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简良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周围燃着灯烛,四面站着八个彪形大汉,手中都执着水火棍,怒目而视,再向上看,迎面一张桌案,后面有两把椅子,一张坐着知府吴松年,另一张坐着寇准,正在对着他冷笑。
简良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吴松年一拍桌子,喝道:“简良,你知罪吗?”简良道:“我……小人……”寇准轻声道:“你不要怕,怕也没有用。你做过什么事,只管从实讲来,免得吃苦头。”
简良道:“小人……小人只是杀猪,从没杀过人……”吴松年冷笑一声:“你如何知道我要问你杀人之事?”简良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开口。
吴松年喝道:“雪龙瓶在哪里?杨知县是如何死的?王春是不是你杀的?从实讲来!”简良吓得几乎要瘫痪在地,口称:“冤枉啊……这些事,小人如何得知?”吴松年道:“不知?你倒推得干净!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过所有人吗?哼哼,有个人,你便瞒不过。”
寇准站起来走到简良近前,道:“你是如何盗走雪龙瓶的,我已经尽知,要不要我给你讲明白?”简良伏地道:“小人不懂,小人不懂……”
寇准冷笑一声,道:“将东西拿上来。”
两个干办应了一声,取过几样东西,放在简良面前。那是一个瓷瓶,一根吹筒,一个猪尿泡,两条带钩长杆,一条绳子。
寇准道:“凶手就是用这些东西,盗走雪龙瓶的。”众人都不明白,睁大眼睛看着,连简良也不例外。寇准道:“现在我就来演示一下做案经过。这张公案就是放雪龙瓶的桌子,凶手先将这两条长竿分别绑在绳钩的两端,把铁钩缚在长竿顶端,将长竿从气孔中伸下去,先扣住桌子一端的横木,然后再从另一个气孔中伸下第二条长竿,扣住另一侧的横木,将桌子拉到气孔下,由于用的是一条绳子,所以只要扯动另一端,就可以将桌子拉回原位。”
众人都纷纷点头,认为寇准说得很对。寇准接着说:“下面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凶手是如何将雪龙瓶偷走的呢?他用的是一条长长的吹筒,还有一个猪尿泡。”
他将一个猪尿泡绑在吹筒的一端,慢慢伸入公案上的瓷瓶里,说道:“这个瓷瓶与雪龙瓶的形状一样,由于雪龙瓶口小肚大,又通体光滑,所以一般的绳套和钩子是吊不上来的,但是有了这些东西,大家看。”他向吹筒中吹气,那个猪尿泡便被吹涨了起来,寇准用手指堵住吹气的一端,然后慢慢的将那杯子提了起来。
大家都看明白了,猪尿泡涨大,撑住了杯口,所以很轻易的被提起来了。满堂发出一片赞叹声。
寇准看着简屠户,道:“是不是这样的?”简良脸一下子全无血色,大叫:“不是,我没有偷那雪龙瓶,你这只不过是乱猜的,我要那瓶子干什么?”寇准冷笑:“也许你不想要那雪龙瓶,你是为了报复管家的人,因为管小姐看不上你。你上得屋顶,脚底下的炭灰也留在那里,土阳村能烧得起炭的,只怕除了你之外还不多吧。”简良大叫冤枉,吴松年一拍桌子,喝道:“还敢狡辩,杨知县死的时候,用手写了那半个血字,原来以为他写的是‘管’字,现在看来,他要写的是‘简’字,也就是你简屠户。你是如何谋杀的杨知县,从实招来。”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