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实力。他微微挪了挪脚步,脚上的铁链丁玲作响:那个,曾经被万人敬仰的人…就是他想试探。
万人敬仰的人…是…
我还有话要问,忽然那两个真枪实弹的人吼了一句英文,接着就重新拿着手铐上前拷住了尼尔的手腕。
——四,四分钟,四分钟到了?!糟了,中间的话题延续的太长,明明我都想要抓紧时间问多点的说。
…wait。我靠着自己屈指可数的英文想要多争取点时间,但是这两人完全不给我任何机会,四分钟就是四分钟,铁定不会给我特例,推推搡搡就把尼尔推到了墙角门口的铁栅门外。
可恶,就差一点了,再给我一分钟也行啊!!
我咬紧了牙,站在门口看着铁栅门那边的三人。
…嘁,真的要与真相无缘了吗?!
哦,对了…门内的尼尔悠悠地转过脑袋,看着我:…孤本先生,我有个写日记的习惯。
——哈?
尼尔后背给枪口狠狠一顶,整个人被支向前方。
这两个人分工有序,一个关门一个押着尼尔向前走去,完全不管门口的我。
喜欢写日记,这什么意思,你最后不应该给我来一个重要提示吗?把兴趣爱好说出来算什么啊…
我苦恼的在原地狠狠地挠头。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真的没办法了…接下来只有我自己去找了。
当然啦,如果能够帮上主人的话!
蒂雅对着我做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样。
我原本是不想将想要帮助尼尔这件事告诉她们的,但是由于语言沟通障碍,我只能挑选对我比较言听计从的人来助我一臂之力,而人选自然非蒂雅莫属。她算是队伍里对我最好的一个了吧,所以我觉得拜托她并不是件坏事。
时间紧迫,一大早我们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往街道上赶,趁着店铺正在开张的时候一家一户地调查。我首先调查的不是其他,而是曾经在这声誉顶级的副队长…
果不其然,得到的回答都是赞美之声,其中不乏有悲愤的叹息。愿意配合的甚至还数落起了他们如此信仰的上帝,说上帝不眷顾着如此虔诚的信徒。但问到是否亲眼看到副队长的遗体,他们的回答就只有摇头和没有。
临近中午,我们已经走完了附近的所有人家,为了新的线索,我们只好往隔壁街不停地赶去…但是在路上,综合了一早的收获后,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蒂雅。
看到蒂雅跟着我跑了那么多家并没有削减热情,我却只能一把拦下她,对着她疑惑的双目遗憾地说道:可以回去了。
嘿?
我知道她在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我不是在开玩笑,继续这么下去也只是徒劳。和尼尔说的一样,证据和线索什么的很难找到,就算想着去寻找也绝对不是一天就能办成的事,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特别的去钻这个牛角尖了。
那个…你看吧。我瞟了明有似无的太阳一眼,对着蒂雅笑了笑: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吧?
——可,可以倒是可以…蒂雅抿了抿下唇,右眼微合:但是主人你不是很着急的吗,这样真的好吗?
……啊,蒂雅你中午是想吃什么啊,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小吃摊的地方呀…
哼…
我擅自的转身转移话题博来了身后蒂雅不满的哼声。抱歉啊,蒂雅,如果有时间我肯定会给你详细解释的——
大雪天里拐了两条街才发现有了一家快餐店,虽然我并不认为快餐可以充饥,但见到快餐店蒂雅走的步伐明显快了不少我也不好抱怨其他。
蒂雅!我出声叫住了蒂雅,只见她乖乖地停下脚转过头来。
…你能顺便给我叫一份吗?
我干笑了一声:我想要去上个厕所…
蒂雅没有注意到我僵硬的干笑,完全忘了刚才我的异常,很开心的点了点头,扭头就往快餐店里走去。
我一直看到自动门关闭,遮去蒂雅的背影才赶紧撒腿往后跑去。让我算算,外国快餐好像快的很离谱耶,不过是两份的话估计没那么容易就拿出来,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停下来应该是很快就能离开这条小街并且不给蒂雅发现才对。
不好意思了,蒂雅。正如你所说的现在时间很赶,保守估计的话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可能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饭了…多拿的那份快餐你就当第二顿午餐收下吧。
呼呼…
好不容易跑出了大街,找了个街角躲起来的我不免有些心有余悸地往后边瞄了瞄,确认蒂雅并没有跟上来后我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很清楚,至少目的很明确…雪怪出没遗留现场的所有线索,我都必须要找尼克先生一一问清…
咚!
我的耳膜微微一震,视线不禁朝天空移去。
在不远处有着一栋隐在雪里的建筑物,楼上的钟楼正在有规律地回响着钟声。
啊咧?那是什么,好像之前根本没见过…我仔细地眯了眯眼,远远的看到钟楼下醒目的几个英文字母…
ch…ru,chruch?
我愕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教堂的意思么?
第十回 最后的关键
按照以往来想,教堂应该是那种圣洁的隐蔽在雪景之中一尘不染的地方,无论是在电影之中还是艺术照中,教堂都是那么的…
嘛,大概是这样的——
不过现在眼前这模样算是更新了我脑海中对教堂的印象吧。
不知不觉就迈着步子来到门外的我悄悄顿下步伐,打量着面前教堂门口紧闭的老木门。
仔细看,门上面的斑驳简直就像几十年放置不管的老师建筑物所拥有的一样,而且值得注意的还不止这些,如果说这扇门是更新了我对教堂的印象,那么画满不同笔迹的墙壁简直就是过分地摧毁了这个新生不久的印象。
…为什么…
我记得在外国,教堂可是外国人所信仰的上帝传说中的故居啊,有的人甚至都认为一个地方对教堂的保护和保养决定这个地方对神的信仰程度。
而就是在这个以教堂尼克先生为核心运转的冰岛城镇,教堂居然会成这样?!
想到这,我不免加快脚步凑近了墙角。上面的文字五花八门,我虽然并不能说每一种都认识,但至少看得出这并非同一种字体,字迹也有新旧老陈…莫非是涂鸦之类的东西?
啊啊,不可能吧,又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乱涂乱画呢…对了,说起来。作为神父的尼克先生也没有给我们提起半点当地教堂的情况呢。
…是因为这里变成如此狼藉的关系吗?
我的心头不免狠狠一揪。
作为主的人世最高信仰者,教堂的洁净肯定是尼克所希望的…在没能清理掉这些涂鸦之前对我们坦白估计会让他很难为情吧。
真是过份,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种事?
——孤本?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我条件反射似地往一旁躲去,警觉地抬手盯着一脸茫然的尼克…欸,尼,尼克先生?!
见到我神色渐缓,尼克不由得笑出声来:看不出来,孤本你还挺警惕的啊…
欸!啊…不,不是。我只是,稍微被吓了一跳…
听到我这话,尼克自然而然轻松领会,立马就将圣经夹放腋下,给我来了个令人措手不及的90度鞠躬:抱歉,我看你走神了很久就擅自叫了你一声,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事,尼尔先生你不用太在…
我有些慌张地干笑,想以此缓解尴尬,但其实我的做法非常多余。因为自尼尔抬起了头后,就一边向我凑来一边焦急地问道:对了,你去见过尼尔了吧?
额,是的…
我敢打赌此刻我的面容肯定很难看。
尼克先生根本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倒不如说他直接就顺着我的意思不去在意吓到我的事情了,本该庆幸他好好照办的我心中却始终缠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满,搞的心里五味杂陈,怪为难受。
他…说了什么吗?不过想想也是,尼尔即便是最大嫌疑人,但在身份上依旧是尼克的亲弟弟…
怎么可能会有不关心弟弟的哥哥呢?
感觉,很难沟通呢…
——难沟通…
他点了点头,在一会儿的愕然后无奈的干笑道:嗯,或许这就是主对我的惩罚吧…副队长那件事果然没那么容易解决啊。
尼克先生的神情是那么痛苦,光看他的笑就是那么的让人心酸…可这明明不是他的责任,如此坦然就接下所有的黑锅真的好吗!
我忍着胸口的沉重,正要一把打断尼克那肆意的自责时…
看守所尼尔那蜷缩在阴暗潮湿牢房的模样不合时宜地窜了出来。他面无表情,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对面前偶尔跑过去的老鼠视若无睹,眼神空洞,仿佛在走神,但是眉头紧皱,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可我根本没见过尼尔在牢房的场景,更别说怎么可能记起这么传神的片刻…但是我的大脑,在此时此刻忆起这些,绝对不是毫无理由——
稳住了颤抖的身子,把头埋低,咬着牙保持沉默。
…不能相信任何人…在真相到来之前,不能相信任何人。我想这是我自己潜意识给自己订下的规定…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脑海的这幅景象。
那个…尼克先生。
我设法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坚定一点:教堂这里的墙壁…是怎么回事?
——!!
余光中,尼克身子一震。
他也没料到我会一下子把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我也是,我怕尼克先生这股悲伤打破我这勉强坚持的沉默,所以就近拉了一个话题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至少,至少…让我换下心情吧。
否则我估计我的脸色会让人不敢恭维…
是些令人嗤鼻的垃圾罢了…
…欸?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朝尼克看去。
他在我的视线内伸手从风衣口袋抽出一条颜色有些鲜艳的手帕,动作娴熟地擦拭着那些几乎不可能会抹去的水性笔字迹。
那个…我希望我刚才没听错,在说出垃圾那两个字时的尼克先生语气竟满满全是怒意。
循着尼克的手看去,和所料的一样,墙上的字迹并没有消去多少,相反,墙上一些泛白的地方更引人注目点…那是长期擦拭才会出现的浊白色。
呼…擦不掉呢。
寒冷的冬天很难出汗,但是尼克的额头却冒出来细汗,看得出来,他在擦墙的时候并没有一点敷衍了事的心态。只见他握着手帕反手抹去了汗,毫不在意地看了看手帕:这些水性笔还真是厉害呢,呵呵…
手帕上面鲜艳的颜色更加明显…原,原来是因为擦墙所以留下的不能完全洗掉的痕迹吗?!
刚才你说的…
尼克侧过了脸,打量着正在问话的我:…垃圾,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些外乡人啊。
——什,什么?
这句话才刚到喉咙,下一秒迎接我的冷淡就完全把它给打回肚子里去:玷污神的人,注定会有不好的下场…有的甚至会死,有的虽然不会死,但终有一天,神依旧会来细数他生前的罪孽…下地狱的滋味将比死去更加痛苦,愿坏人都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阿门。
第一次…我是第一次,听到尼克的祷告。
这段话,说的不快不慢,如果归类为祷告或许我的心情会更好受点,但是…
面前的尼克闭上了眼,对着墙抽出了圣经,嘴上喃喃细语。
…为什么我觉得这比较像诅咒呢?借着神的名义…
可能是因为我们各自若有所思的原因,好一会儿后我们才相互回过神来,不由尴尬地相视一笑。首先出声打破尴尬的是尼克,他挠挠后脑勺,脸色舒展了大半:对了,孤本你来这里有事吗?
啊…
一开口就是问这个啊。
我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大的事情倒没有,只不过我想问问…尼克先生,你有什么关于雪怪的线索吗
?例如,有什么可帮助尼尔的证据。
尼克愕了一下,眼皮猛地一眨:大概…没有。
在现场找不到吗?
是的,每一次去几乎都只剩废墟和尸体…就连上次说的那只巨型雪怪,也是在出现后的四十分钟内消失的干干净净…想要有线索——
那尼克先生你会站在那一边?
哈…
我凝视着发出干笑的他,绷紧脸色:是尼尔,还是正义…
…我也得选择啊。尼克稍微侧了侧身子,收起了圣经:如果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也只能…站在正义的一边了。
…是吗,原来尼克已经在潜意识把尼尔当成非正义了——我故意把选项设为尼尔和正义,目的没有其他,就是为了得到尼克的回答。
现在我意外的思路清晰,大致的搜查方向已定,得到的线索也超乎我的意料…估计我真的可以找个地方来美美地吃一顿午餐了。
…说起来,尼克先生真棒呢。
尼克听到我这么一说,脸上挂起尴尬:为,为什么这么说?
