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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这个学校怎么看都有问题 > 第九章 冰岛之主

第九章 冰岛之主

第一回 冰岛的接头人

我忽然有种负罪感…一种无意把事情搞砸的负重感。

…冰岛…吗?

千舞坐在庆功宴的圆桌边上,手握高脚酒杯瞄了在座的众人一眼:孤本,也并不是说我们不急,只是库阿里还有圣枪这两个家伙这次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不管怎么说小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估计要立马赶往冰岛是不可能的了…

夏乌特放下刀叉,没有再动面前丰盛的大餐,目光放在身边那不明白冷场意义,叼着勺子左看右看的蒂雅身上。

冷月作为在场唯一大伤痊愈的伤者,似乎只顾沉浸在庆功宴之中,并没有发现气氛变差,仍旧在埋头大吃,不断堆叠这盘子的数量,引的黛丽丝一阵苦笑。

…我们这个小队确实元气大伤。充当前锋的我和冷月都或多或少受了伤,千舞也并非完全痊愈,要凭这样的战力追阿雷斯塔她们,只是笨蛋的做法。

所以我自己也很纠结。

要收阿雷斯塔她们又跑了——啊,估计冰岛是最后的目的地了吧…

库阿里这话…可信吗?

也就因为我的纠结,让这场本该热闹的庆功宴变得冷清融场…这个时候我也无法自私了…总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的情绪把大家也牵扯进去吧…

那…那就晚几天吧…晚几天…

我­干­笑了一声,想把气氛拉回原点。

——不用晚几天。

夏乌特瞄了我一眼:本来带回拉丽亚就是我们的任务…钥匙又一次扑空就又白忙一场了…

…夏乌特…

一天。

…嗯?冷月停下了嘴,往桌上众人看来。

休息一天就足够了。

夏乌特站了起来,四下环顾:大家,没异议吧?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赶紧低头抓紧时间消灭着盘中物…毕竟一天而已,稍纵即逝…

真是,这群家伙啊——

第二天一早,我反常的早起,大概是因为没关窗户的原因吧,那初生的阳光比较刺眼。

不得不说,一大早起来上了个厕所后就感觉到肚子一阵空虚,饿的直叫。

嘛,昨晚所谓的庆功宴上其实也并不是吃得有多饱,今天就算肚子饿也是情有可原的。

哦说起来,酒店在这个钟点都有早餐供应的。

想到这我就往门外走去…

咔嚓——

冷月正站在餐车边上伸着手对准那盘猪­肉­三明治,脑袋慢慢地朝我转来:

…冷,冷月?

额…

她闪电般收回了手冲我摇了摇头:放心,我,我还没吃!!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放心好吧…

我­干­笑了一声:为什么…要吃?

她扭过了头,拍拍脑门:——路过,有点饿。

她在逗我吧?明明大家昨晚都在这订了房间…今天怎么说大家都有早餐才对啊。

我探出门往隔壁看去,只见隔壁门外的餐车已经空空如也,盘子都­干­净的不行。

…原来是吃完了啊。

我回过头,冲她一阵苦笑,不料她立马又从三明治上收了手,还故意左看右看装作毫不知情。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吃吗?

她顿了一下,下巴在小频率发抖,似乎很想点头。

…要吃就一起吃吧,分你一半也行——

我伸手拉过餐车往房间内走去,果不其然,这家伙虽然东张西望的但还是尾随着我跟了进来。

把三明治还有牛­奶­什么都分好后我留下自己的那份,把其他递给那对着食物差点流出口水来的冷月:…有这么饿吗?

我可是病人!

她接过了事物,对我理直气壮地舞起叉子:在受伤的时候营养可流失了不少…现在不补回来——可不行!是吧~冷月?——yes!

…你们这两个啊…

我叹了口气,边吃起三明治边往天花板看去:呐…冷月。

我吃东西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我。

我不管她这无聊的发言,只顾问话:你很熟悉拉丽亚对吧,那你知道拉丽亚的身世吗?

哈?拉丽亚大人的身世…放下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她冲我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干­嘛?

啊…就问问——

想见拉丽亚大人的父母吗!怎么可能啊你这个心机不纯的家伙!

为什么啊,我还没说什么好吧!碰上她这敌视的目光我赶紧坐远了一点。

不,你绝对有什么恶心的动机!

冷月见状,也顾不上自己视为生命的三明治,猛地朝我靠来。

动机是有啊,但问都不问就说恶心太惨无人道了好吧!我指着还没动过的三明治对着这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家伙说道:看在三明治的份上都不能相信我一回吗…

三明治…我看到她嘴角是这么动的。

咳咳!

她真的看在三明治的份上收回了那要杀人的目光:嘛,要跟你说一下也其实没事!不过…

卡在这里真是叫人不舒服…

见她一直没说话,我­干­脆自己对她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冷月撅了撅嘴,朝我那没动过的早餐看来:…你给我那份,有点吃不饱啊…

说到底还是事物的事啊——

我捂住快要发出咕咕叫的肚子,将餐车上最后的那一份推了过去:…拿去吧。

啊哈,谢谢!!

喜笑颜开的她一把将没吃完的那份放上餐车,轻念了一句我开动了,张嘴就往三明治咬去。

…喂!别急着吃啊!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啊。

在我拦下她那张大的快一口吃掉三明治的嘴后,她有点埋怨地看了我一眼:着急什么啊,我还没吃饱呢~

我还没吃呢!!赶紧把事情说清楚啊,否则饿肚子的我可是很可怕的啊!!

…你这眼神是认真的啊…冷月看到我连回话的兴致都没有,这才­干­笑一声:…好吧好吧,说完再吃也可以…

阿格拉斯·科尔·拉丽亚,中德混血儿,曾就役于德国联办政府野战营3127,前中士。科尔家族的­精­英成员,不过因为母亲早逝,所以很早就脱离了科尔家贵族生活进入军队服役。

科尔家族历代都有着德国政府的高层人员,上至总理,下至官员,几乎形形**的职位都可以从历史上翻查出来,是当之无愧的德国贵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科尔是德国经历过二战唯一继续繁荣着的家族。

凭这一点,就已经与纳粹沾上边了…现在的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库阿里要我查拉丽亚的身份了。

…确实是个大收获。

咕咕——

我差点一把晕在床上。

啊啊,早上没吃,现在果然饿得不行啊!这样下去我不会饿死了吧?

不过没事的,只要挨到中午…

目光投向壁钟,壁钟正呈90度的模样展示在我面前。

…9点…呵呵,12减9等于4,4小时…忍过去就——怎么可能啊,忍到那时我早就饿死了!

不行了不行了…

我撑着乏力的身子站了起来,往房门外走去:必须找点吃得…

实在不行就只能吃被子了。

我饿的发昏,连走路都没有什么力气,刚走出门就绊到了脚,身子直接往前扑去——

啊呀!

噼里——

哎?为什么我这脸上会被溅到这么烫的水啊…

我奋劲回过神来,一抹脸颊…这水是,茶?谁这么卑鄙,趁我饿晕的时候往我脸上泼茶水?!

…主,主人?

哎?

身下发出声音,我身子一颤,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朝底下看去。

蒂雅蜷缩着身子,怀中抱着一个小瓷盘,盘内的茶杯正在不断溢出茶水,湿透着她那件蓝边白领的衬衫…配着她此刻那一副摔疼了的表情,看起来给人十足的犯罪感!

我顿时心头一阵烦躁——

蒂,蒂雅…你,你怎么来了…我猛地爬站起来,想靠谈话来化解现在的尴尬。

好在蒂雅是个挺单纯的小姑娘,她并没多问,爬起来后就对我回答道:因为早上看到我带来的行李里有茶没动过,想到主人是中国人会不会喜欢喝茶呢…然后就想冲了一泡给主人你…不过,茶被倒掉了呢——边说着她还边端起瓷盘冲我努了努嘴。

——她…她的胸口,湿透了。

我猛地转过头去。

…还,还是黑­色­的,这小丫头­干­嘛穿这么成熟的内衣啊!!

嗯?主人…咋了。

她还伸长了脖子往我目光转去的方向看来。

…没,蒂雅。有什么吃的吗?方便的话再去换件衣服…我捂着鼻子尽量往她可爱的脑门上看去:我现在已经饿的发昏,要是流了鼻血出来估计就昏死过去了…

吃的东西?蒂雅慌慌张张地把瓷盘放到地上,起身伸手就扶住了我:主人早上没吃吗…

早上…呵呵,我一想到早上就不止肚子饿了,连心都在流血。

…啊,说来话长吧…我在她的搀扶下­干­笑了一声。

蒂雅皱了皱好看的鼻子,担心的拉着我往走道上走去:那可不好办,早餐可很重要,是人类营养的一环哦,不吃的话对人身体不好的…

这话,和之前戴维斯说的是那么相似。

戴维斯,我真是欠你不少啊。

我稍稍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正在急匆匆走着的小丫头——

没有你,现在我怎么可能活着走在这片大地上。放心吧,你们的牺牲都不是白费的,我一定,一定会救出拉丽亚的!

…那个,蒂雅啊。

嗯?

…胸部,碰到了…

…呀!蒂雅脸­色­一红,松开了我的胳膊捂住了胸口。

啊…难道说她一开始根本么发现么?

