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无澜版 > 第五节课上,大家都饿透了,下课前十分钟教室里已经小有骚动,铃一响就有人冲出教室。箫彤不知道食堂在哪里,正打算找人问一问,抬头去看见箫郑等在门口。

第五节课上,大家都饿透了,下课前十分钟教室里已经小有骚动,铃一响就有人冲出教室。箫彤不知道食堂在哪里,正打算找人问一问,抬头去看见箫郑等在门口。

依旧是靠着墙,翻动着手上那本厚厚的教科书。箫彤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往他的方向走过去。

“你什么时候下的课?”现下走廊上都是赶着去吃饭的学生,几乎是一步一挪,像箫郑这样腿脚不便的,必然无法在这样的人潮里轻松走到她的教室。

“我是前三节课。”他合上书,站直了身体。箫彤心头一跳,他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节课?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跛了的左脚上。

收回目光再抬头发现箫郑正盯着自己,观察他的缺陷被他逮个正着,箫彤有些无措,箫郑却好像并不在意:“我只是站不稳,这么一点时间我还能坚持得了。”

教学区附近只有一个食堂,人头攒动。箫郑似乎有些名气,教工窗口老师不多,却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点头,态度谦和。往时这样的行为于他简直是不可想象,他总是独来独往,仿佛脱离了人群。

“小郑,女朋友?”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拍了拍箫郑的肩膀,见箫彤下意识地走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箫郑面上的笑越加淡了:“朋友。”等老人走远,箫郑看了箫彤一眼,像是解释,又不着重点:“他是我们院长。”

教工区来来往往许多老师,都投来…过于火热的目光,期间又有几个胆大地问起两人的关系,箫郑总是一句朋友,看似撇清关系,只是不经意抬头扫她一眼的温柔目光,更加让人想入非非。

箫彤盯着桌上的菜,都是她从前最爱吃的,过了八年,他竟然依旧记得,有些感动,只是物是人非,她的胃只剩下那么一点,忌辛辣,她的口味…早就变了。

草草吃了几口,逃似的回了七号楼。箫彤并不想箫郑送她。一来他要去五号楼,腿脚不便本不用这样来回折腾,更重要的是,她腻烦了周遭□­祼­的暧昧目光,明明她和箫郑什么都不是,并且保持着君子的距离。

她突然有些理解孟璟澜如同无理取闹的行为。本该是旁观者清,当下连旁观者都这样误解,作为当局者的孟璟澜,自然越加看不清看不透,越加暴躁。

“我等你放学。”箫郑将她送到教室门口,箫彤皱了皱眉,提了一口气:“箫郑…”将将开口想要拒绝,却被箫郑打断,“我走路慢,上课快要迟到了。”大手冲她挥了挥,­干­脆地离开,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一整天换了三个教室,连着上了九节课,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对于近十年没好好读过书的箫彤,确实太勉强了。后半程她听得头昏脑胀,又时不时开小差,根本不记得老师说的什么。

课桌被轻叩的声响拉回她一直神游的心思,她猛地回神,右侧晒进来的太阳被挡去一大片,箫郑面上忍着笑,指骨又在桌子上有节奏地叩击两下。箫彤四顾,看见黑板顶上挂着的壁钟。已经下课好一会儿,老师都收拾好东西走了,教室里三三两两没剩下几个人。

“无彤,你这是在睁着眼睛睡觉吗?”箫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嘴角的笑越扩越大,“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上课就开小差。”他声音沉稳,箫彤一张老脸被他说得通红。

“我都一把年纪了,能来和他们这群孩子一起上课已经勇气可嘉了,就别再取笑我了。”箫彤整理桌上的书,本想一股脑地塞进书包里,箫郑按住她的手,左手也松开拐杖,身体稍稍晃了晃,他伸手扶了一下桌脚,稳住自己。左腿靠着阶梯桌,仿佛独自站稳有些困难,必须借助外力。

低头帮她将笔装进笔袋,书和笔记本从大到小叠好,收拾得整整齐齐才装进书包里。“这个乱七八糟的毛病这么多年还没有改掉?”像是取笑,箫彤却听得心酸。从前也有好几次,箫郑实在看不过去她乱塞的行为,帮她整理书包。那个时候,箫郑更加沉默内向,更加寡言少语。

“好了,走吧。”箫郑将整理好的背包递给她,另一只手早已抓上拐杖的头。“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看见他一跛一跛的背影,总会忍不住想要问,不仅仅是他如今的狼狈让她心疼,更是因为…她害怕真的和孟璟澜有关。

他眨了眨眼,掩去瞳仁里散发出的戾气和幽暗的­阴­鹜:“那天我中了一枪,你们离开之后,我就被留在仓库里,又关了一个月。”他语气淡然,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等把我放出去,再送到医院,骨头错位,周围长出很多软骨,筋断了太久,已经不能恢复了。”箫彤震惊,一如她猜想,箫郑又被关了一段时间,耽误了治疗。

“是…谁?”她将孟璟澜三个字吞下去,即使再明朗的结果,她也不愿意去猜测。“有一个人,那天在孟璟澜身边见过,深蓝­色­的短发,一个多月,他每天都会来。”箫郑没有指名道姓,却形容得贴切,不正是窦百!这样一来,矛头直指孟璟澜。

“课都上完了?我送你回家。”面对箫彤的默然,箫郑没有再深究,而是换了话题。箫彤跟在他身后,心思却已经不在了。

学校的围墙其实是一排一排的树木围成,透过尚不茂实的树丫,黑­色­的SUV静静地停在一边,和早上来时的位置丝毫不差,就好像一直停在那里,没有开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鸟╮(╯▽)╭木有艳遇的出游不算出游~

43、饭桌温情

43、饭桌温情

仅仅只露出一个车尾,箫彤却仍旧一眼认出那是孟璟澜的车。“怎么了?”箫郑本是与她并肩而行,身侧的人突然停下来,他揣着几分疑惑。

“箫郑,不用送我回去。”箫彤收回目光,嘴角弯起一抹笑。“孟璟澜…派人来接你了?”箫郑往四周望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熟悉的阵仗。

“他来接我了。”箫郑当然知道他是谁,沿着她的视线,穿过树杈,入目的是一辆黑­色­的车,只能看到一点,箫彤却说得这么肯定,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唇­畔泛起一记冷笑,一纵而逝。

“送你到门口吧。”箫郑依旧悠晃着步子,不疾不徐,却目标坚定。箫彤心头一跳,动作快过思维,小手拉住他的臂肘,阻止的意味明显:“箫郑…”

“我知道他不想看到我。”箫郑反手搭上箫彤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安抚,神情极是淡然,嘴上勾起的笑反显得轻松而愉悦,“我只是想和他打个招呼。”

箫彤不敢与他肩并肩,快他两步的距离,一前一后仿佛路人,只是箫郑偶尔向箫彤背脊投去的注视,又显得两人关系不简单。

两人似有感应,箫彤将将走入孟璟澜视线能触及的范围,他便忽地抬头。箫彤直觉地加快了步子,将箫郑甩在身后。

明明不过是七八个小时没有见面,孟璟澜却觉得格外漫长。“宝宝。”他手上有些用力,箫彤的鼻尖撞在他的肩膀上,来不及喊疼,就扑进熟悉的怀抱,四肢百骸涌上一股温暖。

“孟璟澜,人来人往的,你先放手。”箫彤小手锤了一下他的背,动作亲昵,自带着一股甜蜜。“不放。”他说得似有怨念,手臂一收,圈得越紧,让箫彤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被勒断几根。

箫彤浑然不知,面对面的两个男人穿过她的肩膀,对视良久。“宝宝,走吧,我们回家。”孟璟澜率先收回视线,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副座。

箫郑也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挡在车头前面。箫彤想要下车,却被孟璟澜按住车门:“你坐着,放心吧,我不会对他动手。”语气生硬而酸涩,却很认真。

“孟璟澜…”箫郑突地露出一抹笑,与他平日里的淡漠截然不同,带着几分张狂,片刻又收回,“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称呼?”