翘起了嘴角,我试图给他最平静的脸色:中文讲的这么好的外国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啊…这个啊,哈哈…毕竟我游行过好多国家嘛,几乎是去过的国家我都会好好学习他们的语言…
去过好多个国家…
——身子一震,我恍然大悟。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哎?
见到我嘴角弯起一抹微笑转身走开,尼克他眉毛一皱,试探似地问道:…孤本?
现在我已经没必要在这里久留了…或者我应该说再停留下去也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不过我也不是真的就去找地方吃午餐…毕竟事情还没解决——
但离事情结束,也仅仅只差一步。
路铺满了皑皑白雪,后方留下印着我每每前行的脚步。
…那最后的关键,能把我现在所能掌握的串联起来,我必须去找出来,就现在。
所谓的会议定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地点就是这个岛上唯一的教堂。还没到规定时间外头就排起了长龙,岛上形形**的人全都聚集在教堂外,对于雪怪同伙这件事情,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松懈。
我知道的,岛上人们本身的恐惧,就来源于雪怪…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以后会很糟糕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把我们这边…
哈?!
主人你要去帮尼尔先生做辩护人!?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乱来呢,哈哈哈…
今天大家都是要一起出席这场会议的,为了不制造不必要的气氛,我提前给她们说了一声…只是现在的情况稍稍比我想象中的…更强烈了一些,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但话说回来,抓她们一个个刚睡醒时说这事的我也真是不懂事理,摆明了就是完全不把她们的起床气放在眼里嘛。
…今天没有早饭吗?
相比之下,这个冷月还真是毫不在意的可以,要是大家都可以这样我也不用被现在这样拉来拉去了。
…孤本,这可是别人的事情,你这样去做可是会给人带去困扰的!
首先是夏乌特,这家伙不由分说就揪起了我的衣角,不小的气劲把我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写满担忧的脸蛋看起来有着难以言喻的可爱,少见的披肩金发瀑布般地垂至胸前…
话说这位大小姐最近凶我的次数好像比以往要少了,听到这些怒斥,我自己竟然觉得有些久违——呸,我这是在犯贱吗?
我知道困扰是一定的…
昂起了头,不让衣领哽住脖子,我这才得以正常的对话:不管是谁,要是知道了我现在所了解的事情…肯定是打心里觉得的…
…那是肯定的,毕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她的脸色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力劲终于松了一些。
我发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在逐渐变化。
千舞抱着手臂正视着我,眼角一抖:…孤本,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是的…我扭过头去。
这样啊。
她摸着下颔,深吸了口气。
夏乌特一听,赶紧冲千舞挥了挥手,着急地说道:什么这样啊,前辈你好歹给我多问几句啊,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
确实,她们有权力这么做,我也早就做好了被审问的心理准备。毕竟要是因为我一个人胡说八道让我们给这个小镇鄙夷,那被驱逐出这个城镇都有可能,所以我已经理好顺序,准备跟她们好好地把话说清楚。
似乎也认为夏乌特说的有道理的千舞重新瞄了我一眼:…你是说真的么?
真的。
那就够了…千舞放下了手臂,拉起身边的蒂雅径直地往空荡荡的餐桌走去。
这回不止夏乌特不满,连黛丽丝也有了抱怨,只见她一把拦下了千舞,正色道:千舞前辈,后果怎么样你真的不想想吗?
…想?千舞伸手把玩长及腰间的酒红色长发,煞有兴趣地看着黛丽丝:为什么要想…后果什么的谁也不知道,想了也是浪费时间不是吗?
怎,怎么这样…
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
凑到黛丽丝面前的千舞拂过了刘海,两人脸的间距不过一厘米:作为团队,首先,就是要信任队友,任何互相不信任的情况出现就是大忌…而且。
千舞闭上了嘴,往我看来。
…我并不觉得相信孤本有什么问题。
——!!
全场煞静,再也寻不到任何一处反对的呼声。
…千舞。
我见她冲我伸出大拇指,不免心中一阵舒畅。
这家伙啊,真是的…该说她太懂我了还是我太容易懂了?
别让我失望啊,小子~
嘁…
我对着千舞的媚笑,勾起嘴角:怎么可能。
呆看了我们互相的一阵对笑,睡眼懵懂的冷月终于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早饭还没好吗?
第十一回 自导自演的神之信徒
教堂虽老旧,但是里头的面积却超乎意想的大,能容下的人无比之多。人流源源不断地涌入教堂之中,良久过后仍不见里头座位坐满…不过这样说看来,估计城镇大半的人都到来了吧。
似乎不止本地居民,那些异地来的观光客也都到场了,他们好像也对这所谓的雪怪同伙抱着不低的兴趣。
看到这,我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人来的很多,这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为尼尔所做的证词有哪一个地方被推翻,那将是见证式的失败——即便后悔也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呼…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的缘故,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地把所有掌握的信息重新整理了下,务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出错的几率变为零。
——孤本。
夏乌特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赶紧回过神,猛地扭头看着已在身边的她:哦…夏乌特啊,怎,怎么样了?
…你,脸色不大好。夏乌特疑惑的皱了皱眉,侧身坐在我身边,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是在紧张吗…
欸?
为什么夏乌特这家伙一眼就看出来了,很,很明显吗?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完美呢…
稍作错愕,我急忙发出一声干笑,避着她的视线说道:…没,没事啦。不过说起来,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月老师到现在还是联系不上,不过千舞前辈她们已经按照你所说的,正在去拿那证物的路上了。
这样呀…
我眨了眨眼。
那月这家伙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竟然不在,真是难办——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全交我们做决定了。夏乌特很早就意识到这件事的严峻情况,所以心理准备做好的她自然谈吐自然。
我也知道她会这么说,边用力扯出一脸苦笑边靠在椅背上重复着她的话:…全部交给我们了吗…呵呵,那在千舞她们回来之前,我只得拼了命去给尼尔辩护了呢。
张了张口的夏乌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为什么一定要为这件事这么拼命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名为心疼的神色。
拼命?
我的大脑一瞬间呈现空白。
啊,好像是呢…我对这件事意外的拼命呢,这完全和我交叉不到任何关系才对啊…
…大概。手缓缓地举起,轻盖在我的额角上:是为了拉丽亚——
什,什么?!
夏乌特这模样,明显就是那种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就不满意的前兆…但你就算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因为我觉得如果拉丽亚在,她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她会支持我往正义靠拢的…是这样吗?嘛,要是真的要解释,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
全场以我们这边的最前排座位为首,率先爆出一波接一波的惊呼声,与此同时,所有的人全都不断的伸手指向前方,神情各异。
…来了。
我和夏乌特猛地停下话茬,从座位站起,往更近的喧嚣之地看去。
尼尔…
被两个真枪实弹的人押着的他挪着小步,披铁戴铐地靠近教堂标志性的中央的巨型十字架前端。
作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尼尔没有一点不适,他被粗暴的押送人员一脚踢跪,在十字架前低头不语,那蓬头垢面的模样给人带来的不是怜悯,而是如同饭后余茶似地互相调侃。
我注意的不是尼尔。尼尔有这种的待遇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但这也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人们此起彼伏的欢呼而拖着长及地板走向礼拜用的祷告台的尼克先生。
他习惯性地握拿圣经,一身标准的牧师装焕然一新,,特殊的长斗篷改变了他玩世不恭的形象,让人觉得有着莫名的神秘。不少的人都在讨论今天尼克是如此严峻那是因为处刑对象是他亲生弟弟的缘故,但我觉得不然…这或许是真正属于他的模样,所以他才没给人强烈的违合。
quiet【安静】。
面对针孔似地的目光,尼克淡淡地扬起了手,霎时,除了零散的几声由不明事理的外乡人发出的唏嘘之外,本土居民全都闭上了嘴,清一色用着虔诚的目光紧盯着祷告台上的尼克。
借助夏乌特一句一字的低声翻译,我听着尼克翻开圣经,饱含深情地说道: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至永生。
这是圣经里的金句,用来当作神之信徒共同会议的开始是再适合不过了,当然即便我们知道有这种千篇一律的开头,结局…同样扑朔迷离。
神,是宽容的。不承认自己罪行的,必不享通…承认自己罪行的,心蒙怜悯…愿神永远眷顾着我们——
尼克闭上了双眸,毫不犹豫的合起圣经:阿门。
台下过半人数都模仿着尼克,低头闭眼,双手合十做着深深的祷告…
尼克这话的意思是指,尼尔如果承认罪行可以受神宽恕,能低头下来的人应该就是那些赞同尼克说法的人吧…
就在此时,有个坐在前排的金发男子忽然高声大喊,靠夏乌特的翻译,我才知道他刚才发出了一声抗议:不行!尼尔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因为他的抗议,所有低头的人全在第一时间朝他看去,有些人甚至也点头赞成。
那人是谁?
是镇长。
听到夏乌特的话,我不由一惊:镇长?
她点了点头,冲我解释道:…嗯,不过这位镇长在镇民的嘴里,并没有任何好的口风,似乎还遭不少人的厌恶…
…所以这个城镇的人才选择了去信仰神,依靠教堂吗?我不禁伸手抓了抓额角,试图缓解心头的不满。
…这样的话果然有点难办啊——
神的旨意…镇长你要违背吗?尼克好像很不喜欢在做祷告的时候被打扰,在我看来,他觉得被打扰比自己的弟弟不被原谅还生气。
啊…不是。
我靠着夏乌特的翻译才能听懂镇长的一字一句,看得出来,镇长的神情变得很拘谨:…我只是认为如果这样原谅尼尔,也不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和雪怪继续串通…说不定它们还要祸害村子也说不定!因为尼克的表情,镇长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莽撞。
面色严肃的尼克身子一颤,看似强装的坚决态度有了些许裂缝:…所以镇长先生您是站在反对尼尔被原谅的立场上吗?
是的!我当然是站在这个立场上的!!高举着双手,这位镇长显得非常焦急,恨不得会议马上以他的定论结局。
但秉公执法着的尼克自然不可能因为镇长的缘故就直接下定论。
他瞟了众人一眼,深吸了口气:…我还需要再听听大家的选择——
秉公执法确实不错,可是说实话,继续听下去也只是闹心…
——神父大人!请迅速解决掉他,让我们生活恢复过来吧!
请你别因为血缘的关系就网开一面,留下他注定就是剩下一个祸患啊!
还请神父大人再仔细想一想!我们的意见都和镇长一样!
看来大家的选择已经显而易见了呢…尼克的脸色如此不对劲,估计结果已经在他心里开始酝酿了吧。
尼尔跪在原地,背对着所有人,对被人决定自已生存的行为感到默不在意。
那看来…我得硬着头皮上了。
…夏乌特。
我身边的夏乌特见我站了起来,眼中一惊,耳边却只传来我丢下的话:替我大声的翻译——
哈?!
…嘁。眼看支持镇长的人越来越多,尼克感觉到了事情结果的定数,握着圣经,努力稳定着心情……迫于无奈,嘴角正要一张…
我不赞同!!
随后,为我翻译的英文也在夏乌特的嘴里发出。
在所有人的惊讶之中,我捕捉到的仅仅只是尼克眼神那一丝丝错愕:孤…孤本?
我看着他,毫不理会身边众人火辣辣的视线:尼尔他…并不是什么雪怪的同伙。才刚说完,夏乌特就立马翻译,这比上第一次要熟练多了,大概是因为反应过来了吧。
不是同伙?!
真的假的啊…
这位少年不是开玩笑的吧!?
根据了解,我们身边那些还没发表意见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对准了我,开始和身边的人侃侃起来。
那么先从最基本的地方开始说起吧…
我举起食指,对着一双双对我这边的视线:大家,为什么怀疑尼尔是雪怪的同伙呢?
将我的原话转述了一遍后,所有人都爆出了一阵嘘声: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怎么可能有人在雪怪的手下存活!能做到这种事的难道不是雪怪的同伙吗?
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仔细想想——
嘘声不止,众人视线却并不转移。
…那种失去理性的野兽一般的家伙,真的可能和人类达成什么同盟的约定?
