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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三个准“解差”,就是那个马葫芦的解差,就那听说了传言——要设个总保长,他又想当总保长的马葫芦他的解差,就那个还未被任命为总保长的马葫芦还未被任命为“巡jǐng税jǐng”之类的还没上任就主动地行动起来的三个“准解差”,看那被捉住的两人跑了逃脱了,就向他们的脚下,两里余宽的大土沟里面空放了一枪,眼看着那被解押的两个人,在那南面远处的沟底里闪露了一下身影就消失了,跑得无影无踪地,便都气得顿首蹴脚手脚冰凉可又手无举措又无可奈何,个个显得十分懊恼后悔又无可奈何地叹惜了一番,埋怨吧都有责任,不埋怨吧又无从发泄三个人中拿枪的那一位,把懊恼后聚缵得的晦气及吃了­干­粮肚里有食物后产生的力量,聚敛用在了右手的食指上,消用在了那扳动长枪枪机的发泄举动上;他用力地一次次扣动着铁护环内的扳机,扳机便听话地在他的抠动下,“咔嚓咔嚓”地在那机关互撞着空响着……一直到哪空响的声音把另外两同伙也惹得心里起急,都厌烦他了,他还是不愿或者无法停顿下来其中一个烦得张嘴就去骂他:“他妈哩个Ъ哩你还抠?!——有完没完!”他这才有了魂恢复了些控制意识,不甘心地慢慢试着控制住那已不听话的指头,慢慢控制停下了右手食指的痉挛xìng颤抖的举动……

三个二道毛子围了个圈,抱头蹲下来,收回想要扭头张望的yù望,确定那俩人不会自己再主动跑回来,便想要试着商量一下,看仨人下步咋走下面该咋办;到了这时,相互倒也都不敢再埋怨啥,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回回去该咋个回话?——该死的!这趟差办得!连去看老坟地那文武比试,凑热闹的机会都给错过了……

仨蠢货经过静心商议后,最后便统一了回话的口径:第一,人么咱可是送到了可人家接收了人,那一个三十多岁的接收人,男的,只是拍了拍咱仨的膀子,就是啥话也没说,他拿过了枪,扭头就跟那俩人后面走进个这大院的一个屋里去了再没露头;第二这瞎话编得要注意细节:该是咱三个人的肩膀都被人家那接收的给拍了这可是涉及到责任和奖赏的动作,谁也不能说肩膀没被拍到,谁也跑不掉责任;当然还有那不一定有也不一定没有的能不能得到的奖赏第三,那个接收的人,把枪要过去,就站院里朝天放了一枪,咣地一声后就拿枪走了……咱三人就只好空着手,空手回来回信了;第四,那人长得不胖不瘦,个头不长不短,脸型是不方不圆的……第五,……总之人家很是高兴!对咱嘛很看重都他妈高迎远送地,就这么着,三人商定下了回去后,怎样地白拿马葫芦的奖励俸禄,吃鳖喝鳖不谢鳖地去回话,用瞎话去榷那马葫芦一番的回应对策

三人把那杆放空了膛的快枪,找个再来好记住的地方,沟下一个土层与鹅卵石裂响间的裂缝里,塞进去快抢藏埋了起来;在回走的路上,又想出个以攻为守对付马的法子——向马葫芦索要子弹去;那人只放了一枪,要是多放它一枪,那你马哥你马呼噜马总保长,那你不就露馅,不就是心不诚不就是欺骗人家了?先些些(以前)你可是说过,那枪堂里能揞进四颗子弹呀!那咋就变成一颗了?那幸亏人家就只放了一枪……以后你可不敢再这样去骗人家!人家公家人哩就那么好哄好骗?你马哥脑子比咱灵你想想是不是这老理儿……咱丢丑不要紧,你的总保长你的“钱图”,那可是要紧着哩你说是不是!