“没有必要。我们谁也不喜欢这样的关系,包括郑女士。”箫彤不在身侧,孟璟澜恢复了往时的冷静,对于箫郑似为挑衅的言语,丝毫不动怒。

“你不配提我妈!”箫郑的面­色­倏地狰狞,手里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配?我根本不想提到她。”孟璟澜眼角微挑,流露出几分嗤意,“可是你和她长得太像,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她,我可以不提,只要你永远消失。”态度嚣张,言语也很霸道。

“和无彤这么多年没见,我怎么舍得马上离开?”箫郑面上回涌了笑容,抓着拐杖的手却收得很紧,指骨泛白。

“离宝宝远一点。”孟璟澜神­色­也严厉起来,郑重其事地警告,“不要以为她求我放过你,我就会放过你,就因为你是她的儿子,我才更不想留下你。”

“我等着你除掉我。”箫郑抿了笑,有些诡异,突然伸手袭向孟璟澜的胸口,孟璟澜从来都是极高的警惕,出于本能地反手一推,箫郑手里的拐杖并没有真的点在地上,本就平衡不佳,当□形不稳,摔倒在地上。

箫郑比孟璟澜矮了半指,几乎完全被挡住,从表情到言语,看不清也听不见,唯有他摔倒,清清楚楚地跃入眼帘。箫彤在车里忐忑不安,她极害怕两人真的起了正面冲突,又相信孟璟澜会信守承诺,不会真的对箫郑出手。却没想到…

立刻推门下车,也不顾膝盖上的书包掉在车门口,小跑着冲过去。拐杖倒在一边,箫郑低着头,手撑着地面,想要借力站起来,身体不稳,显得异常狼狈。

箫彤忍不住伸手,箫郑抬头,面上表情,眼底晶亮亮的一片,含着几分希冀,注视片刻,终是握住了箫彤的手。

扶着箫郑站稳,箫彤弯腰捡起地上的拐杖,一系列动作下来,也不曾看孟璟澜一眼,他站在那里,仿佛多余。

“孟璟澜,你知道什么叫说到做到吗?”箫彤眼一眯,眉一折,不仅仅是对于孟璟澜的出尔反尔不满,更是因为箫郑说到底身有残疾,孟璟澜这样的举动显得毫无风度。

孟璟澜没有说话,抿着­唇­,嘴角拉得笔直。视线一直牢牢地盯着箫彤,眼底汹涌的黑­色­,最后化成一澜平波。

“无彤,我没事。”箫郑拍去衬衣袖上的灰渍,手搭上箫彤的肩头,看似安抚,动作却亲昵得让孟璟澜眼睛充血。

“你的手出血了。”箫彤掏出手帕捂在他磕破的手肘上。“宝宝,我们走。”孟璟澜自觉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将她拉到身侧。

箫彤回头,见孟璟澜一双眼睛泛红,知道他真的动了怒,半推着上了车。透过挡风玻璃,箫郑往边上挪了几步,步子阑珊,似乎刚刚一摔对他影响不小。笑着冲她挥挥手,车子疾驰而过。

暗红­色­的格子手帕角上绣着一个黑­色­的澜字,针法繁复,字却清晰分明。箫郑转身离开,随手将它塞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一直回了孟家大宅,两人都没有对话。箫彤不愿与孟璟澜一道坐在客厅里等着开饭。寻了借口进厨房帮李嫂的忙。

“少夫人,那个你别动,烫得很。”李嫂阻住箫彤去端汤,自己带上隔热的手套,捧上推车。

背对着箫彤,似不经意地说起:“少爷最近吃得很少。”箫彤一怔,目光停驻在锅里闷着的那条鱼上,心头却止不住翻滚,李嫂都知道,与他同桌吃饭的自己竟没有注意过。

“少夫人,你有没有给少爷夹过菜?”李嫂手上打着蛋,“如果你给少爷夹菜,他可能会多吃一点。”

饭厅里气氛沉郁,佣人退在饭厅外面,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的低气压。箫彤咬着孟璟澜剥好的虾­肉­,侧首看了一眼右手边正在低着头剔鱼刺的孟璟澜,舌头两侧涌起的酸味麻木了整条舌头,方才鲜滑的鱼­肉­一下子没了味道。

两人一起吃饭,孟璟澜多半时候是在替她张罗,今天观察下来,孟璟澜胃口似乎比她更不好,碗里的饭粒几乎未动。难怪最近越发瘦了。

“孟璟澜,你怎么吃的比我还少?”似乎想起了李嫂的话,犹豫着夹了一筷子藕给他。孟璟澜有些受宠若惊,她才松开筷子,孟璟澜立刻夹起送进嘴里。

箫彤微愕,又给他夹了一筷子丝瓜,饭桌上突然换了一副景象,往时都是孟璟澜替她夹菜,现下却是她一筷子一筷子地往他碗里送。这么多天,孟璟澜难得再盛了一碗饭。李嫂笑得眼角的皱纹凝成了一朵花。

箫彤突然思考,往时对孟璟澜是不是不够好,至少不够细致,这样微小的福利在他眼里却成了天大的恩赐。

饭后被李嫂拖进厨房好好地夸了几句,正飘飘然,却不见孟璟澜像往常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思来想去,她依然放不下校门口的一幕。以为他在书房,却扑了个空。

走廊尽头漆黑的房门开着一条缝,箫彤听见浴室哗哗的水声,猜想孟璟澜大概在洗澡,准备守在门口逮现成的。

好一会儿,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拉开,孟璟澜头发有些水渍,湿淋淋地顺着脸颊滑进黑­色­的衬衣领子。胸口打湿了一大片,贴着身体,胸肌若隐若现,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领口微敞,几分狼狈几分­性­感。

箫彤本是心神一荡,却发现他身上的衣裤并没有换:“你…没有洗澡?”孟璟澜抬手揩了揩额角淌下的水,遮住躲闪的视线:“你等着我洗澡完出来?”一点暧昧,一点调侃,逗得箫彤面­色­变幻几次,最终定格在绯红上。

“快去换身衣服。”箫彤哑了少许,嘴­唇­动了动,又不知如何反驳,最后丢下一句,愤愤离开。

孟璟澜伸手揉了揉脖子,最后滑到胃的位置,脸­色­青白。刚刚吃了多少,他就吐出多少,一点也没有留在胃里。胃部灼烧的浓烈痛楚,依旧挡不住五官拼凑出餮足的笑,一直渗到眉角。

孟璟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目光寻到箫彤,手撑着露台的围栏,纤细的背影对着自己,夜风捋起她的鬓发,美好得让他想要停住时光。

箫彤望着那一片玫瑰迷宫,明明早已过了花期,却仍有不少开着,猩红的蜿蜒在一片绿意盎然里,越发妖娆。“宝宝。”孟璟澜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惊了她一跳,“看什么这么入神?”

“那片玫瑰迷宫真漂亮。”箫彤感叹,从露台看下去,能清楚地看见整个迷宫的轮廓,最外面竟不是常见的正方形,而是一个心的形状。

“这个迷宫…建起来本是用来求婚的。”孟璟澜的脸贴着箫彤的耳根,她讶然,转身对上孟璟澜的眼睛,“求婚?”

“本来我想得很美,从美国做完戒指回来,就在这里和你求婚。”孟璟澜指着不远处的迷宫,最中心的位置有一脉喷泉。

箫彤顿悟,这片迷宫就是在她离开前夕修建的,本以为只是简单地改动花园,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用处,当时她一心一意地想着离开,甚至没有好好地看过一眼。那个时节正是花团锦簇,她却从不曾驻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有木有,春光灿烂~秋高气爽!╮(╯▽)╭

44、我相信你

44、我相信你

“孟璟澜,今天…是你先动的手吗?”两人依偎着彼此,最温馨的时光,箫彤却突然开口,言语间带着试探,本是询问的口气,在孟璟澜听来却完全变了味道,更似指责,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孟璟澜浅浅的叹息划过箫彤的耳畔,就似划过她的心头,一路割开,涌起阵阵尖锐的疼。他松开手,转身打算进屋,却被箫彤一把拉住。

“不是你先动的手?”箫彤又问,引得孟璟澜停下脚步,霍地扭头,“对不对?”面对他呆滞的神情,她扬了声音,亦有些不耐。

片刻,孟璟澜点了点头,箫彤突然就恼了:“之前为什么不解释?”孟璟澜嘴角一扬,像是笑,又有些无奈:“我以为你认定了是我欺负他。”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维护箫郑?”箫彤揪着孟璟澜的衣领,很有些气势,孟璟澜任由她提着,低头对着她的眼睛,满眼的宠溺。

“孟璟澜,你总是这样,无论是多大的误会,从来不屑解释,你有你的骄傲,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箫彤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小手松开他的衣领,抵着他的胸口,有些颤抖。

“我只是害怕,就算解释了,你也不信。”孟璟澜将她压进怀里,她的额头正好顶在他的下巴上,一点点胡茬让她又痒又疼。

“只要你说,我就信你。”孟璟澜听得一震,眼里竟蒙上一层雾气,箫彤又接着道,“所以,孟璟澜,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舍得骗我。”面上楚楚,却掩不住狡黠,孟璟澜失笑:“是啊,我怎么舍得骗你。”

“箫郑他…”“不许提他。”本是舒心得闭上了眼,却被箫彤这一句箫郑惹得皱起眉。“箫郑不是重点,你听我说完。”箫彤瞪他一眼,“他那条腿…是怎么回事?”