带头说的很嗨的镇长先生忽然神色一滞。
与此同时,大多数人都因为我的话而若有所思起来…没错,从一开始听到什么雪怪的同伙我就觉得很荒唐。
这点由与雪怪对战过的我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要和这些家伙在一起无异于难上添难,更别说要如何与之结盟,作为共犯同伙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的始端——
事情的开始是因为我和夏乌特出去买东西遇见雪怪开始…我仔细的把当时的事情慢慢道出:确实不管怎么说,都是作为引诱并且平安无事的尼尔嫌疑最大,但是多家想一想会觉得这根本就不完全对…
什,什么不完全对?
那就是动机。
跪在原地的尼尔下颔微微一抬,朝我看来。
所谓的动机完全不对。先不管有没有与雪怪同盟这件事…为什么不放着雪怪来对付我们而非要自己出面当诱饵引开?
尼克在祷告台上深锁着眉头,看着我支语不发。
…而且在港口附近的地方不也找到了疑似雪怪攻击造成的新生废墟吗?
我续言道:是同伙还会拳脚相加吗?…仅凭这两点,尼尔的嫌疑就得无限缩小。
…无,无限缩小?!开,开什么玩笑!
座位上有些人还是按捺不住心情,猛地站了起来对我反驳:凭这两点就想说尼尔嫌疑缩小?难道他不可以故意做成这幅摸样吗!就算是如此高深的演技你也就信了?
…果然反对声依旧长存啊,看来我也不能委婉了。
难道尼尔就不能因为知道了雪怪回来的事来帮我吗?这种假设要是都没在你们的考虑那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
我们出去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善加关注,甚至是多听那么一下就会知道…那么我来假设。
我用果断的眼神循视众人:是有人知道这种事而事先做好埋伏准备让尼尔发现,所以尼尔才出现在现场的假设,如何?
想必没有人会不惊讶,这确实是个大胆的假设,只要有这个假设,那谁都没有直接就认定尼尔就是凶手的权力。
全场霎时陷入沉寂,众人都在因为我的话而开始了思考。
他们不经过什么深思就想草草的定夺一个人的生死是因为他们的思想空间十分有限…我知道这是被某种因素所限制。而要想解放他们的思想空间…那就是把更多的真相展露出来。
孤本!
我扭头朝尼克先生看去,只见他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望着我这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的话语从您的口中说出,吗?真是有趣——
那如果真按照你所说的…谁才是那个事先做好埋伏的家伙?!镇长大人也急不可待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与我对峙。
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呢…那也行。我擅自动身,走向跪地的尼尔:…现在就让我来说明真相吧。
…欸?真相…好像还有不少人没有回过神来。
是的。
我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与尼克平视。
尼克微张着小嘴喉结一阵耸动,可就是半晌都没有听到他说了任何话出来。
于是我毫不犹豫,扭过身子:…真正的犯人,此刻就在这里。
第十二回 自导自演的神之信徒2
在,在这里?!
镇长一看就是那种胆子很小的家伙,不过就是我一句话,他居然能吓得说话一直在打抖:喂!少,少年…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讲的啊!你说在这的意思是说…和雪怪有关系的真正的那个家伙就在我们身边吗!
这听起来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不是尼尔,而是其他人,那么这个现在还大摇大摆出现在会议现场的真凶将是多么的胆大无比。
…这种重要的事我自然不会乱说——就算你现在要我指出是谁我也是轻而易举。
不止一双,几乎是一堆质疑的目光朝我投来,连替我不断翻译的夏乌特也一样。
我在无数视线缠身的时刻转身,毫不犹豫地往祷告台上看去:…你说是吧,尼克先生。
所有人的身子都随着我的话语而猛的一颤。
不出我所料,尼克淡定地绷紧着脸,看我的神情几乎没有变过:…请原谅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这意思是?
凶手就是你啊,尼克。
——!!
什,什么?!
尼克淡淡地眨了眨眼,看了周围那群大叫的家伙一眼,又把视线向我移回,发出了一声苦笑:…是我?呵呵,你是说真的吗,孤本…
我没有开玩笑。
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他:…首先,就是我们第一次遇到雪怪的之前…若是同样在家里的你应该是能听到我们要出门的事情吧?然后知道你准备对我们不利的尼尔赶来救我们…这样或许就能解释为何尼尔出现在现场的原因了吧。
…这种事情,不是很简单么?尼克根本不慌不忙,语速正常的可怕:为什么因为这件事就怀疑到我身上来了呢?
是的,这些事确实不止你一个人能做到…但让我怀疑你的事情是——你将我带到那间小木屋。
尼克有些激动的地拍了一下圣经,嘴角一扯:…什么意思?
…带着那间房屋的钥匙在身上并且等到尼尔出现…无论从这两件事哪里看都很奇怪…我瞟了尼克先生一眼:如果不是你事先瞄到在那躲藏的尼尔,你又怎么会和我一同前往,而和我一同前往的理由,就是为了封住尼尔的嘴。
尼克紧盯着我,没有说话。
…什,什么情况?!
良久,还是那位镇长大人先说出了打破沉寂的话来:什么叫为了封住尼尔的嘴啊…
我知道这话的意思很难理解,毕竟一开始我也没有反应过来。
…估计是尼尔知道了你的计划,打心里不忍心举报自己的哥哥这份心理被你猜的一清二楚吧。
我眨了眨眼,和移过目光的尼尔相对而看:…所以你以副队长的事情作为引子,不断的讲,把自己计划好的事情讲的特别内疚,直到把知道真相的尼尔逼出来…
——等等!!
我的话被镇长猛地打断:你…那你这话的意思是说…
是的,没错,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我这话里隐藏的深意。
副队长他,是给尼克害死的吗?!!
尼克被这么响亮的嗓子吼的有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
…是的。
在我说完之后,立马就响起了整齐的抗议声:开什么玩笑!!
就是!
区区一个小子少来说我们尼克神父的坏话!
尼克在一堆拥护声中望着我,眼中闪着某种奇怪的光芒。
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我就已经想好对付这种情况的措施了…我想也只有尽可能把真相说出去才能解释清楚吧。
…如果你们这些维护着尼克的人停下来想一想,或许有不可思议的收获也说不定哦。
哈!?
和我之前所知的一样…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以此你们副队长的尸体对吧…
我见到这话说完,有不少人全都面面相觑起来,不禁得意地嘴角一翘:这就是尼克一人演的独角戏罢了。他让信仰他的你们对此深信不疑,以至于后来你们几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一知半解…如果不信,我们还可以借助你们副队长生前那因个人爱好而遗留下来的日记来当证据哦。
日记本在我的手里出现的时刻,我看到尼克的眼睛微微一眨。
这本日记,就是我说的所有关键,它记录了副队长如何猜疑尼克并且如何被尼克陷害的事情…不然恐怕我也不知道凶手会是谁。
因为日记的原因,不少站在尼克那边的人立场开始有些动摇,就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下一秒,突然有群人就站了出来:…这种日记本,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外乡人说的话!各位,别给他骗了!
啊,这些人——
我随便瞄了他们几眼。
估计就是那种所谓的脑残粉了吧。
我们的尼克神父…是神之使徒,他为我们转接神的旨意,是这镇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不仅侮辱我们的神父!甚至还挑起已经不在世上的副队长的话题,你这个外乡人真是太可恶了!!
…接受神罚吧!!
就是!
阿拉阿拉,看来我的沉默只会让他们说的越来越high呀。
我抓了抓脑袋,把他们的废话抛之脑后:那就让本人来跟你们说说吧…
什么?
…副队长是死是活,就让他本人来自己说明吧。
你…你这个外乡人还在——
束!!
正在说话的那位大叔脑袋上忽然刮过一道黑影,影过霎那瞬间让他半部分的头发从空而下…在一小会儿之后他才捂着自己光秃秃的脑壳失声吼叫。
…呼!这东西好危险啊,要是没有好好携带,随时被杀掉或者**控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与此同时,在教堂入口传来了千舞那一听便知的粗嗓门。
看来她们是及时的赶到了呢…不过,千舞啊…知道危险你倒是别随便仍啊。
我无视那位失声吼叫的大叔,扭头打量祷告台下的尼尔。
尼尔跪在原地,手心向下,眼前地上,笔直的Сhā着那把我曾经在小木屋看到的亡。
…那是!镇长大人的眼尖,果然一下就看出了猫腻:副队长的佩刀吗?!为什么会在这…
拔起来吧,尼尔。
听到我的话,他猛地朝我看来。
我盯着他的双眼:已经没必要替你哥保留那什么所谓的秘密了…如果今天没有我在,照这样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而且真相永远没有大白的一天…就算居民们活的不明不白,也行嘛?
他的身子一颤,仿佛想到了什么。
…你哥哥他…
我仍旧道出了最后的一句话:现在是敌人了。
哧——
亡从地上被人轻易抽出,刀尖上的光芒闪的摄人心魄。
什!
这么多的人注视下,我只听到了镇长一个人的错愕声,其他均已直接惊呆的模样屹立与尼尔跟前。
而此时的尼尔,提着亡,小弯着腰,一声不吭。
是的,比起和这些脑残粉不断的纠缠,倒不如直接就把真相摆明,如果他们那么相信这尼克,那么,只有让一个与尼克同样拥有声望的人出来讲话,这才会大大减少难度,而这件事情,除了曾经的副队长之外,没人可以胜任。
…亡,为什么会被他拔起来…
那不是只属于副队长一个人使用的刀吗?
别人拿了,不是会甚至错乱吗…
怎么可能…
一声接一声的惊叹,我听得不亦乐乎。
和我想的一样,尼尔他,就是这个城镇能够与雪怪一对一的副队长。
从引开雪怪并且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就开始有了这个想法…如果他是副队长的话,能只身干掉雪怪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在屋外听到尼克对我撒的那些谎,所以激动的闯进屋内发的那通气也可以理所应当地被这个事实诠释。
也,也就是说,真凶…真的是——
不知道谁开头说了这么一句,我发现不少人都换上了恐慌的目光与尼克对上。
果然,比起神父,大家更愿意相信的是曾经为他们拼命保卫城镇的副队长。
但是,也不乏真的有护神派的存在。
…不,不可能!
零散的两三个人冲到了祷告台上,展开双臂护着尼克,对着我们嘶声呐喊:尼克神父不可能是真凶!如果真的要说,那动机…动机呢!尼克神父有什么动机吗?!
不少人都因为动机的问题而闭上了嘴,无言以对。
可仅仅只是动机这个问题,我能言简意洁地完全回答出来。
——有动机的哦。
…什,什么动机!!
我四处环顾,打量着众人:那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教堂啊。
…哈,哈?
那几个人面露疑惑。
因为外乡人在教堂墙壁上不客气的涂鸦…身为教堂神父的他自然而然不可能会原谅这些外来人,因为长期积压着的愤怒,产生对外来人的杀意也说不定…
我压下两个手指头,算了算:所以,雪怪出现的时候才是近来的两天,都有外乡人进镇内的这两天呀…
看见他们个个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推理已经成功了。
尼克前面那几人猛地转身后退,像见了鬼一样打量着尼克。
尼克此时面色苍白,对着众人,手中圣经紧握,在过了一会儿的沉寂之后,终于开了口:说到底,这也只是你的推理吧…那么请问,我要怎么样和这些你所谓的保存兽性野性的雪怪达成同盟关系,或者共存呢?
他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
我对着他,开始了我们名为最后的对话:但在我们的记忆里,雪怪可是能消失的一干二净的家伙…换而言之,它们应该不是与你达成什么同盟或者共存关系的…
尼克眉头一皱,鼻子狠狠地一抽。
——…而是,被你所召唤出来的!!我伸出手来,指着尼克,看着他伪装的冷静。
…召唤,有可能吗?