——孤…本!!

走廊上回荡起着夏乌特野兽般的怒号。

在我寒毛竖起的瞬间,一只手已经在我后头搭上了我的肩:……你找死吧?呵呵…呵呵呵呵!

夏乌特…小姐?

我敢发誓,那张脸,是我见过最恐怖的鬼脸。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都到了夏乌特的房门外集合,每个人都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嗯。

那就走吧,必须按时到达港口…要是误了时间冰岛的接头人可不管我们的。夏乌特背起了行李袋对着我们说完之后又四下看了一下,伸手把蒂雅脚边的行李箱拉了过来:…走。

哎,姐姐…

众人相视一笑,慢步跟上那姐妹俩。我摸了摸脸上还痛着的地方,背着行李追了上去。

哟,孤本?

我看了前面那回头的千舞一眼:­干­嘛…

…脸上的伤,哈哈,摔的吧?

…不知道。

我咬紧了牙,背着沉重的行李和千舞的笑声,一步步地走上去。

去冰岛的方式和前几次不同,这次是坐船。虽说这海上风景不错,但是气温愈发的寒冷已经让我们这个队的人没了看海景的欲望,除了我和蒂雅仍趴在船舱上为了那偶尔出现的冰山而喜悦大叫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后来想想,这模样被人一看就是乡巴佬的样子啊…

船行速度并不能称有多快,但法国到冰岛的距离也没有多长,我们下午出发,大概就凌晨时分,冰岛的港口,我们就抵达了。

——终于来了啊,臭小子…这么冷的天还要我起早来等你们,好好感谢我吧,就算你跪着谢我我也没意见的哦…

除了夏乌特,其他所有人都不由地愕然。

没错,眼前这个蓝发少女就是我们所谓冰岛的接头人…

…那月!!哎——

我的耳朵被那月毫不留情地揪住,她叉着腰凑到我的耳边:叫老师,臭小子…

…又,又来了个麻烦的家伙啊。

第二回 来了

港口的人意外的多,更多的是在准备登上那辆即将出航的船,搬货的船夫也是有血多,但不知为何,这些人脸­色­都不大好,在与同伴交流之中常伴着些恐慌的神情…我不知道其他人发现了没有,但总觉得这里的人都不太友好…对我们这些外来客。

就在我东张西望频率有点过多的时候,走在面前的南宫那月轻轻转过头来:别给我老左看西看的…知道奇怪在哪里就可以了,给我装傻…听到没?

…嘿…装,装傻?

我听完赶紧跟了过去:这意思是说…你,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嗯…虽然听到夏乌特说下个目的地是是冰岛我就赶过来提前住了一晚,但就这一晚…

南宫那月冷不防地挺稳了脚,瞥了我一眼:发生了雪怪吃人事件。

吃人!?

等等!雪…怪?

要死啊,小声点——

她伸手就往我耳朵揪来,我赶紧躲开:先,先别急着打人啊…到底怎么回事?!

闻声凑来的大家都做好听从的准备,不想那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我觉得自己去看比我说要好得多呢…

哈?什,什么意思啊…等一下!

活血听到这话的我还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在跟着一路一声不吭的那月不知不觉到了某个小城镇后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个城市保留着大量的历史建筑,甚至连古时的对战用城墙都还留着,城门似乎也有着定时关闭的历来习惯,这看起来也挺吸引游客的…不过我估计今天过后就不一样了吧——就算城中有再多笼罩在白雪之中的珍奇建筑物。

要说为什么的话…确实是亲眼去看更好呀。

城门,已呈碎裂状躺在雪地之中,因为新雪不大,所以看的一清二楚。

…这,这门…

城门口那只有我一人蹲着,可我发现了…这哥们,至少三米高…而且碎裂的地方则是处于两米半高的门面,似乎是靠什么东西一拳击碎。

是吧…你也觉得这不可能的吧…

那月站在我正前方,裹紧了长及膝盖的棉袄:人类有着两米半高并且可以一拳打碎这厚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

——跳起来打碎如何呢?

我们一齐望向笑眯眯的蒂雅。

哎…不行么?她看了我们一眼,瘪了瘪嘴:像千舞好像就可以呢…

…你这话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我就那么非人类么…

千舞迎着我们众人的目光­干­笑道:别信,跳到三米高确实没问题,但是打破这么厚的城门是不可能的…我还是正常人。

啊不,能跳到三米高的家伙已经不再正常人行列之中了。

…那月老师,这些事情到底是…夏乌特话未说完,那月就转过身来:雪怪。

雪怪…

冷月愕了愕:千舞是雪怪吗?!

你要死了吧你!她的脑门立马给千舞敲了一击暴粟。

哎呀痛——

但是…

黛丽丝也学着我蹲下来看着门板的破碎处:雪人虽然存在,但那只是在传闻之中…医学史上也没有任何的显示,更别说有什么资料了…

有没有,孤本…那月紧盯着我看,面­色­从容:你最清楚…

因为那月这话的缘故,这下是我成了目光的焦点。好吧…可能是她们忘了的缘故——我们要追的纳粹之中…就有一个和雪怪差不多的家伙……之前我在法国应该说过…

说到这,千舞忽然眨了眨眼:兀古特…吗?

就是它…

那月抬高了头,望着那触不及的城壁一眼:并不是我要吓你们,但这次这个家伙是非人类,并不是什么可以靠言语拖延时间的家伙…它靠兽­性­主宰意识,我要你们一发现它就宰了它,别废话。

呵…呵,这话说的真有她的风格。

但是…这家伙可是被欧洲近半数国家否认存在的雪怪…如果冰岛存在,那先给世界动物保护协会通报一下比较好吧…黛丽丝越发兴奋地舞着手:毕竟是珍奇动物啊…

你已经研究研究疯了吧——

太天真了…那月垂下头来,背过身去对着城外的一片白雪皑皑:…那家伙,是抓不住的。

怎么可能,用特制的捕兽牢和专用的拉动车或者吊网直升机就…黛丽丝这张嘴不断吐露着大堆术语,听得我一头雾水。

所以我说你太天真了呀…

冷不防的用一声冷笑打断,那月朝我们众人看来:世界上最好的捕兽网或者捕兽牢都比不上我这双拳头…如果真用你说的的拿什么傻不拉唧的牢,网去抓它,那只会是去白白送死…那家伙,可是接了我一拳不死的…怪物啊…

怪物这两个字是我经常用来形容那月的,现在她说出这次去形容兀古特,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千舞皱了皱眉,张开嘴问道:那这么说这家伙就是纳粹之中最强的咯?比库阿里,兰什么的还要更——

如果存在的话。

哎?

见我们发出疑惑的反问,她扭过头来:如果存在的话,那家伙就是最强…甚至比阿雷斯塔还要更强。

如果存在…这什么意思,那月不是都和它交过手了吗?那它肯定是存在的吧…可她却这么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容得我追问,通向城中的方向就传来了男­性­的声音:那月!!

这里可是距离中国将近半个地球的冰岛啊!竟然还有人认识那月吗?!

循声望去,只见城中有个牧师着装的男人踏雪而来,手里紧握着一本疑似圣经的书籍。

…那月老师认识的人?

冷月转过头看着那位牧师。

恩…算是吧。

我看见那月一脸糟糕的望着那位牧师,不由得有些疑惑。

啊…冷月回头仔细打量了南宫一眼:…外国人原来好这口啊,不错…不错…

呵呵,我觉得你现在被绞杀也不错……

那月瞪着满脸茫然和胡乱猜疑的我们,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要现在不说清楚肯定会给你们误会到棺材里面的吧…那家伙是我的一个笔友,因为来冰岛了所以顺便来见见他,这样满意了吧?

那…我顿了顿,还是凑过身去低声道:…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呵呵一声,­干­皱着眉头:…因为这家伙…是什么抓捕雪怪队的队长啊…

嘿?抓捕雪怪队…这里还有这种组织!话说就算这组织存在…和脸­色­差有什么关系啊?

——!!

我猛地朝那月看去,作恍然大悟状:难道说你就是雪……

闭嘴。

一个拳头对我嘴角扬来。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在那月简短的介绍下,我们几人依次与这位牧师握了握手,这位牧师留着长及腰间的金发,看起来很拘谨实际并不是那么回事:我叫尼克,是这里唯一的牧师,同时也是最近刚刚创建的抓捕雪怪小队的队长!虽然这里发生了雪怪吃人时间但请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出事!

完全就一副正义骑士的模样啊…

尼克似乎还想要说什么,那月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的学生长途跋涉而来,并不是来听什么废话的…尼克。

啊哈哈…抱歉,话说那月你还真的是老师呀,我还以为你这么小个子还在上小学呢,哈哈…我们目送着那意外话痨的尼克追上那月,正想因他说的这话笑出声来时却见他忽然在我们头顶飞过,顿时个个苍白了脸,只声不吭。

…话太多的家伙真让人讨厌啊…

南宫那月伸回了手,忽然提高了分贝:要走了!别掉队!

何等恐怖的臂力啊…

哟…哟!终于可以去酒店了…

夏乌特拿着自己的行李还有蒂雅的行李包跑的飞快,不过看起来她并不轻松,不然不会想那么快到酒店去的。但南宫那月只是淡淡地转过头来:酒店?