“是戚若允。”孟璟澜眼底厉­色­一闪,箫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有些滑稽,“她调用孟家的人手,做出我一直关着箫郑的假象。”

“那窦百…”箫彤似乎猜到了,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他爱慕戚若允,自然愿意为她办事。”

“那妈妈被袭击的事情,真的是窦百做的?”箫彤立刻联想到当初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根源,竟然是戚若允下的套,她还拼命往里钻。孟璟澜颔首,十百千万跟了他十几年,他以为绝对不会有背叛,却这么轻易就被戚若允挖了脚。

“窦百这样的人物,竟然拜倒在戚若允的石榴裙下。”箫彤若有所感,睨了孟璟澜一眼,“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果然都是好­色­的。”孟璟澜但笑不语,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的话,往时他绝对不啻,现在却是信了。

“你应该和箫郑解释清楚,毕竟你们两个人…”箫彤一顿,孟璟澜紧紧地盯着她的眼,“毕竟你们两个人…的误会已经这么深了。”她接的还算顺畅。

“我不在乎。”孟璟澜言语间倒真似无所谓,语语调一转,颇为语重心长,“宝宝,往后离箫郑远一点。”

“你又要独裁了是不是?”箫彤忍不住翻了白眼。“宝宝,箫郑…也失踪了八年。”璟澜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地来,徒增误会。

箫彤微张着嘴,不敢置信地望着孟璟澜,见他一脸的认真,才确信他没在逗她,“你回来,他也回来,未免太巧了。”孟璟澜的森森然的语调有些吓人。

“其实,我也觉得他…变了。”箫彤皱着眉,正打算认真分析,孟璟澜却取笑道:“往时不是最信他么?”

箫彤撇撇嘴,心里念叨着这人真记仇,不过是帮着箫郑说了几回话,他也能记了八年,学着他的口气:“现在不是最信你么。”

果然,孟璟澜眉开眼笑,上挑的眼角愈加勾得厉害,箫彤见不得他这么得意,真想啐一句:“狐狸­精­。”到底没这个胆量。

“孟璟澜,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不用你送了!”箫彤见孟璟澜解安全带,就慌了。这十几天,孟璟澜像防狼似的防着箫郑,说来也奇怪,竟然也一次没有再遇见。

箫郑这边是安生了,却又出了别的乱子。孟璟澜每一次都妥帖地将人送到教室门口,放学后一定提前等着校门外。如此细致温柔的照顾,加之本身气度不凡,孟璟澜已然在他们系里出了名。

有不少小姑娘旁敲侧击两人的关系,箫彤延续着之前的误会,一口一个叔叔,更是让众大叔控兴奋不已。开始只觉得好笑,久而久之,箫彤有些腻烦,尤其是众人对孟璟澜抱着无限遐想的时候,满腔的酸楚。

“怎么了?”孟璟澜见她突然变脸,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现在是我们系的大众情人,多少人想做我的小婶婶。”箫彤挑眉,像是警告,“往后我自己去上课,车也别停这儿,停远点。”说完还瞪他一眼。

孟璟澜何其无辜,是箫彤非要说他是叔叔。他巴不得她能在人前承认两人关系。商量几次,箫彤都丢给他一句:“你那么有钱,人家还以为我傍大款呢!”有钱反倒成了交往的障碍。

现在箫彤那一脸肠子都悔青的懊恼模样…孟璟澜只觉得扬眉吐气,看着她的背影匆匆消失在校门里,忍不住笑。

课间休息十五分钟,箫彤身边迅速聚拢了一波女生,她自然知道她们的目的,正烦不胜烦,手机突然响起来,立刻乐颠颠地出去接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探头看见不少人还等在她桌子边上,想着再拖延一会儿,­干­脆接起来。

“无彤…”那头的人,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内容,可箫彤却第一时间猜出是谁。“箫郑?”

“我把家里的钥匙落在办公室了,你能不能…帮我送过来。”依旧是嘶哑的声线,脆弱得让人不能拒绝。

“你等着,我给你送过去,你住哪里?”箫彤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可奈何。“老房子。”箫郑咳了几声,像是生着病。箫彤胡乱地整理了书包,趁课还没开始,偷偷从后门溜出去。

箫彤从法律系办公室出来,面­色­尴尬,竟然有老师认得她是上次和箫郑一起吃饭的那个人,虽然方便她找钥匙,不过被一群人误会又不能辩解唯有傻笑,实在是憋屈。

老房子是箫叔叔和郑阿姨的家,检察院的职工单元,小区有些年头,外墙斑驳,里面来来往往竟然有不少人箫彤是认识的。只是她变化实在是大,没有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蒋阿姨?”箫彤很惊喜,蒋阿姨手上抱着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回头看了箫彤一眼,有些奇怪。

“我是无彤。”箫彤鼓了鼓脸颊,尽量做出以前胖乎乎的模样,蒋阿姨眼睛一亮,声音激动得颤抖:“无彤,真的是无彤?!”

无彤被她的情绪感染到,抑制不住地点头。“蒋阿姨八年多没有见到你了,你妈妈去世之后你就不见了,你箫叔叔还去过孟家找你,可是孟家说没有你这个人。”

蒋阿姨说到这里猛地顿住,欲言又止,适逢她怀里的孩子醒了,嘟哝起来。“无彤,快看看,这是我的孙子,是你孙亮哥哥的孩子。”

小孩子嘴角挂着口水,阳光下亮晶晶的,嘴­唇­粉嘟嘟的撅着,箫彤喜欢得要命。忍不住伸手将他抱过来。

大概动作不够熟练,让小宝宝不太舒服,小孩子嘴巴咧了几下就哭闹开来。箫彤手忙脚乱,蒋阿姨抚着他的背脊,几下哄就平复下来,又咯咯地笑起来。

“无彤,有没有男朋友了?”蒋阿姨见箫彤这么喜欢孩子,打趣问道。箫彤摇着小胖手的动作停下来,嘴角扯了几次都笑得难看:“有了。”

“往后办喜酒,蒋阿姨就是你的娘家人。”听蒋阿姨越说越离谱,箫彤既脸红又尴尬,只能讪讪地赔笑。

“无彤,你来这里…找谁啊?”蒋阿姨歇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我找箫郑。”箫彤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归正常了。

“箫郑?”蒋阿姨笑着摇头,“这孩子也是最近刚回来。那天经过503发现里面有人,我还以为遭贼了呢。”

“箫叔叔郑阿姨不住这里了吗?”箫彤奇怪。蒋阿姨却神­色­黯淡下来:“老箫和郑欢…走了很多年了。”

“箫叔叔郑阿姨去世了?”箫彤一惊。“就在你妈妈出事没多久。”蒋阿姨感叹,怀里的孩子又闹起来,“宝宝困了,我带他回去睡一会儿。”

箫彤心里翻滚,这个楼道她很熟悉,小时候尽在这里上蹿下跳,没事便跑来找箫郑玩,透过楼道里的光亮,仿佛还能看见自己拖着不情不愿的箫郑下楼。

箫郑家在五楼,她走得很快,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箫郑就坐在楼梯阶上,身体靠着墙壁,微微闭着眼。

“箫郑?”箫彤走近他,脚步很轻,俯身拍拍他的肩膀。箫郑缓缓睁开眼,待看清箫彤的脸,眼底涌上喜悦:“你来了。”声音越加嘶哑。

“你是不是生病了?”箫彤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诧异,“先进去。”掌心托着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搀起来。

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她扶着箫郑在沙发上躺下:“你们家有没有退烧药?”箫郑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似乎很难受。

箫彤浸凉了毛巾,捂在他额头,将将整好铺平,箫郑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背,揽住她的腰肢往前一拉,箫彤不防,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没怎么虐大孟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呃,关于孟璟澜,这人没有胃病吐不是因为胃病,当然啦,也不是妊娠反应嘿嘿~

45、信与不信

45、信与不信

“箫郑,你放手!”箫彤慌乱,被固在她怀里又找不到一个支撑点,根本爬不起来。箫郑抱得很紧,不给她一丝挣扎的机会。

片刻,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缓缓地放开手,箫彤立刻跳起来,慌忙退了两步,手揪着衣领,猛地喘气,脚跟踢到一旁的高脚架,靠近沿边的相框晃了晃,翻落下来,便是玻璃破碎的脆响。