如果是纳粹的话,就有可能。
他选择了沉默。
看来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了,这么一来,我也没必要隐瞒我的推理了。
如果这些真的是你所召唤出来的,那么不仅以前所有的事件可以得到解释,就连世界上发生的各起雪怪袭击人事件也可以。
夏乌特一边满头大汗地替我翻译一边和着所有人一样看着神情致志的我。
因为你不断的出国进修各地的语言并且游览各地教堂的原因,想必在路上也遇见不少的类似这里的外乡人一样的人吧…这么一来,事情也就解决了吧。
我说的是吧,尼克?
…嗯?尼克在沉思中回过神来,嘴角浮起一抹轻笑:额,是啊。
——!!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笑寒到了我的心头。
…尼克你——你这样做,知道会伤多少人的心吗?!
说这句话的镇长躲得老远,生怕尼克做出什么来。
我只是为了维护教堂的威严…在神的旨意下生活的人居然敢在神圣教堂上乱涂乱画…这种人别说我,估计连神也会毫不犹豫地摒弃!
所以你…代替神去剥夺这些人的生命吗?
不满的向我看来,尼克神色难看:难道这些蝼蚁都不如的家伙有活下来的资格?
…假设你是接受神的旨意去杀掉这些人的话…我面前的尼尔支起身子,和他的哥哥相对,目光一片哀伤。
我咬紧了下唇,闭上眼来:那你信仰的到底是上帝,还是死神——
…闭嘴!!
——一切都是你在自导自演!!
我不留余地地反驳着他:你这单纯的只为杀戮的…神之信徒!
混蛋!我只是为了神,为了神你懂不懂!
尼克双目充血红的可怕,只见他疯了似得拿起那本圣经:…粉碎…我要把这里都粉碎!我要学着上帝,重新建造一个世界!我要开创神纪元!
那本圣经就是他的遗物吗?!
…要是真的是什么神的旨意驱使着你——
我和夏乌特一同抽出了久时无用的枪支,沙漠之鹰和usp在人群面前显眼无比。
盯紧他,我说的话字字铿锵:那我说什么也会拼了命去阻止你…给我做好觉悟吧!你这畏头畏脑的伪信徒!
第十三回 兄弟之战
…阻止我?
尼克烦躁的解开长袍上面的两颗纽扣,面带不屑地朝我看来:果然外乡人真是会给我增加麻烦啊——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这个城镇一直被你们这些家伙当成什么旅游景点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一开始就给我滚出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无论从现在看还是从之前的时候看,尼克对着异地人都有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他的仇恨已经深深扎根,我并不认为三言两语就能将他说服。
那,你所希望的世界,就是一个与世隔绝,所有人信奉着上帝…这样的吗?
这正是上帝一心想建造的人类社会…这样做,神肯定会赞同!那么有何不可!?尼克疯狂的言论已经让我皱眉。
…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啦!!
我的一声怒吼在教堂中回响不止,没完,我继续拼命冲他嘶吼:那么这些和你一样是身为神之信徒的人允许了吗!?如果他们根本没有允许…那你这样做除了是在湮灭人性还能算是什么!
尼克听到这话,不禁扭头朝前方一个个惶恐无比的城镇居民,视线每沾染上一人就让每一个人因此吓得颤首后撤。
…人性?拥有这些东西的不都是神给予的吗…那么我就此回收也不奇怪吧!
尼尔提着亡,看着面色开始改变的他的哥哥,深吸了一口气。
回收…在场唯一还在讲话的人只剩下我: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尼尔翻开了那本令我十分在意的圣经,像做祷告一样对着书上喃喃细语:当然是让一切回归始端啊。
回,回归始端?!难道这家伙就要在这重大场合下召唤出什么雪怪来吗…
我可不认为在这里出现雪怪会让伤亡可能降到0以下,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赶紧往所有人大吼:快退出教堂,各位!!!
一时间,来不及夏乌特再做翻译,几乎是听到我响亮的声音回过神来的所有人全大哭大叫着奔出了教堂,震天响地的脚步声听得让人耳膜刺痛,但即便如此,我们的视线几乎无法从尼克身上离开分毫,生怕因为疏忽而遭至腹背受敌。
吼——
看来是晚了呢…教堂外已经传来让这个城镇的居民又熟悉又畏惧的声音,在我移过目光的霎那,门外不断的是惨叫声和飞洒的鲜血。
…一个都别想跑。
尼克狰狞地笑着,目光在那些鲜血上长时间地停留:全都死吧!全都死掉吧!然后由我来创造新的世界吧!!
…这个家伙,内心已经如此疯狂了吗?!
…你们…在他的视线往我们靠来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有了后退的姿势,看来大家都是打心里不适应对付这种家伙啊。
你们也得!!
——哥。
大分贝的吼叫被一声深藏隐怒的话音打断,尼克侧过脸,盯着祷告台下提着亡的尼尔。
尼尔低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嘴肯定是动了:…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仰吗?
哈?你在说什么…
哥哥你——其实一直都是我最敬仰的人啊…因为雪怪的威胁所以支持创建抓捕雪怪小队,后天努力学成多国语言,游览各地,见地丰富…这哪一点不让城中人佩服,正是因为哥哥你想要保护城市的信仰我才…我才不断的想要跟上你的步伐啊!
尼尔猛地昂起头来,义正言辞,空中飞过几滴晶莹:但是谁知原来这些雪怪事件的始末居然是哥哥你一手制造的…如果仅仅是因为痛恨外乡人而怕我搅了你的计划,那我可以死…以副队长的身份去死!但是现在!你做的这些已经超出你原本所想做的范围了吧!我们不是要保护大家的吗!!
…保护?尼克握着圣经,用空洞的眼神瞄了四处空荡荡的座位一眼:啊,可能吧,以前的我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事情败露,难不成你要我从这神圣的祷告台下来,跪在这些愚昧无知的人面前吗?他的嘴角狠狠一抽,似乎光是想到这种情况就很不爽。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尼克这家伙,是打心底认为神父的地位比一般人要高的,所以他也认为自己比任何人更接近上帝…对于这些对神的信仰欠佳的人,尼克根本不愿意低头,因此他宁可粉碎…不,应该说,他选择粉碎。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上帝…相信尼尔也是知道的,他哥哥的现状…
没错,上帝确实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我看到尼尔沉下了脸,举起手里那似乎在渴望送人死亡的冰冷太刀,对着尼克…他的哥哥。
…但上帝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在觉得可以杀掉所有人来重新创造一个新世界的时候…尼克他就已经从头到尾地错误了。
那么哥…我也没必要再坚持跟随你了吧。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尼尔走上前去,在踏上祷告台的第一步,尼克脸上就有了不满。
…我只有为了大家把你杀了。
听到这话的尼克不屑地呵呵一笑,甚至还冲尼尔勾了勾手指:那要不现在…试试?
混蛋…
尼尔!等等——
我见尼尔奋身上前,赶紧伸手想将他拦下…不想,一只手比我更快将他拦下。
一只比我整个人更加粗壮,令人绝望的白毛手臂。
它毫无迟疑地带着无限破碎墙灰从教堂门口伸了进来,血腥和恐惧迅速蔓延,直线覆盖在冲向尼克的尼尔头顶…
啪!!
来不及理会被拍击产生的巨大气流,我们的视线内只容下了闯入教堂内的雪怪…和之前遇到的雪怪几乎为同一等级,而在教堂门外肆虐的家伙也是它。
我仔细地瞄了完全被破坏的门口一眼,千舞一行人正在积极对废墟中的伤者施救,随行的黛丽丝也在尽力为失血不止的伤者止血,门口一切都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比起这个,夏乌特更加担心被入侵的雪怪拍到手底的尼尔…不过我觉得那完全不用在意,尼尔这家伙,啊不,应该说他的那把刀让我根本没有感到危机感。
闯入教堂的那只雪怪狰狞着面孔,嘴角狠狠一扯,尽情的展现着它自身的兽性…可这种威风并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我就看到这只雪怪的眼角猛烈地抽动…
噗嚓——
它终于撑不住笨重的身子,一把跪在地上,使劲压地的手掌也立马抬起。
于是,在我们的视线中,以尼尔为中心的地面全部崩坏,他将亡的刀背架于肩膀,处惊不乱地低着脑袋。
…咳。
跪在地上的雪怪颤抖着身子,将它最为在意的手心呈在眼前…不出所料,奇怪的肉球手心上面有着一道粗浅不已的刀痕。
拼命想要站起来的雪怪在一阵颤抖之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那种吼声胜似哀嚎,听的人心头一紧:咳!咳啊!!身体和膨胀了一样在我们面前逐渐扩大。
——立马,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屹立在教堂之中,头几乎碰到天花板的雪怪…在不断膨胀之后,彻底消失在我们面前。
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静静的消失,这个刚才才进来破坏的罪魁祸首。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从空中缓缓飘落的那一小撮白毛。
白毛…
这让我不禁想到之前尼克圣经里也曾经夹着这种东西。
所以说这东西果然是召唤雪怪出来的东西?!哪里来的这种危险物品啊!真存在这种东西…怪不得可以让雪怪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就连死也只是变成一撮小毛…
…现在。
尼尔架着刀往尼克的方向直起身子来:哥哥你觉得我有试一试的资格了吗?
果然…从一开始我觉得最不容小觑,对我威胁最大的家伙…就是你啊!尼克扯起了嘴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哥!!
在爆出怒吼的霎那,尼克提刀猛地继续冲向尼克,亡的锋芒闪的人眼完全无法接受。
故弄玄虚——
尼克对此丝毫不畏惧,仅仅一个侧身就躲开了亡那名不虚传的死亡斩击,并且在尼克的余光中毫不犹豫地从袖口抽出了一把中长大小的宽刃匕首,狠狠地往尼尔刺去。
…夏乌特。
见到兄弟俩不容二话的对决,我急忙扭过头冲她说道:现在先去协助黛丽丝她们,另外,把蒂雅她们也都给叫来,然后到附近…不,到城镇外,立马到城镇外!
城镇外?
…因为如果有尼克在,那就不能排除有雪怪不断出现的可能,再来几只,只怕这就不是伤员不伤员的情况了…而是死不死的问题了!
我不顾时间紧急的情况,粗略的给不明所以的夏乌特解释,以至于也分给她一些我的急迫感,让她眉间开始有了些许忧虑。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夏乌特又多看了我一眼,立马收起usp,踏着破碎不堪的道路往门口匆忙的抢救现场奔去。
…这样就行了,只要尼尔这边能把尼克拖住——
想要走?这算盘未免给我打得太精了点吧…
尼克一刀砍在亡上,劈出剧烈火花后不顾磨损严重的匕首直接把尼尔逼退,然后冲着我一阵冷笑,手上的圣经诡异地自动展开…竟一页页地翻动起来!
什,什么!?
令我意外的是在那废墟之中冉冉飞起的白毛,不止如此,还有书页之中逐渐飞出的白毛,那简直是带给我的最不好的消息。
光是现在浮在空中的白毛,少说就有十几小撮…也就是说至少有十几只雪怪会在眨眼之后出现——
开什么玩笑!
——嘭!嘭!嘭!
我手中的沙漠之鹰没有停顿,拼尽全力的三发子弹已经在一刹那完成击落三撮白毛的任务…这或许,是我普通状态下所能尽力的最大的事了!
注定是要被摧毁的家伙再逃也只是在徒增伤痛罢了!直接死在这里不是更好吗!?
举着圣经嘶吼的尼克在我眼里已经扭曲…他的眼神已经死了,那种让人觉得心头空荡的空洞。
你在说什么傻话!!一刀劈来,尼克舞刃格挡,不料,原本就已经磨损过度的匕首被轻易地斩断…尼克瞬间面色慌乱的伸回收来,拼命的想要护住身子,挡在身前的…就变成了他那本圣经——
哧!
在某种撕裂声过后,空中那漂浮着的白毛忽然全部在空中自燃,竟化成灰烬。
…自燃?!
我意识不对,赶紧移过视线。
难道说…
祷告台上,尼克站在一个和尼尔有着一定距离的地方,低头看着自己被切破的圣经,一言不发。
…人的性命都是尤为可贵的,哥你这样视人命如粪土,即便是上帝也不会原谅你!尼尔挥刀示威似地斩断地上那半截匕首,面色凶恶。
…原谅?