一个人说,有一天艾天上掉了块­肉­,你摇头不信;两个人合伙说天上掉了块小块的,淹咸的猪­肉­,你仍也不太信;三个人一起说,掉了块驴­肉­的,三斤四两五钱还多了点,另一个人说不是多了是三斤四两五钱少了些,第三个说都说错了都说的不准,那掉的是驴­肉­不错,可是是不多也不少,正好三斤四两五钱整,并拍胸脯指着那天上云地上的狗树上的鸟儿发誓发毒誓……反正这样子的回话,竟最后愣让那马呼噜全是信下了

信了三个人的瞎话的马葫芦,高兴地每人补着赏送了颗子弹,还另加赏给了每人都有的四个驴­肉­火烧……他高兴啊自此后,他就亲自拿了自家的几杆枪,押着他认为是可疑的“不法之人”去向县城县衙里去送,送完了自家的枪,他就把族里的人那里的枪借了来又去押送,他极有耐心地送着,眼看自己觉得一天天离那消,离那上任的目标是越来越近,几乎离得要摸到了,可就是上面还是没人知会他一次,告知他一声;能不能当上总保长的回信就那么飘忽不定地渺门,像吃了猫­肉­一样地鼓搔着他那心,而他只能捋捋肚子揉揉胸口地顺顺气,因他确实爱吃猫­肉­……

他百折不挠,心气十足,勇往直前又到了黄河心也不死地就那样子地送,他矢志不渝地坚持自己的能当官的理想信念,坚持坚信能当了官就能像他人一样地罩民一方,扰民一方,教化一方,光宗耀族锦甲还乡地……坚持坚定地押送着,坚持那“天将降大任于本人”地,信哪一天终会到来终会变成那一天地继续送着……后来……他不送了,没了保长甲长了……他就灵激一变,­干­脆改行去收去教徒弟了……他是头悬梁锥刺股地教授着自家的当官的祖传秘方,宣讲怎么当上官怎么当上薄官的窍门,就像是他真滴刚从总保长的位置上刚刚地荣退又真地当了一回当并过了瘾一样地;他收的徒孙们,也都一个个是头悬梁锥刺股地使足劲儿像屙硬一样地往下代代传教着那绝技与秘方……据说,他的徒孙们还真不算少,也都给他打肿了脸硬去长脸:其中就有那么一个,­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鸣惊人并闻名天下!可惜这人的名字不太好记,记不住了,几经翻阅文献chūn秋都没找到,但可千万别忘了他­干­的“伟业”立下的“丰碑”

——就那人!就那个把自家jīng致自造的足以以真乱假的“某某证”之类的证件,神秘又坦然送到某公安机关推销叫卖的那个……唉,——世上总有这样的人,你说他用错了劲儿跑错方向了,他自信地说他有的是劲儿他的马不吃草,他的千里马他的乌龙驹他的汗血宝马能rì行千里夜行八百地跑得飞快……也幸亏天是方的,地(球)又是圆的,他绕了球跑一圈准会跑到目的地的,就是……跑远了一丢丢点!

那时,这种把自家的枪押了工作组的人押送到当地机关去邀功的笑话还真不少;光是枪,就有十几杆子或者更多些……明被第一次押送回去时,这让他觉得很是难堪又羞愧不已,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等回去一见面,哈哈大家都这样子地回来过

那时的女人想当官就更是了不得,然遇上个,有个目不识丁的某会长的秘书,听个新名词就跑去对村人炫耀,偶尔她也极其认真地问然:“整天介瞎说‘郑州四郑州四(注:市与四发音这儿不分)’,木那咱算郑州几?”然就搥呛她说:“咱是郑州五”结果,因这句话后来吃尽了苦头,因那人……都当了官秘书了

看老岳整rì里显得是焦躁不安地,他那样子令小王十分的看老岳的脸明显地变瘦变小了,在夜里像被窝里有两只蝎子,像热鏊子上的面饼怕烙胡了一样地翻来烙去地夜不能寐,小王他便四下打听着,看从哪儿能请个稳妥点的名医,好前来给老岳看看瞧瞧把脉摸摸