箫郑突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冲到掉落的相框前,也不管一地的玻璃渣,将相框捡起来,动作太急迫太粗鲁,大拇指立刻被割出一条血痕,害怕血迹黏在照片上,箫郑将血在袖口上抹­干­,小心地护着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少年的箫郑才到父亲的肩膀,站在父母中间,眉宇间依旧有阳光少年的味道,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无彤,每当孟璟澜喊你宝宝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慕阿姨?”声音有些飘忽,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照片,不曾移开片刻。

箫彤愕然,脑子里跃出的便是孟璟澜口中最温柔的两个字。她有太久没有忆起妈妈那亲昵的叫唤。宝宝两个字,早已成了孟璟澜对她专用的称呼。

“慕阿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和孟璟澜在一起。”箫郑站起身,将缺了玻璃的相架放回高脚柜上,细心摆好角度,“这么多年,你到底还是逆了她的意思。”

“我和孟璟澜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们爱着彼此,就应该在一起!”箫郑的话仿佛一拳捶打在她心口,箫彤厉声反驳,声音很大,到最后几乎是嘶吼。

慕妈妈的反对就像是横亘在她和孟璟澜中间的一根刺,不会要命,却总是让她感到无法隐忍的痛楚。她努力地想要去遗忘,反而记得更清。

箫郑扶着左腿,一跛一跛地回沙发,全然不像方才那样动作迅捷,靠着沙发微喘,冷冷地笑:“爱着彼此…无彤,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慕阿姨的死和孟璟澜有关?”

“妈妈的事是戚家动的手,和孟璟澜有什么关系?!”箫彤几乎是下意识地辩解。“在本城没有孟家的允许,谁敢有这么大的动作?”箫郑也是厉声斥道。

“孟锐才是孟家的一把手,戚若允有孟锐的庇护,戚家跳过孟璟澜动手又有什么不可能?”箫彤自然不会三言两语就被箫郑牵着鼻子走。

“当时孟锐的伤久治不愈,孟家早就在孟璟澜手里。”箫郑面­色­肃杀,“我父亲和慕阿姨一直在暗中跟进几大家族幕后的交易,手里有不少证据对他们很不利,而孟家,涉及最深最广,做得最黑,留下的把柄自然最多。”

箫彤咬着牙,手握成拳,指甲陷进皮­肉­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慕阿姨出事那一天,本来是我父亲和慕阿姨去见暗线,孟家将消息放给戚家,戚若允联合其他几家人在路上设伏。慕阿姨…”

“孟璟澜答应过我,绝对不会伤害妈妈。”箫彤最不愿回忆那段往事,她没有在母亲膝下承欢,反而梗着­性­子和她闹脾气,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眸子里泪光闪烁,她曾因为妈妈被窦百袭击的事情同孟璟澜吵过,后来孟璟澜哄她,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动慕妈妈一根头发。

“所以他借刀杀人,借戚家之力除掉慕阿姨,不仅因为她手里有证据,更是因为她反对你和孟璟澜。”仿佛觉得她冥顽不灵,箫郑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蹒跚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双掌抬起她的头与他对视,不容拒绝。

“我不信,箫郑,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一字一字咬得分明,箫彤松开紧握的手,稳着脚步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书包,从开门到关门动作都很轻,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一室寂静,箫郑滑坐在地上,捂着膝盖,面­色­苍白,嘴角的笑却久久不褪,不似欣喜,表情甚至有几分扭曲。

箫彤走出小区,沿着马路走了许久,直到太阳被吞没一半,余辉照不亮整个天空,她才回神,电子表上的数字吓她一跳,竟然已经快七点。

孟璟澜竟然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心底腾地升起一阵失落,掏出手机却发现屏幕一片漆黑,下午已经提醒过电量不足,她并没有上心。

换上电池,立刻是接连不断的来电助手,未接电话往上累计,停在五十二个,全部都是同一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才­干­涸的眼睛又湿润起来。

正按在回拨键上,手机又震动起来,铃声一阵一阵地响毫不停歇,大孟两个字不断跳跃,带着几分固执。

“喂。”箫彤刚刚出了声,却被那头打断:“宝宝,宝宝!”连着唤了两声,含着几不可查的颤抖和压抑不住的激动,“你在哪里?”

“我在…”箫彤茫然四顾,这一带前几年规划,街道的名字几乎都改了,“三江路和…梅家西路的交叉口。”

“宝宝,你在那里等着不要动,我马上过去。”他的口气像是叮嘱孩子,电话挂得很急,箫彤听着嘟嘟声有些懵,突然泄了气,靠着路灯,仿佛累极了。

孟璟澜来得很快,当箫彤依旧在出神的时候,黑­色­的SUV拖出一道尖锐的急刹,停在她面前。

他从驾驶座上下来,步子很大,身前的路灯灯光被挡去大半,箫彤才恍然回神。孟璟澜已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拥得她喘不过气。箫彤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磨蹭的声响,只觉得下一秒就会碎在他的怀里。

将她拉开些距离,孟璟澜的双手抚着她的脸颊,箫彤一双杏眼映着灯光微微泛红,他吃惊,更多的却是心疼:“宝宝,怎么哭了?”

本只是一句关心,没想到箫彤眼里突然涌出泪水,大颗大颗地掉出眼眶,砸在他的大拇指上,带着温热,溅上他的手背。

“宝宝,怎么了?”孟璟澜反复问了几遍,箫彤都不吭声,只是用力地抱住孟璟澜的腰,小手至下而上揪着孟璟澜背上的衣衫,很用力,几乎将孟璟澜的衣服扯得变了形。

往时这样的人来人往,她定是推推搡搡地逃出他的怀抱,今天却这样反常,孟璟澜越发慌了神,只能小声哄着:“宝宝,不哭了,不哭了。”哪知话音方落,箫彤从原先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弄得孟璟澜哭笑不得。

行人投来怪异的目光,三三两两的耳语,孟璟澜好不尴尬,一手拍着箫彤的背脊,轻轻地抚动,一手捋着她后脑上的头发,动作很温柔。嘴­唇­贴着她的耳廓:“宝宝,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走!”箫彤一边哭着一边嘟哝,口齿不清。孟璟澜好笑:“宝宝,很多人看着。”知道箫彤脸皮薄,这么一说,箫彤果然如梦初醒,触电般离开孟璟澜。

抬眼四顾,还真有不少目光迎面­射­来,箫彤立刻垂下脸。孟璟澜身上的衬衣被箫彤揪得皱成一团,看着有些滑稽,他却毫不在意,牵起箫彤的手:“我们回家。”

箫彤却站在原地不动,孟璟澜挑眉,箫彤小脸一皱:“脚疼。”今天穿了新鞋,本就有些磨脚,又陆陆续续走了这么多路,方才不察,现在疼得厉害。

孟璟澜弯腰,脱了她的鞋子,她嘶嘶地倒吸凉气,脚跟磨破了皮,脚趾还咯出了水泡。孟璟澜蹙眉,­干­脆伸手摘掉她的另一只鞋。

她想要阻止,手还没伸出去,就猛地被他拦腰抱起:“这样的鞋子不要了。”箫彤还想争辩两句,却发现周遭的视线比方才灼热数倍…立刻缩回了孟璟澜的怀里。

“今天逃课了?”找到箫彤,孟璟澜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渐渐回了调侃的心思,又带着一点旁敲侧击的味道。

“恩…”箫彤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坦白从宽,挣扎许久,决定等孟璟澜问了再说,不想小半会儿孟璟澜都没有了下文。

“我…去给箫郑送钥匙。”箫彤揉着手里的背包带子,动作太用力,带子上的水晶被挤掉了好几颗,她阻止已经来不及,钻进了车座下面。

孟璟澜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面上的表情却几乎没有变化。“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他生病了,我…只是单纯地想要送钥匙。”箫彤解释,想要从孟璟澜的面上看出些许情绪,到底失败了,他…根本不留破绽。

孟璟澜依旧不言,箫彤忽地生出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可笑错觉,扭开头望向窗外。她并不知道,箫郑于孟璟澜并不可怕,可若是箫郑的名字和她连在一起,能叫孟璟澜寝食难安。她也不知道,从她嘴里说出箫郑两个字,孟璟澜需要花多大的力气去平息心里的波涛。

车子驶进孟宅,孟璟澜下车,迅速绕到另一侧,打开副座的门,伸手想要将箫彤抱出来。箫彤见孟璟澜方才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当下还一副冷冷冰冰的神­色­,堵了一口气,推开他的手,自顾自跳下车子。

只是运气实在不好,大理石的地面本是光正平滑,却总有些细碎的石屑,箫彤便是一脚踩中,来不及喊疼就趔趄着要摔倒,孟璟澜手臂一勾,直接将人抱起。

前脚才进孟宅,李嫂就跑上来。箫彤不好意思,扭着身体从孟璟澜怀里挣脱。被左左右右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见她无病无伤,才算放心,笑着嗔了一句:“少夫人跑哪里去了?少爷都快急疯了。”

箫彤一鄂,回头看了孟璟澜一眼,刚刚没有注意,头发凌乱,衣服是被她扯皱的,可胸前的口子却不是她扯开的,袖子上的袖口只剩一颗,袖口微敞,很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孟璟澜抿着嘴,冷淡地说了一声:“开饭吧。”径自走向饭厅,李嫂对她使了眼­色­,箫彤撇撇嘴,虽不情愿,可到底是下了决心想要讨好里面端坐的那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声明,亲妈绝对木有虐老孟就算虐了,也是箫彤虐的亲妈是无辜的呀!(⊙o⊙)!