尼克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自己这本经常带在身上的圣经:…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
怎么可能没有原——
现在开始!!
全场戛然而止。
尼克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圣经上的裂痕:从现在开始…就没有原谅不原谅了。
…你应该知道的,无论把多少雪怪召唤出来,在我的亡面前…握刀的尼尔使劲想让尼克放弃无畏的反抗,话语之中一直有着警告式的成分。
是啊…不过我也没兴趣用那些玩具来招待你了——
什,什么?
…主菜就现在开始上吧,可以的吧?
我见尼克神色不对,内心忍不住一阵担忧。
难道说…你这家伙想要——
是啊!
尼克大吼着打断尼尔的话,手里的圣经逐渐散发出光芒:破坏圣经的罪…
从提着亡也不禁后退的尼尔身上我看到他神情凝重的模样,看来,尼克这回想要叫出来的家伙…应该不会错了,就是它。
…就去和它算清楚吧。
此时的尼克,神情暗得吓人。
第十四回 兀古特
在这里把它叫出来,你是疯了吗?!
圣经在尼克手里发出刺眼的光芒,知晓真情的尼尔忍不住冲他一阵怒斥。
疯?
被这个词逗笑的尼克以一种夸张的姿势弯腰捧腹,在我们面前像极了马戏团的小丑:你难道没听过上帝是疯狂的吗?
尼尔听完,不禁低声咂舌。
毕竟他和我一样感受到了,整个教堂正在剧烈摇晃…也就是说,它的出现——
头顶也开始落下碎屑,甚至连堆积在天花板许久的蜘蛛网。因为摇晃过度的原因,这栋老旧的教堂建筑物有了坚持不住的感觉,如同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般…随时可能倒下。
…拼了命去保护被涂涂画画的教堂,到头来却要自己一手毁掉吗!
尼克瞥眼看着对他举枪的我,一言不发。
…教堂的晃动已经达到一种极限般的灾难,光是在这种频率下我连枪尖都瞄不准离我不过数米之远的尼克,不妙了…教堂随时面临崩塌的危机。
孤本先生…请赶紧离开。
我微微一惊,扭过头,看着祷告台上的另一个人。
…尼尔,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抛下吗?
如果不这样,没等到它出现我们都会死在这教堂的崩塌中…而且。
尼尔狠狠一甩手里的亡,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必须在此将我的兄长斩杀!
当时,在场的都听到这话了没错,但是尼克没有皱眉,尼尔没有犹豫,两个人就像已经接受了会手足相残似的命运,现在早就不语置理。
反而是我…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我,眼前放电影般地将他们从小至大的身影呈现出来。可笑,十几年的手足之情,就此熄灭,再也没了可以上升高空璀璨绽放的趋势——
…斩杀?只怕你根本连这个姿势都做不出呢…尼克淡淡地笑了笑,圣经的光芒又猛地亮了一倍:来吧,都跪倒在它面前吧!让它毫不犹豫地踩过你们的尸体,让你们的血液和这种污浊的土地永远在一起,永远埋葬在这吧!!
尼尔见状,不惊反持刀上前,丝毫不顾头顶逐渐下落的较大的碎砖。
我知道的啊,在普通状态下的我确实没办法给尼尔什么帮助,而且尼尔也下了决心要在这和尼克分出胜负…但,尼尔,我知道你其实在内心也是很害怕的吧!
曾经的你,就是因为和兀古特的对战才被人误认为已经死掉…如果你有把握和兀古特对战,早在之前就将它打败,你根本打不过它,这就是事实!而现在,换而言之…尼尔你,只是在不顾一切地浪费自己的生命罢了!
嘁!
尼尔发觉自己被人带着往外跑时突然回过头来,对着我的背影轻念了一句:…孤本先生?
…现在不能死啊。
欸?
就算你死在尼克面前…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已,现在的他不如从前…而且如果你死了,这个城镇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尼尔对着外头破碎淋漓的废墟,在一言不发的被迫前行中听完了我的话:大家…一直都把你当成心中永远的英雄啊。不管以前现在——
我和蒂雅挨家挨户地询问关于副队长事情的时候,每个人谈及感想,都是在悲叹…但实际上说得最多的一句感慨是…
他是我们的英雄【heisourhero】。
所以…要是英雄真的倒下,谁来领导这里的居民。
猛地奔出教堂,我嘶声冲拥堵的人群大吼教堂要塌了!赶紧离开这里!虽然语言沟通的是障碍,但说不定千舞她们会听到,那么话里的意思说不定会转达——
主人!
在我驱散着的人潮之中,蒂雅不顾一切地朝我扑来:主人你没受伤吧!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头金发,我有些措手不及,只是干抱着,根本想不到要说什么。
…嗯,肚子没事吧?手呢?脑袋呢?
虽然是问着我,但她却自己擅**了摸以示检测,在肯定我真的没事之后蒂雅这才松了口气,低声笑道:…太好了。
…看来她是在担心刚才闯入教堂的雪怪对我做了什么呢。
该走了,蒂雅…心头一阵暖洋洋的同时,我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这里很危险,我们要带着大家离开这,知道吗?
…了解!
见到她认真的神色,我不知为何,笑意徒增,明明在这么紧急的情况面前我不应该放松大意的才对——
大概是蒂雅孩子得可爱吧。
砰!
就在我失神的霎那,头顶发出了一声闷响。我猛地抬起头,只见教堂上端被震裂的一块体型不小的瓦砾正沿着梯形屋顶向下…不,是向我们这边砸来,眨眼之后,黑影就压过视线。
…糟…
我想当时我应该是没有时间能够说完最后一个字的。
…糕。
之所以能够说完,是因为身体被一股不小的气劲狠狠推开,在一点点退离那充满视线的瓦砾碎片之中才完成了这句话。
——嗵嗵!!
瓦砾震起地面的风沙,让我一瞬间望不上前方。
好…好可怕,这要被压住,估计就是死路一条了吧…我还真是命大,居然能躲开这块瓦砾!
我一边捂鼻遮挡风沙,一边伸手往身边抓了抓。
…等等,我是怎么躲开的?
抓了个空,我急忙扭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身边。
我好像记得…在那最后,我是被人推出来。
一种无名恐怖蔓延我的心头,随着我所见事物而变得越发蚀心。
蒂雅!!
驱散的人群往我看来。
很奇怪吧,看着一个人跪在那片瓦砾前用手奋劲挖着,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人精神不大对头吧…但倘若这人挖得双手血肉模糊,满脸泪迹,相信无论是谁,都会从心里改变第一印象吧。
混…混蛋!!
我已经彻底相信凭借自己力量,就算把手挖断,这块瓦砾也不可能为我所动…想到这,我又忍不住横起伤痕累累的拳头往瓦砾上打去,得到了,始终只有反作用力而已。
蒂雅…
是蒂雅在最后推开了我。她把连神都没回过来的我给救了——如果那时的她有过犹豫,那么我们两人将无一人幸免…
…混呜…混蛋…
我再也发不出怒吼,声嘶力竭的感觉不断折磨着我,这由眼珠之中溢出的纯净液体在点滴落下之中分别倒映着好几个角度的我…现在的我。
——砰!!
又是从头顶如法炮制的一声。
孤本先生!!
尼尔轻易地架起了瓦砾前的我,利用矫健的身手带着我在一瞬间离开那块地方,下一秒,我刚才待着的地方又坠下一块巨型瓦砾。
…此刻心中这种有什么东西要撕开胸口爬出来的感觉是什么?
孤本先生,没事吧!?尼尔侧过脸,对着肩膀旁的我说道。
垂着头的我不断的咬住下唇,使劲抑制一说话就泪如决堤的情况。
都是我的缘故,所以蒂雅才会被深埋在那堆瓦砾之下——
为什么我在关键时刻总是像个笨蛋一样?
尼尔把肩膀剧烈抖动的我放了下来,凝视着我立马就蜷缩成一团的模样。
我求求你了,孤本…给我争口气,蒂雅她,大可不必为了你这种孬种…
孤本?!
黛丽丝前辈的惊呼让我的心理到此为止。
她皱了眉头赶了过来,手一拂银发就蹲在我的跟上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吗?受伤了?我看看…
…对不起!!
在人声鼎沸的人海之中,我甚至都瞄到千舞回过头来的模样,只因我的这一句话。
哈,哈?
和我所料,黛丽丝果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捂着脑袋深深地朝她低下身子,不顾脸抵沙地的后果:蒂…蒂雅她——蒂雅她!!
黛丽丝身子轻轻一颤,看得出来她想不让我察觉到,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谁也不能保持理性…就我们这个队伍所有人来说。
…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
尼尔站在我俩的身边,微微皱眉,似乎勾起了他什么往事。
…不怪你的,孤本。
黛丽丝在一会的沉默之后,伸手在我脑门上摸了摸。
…不怪我,为何?明明就是我害了蒂雅啊!
黛丽丝前辈我求求你!恨我…骂我,打我也行!怎么样都行呜…但就是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几乎失去理智的我渴望着黛丽丝的怒斥,我希望她能为了要让我冷静而给我一巴掌…不想,到最后,我得到的也只有她布满哀伤的凄美的笑容。
…为什么要对我,笑?为什么…
呜啊!!!
大部分的人都捂住耳膜暗暗叫疼。
刚才的吼叫,是从我们的头顶——
来了。尼尔提着亡,对上破碎不堪教堂。
我和黛丽丝听见这话,全都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在教堂上空,有着一只从教堂里好不容易挤出半个身子的超巨型雪怪!
它的毛发白的吓人,隐藏在毛下的肌肉组织依稀可见,每一次的抽动嘴角还能看见里面的黏膜和粘膜下长到嘴外的獠牙。
——兀古特!
果然还是出现了啊…这个家伙。
…就是这家伙出现害了蒂雅是吗?
欸…
我扭过头去,只见千舞正前所未有地黑着脸,甩着手里的黑棍,未经允许就走上返回教堂的方向。
千舞!我没法叫停下她,不如说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被人叫停的想法。
被听到了吗?我刚才说的话果然被她…
…我绝对要打爆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千舞说着说着,忽然咬紧了牙关,脸颊青筋暴起:把你打到粉碎!!下一秒,棍子突然伸长,将她以危险的弧度向兀古特的脸上顶去!
太乱来了!千舞你太乱来了!!
…我也必须上了,孤本先生你们先安顿好人群!我们来拖延!
尼尔蓄势待发已久,见到千舞打起头阵,立马义无反顾地踏上一对对瓦砾直奔名为教堂的战场。
尼!
我才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尼尔就已经离我远去。
拖延时间…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并没那么简单,你可是在赌着命为我们拖延时间啊!别小看兀古特了啊!
…我也得去协助他们。——孤本你们就赶紧走吧,冷月说行就一定行的!
冷,冷月!什,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
冷月不管被吓了一跳的我,目视着那只体积只能以恐怖来形容的兀古特:一开始就在这很久了。
那…我心中又不免浮起内疚,在黛丽丝面前捂住了脸:你也听到了?
说得太大声了…不想听也听到了。——顺带一提,冷月现在心里有着莫名的怒火。——美杜莎…闭嘴。
莫名的怒火…
我凝望着她大腿两侧紧握的拳头。
…也是,没有人会不为自己同伴出事而愤怒的呢。
顺带一提。
冷月三步并作两步登上瓦砾堆,想学着尼尔那样前行时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我。
什,什么事?我并不觉这会是件好事,所以深咽了一口。
…夏乌特她,也听到了。
我猛地四下环顾,可附近除了废墟就是废墟,没有再多的人烟,又何来夏乌特。
冷月来不及多说,踏步跟进战场,迎对上一个拳头一人大的兀古特。
夏乌特…我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焦急地寻找着她的身影。
要是她也学着千舞她们冲上去,我可不能保证会变成什么样啊!
就在我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黛丽丝轻拍了我一下:她应该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难道跟上去了…糟糕!真是糟糕!
黛丽丝又一次拍了拍我,神色凝重:别紧张。夏乌特并不是傻瓜…估计现在,她就在前方疏散着人群吧。
——!!
