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一惊，回头问道：“难道吴先生知道？”吴凤章摇晃着脑袋：“我当然知道，君子虽不窥人­阴­私，但无意中听入耳朵的话，倒也没法子忘记。”寇准一听，急问：“你听到什么？”

吴凤章偷眼看了一下李小姐，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将寇准拉到一边，轻声在他耳边说：“那日我厚着脸皮来李府提亲，被李掌柜迎头骂了出去，但他说的话中却无意间露出了他的底细。我听出他曾说了一句话，口音是……江州口音。”

寇准霍然看着他，道：“你如何听出的？”吴凤章笑道：“小人前些年曾在江州求学数载，如何会听不出那里人说话？”寇准道：“你可说准了，如果乱讲，关系非小。”吴凤章沉下了脸，一字字道：“如果小人有半句假话，大人尽可以下小人大狱。”

寇准离了李府，回转县衙。刚刚进门便对寇安道：“你不要休息了，带一个衙役，速去江州走一趟，看看那里有什么关于墨菊的消息。”寇安应了，点头叫过一个衙役，上马而去。

寇准草草吃过晚饭，也不带从人，一个人向陆定边的宅子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县城内大街小巷都亮起了灯光，买卖大多都关了门，只有几个酒铺饭堂还是高朋满座，呼叫喧哗，好不热闹。寇准穿街过巷，直入陆宅。此时陆定边刚吃过饭，正泡好茶要喝，忽听县令大人来到，忙出门迎接。

寇准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不想陆大官人也是好茶之人，以后有机会，定要在一起论茶品茗才是。”陆定边谦逊道：“哪里，小人哪懂得什么茶艺之道，只不过随口乱喝，便是好茶也遭踏了。”寇准微微一笑。陆定边道：“大人夜间光临，可是为了那件案子？”寇准点点头，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天夜里，你们几人聚会的情形。”

陆定边想了片刻，道：“那几人常来我家聚饮，前天的情形嘛，与往常相同，周好古先生弹了几支曲子，无尘大师画了几幅画，并没什么与往常不同之处。”寇准道：“那在李攀龙睡下的前后时间，可有人离席？”陆定边道：“自然有的。几个人都曾离过席，李掌柜睡前，吴举人和无尘法师曾去方便，周好古曾去沐浴更衣，我也离席去过一次内室，唯有李掌柜没离过席。但李掌柜睡下后，便再无人离席了。”

寇准听了，沉思一会儿，道：“你可知道那几人的住处？”陆定边道：“自然知道。”寇准道：“那相烦你告诉我，本官想去登门拜访。”陆定边一一说了，寇准也不多留，起身告辞。

等到了陆宅门外，寇准抬眼看了一下天­色­，但见夜­色­正深，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倒不算冷清。寇准信步走进一个茶馆，要了一壶滟茶，慢慢的坐喝，耳朵却听着茶客们的闲谈。

忽听一人讲道：“最近也怪，听城外人说，现在的盗墓贼好像离开此地了，再埋下的尸体没有丢失的了。”另一人道：“你们还不知道？这两天城中出了一桩奇案，我看八成是这盗墓贼惹出来的。”

又有人道：“你说的是那桩老鼠吃人的案子么？那跟盗墓贼有什么­干­系？”前一人道：“你怎么不想想？老鼠可有敢吃人的？定是那些盗墓贼惹得*人怨，老天派下神鼠来了。”

最前一人道：“那为什么老鼠不去咬盗墓贼，却去吃李大掌柜？”那人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没脑子，那李掌柜平日神头鬼脸，让人捉摸不清，来路又不正，而且还有那么多钱，不是盗墓贼还能是什么？”几个人都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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