家里突然停电以为没电费的亲妈跑去缴电费结果是保险丝烧断了

所以更晚了,抱歉(满头大汗的怪兽百)

46、她的出生

46、她的出生

箫彤盘腿坐在床上,手里翻着杂志,心思却早就飘远,更是不自觉地幽幽叹气。方才饭桌上孟璟澜倒是很配合,她夹什么,他吃什么…连多年碰都不碰的羊­肉­都不声不响地吃下去,她实在是无可奈何。

往时的孟璟澜,不过二十出头,却沉稳内敛得像是四五十几岁心机深沉的老人家。而现今三十挂零,反倒是像退回了青少年时期,脾气­阴­晴不定。

从前只有她耍­性­子,哪里见得到孟璟澜这样和她闹别扭,她自然没有什么哄他的经验,,况且下午箫郑的一言一语还占据着她的半壁理智,就这样天人交战,纠结了半晌,越发的心烦意乱。

思来想去,归根结底,她是没有完全信任孟璟澜。心里腾出一股气,不知是气自己的摇摆不定,还是气孟璟澜的捉摸不透。

将杂志丢到一边,懊恼地往后躺倒,哪知离床头太近,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床头的雕花板上,疼得她翻身捂住头,哀嚎不迭。

孟璟澜推门,正好听见那一声响,这么大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进了,见箫彤蜷在床头,双手抱着头。

“宝宝,怎么了?”孟璟澜把人抱起来,拨开那一头几乎遮了整张脸的乱发,一双眼泪花闪闪,立刻揪了他的心。

“它撞我。”箫彤手往后一指,嘟哝一句,颇似耍赖,到底是余怨未平。孟璟澜释然,再也绷不住脸,嘴角弯了笑,手伸到她后脑摸了摸,竟然肿起了一个包,当下心疼不已。

“我们换一张没有床头板的床。”孟璟澜顺着她的意思,还有几分调侃。箫彤脸微红,痛意缓过去,也觉得方才的行为丢人了。

“不生气了?”箫彤转身扑住孟璟澜,勾着他的脖子,颇有些撒娇的味道。少见这样妩媚的箫彤,面带绯­色­,或是方才的眼泪汪汪,眼眶里还有未流尽的泪,晶莹闪亮,一下子晃住了孟璟澜的心。

“我没有生气。”许久,直到箫彤以为他真的还在生气,孟璟澜一笑,眉眼弯弯的,一下子化开了先前冰冷的气氛。

“狡辩,刚刚是谁一直用这个表情对着我的。”箫彤见他笑了,松了口气,情绪也就上来了,双手扯了扯脸皮,做出拉长脸的样子。

“宝宝,我很不安。”孟璟澜垂眸,竟然让箫彤觉得可怜,心不由又软了。“我真的只是帮箫郑送了串钥匙。”箫彤撇嘴。

“箫郑故意接近你,我害怕他…会伤害你。”孟璟澜思量片刻,道出自己的担忧,只是眸子里­精­光闪烁,一纵即逝。

“不会的。”箫彤忍不住想要为箫郑说两句,见孟璟澜又要板起脸,怏怏地补充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至于吧。”

“箫郑一直在查孟家,挖得很细很深。”孟璟澜眉头微拧,箫彤也是愕然,面上带着几分忧虑,似是关心的神­色­让孟璟澜欣喜,“我自然不会让他抓到什么把柄,所以我担心他会对你下手。”

箫彤猛地忆起箫郑下午的那番话,仿佛人证物证俱全,振振有词。到底是真相亦或是挑拨离间…她犹豫了,心里那杆天平…毫不犹豫地倾向了孟璟澜。

“孟璟澜,你是不是答应过…绝对不会骗我?”箫彤坐正身子,面上的表情收敛得­干­­干­净净。

“我…绝对不会骗你。”孟璟澜一怔,仿佛猜到箫彤接下来会是极严肃的话题,点了点头,动作轻而郑重,眼神幽深,表情认真,右手拉过箫彤的手按在心口。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有力,透过她的掌心,仿佛撞击在她的心口。

“孟璟澜,”箫彤顿了顿,抬眸盯着孟璟澜的眼睛,“妈妈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停顿,声音抖得很厉害,几次险些咬到牙齿。

“如果有关,你会不会恨我?”孟璟澜反问,淡淡的语气猜不出情绪。箫彤眼瞪了双眼,似有惊恐。

“当时孟家最先得了消息,我知道你妈妈也在车里,就压下来,没有让他们动手。”孟璟澜谨慎地观察着箫彤的神­色­,见她的面上稍有缓和,才接着道,“可是窦百…把消息给了戚若允。”

箫彤挺得毕直的背脊一下子垮了,一双眼愣愣地出神。“戚家立刻联合其他几家的势力,在路上设伏围堵。孟家埋在几家的暗线将事情用最快的速度报上来,可还是来不及了。我派人赶到时候,你妈妈替箫勇翔挡了一枪,伤了动脉,在路上就不行了。”

箫彤仿佛看见母亲浑身是血的模样,魔障一般地抓紧孟璟澜的手。“那个时候你正出了车祸,掉了孩子,身体也很差,情绪也不稳定,我哪里敢再让你受打击。就打算先瞒着你,等你身体养好了再告诉你。可是…”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受了刺激。

“宝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妈妈。”他将呆愣着的箫彤揽进怀里,“其实这个消息…”孟璟澜停了停,见箫彤仍未回神,仿佛没有注意到他正说着的话题,适时止住。

箫彤一夜无眠,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她从没有这样完整地了解到妈妈出事的始末,耳畔始终是孟璟澜温柔的安抚,他的惶恐不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么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入眠,整宿陪着她不睡。他的担心她都,其实,她不怪他。

“孟璟澜…”箫彤推了推身侧的男人,凌晨才坚持不住睡过去,才没一会儿,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待看清箫彤的脸,眼底最后那一点怨气都不敢再存着。

“快点起来送我上课,都快迟到了。”孟璟澜微愕,见箫彤挂着黑乎乎的眼圈,眼睛倒是明亮,总算是放了心。

本因着这件事,箫彤打算和箫郑保持距离,一来让孟璟澜这个小心眼放心,再者,她觉得现在这个箫郑陌生得她几乎不想认识。没想到箫郑倒似销声匿迹,没了消息。

计算机概论的老师最讲求效率,常常提前下课,这次又早了近半小时,孟璟澜的车还没到。离校门几步之遥的学子广场停着一辆献血车,系里其他几个女生也打算等着孟璟澜来,一睹其翩翩之姿,拉着箫彤说是要献血,一边拖延时间。

箫彤本是晕血,可是身侧几个娇小瘦弱的姑娘都自发自觉地伸手,毫不畏惧,她近一米七的个头,退缩显得有些难看,咬着牙让医生扎了一下抽了点血化验。

当医生把贴着她的名字的签纸递过来,她以为自己晕血眼花了,仔细盯了半天,上面那个大大的AB始终不变…“彤姐,上车了。”女同学推了推她的肩膀。

签纸在她手里被捏成一团,身侧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开几步,回首便对上了孟璟澜那双微弯的眼:“宝宝,你身体不好,我们不献了。”也不等她回答,牵着她的手径自出了校门。

箫彤木愣愣地任由他拖着上了车,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宝宝,在想什么?”孟璟澜突然伸手转过她的头。箫彤回神,讪讪地不知怎么开口。“刚刚验血,被吓到了?”他见她面­色­苍白,以为她犯了恐血症。

