是一派繁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方今招抚安民之际,若再启战端,恐百姓不堪苛扰,徒然资敌,更费钱粮,故宠以为此非南征之时也。还请丞相下令,先安定流民,休养生息;宠料不出十载,以北方人民之众,土地之沃,物产之丰,必然能远远凌驾于孙、刘之上。届时再行南征,必收顺天应人之效,有如摧枯拉朽矣。」
郭嘉此时也微微点头道:「若要南征,则必然逼孙家倒向刘备一方,请丞相三思。」
曹操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反对,并且包括了头号谋士郭嘉,不由微微露出不愉的神色。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而从这种情形来看,显然曹操认为「民众不足恤」,怎可因为民生凋弊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走了进来,赫然是司马懿。司马懿将一张纸递给曹操,然后躬身退到一边。
曹操接过纸来,看了一下,不由微微变色,看向司马懿道:「仲达,此事是否属实?」
此时司马懿点头道:「我已让影卫仔细查证过,绝对属实。」
曹操闻言,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然后将手中的纸递给手下众谋士传阅。
荀攸看过纸后,也不由微微一惊道:「依此名单,刘备与马腾都属于董丞叛逆。刘备此时正图谋西蜀,而马腾则正在攻打西羌。一旦刘备取得巴蜀,而马腾又平定西羌,二人就可联起手来。凭刘备的财力和马腾西凉军的彪悍,我西面将再无宁日。」众人闻言,不由面有忧色。
司马懿此时突然道:「依在下之见,一人合则力大,分则易与。可设计先除掉其中一人。闻听前不久四公子在邺城掘出铜雀一对;丞相可藉此吉物出世,让圣上下旨大肆庆祝,并招马腾入朝,藉此除掉他。」
曹操闻言,凝神思索一番,然后道:「只恐马腾藉口推託,不肯奉旨入朝。」
司马懿此时微微一笑道:「丞相可让人仿照董丞笔迹写信给马腾,只说请他趁机带兵入朝,共谋大事。马腾一向自命忠义,必然带兵前来。到时随便找个藉口,把他骗入城中,再将这些叛逆一网成擒。马腾一死,西凉便群龙无首。马超虽勇,但年轻难以服众;再加上韩遂老奸巨猾,从旁作梗,那时要平定西凉易矣。」
曹操听了,不由微笑的点头,看着眼前的司马懿,心中想到:「刘备阿,刘备,你有陆子诚、诸葛孔明、庞士元、和徐元直,我也有奉孝、文和、仲达、还有文若,我们就来比比看谁厉害罢。」想着眼中露出一道寒光。
而此时荀彧面色如常的站在曹操面前道:「近日江东传回消息,言孙策大肆修造战船,训练水军,且时时出海,不知意欲何为。」
这时投降曹操不久的郭图站了出来,「嘿嘿」笑道:「这有何难?江东北面是丞相的势力,西面则被刘备挡住去路,以至于孙家被困在江东毫无作为。孙策小儿志向不小,他如此辛苦操练水军,不外乎是想北上或者西去。」看郭图奸笑的样子,实不负「鬼书生」之名。
不过荀彧听了只是淡淡的看了郭图一眼,便没有再说甚么。
与郭图一起投降曹操的辛评此时道:「孙策与荆州有杀父之仇,此番多半是为取荆州作准备。」
辛评话音刚落,荀攸突然站出来道:「不然,孙策于我官渡大战之际,便想出兵北犯,只是前有子孝将军和大公子固守徐、淮,后有山越之叛,才使孙策无机可乘。江东素以舟船之利冠绝天下。此番他大造海船,极有可能掌握了海中行驶之术。如此他便可绕开合肥、寿春等坚城,直接出兵青州,而届时大公子的淮南军团便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此话一出,辛评之弟辛毗冷冷道:「公达先生未免危言耸听了罢?且不说欲从江东出海到青州有千里之遥,无论甚么船都只能在茫茫大海之中行驶数月之久;就算江东真有这样的战船,但一船能载多少人?海中不能生火,粮食又将如何解决?而且只要我们派一军守住青州,北来的江东军怕会有覆灭之危罢?」说完,微微自得的看了荀攸一眼。
此时原曹军的谋士和从河北归降过来的众人,分立在大厅两侧,中间隔着冷冷的通道,彷彿泾渭分明一般。一方是老臣,拥有固有的既得利益;而另一方则是新贵,希望得到赏识从而掌握权力。由这次辩论看来,此刻在曹操手下最大的两个谋臣集团之间,正暗中卷起一股相互激荡的暗流,形成一个旋涡,在不知不觉中几乎将所有人都牵扯了进去。这应该是曹操一方目前的大际忧。
曹操此时习惯性的看向郭嘉和贾诩。贾诩面上如同笼罩着一团黑气,看不出甚么表情;而郭嘉则默不作声,不知在想甚么。
反而突然审配此时开口道:「配闻孙坚有四子一女,均各有才能;其中尤以长子孙策和次子孙权最为出色。丞相可招孙权来朝中作官,一来可断孙策一臂,二来可测知孙策心意,三来可见缝Сhā针。若孙策让其弟前来,亦可知他应无北伐之意;若推托不肯来,丞相便可早作防范。」
曹操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道冷电,彷彿想起了甚么。
阴险孙权
江东,建业城。
孙策面无表情的坐在议事厅之上,宽阔的胸膛上隐隐露出一股霸气。他的霸气与曹操的霸气不同;曹操的霸气是要将天地都纳入自己手中,而孙策的霸气则是处于天地之中无所畏惧,无论什么也无法将他击倒。
周瑜、张昭、鲁肃等文官和黄盖、韩当、程普等武将分立两旁。
此时孙策的对面站着与他有几分相像孙权,只是那股霸气被取代以一股阴鹜之气。
孙策手中拿着一张黄锦,上面赫然写着「圣旨」二字。「仲谋,曹操要调你到许昌出任郎中令,你有甚么看法?」孙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孙权微微躬身道:「我愿意去。」
「甚么?」孙策闻言,吃了一惊。
孙权缓缓道:「此时曹操已占了河北,不出几年必然南下。当务之急,我们只有扩充实力,以备未来。如今我们己占了夷洲,而南边的吕宋也有一小部分落入我们手中。以此速度,不出几年,我们便可拓地千里,再也不用看人家脸色。但是现在却要忍辱负重,以和为贵。如今曹操要我入朝,无非是为了试探我孙家。此时此刻,我们绝不可让其起疑心;否则若挑起战端,于我大业实为不利。所以我才要去许昌。」
孙策点点头,看看了孙权,却又歎了口气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你的安全……」
孙权立即打断孙策的话道:「我也是孙家的人,这是我应作的事。该冒的风险自然包括在内,一切我会小心谨慎。」一番话说得黄盖、程普、韩当等老将不由露出敬佩的神色,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孙权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阴沉的暗光。
建业城的一所普通庄园内。
绿草茵茵,花团锦簇;庭院隐藏在假山花草之中,看上去别具匠心。但这样的小庄园,建业城中没有一百座也有八十座。无论从哪里看,这都只是一所普通富人的庄园。
但是这里的戒备之森严,即便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在庄园的地下暗室中,华歆有些焦急的看着孙权的背影道:「主上为何要答应去许昌?」
此时孙权的面目有些狰狞的道:「现在江东都是大哥的势力,那些文官武将也都只听他的号令调遣。在这里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他斗。只有借助曹操的势力,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到了许昌后,我就可以让曹操帮我暗中培植势力。只要除掉我大哥,江东就在我的掌握中。」
华歆不由惊骇的看着孙权,担心的道:「但是主上怎么取得曹操的信任呢?」
孙权闻言,冷冷一笑道:「我会有方法让他相信我的。」
襄阳城。
马文鸳骑在马上,一身水色的长袍,手中提着银色的长枪。娇柔的嘴脣,欣挺的秀鼻,柳叶眉、青凤眼,脸上自然透出一股英气,绝美的容颜引得路人不时注目观望。
这个时代,女人出门大都遮面,要么便女扮男装,以免引起不便;而马文鸳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她一向对这种男女之间的陋俗嗤之以鼻的。
马文鸳在城门不远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襄阳城,那彷彿高耸入云的城墙,给人一种无比雄浑的气势。马文鸳不由秀眉微皱:「如果我马家的铁骑碰到这样的城墙,该怎么办?」
想着马文鸳摇了摇头,从马上跳下,牵着马就向城中走去。
来到城门口,两名军士拦住了她。马文鸳想都没想,就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这种收城门税的风气,在各地都很普遍。她也没有看不过去。
但出奇的是,那两名军士却没有收下银子,反而恭敬的递还给她道:「小姐,襄阳城不收城门税,却必须作例行的检查。请问您是否有路引?如果没有的话,很对不起,我们必须要检查一下您的东西,确定没问题才能让您进城。请您包涵。」
马文鸳听了,不由秀眉微皱,自己竟然要被这两个男人检查?想到这里,马文鸳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但不知甚么原因,她还是忍住气,摇了摇头就要开口拒绝。
不料左边那位年纪较的军士却抢先道:「小姐,您别担心,有专人替您检查。」随即转过身招了招手,便有一名十分秀气的士兵走了过来。这名军士对那士兵道:「阿兰,你检查一下这位小姐的东西,小心一点儿。」那名被唤作「阿兰」的士兵点了点头,从眉目之间和军服下的山峦起伏,可以看出这名秀气的士兵应该是女的。
荆州军竟然有女兵!马文鸳不由大为惊奇。她可是知道身为女子在军中有多难。突然间,她对荆州军生出了兴趣。
阿兰仔细的检查了马文鸳的东西,并没有发现甚么特别。反而是马文鸳跟她搭讪了起来,问她诸如荆州军怎么会有女兵?是否跟男子一起训练等事。
阿兰也很客气的回答,说这一切全是出于尚书令陆子诚大人的构想,在荆州成立了女兵训练营,由他的一名妻子貂蝉担任武术教官,另一名妻子糜贞担任医疗教官,庞士元大人的妻子百合公主担任勤务教官。她们受训后就派驻各地,担任医疗、救护、伙食、后勤整补、指挥平民避难等适宜于女子担任的工作。
马文鸳的脸上不见任何异状,实际上这些话在她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陆子诚,十州之才,许劭更誉之为「天下第一才」,他的作为总是令人觉得拍案惊奇而又俯首敬佩。他,是何许人也?
检查完了,三名军士和马文鸳道歉又道谢后,便客气的引马文鸳进了襄阳城。此时马文鸳心中对荆州军多了几分亲切感。
走在路上,马文鸳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封贴身收藏的信。这回自己是奉令秘密来到荆州的。在没有见到刘备之前,她可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的身分。
虽然进城有一些风波,但她对荆州军士兵的素质还是蛮有好感的。走在襄阳的大街上,马文鸳不由有种目不暇给的感觉。琳瑯满目的东西,宽阔的街道,热闹的人群,一切显得繁茂而又井然有序。这就是南方的第一大城吗?天水比起它,实在是差太远了,就好像乌鸦与凤凰相比一样。在这里几乎甚么都可以买到,并且价格又公道。
马文鸳随意浏览欣赏,忽然看到一间兵器铺,不由双目一亮,便将马儿拴好,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只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应有尽有。马文鸳随手挑起一支随手把玩,只见寒光逼人,锋利无比,竟然都是精钢打造,比之西凉军中的兵器也丝毫不逊色,令人叹为观止。马文鸳突然有些明白,这次父亲让自己前来的目的了。
这时马文鸳看上了一把宝剑,想到买回去,哥哥一定喜欢。马文鸳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当她一摸腰间的钱袋,那丝笑容立即僵住了,因为她摸到的是空空一片。
马文鸳放下宝剑,急忙转过身来,要查看怎么回事。转过来却只见面前站着一名少女,一身红衣彷彿一团火焰一般,可爱中又带着一丝妩媚,美丽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而她手中正拿着自己的钱袋。
那红衣少女看着马文鸳,高兴的道:「姊姊,这个钱袋是你的罢?我刚才看见你掉了,就捡起来追到这里还给你。」说着将钱袋递给了马文鸳。
马文鸳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接了过来。
所谓的「缘分」,有时候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竟然很快的聊在了一起。当然,也因为她们都有共同的话题:将门父亲,龙虎兄弟。
红衣少女此开心的道:「姊姊,我叫孙尚香,你可以叫我香儿。」
江东的小公主?马文鸳闻言,微微有些异样。她来荆州作甚么?也和自己一样吗?不过想到她的性格,一派天真无邪、没有心机的模样,马文鸳立刻笑着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不料孙尚香此时又笑着道:「姊姊应该是姓马罢?」
马文鸳不由吃了一惊,看向一脸纯真的孙尚香道:「香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尚香得意的指着钱袋道:「你那袋子上绣了个「马」字。」随即又指着马文鸳拦在一旁的银枪道:「还有这支银枪。……天底下像姊姊长得这么漂亮,又会使银枪,又是姓马的,自然只有姊姊你呀。」
马文鸳不由恍然大悟,却对孙尚香的细心多了几分注意。
以糧換馬
付了买宝剑的账,马文鸳牵着马儿,和孙尚香边逛边聊。
此时马文鸳微微笑道:「香儿,你到荆州来作甚么?」
孙尚香闻言,立刻噘起嘴来道:「还不是因为那个陆子诚,明明答应要娶人家,却又自己跑掉了。」
看到孙尚香眉角那一丝少妇般的风情,马文鸳不由猜出来了几分:定是那陆子诚骗了她的身子后始乱终弃。想起道路传言,说那陆子诚与着名的「神女」貂婵在一起,还为她向刘备说项,洗刷她的「罪名」,看来定是贪图她的美色。本来对陆子诚的好印象,不由一下减得光光。想不到名满天下的陆子诚竟然是这样的人,马文鸳的脸上多了几分鄙夷。
只是孙尚香一想到陆羽,便痴痴的失神发呆,全然没有看到马文鸳的神情。当然马文鸳也是边走边想,没有注意到孙尚香脸上那种深深的眷恋。
襄阳城府衙。
黄月英微笑着将马文鸳和孙尚香请入内堂。黄月英出现在府衙,还是陆羽极力推荐的缘故。当然凭黄月英的才学,也的确胜任有余。
三女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最后马文鸳还是忍不住喟然叹道:「如姊姊这般才能,能娶到真是有眼光。孔明先生固不待言。但不知那陆子诚究系何等人,竟能想到要请出姊姊来?」说着又看向孙尚香。
黄月英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一切以眼见为凭,听旁人说的都不准。妹妹何不亲自见识便知?」
马文鸳先是眉头微皱,旋又展了开来,点点头道:「姊姊说的是,小妹受教了。」
这时诸葛亮从外走了进来,挥着毫敞,依旧一派从容模样。
马文鸳已从怀中掏出信来拿在手中,此时将信递给诸葛亮道:「今年西北大旱,颗粒无收;羌族又举兵犯境,西凉内忧外患,所以家父言道,先前不克出兵关中,却希望刘使君念在同盟之谊,能施以援手。」
诸葛亮此时将马腾写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抬头看向马文鸳,微微笑道:「马小姐忒谦了。西凉为难之处,主公早已得知,入蜀前已着亮务必尽可能的帮忙。依亮看,粮食倒不成问题,荆州库中所余尚多;只是西北向来贫瘠,每逢灾年便饥民遍野;若次次都要依靠借粮,终非长久之计。」
马文鸳听到诸葛亮前面的话,先是一喜;但听到后面的话,又让她皱起了秀眉,微带不悦的口气道:「但不知诸葛军师有何见教?」
诸葛亮一见到马文鸳的神情,立即拱手抱歉道:「马小姐不要误会,亮的意思没有别的,只是想提供一个互通有无的交易方式,以为长久之计。目前我荆州军缺马,而西北凉州军缺粮。如果用荆州的粮食交易西凉的马匹,这样便可各取所需,岂非互相有利?当然,以粮易马,我荆州愿在价格上作出一些让步,以十担米换一匹马,不知马小姐意下如何?」
马文鸳闻言,低头盘算:此时一匹上等战马,也不过八、九担米的价钱,更何况荆州军所要的数目一定相当巨大;而西凉的马场多由马家经营,如此交易可谓有赚无亏。想到这里,马文鸳想起一事,便道:「就依诸葛军师之见。不过尚有一请,望诸葛军师成全。」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不敢,请马小姐示下。」
马文鸳道:「我见襄阳城商业鼎盛,货物齐全,价格也都公道。希望刘使君能派人协助,在天水城也建立类似的商区,俾有利益我凉州居民。」
诸葛亮笑道:「此系小事一桩。不过马小姐若希望能作得有模有样,可能还是得找子诚。」
马文鸳听了一呆,道:「要找他?难道别人不行?」
诸葛亮颇有深意的看着马文鸳,微笑道:「此事完全由子诚创设规划,旁人最多只是协助;一切细节还是他知道得最清楚。至于他的为人,一向诚恳谦和,乐于助人。只要主公同意,马小姐也不介意,他可说是最好的人选了。」
马文鸳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后才道:「既然如此,待我禀明父亲,再向刘使君借人。」
诸葛亮点点头,又道:「至于马将军信中约定出兵之事,由于关系重大,亮还需请示主公。所以还请小姐暂时在府中委屈数日。」马文鸳闻言点了点头,向黄月英问个安,就和孙尚香一起随着诸葛亮安排的下人走了出去。
但是过了一会儿,孙尚香突然一个人折了回来,看向诸葛亮道:「陆子诚真的不在这里?」
诸葛亮笑道:「子诚与士元辅佐主公入蜀去了,真的不在此处。」
孙尚香还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又看向黄月英。黄月英笑道:「子诚家便在城外,香儿若愿意,姊姊可陪你去一探。」
孙尚香想了想,突然问道:「他那个表妹乔瑛可在?」
黄月英道:「瑛姑娘自然在,还有子诚的两位贤妻和他的儿子函儿也在。」
孙尚香闻言,不由露出深深的失望,摇摇头道:「算了,我不去。不过……」随即将目光转向诸葛亮,狠狠的盯着他看,越看越觉得就像自己中午吃的那个鱼头。此时诸葛亮轻摇羽扇,微微笑道:「不知郡主「不过」甚么?怎么一直盯着亮看?是否发现了甚么?」
孙尚香恨声道:「为甚么不是你这个死鱼头去,而要他去?」
诸葛亮微笑道:「因为子诚说,他最近流年不利,会有灾星上门,所以要出门避一避。」
孙尚香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黄月英在旁看了,微微掩嘴笑道:「香儿,你斗不赢孔明的,还不如好好请孔明帮你的忙罢。」
孙尚香闻言,盯着诸葛亮道:「死鱼头,你有甚么办法?还不赶快说出来。」
诸葛亮却轻摇羽扇,微笑不答。孙尚香气得狠狠瞪着他,一副想要上前饱以粉拳的模样。但诸葛亮反而缓缓闭上眼睛,一派闭目养神的自若神色,完全不理孙尚香似乎能杀死人的目光。
孙尚香望了望黄月英,黄月英向她点点头,孙尚香只能无奈的喊道:「诸葛大哥,孔明好人,请你帮帮香儿想想办法嘛。」
诸葛亮此时才笑着睁开眼睛道:「我得把马小姐带来的消息和书信立刻传给主公知悉。我想子诚应该在主公身边,不会乱跑罢?」
孙尚香一听,眼神明显的一亮,立即作挕道:「我就知道诸葛大哥人最好,香儿在此多谢了。」说着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射日落月
成都,刺史府。
王累来到内厅外,远远就听到女子的呻吟和娇笑声从厅中传来。见怪不怪的他只是微微一皱眉,就走入了内厅中。
刘璋正抱着两个美艳的歌妓,一只大手在她们的衣服内游移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王累进来。
王累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朗声道:「主公,刘使君这个月已经第五次来催粮草了,是否请主公先拨一批粮草运往葭萌关?」
刘璋听了,有些不耐烦道:「我上个月不是给了他一万担粮草吗?他还要干甚么?」
王累心中暗叹,那一万担「粮食」可有一半是沙子阿,想着王累只好道:「只因前两个月都未有运粮草去,而刘备军从荆州带来的粮草也用完了,所以才催促甚急。」
刘璋此时将全副心神都放在身边的两个美婢身上,便随口打发王累道:「你就让府库随便运几百担应付他一下。你们不是说怕刘备来夺西川吗?他没粮草不是就不用怕了吗?」
不给粮草真的就行了吗?一只饿着的老虎是最可怕的阿!王累此时焦急的道:「如此一来,不仅会逼得刘备与我西蜀为敌,加上他就在我西蜀境内,若有意图我西蜀,实为肘腋之患,主公须得三思阿。」
不料刘璋却道:「那就让杨怀、高沛去把守涪水关,让他们挡住刘备,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王累彻底死了心。眼前的这个人果真应了「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这句话;在老主公刘焉还在世的时候,还能装装样子,现在本性全暴露出来了。你请别人来帮你守卫疆土,答应要供应钱粮;现在却连一点点粮食也吝于给人,让人甚么好处都没得到,还派军挡在他背后。这样下去,即使刘备本来没有图谋西蜀之心,恐怕也会被逼出来罢?