这含义颇深的反问句式让我们几人条件反­射­般地顿下脚步。

果然如我们所料,她冷笑了一声:真不好意思,最近因为雪怪的事情,这里的酒店都拒收外乡人了…

拒收外乡人?怎,怎么回事…

不用那月回答夏乌特,我们身后的雪地上就传来了结实的话音:还不是这些雪怪只挑外乡人吃啊…不仅破城门而进还大肆地破坏酒店抓走外乡人,不止昨天,以前也有过几例…搞的现在满城风雨,旅客来的数量也在锐减…

我定住脚扭过身去,只见尼克正从雪地爬起边拍拍站上衣服的血块。看到了我,他不好意思地发出一声­干­笑:真是的,好好地古城都给搞得没旅游价值了…让你们见笑了啊…

啊,不会…我摆了摆手,寻思着话来安慰此刻有些低落的他:…一个地方,只要还有名副其实的名胜古迹,就不怕没有旅游价值的吧…

本以为我这番安慰的话会鼓励他一下,不想他却面­色­一变:你这话我可不认同。身为教堂的牧师我是知道的,这些外乡人…已经游腻了世界各地的教堂,对冰岛的教堂根本没有兴趣…他们根本不知道教堂才是这最悠久的历史建筑物,每天都在叽喳这好那好…完全不把教堂这人类的瑰宝放在眼里…

令我震惊的还不止这些。

他咬了咬牙,拳头紧握:全部去死不就行了——

这,这家伙的仇恨无限大啊…简直恨到骨子里去了啊,不过是因为教堂被游客们忽略就很到这种地步,人类的潜在力量真是无限…

——嗯,我是这么想的,但果然这样还是违背了上帝的信条,所以算了…哈哈哈哈!!

拾起圣经的他点着头,大笑着和一脸茫然的我擦肩而过。

哎?

他霎时停下了脚步:…难道说小兄弟你相信了我那番话?

你,你开玩笑的?

当然啊!

…我现在开始有点体谅那月为什么会一脸糟糕表情了。

真信了?

噗。他猛地低下了头。

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开始发烫,赶紧对他大声抗议:别,别笑啊!这有什么好笑的啊!!

哈哈哈!

…吵死人了!

酒店已经无法入住,那么我们去的地方就只有尼克在这里的家了,虽然确实很不想和这家伙久待,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可能去露宿街头吧,这里的气温可是低的吓人。

——站在篱笆门栏口的围裙少年冲我们鞠了一躬:欢迎…哥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少年大约十四五岁,清秀的脸上有着当地人所没有的苍白,和地上白雪如出一辙,但身材却那么瘦小,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什么营养失调的青少年。那一头金发碎发的颜­色­和尼克也是一模一样,就这相似的特征,说他是这家的人,估计没人不信。

尼尔,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净给人添麻烦,牧师可是为了帮助人类而存在的伟大职业!

尼克拍着少年的肩,大笑着往屋内走去:刚才摔了一跤,得好好洗个澡啊…

哥哥洗澡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客人比较多,麻烦你洗快点…

尼尔回看着屋内的走道,慢悠悠地说道:…别把浴室搞的一塌糊涂哦…

知道了知道了——

听这家伙满不在意的声音怎么想都觉得他只是随口应道罢了。

尼尔呼了一口气,对上了我们:那大家就都进来吧,外面风大…早餐什么的我也会立马着手准备…

——真是废兄才弟啊。

我们几人不由得发出一声­干­笑。

那月扬了扬手,自己大踏步往里头走去:走吧,尼尔这家伙做的菜挺好吃的,至于雪怪的事情详细我再在等等告诉你们…

呼…也就是说,还要走?

夏乌特提着大包小包在我身旁叹了口气。

也真难为她了呢,不仅要拿自己的行李,连抵押那一份也分担了呢…自昨天开始她就一直默默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蒂雅身上,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因为家族的没落而失去了隔阂。

我帮你吧…

瞟了我伸出的手一眼,她摇了摇头头,自顾自地提起行李箱往里面走去:不用,我自己行。

…还是那么倔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

…啊,姐姐!看到夏乌特进了屋内,蒂雅立马拔腿追了上去:你又把我行李偷偷提走了!

没,没事——

我自己可以的…

真没事…

她们在走道上进行着争夺行李箱的对话。

现在这样,已经和普通姐妹无异,和之前紧张的关系完全相反。

能看到她们这样,感觉…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队伍呢,挺不赖的。

我回头看了千舞她们一眼:走吧。

如果冰岛真的如库阿里所说是最后的目的地,那么这段时间,或许就是为数不多的安宁日子了呢。

第三回 死城

用餐之后,我们一行人都到了客厅,趁着饭后闲暇,准备开始听雪怪的事情。这也是那月一开始说好的,所以她和尼克都无异议。

客厅有点窄小,这几张古铜­色­的粗布沙发还是得围着茶几摆放才放得下,不过收拾上面那些看完不放好的报纸确实费了我们不少劲,这个尼克似乎每一天都有看报纸的习惯…真是邋遢啊。

我们的任务就是抓住雪怪。

准备饭后来根烟的尼克­干­拿着烟,四处在这报纸堆中寻找着火机:现在正在为雪怪的踪迹而犯愁…小队里的人也在苦恼呢。

…找不到吗?

尼克看了千舞一眼,伸手从报纸堆里抽出了火机:找到了。

才不是在问你那个好吧!

——尼克,这些家伙听不惯你的废话…抱着手臂软靠在沙发上的南宫那月别了别嘴:挑重点说。

重点?重点当然就是邀请那月你来我们的小队咯!

哎?是因为这个啊…

这哪里是重点…南宫那月叹了口气,掏着口袋:我来说好了…就是——

确实换那月来说应该更好点。

她掏出了包封好的­棒­­棒­糖,边撕开边看着我们:…雪怪凭空消失的事情。

哎?凭空消失…

…嗯。

那月朝我瞄来:昨晚那家伙在吃掉人之后我就追了出去,只不过打了它一拳,它就凭空消失了。

怎,怎么可能啊?

我不断回忆她们之前说的话。并向那月一一摆出:它不是有三米多高吗…这么大的家伙不可能会一下子消失的吧!是不是你看错了?

…我也希望我看错了。

嘿…嘿?!我一阵错愕。

那月叼起了­棒­­棒­糖:但是亲眼看见的事情,就是事实。

…但是——

那是真的。尼克一把打断了我,嘴角升起了袅袅青烟:雪怪真的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的…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什么?!连脚印也…

夏乌特她们脸­色­都微微一沉,似乎又感觉到了麻烦的感觉。

所以,那月!我们小队需要你!只要你肯出手,找出雪怪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月露出了厌恶,伸手推开凑过来的尼克:…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学生会帮忙…而我是不会加入的…

…多你一个可是天差地别,看在多年笔友的份上就拜托你了!尼克不管被推的变形的脸,用劲直接凑了过去。

鬼…

那月咬着牙,连左脚也抬了起来:鬼才要加入啊!

拜…托了啊…

不要…话说你在看哪里啊!变态吗!?

我们几人淡淡地看着这一大一小,都不约而同的呵了一声。

怪不得那月会那么讨厌遇到他呀,原来他不止话痨,还是个纠缠不休的家伙。

哥…别给冷月姐添麻烦好吗?

沙发上的两人忽然停下了纠缠,往端着一盘小甜点的尼尔看去。

尼尔从尼克身上移开视线,对着我们看来:这是我做的小甜点,饭后吃感觉挺不错…大家要试吃一下,吗?

赞同!

冷月瞬间来了­精­神,猛地朝尼尔手里的点心盘伸出了手。

我看着她快流出水来的模样,不禁­干­笑:…你吃那么多东西就不怕吃坏肚子吗?冷月…

拿到小点心后的,她根本顾不上回复我就吃了起来,还伸手表示没事。

呵呵呵,受了个伤都变吃货了是怎么回事?

那月老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在场终于是夏乌特率先问出了正经话:我们总不可能坐在这里等雪怪出现吧?

听完,那月点了点头,没急着吃尼尔递来的点心:确实是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主动出击…这样吧,抓捕雪怪小队近日一直在城外附近搜查,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你们就在城中调查吧。

城中?

我想到了发生雪怪事情的酒店,赶紧对那月寻求问道:那可以去那个酒店吗?!

在我看来,调查应该从现场开始,至少人员方面要清楚知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现场我已经调查过了。

哎?

虽然是仓促的调查,但总归还是不错的资料…那月推了身边的尼克一下,在他身后的沙发垫上拿出了两张纸,脸­色­顿时一变:…叫你看完放好你又没放好,要死啊!

…哈哈,忘了忘了…

无视了尼克这家伙,那月直接把两张纸递了过来:你就别挑剔了,现场破坏的不行。这虽然是我们手绘的现场模拟图,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价值的…

…哦。

我伸手接过,正想要认真地看完,不想夏乌特她们猛地就凑了过来——

好吧,看来大家都挺在意的…

那就一起看吧,哎。

我­干­脆把纸张展开,保证每个人的视线都能聚焦在上面。

——纸上面是一副手工绘制的黑白平面图,窗户,床铺以及门口都用黑­色­签字笔标注的好好的。

当然,上面最大的一滩黑­色­就在窗户那边,还有附注雪怪袭击的地方。

这么说来,就是半夜进城的雪怪伸手破窗而入把活人抓走了吗?