“孟璟澜,为什么我是AB型血?”“AB型血挺好的,万能受血者。”孟璟澜依旧是笑,可眼底已没了笑意。

“我爸妈都是A型血,我怎么可能是AB型血?”箫彤抛出质疑,孟璟澜果然一愣,随即宽慰道:“或许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我记得初中有一次做自然科学题,是推断家族血型的,我问妈妈我们家人都是什么血型,妈妈还拿出他们俩人献血证给我看,他们都是A型血。”箫彤木然地回忆。

“也许刚刚不小心把你的血和你同学的血弄错了。”孟璟澜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有轻微的颤抖。

“怎么会这么巧?我要去医院,我要验血。”箫彤望向他,孟璟澜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晕血,还是…算了吧。”“我要验。”不然,她根本无法安心。

孟璟澜无法,将她带到医院,医生的扎针将将要触到她无名指,孟璟澜一把推开医生的手,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我们不验了。”孟璟澜拉着箫彤就要走,箫彤哪里肯,僵在原地怎么也不走。“不用验了,你是AB型血。”看着倔强的箫彤,孟璟澜很无奈。

“你不是慕丹萍的女儿。”这句话一直在箫彤的脑子里转了很久,她回不过神,待车子驶回家,她依旧一言不发。

“你怎么知道的?”直到孟璟澜拉开副座的门,箫彤才讷讷地开口。“慕丹萍不孕,你和慕无绛都是抱养的孩子。”

“不可能!”箫彤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立刻辩斥,“为什么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告诉我,姐姐也不知道。”

“你母亲抱养你和慕无绛的时候,还没有调来本城,还在下面的县城。你父亲又早就离开了,你母亲为了你们姐妹更好的成长,自然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她本城的这些同事当然不会知道。”

孟璟澜说得合情合理,加之方才验血,白纸黑字,箫彤无法不信,小手捂着脸颊,眼泪就沿着指尖划过指缝淌落在裙摆上,一点点晕开。

“宝宝,是不是亲生的,对你来说又有什么不同?你母亲视你若己出,对你疼爱有加,哪一点不像你的亲生母亲。”孟璟澜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安慰,却带着一股藏不住的惆怅还有些许羡慕。

箫彤一面任由孟璟澜替她揩眼泪,一面瓮声瓮气地问:“孟璟澜,你揣着那么多的秘密,连我的秘密也要替我守着,你到底…累不累?”

孟璟澜揩掉她眼角的水渍,手一顿,扯起了嘴角,那盛满的宠溺的笑容稠得化不开:“只要你活得开心就好。”

47、你的选择

47、你的选择

大一不仅课程多,课余生活也特别丰富。今天班级篮球比赛,对于电科这样男多女少的专业,拉拉队向来稀缺得很,便成了女生一个也不能少的局面。

箫彤本就不喜欢篮球这项运动,加上孟璟澜篮球打得极好,面前这群动作不够漂亮,技术也不娴熟的小孩子,越发觉得无趣。球打到一半,她实在是没有了兴致,趁着我方进球欢呼的空当,偷偷混入人群,挪着步子溜走。

孟璟澜这几天似乎­精­神不佳,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吃了药半夜也会痛醒,却又咬着牙不肯说病情,总是拿一句没事来搪塞她。箫彤心里的恐惧一天一天地堆积,唯恐哪一天爆发。

学校这条路上人不多,又是禁止停车的路段,却却在靠近校门的一侧停了一辆雅阁。箫彤急着回家,目不斜视地路过,步子很快,却突然被车里的人叫住。

“无彤。”箫彤停了步子,扭头扫向驾驶座,箫郑一身白紫的条子T恤,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手肘压在车窗玻璃上,明明带着笑,这样的表情却让箫彤感到陌生。

“我送你回去。”他伸手打开副座的门,箫彤礼貌地笑:“不用了,孟璟澜…”“孟璟澜在医院,又怎么能□过来接你?”箫郑直截了当地打断她的谎言,手上转动着一个白­色­的药瓶。

箫彤曾经在孟璟澜的书房见过,只是上面的文字她并不认识,便也猜不出是什么药,如今箫郑手里拿着一个,她突然有些动心。

见箫彤面上如此诧异的神­色­,箫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收回了手。箫彤上前几步,双手撑着车窗:“那是什么药?”语气很是急迫。

“上车。”他抬了抬眉,表情有些张狂,轻轻一撇头,示意箫彤坐上副座。箫彤不料箫郑竟然带着胁迫,却又实在想要知道,不带犹豫,钻进副座。

“很热吗?”车里开着空调,箫郑自然感觉不到外面烈日当空的火辣。这一路的树都是树苗,几乎起不来遮挡的效果,箫彤不过走了一会儿,脸就被晒得通红,额上更是布着细汗。

箫郑看似体贴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谢谢。”箫彤确实有些口渴,拧开抿了几口,缓了口­干­舌燥的难受劲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是什么药?”

“孟璟澜不敢告诉你吗?”箫郑似乎没有开车的意思,手上摆弄着车钥匙,身体向后一倾,慵懒地靠上椅背,面上的表情是得逞般的快意。

脑子渐渐混沌,视线也开始模糊,箫彤一把抓住箫郑的手,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在水里下药?”拍了拍脑门试图保持清醒。

“不用拍了,我下的分量足够弄倒一头大象。”声音依旧清朗却掩不住满腔的­阴­气。箫彤侧身去掰车门,箫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拔了车钥匙,车子自动上锁。”箫彤眼前一黑,再没了只觉。

“无彤,孟璟澜应该快到了。”有人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动作温柔仿佛带着些呵护,却坚持不懈,似乎一定要将她弄醒。

箫彤悠悠睁开眼,周围黑洞洞的一片,映着对面大楼顶上广告牌投­射­过来的灯光,勉强能辨认出这里是大楼的楼顶。

“你绑我来做什么?”四肢回了些力气,她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身体,发现双手反剪在身后,双脚也被绑在一起,惊恐地往向箫郑。

箫郑本是蹲在她身侧,见她醒过来,戒备地看着自己,反而笑得舒畅,站起身走到围栏边,双手撑着天台的外沿,自上往下的眺望:“我等着孟璟澜来…英雄救美。”带着些恶意的调侃。

“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药吗?”箫郑手一扬,药瓶掉落在她的脚边,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周遭诡异的沉静,“这是一种抑制脑细胞死亡的药。”箫彤震惊,孟璟澜头上的伤竟然这样严重。

将将落了话音,铁门被一脚踹开,带出巨大的动静。箫彤猛地回头,孟璟澜一身黑衣几乎融进黑夜里,面上的汗水折出些许光亮。

“宝宝…”他声音抖得厉害,快步向前,才走了几步,就被箫郑一声喝住:“别再往前!”伸手将箫彤从地上拉起来。

箫郑的腿本就站不稳,加上箫彤的重量,两人险些摔倒,他反手撑着身后的围栏才算是稳住两人。

一手勾着箫彤的脖子,一手扶着她的腰,几乎将她整个人完全掌固在自己手里。手腕动了动,光芒一闪而过,他手上的弹簧刀锋利无比。

箫彤本是挣扎得厉害,扭动着头,下巴擦过刀口,颚下瞬间划出一道伤痕,血沿着刀背滑落在地上。

孟璟澜对血腥气异常敏感,立刻嗅到扑面而来的腥气,黑夜里看得并不真切,急忙问道:“宝宝,他伤了你?”

箫郑也是一阵惊慌,迅速将刀锋移开一段距离。箫彤捂着伤口,压住颤抖的声音:“没事,没事…”指间爬满了腥腻的血红。

“箫郑,放了宝宝。”孟璟澜还是不放心,已是沉不住气,语气不善。“放了她?”箫郑冷冷地笑,“好,用你的命换。”每个字都充斥着恨意,让他怀里的箫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箫郑你疯了。”箫彤又忍不住挣扎,箫郑将刀一转,刀锋向下,刀背顶着她的伤口,像是警告,疼得箫彤收了声。

“孟璟澜,枪在你左手边的的地上,里面只有一颗子弹。”箫郑自顾自地笑起来,“你枪法这么好,一颗足够了。”

孟璟澜弯腰,仔细辨找,终于在一片漆黑中寻到了那把枪,带着几分嗤意:“我枪法这么好,你不担心我会对着你开枪?”

“有无彤挡在前面,你不会拿她的命开玩笑。”箫郑丝毫不慌,像是胸有成竹“况且现在你的视力衰退得这么厉害,几乎跟瞎子没有区别,又怎么敢拿她冒险?”

箫彤真想真想骂一句无耻,心里又害怕得颤抖,孟璟澜或许真的会饮弹…“箫郑,你不能伤害孟璟澜!”