想着王累黯然的走了出去,而刘璋则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葭萌关,刘备军大营。
刘备捧起麻袋中的「米粮」,不用仔细分辨,便可看到其中最少有一半是砂子。看着身边的士兵有些发黄的面孔,刘备儒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怒色。
刘备这时放下手中的米,喟然叹了口气,仰天道:「为甚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此时法正接口道:「看来刘璋包藏祸心,主公缘何不兴兵一问?」
刘备仍有一丝犹豫道:「季玉是我同宗,此番是请我前来对付张鲁,应该不至如此相待。」
庞统举起酒葫芦咕噜噜喝上一大口,用袖子抹了抹嘴,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孰知是否刘璋看到我军势强,担心我们图谋他西蜀,反过来藉此机会要削弱我们?」
刘备道:「即便如士元所说,毕竟就此兴兵,似乎小题大作,何况更给刘璋我有图谋不轨之心,为之奈何?」
庞统望向陆羽。陆羽心知若不好好回答,只会把气氛弄僵,于是道:「主公所虑极是。不过刘璋为人闇弱,易受宵小摆弄。先前请主公前来,共抗张鲁,应非虚心。现在见我军势强,其下宦臣或如士元所说,怂恿其以此法对付主公。今主公可兴兵,便以「清兄侧」为名如何?」
刘备一听,颇合心意,乃点头道:「便依子诚言。但不知如何出兵?或者干脆我们另寻他路转回荆州便是。」
庞统接口道:「若只选精兵,昼夜兼道迳袭成都,虽为上计,但为刘璋献计之人,安能设想不到?必然早令各处关隘严加把守防范。若退还白帝,转回荆州,固是一策,但易给张鲁机会再犯,反使我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困莫大焉。惟今之计,只有先取涪水城,再向成都而去。现在涪水关由杨怀、高沛把守,此二人乃蜀中名将,不可轻侮。」
刘备沉吟一会儿,终于作出决定,站起身来,对法正道:「传我的将令,整军待发,明日进取涪水关。」说完向其它人点点头,随即离开大营。
法正闻言,不由喜出望外。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劝刘备夺取西蜀。刘备虽已有心,临时却总有所不忍,原因只有一句话:「我与刘季玉同是汉室子孙,同室操戈,实非所愿也。」此时刘季玉却卖个大人情,让刘备自己作出决定,法正不由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着帐外奔跑的军士,陆羽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此时须得将事实公告蜀中百姓,则民心尽归我有,蜀中官员也必与刘季玉离心离德,的确是出兵的时候了。」不过想到事情果然按着原来的「剧本」发展,陆羽又头痛了起来。
庞统则拎着酒葫芦,似乎不在意陆羽的反应,只是微微一笑。
涪水关上,杨怀、高沛一脸惊恐的看着关下的刘备大军。赤龙兵团那血红的盔甲反射出慑人的光芒;而金龙兵团的山越族士兵则大声咆哮,彷佛野人一般。如此军容岂是他们见过的。据说刘备军只用一万人,就打败了张鲁五万大军。张鲁军那些不要命的士兵,杨怀和高沛可是见识过的,如此想一想作个比较,就可知道刘备军有多可怕了。
杨怀和高沛的脸上不由露出丝丝冷汗。即使站在涪水关那高大的城墙上,仍阻挡不了双腿的颤抖。
此时,关下刘备军分开一条道路,刘备一身青色的龙麟袍,腰佩双股剑,策马来到关前,身后紧跟着黄忠、太史慈等将。
杨怀见了,连忙高声道:「使君率大军前来,不知有何事?」
刘备微微扬首道:「我不辞千里到西蜀,甘冒矢石,只因为同宗之谊。孰料刘季玉任宵小非为,苛薄对待,竟三月不发粮草,而后几番催促,送来的泰半是沙石。我荆州将士已数日未闻炊烟,多少大好儿郎未伤在敌人刀下,却饿倒在营帐之中。我今兴兵,特为到成都肃清那群宵小,免得伤我同宗之谊。还请二位放我们过去,否则二位便是与那群宵小同谋,莫怪备不客气了。」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刘备军士兵都跟着愤怒的高声呐喊,一波又一波的涌向城墙。一瞬间彷佛整座城墙都在抖动。
杨怀此时面色如土,心想自己那位主公真是不知好歹,不分轻重,竟然为了一点点粮草,惹上这样的一个大麻烦,如果自己不让路,还真的难以幸免了。再看看城墙上的蜀军士兵,个个都面有羞色,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不料此时高沛却色内俱厉的对刘备大吼道:「刘备小儿,谁不知你对我西蜀窥伺已久,不过藉此机会谋犯罢了。说甚么肃清宵小,我高沛焉能因此就放你这卑鄙小人过去?」
刘备听了,并没有作声,反倒是身边的黄忠哈哈大笑,转身就对一边的太史慈道:「子义,我们好久没有比划箭法了,不如今日再比一回如何?」
太史慈面如寒霜的看着城上的高沛,彷佛在他的眼中,高沛已经是一个死人。他点了点头道:「就依老将军。」
黄忠一听,微笑着拈了拈长须道:「好,那我先来。」说着就从「青骢」的背上摘下闪着金光的射日弓。
巨大的射日弓被拉成了一道满月,银色的弓弦上搭着一枝铁箭,被高高的举起。
城下的刘备军离自己足有五百步远,虽然不相信能有弓射得了这么远的距离,高沛还是躲到了手持铁盾的蜀军士兵背后。
弓如满月,箭则如流星。根本没有任何抛物线,射日弓射出的铁箭就像闪电一般,瞬间便贯穿了那名持着铁盾的蜀军士兵,只见铁盾片片碎开,而那名士兵的胸前多了一个碗口大的洞。至于高沛,此时已两眼无神的倒在地上,胸前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原来铁箭片片炸裂爆开,全都Сhā入他的前胸。
「会挽雕弓如满月,亲射虎,望天狼。」不知怎的,看着黄忠射出的箭,陆羽竟然想起这阙词。再看黄忠手中的射日弓,陆羽不由想到中世纪号称无坚不摧,在「百年战争」中所向无敌的英格兰长弓。比起射日弓,陆羽觉得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到高沛的惨状,杨怀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顾不得甚么形象,连忙蹲下来躲到了矮墙后面。此时太史慈已经骑着「棕耳」来到了阵前,闪着幽光的落月弓被他高高的举起。
杨怀偷偷的从矮墙上的箭垛口向下望去,只有半块砖大小的箭垛口根本看不到甚么。但杨怀根本不敢伸出头去看个清楚,毕竟黄忠那长虹贯日般的一箭,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使得他只敢在那小小的箭垛口里向城下看去。
就在这时,杨怀在箭垛口看到了一片银光,还没看清楚那是甚么,眉心已经一阵剧痛传来。不过还来不及喊痛,杨怀便仰天倒下,空中则溅起了一抹鲜,血一支银箭钉在城楼的大柱上,半截箭身没入其中,另半截则不住颤动。
太史慈扬了扬手中的落月弓,向黄忠看了一眼,黄忠一阵哈哈大笑道:「这一次又是不分胜负。」
太史慈点了点头,随即回到阵列中。在太史慈身后的刘辟、龚都二人不由相顾骇然,想不到太史慈的箭法厉害至斯,竟然在这么远的地方还能命中那小小的箭垛口,让后面的人一箭毙命,想着二人背后都是一阵发冷。此时,众将身后的刘备军都迸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从这一刻起,威震寰宇、名留后世的刘备军「八部天龙将」,开始建立了他们战神一般的地位。
群龙无首的涪水关不到眨眼便被刘备军攻破。刘备不忍攻城杀戮,只是晓以大义,守关的三万蜀军便开关投降。这消息如飞蝗般的立即传到了成都。
刘璋在内厅听到消息,慌忙推开狎玩的艳婢,出到大厅中召集手下文臣武将商议。
议事厅上,王累与黄权对视了一眼,彼此充满了无奈的神情。弄到最后,还是把刘备逼反了,这全是咎由自取阿。而一旁的张松则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厅中众人——陆羽早已要法正密知张松,要他千万小心,不可露出丝毫破绽,以免招致灭门之祸。
看到众人都不言语,刘璋一脸慌张的道:「不若与之议和。刘玄德要粮草还是钱,全数照给。大不了我再向他赔罪。念在同宗之谊,他应该会原谅我的。」此言一出,堂下众人多有不逊之色,心中想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时从事郑度开口道:「事已至此,即使刘玄德肯放过主公,岂会放过我等?若主公将我等交出,亦不啻将西蜀拱手交出。不若乘地利之险,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或者尚有生机。请主公即便差人告知各处关隘,添兵把守,不许放荆州军一人一骑入关。再连夜遣兵屯守雒城,扼住咽喉之路。那时刘备即使有精兵猛将,亦不能进也。」
刘璋闻言,惊容一宽,点点头道:「此计大佳,但不知何人可以领兵前去?」
郑度微微沉吟道:「张洪烈精通兵法,治军有方,乃我蜀中三大名将之一,当可领兵前去。
张任听了,站出行列,面无表情的道:「末将愿往。」
刘璋闻言大喜,随即道:「我拨五万人马与你,但不知你还需何人为副将?」
张任于是保冷苞、邓贤、吴懿、吴兰、雷铜五人为副将。领命后,张任立即点齐人马,星夜率军往雒城而来。雒城守将刘聩闻讯,赶紧率众将大军接入城中。
刘备军攻破涪水关后,休养了数日。由于涪水关本是蜀北的粮仓之一,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所以刘备军暂时解决了粮食的问题。
按刘备的意思,想观望刘璋的反应。不料这一日,法正收到杨松的书信,知道刘璋遣张任领军屯守雒城,连忙来见刘备。
陆羽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心中暗叹。想不到历史还是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进,自己真的有「逆天」的本事,改变这次事件的历史吗?
法正此时也面有忧色的道:「张洪烈生性谨慎,心思细腻,长于守御,乃蜀中第一名将,十分难以对付。」
陆羽恍若未闻,只在心中仔细盘算。众人也众在一起商议,突然士卒来报,诸葛亮有书信至。陆羽一听,连忙迎了出去。结果当他看到信使的时候,却不由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究竟来者是谁?
天劫應庞统
香风袭来,一道红影飞快的扑入陆羽的怀抱之中。
陆羽搂着那娇柔的身躯,微微惊讶道:「香儿,你怎么……」然而话还没说完,腰间就是一阵剧痛,陆羽不由龇牙咧嘴的叫了出来,看向怀中的孙尚香道:「怎么才见面就来这么一下?疼死人了。」
这时泪眼婆娑的孙尚香抬起头来,瞪着他道:「谁叫你瞒了人家这么久?还一个人偷偷的跑掉!」
陆羽知道她的委屈,连忙抓住她的小手道:「我知道错了,香儿,我不是故意的,你就放过我罢。」
孙尚香这才破啼为笑,得意的道:「看在你派人来找我的分上,这次就放过你了。」接着伸手抚摸陆羽的脸,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哼,我就知道,我的夫君一定是这世上最出色的人。」
陆羽摸了摸被敲的头,看着孙尚香一脸的灰尘,脸上露出了怜惜的神色。从江东马不停蹄的来到蜀地,从来娇生惯养的她,一个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这全是为了自己阿。想着陆羽心中一阵感动,又搂着她柔声道:「香儿,这些日子你都好吗?我派去的人都找不着你,可把我急死了。」
孙尚香轻轻挣脱陆羽的怀抱,双手拉着他道:「还说呢,人家帮你送了白玉箫以后,二哥就把人家关在家里,不让我见任何人。本来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愤;要是知道他是为了要那样对付你和陆家,我就算会死也要想办法跑出来见你。」
听到这一番话,陆羽的脸上一面满了感激、甜蜜的神色,却又带着一丝复杂的感伤-他不由也想起了乔烟,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那个至今仍然深爱,在心中最里层还保留一个位置给她的女子,现在是否被孙权怀抱了?
孙尚香看到陆羽的眼神,从感激转为感伤,不由娇嗔道:「不许你想别的女人。有我在的时候,你只准想我!」
陆羽吓了一跳,不由回过神来,歉意的笑了笑,拍着自己的额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到这样一来,好像对不起你二位哥哥。」心中打定主意,那已经是过往云烟,就让它随风飘散罢,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的人……
孙尚香瞪着陆羽,嘟哝道:「哥哥们都不理我的感受,还说甚么对不对得起?不过,我不准你对不起我。」说着又投入陆羽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
陆羽轻轻搂住了孙尚香道,心中仍在叹息:自己真的忘得掉「她」吗?真得割舍得下这一分感情吗?眼中彷佛又看到了西儿、乔烟二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陆羽双手按在孙尚香的两肩上,微微笑道:「对了,香儿,你怎么会和荆州的信使一起来?」
孙尚香摇了摇可爱的脑袋道:「是那个鱼头说,只要跟着信使来,大概可以看到你。所以我就跟来了。」
「鱼头?」陆羽的脑袋还没清醒过来,反而浮现出两个大大的问号。
「哎,就是那个外号人称甚么「瞌睡虫」的家伙嘛。」孙尚香嘟着嘴道。
陆羽越听越胡涂,一时竟无法理出个头绪来。正在发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回过身来,只见刘备、法正、庞统一起走了出来。刘备和法正脸带微笑,庞统则拎着酒葫芦道:「用鱼头来形容孔明那副鬼样子,果然贴切得很。鱼头,瞌睡虫,那个家伙听到了,恐怕就笑不出来了。」说着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一来,陆羽总算弄明白,「瞌睡虫」原来是说「卧龙」,不禁也跟着微笑了起来。
这时孙尚香瞄了庞统一眼道:「哦,那你就是那只「小鸟」罢?」这时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咽下去的法正,「噗」的一声把茶给喷了出来。庞统的笑容顿时僵在半空中,脸上不停的在抽搐。
至于陆羽,此时已是笑得前弯后仰,刘备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住的摇着头。
这时信使走上前来,将诸葛亮的信递给刘备。
刘备敛起笑容,拆开信看了一遍,没有作声,就交给陆羽、庞统、法正三人看。
法正看了之后道:「若与马腾结盟,与我有极大的好处。我们南、北两家连手牵制曹操,可令曹操难以西望。只是此时正宜平定西蜀,联合出兵非其时也。」
刘备虽然点了点头,却道:「马腾素来忠义,前次因故未能出兵,如今克服万难,欲举义旗,奈何不施以援手?」
庞统道:「事有轻重缓急。前次主公请他出兵,用意不过是要牵制曹操,使其无法顺利平定河北,并非真要相抟。现在曹操已然势大,正欲向三家开刀;我们当养精蓄锐,严阵以待。若冒然出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还请主公劝其打消出兵念头,先安内再攘外。」
刘备点了点头,仍习惯性的看向陆羽。陆羽此时已记起了一件事,心中希望还不会太晚,连忙道:「士元说得极是。眼下我军缠于张任,非旦夕便能分出胜负。所谓「备多则力分」,请主公赶快劝马腾打消出兵念头,先以守代攻。目前曹操在北方独大,须得西蜀平定,汉中得手,东联孙吴,方有进取之机。切莫一时心急,误了千秋大业。」
于是刘备道:「便依你们所说的罢。」转身走向大营,准备修书给马腾。
陆羽安顿好了孙尚香,立即也修书一封,请信使一并送交马文鸳转给马腾将军。
涪水关既定,刘备和陆羽、庞统、法正等商议进兵事宜。
雒城位于涪水关以南,西有岷江,东有龙山,就像一把大锁,锁住了通往成都的大门。
雒城城外,张任依山傍险的设下五座大寨,号称「五子连环寨」,分别遣吴懿、吴兰、雷铜、邓贤守西面,自己坐镇中央大寨。五寨环环相扣,互相接应,死死卡住通往雒城的大道。
夜晚,刘备军大营。
庞统抱着酒葫芦,惬意的坐在夜空之下。忙中偷闲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就在此时,一阵难受的感觉突然席卷而来,庞统顿时觉得气血翻涌,彷佛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一样。庞统不由抬头看去,只见西南天空一颗明星蓦然黯淡了下来。庞统看了,不由微微变了脸色,因为他知道那正是他的本命星。
庞统心中暗叹:难道如老管说的,自己应劫的时候到了?这可真不是时候阿!不过,倘若苍天见怜,让自己辅佐刘备取得西蜀,奠定帝基,那时应劫也是无悔。只是,天数有定,岂人力所能回?
此时庞统心中只有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天劫來臨
五子连环寨外烈火纷飞,刘备军中射出的火箭照亮了半边夜空,赤龙兵团和金龙兵团已经连续攻打了三天三夜,伤亡颇重;尽管蜀军的伤亡也一样惨重,但眼前的五寨依旧巍然不动。
刘备军中,一员蛮将生得面如赤血,碧眼突出,使一柄铁蒺藜骨朵,腰带两张弓,威风抖擞的冲了上去,赫然便是沙摩柯。
沙摩柯身披青狼皮战甲,坐在马上,一柄铁蒺藜骨朵如狂风乱舞,挨着即伤,碰着即死;但沙摩柯身边的蜀军却越来越多。
这时邓贤见蜀军士兵在沙摩柯铁蒺藜骨朵下多有死伤,便从沙摩柯背后拍马舞刀冲了过来。
眼见沙摩柯就要死在邓贤的刀劈之下,却见沙摩柯彷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然回身一声大吼,铁蒺藜骨朵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邓贤大吃一惊,连忙使一招「举火烧天」式,想架住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
蓦然一股大力涌来,邓贤如遭雷噬,只觉得身下一矮,立即从马上滚了下来,只见座马七窍流血,竟然被活活震死。邓贤正惊愕间,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又砸了过来。旁边蜀军士兵拼死营救,方将邓贤抢了出去。
饶是沙摩柯如此英勇,无奈战局毫无起色,令沙摩柯觉得压力越来越大。只见四面源源不断的有对蜀军士兵涌来,逼得沙摩柯一步也前进不得,最后只能被压得退了回来。
刘备眼见又是一夜拼杀无功而返,不由叹道:「张洪烈真将才也,竟能硬生生将我军挡在此处,进退不得,为之奈何?」
一旁的庞统歪歪嘴道:「张任把五行阵用在这布营上面,摆得是四平八稳。若在别处,只要通晓五行生克,便可逐一破之。但此阵依山而建,以山势地利遮盖了生、死二门,实在很难搞定阿。」
刘备闻言,微微皱眉道:「难道无法可想?」
庞统这时笑了笑,掏出「西蜀地理图」给刘备看,手指其上的路线道:「此去五十里有一条小路,可通雒城西门。此路极为隐秘,图上连此路的名称也未标出。这几日我找来山中百姓询问,也多有不识者。若从此路进军,则可绕过此阵,直攻雒城,当可收出其不意之效。」
不料此话一出,刘备尚未出声,另一旁的陆羽已猛然大叫道:「此计万万不可!」
众人的目光不由齐刷刷的望向陆羽。陆羽这时发现自己失态了。
平心而论,从时间先后的观点来看,庞统的计策还是十分有可能实现的。但熟知「三国历史」的陆羽却十分清楚,那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只是现在他必须找着一个理由反对-总不能告诉大家,未来的他具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罢?
于是陆羽硬着头皮,边想边道:「我看那张任生性谨慎。只瞧他布阵之法,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我们的精锐军采消耗拖延战术。何况张任号称蜀中第一名将,所谓名将者须熟知地理,精通兵法;因此我料那张任不可能不知有此城西小路。由于此路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只须埋下三千弓弩手,便可将我军尽数葬送其中。我以为此险绝不可冒。」
庞统听了,不由翻翻白眼道:「不这样,难道困在这里死啃这个阵阿?」
陆羽从「历史」得知,就是因为荆州军误中此计,包括庞统在内几至全军覆没,才让那张任起了轻敌之心,后来也才会败于诸葛亮之手。但是一时间要他立刻想出另一招「慢敌之计」,着实为难。面对庞统的诘问,陆羽不由答不上话来,只能一直摇头表示不赞同。
庞统看了心火大起,正想再说,一旁法正站出来道:「吾观山越士兵在山中奔走如飞,极擅攀援。子诚既有顾虑,何不让其于山背攀援而上,若张任布有伏兵,则可从后除之,如此我大军亦可安然通过。」
刘备点了点头道:「孝直所言极是,便依此法出兵。」说完看向陆羽。陆羽虽觉得心中总有一丝阴影在,但此时势成骑虎,也只能跟老天赌一把了,便咬了牙点点头表示默许。
这时庞统又道:「此处亦不可放松攻打,否则张任必会察觉有异。若被他发现我军往西而去,恐怕会将我军全都堵在山口。所以还请主公率大军在此牵制张任,由统另率一军前去取雒城。」
陆羽本想出声阻止,一边法正却暗示他不要再说。这时刘备点头答应了下来,陆羽只好道:「我愿与士元同去,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雒城城西的山谷中。
刘备大军无声无的在谷中行进着,陆羽率中军缓缓前行。
仰头看向两侧高耸的悬崖,觉得此座山谷真的很奇怪,其中寸草不生,只有光秃秃的岩石,而这些岩石在谷中看起来,却又都是漆黑一片。这些岩石应该不是它们本来就有的颜色,在它们上面彷佛涂了一层甚么似的。陆羽看了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好像想到了甚么却又捉不住,真是急煞了。
低头想到跟庞统争夺领中军的事。陆羽料得张任若想截击刘备军,必然是把前军放过,而拦腰攻击中军,这样才能造成刘备军大乱。既然阻止不成庞统前来,自己只有跟他对调位置,搏一搏老天对自己的态度了。虽然让庞统生气得哇哇大叫,自己却也顾不了别人的观感了。
这时空中传来几声鸟叫,这是沙摩柯他们的暗号,表示他们已经找到埋伏的蜀军了。
冷苞有一些兴奋,在山中风餐露宿这么久,终于把刘备军给等来了。
冷苞心想:真的让大帅给算准了,刘备军打算从这条小路偷袭雒城。不过有自己在,刘备军再精锐,恐怕也要葬身此处了。想到这里,冷苞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冷苞照张任的指示,放过刘备军的前军,而让士兵的弓箭对准了刘备军的中军。
看到刘备军进入了悬崖下,冷苞刚要下令来个万箭齐射,突然山顶一声炮响,无数身穿皮甲的蛮族士兵从身后冲了出来。
冷苞手下都是弓弩手,弓弩手那孱弱的铠甲根本就阻挡不了山越族士兵劈来的一刀。弓箭手的天职乃是远程打击;一旦他们被逼着要和身手矫健的山越族战士作近身格斗,那么结果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
陆羽满意的看着山上的金龙兵团士兵制服了蜀军的弓弩手,但不知为甚么,他心中的那股阴影总是挥之不去,反而不安的情绪逐渐的上升。对,一定有甚么环节是自己还没想到的;但,究竟是甚么?
此时庞统率领前军,已经离谷口不远。抬头看到前面的石壁上似乎刻着几个字。庞统策马上前一看,不由怔怔的看着石壁上的字,半晌没有作声。上面赫然是刻着「落凤坡」斗大的三个字。
冷苞看着山下的刘备军,阴冷的一笑,心想:以为这样就赢了吗?甚么天下三大军师?今天就要让你们一个个葬身此处。于是冷苞猛的一挥手。
这时的陆羽脑袋浮现起四川地理图,那是他高中时就熟记的,为了高考,他可是花足了苦工夫。当然,其中记得最熟、最常用的一幅,就是「全国矿产图」……对了,「全国矿产图」!是……是油页岩!