…这样看来根本就没有调查的意义啊,只要找到雪怪就行了,不断地找就行了嘛。

冷月嘟囔了一声,继续吃着手里的甜点。

端着点心的尼尔咳了一声:也并不是完全没意义吧…我觉得…

哎?千舞扭过头去,露出疑惑。

嗯…

冷月凑到点心盘前:原来是点心没了啊…

——坐下吧你!

随着一记掌击,冷月直接眼呈漩涡状倒在千舞怀中,千舞继续朝尼尔看去:你发现了什么?

见状,我赶紧递过资料图。

尼尔愣了愣,伸手指向图中的一处:这里是外面街道的地点…但是这里离城门并不近…而且雪怪…­干­嘛要来这里吃人呢,酒店也不止这里一个。

被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人全都恍然大悟起来。

相视一下之后,千舞追问道:…那你有什么线索吗?

很抱歉…

他退了一步,将资料递还给我:我也不知道。

我们几人不由地一阵失望。

伸手接过资料,我­干­笑了一声:这样啊…没事,你别太往心里去,是我们太急于求成了。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有点爱莫能助似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那现在这样,估计能坐着得到的情报已经全在手了,剩下的应该得我们自己动手去调查了呢

看着我们这边似笑非笑的尼克忽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哦~都这个钟点了,我们出城的任务要开始了。

说完他直起了身子,在我们一行人的注视下拿着那本圣经匆匆往楼下赶去。

尼尔对着他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一路走好…哥哥。

任务?他倒是很自然,似乎这也成为日常之一,但我们几人却不这么觉得。

那月捡起了放置一边的报纸,边看边解释道:就是那个抓捕雪怪的小队制定的任务…定时在城外巡逻防备雪怪。

哦,这样啊……

我放下了那两张资料图,想了想还是起身:那我们,也开始去城内调查吧,至少问一下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嗯…正好没什么事,大家一起去吧。夏乌特点了点头,回头征求着众人的意见。

大家似乎也有这个意思,全都出声答应。

…那个——

见到我们都已经准备就绪,尼尔忽然淡淡的举起了手:需要我带你们去吗?

不用了。我知道我如果说要他肯定会带我们去的,但是今天已经够麻烦他了:只要问一下附近的人就知道的——被雪怪袭击的那家酒店。

他听完后也不做多言辞,只是又鞠了一躬:嗯…只能帮你们到这真是不好意思。

啊,不会不会…

——如果副队长在的话就能给你们很大帮助了。

他直起身来,对我的话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

…哎,副队长?

是的,我们这里虽然一直在抵抗着雪怪,但说到底…见到雪怪就落荒而逃的人数不胜数…

啊…这也是情理之中,哪个普通人敢和雪怪正面呀…

所以尼克才那么希望那月加入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但我们的副队长却是为数不多,敢直接对抗的人。

尼尔说这话时像是在说一件小事一样,脸­色­根本没变:如果他在的话应该可以给你们不小的帮助。

啊…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

他转过身去,往厨房走去: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失…失踪?等等,在这里失踪的意思就是说…可能是被雪怪吃掉了?

我返身看着他远去,隐约发觉这里有着难以言语的那么一丝­阴­暗。

似乎,这里的大家都是活在­阴­暗之中。整天因为雪怪而担惊受怕着,也难怪呢…

找到酒店并不费力,我们仅仅是问了几个路人就得知了。但酒店却因为重新装修的原因,负责人什么的都没有时间接受我们的调查,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其实都也没有任何交谈的想法…对我们这些外乡人。

临近日落,我们也没有等到相关人员的出现。接着又四处找了一下酒店附近的人家,不知为何,明明时候并不晚,但敲了好几家的门都没人回应,就像里头没人一样…可其实之前我们分明看见楼顶有人在晾衣服。

于是,一直到晚上我们都没有继续搜查到什么有利的线索来。

果然啊…

走在回去的雪道上,千舞忍不住叉着腰叹了口气:因为雪怪,这里的人真的对外来人不大友好啊…

我其实也对今天的无果而归感到十分纳闷。可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还是对她们露出­干­笑:嘛,明天再去问问看吧。只要表明我们是来搜查雪怪的目的,他们应该就会配合着我们…吧。

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起,路边店铺正在不断的关闭,似乎伴随着落日而陷入一阵商店的闭幕式。

…也只能这样了。

夏乌特走了走,忽然顿下脚步:话说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这一句话着实让我们愕了一下,并不是无由来,我们确实是感觉到了这里的怪异——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

我环顾四周,街道安静得可怕。

…是冷清吧。

千舞笑了一声,往路边紧闭的一排排大门看去:好像这里…很安静呢。

…啊,好像是这样呢。

冷月恍然大悟,绕过蒂雅往右侧路道上靠去:这里的人好像都习惯尽早休息呢,晚上都看不到大半个人影的…

就连黛丽丝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冰岛人的生活是有些许恶劣,但还不至于这样啊…

我正要Сhā话,不想身边的蒂雅却拍了拍我的手:主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不是这里固定的生活方式,那就肯定是最近才变更的了…

我一边对蒂雅说着一边看了看众人:这或许也应该算是一种畏惧…对雪怪吃人事件的畏惧。

哦!这些么说来,这些人不想遇见外乡人的原因也可能是怕自己和雪怪牵涉上吧!

千舞的推理也是合情合理,令人不得不信。

怎么这样…

蒂雅在我眼前低下了眼眸:明明受害的人就是外来人啊。

她的意思大概就是不解这里的人不仅没有同情反而敌视外乡人的原因吧。但就是这样才能称为人类啊…如果不这样的话才不不是人呢。

…蒂雅…

——人们会在能自控制的趋势下保持一种抵抗的心理,可是一旦趋势无法控制,凭自己已经束手无策的话,这些抵抗就会化为乌有…畏惧会占据他们的心头。

我正要委婉点跟蒂雅解释,不想街道前方却传来声音打断了我。扭过头去,只见裹着围裙的尼尔正站在路口那边冲我们点了点头。

…尼尔?!

嗯。

他张开了嘴看着我们:我是来接大家回去的…夜晚死城之中我怕你们迷路,所以现在赶紧回去吧。

…哎?死…我顿了顿,因为他的用词而在意起来:死城?

是的…这是我擅自起的名字,你们不觉得很像么?

…死城?像什么的…

我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竟看见附近的楼上有户人家拉紧了窗帘,街道的冷清越来越凸显。

额,这么一看,确实还挺像的——

一到了夜晚就陷入死寂的城市,死城。

第四回 说到就到

…我们回来了…

进了玄关,我随口往里头喊了一句就赶紧换上了拖鞋,想尽早坐到沙发上缓解双腿的疲劳。与我同一时间换好鞋的尼尔则礼貌地看着我:那就劳烦你们去客厅坐一下吧,晚饭马上就好…

说完,他转身就朝厨房方向走去。

等一下——

夏乌特她们全都不解的朝我看来,我见贝尔脚步骤停,急忙跟上:尼尔,你之前说的那个副队长…能给我多讲讲吗?

副队长的事…尼尔眨了眨眼: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失踪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吧…如果这样或许直接去问他的家人比较好吧,说不定有什么雪怪资料存放着…

不行的。他转过脸去,一口否决。

诶?

他是个独来独往的人…

走进厨房,他头也不回: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啊不,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在意尼尔这反应。他很不想提到这个副队长的事吗?

我还错愕,肩膀却给人拍了一下,转过头去,只见千舞正笑着在我身边走过:他身上是没有任何突破口的…这点从他这模样就看得出来,真想知道什么还不如直接去问他哥哥呢…

啊…这个你以为我没想过啊…

白了把我当准白痴的千舞一眼,我朝她跟去:…只是我实在拿不出太多表情面对尼克先生啊…

嘛,这点上面我和你持相同意见。臭小子……

那月在我左侧叼着小蛋糕点了点头。是吧,我就说一定会…哎?!那那那那…那月!在我面­色­慌张地避开霎那,她还站在原地吃着蛋糕:什…什么时候——

哦,刚才从厨房跟尼尔拿了个蛋糕,走出来就碰到你了。

不,不不是…你,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连气息都好像消失了一样…

南宫那月俏眉一抬:哼,那还用说,身为血鬼佣兵团的副团长,任务就是要无声无息地到目标身边直接把他暗杀,不会隐蔽自己的气息怎么合格…说完,嘴角一勾。

哎…为什么要这么得意?

啊…我的意思是你太轻了,走路都没声音,多吃点吧否则刮台风被吹走就完蛋了——哎!痛痛痛痛,­干­嘛踢我脚啊!?

南宫那月背过身去,往客厅迈步:只是在你大腿肌与小腿肌之中施加了某些较为沉重的压力,让你的肌­肉­不至于太僵硬罢了…

踢了个人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坐到沙发上后,我看到南宫手里的蛋糕还剩大半,不禁为这家伙的小嘴担忧。

…然后呢,怎么说?南宫放下了蛋糕,稍稍摸了一下嘴角:有调查出什么东西来吗?