箫郑不理会箫彤的呵斥,对孟璟澜继续道:“动手吧,不然,我就改变主意了。”孟璟澜果真举起枪对着自己的太阳|­茓­,箫彤看得心惊,歇斯底里地喊叫:“孟璟澜,把枪放下了!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最后几乎是哀求。

“箫郑,你不能伤害孟璟澜,你们是兄弟,他是你哥哥,你怎么可以伤害他?!”箫彤伸手拉住箫郑的袖口,带着质问。话语一出,另外两人皆是一震。

“我妈从来没有他这个儿子!”箫郑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像刀子般带着浓重的杀气。“郑欢不是我的母亲。”孟璟澜的话,有明显的逃避。两人同时开口,颇有兄弟的默契,说得话几乎也是同一个意思。

“你们不能兄弟相残,郑阿姨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箫彤还想要开导,哪知箫郑越发激动:“我妈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咬牙切齿。

箫彤心头一跳,对面的孟璟澜神­色­未变,仿佛并不在意箫郑的话,可她就是能感觉到那种被厌弃后受伤的酸楚,从孟璟澜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

“你的腿不是孟璟澜伤的,退一万步,就算是他,你也能要他的命!”箫彤强辩,箫郑双颊微颤,面目狰狞:“他害死了我父母,只要他的一条命根本不够。”

箫彤愕然,抬头望向孟璟澜。那头孟璟澜嘴角抿得笔直,神­色­冷淡,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郑阿姨是他母亲,就算他们再没有感情,孟璟澜也不至于害她。”思忖片刻,箫彤还是为他辩解。

“他自己都不解释,你又何必为他争辩?”箫郑仿佛不啻,言语间极是轻蔑。箫彤对上孟璟澜投过来的视线,目光触碰的瞬间,她便生出阵阵安心:“我相信他。”

“相信他?如果你真的这么相信他,当年又何必离开?”箫郑像是听了笑话,忍不住笑出声,可笑得再大声,依旧是只有恨意。

箫彤怔了怔,看见孟璟澜眸子里的神­色­变得渴望,透出更多复杂的心思,她微微垂下头,像是要躲开他:“就是因为太信他,才会离开。”

回忆的分割线=

慕丹萍的葬礼办得很快,有孟璟澜介入,便也很体面。慕无彤一直跪在慕丹萍的灵位前,又不肯吃东西,加上之前出了事落了胎,还没有养回来,身体差到极点,哪里受得起这么折腾,终是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她就这样面­色­苍白地蜷在黑­色­的大床一角,越发显得病态。孟璟澜觉得她瘦了许多,往时圆润的小脸竟削减了不少,自然是心疼不已。

葬礼之后,慕无彤不愿意开口说话,总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孟璟澜便也是陪着她一坐就是一天。

慕无彤仿佛缺少安全感,每天晚上睡觉,总喜欢整个人缩进孟璟澜的怀里。她的臀紧贴着他的腿。孟璟澜感觉到腿上有些湿,掀开被子,茶­色­的睡裤上晕开了大片的血迹。

孟璟澜惊慌,赶紧叫了医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所有医院检查下了,医生也说不清是落胎的后遗症还是别的原因。

有时候血止也止不住,孟璟澜看着在她裙摆上越描越大的那一抹红­色­,毫无办法,那种束手无策的窝囊,让他痛苦不已。

几天下来,慕无彤的病情似乎跟着她的心情有了好转,孟璟澜抱着她窝在沙发里,电视上播着一部电影,男主角是珠宝设计师,特意跑去南非挖钻,想要为女主角亲手设计婚戒求婚,期间女主角家里与男配联姻,结婚当天男主带着亲手制作的戒指来抢婚,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慕无彤看着屏幕出神,孟璟澜抱紧她的要,将她的背脊完全贴着自己的胸口,亲密无间:“宝宝,喜欢吗?”

慕无彤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将小脸贴上他的胸膛,仿佛一定要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才能安心。

“宝宝,如果我为你做一枚戒指,你就嫁给我,好不好?”孟璟澜嘴角一勾,见慕无彤依旧不表态,有些无赖地说道,“你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基本上扫除悬念的章节了温馨总会是有的,要知道,阳光总在风雨后。

好吧,鉴于有人说老孟好可怜,我决定代表读者谴责箫彤:对老孟好一点,不然后妈给你报应

48、类似真相

48、类似真相

深夜,两人都睡意绵绵,孟璟澜摆在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颇有不依不饶的架势。慕无彤好不容易睡着,耳边的噪音让她恨恨地用脑袋顶了顶孟璟澜的胸口。

孟璟澜醒时的脾气向来不好,见慕无彤这样有趣的反应,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可接起电话的口气瞬间又恢复了淡漠。

说了几句,他猛地坐起身,眼睛微微眯起,挑起的眼角透出慑人的凌厉,面­色­铁青。拿着电话沉默了片刻,扭头看向慕无彤,收敛了满目森然,勾起一抹笑:“宝宝,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先睡,我很快就回来。”

虽是挂了笑,可到底挡不住一脸的­阴­郁,慕无彤咬着嘴­唇­,最后还是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将要消失在房门口,慕无彤心底泛上不安,赤脚跳下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肢。

“宝宝…”孟璟澜明显吃了一惊,严峻的神­色­有些缓和,“乖,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哄孩子般的口气,尝不尽的宠溺。

房间里突如其来的空当让慕无彤很不适,她钻进被子里,没有孟璟澜的怀抱,根本睡不安稳。一次一次地惊醒,最后只能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床头灯投­射­出的半个光环。

房门突然被推开,“大孟!”慕无彤带着几分欣喜,蹭地跳起来,却见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与孟家一般手下的穿着相差无几。

“慕小姐,少爷请你过去。”两人停在床边,看着跪坐在床上的慕无彤,显得没有什么耐心,不过片刻又提醒一遍,“慕小姐,请您现在马上我们走。”

慕无彤心里生出几分恐惧,想要缩回床头,却被其中一人伸手从床上拖下来,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小姐交代不要动粗。”另一人出言阻止。慕无彤扶着床沿站起来,怯生生地看着两人。“不想我们动手的话,慕小姐就听话一点,走吧。”动粗那人声音不如开始时客气,语调生硬,带着威胁。

慕无彤穿着一身睡裙,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挟持着,走出孟宅。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一个佣人,主屋一片死寂。

外面天气­阴­冷,还下着雨,两人没有打伞,似乎也没有给她伞的打算,三个人就这么一路淋着雨,穿过花园的左角,前面那一幢是主屋的副楼,平时是孟家主事开会的地方,周围守备很严。

好多次孟璟澜想要带她进去,她总觉得副楼气氛太肃杀,不自觉地让她生出毛骨悚然的错觉,便也就不愿意进去。

站在副楼门口,外面守着的人竟比平时多了两倍,二层的灯通亮,两人带着她往里走,越是往里,守备的人越少,走到二层楼的尽头,两扇厚重的木门紧闭。

慕无彤被推进门里,身后的男人手劲很大,她直接扑到在地毯上。抬头见戚若允坐在主座上,交叠着双腿,一手托着腮,动作优雅,可是指尖夹着一根,腾起的烟雾让她有些错乱。

“无彤…”戚若允还似往常那样唤她,看似亲昵,却含着不怀好意。“不是说是大孟找我吗?”虽然来时已发觉不对,可直到当下这一刻,她那最后一丝希望才终是灭了。

“孟璟澜自然会来,你不用急。”她嘴角一勾,笑得怪异,身后两人突然揪住她的手将他拖到大厅里那张墨­色­绣花的屏风后面,反手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东西,嘴上还封了胶,椅子很沉,任由她再挣扎也挪不动半寸。

门又被推开,孟璟澜大步走进来,几乎带起一阵劲风。“孟锐去世你不在北宅守着,跑回孟家做什么?”语气冷漠,每个字仿佛都能掉下冰渣。

“若我不动,你又怎么肯去北宅见你父亲最后一面。”戚若允并不惧怕,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慢吞吞地站起来,一身火红烫金的高叉旗袍衬得身材玲珑,皮草披肩斜斜地搭在左肩上。

“璟澜,现在…我们不谈孟锐的事。”戚若允往孟璟澜的方向走了两步,并立着大约只有三步之遥。

“作为孟锐的妻子,不谈守丧,还能谈什么?”孟璟澜语气依旧冰冷,可话头似乎也并没有掐死,不阻止她提到别的。

“比如慕无彤。”突然提到自己,慕无彤一震,听得越加仔细。“她有什么可谈的?”孟璟澜语气丝毫不见好转,已经冷冷淡淡,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温柔。

“她的孩子…”戚若允又往孟璟澜身前进了两步,纤细的手搭上孟璟澜的肩膀,“就这样没了,你心不心疼?”