想到这里,陆羽猛然大惊,那些石头是油页岩哪!只要有几支火箭,刘备军将是无路可逃阿!想着陆羽策马狂奔了起来,一路大喊:「快撤军!岩石会着火!快通知庞军师撤军!」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冷苞的手已经挥出,数支火箭划过天空,一瞬间,刘备军的命运差不多已经决定了。
火箭落在山谷中的岩石上,果如陆羽喊叫的,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霎时间,整座山谷便笼罩在火光之中。
刘备军听了陆羽的喊叫,虽不明白发生甚么事,仍立即遵照将令,准备撤退,不料变故陡生,大火扑面而来,一时间行伍大乱,不少军士被火波及,烧得满地打滚,哀号和痛苦的呻吟比比皆是。而庞统的前军更是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被一群士兵拼死拦住,陆羽只能放弃前进,在他们的护卫下灰头土脸的退出谷中。此时跟在他身边的军士,只剩原来的三成不到。
陆羽痛苦的敲打自己的脑袋,他为甚么不早点想起来?四川的油页岩是因底下有大量石油,经常溢出地面,才浸润而成的。看来这座山谷在这时代应该蕴藏大量石油;整座山谷就是一个大自流盆地,而山谷中的石油由于埋藏较浅,所以经常溢出地面,才会使得山谷寸草不生,那些石头也才会看起来黑漆漆的。真该死,自己看到那些黑石头,为甚么就想不到呢?看来张任虽不知道那是石油,但必然知道它极容易着火,才会想出此计。自己棋差一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着山谷中妖艳的火光,陆羽不由低下了头,深深的懊悔自己的大意。输了还可以重来,坏了可以修好,破了也可以补全,惟有生命,是挽不回来的阿。
此时的陆羽,对于「天命」充满了恐惧,回到过去的自己,拼命想改变历史,但历史还是按照它原来的轨迹前进,该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这岂不就是「天命」吗?那么即使自己熟知「历史」,又能改变甚么?自己的努力真的有用吗?一直没有见到回报,此时陆羽不由产生了怀疑。难道连自己最后的安排,在所谓的「天命」之前,也没有用吗?不,不该会这样……陆羽心中默祷,只希望有奇迹出现……
逆天改命
荆州,襄阳城府衙。
诸葛亮手里握着一封信,背上扛着一个长型布包,轻摇羽扇的走入内宅,此时马文鸳正在和黄月英闲聊。
看到诸葛亮进来,马文鸳立即站起身来问道:「是否刘使君有回信来了?」
诸葛亮微微点头道:「主公甚是赞同两家互通有无。至于出兵一事,由于刘季玉背信弃义,派军拦截我入蜀大军,以致主公不得已正率军与之苦战,着实无法分身。主公希望马将军能暂缓出兵,等我们缓过手来,再连手击曹。」
马文鸳听了,没有甚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诸葛亮接着道:「另外,子诚着我将这封信交给小姐。」说着将手上的信件边给马文鸳。
「陆子诚?他怎么会写信给我?」马文鸳惊疑的接过信,想着自己与他素未谋面,他怎么会写信给自己?难道,难道他那么不堪,竟想……
马文鸳随即摇了摇头,这陆羽再怎么大胆好色,应该不至于那样作才是,反正多想无益,看了信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折开信一看,内容很简单,简单得只有八个字:「请君入瓮,切莫入朝。」
马文鸳看了,不明究里,到底这八个字是甚么意思呢?
接着诸葛亮又从身后把那布包递给马文鸳道:「这是子诚交代要送给小姐,请小姐转赠给令兄马超的。」
马文鸳听了一惊,陆子诚要送东西给自己的大哥?为甚么?接过布包来,掂一掂重量,心中一动,连忙把布包打开,果然就是自己在兵器铺看到的那把绝世宝剑!
马文鸳疑惑的看着诸葛亮,诸葛亮微微笑道:「也许是有人告诉了子诚,所以他就转赠给有心人了。」
马文鸳一听,脑海里立即浮现孙尚香的红色身影……
益州,刘备军大营。
当庞统被抬回营中时,陆羽几乎已经认不出他,全身焦黑,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陆羽还记得自己临行前,特地对「那个人」说的话:「虽然我写给你们的规章里,有一条是「誓死达成任务」,不过我从来都是告诉你们,生命最可贵,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但是这一次非比寻常,所以我请求你,不是命令你,即使真的会牺牲你这条命,也要保护庞军师的性命安全。万事拜托了。」现在看到庞统变成这样,陆羽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这时庞统身边一名军士走到陆羽面前,面无表情的道:「暗五参见军师。属下惭愧,有负军师所托。当大火烧起的时候,属下立刻拉着庞军师要撤退,但庞军师却大声下令要全军往谷中冲去,宁死也不肯向后撤,结果大火熏烧过来,把庞军师烧着了。属下一见苗头不对,立刻下手把军师打昏了,用衣服灭了他身上的火,再背着他攀上悬崖,死命逃了回来。」
陆羽听毕,松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暗五的肩膀,微微点头道:「辛苦你了。庞军师伤势怎么样?你呢?伤得重不重?」
暗五恭敬的道:「庞军师伤势虽重,但都是皮肉之伤,没有性命之忧。属下也差不多,多谢军师关心。」
陆羽暗自嘘了一口气,真正放下心中的大石,算起来这应该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历史」的洪流固然奔腾难挡,「天命」的定数纵使非人可移,但在自己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终于成功的「逆天改命」,为刘备军救回了这名绝世谋士。凤凰,不正是「浴火重生的不死之鸟」吗!
历史上若不是庞统在落凤坡陨命,诸葛亮便不会入蜀。有他在荆州,就可以镇住关羽,不致因傲激怒孙权,而为东吴所乘,最后败走麦城,被俘斩首。刘备也不会为了报关羽之仇,不顾诸葛亮之谏而出兵东吴。刘备甚至为了赌气,而把诸葛亮留在四川。如果当时庞统在的话,和诸葛亮便可以一在荆州、一在西蜀,一内一外,辅佐刘备,那么也就不会中了陆逊之计,致有彝林之败,恚死白帝城。他更相信,合以两人之能力,定能辅佐刘备成就千古帝业。
陆羽越想,心情越好,看着庞统,不由露出微微笑容。这时刘备走了进来,拍了拍陆羽的肩膀,先问起庞统的伤势。
陆羽道:「士元伤势无碍,只需静养。此次大败,我军士气大挫,而张任又守得固若金汤。不过所谓「危机便是转机」,未必于我军不利。依羽之计,如今只有请孔明和荆州众将入蜀相助,另出一路前来夹攻,方可破那张任,进取雒城。」
刘备点点头,忽然皱眉道:「子诚是否有事瞒着大哥?这几日看你心绪不宁,又屡次与士元挠舌不下。难道跟这次士元受伤的事有关?」
陆羽大吃一惊,没想到竟被刘备看穿了。想到「天机不可泄露」,只能含糊答道:「其实出发前孔明曾找我谈,因为我们都稍懂星象,看出这次西来蜀中,于将帅将有不利。所以孔明一再嘱咐,要我小心行事。我想说出来可能士元不相信,所以只能暗暗担心。」
刘备听了,脸色显得温和许多,按手在陆羽肩头道:「子诚,作大哥的实在无能,只能说:谢谢你!」
陆羽点点头。两人一起看着庞统,一道暖流便这样横过了他们的心头……
卧龙入蜀
凉州,天水。
凉州原本乃是三秦之地,后来汉朝经营西域,遂将河西走廊纳入其中,共有武都、安定、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居延等八郡国。凉州百姓多与胡人杂居,未脱蛮荒鄙陋之气;但相对而言,这里的百姓由于常年与异族作战,民风质朴彪悍,为大汉之最。
而天水也修得和这里的民风一样,虽看上去远不及江南和中原的城池精细,但开阔雄浑,一砖一瓦朴实而简单。
马家乃天水大族,拥有最大的府邸。
马文鸳风尘仆仆的走入家中,这时一名面如冠玉,浑身洒发着英气的青年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身蓝衣,身材颀长,配上两道剑眉,显得威武不凡。
蓝衣青年看到马文鸳,冷如冰霜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对她道:「小妹,你回来了。」
马文鸳见到蓝衣青年,开心的回道:「大哥,有人要我赠你一把宝剑,你看怎么样?」说着将手中装饰古朴的宝剑递了上去。
蓝衣青年伸手接过,拔剑出鞘,一股剑光彷佛从剑中迸射而出,剑身透出森森寒气。
蓝衣青年掂了掂重量,又挥舞了几下,不由赞道:「真是好剑!如此宝剑确是珍品,我马超定不辜负了它。」原来这蓝衣青年赫然便是马家的大公子,威震西凉的「飞翼神枪」马超,马孟起。
马文鸳笑语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道:「就知道你这个武痴会喜欢的。对了,爹爹呢?」
马超这时收起宝剑,道:「朝廷来旨,言铜雀出世,召父亲进京庆祝。刚好董国舅来信,让父亲藉此机会共谋大事。所以父亲领着二弟、三弟他们一同入朝,都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接着举起手中的宝剑道:「对了,这剑是谁送的?」
不料马文鸳听到前面的话,心里怵然一惊,脸色苍白,想起了陆子诚那封莫名其妙的信。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也才刚知道父亲进京,陆子诚却好像「未卜先知」似乎,这怎么可能?还有他说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不,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马超看着马文鸳的表情,不由感到疑惑。不过素来习惯这个小妹的心不在焉,也就耸耸肩,打算等她回过神来再问她。于是转过身来,拔出宝剑,又挥舞了起来……
荆州,襄阳城。
议事厅上一片安静。谁也想不到有陆羽和庞统在,荆州军竟然还会遭此大败,而且庞统还受重伤。
不过诸葛亮却是脸上一片平静。他心里清楚,陆羽果然「逆天改命」成功,保住了庞统一命。看来管辂送他「玉麒麟」这个名号,还真其来有自。
想着诸葛亮又握了握手中的锦囊,不由有点犹豫。陆羽为甚么要这么安排呢?到底有何用意?
诸葛亮吸了一口气,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开口道:「荆州与交州召募士卒的工作进行得如何了?」
一旁的费祎站出来道:「百姓听说我们扩军,许多壮丁纷纷前来。现在荆州第二、第三卫戌兵团已经装备完成,开始训练;第四卫戌兵团也快额满。交州目前第二卫戌兵团也已召募完成,开始训练;第三卫戌兵团已经开始召募,按情况也会很快额满。水军训练所已经挑选完毕,准备开始装备训练;被剔除的人有不少仍自愿意留下来,充当练习生。」
诸葛亮微微点头,便看向身旁的徐庶道:「主公如今在涪水关退两难,召亮前去。然荆州重地,干系非轻,需得人守之。主公依子诚之议,有意将荆州之事交给元直。」
徐庶点点头,也不推辞,慨然领诺。
孔明接着道:「荆州乃我军根本,须留重兵守卫。主公委由子诚与我商议。按子诚的意思,请子龙组建的白龙军团防守汝南、宛城一线,由文远协助,荆州数卫戌兵团皆并入其中;而交州众卫戌兵团,则并入兴霸的水军,组建成海龙军团,一半负责镇守江夏,防卫东吴,一半负责交州的水域、海线防务;若襄阳有急,亦可顺汉江而上,阻截敌军。」
从新野、汝南、江夏赶回的赵云、张辽、甘宁闻言,齐声躬身领命,从诸葛亮手中接过了军符。
诸葛亮此时突然站起,向众人一揖道:「明日我即率领近卫、黑龙、青龙三军前往西蜀。荆州重地就交由诸位,望诸位勤练士卒,严加守御,勿负主公厚望。」
众人听了,连忙起身还礼。
于是诸葛亮与徐庶交割了印信,微微叹了口气道:「元直,荆州就交给你了。」
徐庶微微一笑道:「孔明只管放心。庶之才虽不似三位军师般足以开疆拓土,但看守门户之能还是有的,绝不会少了一寸土地。此去遥远,千万小心。」
孔明闻言,笑了笑,心知徐庶之才不在自己之下,遂放心下来,又道:「最后我要送你八个字:「北拒曹操,东和孙吴。」」
徐庶点点头道:「放心,子诚早跟我讲论过,要我尽量表面配合、暗中仔细防范的。」
于是众人照孔明分派的职务走马上任。徐庶领了印信,着赵云、张辽率白龙军团镇守宛城、汝南、新野。白龙军团下辖五个兵团,其中原白龙长枪骑兵团由臧霸统领,其它四个卫戌兵团由周仓、裴元绍、糜芳、和新近前来投效的廖化分别统领。甘宁、文聘统领的海龙军团则镇守与江东交界的江夏、长沙二郡;海龙军团下辖四个兵团,其中水军由徐盛统领,其它三个原交州卫戌兵团由孙观、尹礼、和邢道荣统领。至于近卫兵团的四个铁甲营则由巩志、刘贤、陈应、鲍隆统领。
文官留陈宫、陈登掌管兵部,马良、糜竺掌管户部,陈群、陆绩掌管工部,蒯良、孙干掌管礼部,伊籍、向宠掌管吏部,向朗、蒯越掌管刑部,一起辅佐徐庶,同守荆州。
孔明让张飞、纪灵统领黑龙兵团,取大路杀奔巴州、雒城之西。又拨一万青龙军,教魏延为先锋,溯江而上,会于雒城;孔明自领关羽、简雍、蒋琬、费祎等随后率大军起行。
大江之边,孔明引近卫兵团的四个铁甲营和一万青龙军,与张飞同日起行。
义降严颜
张飞临行前,孔明心里还是不放心,但还是面带微笑的道:「西川豪杰甚多,翼德此去,万万不可小觑了,以致误了大事。像巴郡便是由西蜀大将严颜把守。这严颜乃是蜀中三大名将之一,一柄九凤朝阳刀,《百将谱》上排在第三十二位。翼德排名虽在其上,仍须小心为上。一路注意戒约三军,勿得掳掠百姓,致失民心。所到之处,并宜存恤,切记勿好酒贪杯,恣逞鞭挞士卒。亮当在雒城等将军早日前来。」
张飞听了,不服道:「军师怎知不是我先到雒城?我当在雒城等军师前来。」
诸葛亮淡淡的一笑:「希望如此。」顿时把张飞噎得不行。
看着诸葛亮远去的背影,张飞瞪着眼却口中喃喃道:「要不是陆小子说甚么别泄露天机,免得真比你晚到,我早告诉你要用那一招了。」
巴郡。
张飞率黑龙兵团日夜兼程而来。由于黑龙兵团大部分都是铁甲骑兵,为了能独立作战,还配备了两个营的步兵,所以黑龙兵团实际上有六个营三万人。
巴郡位于今重庆境内,依山傍水,周围是一个巨大的谷地,也是东川人口聚集之地。巴郡乃蜀中门户,若想从荆州入蜀,除了绕道汉中走阳平关,便惟有经过巴郡。
巴郡城外,张飞率军刚想安下营寨,蓦然一声炮响,四面无数蜀军涌了出来。为首一员大将,狮盔金甲,手中一口九凤朝阳刀,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
刘备军士兵措手不及,只得连连后退,打算站稳阵脚后再图反攻。不过张飞已经气得「哇哇」大叫,翻身骑上自己的黑鬃马,拿着丈八蛇矛便来战蜀军。
张飞一身玄铁黑甲,手中丈八蛇矛如毒龙出海,将挡在面前的蜀军士兵搅得粉碎,那滔天的霸气有如实质一般将身边的人推了开去。此时黑龙兵团的士兵已稳住阵形,身上穿着的复合铠甲开始发挥作用,使得冲到他们面前的蜀军像海浪碰到坚硬的岩石般,不断的被弹开,只是溅起的不是浪花,而是血花。
除非近身砍断马腿,或者刺入铠甲的缝隙,蜀军士兵的刀剑根本无法给黑龙兵团的士兵带来甚么伤害。此时渐渐的黑龙兵团的铁甲骑兵在步兵努力的支援下,终于开始排好突击队形。一旦让重骑兵排好突击阵型,恐怕整片战场都会成为他们践踏下的泥土了。
手持九凤朝阳刀的严颜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微微皱眉,赶紧带着身边的亲卫迎向张飞。因为再不阻止他,自己辛苦布下的包围网,可能在一瞬间就会被他给戮穿了;到时再被刘备军那些铁甲骑兵脱离纠缠冲锋起来,恐怕变成自己的部队要被切割围歼,绞得粉碎了。
红光大盛的九凤朝阳刀当头劈下。张飞看也没看眼前是谁,手举起来就是一矛。丈八蛇矛与九凤朝阳刀相撞,九凤朝阳刀闪烁的红光立刻暗了下去,丈八蛇矛则是黑气大盛。
交手瞬间,严颜只觉得浑身一震,手臂发麻。只马交错,九凤朝阳刀不自觉的垂了下去。严颜心中暗叹,闻听张飞在宛城一声喝退曹军,在突围战中刺出一条活路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刘备军有此等猛将,莫非天要亡我西蜀?