老岳变了,变得连小王都觉得奇怪小王以为是伙食的问题,便想着法子给老岳改善着伙食小王把想法弄到买来的­鸡­蛋,煮熟了拿到老岳的面前,老岳就拿起也不问,不停地吃下去,问都不问来源;等还没过多久老岳就又问小王:“有吃的没……”小王把几个人的津贴都供着老岳吃了去,他还是边忙活边要吃的小王以为那是那次会议,是碰头会议刺激了他的缘故

那次会议来了许多的地方­干­部,大家坐下来开会村里人爱笑话个人,问小王说怎么又是开会呀,小王不以为然他知道这种情形下的会议,是形势紧迫逼着开的,被迫的通讯设备上的落后,交通工具的落伍,大家又不得不把自己掌握到的新情况,眼下着手的事务开展的进度等,带来坐下来汇总汇报,商量商量,看下一步怎么走怎么办不开会不行参加会议的人畅所yù言,不濒自己的看法大家认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群策群力下的好办法总是有的,就会有了碰头会大家的努力目标是一致的……

老岳受到了些大家的批评但仍旧委以重任上级的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形成最广泛的反蒋统一战线,最大限度地分化瓦解敌人,这是主政策,也是眼下的中心任务土改的事情先缓缓暂停下来,继续实行减租减息“充分利用抗rì时期的经验,实行和酌量减租减息调剂种子粮的社会政策和合理负担的财政政策”是正确的大家批评老岳的做法“违背了政策尽管还没有造成大的局面上错误,单只在大柳树村发动了村里人的成份的划分……”老岳郑重地实事求是地讲出了些话,并讲了自己这个试点村的想法做法,又提醒大家注意一下自己新发现的那些实际情况:

“对当地反动势力的实际存在的情况估计不足……发现当地人的以搞运输,当地人叫拉脚——这种谋生手段,是村村都普遍存在的单以驴骡子马的有无来划定成份,臆想推算出各家该有地田多少,这样来定来划出成份不妥一定要实际地走进家走到地里,看实际上这家是否有地亩,有多少,地亩地质是啥等级的,好坏如何活要做细!工作要扎实,要综合来看来评再判断……”他说了自己发动当地最贫穷受苦的人的时候遇到的情形,“还要尽量杜防那些虽是穷苦人,却带着些不良的流氓流民习xìng的,不良现象对事业的不良影响很大,甚至会是破坏xìng的”这也就是以后的涉及到的思想上的改造培训与教育方面等他强调说了些“单靠拉略家家族里的人,靠家族人的关系出来革命以求解放全国,这样的做法是狭隘的也证明是行不通的”大家都知道,当地的在抗rì战争时期,在几只地方武装中,有其中一部分在成立的初期到后来的瓦解甚至反叛,那些人成为当地百姓的欺压者,“这种选领头人方式有成功经验也有教训”选用人时就要注意,不能单靠家族势力以举贤不避亲为借口,当然也不要把同是一个家族出来的人,同具有先进进步思想的人,简单地错当家族势力对待……

对他仍是委以重任,老岳表态说:“我是党员,也会犯错误,但我首先是党员这请大家放心”

小王从大老王那传达会议jīng神的小会上,知道了些这次会议的情况对大老王说“这事咱不是都纠正过老岳了,怎么还拿这事说事儿怎么就都把自己办的事情说成好的这能行么?这也是打仗呀,只报功不提损失?那侦查敌情时,只说敌人怎么软蛋怎么不利,不说敌人怎么凶怎么优势,那要误死多少人看我先毙了他……”

小王把老岳像小孩儿一般地哄着,把贪吃看成是老岳的伤就要好了,是身体营养所需所求到散会后,看有人带来个猎人,他才对明说:“我来传个话你说的那枪那地道的事大家以前都知道了,那事不要再说了来路靠不住”明说“我知道我就是想帮把手……也觉得这话不靠谱”小王嬉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咋想哩,记着你一功你脸怎么这么烫……”明只是听到个脸字,脑袋嗡嗡隆隆地响着像远处打雷的声音,像个纸叠的小纸燕般,轻巧地落了地躺倒了,人事不醒……