我心头那阵沉重猛地烟消云散。
是啊,夏乌特并不是傻瓜…她知道的,自己没法在这场战斗中Сhā手,对抗的是纳粹,不再是以前她认为的那些杂兵——没有遗物就参与这场战斗,无异于送命。
她比我更懂这些。
因为兀古特,一直以来都是国际上危险的代名词。
第十五回 愤怒的临界点
离原来所在的那个城镇已经很远了。
带着这条能够铺满半个雪山的大部队出来将近两个小时,站在我们这边的山头也只能看到城镇那被隐藏在雪景的模糊形状…
喂!要不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
低着头踽踽独行的我被镇长突然伸手拦下。
我抬起头,茫然地冲着他眨了眨眼。
因为走神的原因,我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话,而且他又是说的英文…
…ok。
黛丽丝见状,立马凑了过来替我解围。镇长喘着粗气点了点头,返身就吆喝着前行的队伍停下休息。
片刻之后,等到消息传遍队伍前后,这个山头就站满了休息的人群,每一个拂干净雪块的岩石上都毫无例外地坐齐了人。
我淡淡地看了身边几个面色愁苦,正在喝水的青年一眼,随便就找了块积雪较少的地方席地坐下。
…是的,大家确实安全的从城镇中撤退出来了。但,这是靠尼尔,冷月和千舞的拖延…她们现在,全部生死未卜。
喝水么,孤本?
我微微抬头,打量着递到我面前的水杯,里头的温水还在散发热气。
额。毕竟走了那么久,我的喉咙的确也干渴得不行,在这份干渴的驱使下,我只好伸手接过这个水杯:谢谢…
虽然拿过沉甸甸的水杯,但我并没有直接张口喝掉,而是拿着杯子在嘴前干看着。
敏感的黛丽丝肯定是不会发现不到的:在担心千舞她们么?
欸?!
听到千舞二字,我那飘渺不定的思想忽然回来,令视线猛地集中在黛丽丝身上。
…嗯。我呆看了黛丽丝一会儿,终于在她别于国人瞳色的眼中叹了口气,点头承认。
你在怪自己吗?
…我恨。
抓了抓手臂,我咬紧牙关:我恨我在这个时候一点作用也发挥不出…拳头往雪地一砸,顿起痛感,好像在雪下藏着一些硬石子。
但是肉体上的痛,永远不及内心沉重所带来的痛楚。
如果我能随意控制脑力解放,那么刚才的情况我完全就不带怕,不论是千舞,还是冷月,或者是…蒂雅。
嘁!
我的牙关紧咬得我嘴里一阵麻痛。
终归还是我的问题,我为什么就不能再强一点!至少不要变成现在这幅窝囊样啊!!
为什么要恨自己——
我的眼珠一滞,麻痛的牙关在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松开。
黛丽丝抱紧了我的身子,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我的后背:…你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
她的身上…有着独特的香味,这种香味容易让人着迷,和着她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自身魅力,我的内心竟变得如此舒坦。
举着握杯的手,感受她将下巴靠在我肩膀的感觉,我不由地张开了嘴:…努力?…
难道不是吗…之前的兰,亦或者是库阿里,你不都一一打败了吗?
…那是…
你之所以无法发挥你的作用,是因为你对兀古特抱着一种潜意识的畏惧。
——!!
我的身子猛地一颤。
黛丽丝圈着我的腰间,在与我紧密的身体接触之中低头对我轻语:…是吗?
我该怎么说?
我真的对兀古特心有余悸吗…在下水道的时候它的那一拳把我从40%的脑力解放打得直接解除…到现在我回想起来,胸口都有一种怪异的不知名的感觉,堵得我甚是难受。
如果那是害怕的话,估计我真的是被打得出现后遗症了吧。现在的我,就更不会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怪物…
黛丽丝说的没错。
…克服这份恐惧就行了。
她把下巴移开,与我正视:虽然那会很难…
很难——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的意思我还是懂的。要想克服曾经害怕的事物,就必须上前继续面对。
听到附近有伤者在哀嚎,黛丽丝焦急起身,意味深长地给了我一个笑靥就扭头跑开。
…她在鼓励我。
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应该继续在意蒂雅的事情…现在最该做的是打败尼克以及兀古特。与其在这自责,直接报仇不是更好吗…可能前几秒的我并没有什么准备可言,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盯着手里那杯一直来不及动的水,我正想抬起来一干而尽,不想,对面有道极度羡慕的目光深深地刺伤了我。
我看着那边那位坐在某位妇人大腿上的小男孩,有些不解地把他和我杯子的水都重新瞄了一遍…那道目光就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
…渴了吗?
由于语言障碍,我只能试探性地将杯子向他递去。
哈。他发出了一声很可爱的叫响,立马就急匆匆地从妇人膝上站起往我的水杯靠来。
果然是口渴了啊…走了这么久,也难怪小孩子会口渴呢。
但是——
妇人忽然一把拉住了小男孩,用着异样的表情盯着我看。
欸?
随着我的干笑声,小男孩扭过头去,看着自己的母亲,像诉苦似地说了几句声音稚嫩的话。
那个妇人一言不发,颇有敌意的目光迟迟赖在我身上不走。
哎,真没办法,这个城镇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地对外来人敏感,估计要一时半会把这种习惯改过来会很难吧。
我还在照这样深思下去的时候,手里的杯子一瞬间被人毫不留情地抢过,马上就把我的神智拉扯了过来——
…哈。
小男孩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冲着我满意地打了个水嗝。
…thankyou。他礼貌地把水杯递还给我,还笑着说了一句。
我不知所措,伸手边挠着后脑勺边看了男孩的母亲一眼。
只见,那位刚才还对我抱有敌意的妇女见到自己儿子满意的模样,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之前那谨慎的神情一扫而空。
我伸手接回空杯,在意识到他们这种行为代表什么之后,忍不住也朝小男孩笑了笑。
…终于能对我们放下警惕,这样的行为代表这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孤本!!
队伍前方传来夏乌特的声响,我听得无比清晰。
回过头去,只见她正从前方向我们这边靠近,看她奔跑的姿势,似乎很是着急地想要过来。
怎么了?
明明看到她张嘴了,但我就是一句话也听不见。
…哈?大点声…
雪,雪怪!
…欸?
雪怪!!
——!!
就在她吼完话之后,我察觉到了,队伍后边忽然出现的巨大黑影。
好久不见啊各位!短短时间跑了这么远你们也挺不赖的…值得鼓励,值得鼓励!
这声音是…
我僵硬地扭过脖子。
…尼克,吗?
队伍的末端,赫然呈现着身影覆盖几乎半条人潮的兀古特,以及站在兀古特肩上的尼克。
来了…为什么会来了?不,为什么来的会这么快!?我们仅仅休息了一小会…就被追上了?
见到尼克,城镇居民再也没有露出以前那种虔诚信赖的笑容…唯一有的只是他们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还有尖锐的小孩哭吵。
大家!快跑!
我拼了命地往队伍后方跑去,一边推搡着人往后一边紧盯着兀古特,生怕尼克又发疯做出什么来。
他们尽管听不懂,但看到我的举动肯定会明白些什么的,隐约已经有了人群与我反向逆行,这就是他们明白的证据。
孤本!别去!黛丽丝的声音也已经渐渐远去。
抱歉,黛丽丝,我现在没有理由不去,如果现在不去,我将永远战胜不了我心中的畏惧。
…孤本。似乎是听到黛丽丝的喊叫,在兀古特肩上的尼克低下了头,朝人群中唯一逆行的人影看来:…哼…
我跨过最后一步,来到队伍末端…即正面迎对尼克最近的地方。
哟!
尼克紧盯着我,脸上挂着鬼魅的笑容:…终于想要出手了吗,孤本…
尼克!我果断地抽出冰冷的沙漠之鹰,毫不留情的对他怒吼:…千舞她们呢,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哦,你说她们啊?
尼克完全有权利不说,但他似乎为了让我眼中的怒火更加猛烈,故意提高了分贝:我只能说逝者安息,阿门了~哈哈!
逝者安息…什,什么!?
我的下巴不由地张大:开,开玩笑的吧…
哈?
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千舞那么厉害!还有尼尔也是…冷月的美杜莎更不容小觑!哪里能随随便便就——
我的话戛然而止,在尼克那淡漠的冷笑之中一切的反驳都变得苍白无力。
难道说是真的…我…这…
脑袋里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的眉头差点皱到了一起。
…三人…吗?
陪着我一起走了这么久的伙伴,到现在…终于开始失去了吗?
怎么了,难道说你这家伙仅仅只是什么小白脸…靠着女人在前面给你打头阵或者去为你送死?
尼克字字穿心的嘲讽让此时低着头的我又一次猛地咬住了牙。
闭嘴啊…你的话,简直就是在剖开我的身体,一刀刀地切着里头那个软弱的我…我已经不想再去看那个软弱的自己了,你闭嘴啊…
要是你真的弱到这种程度…
兀古特当着我的面,举起了那个曾经让我惧怕的拳头。
尼克居高临下,看着我冷冷一笑:那也没有什么资格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一言不发。
…不是吗?尼克最后一句话说出的霎那,兀古特手起拳落…
轰隆!!
…轻易地将地面击得粉碎。
雪雾和岩屑在空间作舞,让人难以分辨前路。
…呼~
尼克吹了个口哨,嘴角轻轻一勾:果然只是个没用的家伙呀…太失望了。
他的视线往前方飘去,停在那一个个前行逃跑的背影上。
…那就全部杀掉吧,已经没有什么乐子了,让世界回归原始吧。
兀古特身体狠狠一抖。
尼克不以为意,闭眼往前一指:上…
——哧!
感觉到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尼克伸手一抹,睁开眼看了一下…
绿色的液体。
这东西想必他是最熟悉的…那就是雪怪的血液。
我保持着和兀古特拳对拳的姿势,只不过在我面前,那所谓的拳头已经血肉横飞,只剩下一条拳骨的骨架,在空中摇摇晃晃…
什么!
尼克大吃一惊,对着拳下的我。
…我还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移开了拳头,我不屑地抬头打量着他:在替千舞她们报仇之前。
…你——
顺带一提,谢谢你。
哈?
我的眼神一凝:谢谢你…让我达到愤怒的临界点。连生气都…感觉到很舒服呢。
脑力解放,50%。
第十六回 全军覆没
…你这家伙!怎么可能——在这条只剩下骨头的手臂面前,尼克也无法保持冷静…他对我现在的状态已经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不知道…
我淡淡地甩了甩右手,换起左手,狠狠一跺脚借冲力往兀古特肩上撞去。
居然能把我的愤怒点燃到能够自动开启脑力解放…尼克,看来现在我不好好回报一下你还真是对不住你对我这样的帮助啊!