不过此时非多想之时。严颜仍抖擞精神,展开自己的「朝阳刀法」,霎时间刀头上彷佛有一团朝阳,光芒万丈,不可直视。可惜他遇上的是张飞的丈八蛇矛。若说九凤朝阳刀是高悬的红日,那丈八蛇矛就如贯日的长虹。
三十招一过,严颜便已大口喘气,手中的九凤朝阳刀也慢了下来。张飞「哈哈」大笑,丈八蛇矛又是连续刺出。
但就在此时,刘备军的后军突然冲起漫天的火光,张飞这才知道严颜缠住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后军的粮草,不由气得大叫,立即一矛逼退严颜,返身招集众军,飞快的向后军扑去,而严颜也不敢追赶,率着蜀军藉机退入城中。
火光一下便散去。还好纪灵稳重,想起陆羽告诫的「谨防粮草」,于蜀军包围之际便立即赶来,总算及时赶到。幸好早有豫备,只烧去了外围的伪装草,没有波及到真粮秣。张飞见了,不由恨声道:「严颜这个老匹夫,还真的名不虚传。」也不知道他是在骂严颜,还是在夸严颜。
看着火光,张飞想起陆羽临走前私下跟他说的话:「此去西蜀,可能难以竟全功。必要时我会着孔明,让你自领一军来。到时你可要好好表现,用点脑袋,别让孔明和子龙看你的笑话。」
于是张飞收拾起暴躁的脾气,好好的琢磨起来。忽然想起陆羽跟他说的如何智取安乐城的事,立时心中生出一计。
黑龙军团被牵制在巴郡城下己经五日,除了第一天严颜主动出击,造成黑龙军团的些许损失外,就一直严守城池,任张飞如何叫骂也不出战。
纪灵心里明白,严颜是看准黑龙军团是以铁甲骑兵为主组成的,虽然野战无敌,但却不善于攻城。而巴郡与荆州相隔崇山峻岭,运送粮草不易,所以只要等待己军粮尽,自会退军。届时若有机会,再从后追击,便可获致胜果。
这时张飞骂得口干舌燥,便在城下脱了上衣,喝起酒来,边走边骂士卒,要他们不可懒惰,误了大事。走着来到一名小校前问道:「这几日让你们上山砍柴,可有打探到路径?」
那名小校连忙道:「将军无须心焦,这几日己打探到山后有一条小路,可以偷过巴郡。」
张飞听了,脸露喜色,喝了一大口酒,转头又向城上骂道:「严颜老匹夫,你再作缩头乌龟,俺老张绕路便是,一路上定要通告全巴蜀晓得,你怕了俺老张,所给闭门不出,让路给俺老张过去,哈哈哈!」
纪灵一听,连忙谏道:「翼德万万不可如此,严颜乃蜀中名将;若我军真绕道而行,他必然截断后路,令我腹背受敌,粮运不继,进退不得。那时恐怕我军会有倾覆之危。」
张飞听了,却哈哈大笑道:「你没看到严颜那老乌龟被掩打怕了,缩了头不敢出来的样子吗?我若真的绕道而行,只怕他还不敢来讨打呢。你就不用担心了。」随即传令:「今夜二更造饭,趁三更明月,拔营起寨,人衔枚,马去铃,悄悄而去。我自前面开路,由纪灵将军带后军先行。」
深夜,无数刘备军士兵骑在马上缓缓前行,山谷中满是黑影晃动,但却一片悄然无声。
突然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黑暗中无数羽箭飞了出来,直奔刘备军而去。但稀奇的是,羽箭射到刘备军的士兵身上,却只发出如击败革的声音,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彷佛被黑龙骑兵那厚厚的铁甲也给弹开了,只有偶尔几箭射到面门,刘备军的士兵才发出叫声,倒了下去。
严颜猜测羽箭大概无法射穿黑龙兵团的复合铠甲,只有奋力一搏求胜,遂率蜀军冲了出来。一时间伏兵大起,呐喊着向刘备杀去。
待严颜冲到刘备军之前,一刀劈去,面前的刘备军士兵竟毫无反应,应刀倒下。这时严颜才发现自己砍中的不过是一团乱草。
严颜心知中计,连忙大声呼喝撤军。但就在此时,四下里毫起无数火把,喊杀声漫天遍野。
黑暗中一道人影飞撞而来。严颜百忙之中,挥刀砍去。那黑影举手一撞,严颜立觉刀上传来一股扑天盖地的霸气,一时抵挡不住,连人带刀被扫下马去,身上的铠甲片片碎裂。来人缓缓露出面目,月光照射下,严颜总算看清楚,张飞手提丈八蛇矛立于马上,粗壮的身影满是霸气。
「来人,将这老匹夫绑了!」张飞大吼一声,身后立即涌出数名刘备军士兵,将严颜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这时纪灵手提三尖刀走了过来道:「刚才顺利骗守军开城门,已攻下巴郡城了。」张飞看了看地上的草人,一脸得意的道:「这一招是跟陆小子学的,怎么样?还不错罢?」纪灵不由微微而笑。
涪水关西,刘备军大营。
庞统从死晕醒来,发现自己好好竟躺在营帐里,只是浑身被包扎得像棕子一样。虽然很疼痛,但是深深吸一口气,庆幸自己并无大碍,总算还活得好好的。接着便想起来,自己明明看到本命星黯淡,端的是在劫难逃;又碰到「落凤坡」克字,自分必死无疑。不料此刻竟然好端端的活着,究竟怎么回事?猛然间又想起老管的话:「天煞孤星,半空而逝!」……对了,后面还有一句话:「除非你遇到「逆天改命」之人!」
是阿,看来的确有人替自己「逆天改命」了,是谁?……一定是那家伙。唉,若不是,他怎会一反平常,反对自己兵行险着,又争着统领中军,替自己担风险?想到自己一生不曾服人,连对诸葛亮也看为最多与自己伯仲之间。但是这家伙竟能……真让自己不能不有点佩服。难怪刘备那么器重他,把他置于自己之上。想着又倒下来,继续昏睡过去。
由于雒城一役挫动锐气,刘备军遂退回涪水关以西进行修整。
这日庞统手里拎着酒葫芦,刚想放到嘴边。一看到陆羽进来,庞统不由讪讪的放下酒葫芦,摸摸后脑勺笑了笑。
知道陆羽为了自己「逆天改命」,可谓心力交瘁。何况陆羽也同样受了伤,之后又坚持亲自照顾庞统,以致大病一场,还未痊愈呢。这时自己伤势才刚好点,陆羽竟然还抱病来看自己,想着便觉得十分歉疚。
不过陆羽倒没说甚么,只用病恹恹的表情对他道:「我可没力气管你。但是有一个人想见你。」话音刚落,一道香风吹了进来,赫然是百合公主。
看到百合公主,庞统的脸都绿了,只能结巴着道:「你……你怎么来了?」
「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来吗?」看到庞统的样子,百合公主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庞统出事,百合已吓得魂飞魄散,等不及同诸葛亮一同入川,便孤身翻山越岭,日夜兼程赶来,所以才能赶在诸葛亮和张飞之前到达营地。亏得法正机灵,先带她见陆羽。看到陆羽为了庞统病倒,百合倒不好意思着急。陆羽要百合先好好休息,再梳洗一番,再去见庞统,免得不好看。百合一想也是道理,就接受陆羽的安排。
「哦。」庞统应了一声,偷偷的想把手中的酒葫芦藏到身后。蓦地一只小手伸来,一把抢过庞统的酒葫芦道:「你伤还没好,这几个月不准你喝酒。」
庞统一听,脸都发青了,哀求的看向一旁的陆羽。
陆羽靠着桌子坐下,边喘气边微微笑道:「你这个家伙!真该让你死了算,简直浪费粮食。」
庞统翻翻白眼道:「谁叫俺们英俊潇洒,才华横溢?阎王老头怕收了我去和她抢女人,所以俺们命长得很,用不着担心。」
陆羽听了,不由莞尔。百合的手则伸向了庞统腰间,掐得庞统大声呼痛。营帐中一片笑声。
天谴
陆羽看到百合面前一脸乖宝宝模样的庞统,不由好笑,开口道:「既然你已无大恙,也该动动脑筋了。我现在没有多少心力,还得靠你想办法攻破雒城。否则我们就只能困在涪水关,等孔明来破敌了。」一开口就是「激将法」,不知是否收效。
庞统听了,不由微微得意,露出一副「早知道你还是要靠我」的表情。不过想到陆羽为了自己这么辛苦,的确该还他这个人情,歪歪嘴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陆羽听了,随即起身出去,咐吩人请法正来。又走进营帐来,带着抱歉的语气道:「我也是病才好点,并不清楚我军的情况。我找人去请孝直来,我们一起商量怎么作。」
正说话间,法正己携着张松送来的「西蜀地理图」前来。陆羽请他将地图在床上摊开。法正指了指雒城和涪水之间道:「现在我们就扎营在这里。」
庞统和陆羽闻言,相顾一眼,原本轻松的脸色陡然一沉。庞统问道:「外面天气如何?」
法正道:「这几天都是阴雨连绵。」接着看到陆羽和庞统的脸色,心知不妙,忙问道:「有何不妥?」
陆羽想起自己读的「三国历史」,不答反问道:「彭永言呢?他没说甚么吗?」
法正道:「我们要退军前,葭萌关来了消息,说张鲁暗派大军假装盗匪,准备攻打。主公请永言和黄老将军率一万军前去守卫了。」
陆羽听了,脸色更难看,又问道:「子义人呢?他该也不会被调走罢?」
法正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葭萌关来报后不久,由于听到我军败战的消息,涪水关的降军有不稳的迹象,所以主公又命太史慈将军率一万军回去镇守,另派五千人去运粮草来……」
陆羽这时已忍不住叫道:「来人!快去通知主公,下令全军尽速撤回涪水关,否则来不及了!」
法正听了,大吃一惊,忙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庞统道:「今我军前寨紧靠涪江,又逢阴雨不止,江水必涨。若张任决动江水,再以兵塞之,则我军危在旦夕。」
陆羽接口道:「永言、黄忠、子义等人久历战阵,通晓此事;若知如此安营,必然会劝主公。现在忽然先行闻报被派离,必是张任分薄我军之计。现在我军只有万人;若张任密调川西守军前来,从西侧夹击,必成合围之势,只怕我们要全数葬身于此了。」
法正一听,立即呆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可能?这几天由于阴雨,张任也没来乘胜攻击……」说到一半,猛然想到不对劲,顿时哑口无言。
陆羽也懊恼异常,这些日子由于庞统重伤昏迷,自己也伤病交加,体力透支,以致头脑昏沉,遂将一切军务交代出去,也没有思虑那么多。但若如现在处境,可谓千钧一发。只希望在张任布好网前,先行一步脱困而出。想到「逆天改命,必遭天谴」,陆羽心中不由升起不祥的豫兆。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一阵骚乱,四处传来呼救的声音:「大水来了!大水来了!」
陆羽等人猛然冲出营帐外,只见不远处,洪水正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所有阻挡之物不是被冲毁,就是遭淹没。再看刘备军大营内,已经乱成一团,军士四处奔走逃命。
这时刘备正骑着马指挥士兵向南面的高地上撤退,陆羽拉过一匹马,也连忙奔了过去。
刘备看到陆羽,急忙道:「子诚来得正好。我一时疏忽,竟害全军如此。你先带士卒往南边撤,那里地势较高。但是需防张任,他一定在那里埋了伏兵。」
陆羽闻言,不由脸色黯然,看来这的确是「天谴」,像徐州突围那次一样,由于跟「天命」作对,才会遭到死厄。猛地抬起头望着刘备道:「大哥,还是由你去。万军惟你马首是瞻,若你有甚么闪失,莫说我们,即使大汉又有甚么希望?还是你去罢。」说着吩咐亲卫,誓死也要杀出一条路,让刘备突围。
刘备看着陆羽,心中五味杂陈,缓缓道:「子诚,你为我作的牺牲太多了,切莫再如此,否则我活着也会良心不安的。」
陆羽却不管那么多,挥手猛地一鞭打了刘备的座马,刘备瞬间冲了出去。陆羽大喊道:「大哥,保重!」说完也不理刘备的呼叫,转身收拾残兵,准备与张任拼个鱼死网破。
但是彷佛老天仍没有放过陆羽。忽然间南面高地上竖起了数面大旗,上面高挑着一个「张」字。中间一面大旗下,只见张任横刀立马,身后吴兰、雷铜、邓贤、冷苞四员大将一字排开。
本已接近南面高地的刘备军立刻遭到一篷箭雨,立即退了回来。
高地上出现了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大盾长枪,还有无数的弓箭瞄准了坡下的刘备残军。毫无疑问,冲向高地的话只会被射成刺猬。看来张任把刘备军的最后生路堵死了。
陆羽看着蜀军,知道自己猜对了,张任果然调集川西大军来援,才会看起来有那么多人。他又四处望,前有枪林箭雨,后是滔天洪水,看来这次真的把老天惹得厉害了,竟连一点生机都不留给刘备军。陆羽不禁仰天长叹,难道好不容易赚了庞统一命,竟然现在都要连本都输光吗?
虽然如此,刘备军众将士仍自动排好阵形,站在刘备、陆羽、庞统、法正等人身后,准备拼死一搏。
蓦地刘备一人策马上前几步,向张任高喊:「张任将军请上前一叙,刘备有事相询。」
张任一听,立即拍马向前几步道:「使君尚有何事?」
刘备回头望了众人一眼,随即问道:「若备随将军去,可否放我军一条生路?」
刘备军闻言,全都愣住。只见高顺大吼道:「主公勿降!我等愿为主公杀开一条血路,定保主公冲出重围!」沙摩柯、关平等将纷纷应诺。管亥更是立即拍马,便要向蜀军冲去。
忽然间陆羽拉住管亥的马缰道:「先不要冲动,我可能还有办法。」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瞪着陆羽,连庞统和法正也是愕然相顾。
远处的刘备没有听到,只是道:「多谢诸位好意。为备一人牺牲这么多人,备之罪通于天矣。」说罢作了个阻止的手势,看着张任,等待他的回答。
张任点点头道:「任敬你是个人物,便依你罢。」
刘备听到,点了点头,便欲下马。突然间,成片的刘备军士兵含泪跪了下来,高喊道:「主公,千万不可!」
刘备身躯一震,没有回头,只是下马收缰,举步向前。
张任默默看着刘备走来,心中暗叹:此人算得上是一代英主,可惜自己却要与之为敌。天意如此,为之奈何?
整个战场这时突然出现诡秘的安静,就像一汪寂静的潭水。
管亥等人不敢出声,却一齐看向陆羽,脸色焦急得几似有火从眼中喷出。
陆羽却是脸色苍白,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口里喃喃道:「快来!快来!难道连你也被改了命,赶不及了吗?」这时陆羽心中想到的是:如果按「历史」发展,张飞碰到严颜,应该会劝服他归降,然后一路无阻的前来;那么按日期推算,他也应该到了。难道因为自己救了庞统,使得天命已改,历史己变了吗?
众人听到陆羽的低语,又焦急又不敢出声。心中都是一般念头:「谁?谁要来?黄老将军或子义将军吗?」
就在刘备走了一半,气氛就彷佛平静无波的潭水中突然被投下一颗小石子般,小小泛起了波澜,随即向外慢慢的扩及整片水潭。张任军突然一阵骚乱,后方随即扬起了漫天的尘烟。
一时间彷佛大地都在颤抖,蜀军就像波浪一般被分开。
马超起兵
陆羽赶紧起身,向刘备大喊:「主公!快回来!三将军来了!」
刘备闻言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陆羽。众将士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但随即发出了欢呼声。
刘备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陆羽立即高喊:「众将士听令:三将军率黑龙骑来援了,我等快上去夹击,援救主公!」说着随手抢来一把剑,高举着冲了出去;众人也士气高涨的向前直冲。
当张任听到陆羽对刘备说的话,大为震惊,眉头深皱,看了一眼坡下的刘备军,心中暗叹:想不到这陆子诚厉害若斯,连此绝境也能出奇求生。唉,也许天意如此罢?想着张任沉声道:「撤军!」
蜀军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一点脱拉滞留也没有。
陆羽一众冲到刘备后面,便都停了下来,看着前方是否真的如陆羽所说,张飞率黑龙军团来援了。
不一会儿,只见张飞握着丈八蛇矛,一团黑炭般的出现在山坡上,众人又高声欢呼了起来。
刘备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脸色看着陆羽。陆羽道:「主公洪福齐天,张任定是看到三将军的黑龙铁甲军冲来,担心反被我前后夹击,所以立刻撤军。」
庞统在一边听见,叹道:「这张任攻如雷霆万钧,守如铜墙铁壁,进退之间,毫无犹豫,井然有序,真不愧是蜀中第一名将阿。」
说着又看向陆羽,带着增加一点的佩服语气道:「子诚如何知道三将军会即时赶来?莫非你能未卜先知?」
众人也是希奇,齐齐看着陆羽,要看他怎么回答。
不料陆羽的回答让大家差点晕绝:「唉,我只是昨晚作了类似的梦,不料竟然成真。大概是哪位神仙托梦给我罢?」
这时张飞已经大笑着策马奔了过来,一下马就一把抱住陆羽道:「陆小子,又看到你了。谢谢你教我那几招,还真管用咧。」被张飞铁箍一样的手抱住,陆羽不由一脸苦笑。
张飞转头看到庞统,也咧着大嘴道:「酒鬼,你也没事,太好了!」说着就要去抱庞统,吓得庞统连忙闪躲,边跑边叫道:「我的身体只有女人可以抱,你不要过来!」众人闻言,不由一阵狂笑。
张飞歪歪嘴,大脑袋向四周看了看,问道:「孔明小子到了没有?」
众人摇了摇头。张飞不由大笑道:「那小子溯江而来,尚且未到,反被我夺了头功。哈哈哈,早说了是我等他来嘛。」
刘备已从荆州来的军报中得知,张飞与诸葛亮分兵而进的消息,还在纳闷为甚么诸葛亮要如此安排,而不让赵云领军前来?不过得到这样的结果,不由转转看向陆羽,心中猜测应该是他的安排。
刘备这时开口问道:「山路险阻,又有蜀军阻挡,你如何能先到这里?」张飞得意的说出如何学陆羽那招假人计,擒得严颜。后来又照陆羽的教导,对严颜动之以情、晓以大义,然后亲自松绑谢罪,打算放严颜走。严颜感动之下,终于答应归降。由于沿路守将几乎都是严颜旧属,在其劝导下一一归降,所以才能兵不血刃的顺利来到。当然,由于想赢诸葛亮,所以一路马不停蹄,才会凑巧及时赶到,解决刘备军这空前也可能是绝后的危机。
听到张飞竟然用计生擒了严颜,还能劝他归降,众人不由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过接着又看向陆羽。就这样看来看去。
张飞这时居然被看得不好意思,扭捏的低下头道:「不要这样看人家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此话一出,众人不由狂吐。
这时不远处的纪灵和一员留着白须的白发老将走了过来。
两人尚未施礼,刘备已经抢上去前,拉住严颜的手,微微笑道:「一路走来,若非老将军,吾弟岂能安然到此?听闻吾弟冒犯老将军,打碎了老将军的铠甲。备心中十分过意不去。这里有一副铠甲,乃名匠所铸,虽于战阵上穿戴多年,仍是坚固异常。盼老将军不要嫌弃。」说着令人取己的黄金锁子甲赐予严颜。
严颜手捧铠甲,跪倒在地,身躯微微颤抖,一只老眼满是泪花,久久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及冠起便在蜀军中效死命,何曾得到旧主这样的厚待!当下严颜心中立志,定要为新主公效死命,以报厚恩。
庞统在旁看见这一幕,又看向陆羽,心想:「你到底是谁?不但能「逆天改命」,还能先留后路,死地求生?这可是连我都作不到的呀!」
西凉,天水。
马文鸳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英气过人的大哥,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阴暗,马文鸳不由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马超微微皱眉道:「昨夜我作了一梦,梦见身卧雪地,群虎来咬。醒来颇觉不安,似有凶事要发生。」
马文鸳听了心中一跳,自己昨夜也作了一个恶梦,难道真的有事发生?但她嘴上却道:「大哥,没事的,你不要瞎猜。」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灰尘的人连滚带爬的奔了进来,身上多有破烂。马超和马文鸳一看,竟然是堂兄弟马岱。
两人大惊之下,连忙将马岱扶起。
马岱这时哭道:「叔父一进京,便被曹操赚入宫中。原来曹操早知血诏之事,此番乃故意骗叔父入朝。叔父与国舅等人皆被斩于市,二弟亦遇害。惟岱扮作客商,星夜走脱。」
马超闻言,身躯一阵颤抖,只唇紧闭,钢牙咬碎,一对星目寒光大盛,冷声道:「传我将令:西凉各郡兵马,三日内到天水集合,若迟了一个时辰,提头来见。」
此时马文鸳亦脸色一片苍白,但她所想的是陆羽的那封信:「入朝定有杀身之祸。」他是怎么知道的?为甚么自己没有听他的?如果自己不是对他抱有成见,立刻去追父亲,父亲说不定不会死,是自己害死了父亲!这个可怕的念头瞬间笼罩了她的心,就像一片阴云,挥之不去。
汉建安十一年,公元二○六年。
马超在西凉太守韩遂的支持下,率西凉军二十万出兵长安。由于抽调了雍州军团北征乌丸,雍州守卫薄弱,夏侯渊率禁卫左军几番交战,均难以抵挡,被迫退守高陵。
马超一月之内攻占长安,声势大涨,接着将兵锋直指潼关天险。
曹操一面遣曹洪、徐晃固守潼关,一面抽调虎豹骑、虎卫军、幽云骑、燕云骑、禁卫中军、禁卫右军等六大军团倾师来援,直往关中而来。
然曹操还未至关中,马超十日内即诱曹洪出战,从而攻破了潼关天险。西凉军团的威名再次震动天下,隐隐有天下第一军团之势。
蜀中,涪水关。
马超一出兵,刘备军就得到了消息,刘备遂召集众人议事。
这时诸葛亮走了进来。张飞率黑龙兵团到后数天,诸葛亮和关羽、魏延等人才率青龙兵团和四个铁甲营赶到,当然又让张飞得意了一番。
刘备这时开口问道:「子诚呢?是否有事?」
这时刘备开口道:「西凉乃吾盟友。当年我又与马腾共奉血诏。如今马腾被害,马超兴兵雪恨,我军是否要出兵策应?」
法正一听,连忙站起来道:「此时当以西蜀战事为重,万不可分心。」
此时诸葛亮微微皱眉道:「可惜马超不能忍下这口气。若再隐忍半年,便是大好机会。届时我军应可平定西蜀,然后挥师汉中;西凉军可出秦川,荆州军再出河洛,分进合击,则汉室复兴有望矣。现在西凉军威虽盛,使曹操一时措手不及,占了长安和潼关;但等到曹操调集各路人马,以西凉一州之地,如何是曹操整个关东的对手?何况曹操手下谋臣如雨,我料结果定是马超先胜后败。」
这时一旁的蒋琬道:「主公可派使者向马超说明我军状况,再让徐军师从荆州运些粮食、兵器支援西凉军,并请马超小心用兵,或者不至于速败。只要我军平定西蜀,便可策应马超;那时两路出兵,曹操必败。」
刘备闻言点点头,转而忧虑道:「张任统兵谋慎,我军已被困此处月余,如之奈何?」
这时诸葛亮道:「主公勿忧。亮这几日观张任所布的「五子连环阵」,这几日己有破解之法。」
刘备一听大喜道:「法从何来?」
边上庞统也奇怪道:「瞌睡虫,那生门、死门都被山势挡住,你要怎么破?」自从诸葛亮被孙尚香冠上这个大号后,庞统便坚持这样叫诸葛亮。
诸葛亮微微瞪了庞统一眼,挥着羽扇道:「若不能取巧,何不以力破之?」
西蜀,成都。
议事厅中,主簿黄权对刘璋道:「张任将军来信,言刘备调诸葛亮、张飞、关羽、魏延等人入蜀,此时荆州军数万大军已到涪水关,张任将军请主公速派援军。」
刘璋点了点头,旁边张松听了,不由一皱眉,突然站出来道:「主公,府库中已无钱粮,若派援军,还请主公从内库中拨些钱粮,以作大军军需。」
刘璋闻言,脸色一变,沉吟了一会儿道:「洪烈数败荆州军,此番亦没有甚么好怕的。近早南蛮王孟获又兴兵造反,成都不可无兵防守。派援兵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黄权、王累等人还想说话,刘璋已经挥了挥手,当先走了出去,众人不由黯然低下头。
角落中,张松诡异的露出一丝笑容。内库乃是刘璋的小金库,以他的性格,哪舍得从内库中掏钱?张松就是看准刘璋的性格,才有前面一番话。
王累、黄权虽有才智,但生性耿直,并没有看出张松的真意。但一旁郑度却颇有深意的看了张松一眼。
雒城,蜀军大营。
张任有些忧心在营中走来走去。与刘备军连日大战,虽然凭借五子连环阵硬生生将刘备军挡住,但自己的五万大军也只剩下三万余人。蜀军大概可分为三大集团。一部是镇守川北及川西各处关隘十多万蜀军;这一部常年和张鲁的汉中军以及川西的异族作战,故战斗力最强,自己的部队就属于这一部;第二部是川东各郡的数万大军,这一部人数最少,但部将多是老将严颜的部属,训练严格,战斗力亦不弱;最后一部,就是成都和川南数郡的近二十万大军;这些蜀军的统兵将领多是世家子弟,骄纵傲慢,贪生怕死,虽是人数最多,但战力却最弱。想到刘备军那精良的装备,那恐怖的战力,张任不由一阵心悸。
半月前,刘备军那浑身穿着黑色铁甲的骑兵竟硬生生闯入阵中。若不是事先挖好的陷马坑,几乎就让刘备军冲毁营寨,还有刘备军那些蛮族士兵,竟然能飞岩走壁,翻过龙山;还有那些弓箭骑兵和那些手持长枪的铁甲兵,还有……
真不知道刘备军是怎么训练出如此雄兵的,蜀军与之比起来,实在是……
自己凭借这些人马挡住刘备军,已经是侥天之幸。但可笑的是成都那群士族大夫,只知道盯着前两次的大胜,竟然不派一兵一卒前来支持。
张任心知,这也是由于自己平时为人耿直,得罪了不少人。目前胜了还好,倘若不幸败了,恐怕会有不少人会等着落井下石罢?想着张任长叹了一口气。
刘备军连攻了月余,这几日却突然没有了动静,不知他们会有甚么反应。此时张任心中升起对未知的不安
大破张任
张任在营中慢慢踱着步,眉头紧皱,陆羽、诸葛亮、庞统,刘备军三大军师全部到齐,陆羽善于用奇,观其平生所用之计,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每每有新奇之策,令人防不胜防;“凤雏”庞统,此人令张任怎么也看不透,看似豪放不羁,但却每每语出惊人,用计狠辣诡谲,让人不自觉坠入瓮中;剩下“卧龙”诸葛亮,此人心思缜密,最善猜人心思,神机妙算,不差分毫,最可怕的是有了他的存在,陆羽庞统二人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施展才智,他自会替二人弥补缝隙。
想到秦仙子离去时微微摇头的表情,张任脸色一片黯然。
“张将军,落凤坡、涪水两役,思雨已替父亲报却张将军两次救命之恩,思雨特来拜别将军。”
“仙子学究天人,可知我蜀军命运如何?”
