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也看到了这张脸,沉声道:“你去拿一条绳子,再找根棍子来。”言子真哆嗦着嘴唇不敢去。寇准只好与他一起找来了绳子与棍子,将绳子打成活套放进井里,用棍子挑着套住尸体的脖子,扯了上来。
不出寇准所料,井里的尸体正是那伙计。寇准看了看,发现尸体的致命伤在咽喉,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割断了动脉与气管,这样的死法,使人绝发不出一点声音。
“刚死不超过半个时辰。”寇准看着此人的伤口道。
言子真也道:“这人的死状,与张梦花丈夫一样。看来是一个人干的。”
寇准检查完了尸体,吩咐言子真不要声张此事,然后拉着言子真回到客房。人群并没有散去,还堵在张梦花的门前。寇准威严地吩咐所有人都回自己房间,不得随意走动,不然按嫌疑犯论处,他要单独审问张梦花。
言子真害怕不敢走,寇准笑了笑:“你不要怕,回房间关好门,不是我就不要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寇准让张梦花坐在一边,才慢慢地说道:“与我一起的那个人,你认识吗?”张梦花摇摇头,寇准道:“可他却认识你。”
张梦花惊讶地说:“不可能的,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位先生。”寇准吐出口烟圈,转了话题:“你和你丈夫做什么营生?”张梦花回答:“贩马的,现在北边兵荒马乱,买卖不好做,回家闲了。”寇准点点头,问道:“蒙古马一般身高多少,喂什么料最长骠,三河马最快能跑多快,西南马能驮多少斤?”张梦花一一做了回答,极为流利,显然经营这个行业已久。
但寇准也知道,劫匪们对马也是极为了解的。很多劫匪都喜欢用这个行业来掩饰身份。
他又问:“你住进这里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张梦花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对了,我方才出门去寻丈夫,刚一出门,听到拐角附近的一间屋子里发出一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拍桌子,还依稀听到几个字……”
寇准问道:“什么字?”张梦花道:“好像是说‘绝不放过他’。”寇准点点头,又道:“介不介意把您的双手伸出来?”张梦花不知什么意思,懵懵懂懂地伸出双手,寇准仔细看了一下,道:“可以了,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他让张梦花呆在屋子里不得出去,自己径直来到拐角处那间屋子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房门才慢慢开了一条细缝,一双尖锐的眼睛向外看了看,盯在寇准手中的官印上,马上又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