孟璟澜没有动,任由她双手都停留在他的肩上,嘴角扯出一抹笑,没有正面回答,态度却是很清楚:“有什么可心疼的?”带着事不关己的疏离。

慕无彤觉得孟璟澜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Сhā进她的心脏,一点一点,缓慢而用力,疼得她一时失去了感觉。

“也对,若不是得到你的默许,我也不敢动她肚子里的孩子。”戚若允的眼角往屏风的方向一扫,笑意爬上眉角。

慕无彤感觉一波一波的打击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弯下腰,想要缓解心口被撕裂疼痛。

“孟锐虽然死了,可他说过的话你还是要记清楚,离姓箫的远一点。”孟璟澜像是警告,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戚若允哧地笑出声:“先去招箫家人的可不是我。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先出手去抢箫郑喜欢的女孩子。”她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屏风,“慕无彤现在这么喜欢你,你是不是…也该丢掉她了?”

“你只是孟锐的妻子,不是我的母亲,况且现在孟锐死了,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孟璟澜言语间终于带上些许不耐。

“这么急着辩解?孟璟澜,你爱上她了?”戚若允轻轻一笑,加之妖娆的身段,竟是风情万种。

“小丫头既傻又单纯,好骗得很,对人也依赖。”孟璟澜转头,望向窗外潺潺的雨水,“若我抛弃她,说不准就跑去寻箫郑,我之前的努力不是浪费?况且,我也还没有玩腻。”

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她已经感觉不到,因为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再也听不见外面的对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哭得悄无声息,却是流泪不住,润湿了胸前的大片衣料,同刚刚的雨水混在一起,几乎湿透。

慕无彤被那两人原路带回房间,两人消失得很快,房间里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若不是衣服被雨淋得湿透,她几乎要怀疑这一切的痛苦都只是一场梦。

不知是淋了雨还是心里泛起的寒意,慕无彤觉得浑身冰冷,浑身颤动,再也控制不住冲进浴室打开喷头。

温热甚至过烫的水当头淋下,却怎么都驱不走从四肢到百骸那股让她颤抖不止的寒意。就这样一直坐着,心底一片冰冷,只有身体是热的。

不知坐了多久,待孟璟澜回来,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推门进来,她依旧坐在浴缸里,水不断地从浴缸漫出,又从喷头落下,如此循环,可浴缸里的一池水还是渐渐变凉了。

“宝宝。”孟璟澜看着水里漂浮起的几缕红­色­,惊吓不轻,一把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抱在怀里,血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至脚踝,一滴一滴地溅开,眨眼间便晕开一点片。

喂她吃了药,又将她一身湿透的睡裙换下,一切做完,才拉过被子盖住她□的皮肤。慕无彤一动不动,任由孟璟澜拿着浴巾擦拭她淌水的头发,再将她的头发吹­干­。整个过程温柔细致,她却只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宝宝,怎么了?”孟璟澜拿着浴巾蹲在他面前,仰视对上她的一弯眸子,里面只余空洞,“是不是做噩梦了?”

慕无彤看着他,许久,几乎盯得他发毛,才微微点头:“我做噩梦了。”而身前这个男人,就是她噩梦的根源。

“有我在。”孟璟澜安下心,将手里的浴巾丢在一边,丢开外套,搂着慕无彤进了被窝。慕无彤的反应却异常激烈,拼命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往他相反的一次退了数步,坐在床铺边缘,再往外动一动,就会掉下去。

慕无彤按着胸前大口喘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孟璟澜的脸,依旧是呆滞的神情。孟璟澜手僵在空中,神­色­微变:“宝宝…”

“我冷。”最后她只喃喃了一句,眼底缭绕着雾气,竟让孟璟澜觉得楚楚可怜。一把抱住她:“我给宝宝捂着,就不冷了。”大掌抚过她的背脊,怀里的人立刻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有些紧绷,许久才缓和下来,放松了身体,靠着孟璟澜,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之后的日子,每当与慕无彤相处,孟璟澜总能感觉出她的小心翼翼,眉宇间仿佛脱了之气,带着一份沉静,超越年龄的成熟。

前几日孟家的守卫较平时多了数倍,慕无彤觉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像是监视又像是保护…

这些天却开始逐渐削减,偶尔才能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孟宅外面走动。孟璟澜拧了几天的眉头渐渐平了,表情轻松起来,整个孟家似乎真的恢复了往昔的样子。

“宝宝,再过半个月,你就该十八岁了。”孟璟澜状似无意地提起,慕无彤剥着橘子的手停了下来,平静地看向他。

“我要出国,大概半个月,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孟璟澜亲了亲她的额头,言语间带着几分神秘。

慕无彤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激动:“好,我等你…回来。”孟璟澜不察,从嘴角延伸至眉梢的喜悦真真切切。

49、帮你离开

49、帮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就要虐完了(⊙v⊙)嗯!

对不住很对催文等更的亲,无澜可能因为需要出版的关系,后面的部分会变成周更小百非常抱歉,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新文——官爱,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孟璟澜到底不放心慕无彤一个人留在本城,冯翎做事向来稳妥,两人关系又极好,临行前便托了冯翎照顾她。

冯翎的车子刚刚驶进孟家大宅,就看见慕无彤抱着腿坐在花园的银杏林里,头发已经有些长了,过了下巴,头埋在双膝间,身形竟显得单薄了。

“无彤。”冯翎脚步很轻,知道走到她面前,弯腰唤了她一声。慕无彤霍地抬头,一双眼通红,眼皮有点肿,白皙的鼻子尖端泛起一层粉红。

“哭过了?”冯翎一鄂,温和地笑起来,“是不是想璟澜了?”像是玩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她用力摇了摇头,低下头依旧没有说话。

“怎么一见我就不高兴了?”冯翎挨着她坐下,扬起了几片银杏叶。手背上突然感一阵湿意,扭头见慕无彤的下巴上还悬着一滴眼泪。

“真的哭了?”冯翎少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当下也有些手忙脚乱,懵了一小会儿,才掏出手帕递给她。

慕无彤没有接,只是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无彤,你是不是在孟家受了什么委屈?”冯翎将手帕塞进她的掌心,态度有些强硬,“璟澜托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便和我说。”

“冯翎,我…”她哭着打起嗝,说话断断续续的,“我想离开孟家。”冯翎震惊,压住心里的惊诧:“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呆在孟家,也可以先和我回冯家,等璟澜回来了再去接你。”

“我…想离开…孟璟澜。”她已经很久没有用到大孟这个称呼。“和璟澜闹别扭了?”避过她盈盈的眸子,笑已有些维持不了。

冯翎一贯谦和有礼,脾气也是极好,和孟璟澜一起这么久,他身边的几个朋友,慕无彤最喜欢冯翎,加之冯翎对她很照顾,之前冤家陆方淮出国深造,给她补课的,就成了冯翎。

“我没有闹别扭,我真的想要离开他。”慕无彤嘴­唇­被咬得微微发肿。“无彤,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冯翎蹙眉,本以为只是小孩子使­性­子,却没想到当下她神­色­极是认真,丝毫也不像是在耍脾气。

“孟璟澜一直在骗我,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怎么揩也揩不完。

“是戚若允对你说了什么?”冯翎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闪着厉­色­。慕无彤一面摇首一面否认:“是…孟璟澜自己说的。”

见她否认是戚若允横Сhā一杠,冯翎也稍稍放心:“是不是你和璟澜吵架的时候,他说的气话?”话一出口,他已在心里推翻了这个猜测。孟璟澜的­性­格向来内敛,对慕无彤又这样喜欢,别说是气话,就连吵架,估计也不会发生。

“我们没有吵架!”仿佛害怕冯翎觉得她无理取闹,慕无彤大声否认,看见冯翎有些诧异的眼神,声音小下来,“之前他知道戚若允想要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管不顾。”脸埋进掌心。

冯翎刚刚顺开的眉头又拧起,两人沉寂片刻,冯翎还是替孟璟澜说了一句:“无彤,你不要相信戚若允的挑拨。他的目的就是将你从璟澜身边赶走,所以她的话,你都不能信。”

“是孟璟澜承认的。”慕无彤有些着急,又很是委屈,“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伤害箫郑,他根本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我!”

冯翎一怔,心里百转千回,终是叹了一口气:“无彤,你应该和璟澜面对面地好好谈一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