“此番诸葛亮入蜀,龙、凤、麒麟三圣闪耀,已无机可乘,刘备入蜀已是天命所归。”
“啊,还请仙子念在蜀中三百万百姓的份上再赐任一计。”
“缘来是福,缘去无咎,刘备入蜀未尝于百姓不好,将军不必太执着了。思雨观天象,将军将星黯淡,若无命星相救,恐有杀身之祸,思雨言尽于此将军请自己小心。”
瓦罐几番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天意若如此,又何需介意。
张任整了整铠甲,走出帐外。夏天的太阳总是特别大,此时日行中天,无情的散发着热量。营中的士兵正忙着埋锅造饭,营中炊烟袅袅。
就在这时,远处的平原上响起凄厉的号角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整齐的黑影,一排接着一排,平原上仿佛一股钢铁洪流在滚动。整齐的脚步踏在地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所有士兵都包裹在厚厚的铁甲之内,全身只露出一只眼睛,七米长的刺枪令人不寒栗。
蜀军大营内已经哨声四起,无数士兵站到了寨墙边,但张任可以明显感觉到身边握着弓箭的蜀军士兵脸色苍白,手不停地颤抖。
张任心中微叹,早听说刘备军中有一铁甲军,看来眼前就是了。
刘备军自西面而来,虽然重步兵的速度很慢,几手可以说是挪动,但每一步踏出似乎都是不可阻档。最先遭遇到是西寨。不一会,西面就传来冲天的喊杀声,金铁相交,鼓声阵阵,间歇还穿Сhā着羽箭破空和擂石滚动的声音。
不到一个时辰,哨兵急奔而来,“将军,西营不行了,雷将军请将军速救。”
张任点了点头,西营只有五千人马,虽然占据着地利,但眼前平原上足有二万之众,而且这两万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万步兵,论战力即使四万人也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吧。所以雷铜顶不住,张任一点也不奇怪。
中军营中尚有一万人马,张任留下一半人,领兵往西营而来。
蜀军五座大营建在一处高地上,死死卡住龙山谷口。此时西营的三道寨墙已经有一道倒在了刘备军的钢铁洪流之下,此时蜀军士兵正在不停地从坡上扔下滚木擂石和沸水,弓箭对于重步兵那厚厚的铁甲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现在也只有这些能够稍微阻档刘备军的步伐了。
张任毫不犹豫从侧翼直接Сhā入刘备阵中,等刘备军发现的时候,阵中已是乱成一团。
张任率领的都是手持木盾和短刀的轻步兵,虽然刘备军士兵盔甲厚重,防御力极强,但是同样也转换极不灵便。由于事起突然,刘备军士兵的刺枪都是对准前方的,结果让张任的轻步兵轻易地冲入阵中。没有了距离的优势,刘备军士兵手中的长枪则更显得笨重。
蜀军的轻步兵灵活地贴到他们身边,然后将手中的短刀直接Сhā入他们盔甲的缝隙里,刘备军士兵几乎成待宰的羔羊。
东营的蜀军这时也看到机会,在雷铜的带领下倾巢而出,猛扑向刘备军。
远处高地上,关羽眉头轻皱,赤兔马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烦躁,低声咆哮。身后,巩志、刘贤、陈应、鲍隆四将一字排开。
关羽的嘴边划过一丝冷笑,高高举起背在身后的青龙偃月刀,然后狠狠挥下。
十息之后,一片乌云在空中升起,成千上万只羽箭在空中划过美妙的曲线,然后狠狠砸在刘备军阵中。
不过蜀军的士兵可不会欣赏他们的美感,羽箭可没有眼睛,由于这时蜀军和刘备军几乎是叠在一起,所以羽箭同时落在了两军身上。不过相比于全身都包裹在铁甲中的刘备军,蜀军受到的打击要重得多。
蜀军士兵疯狂的逃回营中,而刘备军也乘势摧垮了蜀军的第二道寨墙。
张任率军殿后,最后也退入了营中。这时,雷铜低着头走了过来,满脸的羞惭。看着同样满身伤的雷铜,张任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任挥了挥手,沉声对身边的士兵道:“去将各营的霹雳车都搬来。”士兵领命而去,而雷铜见张任没有责怪自己,不由露出感激的神色。
而这时,刘备军的士兵又逼了上来,张任和雷铜率军扑了上去,依靠最后一道寨墙,舍生忘死地拼杀着。
喜得张任
终于一台台投石机高高地立起,磨盘大的石头被抛了出去。
这些投石机都是张任率军与张鲁军交战时缴获的,而张鲁军的投石机又都是荆州军提供的。建安六年那一次上庸之战,张鲁对刘备军投石车的威力可是记忆犹新,所以后来荆州军支持的时候,张鲁特别开口要了数十台投石机。
刘备军当时要靠张鲁拖住刘焉,所以就答应了。没想到张鲁还没把这些投石机用在蜀军身上,就被张任在一次破袭战中全部缴获了,想不到今天竟然全部用在刘备军身上。
不过说来,蜀军士兵对于使用投石机根本没有经过训练,准头差得可以,有几块扔到寨墙边,差点砸到自己人。但此时,刘备军士兵的密度实在是高得可以,一块石头砸下,顿时有几个士兵重伤吐血。
刘备军士兵用血肉之躯验证了投石机那恐怖的威力,但蜀军却渐渐不支了,原因只是太阳。
两军已激战了两个多时辰,此时日已偏西,刺眼的光芒让蜀军士兵几乎睁不开眼,而刘备军士兵从西面而来,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张任心中升起一股寒气,如果刘备军把这都算在其中的话,那就太恐怖了。张任急忙传令让中营剩下的五千士兵和其它几营前来援救。
不一会,中营的五千士兵最先到了,生力军的加入暂时稳住了局势,不过张任深皱的眉头却依然没有解开,因为他知道蜀军还有一个更大的危机。
此时正在激战的军中士兵自早晨到现在依然颗米未进,(不要怀疑,古人只吃两顿,中饭和晚饭,早晨是不吃的,而吃中饭的时候正好被刘备军赶上,忙着守营哪有时间吃。)如此下去,士兵体力不支恐怕有崩溃的危险,但眼前最后一道寨墙仍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如果自己手中还有一万人,不,只要五千人,自己就可以让士兵轮换休息,但是……
张任重重地叹口气,他又想起了刘璋写给自己的那封信,“从长计议”,唉,天意如此啊,只有等其它几营的援兵了。
如果眼前的局势只是让张任微微担心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串军报就让张任如遭雷击。
正当张任左等援军不到,右等援军仍不到时,几个士兵慌慌张张奔了过来。
“张军,刘备军四万大军围攻东营,冷苞将军战死……”
“张飞率骑兵突袭南营,吴兰将军被擒,吴懿将军见势不对,投刘备军去了……”
“将军,邓贤将军率军来救,中刘备军埋伏,被太史慈射死,士卒都降了……”
一个接一个的噩耗,震得张任脸色一片苍白,他终于知道刘备军前些天穿营而过的黑龙兵团和金龙兵团到哪里去了。
张任仰天一声长叹,天亡我也。刘备军这些计谋自己心中无不清楚,但却一步一步踏入其中,实力相差太远了,可笑那刘璋小儿竟然还妄图与之作对,下场如何,可想而知,只是可怜蜀中的百姓啊。
张任让雷铜收拢队伍往雒城突围,虽然知道刘备军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但是只有尽尽人事了。
刘备军大营内。
张任被押了上来,他的青锋刀虽然不差,但却没有挡住关平、纪灵和魏延三个人的围攻,天下恐怕能挡住三人围攻的也不多吧,何况负责殿后的他已是伤痕累累。
陆羽平静地看着一脸倔强的张任,历史上宁死不降,成就一代忠名。但陆羽实在舍不得张任的一身本领,能把庞统弄死,怎么也不是简单之辈吧。
而此时张任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地看着帐中唯一的文弱书生。
陆羽这时微微开口道:”在下陆羽,我知将军忠烈,定不愿投降,所以只想问将军几个问题。”
张任不由微微一惊,他原本以为会劝降自己,那自己可以大义责之,求得一死,却没想到陆羽会如此说,不由疑惑道:“原来是有‘四州之才’之称的子诚先生,不知先生所问何事,只是有些事非任所能言,还请见谅。”
陆羽这时脸色严肃了起来,沉声道:“羽问将军之事,将军只须凭良心说。”说着顿了顿,继续道:“自我家主公入蜀以来,日以继夜,守卫萌葭关,可有一丝对不起刘璋,刘季玉?”
“不曾。”张任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
“可有欺男霸女,侵吞田产,扰乱百姓?”
“不曾,”张任知道刘备军一路纪律甚严,秋毫无犯,只好如实回答。
“那刘璋,刘季玉为何三月不发粮草,给我军的粮草又是什么?”
此时张任的头已经低了下去,黯然无语。
陆羽些时劈头盖脸地骂道:“我荆襄男儿跋山涉水,远隔千里来助汝等,刀头舔血,舍生忘死,一为同宗之谊,二为蜀中三百万大汉百姓,但是没死在战阵之上,却饿死在自己营帐之中,难道这就是我们应受的待遇吗?难道你蜀中男儿是人,我荆襄男儿就不是人吗?”
此言一出,营帐门口的士兵已哭了出来,而张任脸上则露出深深的羞愧之色。
陆羽看到起到了效果,气势缓和下来道:“将军有起,牧之才,当将一身本事献于苍生百姓,刘璋自即位以来,多有荒唐之事,以致外有兵祸之乱,内有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主公值得将军以死报之吗?反观我主,礼贤下士,爱戴士卒,仁义之名遍于天下。自接手荆州以来,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百姓安居乐业,争相迁入。而眼下,荆襄已是天下第一富邑。我不知将军是如何想,我只知道这样的人才能为百姓谋福,才是值得我花一生去追随的。张将军,你要仔细思之啊。”
张任脸上的黑雾慢慢解开,只是似乎想到什么,依然沉默无语。
陆羽看出张任已经心动,此时微微一笑道:“将军是否在担心夫人和两位小公子?”
张任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盯住陆羽。
陆羽不为已甚,轻轻拍了拍掌,就见两个小身影跑了进来,扑到张任怀里,亲热地搂着张任的脖子,而此时,一个容貌清秀的青衣妇人也走了进来。
张任一手抱起一个孩子,看看孩子,又看看面前微笑而立的妇人“秀莲,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此时张任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这刘备大人让人拿着你的书信把我们接来的,这几天,他们都对我们呣子嘘寒问暖,照顾有加,有什么不对吗?”张任的妻子秀莲微微愣道。
“对,对,是我让刘备大人去接你们的,我只是想不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张任此时已经不想知道刘备是怎么拿到自己的信,亲人重逢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这样,以刘璋的个性,自己兵败被擒,恐怕妻子和孩子也要牵连治罪吧。
而此时陆羽已经稍稍地退了出去,他知道张任已经不会求死了,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牵挂。而刘备军又多了一员大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在争天下的路上,刘备又多了一份本钱。
绵竹李严
“五子连环阵”被破,刘备军兵锋直指雒城,然而还没等到刘备军到城下,雒城便已经落人了刘备军手中。蜀将卓鹰、张翼杀了刘聩,献城而降。
刘备军大营内。
陆羽看向一旁站着的张任道:“如今雒城已降,此去成都还有何关卡?”
张任微微想了一下道:“此去成都只有李严,李正方和费观,费穆长把守的棉竹不易攻打,其它皆无妨碍。”
陆羽点了点道,问道:“汝观二人用兵如何?”
张任这时露出深思的表情:“费穆长专于政事,可以不论,而李正方却是蜀中大将,用兵稳中求变,善于用奇,不易对付。”
陆羽闻言微微笑了笑,这时刘备走了进来,面色沉重。
看到陆羽和张任,刘备沉声道:“马孟起败了。”
陆羽听了眉头轻皱,本以为马超春季出兵,曹操没有了结冰立寨的优势,必然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想不到不到半年,马超就败了。
刘备此时微微叹了口气道:“马孟起中了曹操的反间之计,与韩遂反目,又被曹操遣徐晃断了粮道,结果二十万西凉军大败于渭水。”
陆羽早从历史上知道了这个结果,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仍没有什么,他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马孟起现在何处?”
刘备道:“马孟起兵败后,率部将和数万援军投张鲁去了。”
陆羽闻言脸上露出微微笑容,对刘备道:“马超投靠张鲁,张鲁实力大增。必不甘心我军取得西川,主公还需遣大将紧守萌荫关,以防张鲁军从后偷袭。”
刘备点点头道:“子诚认为何人合适?”
陆羽微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刘备不由望向一旁的张任,也微微笑了起来:“就请洪烈辛苦一趟吧,萌荫关上尚有兵马,我再遣沙摩柯、文长率一万金龙军和一万青龙军助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敢不从命,”张任闻言躬身接受。”任保举一人与任同去,必可保萌荫关平安。”
陆羽心中有数,微笑不语,而刘备则不由问道:“洪烈保举何人?”
张任果然说出了陆羽心中的名字:“此人曾在荆州刘表部下为中郎将,乃南郡技江人。姓霍,名峻。字仲邈。”
刘备闻言便让人持书请来霍峻,与张任一同前去萌荫关。
十余万大军满山遍野。杀声震天。
绵竹城下,早有一军摆开阵势。当先一员大将,银盔铁甲,手中一柄寒铁大刀,国字脸,两道剑眉,虎目炯炯有神,坐下一匹黄骠马,此时正冷冷看着刘备军。
刘备军前锋正是黄忠,此时黄忠一磕“青稞”策马而出,面沉如水道:“吾乃南阳黄忠,汝是何人?”
“李严在此。”面色冷漠的李严微微道。
此时黄忠地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紧紧盯住李严,两人各自涌起滔天的开势,在空中激烈的碰撞着。如果说李严地气势是冷若冰霜,那么黄忠的气势就是沉稳如山,巍然不动。
明明是烈日当空,但周围的士兵都觉得空中泛起漫天的寒气,如同白雾一般笼罩在战场上。
“听闻汝乃蜀中三大名将之一,不知武艺如何?”
身处李严气势包围之中的黄忠仿佛毫无知觉,面色如常的道。
而李严地脸色则更冰冷:“汝可问过此刀。”
此时两人的气势也蓄到了巅峰,仿佛迅雷般在空中散开,两军的士兵都被推出数丈之远。
李严一挥手中寒铁刀奔黄忠而来,寒铁刀在空中带起一阵冷风,地上的草木瞬间枯萎,而黄忠依然巍巍而立,一丝不动的盯着李严。
铜长刀划过美妙地孤线,将寒铁刀毫不留情地封在圈外,黄忠的铜长刀只是凡铁,但即使与青龙偃月刀对阵,也没有丝毫损伤,李严地寒铁刀又岂能伤它分毫。
不过黄忠仍然微微皱眉,虽然李严的寒冰真气还停留在后天阶段,仍属于“技”的层面,而没有达“道”的境界,但就这一层面而言,他已经达到了巅峰,如此重地寒气绝不是常人能抵挡的,即便是自己也不容易对付它。
殊不知李严此时更是难受,对面地黄忠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沉稳得连一丝破绽也没有,自己无孔不入的寒冰真气根本无缝可沾,这种用不上力的感觉让李严难受至极。
刘备军众将武功都各有特点,
关羽的“春秋刀法”乃刀之王道,一刀挥出,群邪避易,不战而屈人之兵;
张飞的“霸矛”则正好相反,气势汹汹,霸气盈城,每每先声夺人,令人胆寒而死;
赵云的“暴雨梨花枪法”重在一个“幻”字,空灵幻绝,柔可克刚;
而太史慈的“天戟”则胜在一个“快”字,看过他出手的人从没有人怀疑那是天下最快的戟法;
甘宁的“横江铁索”只有十三式,却是甘宁在大江的惊涛骇浪中悟出,每一式都宛如天成,一招挥出,仿佛大江奔流一般。
如果说太史慈的戟法是天下最快的戟法,那么黄忠的“沉沙刀法”则可以说是天下最完美无缺的刀法,环环相接,天衣无缝。
李严无论如何也攻不入黄忠刀圈之内,所以他胜不了,李严自傲,但他并不自负,所以当刘备、关羽、太史慈率中军赶到的时候。李严立刻带着蜀军退入绵竹城中。
计破绵竹城
绵竹城乃是蜀中大邑,素有蜀中粮仓之称,而且绵竹是成都最后的门户。如果失掉绵竹。从绵竹到成都将是一马平川,再无险可守。
此时刘璋似乎也清醒过来,要钱给钱,要兵给兵,而李严不愧是蜀中三大名将之一,硬是将刘备军十多万精锐挡在绵竹城高大的城墙下。
两军似乎一时处在了胶着状态。
建安十二年七月。今天是月初,新月如钩,发出微弱的光芒。
连攻了十多天,刘备军将士心力俱疲,此时已早早进入了梦乡。就连哨兵也靠在寨墙上打着盹,以至于当李严带着蜀军摸到大营附近时。仍没有士卒发现。
李严绕过前营和中营,直奔刘备军的后营而去,那里是刘备军的粮草重地。
后营的戒备严了很多,但李严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只暗弩射出。飞快地解决了营门地守卫,李严带着蜀军士兵冲进后营。营中粮草堆积如山,李严见了,冰冷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脸大汉打着哈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好小子,你终于来了,俺老张都等了你十多天了,害得俺这么多天都没睡过一晚好觉,是你自己下马投降,还是让我来捉你?”
张飞扛着丈八蛇矛一脸困色的看着李严,不过脸上的得意依旧遮俺不住。
李严心知中计,刚要下令突围,左方、右方和后方突然涌出三路军马,纪灵、严颜、高顺三员大将赫然立于马上。
这时,张飞身后,刘备走了出来,陆羽、庞统、诸葛亮、法正分立左右,陆羽看了刘备一眼,刘备微微点头,向身边的传令官作了一个下令的手势。
低沉的鼓声向起,原本手持火把围着蜀军的刘备军士兵突然将手中的火把全部扔到“粮草”堆上,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
李严一脸震惊地看着刘备军众人,浑然忘了身处重围之中,而蜀军士兵也全都被刘备军士兵的行为吓呆了。
不仅这样,此时刘备军前营和中营也四处燃起了大火,营中人影处处,似乎一片混乱。
李严突然间脸色一片苍白,因为他想到了刘备军要干什么,他们这一切是做给绵竹城里地蜀军看的,试想城中守军看到刘备军中火光冲天,乱成一片会如何想?恐怕只要稍有点常识的将领这时都会乘机率军出城追杀敌军,而这样,绵竹城就等于成了一座空城,要是刘备军乘此机会偷袭绵竹城,李严几乎可以肯定绵竹会落入刘备军的手中。
想着,李严地头上不由渗出了冷汗,好厉害的计策,环环相扣,让人不自觉地坠入瓮中,李严不由向刘备军众人看去,只见众将这时都以一种敬佩的目光看向刘备身边的一年轻文士,李严前下大功夫调查刘备身边谋士和武将的资料,自然知道此人乃是刘备手下三大谋士之一的陆羽,陆子诚,四州之才,名不虚传啊。
而事情的过程和李严所想分毫不差,当费观率领城中蜀军前来“追杀”刘备军的时候,被守候已久的太史慈和黄忠逮个正着,可怜费观在太史慈手下没走上一招便被太史慈生擒了过来,而关羽这时也带着一万青龙军占领了几乎是空城的绵竹城。
当太史慈押着费观来到刘备面前时,李严颓然的低下了头。
严颜这时走上前道:“正方,事已至此,你何不早降,那刘璋岂是可以侍奉的明主?”
“老将军……”李严抬头看了一眼严颜。
严颜不由喝道:”我尚且投降,你还有什么顾忌的?”