正要坐上沙发的各位全都身子一顿,相视一下后夏乌特才叹了口气:没有…今天得收获几乎为零。

这样啊…嘛,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没事。南宫不忧反喜,这让我们几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好是千舞先回过神来,发问道:老师,你这意思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们会碰壁了吗?

是哦。

那…夏乌特接过话茬:那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

嗯?

那月顿了一下,眼珠转了转,低声念道:没说吗…哦!我,我这不是在考验你们嘛,呵呵。

——你骗谁啊…

嘛嘛~别生气,你没听夏乌特说吗…她见我往她这边走来,赶紧挥了挥手:只是几乎没有收获而已…

欸?

盯着我愕住的面孔,那月翘起嘴角:至少让你们见识到这里被迫无奈的生活了吧…这就是收获。

所有人都逐渐收起了埋怨的脸­色­。

不可否认,确实是这样。

所以,为了这里的人们…继续努力吧。蛋糕终于吃完,那月举着双手四处找起纸张来。

为了这里的人们…

听完这话,我扶着沙发坐下。

人类的力量固然处于食物链的中游,一旦压在头顶的家伙出现我们就不得不因为绝对­性­的实力压制而屈服…千舞从口袋里抽出了手帕拿给了那月:如果没有让这些家伙尝尝苦头,人类永远会活在恐惧之中…

——所以呢?接过手帕,南宫那月煞有兴致地看着千舞。

千舞不屑地哼了一声,好战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就只有靠我们的手…把这种家伙压回属于他们的食物链了啊…

千舞这家伙…兴致还挺高的啊。

那个…我­干­笑着举起手来:现在还不知道那雪怪在哪里呢…而且如果是兀古特,估计还会更难对付…

没事,只要出来和我打一场就知道好对付不了。

看到她对我伸出了大拇指我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如何解释,要知道之前我可是一拳就给兀古特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换成千舞的话,下场应该和我差不多才对,说不定会比我好一点…不过想了想也确实,与其不断地在这调查猜疑还不如期盼兀古特出现,这样也好省一大堆工程…

我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千舞那沉浸在臆想中的笑靥。

…不过——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好吧,那家伙怎么可能说来就来啊。

…要正面迎战雪怪吗?你们…

我们数双目光同时往后头聚焦去——尼克先生?!

哈哈…耶,就是我~

尼克拿着圣经冲我们展开了双手:话说回来,你们刚才是说要对付雪怪吧?

…啊不那只是随口…唔!

是的!我的嘴被千舞一把捂住,她无情且霸道地打断了我:我的想法就是战斗…这里闹再多的雪怪坏事,只要把根源揪出来就够了。

千舞这个战斗狂还真是…

这样啊…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你们有信心能战斗胜利么?

尼克走到沙发边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根削过的雪茄:战斗是可以打,但是如果因为自信而选择战斗…估计下场会和我们队的副队长一样呢~

钢制火机点起雪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来。

我猛地推开捂住我嘴的手,往抽着烟的尼克走去:尼克先生!你刚才说的是…副队长?!

嗯,那可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尼克昂着头,倚在沙发边上叹了口气:不过就是因为与雪怪的战斗而牺牲了…

牺牲了!?

可是尼尔跟我说的明明是失踪…

嘘!!

尼克忽然使劲的用手指敲着嘴巴:别那么大声…别给尼尔听到。

…嘿?

呼…在我们这个小队里,文为队长,武为副队…我虽是牧师,但却­精­通所有国家的语言而且考察过许多的风俗地况,所以城里的人都举荐我为队长。至于那位副队长,他长期不露脸,黑袍加身,可武艺超群,打退过雪怪好几次,于是他作为副队长根本没有人有异议,他为我们的战斗确实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就在我们快要进一步了解雪怪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

后话虽然没有什么悬念,但我还是听完了:副队长在与雪怪战斗之中不幸牺牲了…这话你们就藏在自己心里,别跟尼尔说,他似乎很崇拜副队…要是让他知道了,我怕——

…所以尼克先生你制造了个失踪的谎言欺骗了尼尔吗?我恍然大悟,但还是问了一句。

他笑着,原地抖了抖烟灰:是的…

可欺骗…是不能长久的吧。

尼克点了点头,赞同了我的话:我知道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应该会很麻烦吧,呵呵…

但是没办法啊——尼克心中是这么想的吧。

我是理解的,有的时候某些事情难以言语,笼统概括就叫亲情。要是瑶她发生这样类似的事情,我也会选择用谎言搪塞她的。

想必所有人都深有感触,否则现在不可能如此安静。

大家…

尼尔忽然出现在尼克身后,揪了揪围裙:可以吃饭了哦。

全场众人仍处于失神之中,没有人注意到尼尔。

孤本,你有带润­唇­膏吗?

饭后,我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给夏乌特一把拦下,她甚至还摆出了我绝对有的样子。

为什么我会带那种东西啊…又不是女孩子。我苦笑着出声,绕过她往后边走去。

夏乌特不依不挠,追了过来:没有新的…你用过的,也…也行…

都说我没有…还有你­干­嘛脸红啊?

你也没有?

夏乌特与我并肩走着,摸了摸自己发­干­的嘴­唇­:那咋办…这里天气这么恶劣,嘴­唇­要是冻裂就惨了。

额,真不愧是大小姐啊,这礼仪外貌果然很在意的。

…嘛,我们可是贫苦人家,冻裂嘴­唇­什么的完全不在意的…

此刻的我只想快点回房间。

哟,要不我们出去买吧,这附近应该有吧!

可以是可以,但你能不能别拉住我。

一起去买吧!她拉着我的衣角,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好好听我说话阿!!

于是到了最后,我们还是被迫无奈,出门去寻找那所谓的店铺。明明是个夜晚就死寂的城镇,我就不信现在这么晚能买到什么。

weletoeagain【欢迎再来】。

释然地叹了口气,夏乌特提着放置了几根润­唇­膏的小袋子走在了前头,留下后边死寂沉沉的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店开着啊?!

…哈,真是幸运,我就说码头这边的店铺肯定开着的。

她转过头来,冲我笑道:是吧?

啊,你…你的运气,确实很好…

这个店如此偏僻却能在这么晚给你想起来,它的运气更好。

现在这里是距离城镇只有一小段距离的街头商店,因为城门被打破的原因,所以我们两人很轻而易举就出了城。

夜晚的雪地白莹莹的,在月光下都能给我们照出影子来,没有两侧的路灯好像都能清晰的看到路上的一草一物。

对了,夏乌特…

她听到我的话,停下了脚步:你对雪怪那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嗯,没有吧~

…喂,好歹你也是领队啊。

哈哈…

她笑着捂了捂肚子,看着一脸无奈的我:开玩笑的~

我眯了眯眼,连­干­笑也发不出:这情况下你就给我正经点啊…

夏乌特甩了甩手里那个小袋子,做了个可以的手势:我觉得吧…不一定是雪怪。

嘿?

这一来又是超级不正经的发言。

…你想想嘛,我们从一开始就被限制在雪怪之中~但是这里可是冰岛,就算不是雪怪,也有很多符合的家伙呀——

听到这,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虽然有点猜疑但我还是选择追问:那你觉得是什么?

熊!

…熊?

嗯,熊…成年熊直立起来有接近两米多,然后再加臂展,达到三米几乎不成问题。

她尽可能的伸手用肢体想要表示她的意思,意外感觉她这样子挺可爱的。

然后…设想它是以趴在门面上的姿势,凭超过200公斤的体重也是能够把这儿的城门顶破的吧!

她得意地翘起嘴角,试想着自己就是熊一样举起了手臂:接着这熊就游荡在了城镇上,盯住了一家酒店里的客人…怎么样,这个推理?

…确实…有点可信啊——

我不知不觉也觉得她的推理很正确起来。

是吧~得到我的认可,她比买到了润­唇­膏还开心:所以我们只要去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动物就行了,找到大熊,这个城镇的恐慌估计就能解除了。

啊…希望如此。一切变得迎刃而解,我却并不释然,反倒还有些担心。

——熊可是不会随便侵入我们的城镇的。

马上,就有人开口验证了我的担心。

希尔站在我们来时的路上,面无表情地Сhā着口袋:这里可是有着距离世界四大渔场之一,北海渔场不远的海域…鱼饵丰富,东部那才是最好的熊的聚集地…所以它们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欸…夏乌特被反驳了一句,似乎有些不满:但是——

再说了…现在根本不用我解释,你们不相信存在的家伙…

尼尔忽然视线往我们身后一瞥,嘴角轻轻一抽:已经尾随你们很久了。

…嘿?!尾,尾随…

哼咳…

我听到身后发出粗哑的喘气声,有些错愕。

转过头去,只见一道黑影正在月光下蠕动——

真…真的假的…这家伙,比曹­操­还准时,说到就到啊!

第五回 凭空消失

夏乌特手里的袋子扑通落地,只见她和我目光处于同一直线,肯定是因为看见雪怪的原因吧。

那个巨大的家伙皮毛如雪般闪烁着,逆着光方向的面容­阴­暗得看不清,但是那尖长的獠牙依旧可见…它的身躯,它的体型,都足足有三米高,可仔细一看,和在学校见到的兀古特又有些许不同…

哼啊!!雪怪手呈爪状踏步一阵大吼,像发狂一样直接往我们这边冲来。

奔,奔跑…这可不是动物能轻易做出的动作啊!