碰头会其间,带来的那个猎人是个当过国民党兵的那人三十多岁,长脸宽额头尖下巴,亮脑门,双眼大大的炯炯有神透着股灵xìng;他那神情就像个当地人说的“滴溜溜乱转的俩眼球,一看就知道是个人jīng儿”他说自己回家里来的原因,是因为脚面被手榴弹炸伤,还削少了一个小姆脚指头,回家来养伤后就想回去不­干­了,就是走起路一瘸一拐的他介绍自己的身体,“别的部件啥也不缺,不耽搁娶老婆不耽搁‘月他哥’老婆,不耽搁月他哥人家的老婆就是还没丈母娘相中疼咱!”小王一听他说话,就准确地断定,知道他是个老兵油子泼皮货,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说话不离“月他哥”他被带来时,用装那灌麦子小米的细长的布口袋,耷拉在双肩上背来个东西扔下口袋有人摸那口袋,他才说是只薰晕的獾崽儿,“小心会咬你的小脚指头,离它远点,小心跟我一样”他看了老岳阻止他要摔死那獾的做法,就瞧着老岳的脸说“看你一眼,我知道你有红伤!赌把子弹怎么样?!——不信你脱了我瞧瞧我是伤在脚上这儿”他脱了鞋要别人看看,并说是自己刚薰来的,想养它几天“……见面分半你喊我老李哩咱就算认识了,我那一半也归你了……头回生二回熟三回见面如见父您就吩咐吧……咱最会伺候长官了”

剩下两人在时老岳问他:“你住红土沟瓦盆窑沟里吧”他说:“是,都知道我穷就窝那儿……”老岳看看他那没领章没帽子的,旧些却不失为整洁的军装,那老头口布鞋,单刀直入盯住了他那双犀眼光:“那儿有个地道通赵家吧”他稍愣愣就说:“不错!您英明我就知道你会问这……想男人哩脑袋都是个糨糊罐糊涂货!”后来嫌不解气又骂道:“兔子牙!稀货马虎蛋!”

老岳没料到他们之间的问话搭话这事,竟如此地顺利他接了支纸烟,没等那退伍的兵点着了火,就走开了去问老费,“这事可信不”老费说:“难说,咱不戳穿他,进坑里去的都多留心些,找找暗道层里”

没想到那个被他叫了“老李”的,又央求人寻到他说道:“听说里面有个暗层,只听说哩,信不信由你进去留心陷坑咱没进过真没进过,鸭子尿尿各有各道,咱只管水信子……别的啥,那咱也真不清楚了——你得赏我几盒子弹就中,咱不杀人不装孬——我得打猎,得用”

等开会的人们都散去,都回到各自分管的地方上,再去落实去摸清掌握到的那股逃窜来的匪兵的情况时,便又有一小批人陆续地来到了这开会的村里躺着的明糊涂里地听小王说,这些个人里,有养伤留下的,有准备归队的人,有的是新要入伍的,有当地后勤人员,也有地方工作组的人明是第一个被疲累没咋费力就打趴下的小王说,来的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年轻却又都是亲身经历过一段实战经历的,磨练过磨练出来的这些个人经挑熏有二十多个被临时编成个叫排的单位,大老王任了排长

晌午饭过后,在村边的一个大的打麦空场地上,一排人集中了起来大家临时找来棍子做长枪拿着,恢复训练集中训练­肉­搏刺杀要领有几个大人小孩人在场地边观看着,俩老人议论着“怎么刚吃过晌午饭,也不歇个晌?这肠子不蹦断了……”天空被云层和阳光轮换遮罩着,俩老人还是没从夏秋的暴rì头的暴热暴晒中适应过来,不时从阳光下挪身到稀疏的树影下,又从树影下挪到阳光里,那样不停地挪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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