李严听了默然良久,从马上跳下来,向刘备跪倒:“李严降了。”
成都的最后一道门户终于落入了刘备手中,西川八郡除了成都所在的益州郡,和南方的健为郡、越巂郡,其余巴郡、广汉郡、蜀郡、牂牁郡、永昌郡都落入刘备军手中。
为山九仞,只剩最后一步,成都城高池深,当刘备军正筹划着怎么以最小的损失攻下这座坚城的时候,萌荫关传来了马超攻蜀的消息。
张鲁终于出手了。
萌荫关下,魏延微微颤抖着握着手中的鬼头大刀,看着眼前的大汉。
紫色的脸庞,虎目圆瞪,一头乱发狂放地扎成一束,手中一柄黝黑的铁刀,刀可成锯齿形状,魏延毫不怀疑它可以轻易地撕开铠甲,因为刚才沙摩柯已经印证了这一切,此刻那紫脸的大汉傲然立在那里,目光中射出一股狂热。
此时沙摩柯已让士兵救了下去,背上一条深深刀痕,几可见骨。
就在刚才,沙摩柯被汉中军的士兵激得大怒,提起铁蒺藜骨朵冲下关去,要与马超一战。
渭水一战,马超一口飞翼银枪与“虎痴”许诸大战一日一夜,后来又在许诸和“恶来”典韦的围攻之下安然而去,顿时名动天下。魏延恐沙摩柯有失,连忙跟了下来。
当沙摩柯向神情冷傲的马超冲去时,马超甚至连他的飞翼神枪都没有抬一下,而他身后就冲出了这个紫脸大汉。
沙摩柯的武功魏延还是清楚一二的,在刘备军中,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即使不排在前十,也绝对出不了前十五,本来以为如果不是马超出手,凭西凉军一个部将应该不是沙摩柯的对手,哪知道事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五十招,只用了五十招,眼前的紫脸大汉就一刀劈在了沙摩柯的后背,若不是魏延救援即时,恐怕沙摩柯已经命丧当场。
但那诡异的刀法仍然让魏延不寒而栗,刚才为救沙摩柯,魏延几乎全力与之对拼了一招,那黝黑铁刀上传来的绝大力量震得魏延只手微微颤抖。
魏延将体内的真气运转了几圈,顿时手臂好了很多,而空中一股阴森的气势也弥漫开来。天地自然中蕴含着各种各样的“气”,有炽热的火气,有冰冷的寒气,也有生气和死气等等,像太极气功修炼的就是一股生生不息的生气,而魏延恰修炼的是“鬼气”。
一时间,魏延的鬼头大刀上鬼气大盛,不停闪烁着灰色的光芒。
而紫脸大汉却不见得准备什么,挥起手中大刀就是一刀劈来,那诡异的角度,诡异的刀法,总是从不可能处来,向不可能处去,仿佛这根本是不属于人类的刀法,但在他使来仿佛一切都蕴含了天开至理,如果说关羽的刀法是正,那么他的刀法就是反,有阴必有阳,有正就有反,他的刀法就像反天下所有刀法而行之,诡异无比。
数刀拼下来,魏延虽然不落下风,但却心神微颤,这样的刀法几乎是天下所有刀法的克星。
而紫脸大汉这时却大笑道:“好久没打得那么痛快了,刚才那个还不过瘾,你比他强,我们再来。”
说着露出粗犷的笑容。
如此人物,如此刀法,魏延终于想起他是谁了,西凉除了马超在百将谱前十名中还有一人,“嗜魂魔刀”庞德,庞令明。
因为喜欢这本书的人的支持,我会继续写下去的。直到没人看了。
西凉马超
清晨,当刘备和陆羽率领荆州军日夜兼程赶到萌荫关的时候,陆羽简直认不出当初那座雄伟的城关。
暗黑的城墙,残破的旌旗,四处是散落的箭支和烧成黑炭的攻城车,面城墙也裂开了好几道大口子,若不是看见城上还飘扬着刘备军的旗帜,陆羽几乎认为这里已经落入敌人的手里。
在城墙上,刘备、陆羽和诸葛亮见到了浑身浴血、一脸困色的张任,额头上渗下的血水把他原本微微发黑的脸庞染成了暗红,而他身旁魏延的脸上也看不到了那种据傲,神色黯然。
看己还是低估了西凉军的实力,竟然把张任和魏延逼到了这样的田地,难怪连曹操都被逼得割须弃袍。
看到刘备、陆羽等人赶到,张任终于松了口气抱拳施礼道:“任幸不辱命”。
刘备关心地上前拍了拍张任的肩膀:“洪烈,你受了伤,先下去休息吧。”
张任见刘备不问战事先过问自己的伤势,心中不由微微感动,沉声道:“这点小伤还不碍事,只是西凉军甚是骠悍,蜀军久未经操练,不是对手,任只得紧守城池。如何退敌,还请主公和几位军师早日定计。”
刘备点点头,看向身旁的诸葛亮和陆羽。
就在这时,关下突然响起凄厉的号角声,关上刘备军众人不由向号角吹响的方向看去。魏延这时似乎有些不甘道:“这几日,马超每日都到关下挑战,延本领不及,几次接战都未能取胜。”
陆羽看了魏延的样子不由暗笑。魏延虽然武艺不错,历史上刘备军除了五虎上将,就数他最勇猛了。可惜他碰到的是马超,连许诸都奈何不了他,魏延是瘪是肯定地。
在众人的目光中,西凉军排山倒海般涌向关下,青一色银色的铠甲。当先是骑兵,铁蹄踏在地上发起震天的轰鸣。陆羽几乎可以感到脚下的颤抖,西凉骑兵均骑羌马,羌马比寻常马高大许多,长于负重,西凉骑兵是标准的重骑兵配制。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铠甲之中,就连马匹也披上了马甲。那长长的刺枪更衬托得西凉骑兵威风凛凛。随后的步兵均拿着一人高的大盾,缓缓而行。
看到这一切,陆羽不由想起了自己“前生”看过的电影《罗马战史》,眼前的西凉军竟然与电影中的罗马军队有几分相似。早就听说马腾乃羌女所生。曾遇大秦商旅,后仿大秦军制操练西凉军。纵横无敌,看来果然不假。
这时,西凉军如同波浪般分开,马超纵骑持枪而出,狮盔兽带,银甲白袍,一柄飞翼神枪闪烁生辉。长枪指天,马超座下白马引天长啸,这一刻,就连马超身后那冉冉升起的红日也丝毫无法阻挡他的光芒。
陆羽也不由自得双眼生辉,好久没有这样热血沸腾的感觉了,这个时代之所以吸引自己,不就是这些英雄人物吗?今天自己又遇到一个了。
而刘备此时微微皱眉,看向诸葛亮和陆羽。
诸葛亮这时摇着羽扇突然叹气道:“主公,马孟起有吕布之勇,十五岁时便已威震西凉,一柄飞翼神枪纵横无敌,羌人敬之为‘天威将军’,亮观军中唯有关将军的青龙偃月刀可与之一战,主公当遣人速去绵竹取回关将军,方能抵敌。”
听到诸葛亮此话,陆羽不由心中暗笑,诸葛亮用得好激将之计,恐怕有人要中计了。
果然,张飞听了立刻大嚷道:“二哥可以,我也可以,看我十招之内取那白面小子的性命。”说着张飞挥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就要出战。
张飞正吵闹间,黄忠早提着沉沙刀下得关去,黄忠性如烈火,岂受得了诸葛亮的激将,此时胯上“青稞”飞马奔出,张飞见了不由大喊:“老小子,你不能抢我的。”喊着,张飞连忙扛着丈八蛇矛跑下关去。
关门大开,金龙兵团的士兵涌了出来,在关上弓箭手的笼罩范围内布好了阵势。
马超早知刘备军的援军已到,此时只见一五旬老将前来迎战,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但随即他皱起了眉头。
此时,疆场上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边的战鼓“隆隆”敲起,随着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黄忠的铜长刀终于对上了马超的飞翼神枪。
一者沉稳如泰山,一者猛烈如狂沙;一人血气方刚,一人功力深厚。刀枪相撞,不时爆起震天动地的巨响,转瞬间二人即交手了五十合,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
此时,关上的陆羽忍不住将赵云的白龙银枪与马超的飞翼神枪相比较,两人都使枪,马超的飞翼神枪或许不如赵云的白龙神枪变化万端,但却将刚和柔两种枪法揉合在了一起,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但若刚柔并济,则纵横无敌;这并非说赵云的白龙神枪会输,赵云的枪法已经到了柔枪的极至,又是另一番境界,二者各有千秋,不分胜负。
黄忠与马超依旧不分胜负,刘备担心黄忠年纪大了,稍有闪失,不由看了旁边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没有说话,微微点头,默默下得关去,持戟纵马而出。
方天画戟架住了马超的飞翼神枪,太史慈面无表情的对黄忠道:“老将军稍歇,待我来会一会他。”说着挥起方天画戟与马超战作一团。
黄忠点了点头,开口道:“子义小心。”说完拨马而回。
马超与太史慈之战又是一番光景,交手间全无响动,但却更为凶险。空中只见银光与红光交织在一起,完全看不清枪和戟的影子。
两人出招越来越快,已经到了电光火石的地步。又是五十招过去,二人不分胜负。
这可急坏了旁边一人,张飞此时眼如铜铃。死死盯着场中二人的比斗,一眨不眨。看到精彩处,张飞心中有如老鼠在挠一般,急得哇哇大叫。
这时太史慈和马超终于分开来,张飞此时再也忍不住,提起丈八蛇矛大喊道:“太史小子。轮到我了,你下去。”
说着张飞一磕座下黑鬃马,迎上了马超,此时张飞微微得意道:“马超小儿,认得燕人张翼德么。”
马超冷冷道:“吾家屡世公候,岂识村野匹夫。”
气得张飞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大怒着将手中的丈八蛇矛砸向马超。马超双手架住,身体陡然一沉,双手传过一阵麻痹的感觉,若光论力量。恐怕关羽都不是张飞的对手。
马超此时额头上已微微露出汗珠,连战黄忠和太史慈。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马超不由有些后悔把庞德和马岱留在营中,若二人在,也可挡得一两阵,想不到刘备军中猛将如此之多,那日刘备军中随便一将便在庞德刀下百招不败,而今日这三人更在那人之上,传闻刘备军中有六员虎将,关羽、张飞、黄忠、赵云、太史慈、甘宁。
与自己交手地那员老将应该是黄忠,那手持方天画戟的应该是太史慈,而眼前这个黑大个应该是刘备的义弟张飞了,要胜一人已如此之难,何况三人皆在此,而且还有关羽、赵云、甘宁未出,看来今日要想赢上一阵势比登天啊。
张飞与马超交手了十合,忽然收住手上丈八蛇矛,虎声虎气道:“你打了这么久了,我不占你便宜,快去休息,我在此等你一个时辰,你换马再来战。”
马超闻言微微一愣,冷冷看了一眼张飞,没有说话,拨马而回。
两军对峙的空地上,张飞着急的走来走去,不时望望西凉军方向。
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超换过坐下战马,再次从西凉军中策马奔出,而身后已多了两员大将,乃是马岱与庞德。
张飞看到马超不由高兴的道:“马小子,你休息好了?别说我欺负你啊。”
众人不由为之气结,马超举起飞翼神枪冷冷道:“废话少说,再来比过。”
张飞欢呼一声,冲向马超。风驰电掣,狂沙乱舞,两人直打得天昏地暗,但数百招过去,二人依旧不分胜负。
就在这时,萌荫关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金声,张飞听了不由一呆,一脸不舍地看了一眼马超,拨马退了回去。虽然打得正爽,可惜军令他还不敢违背,一次自己忍不住鞭打了一个偷懒的士卒,违背了不准鞭打士卒的军令,结果陆羽那个小子竟然把自己的“石上清泉”给断了,让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庞士元那个家伙一个人喝得爽,从那以后张飞可是再也不敢违背军令了。
回到关上,张飞气冲冲地道:“我正打得爽,是谁鸣的金?”
“是我”刘备看着张飞道,张飞听了立刻不说话了,旁边陆羽微笑道:“你不是说十招就解决马超吗?我看都几百招了,马超的人头还在他脖子上啊。”
张飞闻言黑脸发紫,喏喏道:“那个家伙还有点厉害,我还需要多用几招。”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献计降马超
诸葛亮走到刘备身边,微笑道:“主公神色不悦,可是有心事?”
刘备转头道:“这马超竟能独战汉升、子义和翼德,悍勇如斯,我岂能不心忧?”
陆羽这时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满脸微笑的诸葛亮,然后笑着对刘备道:“主公,大喜啊。”
刘备闻言不由微微一愕:“喜从何来?”
“此时天降此猛将于主公啊,主公如何不自知?”陆羽微微笑着。
刘备闻言眉宇间透出一股喜色:“子诚有计可收降此将?”
陆羽哈哈一笑,指着诸葛亮道:“那主公就要问这只瞌睡虫了。”
刘备一听急忙看向诸葛亮,诸葛亮此时轻摇羽扇道:“此事易行,主公可将上回马腾写给主公的书信交给一能言善辩之人,对之晓与大义,马超自然来归。”
刘备听了看向手下众人,问道:“不知谁愿当此任?”
法正这时出声道:“正保举一人,此人乃建宁俞元人,姓李名恢,字德昂,长于机变。向日曾苦谏刘璋,献上十条破敌之策,可惜刘璋不听。后恢见主公仁德布于蜀中,知事不可,便来相投,特让正荐之。”
陆羽闻言不由眼睛一亮,李恢可是个人物啊,历史上他可是坐上了蜀国交州刺史兼安南大将军地,蜀国后期之所以没有南蛮之患,他可是有大大的功劳。
刘备此时点点头,便要下令让李恢去劝降马超,诸葛亮微笑着阻止道:“马超乃猛虎也,若不将之困于笼中,必难服焉。如此,吾等尚有一事要行。”
南郑。
南郑乃是汉中郡首府,汉中位于秦岭与巴山之间,是三秦之地中土地最肥沃的一块,昔日汉高祖刘邦便起于汉中,最终奠定了两汉四百年的基业。
而此时,南郑仍能算得上是一个大城,城中人口众多,店铺林立,自有一派繁荣景象。
深夜,城东杨府的后门停下了一辆马车,两道人影从后门飞快的闪了进去。
内府的客厅里,杨松微微奇怪地看着来人,一身青色儒衫,头戴毡帽,挡住了大半容貌,而他身后则站着一个捧着盒子的仆人。
今天,东街“宝树坊”的掌柜说有东西要给我,说晚上送来,眼前此人却不像是送东西的。
但这时,来人已经摘下了帽子,微笑着向杨松道:“长史别来无恙否?”
杨松看清来人不由微微一惊:“原来是公佑先生。”张鲁军虽然现在与刘备军交战,但曾经却是盟友,孙乾也几次来往于南郑与襄阳之间,故而与杨松相识。
杨松此时道:“公佑先生难道不怕松将先生抓起来?”
孙乾微微笑道:“我深夜在此,若长史把我献给张鲁大人,以他的性格,只怕长史大人也会被猜疑吧。乾此次只是想搞清楚,我两家原本互为唇齿,为何张鲁大人会突然兴兵攻打萌荫关?”
杨松微微叹口气道:“还不是刘璋遣董和前来,许主公若助其退兵,便割广汉与主公,并保主公为汉宁王。”
孙乾眉头轻皱道:“张鲁大人为何如此不明,那刘璋岂是守信之人,为此小利而使我两家反目成仇实为不值,我主公愿重修旧好,还请长史在张鲁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杨松听了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此事难为……”
孙乾闻言打断道:“听说马孟起在汉中时多与长史为难,吾家主公愿助长史除之,而且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家主公说都要感谢长史。”说着揭开身后仆人捧着的盒子,露出其中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狮子。
孙乾满意地看着杨松那贪婪的目光,他心里知道自己这次的使命已完成。
说客李恢
萌荫关外,西凉军军营。
庞德脸色默然的跪在地上,浑身的甲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末将无能,未能要到粮草。那杨任紧守关隘,任凭末将如何说也不放末将入关,听说是杨松……”
马超这时抬起手阻止了庞德下面的话,一双星目透出森森杀气,按在桌案上的手深深陷入了桌案中。
这时一旁的马文鸳凤目黯然无光,咬着嘴唇道:“那杨任是杨松的族弟,一定是因为我,我……”
“不要说了,”马超怒气冲冠地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嫁给杨松那个畜生的。”见到马超发怒,帐中众人不由噤若寒蝉,均低下了头。
良久,马岱见马超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去,方才出声道:“现在军中粮草不足十日之用,如无粮草,只恐士卒哗变。”马岱见马超没有说话,突然低声道:“其实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的。”
马超霍然抬起头盯着马岱,马岱这时也鼓起了勇气,大声道:“叔父出事的时候曾经说过,能兴汉室、救天下百姓的唯有刘备,而刘备大人对我们一直不错,为什么我们不去投他,他一定会接纳我们的。”
马超闻言默然无语,缓缓的转过身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营官突然报说营外有一自称刘备军使者的人求见。马超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开口道:“去叫二十名刀斧手来。”
马岱一听不由急道:“大哥……”
马超摆了摆手,冷声道:“我自有分寸。”
须臾,一袭青衫的李恢昂然而入。看到帐中巍然而立的刀斧手,面不改色道:“汉平阳侯,左将军领荆州牧帐下侍从李恢见过将军。”
马超端坐帐中不动。冷冷看着李恢道:“汝来为何?”
李恢微微而笑道:“恢特来作说客。”
帐中众人不由脸色微变,而马超则哼了一声道:“吾匣中宝剑新磨。汝试言之,其言不通,便请试剑!”
李恢哈哈大笑,那瘦小的身影与帐中彪悍的刀斧手构成鲜明的对比:“将军之祸不远矣!但恐新磨之剑,不能试吾之头。将欲自试也!”
马超面不改色道:“吾有何祸?”
李恢毫无拘束的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道:“吾闻越之西子,善毁者不能闭其美;齐之无盐,善美者不能掩其丑;日中则盈,月满则亏;此天下之常理也。今将军与曹操有杀父之仇,而陇西又有切齿之恨;前不能救刘璋而退荆州之兵。后不能制杨松而见张鲁之面;目下四海难容,一身无主;若复有渭桥之败。则马腾将军一生基业尽丧于汝手中。况马腾将军在世时尚与我主有共扶汉室之约,身为人子,却背父之盟,与友为敌。恢切为将军耻也。不能继父志,兴汉室。是为不忠;不能报父仇,而自陷险境,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试问将军有何面目见天下人?”此番话说完,李恢已是一脸肃穆。
而帐中西凉军众人不由紧张万分,生怕马超真的一剑挥出要了李恢性命。
马超这时微微叹了口气,挥手让刀斧手退了下去:“超自问这大营难非龙潭虎|茓,但也不是随意可以进出的,但先生依旧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刘玄德手下有先生这样的人物,难怪会纵横无敌。方才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李恢微微一笑道:“将军过奖了,我主礼贤下士,帐下陆子诚、诸葛孔明、庞士元、徐元直、陈公台等人皆胜恢百倍,吾知其必成,故舍刘璋而归之。将军之尊人,昔年前与我主约共讨贼,将军何不背暗投明,以图上报父仇,下立功名乎?”
马超闻言沉默了一会,突然向李恢一礼道:“先生之言,如铭肺腑,马超愿降。”
当夕阳落下的时候,马超双手反绑随着李恢走进了萌荫关。
而这时刘备、陆羽、诸葛亮早已迎了出来,看到马超的样子,刘备不由吃了一惊:“孟起将军,你这是为何?”
马超这时单膝跪地,低头道:“人无恩信不立,超背父盟,又忘却使君相助之恩,与使君为敌,此特来向使君请罪。”
刘备此时连忙将马超扶起:“我与令尊虽未相见,但神交已久,一南一北,均为铲除奸贼,复兴汉室,不幸马将军为贼所害,汉室骤失擎天支柱,你我两家更需亲善,方能除天下,安定黎民。”
马超面露感动,再次拜倒道:“今后超遂使君驱驰。”
刘备满脸欢欣的将超扶起,而这时庞德、马岱、马文鸳也走了过来,刘备均安慰了几句。
谋士徐宣
而陆羽此时最高兴的是看到庞德了,这个历史上把关羽都给打败的猛将此时一脸平静的站在马超身后,那慑人的气度即使以马超的光芒也无法将之掩盖。若不是历史上张鲁遣马超攻蜀时,庞德恰好生病,恐怕蜀国就不是五虎上将,而是六虎了,而关羽也不至于要刮骨疗伤了。虽然历史还是按照它自己的轨迹前进,但自己的出现,还是小小的改动了一些,这刘备军也得到了庞德这员猛将。
就在这时,张飞大叫道:“马小子,上次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改日我们还要比过。”
马超闻言,不由微微一愕,随即看到刘备军众人脸上的表情,明白张飞纯粹是好武,于是微微笑道:“超随时奉陪。”
陆羽这时看了看一直立在马超背后没有说话的庞德,眼中神光一闪,笑着对张飞道:“当日孟起将军是大战了黄老将军和子义后才与你战了个平手。我看你连庞将军都打不赢吧。”说着指了指马超身后的庞德。
庞德眼中寒光一闪,看向陆羽,不明白陆羽为什么会挑拨自己和张飞争斗。
而张飞可不管那么多。听到陆羽的话后,张飞不由转头看到庞德:“听说你小子也很厉害,我们就来比一场,看看谁厉害。”说着不管庞德同不同意,已经叫人把丈八蛇矛抬了出来。
刘备见了微微皱眉,不由看向一旁的诸葛亮。而诸葛亮此时竟然微微笑的向刘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阻止。
而庞德则看向马超,马超虽不明白陆羽的用意为何,但仍微微点了点头,对庞德的武艺他是深有信心的。即使自己在他手下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自然不怕他吃亏。
庞德随马超前来并没有带嗜魂魔刀,这时刘备让人取过一柄长刀递给了庞德。
看到庞德准备好,张飞大笑一声,手中丈八蛇矛挥舞如车轮。猛扑了过来。张飞的丈八蛇矛大开大阖,霸气四溢。而庞德则紧守着身前三尺之地,不时才反击一下,然每次反击无不诡异无比,令人防不胜防。刘备军众人不由看得心惊肉跳,不时发出惊叹。
百招过后,二人依旧未分出胜负,但场面上似乎是张飞占了优势,庞德防守的圈子已经越来越小,然而庞德用的并非是自己的称手兵刃,胜负自然不能如此判定。
刘备深恐二人有一损伤,连忙让二人停了下来,而陆羽也微笑着没有阻止。
陆羽此时突然道:“前日主公不是打算组建狼骑兵团,庞德将军久居西凉,熟悉骑战,更兼如此武艺,当是兵团长的最好人选。”
刘备见了庞德武艺,心中甚喜,看向庞德道:“不知令明可愿屈就?”
庞德不知陆羽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自己,不过出来乍到,就获得这样的信任,仍然让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庞德翻身向刘备拜倒道:“谢主公。”
众人看着一脸欢欣的庞德,而陆羽则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马超,心中道:对不起了,马超。抢走你的得力大将,不过庞德的实力绝对可以独当一面,历史上,庞德也是离开马超后,才逐渐发挥出他的才能的。
马超这时问起蜀中战事,得知只有成都未曾攻下,遂道:“超不才,愿取成都献于主公,以赎先前之罪。”
刘备笑着点点头:“孟起有此心,我自无不允。不过此事不急,先进去休息吧。”
马超点点头和众人一起笑着向城府走去。
陆羽微笑看着马超和庞德,自己心目中刘备军的完美阵容终于凑齐了,有诸葛亮、陈群、马良、蒯越、蒋琬、费玮管理内政,有向朗、向宠、季恢、彭髦、伊藉、糜竺、糜芳、孙干、简雍、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等人管理一方州县,有关羽、赵云、黄忠、太史慈、马超、庞德、魏延、张辽、高顺、张任、纪灵、文聘、臧霸等人领兵作战,有张飞、沙摩柯、周仓等人冲锋陷阵,有庞统、徐庶、陈宫、陈登等人随军出谋划策,可谓阵容鼎盛。
陆羽呆呆的想着,浑没发现一个倩影正在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清秀的儒生真的是那样不堪的人吗?那飘逸的身影,扑面而来的书卷气,灵动充满智慧的眼神,什么都满不在乎又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神情,他真的骗了香儿吗?马文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众人这时都已向前走去,只有两人还没有动,陆羽不由看向一旁的马文鸳,看到马文鸳正看向自己,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马文鸳的美是那种英姿勃发的美,健康的肤色配上长期锻炼而来的完美身材,不过这一切只是让陆羽微微露出欣赏的眼神,见过乔烟、蔡文姬、甄宓、貂蝉,世间还有什么女子能让陆羽忍不住动心呢。
马文鸳面色冷淡的走到陆羽面前,微微开口道:“上次谢谢你的信。”
陆羽礼貌的道:“没有什么,可惜没有来得及救马将军。”
马文鸳凤目一黯,低下头道:“那是我的错。”说完不理一脸愕然的陆羽,随着众人走向府衙。
江东,建业城。
徐宣恭敬的看着面前雄伟的身影,就是这个男子凭藉三千士卒扫荡江东六郡,如今又东出大海,拓地千里,此时徐宣笑着道:“主公,破天与裂地二军已建成,公绩(凌统)与承渊(丁奉)都已经等不及了,要属下问主公他们何时出发。”
孙策此时转过身来,随着年纪渐长,脸上的霸气日益明显,而在他身后,赫然是一副覆盖了整座墙的七洲图,如果这一切让陆羽看到,不知要做何感想了。
孙策此时微微笑道:“让他们再等等吧,江东尚不安稳,只留下狂风和惊雷我放心不下,再说现在还用不上他们,让他们再多操练,省得到时侯出丑。”
徐宣笑了笑,但随即皱眉道:“邪马台国虽小,但多有死士,每战均无降兵,韩老将军几次出战皆无功而返,韩老将军性如烈火,宣有些担心……”
孙策点点头,转头看向身后地图:“南边公奕(蒋钦)情况如何?”