我的手臂被人紧握,一阵拉力忽然传来:快跑…

这声音是…尼尔?到现在还这么冷静…有点太过头了吧——夏乌特姐就和孤本哥往城中的方向跑吧…来时的路你们应该懂的路线…拉着我们不断跑的尼尔借着拉力将我们往前甩去,一下子把我们甩到了好几米之外,但他自己却猛然回头,迎着雪怪冲去。

待冲力一散,我和夏乌特全都猛地停下脚来,最先转身的我赶紧大吼道:尼尔!你要­干­嘛啊!

这里我很熟悉,我来吸引雪怪,你们…

眨眼到了雪怪面前的尼尔往后转过头来:快跑。霎那雪怪对他扬起了拳头…

尼——

我正要出声提醒,眼前就暴起了一阵狼烟。

拳头…打下去了!尼…尼尔他…

哼…

雪怪却沉闷一声,移动着身子往身后转去。

——快跑吧,两位…

尼尔的声音在雪怪身后传来,下一秒,就是雪怪大叫着的追赶声。

哎…从雪怪胯下划过去所以躲掉了这一拳吗?他看起来这么乖乖仔,没想到居然有如此迅速的身手,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夏乌特,枪…带着吗?

我从腰间抽出沙漠之鹰,对着面前雪怪看去。夏乌特果断地拿出usp冲我点头:带着…

尼尔只是一般人,我们绝不能让他出事…追吧!

明白。

虽然雪怪已经追着尼尔跑远,但只要现在就追,肯定可以——哼咳咳…粗哑的吼声在我们买不得同一时间突然想起。循声看去,只见雪地左边路灯下的­阴­暗处站出了一道身影。

怎,怎么会…

夏乌特惊慌的举起枪来:它刚才不是追尼尔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在我们面前,赫然是和刚才那只同等体型的雪怪,它在路灯下展露出了全身,人一般的面孔却有着长及下颔的长獠,布满白毛的臂膀健壮无比,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把地面砸碎。

不…照现在这情况看…

我学着夏乌特举起枪来,指向那只慢慢靠近的雪怪:这应该是第二只吧…

哈?第二只…怎么可能?

也没有不可能的吧…

我们一步步地后撤,身子却逐渐被雪怪的影子笼罩:谁都没有从一开始说只有一只啊…

夏乌特咽了一口,往我这边靠来一点:…真是的,管它第几只,打死了再说吧!!

嚓…

枪一瞬间调到三连发——嘭嘭嘭!

好枪法,全往脑门打去,招招要命啊!

眼前体型重大的这家伙猛地低下了头,直接避开了那三发子弹,快的让我们还隐约有种它中弹了的错觉:呜啊!!拔腿狠狠地朝我们这冲来。

什,什么?!

发出惊愕之后,我两立马翻身就跑,因为慌乱而边跑边回头的枪击根本打不中它,它奔跑得越发卖力,我就越感觉下一秒它就要到我们跟前——

夏乌特,分开跑!!

眼看很快就要给追上,我赶紧大吼了一声,不管她的回应就朝做容易被追上的左草丛跑去。如果按原地直线跑,有着路灯更有着回去的路,但这样直线跑是肯定无法躲掉这奔跑速度如此之快的雪怪的…

和比赛赛车一样,如果一直在直道上赢不过对手那就选择在弯道上超过对手!和这直线跑的对手玩绕圈圈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嗯哼…雪怪果然瞄准了我的方向,往左侧追来。

一般来说都会找最弱的下手吧…所以这家伙是把当成最弱的了吗?我还真是被雪怪都看得一文不值啊…

不过既然追过来了的话…那就放开手和你打移动战了!

恩啊——

不由分说,扑过来就是一个铺天盖地的重拳啊!

我赶紧刹住步伐,往它脚下滑去…轰的一声,重拳击碎草坪却没能击中滑过其胯的我。

学尼尔那招的…

这些雪怪说白了,和动物一样。动物因为没有思想,所以无形之中处于一种轻微的脑力解放之中,他们跨越了人类的力量界限和肢体强壮界限,力量自然高的无法估量,但这种力量在雪怪身上却只限制在这单纯为捕猎的思想之中,并不足以构成威胁…仅仅只是轻微脑力解放的话,想好对策和它打完全不成问题。

过了它的胯下,我立马挥枪…指向头部太过麻烦,我直接就对上它的后颈——

嘭!!

嗯哼!!

这家伙速度快到了极致,但是不管如何快的反应,子弹照样是打出去了…它,躲不掉!

它猛地捂住后颈惨叫起来:…呜啊!!下一秒,它就皱紧了眉头转过头来,对我怒目想看。

果然…不瞄准脑袋没法打死吗?

我下意识朝它捂紧的手看去,那之中根本没有溢出血来。

…不,难道说那一枪还是被他躲掉了?只是刮破皮而已…

嘁…到底是什么反应啊!

意识不妙,我握紧沙漠之鹰赶紧后撤。

——呜啊!!雪怪手往我逃跑的方向抓来,脚下也一直没闲着,似乎想凭着生气的这股劲立马把我抓住。

这种本能的兽­性­虽然很猛,但是实际来说更是大大降低了捕捉到我的机率。

或许是因为最近一直连续碰到强敌的原因,总感觉自己的体能已经比之前要强上许多,和这个雪怪玩玩赛跑根本不成问题。

嘭!

打完一枪之后我立马跳开,眨眼就看到它的拳头锤进了草坪,那崩坏的地板让人触目惊心。它借倾身的姿势轻易躲开我的子弹,梗直着脖子冲我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家伙的牙齿有数排,数量远远在人类之上,而且齿缝之中还塞有鲜血­肉­末,看来被它抓住不是闹着玩的啊。

我踩住地面,稳下身子抓紧时间更换弹匣。

不过要担心的事情没有太多…因为刚才我的那一枪很可能让它的脖子受伤了,至少它没法自如的转移视线来紧盯我,这估计是对战斗结果至关重要的原因…

它咬紧了牙,靠着转动巨大身子与我周旋。

我没有打算轻易对它开枪,沙漠之鹰子弹有限,我不能做到每发中的,但至少每一发都要用到用处上。

盯住它没能及时转身的空档,我直接跳到它的背后,举起沙漠之鹰对上它的脑后——

呜啊!

这家伙猛地匍匐落地,以野兽的姿态运用四肢奔跑过来!

嘁!又把我的子弹躲掉了!

运用四肢强力奔跑的它根本不用怎么多转脑袋,只要靠身子变换姿势就能够弥补脖子的伤,这下又变得特别棘手起来。

它展开了大嘴,往又打空枪的我奔来。

我赶紧往另一侧躲去,暗骂道:…不妙…

一道凶光在我身边闪过。

…雪怪的拳头,竟在眼前!

我的脚步猛地刹住,眼看拳头击碎地面并且带起一阵不小的狼烟。

这家伙…料到我会躲闪所以直接挥拳就往这边来吗!?未免有点聪明过头了吧!

呜啊!拳头突然抬起直接往我挥来——

嘁!

我­干­脆直接大躺在地,前端风一般地刮过拳头……就这样逃过一劫,不禁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的话…从腰间抽出意大利捕鲸叉,我直接往它臂膀削去。

它回防速度也是快的不行,我甚至在怀疑它是不是个人…如果它是人那肯定是个强大到极点的家伙吧。

撑着地面站直起来,我一刀一枪指向它来,边在心中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沙漠之鹰的伤害是有的,但打不中它根本没办法。我必须想个好的方法来让我的子弹命中…这家伙可没有家禽那么温和。

…呜咳咳…

它见我刀枪都有,也不由地认真凝视起来。

接下来就是决定­性­的最后一次交锋了,这家伙似乎有这种感觉,所以也没有之前那种兽­性­的驱使…太难对付了,雪怪。

不过既然枪没法准确瞄准,那就来当成掩护用吧!捕鲸叉可不用瞄准,只要切到就是见血…

我拔腿往它冲去,在它抖抖身子严阵以待的霎那举起了枪——

枪动就动,这家伙准时得不行,子弹又一次在它身边掠过…真是个只会让人空枪的混蛋啊。

但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我的伤害武器早就已经变更了!

它往右闪我的子弹就偏向右边,它躲回左边我就继续放枪逼得它一直在视野之内躲闪,甚至都没有在意开始向它逼近的我。

很好,就这样!!

我在离它仅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奋力跳起,直接握刀往它砍去…它冷冷一嗤,似乎在笑我这无用之举,然后身子往边上一…忽然顿住,猛的一颤。

没错,它或许已经发觉了。

我的枪…已经对准了它躲去的地方!

这下你还想躲哪里去啊!乖乖!

刀到人到,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只要刺中了它那绝对可以把它打得落荒而逃,当然,如果可以活捉确实是更好,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只要把它打退——

…哼…

欸?

为什么…为什么面对我的捕鲸叉它竟然眼露杀意,那种野兽捕捉到猎物眼中遮掩不住的喜悦…怎么回事?