苦无虽然可以把袭来的拳头打得粉碎,但并不是对我自身的反作用就完全没有…我的右手,只要一握拳就痛得不行,估计指骨已经碎了。
可就算如此,左手只要能接近尼克,我也能立马使出苦无把这家伙打成肉屑,不过看起来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碰——
我在空中和兀古特的凶瞳对上,阻挡我的是它的手,它没有因为手臂被我打得粉碎的原因就对我抱有任何恐惧…毕竟阻挡我的手臂就是它那只明明只剩骨骼的手啊。
…我才懒得追问你什么事,就算你在我面前变成了上帝我也得毫不犹豫地把你宰掉。
尼克在兀古特的肩上冲我不爽地嗤鼻冷笑:我已经没法回头了…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啊。我微微眯了下眼:但我可以明确地说…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上帝。
有这种自知之明,挺不错的。
兀古特凶光毕露,狠狠地甩拳压下了我整个身子——厉害,想不到不仅恢复的让人莫名其妙,这力量,也让人难以置信。
我干脆侧身躲开力量上压制着我的拳头,趁兀古特笨重身子以及不快的速度沿着它的手背往其肩上奔去…
它的手臂长度堪比一条小型跑道,另外兀古特应该能够在我跑到中途的刹那伸出另一只手把我像弾灰尘一样扫开。
尼克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对我这类似自杀行动似的做法十分不解。
但50%下我也不是不能在一瞬间提高速度缩短冲过这条手臂的事件。只不过尼尔不会这么认为,猜到尼克会这么想的我,知道这足以卸下他的所有防备…当这些防备卸下的瞬间他该赎罪的日子也就接近了。
靠着在50%下的速度,我是能够来到尼克面前,但根本没有多余的事件对他动手。
若要真的完全增加速度…我想我应该可以把苦无给完全用在双腿上,把这些能让双手加快的加速度转移过去。
即便是大胆的设想,但我没觉得有多不好。与其在对手面前循规蹈矩,还不如一上来就放手一搏。
苦无——
原本还在尼克面前的我忽然身子一震模糊,眨眼消失。
什!!尼克眼珠散发出惊恐的那一刻,我的拳头如同疾风一般推到了他面前。
用了苦无的腿确实有些乏力,即便是在50%下的,身体果然还是吃不消啊…
可是只要这一拳能打中尼克,我也不枉临阵磨枪使用这一招了。
尼克看我的面孔布满了惊愕。
赢了——感受到胜利的气息,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哼…
谁料,和我同时笑起来的还有尼克。
这个家伙,为什么——
…骗你的,傻子。就算是双手被速度限制了,但兀古特还剩下最让人容易忽略的…危险部位好吧!
我的眼前,闯入了一张奇大无比的脸,粗糙的皮肤外暴露的獠牙看得人触目惊心,因为我的到来,它那可怕的大嘴居然还慢慢张开…
对了!我竟然忽略了兀古特这家伙一嘴的獠牙,这要给直接吞下去我估计会给嚼得粉碎吧!
我猛地挥手揪住兀古特的白毛手臂,靠着臂力将全身上下的后坐力全部卸去,拼尽了全力才能停下来…果然真是困难。
唔…兀古特一嘴咬空,很不满地撅起嘴角…
这家伙!!
兀古特凑上前来,扭头将我的身子击开。
噗——
好,好痛!
…混蛋!从空中好不容以稳定回来,我抓准时间落地,因为作用力,所以很是轻易就在落地之后踏裂地面。
尼克继续一贯的俯视,嘴角惡狠狠一弯:…失望吗?还以为能打败我是吗…
我承认,确实不能再小看你了…尼克抱起了手臂,和我对视:…要是再把你放得太近,我或许会因此也丧命也说不定吧。
…那你还真是得到了不小的情报啊。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一直都在暗叫不好。
被尼克发现了这种情况,下一次我估计就没有那么容易冲到离尼克那么近的地方了吧。
我知道的,只要尼克想这么做,兀古特是能做到的。
…杀。
说完该说的,尼克面色一变,凶狠全现,低声说道。
嗯!兀古特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冲我举起拳头——
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对付尼克的时候,首先我必须在兀古特的拳头下活下来吧。
嘭!!
沙漠之鹰的杀伤力可是能够一枪打爆成年公师…我虽然不能确认一枪像苦无的效果一样,但至少能把它的手臂打穿一个孔来才对。
…扑哧!拳上的伤口着实让兀古特动作迟缓了一点,这样果然可以拖延些许时间,正好,本来腿就没从使用完苦无后的副作用中恢复过来,要是兀古特真的保持全速打来,我说不定还不一定躲得掉呢。
臭小子,竟然又给你捡了一命,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一般般吧…
我侧着身子面对兀古特,沙漠之鹰一直不敢离手,当然,鉴于此时谨慎无比的尼克,我更加保险地掏出了最近才做了一次保养的意大利捕鲸叉。
试着想一下,我现在完全有能力一招让尼克毙命,但因为兀古特的存在,所以很难让我接近…假如有人能拖延住兀古特就好了。
兀古特嘴角一努,拖着那只受伤的手臂往我扫来,在我的视线之中,被子弹开了个洞的那个地方正飘着浓烟不断的愈合起来。
如果对着他的拳头多打几枪,是不是可以拖延住它呢?
话说这…还真是愈合得莫名其妙啊。
尼克举起了手里发光的圣经,冲我不羁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点小伎俩吗?
轻松伸手揪起兀古特肩上的白毛,尼克猛地丢上空中,和自己的圣经相互照应:我倒想看看只有你一个人,能做些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被圣经照亮的白毛居然猛地膨胀起来,在我的眼前开始汇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等等,白毛的话…难道说这些就是变成那一只只小型雪怪的介质?
我脑中一阵豁然开朗。
…是从兀古特身上拿下来的话倒是非常有可能的说。
于是,眨眼之后…
我的身旁全部挤满了大小不一的雪怪,它们或龇牙咧嘴,或粗气直喘,或凶神恶煞…总之,带来的只有不详。
…准备用人海战术来击溃我吗?
我不屑的一笑:你还真是太小看我了呢。
不是击溃,而是杀掉哦。
和尼克的对视之后,我忍不住咬了咬牙:…混蛋。
——嘭!!
有只雪怪忽然头朝我倒来,我一边躲闪一边在猜想着刚才枪声的原因。
嘭嘭嘭!
嘭嘭!
好几声枪声已过,我面前不同体型的雪怪也纷纷倒下了好几只,光是用肉眼看不出,它们脑门那隐藏在白毛之下的拇指大小的枪孔。
三连发的声音…这该不会是——
别害怕得腿打抖行吗!孤本!
夏乌特在远远的地方举着枪口飘起硝烟的usp,冲我啐了一口。
看着她,我直起了身子,摆着手臂:说我腿打抖还真是冤枉呢…我完全就没有发过抖好吧!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参战吧。夏乌特身边走出了黛丽丝,她一挥手,带起背后银发的波浪冲我轻轻一笑。
什,么?尼克嘴角不住地抖动。
…人群的避难如何?
那个镇长已经带着所有人跑了…夏乌特一五一十地对我说道:虽然看起来很胆小,但是一到关键时刻这个镇长还真是挺好用的呢!
伤员之类的我们也做了最后处理,只要拖住兀古特,估计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大事了。
黛丽丝的话终于让我的心归于平静。
没错,现在只要拖住兀古特,估计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大事了,可就单单这件事,便已经属于最困难级别的呢。
…喏,尼克。这下我可不是一个人了…
在兀古特肩上的尼克狠一咬牙,低头怒瞪着我。
三个人的话…可以多陪你玩一阵子才对。
…开玩笑!来几个就是死几个,别想太多了!
尼克挥起手来,对着剩下的几只雪怪发号施令:…上啊!!
唔啊!!
尼克的话是绝对的命令…
这群雪怪完全不顾变回白毛的同伴,齐步往我这边冲来。
…呵。夏乌特急忙给我丢了个眼神,和黛丽丝一同举起了枪。
我们这眼神会意的本领是什么时候练成的…我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夏乌特眼里的意思。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靠我们三个人,或许可行——
雪怪的拳头巨大,但速度并不快,如果是在50%下的我,是可以轻轻松松在拳中闲庭信步,直接一口气到达兀古特身边的…事实证明,我也确实能如此。
…一下子就准备来对付我吗?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幼稚!
尼克深信自己的防护很有效果,但并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半点视线。
我见状,不禁得意一笑。
手里的意大利捕鲸叉前端落下了几缕白毛,在我膝盖前随风作舞。
霎那,身后仅剩的那几只雪怪全部以化成白毛作散…消失之前,身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粗浅不一的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死了!怎,怎么会——
作为其首,尼克自然吓了一跳,但是他在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朝地上的夏乌特和黛丽丝看去——
恰好就是她们扣下扳机的那一刹。
砰!!
嘭!!
反应极快的尼克倾身躲开了一发子弹,可不料,被最后一发击中左膀,疼得他牙关一紧,脑门青筋暴起。
成功了!!
夏乌特握拳的手往天空一扬,以示喜悦。黛丽丝同样露出了笑容,看着我眯上了眼。
当时,我从夏乌特眼中看的是,由我来对付雪怪并且吸引兀古特和尼克的注意力,而她们才是作为攻击尼克的主要火力…这确实可行,一直畏惧着我的尼克自然会把首要防备目标当成是我,那么只要他的视线锁定着我,其他人在暗处举起的枪,自然而然也会被无意间排除出外了。
…这一次的配合,是完美无——
王八蛋…
我听到他的低吟,不由握紧了刀。
尼克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膀,又一次沉下了脸:王八蛋!!
我…我好想有不详的预感。
夏乌特她们的直觉也是很准,几乎是和我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严阵以待。
…死吧。
兀古特张大了嘴,当着尼克的面。
这…是在做什么?
——死吧!!!
怒吼与白光同时闪起,我看到了,那从兀古特嘴里出现的白光…如同破坏光线一样的蓄力姿势。
危险…我只能说这非常的危险!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险!
…得跑。
得,得赶紧跑!!
夏——
轰隆——
爆炸压过了我的话音,不仅将地面击得粉碎,硝烟环绕,还将我们三人胜利的希望连同附近的森林一起轰得四分五裂…一时间,高空都被浓烟缠绕。
我自然也躲不了被轰中的命运,但好在击飞的碎石屑给我提供了不小的掩护,所以我只是给气流和岩石砸的遍体鳞伤罢了…不过夏乌特她们,大概就没这么幸运了。
至少在我顾不上伤势就站起来的那一时刻,眼前的一切都是死寂笼罩的废墟。
夏乌特她们之前站着的地方,一片焦黑和粉碎相辅相成…
我的心猛地一痛,撕裂般牵扯着自己的心跳。
…完了…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回,真的完了——
至此,我们远赴冰岛的小队…几乎全军覆没。
第十七回 永堕地狱
哈哈…
散发着硝烟的土壤上充满了潮湿的气味,闻起来颇有些鼻痒。被融化的雪展露晶莹,在正午的太阳下竟有些恍若南方天气的模样…我站在这片土壤上,意外地感到熟悉。
…是不是很好奇呀,孤本…
尼克拍了拍只剩骷髅头的兀古特,咬着牙关一边抹去脸上的冷汗一边对我笑道:兀古特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是等同于破坏力十足的能量物质…只要靠我这本拉雪兹圣经,不仅可以召唤它还能利用这些物质来做任何事情…这种程度的破坏炮,只是我能力的冰山一角…懂了吗,懂了吗?!
拉雪兹…这个名字还真是少见呢。
拉雪兹,名字来源于路易十四的虔悔神父。而将这名字带出名的,就是法国的拉雪兹神父公墓…因为当时市内的墓地促进疾病的传染,从1786年开始巴黎市内不许设立墓地,拿破仑·波拿巴便开设了这个公墓。
如果没猜错,这本圣经就是靠将兀古特归于死亡才让它有无限的快速恢复…疾病预示死亡的话,那就真的可以说明这本圣经的真正威力了。
他又继续放肆地大笑,在我视野之内。
…所以因为这破坏炮的反作用力,把兀古特整个脑袋都炸得只剩下头骨了吗?看来这一炮…确实是不能小觑的呢。
而且,也是由于这破坏力可观的一炮——
葬送了队伍…毕竟只剩下我一人的话,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队伍了。
哐当一声,手里的沙鹰和捕鲸叉落地出声,深深地震撼着我的心头,不断的触动着伤口…
夏乌特…曾经自命不凡,现在麦氏黑帮的新任领导人,长相俏丽却喜欢莫名其妙地对我发脾气,本性其实不坏。
黛丽丝…医疗组的精英,在许多情况都给与了我莫大的帮助,和夏乌特一样注重仪表,是个温柔的人。
冷月…十分仰慕拉丽亚的家伙,在她的世界里拉丽亚的事情甚至比命还重要,可看得出来,平常无厘头的她是很注重感情的家伙。
千舞…换而言之,就是队伍里的大姐大,平时大大咧咧,可一到紧急时刻就变得非常值得信赖,容易感情用事,但这一点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蒂雅…她称得上是全队的吉祥物,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对各种迷茫中的我都起了解惑的作用…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也不忘留给我生的希望…她是我胸口如此沉重的主要原因…她让我——内心备受折磨。
我干笑着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毫无伤痕的模样,着实让我厌恶…不知不觉,我居然有了一种杀人凶手般的罪恶感。
呵…不能原谅。
真的不能,不能原谅——
…坏掉了吗?