“公奕倒是十分顺利,吕宋已在我军掌握之中,此时公奕正准备南取爪哇,已经来信问主公的意见。”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让他自己定主意吧。”孙策缓缓道。
“嗯。”徐宣恭身领命。
这时孙策突然问徐宣道:“元和,破天、裂地二军耗资甚巨,你认为值得吗?”
徐萱看了孙策一眼,微微斟酌了一下道:“破天、裂地二军皆配重甲,置马匹,所费虽多,但一来此次从夷洲、吕宋运回之物皆价值不凡,二来曹操已平定河北,刘备也已入蜀,益州迟早是其掌中之物,我若不求强,将难与之相抗,主公如此想必有自己的想法。”
孙策冷冷一笑:“还是元和知我心,那些竖子如何明白这些道理,每日只知道什么仁义治天下,若国之不存,还谈什么治天下。如今曹操有百万雄兵,刘备有山川之固,我若再仍由他们下去,他日只怕作了阶下之囚。”
说着孙策面容缓和了一下,拍拍徐宣的肩膀道:“元和,公瑾领军在外,子布是谦谦君子,子敬又是忠厚之人,唯有你方能白这尺寸之间的事,你多费心了。”
徐宣面露感激的神色,恭身道:“宣定不负所托。”
孙策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副广阔的地图中。
接手益州上
成都城。
劉璋這些日子來幾乎都惶惶不可終日,現在他終於可以安心了,因為城外馬超率領的援軍終於趕到了。雖然事後要把蜀中最富饒的廣漢郡割給張魯,但比起失去這個位置可要好多了,只有在這個位置上,自已才能享受到美酒和佳人。
所以劉璋立刻下令把馬超迎進城,城中雖然尚有十萬蜀軍,但劉璋也知道那些蜀軍是什麼戰鬥力,他可不敢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
刺史府前,劉璋滿臉歡欣的看著馬超走了過來,西涼軍勇猛天下聞名,有他們在自已也可放心了。
不過當他看清馬超身後的人時,劉璋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滿臉驚慌的指著來人道:
”陸子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羽此時微微一笑道:”馬超將軍乃我主帳下先鋒大將,陸羽隨軍出征,自然在這裡。”
劉璋聞言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癱倒在地,而馬超的眼裡則射出鄙鄙夷的光芒。
漢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9月,劉備親征西蜀,連戰皆勝,最終平定西蜀,將西川八郡一百零五縣全部納入掌中,自此,南到南海,北至宛城,東到羅霄山脈,西到青藏高原的廣大面積掌控在劉備軍的手中,而劉備軍也正式具備了與曹軍爭霸天下的實力。
大漢共有七十八個郡,而劉備軍實際控制了交州的南海郡,郁林郡、蒼梧郡、交趾郡、合浦郡、九真郡、日南郡,益州的巴郡、廣漢郡、蜀郡、犍為郡、牂牁郡、武陵郡、桂陽郡、長沙郡、魏興郡、宜城郡,以及司州的河南郡和豫州的汝南郡。共計二十六個郡,所轄百姓超過一千萬。
成都城。
當劉備和眾人進城的時候,成都城幾乎萬人空巷。鮮花香水灑滿了路上。
以至於劉備軍眾人從城門口到府衙足足走了兩個時辰。
來到府衙,早有人迎了出來,只見來人一身儒衫,額突頭尖,鼻僵齒露。身短不滿五尺,然而卻有一股自然的氣勢在其中,半開半闔的眼神中不時射出幾道光華,正是張松。
劉備此時已跳下馬,上前拉住張松的手道:”別駕之名。備早仰之,今日終於見到別鴐了。今番能平定蜀中全是別鴐之功啊。”
張松或許沒料到劉備如此待他。一時愣在了那裡,待看到劉備眼中那真摯的神情,不由有些感動的道:”蜀中百姓望使君,如久旱而望甘霖。松不過順民心而行罷了。”
而此時陸羽則把目光放到張松旁邊的一中年儒生身上,只見他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衫。隨隨便便站在那裡,仿佛要睡著了一般,卻讓陸羽感到一種壓力,這種感覺陸羽只在郭嘉、諸葛亮、龐統、徐庶等幾個人身上感受到過,而此時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陸羽的目光,霍然張開了眼,一時間精光畢露。
張松這時也發現了二人的異樣,不動聲色的走到二人中間,擋住二人的目光道:”子誠軍師,這位是鄭度,鄭子修……”
陸羽聽了眼睛一亮道:”莫非是獻計叫劉璋盡驅巴西梓潼民,過涪水以西,燒除倉鷹野谷,深溝高壘的鄭度,鄭子修?”
鄭度眼中寒光一閃,站了出來道:”正是鄭度。”
陸羽雙眼盯著鄭度,突然躬身一禮道:”先生大才,羽深服之,若劉璋聽了先生之計,我大軍亡無日矣,望以後能多多聆聽先生教誨。”
鄭度不由微微一愣,連忙還禮,本來鄭度看陸羽如此年輕就有諾大的名聲,以為陸羽定是飛揚跋扈之人,沒想到卻是如此謙虛,不由心生了幾分好感。
這時張松身後,一群人走了上來,紛紛向劉備行禮,張松於是一一介紹,分別是犍為武陽人楊洪,楊季休;犍為南安人費詩,費公舉;巴西關中人周群,周仲直;巴西西充人譙周,譙充南;廣漢綿竹人泰宓,泰子敕;梓潼涪人杜微,杜國輔;梓潼涪人尹默,尹思潛。
劉備聽了大喜道:”備在襄陽時就聞蜀中七杰,今日終於見到七位先生,還請眾位先生不嫌劉備愚魯,助備一臂之力。”
七人連忙還禮,口稱不敢。接著還有原蜀中官吏呂義、董和、許靖、龐義也前來拜見劉備,劉備一一安慰之。
待眾人拜見完畢,劉備不由道:”為何不見王建剛(王累)、黃公略(黃權)和劉子初(劉巴)?”
張松和董和等人不由喏喏不語,這三人在劉備軍佔領成都時就辭官而去了,但眾人又怎麼好對劉備說。
劉備很快就從眾人的神情中明白了一切,微微笑道:”我當親往請之。”
西川終於平定了,但接下來的工作卻把陸羽首諸葛亮等人累得半死,西川表面上看上去富庶,卻是空中樓閣,問題多得數不勝數。
首先就是官員的問題,蜀中門閥林立,幾乎抭制了所有的權力,但那些門閥子弟除了吃喝玩樂,有哪幾個是真正有才能的,像王累、黃權、張松等少數幾個有才能的還都是出身庶族,難怪歷史上蜀國到後期人才凋零,乏人可用。
而隨著劉備軍勢力范圍的日益擴大,原來荊州的那套行政機構也不夠用了。
在劉備的支持下,陸羽和諸葛亮重新調整了機構,在中央仍然設三省,即尚書省、中書省、門下省,長官分別是尚書令、中書令和御史令,由諸葛亮、陸羽和龐統擔任。尚書令掌管政令起革、官史的功績考核以及外交和教育方面的事情。中書令則掌管政令的實施、國庫的預算和結算、工商業和農業的發展以及道路水利的興修事宜,門下省掌管政令的審核、情報的搜集和篩選、軍隊的調動以及各郡縣刑事案件的審案。如此繁重的工作自不可能光由三人來擔任,除了一些辦事的侍從,三省還各有個人副手,稱為尚書左史、尚書右史,中書左史、中書右史,門下左史、門下右史。
經過仔細考慮,最後陸羽和諸葛亮決定了”六史”的人選。
”尚書左史”掌管官吏功績考核,由簡雍擔任。管雍乃劉備同鄉,自平原便隨劉備一路南征北伐,平素少言寡語,但做事卻一絲不苟,為人正直忠誠。由他掌管官吏的功績考核,劉備自然安心;
”尚書右史”掌管外交事宜。令劉備軍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陸羽力排眾議推薦了蜀中一無名小史鄧芝,陸羽可是知道鄧芝辨才無礙,歷史上蜀國之所以能勸回吳國這個同盟可都是他的功勞;
”中書左史”負責府庫錢糧和商業的發展。這個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是馬良,歷史上蜀國的經濟可都是他一手搞上去的;
”中書右史”負責國家的大工程和工、農業發展。這個部門由諸葛亮掌管,最後諸葛亮推薦了陳群,雖然諸葛亮和陳群一直私交不錯,陸羽還是基本認可的,陳群的內政能力,在劉備軍中絕對排在前五位,由他擔任此職,自然無話可說;
”門下左史”負責情報的搜集和篩選,以及軍略的制定,龐統自然任命了陳登那個與他臭味相投的傢伙,不過陳登那天生的情報分析才能然讓別人無話可說,難怪這傢伙歷史上被曹操稱為”五洲四海之士”,確實是有點本事的;
”門下右史”負責刑事案件的審察和對官員的彈劾,王累生性剛直不阿,歷史上劉備入蜀,王累拼死勸諫,最後血染城樓,後人有詩嘆曰:”倒掛城門捧諫章,拚將一死報劉璋。黃權折齒終降備,矢節何如王累剛!”劉璋列終投降劉備後,王累便辭官而去,還是劉備親自騎馬追出兩百里才把他請回來,由他監督眾人自是不敢放肆了。
中央的主要機構是三省,而六部則建在了州一級上。
陸羽確實實施了他軍政分離的思想,規定每一州的政事由州刺史掌管,軍務則由鎮軍將軍掌管,二者互不統屬,在二人之下,就是六部,其中工部、戶部、禮部歸州刺史管轄,兵部、刑部歸鎮軍將軍管轄,至於吏部則直接受中央管轄,這樣州刺史有錢沒兵,鎮軍將軍有兵沒錢,而官吏任命、審察又掌握在吏部手中,三權分立,互相制約,也就避免了諸侯割據局面的出現。
荊州乃劉備軍根基,州刺史由徐庶擔任,鎮軍將軍則是趙雲,以二人的才華和性格自能配合無間,讓敵無隙可乘。
其下六部,工部由伊藉掌管,伊藉乃劉表同鄉,久居荊州,近年長江水患日重,尤其是江陵一帶,所以負修水利的工部任務繁重,交給熟悉荊州情況的伊藉自然可以放心;
荊州經過劉備、陸羽多年發展,此時已是天下第一大富邑,荊州戶部掌管荊州錢糧,自然需得力又可靠之人,糜竺從徐州起便跟隨劉備,忠心自不用說,而且他家財萬貫,自然不會打荊州府庫的主意,而且他還是陸羽的大舅哥,由他擔任荊州戶部主管,眾人雖然眼紅,但也不敢說什麼;
禮部掌管教育之事,此時荊州已經有十多所書院,幾乎成了天下文化匯集之地,這一塊歷來由蒯越負責,而且蒯越乃荊州舊人,德高望重,蒯家在荊州又根深蒂固,陸羽也不想輕易得罪蒯家;
刑部關系到百姓民生,自古百姓揭竿而起,多是因為貪官污吏審案不公,以至於造成冤案,因此刑部責任不可謂不重,最終徐庶推薦了向朗,向朗為人方正,鐵面無私,正是最好人選;
荊州幾乎時刻處於曹操大軍的威脅之下,兵部的責任之重自不用說,蒯家二杰,蒯越長於政事,蒯良長於軍略,由他轉佐趙雲,憑借蒯家在荊州的巨大能量自是多了許多便利;
最後是吏部,在陸羽的心目中,吏部就相當於現代的紀委監察部,是監督官吏,防止貪污的最重要的一道門檻,若連這裡也淪陷了話,那官吏之風可想而知,由於吏部歸尚書省管轄,所以陸羽把荊州吏部總管的位置給了靡芳,這不能不說有一定私心在裡面,但是與其讓別人掌握,還不如放在一個絕對站在自已一邊,而自已又能指揮的人的手裡,起碼陸羽可以了解到真實的情況;
荊州之後是益州,益州初平,各種勢力都在勾心鬥角,劉備軍新來,不得不借重於他們好掌握權力,不過陸羽還是盡力爭取任用有用之才。
益州史是張松,張松乃是蜀人,又有迎劉備入蜀之功,可以說是原劉備軍眾人與蜀中官吏之間唯一一個兩邊都認同的人,何況憑藉張松的手段,相信益州的那些門閥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益州鎮軍將軍是關羽,是劉備直接任命的,陸羽和諸葛亮自然不會違背劉備的意思,以後益州恐怕就是劉備軍的大後方,劉備此舉何意,自是一眼就明。
至於益州六部,有四部都掌握在原蜀中官吏手中,分別是黃權掌管的刑部、秦宓掌管的禮部、鄭度掌管的兵部和許靖掌管的工部。
雖然有妥協的成份在裡面,但是四人都是蜀中名士,還是有一定才華的。
黃權和王累是一個性格,讓他掌刑部,眾人無話可說;秦宓文采出眾,善於機辯,更重要的是他是蜀中秦家的長子,蜀中四大門閥,費、杜、李、秦,秦家實力最大,也是天下五大豪門之一,得到秦家的支持自然是十分重要的;至於鄭度和許靖,二人在蜀中官吏中素有名望,有他們掌管益州兵部和工部,常人也不會多說了。
而至於最重要的戶部和吏部,陸羽則緊緊抓在了手裡,蔣琬乃蜀國後期柱石之才,戶部由他接掌,陸羽自然放心,而吏部陸羽交給了孫乾,孫乾處事八面玲瓏,雖然不是十分符合陸羽對吏部官員的要求,但也避免得罪過多的人,畢竟吏部一手管轄在陸羽手中,如果樹敵太多也不是陸羽所願意的。
剩下的交州,由於地處偏遠,倒是沒人去爭這個位置,不過陸羽知道遲早交州將會成為蜀國最富庶的地區,所以他對州刺史的位置不得不慎之又慎。
費瑋乃是蜀中費家的外族子弟,劉備軍入蜀後,能迅速安定下來,他明裡暗裡出了不少心力,更何況費瑋內政才能不弱,蜀國後期,他和蔣琬幾乎是蜀國的頂梁柱,所以陸羽推薦了他出任交州刺史,自然引起了原蜀軍和劉備軍的一致贊同。
至於鎮軍將軍倒是無所謂,交州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偏安南方,暫時還沒有勢力可以威脅到交州,所以交州鎮軍將軍就暫時由甘寧擔任。
接手益州下
荊州乃劉備軍根基,州刺史由徐庶擔任,鎮軍將軍則是趙雲,以二人的才華和性格自能配合無間,讓敵無隙可乘。
其下六部,工部由伊藉掌管,伊藉乃劉表同鄉,久居荊州,近年長江水患日重,尤其是江陵一帶,所以負修水利的工部任務繁重,交給熟悉荊州情況的伊藉自然可以放心;
荊州經過劉備、陸羽多年發展,此時已是天下第一大富邑,荊州戶部掌管荊州錢糧,自然需得力又可靠之人,糜竺從徐州起便跟隨劉備,忠心自不用說,而且他家財萬貫,自然不會打荊州府庫的主意,而且他還是陸羽的大舅哥,由他擔任荊州戶部主管,眾人雖然眼紅,但也不敢說什麼;
禮部掌管教育之事,此時荊州已經有十多所書院,幾乎成了天下文化匯集之地,這一塊歷來由蒯越負責,而且蒯越乃荊州舊人,德高望重,蒯家在荊州又根深蒂固,陸羽也不想輕易得罪蒯家;
刑部關系到百姓民生,自古百姓揭竿而起,多是因為貪官污吏審案不公,以至於造成冤案,因此刑部責任不可謂不重,最終徐庶推薦了向朗,向朗為人方正,鐵面無私,正是最好人選;
荊州幾乎時刻處於曹操大軍的威脅之下,兵部的責任之重自不用說,蒯家二杰,蒯越長於政事,蒯良長於軍略,由他轉佐趙雲,憑借蒯家在荊州的巨大能量自是多了許多便利;
最後是吏部,在陸羽的心目中,吏部就相當於現代的紀委監察部,是監督官吏,防止貪污的最重要的一道門檻,若連這裡也淪陷了話,那官吏之風可想而知,由於吏部歸尚書省管轄,所以陸羽把荊州吏部總管的位置給了靡芳,這不能不說有一定私心在裡面,但是與其讓別人掌握,還不如放在一個絕對站在自已一邊,而自已又能指揮的人的手裡,起碼陸羽可以了解到真實的情況;
荊州之後是益州,益州初平,各種勢力都在勾心鬥角,劉備軍新來,不得不借重於他們好掌握權力,不過陸羽還是盡力爭取任用有用之才。
益州史是張松,張松乃是蜀人,又有迎劉備入蜀之功,可以說是原劉備軍眾人與蜀中官吏之間唯一一個兩邊都認同的人,何況憑藉張松的手段,相信益州的那些門閥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益州鎮軍將軍是關羽,是劉備直接任命的,陸羽和諸葛亮自然不會違背劉備的意思,以後益州恐怕就是劉備軍的大後方,劉備此舉何意,自是一眼就明。
至於益州六部,有四部都掌握在原蜀中官吏手中,分別是黃權掌管的刑部、秦宓掌管的禮部、鄭度掌管的兵部和許靖掌管的工部。
雖然有妥協的成份在裡面,但是四人都是蜀中名士,還是有一定才華的。
黃權和王累是一個性格,讓他掌刑部,眾人無話可說;秦宓文采出眾,善於機辯,更重要的是他是蜀中秦家的長子,蜀中四大門閥,費、杜、李、秦,秦家實力最大,也是天下五大豪門之一,得到秦家的支持自然是十分重要的;至於鄭度和許靖,二人在蜀中官吏中素有名望,有他們掌管益州兵部和工部,常人也不會多說了。
而至於最重要的戶部和吏部,陸羽則緊緊抓在了手裡,蔣琬乃蜀國後期柱石之才,戶部由他接掌,陸羽自然放心,而吏部陸羽交給了孫乾,孫乾處事八面玲瓏,雖然不是十分符合陸羽對吏部官員的要求,但也避免得罪過多的人,畢竟吏部一手管轄在陸羽手中,如果樹敵太多也不是陸羽所願意的。
剩下的交州,由於地處偏遠,倒是沒人去爭這個位置,不過陸羽知道遲早交州將會成為蜀國最富庶的地區,所以他對州刺史的位置不得不慎之又慎。
費瑋乃是蜀中費家的外族子弟,劉備軍入蜀後,能迅速安定下來,他明裡暗裡出了不少心力,更何況費瑋內政才能不弱,蜀國後期,他和蔣琬幾乎是蜀國的頂梁柱,所以陸羽推薦了他出任交州刺史,自然引起了原蜀軍和劉備軍的一致贊同。
至於鎮軍將軍倒是無所謂,交州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偏安南方,暫時還沒有勢力可以威脅到交州,所以交州鎮軍將軍就暫時由甘寧擔任。
在陸羽的發展計劃裡,保持荊州的繁榮,把益州建成穩固的大後方,而大力發交展交州,所以交州六部實際是工作最重的。交州百廢待舉,需要的是一股朝氣,而不需要那些死氣沉沉的老人。
所以陸羽選擇了崔州平掌管交州禮部,石廣元掌管交州戶部,孟公威掌管交州刑部,陸績掌管交州工部,馬謖掌管交州兵部,向寵掌管交州吏部。
此四人,除了陸績,其他五人都不二、三十歲,自然有一股衝勁,陸羽相信憑藉嶺南優越的地理條件,只要穩定發展,不出二十年,便可迎頭趕上中原各州。
除了荊州、益州和交州,劉備軍的地盤內還有屬於司州的河南郡和屬於豫州的汝南郡,由於二郡幾乎是在曹軍的眼皮底下,如果實行複雜的軍政分立制度反而不美。陸羽並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所以他在這二個郡實行的是太守大權獨攬的制度,宛城太守是陳宮,汝南太守是張遼。
陳宮沉穩多知,論謀略也僅次於諸葛亮、龐統、徐庶這樣的一流謀士,而張遼則是大將之才,冷靜謹慎,長於守禦。汝南接近許昌,但在他的防守下,多年來未出過一絲差錯,曹軍無數次偷襲均無功而返。宛城與汝南乃荊州表皮,若固則荊州穩若泰山,若失則荊州難免兵禍連連,所以陸羽才把陳宮和張遼這兩個重量級的人物放在那裡。實際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希望能憑藉二人才能。阻擋曹操南下荊州的步伐。
除了官吏,接手益州另一個問題就是軍隊的問題。
劉備軍平定蜀中後,投降的蜀軍多達三十萬,除了原川北一直與張魯軍作戰的近十多萬蜀軍,和嚴顏手下的數萬巴軍,其餘蜀軍均是良莠不濟。老幼病殘充塞其間。而且多數鎧甲兵器陳舊,久未經操練,根本毫無戰鬥力可言。
在陸羽的腦海裡一直堅信”兵貴精而不貴多”的道理,所以他毫不豫裁汰了除川北蜀軍和巴軍外的所有蜀軍,但即使這樣仍留下了十多萬蜀軍。
陸羽從原荊州軍和蜀軍中選出三萬精銳中的精銳與近衛營、陷軍營組成近衛兵團和陷陣兵團。近衛兵團由管亥任兵團長,劉封任副兵團長,近衛兵團其實最大的作用就是威懾。如果要輪到衛兵團出戰,那麼劉備軍就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了。管亥能在關羽手下走上數十招,武藝自然不是問題,而且自北海歸降以來。一直忠心耿耿,近衛營就一直是他掌管,如今出任近衛團長自無人有話好說,劉封乃是劉備義子身份和劉備的信任擺在那裡,出任副團長自無問題。
陷陣兵團乃是陷陣營擴編而來,可以說劉備軍中最快的一把利刃,團長自然是高順,高順勇猛剛強,善於攻堅,陷陣營是他一手所建,這把快刀掌握在他手裡最合適,而他的副手陸羽則安排了李嚴,而人一冷一熱,相得益彰。
另外,張飛的黑龍鐵甲騎兵團與隨馬超入蜀的五萬西涼軍合併,正式打造出一個重騎兵團,雷龍軍團。雷龍軍團共八萬人,下屬四個兵團,三個重騎兵團,一個輔助步兵團,由馬超任軍團長,紀靈擔任副軍團長,馬岱、劉辟、刑道榮擔任三個重騎兵團的團長,龔都任輔助步兵團團長。
張飛接手原近衛兵團的四個鐵甲營,組建一個重步兵團,黑龍兵團,由張任擔任副團長,張任穩重謹慎,自然能彌補張飛暴躁的毛病。
而歸降的蜀軍分為兩部,一部與關羽的青龍兵團合併為青龍軍團,另一部與太史慈的赤龍兵團合併為赤龍軍團。兩個軍團都是八萬人,各下屬四個步兵團,由魏延任青龍軍團副軍團長,吳懿、雷銅、張翼、關平任四個步兵團的團長,由嚴顏擔任赤龍軍團副軍團長,吳蘭、卓鷹、崔峻、孟達擔任四個步兵團的團長。
陸羽又將并州狼騎擴編為四營,組建翔龍兵團,由龐德任軍團長,又從荊州調來臧霸出任副軍團長,龐德久居西涼,與羌人作戰,熟悉騎戰,而臧霸乃是當年呂布舊將,并州狼騎乃呂布一手所創,臧霸任副團長,自能更好的輔佐龐德。
這樣再加上趙雲的銀龍軍團和甘寧的海龍軍團,劉備軍就擁有青龍、赤龍、銀龍、海龍、雷龍五個軍團和近衛、陷陣、黑龍、金龍、翔龍五個兵團,共五十多萬大軍。
成都城府衙。
陸羽眉頭微皺,負手而立,眼睛死死盯住桌案上的益州地圖。益州面積廣大,但人口主要集中在地處蜀中盆地的廣漢郡、蜀郡、犍建郡和益州郡,另外巴郡和漢中郡也有一些,而六郡佔了益州將近一半地方的牂牁郡、越巂郡和永昌郡卻人煙稀少,大多數居民都是少數民族。
雖然這三郡從漢武帝時代就納入了大漢的版圖,但是由於這三郡地處偏遠,而且都是深溝高壑,地形險惡,所以一直沒有引起朝廷的重視。而實際上這三個郡幾乎都控制在南蠻各族的手中,這些民族不善生產,但卻個個驍勇好鬥。每每侵擾益州各州郡,禍害百姓。
今天陸羽又接到了越巂郡的急報,言南蠻寇邊,讓陸羽不由一陣頭痛。
派援軍去吧,沒等到援軍到,那些蠻族早就退走了,藏到那些深山老林裡讓你無從找起;不派援軍,那裡畢竟是大漢的州郡,劉備軍的管轄范圍,任由蠻族殺害百姓,對劉備軍的名聲也會大有影響。而且在陸羽眼中,南面三郡並不像別人眼中是窮山惡水。那裡的礦藏可是多得嚇死人啊,就說攀枝花鐵礦,那可是中國的四大鐵礦之一啊。
要知道現在可是有十多萬軍隊等著換裝備,而劉備軍不缺人,不缺錢,不缺技術,不缺工廠,但就缺鐵。雖然把原來蜀軍的兵器、鎧甲溶掉得到了一些,但還是有很大的缺口,這個缺口就是攀枝花的鐵。有鐵礦又有什麼用,現在南蠻控制著那裡,幾乎所有的百姓們開始外逃。根本沒人願意去那裡開礦場。
這時,頭戴綸市,身著儒衫的諸葛亮走了進來,微笑的看了一眼陸羽。”子誠愁眉不展,不知擔心何事啊?”
