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听了,心中一动,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又闪进一个人来,因走得急,正撞上一个茶客,那茶客正听得入神,不防此人,被撞得差点倒在地上。他气急一推那人,骂道:“你这人奔丧么!走路不带眼睛。”
那人点头哈腰的陪笑脸,说了一些好话,茶客才放过他。这人四下扫视了一遍,好像是来找人,似乎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便要离开。寇准何等样人,一眼看出这人是个偷儿,而且早已得了手。他走上前去拉住偷儿,笑道:“王老弟,怎么来了也不招呼一声,敢问是找李大哥的么?”
偷儿一惊,想要甩脱他的手,但寇准正当壮年,五根手指如同钢钩一般,掐得那人脸上变色,嘴巴一直要歪到后脑。偷儿知道遇上了眼亮的主子,陪笑道:“哦,原来是张兄,失礼失礼。既是如此,小弟做东,去喝几杯吧。肥鸡肥羊,一人一份。”
这是行话,意思是与他分赃。寇准摇头,从他袖子里取出一个钱袋子,扔在那茶客桌上,茶客一见,正是自己的,方知被人摸了。不由大怒,连同几个朋友一起要打那偷儿。寇准说明身份,那些人方才住手,再看那偷儿,早吓得面无人色。
寇准擒着偷儿回转衙门,等到一个僻静的小巷,那偷儿吓得跪地叩头,死赖着不肯走。寇准一问这才得知,原来他是早上刚刚从衙里放出来的。再被关进去就要重判。寇准沉着脸,喝叱道:“既知朝庭法令,为何一犯再犯,像你这样的人,不重判何以服人?”偷儿苦求道:“小人不是故意犯法,只是身体单薄,做不得工,家中有老母幼儿,不得已才上了贼船。”寇准听得也是心酸,但他执法多年,断不肯徇私。
那偷儿急得泪水直流,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大人,如果小人知道一些事情,可不可以戴罪立功?”寇准一怔,道:“你知道什么事情?”偷儿道:“只要大人许可,小人就会说。”寇准脸一变:“你是在与本官讲条件?这样的话更是罪上加罪。”偷儿苦笑:“小人绝不敢与大人讲条件,也罢,无论大人放不放小人,我说了便是。”
原来凡是这种街头行窃者,必是两人或三人一组,以便偷了东西后好转手,这样你便捉住他,却搜不出赃物。俗语说捉贼捉赃,没有赃物,他还要反咬你一口,这个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可今天这偷儿只有一人,没有帮手,是因为那帮手已死了,就是那个被毒蛇所伤的赵驴儿。而他说的,就是这个赵驴儿的事。寇准开始没怎么留意,但听他说到重阳节那天,突然心中一动。
原来偷儿说道:那日吃过中饭,他找到赵驴儿,想与他联手做案,谁知赵驴儿却拒绝了,只推有事,一个人勿勿的去了城西,他不太放心,也到了城西,没想到此时却发现赵驴儿不知从哪里回来了,手中提着一根似是短棒样的东西,转进了一个茶楼,他刚也要进去,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他认得这人,竟是陆定边陆大官人。陆定边吃了一惊,却也没怪他,便急急走了。他再到里面找赵驴儿,发现却也不知去了哪里。结果没过下午,就传出了赵驴儿身死的消息,偷儿说这一定是陆定边下的手。
寇准见偷儿怀疑是陆定边杀了赵驴儿,不禁失笑,只觉得其中漏洞百出,没有任何根据,但他却对赵驴儿手中的那样东西产生了兴趣。看来赵驴儿重阳那天做案并不是一起,而那样形如短棒样的物件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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