尼克嘴角一勾:乖乖…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因此放过你哦。兀古特振了振,脑袋早已恢复完好的它立马举起了券,毫不犹豫地冲我做出直拳的姿势。
霎那,疾风四起…我面前的气流几乎快形成一个风暴,这种风,只要被卷进去似乎就会四分五裂,里面那如同利刃般的风刃透露着非比寻常的白色恐怖,在这种灾难级的危险之前,任谁想必都会有所动摇…但我,依旧看着自己的掌心。
…呼呼刮毁石屑的风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衣服已经给吹了褶皱。
…不能原谅你…
胸口已经有沸腾的血液暗暗翻涌。据我所感,我的情绪,似乎能够牵扯着血液的翻涌频率,所以现在血液的沸腾才比任何时候都快:…绝对。
到现在还在说这种大话…你也真是够白痴的呢!!
隔着这层疾风,我听到了尼克无情的嘲笑。
…是不是大话,你随时可以来测试一下。但,不管你想怎么测试…结果只有一个——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疾风眨眼顿消。在我的视线之内,尼克的眼睛等得老大…
就只有这种程度吗?真是让人…失望。
你说什,什么?!
尼克看着地上的我抬起头来,不禁狠一咬牙…他虽然有话要说,可想起眼前这突然消失的疾风,他又忍了下来。
…区区的这种疾风,你觉得真的能对我怎么样吗?
我盯住他,摆脚踢起掉落在地上的枪与刀——
眨眼就消失在尼克的视野之内。
好,好快!!
我的身影并不是无法捕捉,所以在尼克立刻反应过来的刹那,兀古特的拳头就跟着过来。
…可以战胜。
我是可以战胜的,但不是战胜兀古特…他在尼克的那本圣经之下的恢复能力可以到达极限,我根本无法战胜。
要战胜的…是尼克。
嘭!!
开枪如法炮制,让兀古特的拳头停下短短一秒…然后——
我毫不迟疑,对着迎面而来的这条粗壮的手臂伸出意大利捕鲸叉…
仗着自己的恢复就想不让我过去的话,那我…也只能看看你的恢复能力能支撑到何时了呢。
见我抽出的捕鲸叉,尼克不免地松了口气:…哈!靠着一把小刀而已,你以为真的能…
兀古特的手臂忽然扑哧一声,在尼克身旁尤为响亮。
下一秒,兀古特的手臂就和它的身体直接分离,往远远的东方飞去。
什…
尼克眼珠一瞪,对着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啊,别给我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行吗…在空中逐渐下落的我淡淡冲他啐了一口:这种程度,即便是现在还不适应突变的体质的我…也可以轻松完成。
…突变的体质…
我捂了捂嘴巴,使劲咽下胸口的那阵血腥。
看来脑力解放并不是…越高越好,就像现在一样,我已经感觉到身体急速新陈代谢造成的,连60%都无法完全承受的身体负担…
但是没错的,相对于这种身体负担…身体各项机能的运转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真是这样的话,我也不难理解为什么80%只能维持5分钟的原因了。
开,开什么玩笑…管你什么突变啊!
尼克急忙举起发光的圣经,一阵碎碎念之后,兀古特失去手臂的缺口终于有了恢复的起色:只要我还在,你就不可能近身,兀古特也不会倒下…你,必输无疑!!
确实如此,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想尝试看看…
我没有时间再多呆站在原地了,左腿后移作弓状,肌肉在瞬间展开了气力支撑着我身体的跃空。
…既然数你的恢复能力最为棘手,那就让我来处理。只要敢痊愈,我就斩断…只要痊愈,我就斩断;痊愈…斩断…
真的那么相信自己的遗物,就证明给我看看吧——
兀古特扬起双臂,十分提防在空中的我每一次的运刀,它皱紧着眉头用拳风不断地与我交战,谨慎了不少。
可就算如此,我能近身的机会依旧多得数不胜数…只不过我选择了观察,而且收获还有不少。
这么说吧,正因为兀古特身上能量物质太多,所以尼克才能运用拉雪兹圣经不借助其他条件就恢复了兀古特。而且有了前车之鉴,尼克不可能没有所举动,如果不设防,说不定我就会给尼克引入陷阱之中…
要是我贸然冲向尼克,指不定他随便让兀古特胸口长出另一只手臂来抓住我也是极有可能的。
…哼!你,你该不会是在挑战兀古特的恢复能力吧…确实啊,我承认你很强。
尼克嘴唇有点发白,好像因为肩膀中枪的原因略微失血过多了:能和你抗衡估计全靠这恢复能力了吧…若是连恢复能力都不起作用,我可就真的走进死局里了。
我又一次落地,在落地刹那急忙右侧转身,拔腿就跑,躲开兀古特紧追而来的一拳。
…但是很抱歉啊,无论如何,这能力都是不可战胜的啊!
——轰隆!!
拳头击碎地面之后,我早已借跳跃猛地蹦上空中…
那我就一直砍…
我的意大利捕鲸叉在手心里轻轻旋转起来:砍到你无法再生为止。
兀古特反应过来,不客气地往空中的我伸手抓来,在空中我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兀古特抓在手心。
见到将我抓住,尼克别提有多开心了,不顾中弹的手臂就冲我高兴地挥舞:…捏死,捏死他!
擒住我的手心顿时猛地用力,活生生地压上我的手臂,挤得我胸口生疼。
这样就被捏死可绝对不是我的愿望——我在一片血液的包围之中蹦了出来,意大利捕鲸叉毫不费劲地切下离我最近的白毛手臂。
常人肉眼或许看不清…我之所以能从兀古特的手心里蹦出来,全靠收腹顶刀使劲在身边360°旋转,将兀古特的五指切断,不这样做,根本不可能成功挣脱。
切断它手臂的我目光冲尼克狠狠一瞪,当着他的面直接消失的一干二净。
…去,去哪里了!?
尼克低下头环顾四周,生怕我那鬼魅般的身影随时出现——
扑哧!
兀古特的右腿轰然断裂。
站在它肩上的尼克心头不禁一阵咯吱。
扑哧!
这次是左腿!!
尼克稳住了身子,急于找出我的位置,脸上轻易地就露出了焦急。
——现在,你可以继续恢复了。
他猛地回过头来,看着站他身后的我:什,什么时候!!
我冷冷地看着他,收起了沙漠之鹰。
他回过神来,寻思着我刚才的话:呵…呵,不过就是断了两条腿嘛,又不是不能立马恢复…因为看了两只脚就这么得瑟,你未免也太…
真的是两条腿么?
欸?
——扑哧!!
不同方向,不同伤口,同一时间喷出了绿色的鲜血,如喷泉似的。在喷的过程中,那切割整齐的伤痕正在不断破裂…
兀古特整个巨大的身子正在急速崩溃!
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些并不是难事。我只是借由此时特殊的体质不断地使用苦无去强化双腿的速度…无意识之中,就做出了比让它正面吃上一招苦无还可怕的效果了。
这招充其量只能算是苦无的衍生版,真要命名,我看,就叫碎樱吧。
于是,被碎樱击中的兀古特…化成了地面上那一堆堆碍眼的肉团,与绿色的液体相互交融,让人看得着实恶心。
…这样的话,你还能尝试给它愈合吗?
意大利捕鲸叉架在尼克的脖颈上,我面色从容。
反而是他,紧张的不行。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如果你让我愈合的时间,我肯定——
很抱歉,你已经没有这些时间了。
为了强调,我还再说了一遍:一点也没有。
他的眼中闪过了不满,嘴里不由一嗤:只能到这里了啊…
果然和阿雷斯塔大人说的一样,你这家伙强的碍手碍脚呢。尼克抬起了手里发光的圣经,对着我:…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有不断地猜想,但到现在依旧还是没办法不陷入他的陷阱吗?
…用这些能量物质来爆炸吧?
这样的话,整个冰岛说不定会给炸成两半也说不定呢!
我看他就像说今天你吃了没一样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些话,不由地重新审视一下他的觉悟。
…害怕了吧?孤本…
尼克反客为主,看着我握刀的手:哎哟,可惜真是遗憾,就算我死,也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至少!
我见他书举过头顶,圣经在脑门上白光大盛,自己心里忽然有了种坦然。
这是潜意识对死亡的坦然吗?
…至少也要杀掉你!
我的眼角晃过刀光。
你这种威胁最大的人——
等等,那道刀光是!
我能够杀掉,那我也可以算做是英雄!是可以上天堂的人了!
尼克疯狂的说了一大串,接着淡去了脸色:呐…那就一起永别了。
听到这话,我依旧淡淡地看着他,神色不变,眼中有道刀光在闪烁。
似乎是很不满我的表情,他啐了一口,然后才仰天说道:爆炸吧…
扑哧——
刀尖刺过尼克的胸口直达我的脖颈,尼克原本生机勃勃的脸颊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随后,话音从尼克的身后传来。
…你曾为教堂的尊严奋战,说实话,是为真心为教堂的英雄才对。
那把刀在沾了血之后轻轻摇动起来,似乎在哭诉着什么。
…可从你将奋战的对象换成无辜的群众时…你就成不了英雄了。
我见状,收回了手,看着尼克空洞的眼珠和扑通落地并且白光淡去的圣经。
那时的你…内心已经养了一只恶魔,不仅如此,你的内心,也在被恶魔所侵蚀…恶魔是无法到天堂的。
刀慢慢地抽回,传来切割肉体的拉长声。
…像你这种恶魔,就在永堕地狱的待遇中,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吧。
刀一抽掉,尼克的身子没有了任何支撑,往我脚边扑来。
这将是神给你的…决定性命运。
拿着亡,一身狼狈的尼尔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本章 后记
死亡,是相对于生命体存在(存活)的生命现象,意指维持一个生物存活的所有生物学功能的永久终止。能够导致死亡的现象一般有:衰老、被捕食、营养不良、疾病、自杀、被杀以及意外事故,或者受伤。绝大部分已知的生物都会不可避免的经历死亡…当然,人也不例外。
纵使人再强大,也始终不敌死亡。
或许有些人运气很好,多次在死亡边缘行走,但只要你细细观察下去…其实他的运气并不可能长久。
庆幸,是指为意外地得到好的结局而高兴,是一种侥幸的心理。
如果不死,稍稍庆幸一下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在看到五盏呼吸灯全都亮起的时候,我心头不由自主地多了五股庆幸。
还真不愧是萱宁私立械武高的姑娘们啊,一个个身体强壮到连死亡也无法随意靠近。就连被落岩砸中的蒂雅也仅仅是受了点皮外伤…我真是好奇到底是如何在萱宁把身体锻炼得如何强壮的。
嘛,不过说到底,她们一个个虽然都躺在病床上,身体连接着大堆的仪器线,但至少紧急情况是暂时不会出现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城镇归于平静,镇长一改以前的模样,努力的准备筹划城镇接下来的道路计划。而尼尔,取代了尼克在镇民们心中的地位,被人追捧成为了镇上的英雄。
就这样,恶人终有恶报,好人相安无事的结局…算是挺不错了吧…——如果南宫那月没有从简陋的医院大门外,遍体鳞伤地闯进来。
那月!?
想不到消失到现在的她居然是以这种情况重新出现。
我看到她捂住肩膀的指缝中溢出鲜血,急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不想…
她那原本就摇晃的身子在每次挪步之后都变得更加不稳,终于在离我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身子失去了重心往地上摔去…
喂!我眼疾手快,赶紧抱住了她娇弱的身子。
她的呼吸声好响,原本属于她的香味之中布满了刺鼻的血腥,让人隐隐作呕。
…怎,怎么回——
胸口前的她做着急促的深呼吸,揪起了我的衣领:拉丽亚…
欸?!
…拉丽亚…就在这座岛上,去救…救她…
我手里忽然一轻,待回过神来,那月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