陸羽將越巂郡的急報交給諸葛亮:”牂牁、越巂、永昌三郡為蠻人所擾,百姓多有外逃,長此以往,三郡不復為我所有。只是如今蜀中新定,民心未穩,還不是出兵平定南蠻的時機啊。”
諸葛亮將軍報看了一遍,微微沉吟道:”這三郡的問題,乃因為地廣人稀,居民甚少,所得數十萬人充塞邊郡,則南人不敢如此囂張。”
陸羽聞言皺了皺眉道:”可是如今百姓畏之如虎途,焉會願意遷往這三郡,若是強行遷移,只恐民怨沸騰。”
諸葛亮此時神祕的一笑道:”子誠如何忘了那十幾萬蜀軍。”
陸羽一聽如醍醐灌頂,眼前豁然開朗,自已怎麼忘了那十幾萬要裁汰的蜀軍。將這十幾萬蜀軍遷往三郡屯田,不僅可以開發三郡,還可以平衡人口比列,憑藉漢族博大精深的文化,用不了多少年,那裡的少數民族就會被同化。這些蜀軍雖然戰鬥力不濟,但畢竟是軍旅出生,不會像益通百姓那樣毫無還手之力,只要允許他們擁有兵器,他們就能有效的抵抗南面的蠻族,說不定還能訓練出一隻勇猛之師。
想著陸羽不由眉頭雲霧散盡,滿臉笑容看著諸葛亮道:”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諸葛亮輕搖羽扇,緩緩道:”月英他們從荊州來了。”
陸羽聽了大喜過望:”那秀兒她們也來了?”說著不等諸葛亮回答,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一口氣衝回自已在成都的府邸,果然,幾道自已魂牽夢縈的身影俏然玉立,正相談甚歡。
家人终团聚
看到陸羽走進來,幾雙嬌目露出無限的喜色,貂蟬身體一顫,幾乎忍不住撲到陸羽懷裡,不過看看身邊的喬瑛和孫尚香,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陸羽可不管那麼多,直接走上前,在貂蟬和靡貞的嬌呼聲中把二人摟在懷裡。
靡貞不由白了陸羽一眼:”每次都是這樣霸道。”
陸羽這時在靡貞的耳邊道:”貞兒,有沒有想為夫啊?”
靡貞此時眼神幽怨道:”你不知道我和秀兒在家裡多想你嗎?你卻連一封信也不捎回來。”
陸羽聞言心中一陣愧疚,鬆開兩人微微道:”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貂蟬和靡貞還沒有說話,旁邊孫尚香已經開口道:”當然是我去接兩位姐姐的,等你去還不都餓死了。”
陸羽聞言不好意思的一笑,這些日子實在太忙了,以至於都不記得貂蟬和靡貞今天到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身影跑了進來,撲到陸羽懷裡,赫然是長高了很多的小陸函,七歲的小陸函長得粉酌玉砌,和瓷娃娃一樣。
小陸函此時對滿臉高興的道:”爹,新家好大啊,爹你作了大官了嗎?”
陸羽不由一陣錯愕,抱著自已的兒子道:”函兒,為什麼這麼問啊?”
小陸函皺著眉頭道:”我看書裡說作了大官就有大房子住啊。”
陸羽不由哈哈笑道:”是啊,爹作大官了,所以才有大房子住。”
小陸函不由眼睛一亮:”那函兒長大了也要做大官,住大房子,等爹不做大官了,函兒就把爹,娘,貞姨和表姑接到函兒那裡去住。”
陸羽聽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你可要多讀書啊,不讀書可是做不了大官的。”
小陸函聞言一臉的認真,點頭道:”爹,函兒會的。”
這時,孫尚香走過來一臉笑容的看著小陸函道:”函兒接不接香姨去住啊?”
小陸函恨恨地看著孫尚香道:”不接,妳總是喜歡捏人家。”陸羽聞言不由大笑,而靡貞、嬌瑛和貂蟬也都掩嘴輕笑。
孫尚香聞言一臉的悲憤,”小鬼頭,你不要跑。”說著伸手就要來抓小陸函。
小陸函連忙閃到陸羽身後叫道:”爹,他又要捏人家。”
陸羽哈哈笑著抓住孫尚香,把他摟在懷裡道:”函兒不接妳,我接妳,不要生氣了。”說著拍了拍她的香背。
小陸函此時眼睛烏溜溜一轉,拉著陸羽的胳膊道:”爹,人家走了好遠的路,你看,腿都走細了一圈了,現在好餓啊,你快去做飯吧。”
貂蟬是看著小函兒長大的,他的心思哪還不知道,不由笑罵道:”進城都是坐馬車,你才走了幾步路,剛才又吃了那麼多糖葫蘆,你餓才怪呢,自已下去玩去,別吵你爹。”
小陸函看到自已被揭穿,一臉委屈的低下頭,神情悲壯的走了出去,還一步三回頭的看向陸羽,讓廳中眾人忍心不已。
看到小陸函走了出去,陸羽輕輕摟住貂蟬,手掌撫摸上那豐勻的腹部,在貂蟬耳邊道:”秀兒,今天晚上陪我好嗎?”貂蟬臉上頓時升起一片紅雲,輕輕低頭道:”貞姐姐也很想你啊。”
陸羽哈哈一笑道:”那今晚你們就一起陪我。”
靡貞聞言不由白了陸羽一眼:”誰要陪你了?”
陸羽臉上詭異的一笑:”是嗎?那為夫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說著突然一下子抱起靡貞,向內房走去。
走到門口陸羽回頭道:”秀兒,還不跟著來。”貂蟬不由臉更紅,但還是站起身來。
陸羽又看到嬌瑛,嬌瑛一見陸羽的目光,刷的一下臉就紅了,慌忙道:”我不放心函兒,我去找他。”說著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
接著陸羽看向孫尚香,孫尚香此時咬著嘴唇,俏臉微紅,這些日子,她初嘗男女滋味,份外的痴纏,此時看到陸羽的目光,不由一挺胸道:”我怕你啊。”說著狠狠瞪了陸羽一眼。
陸羽不由一聲長笑,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郭嘉論勢
許昌。
郭嘉在房裡隨意翻動著陸羽的”地理志”,在他看來,陸羽的這些東西遠比孔孟先賢的那些書來得有趣多了,而此時一個身穿灰衣的儒生走了進來。
灰衣人笑著看了看郭嘉翻的書道:”奉孝,你對你的這位救命恩人還真是推崇備至啊。”
郭嘉這時抬頭看到來人,微微一笑道:”莫非仲德覺得此人不值得推崇麼?”
來人正是程昱,程仲德。程聽了苦笑道:”我哪敢如此想法?我可是在他手裡吃了大虧的。”
郭嘉聽了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而此時程昱看了看郭嘉,最終咬牙道:”奉孝,你看丞相近日所為是何用意?”
郭嘉聽了放下手中的書,嘆了一口道:”仲德,你對幾位公子有何看法?”
程昱不明所以,沉吟了一會道:
”五位公子各有才能,大公子個性忠厚,最是得人;二公子心機深沉,最於權謀;三公子個性耿直,勇猛剛強;四公子文采風流,在士林廣有聲望;而小公子則聰慧異常,可惜體弱多病。”
郭嘉此時盯著程道:”那你認為丞相百年之後,五位公子誰最有可能繼承丞相的位子?”
程昱聞言想也不想道:”當然是大公子,當然,二公子和四公子也有可能……”
說著,程昱突然若有所悟道:”莫非……”
郭嘉點點頭道:”以我對丞相的了解,丞相只怕心中還沒有定下由哪位公子繼承大統。大公子是長子,個性忠厚,每次丞相出征都奉命留守。在朝廷中最是得人,但大公子只是中人之才,守禦一方或者是能臣幹吏,若要統領朝廷卻是魄力不足;而四公子才華橫溢,又最得丞相喜歡,只是鋒芒太露,容易遭忌;而二公子雖不得丞相喜歡,但他為人深沉,在丞相的私心裡還是認為二公子的性格最適合擔當主位,只是廢長立幼。必生禍端,故丞相仍搖擺不定。”
說著郭嘉頓了頓道:”現在幽州、冀州、并州、青州、兗州、徐州、豫州、司州、雍州、涼州都落入我軍手中。大漢十四州我已有其十,丞相每州置一軍正是要平衡三位公子的實力。虎豹騎、虎衛軍和禁衛三軍都只忠於丞相一人可以不論。幾位公子中,論領軍打仗,當數三公子,三公子與四公子素來相善,定然支持四公子。幽雲騎改為幽州軍,由三公子率領爭戰遼東,可以說幽州軍已經落入了三公子手中,另外雍州軍乃三公子舊部,毛孝先(毛玠)乃三公子一手提拔,再加上四公子的冀州軍,四公子一黨就控制了幽州、雍州、冀州三軍。實力最強;而大公子乃長母丁夫人所生,丁氏乃兗州大族,兗州軍將領多與丁氏有親,安民公子素來與大公子相近。他的并州軍只怕到關鍵時也會支持大公子,而大公子又有徐州軍,實力不下於四公子;至於二公子則實力最弱,僅有豫州一軍,而丞相此次命樂文謙統領青州軍,於文則統領涼州軍當是看二人與二公子相近,助二公子一臂之力。
程昱聞言微微皺眉道:”莫非丞相真要選二子繼承主位?”
郭嘉搖搖頭道:”丞相加強二公子的勢力不過是要制衡其他二位公子。”
程聽了不由擔心的嘆了一口氣:”卻只怕是以後黨爭不斷。"
郭嘉此時微微笑了笑,拍著程昱的肩膀道:
”不用太過擔心,此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三位公子最後為求能繼承主位,必然力求表現,而暗地裡的事,丞相心明如鏡,也瞞不過他,只要有丞相在,也鬧不出什麼大亂子來。”
說話間郭嘉目光悠遠,凝視遠方,他話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丞相在自然無事,丞相若是不在了呢?”
三大名姬簫月
陸羽隨意走在成都的大街上,今日沒有什麼事情,所以陸羽便出來溜達溜達。這時陸羽來這個時代後養成的習慣,”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在市井街坊間總能了解一些在朝堂上了解不到的東西,所以沒事陸羽總喜歡在街坊間隨意走走。
不過今天走著走著竟碰到兩個熟人。
費詩和秦宓看到陸羽的時候不由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曖昧的笑容。費詩笑著對陸羽道:”想不到子誠軍師也有這樣的雅興,相請不如偶遇,子誠軍師今天在這裡花費就由在下全包了。”
陸羽聽了費詩這沒頭沒尾的話,不由的感不解道:”公舉,你此言何意啊?”
秦宓此時臉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放心,軍師今日在此處的事情,我二人絕不會說出去的,更加不會讓幾位夫人知道,時候快到了,我們快進去吧。”
說著二人拉著陸羽就往裡走,陸羽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一座叫”鳳來樓”的小樓面前,走進去陸羽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因為現在的電影電視裡實在放得太多了:青樓。
大廳佈置得富麗堂皇,卻並不顯得庸俗,看得出是名家的手筆,此時廳中十分熱鬧,花紅柳綠,鶯鶯燕燕充斥其間,自有幾分醉人的情懷。
不過費詩和泰宓對這一切看都沒看,直接向後廳走去。
後廳門口站著幾個似乎是護院的男子,看到費詩和秦宓走田來,只是神情冷淡的點了點頭,放二人和陸羽進去,這不由讓陸羽產生了幾分興趣,費詩和秦宓乃是蜀中四大家族的繼承人,一個妓院的護衛見到他們竟然如些反應,可見這個妓院的排場了。
轉過門簾,眼前的景色霍然一變,竟然變成了一片郁郁蔥蔥的竹園,一座小樓掩映在翠竹間,多了幾分幽深的意境。
行走在竹林間的小徑中,只覺得周圍的每一隻竹子都別具所心,隱隱透著一種可傲不可欺的風骨。剛才的前廳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給人不真實的感覺,而這竹園卻給人寧靜致遠的安詳,一種忍不住想要停下來休息的眷戀。
從前廳走側這竹園之中,就好像從庸俗的塵世走到了世外桃源,什麼功利和欲望都拋棄了。陸羽不由沉醉於其中,漸漸對於竹園的主人產生了興趣,是什麼樣的人能佈置出這樣的地方?
不知不覺。陸羽隨著費詩和秦宓走到了那座小樓前,只見小樓前赫然已經有不少人。看到費瑋和秦宓竟然有數人上前來打招呼,看到這些人的穿著,均是非富即貴,好在進來時陸羽便和費詩、秦宓套好了話,說陸羽是秦宓遠方表哥,名字叫秦羽。此次來是見見世面的。由於陸羽並非經常露面,所以這些人中倒沒有人認出他來。
而些時這些人各自聚有一堆,臉色輕鬆的談論著,似乎在等什麼。
過了一會,突然從小樓中走出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長得明眸皓齒,留著雙髮髻。說不出的可愛,此時少女手中端著一個碟子,碟子中有教十面刻著數字的木牌,不知是做什麼用。
少女端著碟子走到每一個賓客的面前,讓每人從中拿一面木牌。這時少女走到費詩、秦宓和陸羽面前,費詩不由挺著臉道:”顰兒姐姐,不知小姐今日會選幾號?”
少女白了費詩一眼道:”我又不是小姐,我怎麼知道,快點拿。”
費詩聞言絲毫不在意,笑著從碟中拿起一面木牌,而秦宓和陸羽也隨之各拿一面。
待所有都拿完木牌,少女端著盤子站到了一邊,而所有人這時都緊張起來,緊緊盯住小樓的方向。
不多時,樓中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嬤嬤,面無表情的道:”小姐今天選中的是十三號,請拿到十三號的貴客隨我來,其他貴客請下月再來吧。”
聞言賓客中立既發出一片失望之聲,不過倒沒有人敢放肆,均從來路走了回去。
陸羽身旁的費詩和秦宓也是一臉失望之色,秦宓不由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抽到了,竟然如此走運。”
而此時陸羽則是一臉苦笑的看著手中的木牌,上面赫然刻著”拾參”兩個字。
費詩這時發現了陸羽的神情的異樣,連忙靠了過來,看到陸羽手中的木牌,費詩不由兩眼放光:”子誠軍師,你真是太走運了,竟然可以聽到簫大家的琴。”
”簫大家?”陸羽不由一陣疑惑。
費詩此時興奮的道:”是啊,簫大家名列天下三大名姬之首,一手琴藝,能使魚出水面,百鳥齊鳴。可惜她每月只見一次客,實在可惜。”
這時陸羽終於記起三大名姬中的簫月真似乎就住在成都一個叫”鳳來樓”的地方,看來就是這裡了。這簫月真真是聰明,知道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們趨之若鶩,何況物以稀為貴,她這樣吸引了許多人,卻只讓一人得償所願,更是抬高了自已的身價。
陸羽這時笑了笑,將手裡的木牌遞給了費詩道:”那給你好了,反正我對琴藝的興趣也不大。”
費詩不敢置信的看著陸羽遞過來的木牌,接到手又趕忙還給陸羽道:”君子不奪人所美,更何況剛才顰兒姐已經看到我抽的不是十三號,要是他告訴簫大家,我恐怕下次都沒機會了,還是軍師你去吧。”
陸羽看到費詩一臉慎重的樣子不由好笑,不過他此時也對樓上的簫月真產生了一絲興趣,所以道:”那你們怎麼辦?”
秦宓此時笑道:”子誠軍師不用管我們,我們自有快活的地方。”說著拉著費詩走了。
陸羽看著二人搖了搖頭,隨著那個老嬤嬤向樓裡走去。
登上二樓,只見一宛若謫仙的白衣女子坐在古琴前,冰肌玉膚,肌膚勝雪,臉上蒙著一層面紗,但只看那一雙眼睛已經讓人深深陶醉在其中,根本忘了身在何處。端莊、清潔,這樣的詞調用在一個青樓女子的身上是何等的矛盾,但陸羽看著眼前的女子,想起的就是這兩個詞,難怪外面佈置的竹園會有那樣的風情。
這時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在陸羽耳邊響起:”小女子見過公子,公子貴姓?”
陸羽從沉醉中醒來,恭敬的道:”在下秦羽,見過小姐。”
”原來是秦公子,來者是客。公子稍坐,待月真撫琴一首以娛公子。”說著簫月真輕輕低下頭,撥動琴弦。
凄婉的曲詞從那蔥蔥玉指下發出,陸羽前聽過蔡琰、嬌煙的琴,比起他們的琴,或許在技法上,簫月真稍有不如,但簫月真的琴卻多了一份哀傷,一份真正從心底發出的哀傷。不是有人說,任何用心彈奏的音樂都是感人的,而陸羽也確實被簫月真的琴聲感動了。
一曲彈畢,陸羽忍不住道:”小姐琴聲如此哀傷,不知所為何事啊?”
簫月真此時眼神迷離,似乎看向窗外道:”月真是為天下百姓悲哀,大漢四百年太平盛世一朝而去,諸候只知道你打我殺,任天下百姓陷於戰火之中,卻不知世間有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慘劇發生。”
陸羽聞言微微一口氣道:”天下要想統一,戰爭是必須的手段,小姐也不要多想了。”
簫月真此時眉宇間露出深深的哀愁:”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戰爭只是那些諸侯霸主眼中的游戲,但卻讓多少無辜百姓流離失所,埋骨荒野。”
這時連陸羽也被簫月真的心給感動了,猛的開口道:”小姐何必留連於此煙花之地,若是金錢上的問題,秦某或可相助一二。”
簫月真些時淡淡的看了陸羽一眼,搖搖頭道:”月真早已鑽夠贖身的錢,但身途亂世,又能到哪裡去呢?”
陸羽一聽還想再說,簫月真輕輕的道:”不好意思,月真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公子若想聽琴,請下次再來吧。”說著輕輕站起身走了出去。
陸羽無奈站起身來,心中苦笑著走下樓來,而那個老嬤嬤只是冷冷的看了陸羽一眼,然後領著陸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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