我似乎陷入了一种错觉…一种只要它不躲闪我就打的赢它的错觉。

说起来,之所以有这种错觉一开始就是因为它的躲枪弹,看起来好像拥有枪的我这边比较占优势,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勾引——演的非常好的勾引!

刚才我的那一枪应该是打中它的脖颈了,不是空枪才对…因为我根本没看到子弹与它擦过的弹道,如果真的是擦伤而已,那没有看见子弹的现象就无法解释。一切,都因我沉浸在第一枪的喜悦之中而被不断忽视…

它做了这么多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我上当。

和它战斗…并且觉得能战胜…最后——

我见它扬起了拳头,握刀的手不禁一阵发抖。

…就是挑我正面而来的这个时机!!天啊,这到底是何等­精­谋的大脑!我竟然被玩弄在鼓掌之间!!太过轻敌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别人的嘴边…要知道,这种家伙根本不怕­肉­搏战啊!

完…完了…

迎对着巨拳,浮空的我也无能为力。

——碰!

身子被一拳击出好远,撞过好几根树­干­后猛地把最后的作用力摔砸在草坪上,顿时轰裂地面…而我的肩膀,也已脱臼告终。

战斗…失败了,完全不是对手。仿佛我的面前不是雪怪,而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战士…擅长利用人的负极面来战斗,算计着敌人走入自己设计好的圈套,强大到了极点。

咳啊!我胸口一阵疼痛,紧接着喉咙一痒,顿时在声猛咳之后吐出口鲜血,湿了我的衣襟。

哼啊…哼…

它喘着粗气,向我不断靠近,那贪婪的目光越发明显…说的难听点,就是找到晚餐的喜悦。

张大的嘴不断地合张,吐出的气体散发着腐烂的血味,臭的熏人。

凑到了我跟前,它威慑般地瞪大了眼珠,仿佛在说我自不量力似地。威慑完之后,它张大了嘴往我的脑袋靠来,血味即刻铺天盖地!

…要给这家伙吃掉了。完蛋了——

我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可能是无限面临过了濒死的场景,现在我连畏惧两个字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嘛,完了…就完了吧。

——喂!!孤本!

孤本!你在哪?!

雪怪身子一颤,侧过了脑袋。

我这消极的想法忽然被突如其来的人声打到了九霄云外,正要平躺乖乖当它的晚餐的我也赶紧蹬脚离开这家伙的面前,即便脱臼的肩膀一直在发痛。

是…是夏乌特是叫人来帮忙了吗?这次可帮大忙了…

我循声看去,只见夏乌特和一群手持手电筒的人出现在了草坪上。

这下好了,人来了就不怕被这家伙吃掉了——

喜出望外,我却抓稳了最后那一丝警惕往雪怪的位置看去,以防这家伙做出什么我想不到的事来,可是…

那里哪里有什么雪怪啊,空空如也。

前一秒还在的雪怪,就这样,在我眼前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和我所听到的一样,连脚印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我坐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

第六回 最大嫌疑

我的肩膀并无大碍,将骨接回去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但照帮我缠绷带的黛丽丝说,这几天最好不要用肩膀过度,就连睡觉也最好不要侧身睡…受了伤还真是麻烦啊…

城中的抓捕雪怪小队此刻都集聚在这,打着手电搜寻着雪怪可能留下的痕迹,好家伙,足足有几百号人,而且各背着打猎用的长管猎枪…不过刚才我已经粗略地看了一眼,除了战斗的痕迹已没有再多的价值线索,逃跑的连个脚印都不剩下的雪怪从某个角度看,就真的和凭空消失无异。

太可怕了…

我扭过头去,看着脸­色­差劲的夏乌特,只见她顿了顿身子: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想来抓它它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听到她的呢喃,我不由地点着脑袋:这或许是这里笼罩在一片死寂的主要原因吧…

和国家一样,不怕恐怖分子公开挑衅,就怕你背后捅刀子。人类在这个社会中都有了比以往更高的警惕,所以碰到类似只会更警惕,所以碰到类似只会更警惕,于是,死城就诞生了。

看起来挺­精­神的啊,臭小子~

就在我两没话可说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含着­棒­­棒­糖的南宫那月,她身边还跟着手持圣经的尼克。

那月…哎!错了错了,老师…

她伸出了手,作势要往我耳朵抓来,见我改口才愤愤地放下手:…我问你,那个雪怪跑哪里去了?

…它,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又是这样吗?

她摸了摸下巴,秀眉紧闭:这家伙很喜欢来这招啊…

这样根本抓不到啊…尼克挠了挠头,有些困扰的摇着脑袋。

我也这么觉得,这雪怪聪明得不行,如果出来强行吃人并且眨眼就消失,完全就拿它没办法,更何况这家伙还那么强…要抓就更难上加难了,而且抓不到的话付出的代价会更多。

南宫那月见我们面­色­愁淡,不禁笑出声来:不,是肯定抓不到…

欸?!

尼克的惊觉被那月直接忽视,她朝我看来:孤本,你还记得暴君么?

暴君…我眨了眨眼,忽然恍然大悟:难道你是说,这些雪怪有可能是人变的吗?

仔细一想,确实也有这个可能!那么大的雪怪要瞬间消失或许也只有那个方法。

南宫那月抱起了手臂:嗯,而且找到这个家伙还不难…

不,不难?真的假的…

反正我和夏乌特都一脸质疑。

我还会骗你不成?她凑了过来,盯着我俩看:…老实说,你们之前来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或者…什么奇怪的人?

可疑人员…夏乌特看了我一眼,为难的皱了皱眉:没有…吧。

我也这么觉得,于是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应该有的。

那月眯着眼打量一直在茫然摇头的我们:既然是变出来的那么有可能这个雪怪的真身就是在发现你们之后才选择袭击你们的…在那之前你们肯定有见到他才对。

好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要是我乱说敷衍耳朵估计都会被她拧下来吧。

啊不…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

有的!你再想想!

啊,就算你做出这幅要杀了我的模样我也想不出啊…

我挠了挠后脑勺,呵呵­干­笑。

——有!

欸?!

我和那月同时转过头去,前者一脸惊讶,后者满脸惊喜,杂七杂八的表情像大杂烩般呈现在夏乌特面前。

夏乌特愕了愕,尽力憋住了想笑的欲望:…你们的表情,好…好搞——

快点说!!!

额…

她眼里霎时一阵晶莹:…就,就是尼尔啊。

尼尔!?

这回换我错愕,没错,刚才我们在这只见到了他…但是!

那月扭过了头,看了尼克一眼:难道是…

尼克自从听到尼尔两个字脸就黑得不行,半句话都没说。

但是他自己还被雪怪追着啊!他是为了救我们才到这里的!我说完话还生怕他们不信,一把拉上了夏乌特:不信你问夏乌特,她也知道的!

呼…南宫那月一听,紧绷的脸这才放松下来:那也就是说你是被打完尼尔才来的咯?

…欸?

两双目光往我看来,寻求着我的答案。

…我知道那月问这话的意思。如果我是被袭击后尼尔才现身救我引开雪怪的话,那尼尔的嫌疑就减去大半…

不是。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那一样还是没能拜托嫌疑啊…

南宫那月叉起了腰,背过身去,蓝发晃眼。

夏乌特顿了一下,伸出手来拍了拍那月:不过,老师,袭击我们的雪怪是在尼尔引开第一只雪怪后才出现的!尼尔没有嫌疑才对啊!

两只雪怪吗?呵呵…那不是更明显了吗?夏乌特…那月侧过脸,毫不留情地说道:看来你侦察组s级有点浪得虚名啊。

不,不是吗?夏乌特她自己可能还有点犯晕。

假设,第一个雪怪是故意出现让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它追着尼尔走掉…这样说你应该就知道了吧?

夏乌特身子一颤:…同伙!

啊,我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出来了…

当然,现在还不能就直接说尼尔是雪怪…

那月轻轻叹了口气,食指不断敲打着侧腰:但嫌疑人是逃不了的了。

即便这么说,那月你其实也知道的吧!尼尔不像是这么攻于心计的怪物才对啊…我完全不肯放弃最后一丝说服的机会,哪怕我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的证据。

孤本!

我乖乖闭上了嘴。

…你应该知道有时候不能感情用事吧,更何况只是任务…她的大道理此刻是无情的,我确实是在意气用事,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脑子里有念想驱使着我要这么做。

…尼尔他,应该不是才对…

行了。沉寂许久的尼克忽然转过身去:事情的一切就等到尼尔回来再说吧。

我没有异议,夏乌特也点了点头。

只能这样了…你们先回去,我和尼克去协助搜查。

那月闻到这里僵硬的气氛后立马就转身,她一向不喜欢这种气氛,所以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要开溜。

尼克瞄了一眼那月,赶紧跟上,握着圣经的手往后边摆来…

我瞪大了眼,往前走了一步:那个,尼克先生…

啊,在…他转过头来,看到我的目光聚焦在圣经上面不禁眼皮一跳。

我轻轻抬起胳膊,指着圣经:那里,那里的白毛是什么?

圣经的页缝之中夹着一撮白毛,那毛晶莹剔透,意外的让我眼熟。

这个啊,是昨天雪怪事件唯一的线索…我怕弄丢所以一直都夹在书里。他毫不在意的甩了甩圣经,那撮毛顿时摇晃起来。

雪怪的毛?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熟悉——

…有这东西么?我咋不知道…

走远的他们两个那还传来了那月不解的疑问。

哈哈哈…你也没问我嘛~

目送着他们投入参与搜查的队伍,我才转过头,忍着心里那强烈的好奇:我们回去吧…看起来现在是不会发生什么了…

夏乌特听到我的话,可能由于自身很在意这件事的原因,嘴角微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我的脸­色­之后就莫名其妙地闭上了嘴,目光却紧锁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色­——

我摸了摸侧脸,赶紧避开夏乌特的视线。

很…很难看吗,还是说…很可怕?

如果可怕,那肯定是因为我那难耐的好奇心在作祟吧。

临近傍晚,坐在客厅的我们几人终于放弃了等待,不管尼尔是不是在自导自演或者是不是真的遇事,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再糟糕不过的结果。

啊…都这时间点啦~

千舞抛去正坐的姿势,倒在沙发一侧张着嘴:看来那小子已经逃不过

凡事都不能过早判定,但千舞这句话说得也并不无道理,我即便有想证明尼尔清白的心,在现在的情况前也不得不低头闭嘴,对千舞的话持默认态度。

夏乌特胸口停止了起伏,她闭着嘴朝我看来,心脏似乎提到了嗓子眼。

——看我­干­什么…是担心我因为千舞的话而怎样吗?

看起来你们好像不信啊…千舞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举起右手:那就整理下线索吧…第一,遇到了雪怪。第二,突然出现的尼尔替孤本你俩引开了雪怪…哼,真是显而易见的结果…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可不觉得在这之中我听出了什么结果啊…

千舞前辈…

千舞顿了顿神,朝黛丽丝看去。

黛丽丝见状,­干­笑着赶紧凑了过来:是…什么线索?

问出了我们都想知道的问题来…于是在场都转移了目光,准备等待千舞的回答。

她好像也注意到我们几人的目光,嘴角不经意地一翘:怎么?个个都想不出来么…

这坏笑,真是让人超级的不爽啊…别说的好像想不出来就很丢人一样,凭着两个线索能想出什么结果来的只有你这种超级大脑洞的家伙好吧!

是想说太巧了吗?

哎?

见千舞一脸你说对了的表情,我急忙往夏乌特扭过头去:…太巧?到底怎么回事…

她保持着坐姿,伸手在茶几上写画:就是说我们遇到雪怪和尼尔出现这两件事情实在是太巧了…简直就像雪怪知道了我们的行迹还有尼尔知道我们会有危险的事…

这么一说,这个结果确实是显而易见呢…而且这个线索让尼尔的嫌疑不减反增,和雪怪串通的事情已经可以算做事实了。

…无法反驳。夏乌特点了点头,闭上眼去,表示默认。

千舞好厉害啊,蒂雅我都想不到呢!

居然连蒂雅也这么说…

我暗暗地低下了头,咬紧下­唇­。

确实,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尼尔那集中了最不利的所有因素,要想说他清白这中空口无凭的话已经不可能,可这件看似解释彻底的事情实际还潜藏着一个巨大的漏洞——

如果,如果真的是计划好的,那两只一起来对付我们不是更有胜算吗?

在我开口的瞬间,如炬般的目光就移了过来,所有人的表情变换都在我的视线内展示得一清二楚:…运气好了甚至可以杀我们灭口,而且我们出来的事情连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硬是要以特意引开雪怪当理由?总之…绝对有比现在这情况更好的选择,但他…并没有选择!这样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说明尼尔是个蹩脚的犯人,另一个…就是他根本不是犯人!如果真的要选择,大家会选择去相信前者还是后者?

其实我这话是不应该说出来的。

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整体若没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么这根本不可能被称之为整体,终归只能成为散沙般的存在,但若不说出来,我又怕无法与她们达成共识,一样无法成为真正的整体。

夏乌特看着我,淡淡地叫了我一声:孤本…

额,怎…怎么了吗?

刚才也一样,夏乌特这家伙是从我脸上看到了什么饭粒然后故意不说吗?

…总感觉,孤本有时候的模样很让人觉得陌生呢——说完后,她眨了眨眼,继续看着我。

会,会吗…我,我觉得一样啊…对,对吧,冷月?

坐我身边的冷月并不打算参与我们的话题,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肚子好饿。

与其说我让人觉得陌生,在此之前先管管这根本不管我们对话的家伙吧!

不管怎么说…

千舞打断了正要说话的我,抱起了双臂:最大嫌疑绝对放在尼尔身上,就算你的推理正确,无凭无据照样无法证明什么…不要因为自己无根据的判断放松了警惕。

说到底,千舞也没说犯人肯定就是尼尔,她还是坚信着事实,非事实的一切都只能成为佐证。

只是保持嫌疑,而不是既定事实的话,估计是所有人最大的退步了吧…如果再要求她们相信我说的话就有点太过分了。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也是我的最大努力的结果了…

嗯。我点首表示赞同,不再作话。

如果想要事情有所进展的话,那就回来吧,尼尔。

看着蒂雅主动举手起来申请做饭,我的神智又不小心跑到九霄云外。

…现在所有的疑惑都等着你来解开了——

希望我的直觉没有错误,至少我觉得没错。

第七回 亡

吃过饭后,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七点,尼尔依旧没有出现,不过达成共识的我们并没有再多做猜疑,等调查结束的那月还有尼克先生回来,情况肯定会比在这胡思乱想更加准确。

想到这,倚在阳台上的我又忍不住对着楼下的雪景叹了口气——

主人?

我条件反­射­似地侧过身去,有些警觉的看着蒂雅:…蒂,蒂雅啊…吓我一跳呢…

她伸出了手拍了拍我的脸,手心在这种寒冬之中异常的温暖:你的脸­色­不大好啊…是因为吃了蒂雅做的东西吃坏肚子了吗?蒂雅说完,眼中一道惭愧的神­色­流露。

啊!不是不是!

我头下意识的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看着失落的她,赶紧挠头解释道:蒂雅你的饭做的很好吃,真的…我,我只是在想尼尔的事,所以才…

眼看她脸上的神情逐渐平复,我这才在心里暗松了口气。

——蒂雅她不会不懂的,我此刻的心情。

主人,很担心吗?

…算不上担心吧。

我­干­笑一声,靠在栏杆上:毕竟,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就算是认为尼尔不是犯人,在那月她们把情报回来之前,都是虚的——

蒂雅望着我,口气有些不解:其实我不懂主人为什么那么护着尼尔先生…虽然我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是姐姐她很明显也是倾向于千舞的推理…

蒂雅。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目光移到远处:…这里常常有雪怪,那些雪怪异常凶猛,不过这个城市却能如此安稳地留到现在,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嗯。蒂雅抱臂做出了苦思的模样:是因为抓捕雪怪小队的原因吗?

是的…因为曾经有个能与雪怪对抗的副队长存在,所以这个城镇才能安稳一时。我拍了拍她的肩,仰望城市上头让人意外的星空。

那星星有序地排列着,构成某些奇奇怪怪的形状,似乎有人为它们命名,但现在我一个也说不出。如果这个城市之中存活的只有雪怪,那我现在还能看到这片星空吗?

…尼尔他,一直崇拜着那个副队长。

欸?

他跟我说过…而且那时候他的眼神——

我抿着嘴角,低下了头:我感觉不假。

…感觉…吗?

我瞄了蒂雅一眼,她正露出无奈的神­色­笑着。

很可笑吧?单凭感觉就来断定…要给那月听到还真的得给狠狠地抽两巴掌呀…

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自嘲了,总觉得每次我都在感情用事,凭着自己的感觉就要断定全局…太自以为是,无论是不是在脑力解放下。

虽然蒂雅并不是赞同主人你这种做法…但是不管怎么样——

托着下巴的我扭过头,打量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蒂雅,只见她继续说道:会这样做才是我所熟悉的主人嘛~

熟悉?

我愕了愕。

不这样就不像主人了嘛,呵呵呵…她揪着头发打圈,天真地对着我笑了笑。

——能别把我说得这么自我主义好吗…我都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

嘻嘻嘻~

虽然我这么说并没有让事态更进一步发展,但聊天果然是让我沉重的心理得到了不小的释放,这样看来,也不算是毫无收获呢。

孤本。

——!!

我猛地回过神,左顾右盼,想要寻出声音的由来。

…在楼下。

楼下!?

我侧过身去,趴在栏杆往楼下看去,只见那月和尼克正昂着头朝我这看着。

那月?你,你们终于回来了!

她很反常的不在意我的称呼,抱住了手臂:有时间么?

欸?

有个地方要带你去。

山洞…

一个被砸毁的山洞。崩塌的岩石像堆叠杂物似地随处可见,这个位于港口附近的山洞…啊不,这已经无法称之为山东了,完全就是一片废墟了。

南宫那月和尼克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夜晚海风很大,要不是我出门给蒂雅提醒穿多一件外套,现在估计就不是被吹得哆嗦而已了。话虽如此,还是冷的不行啊——

喂,那…那月,带我来这里的理由到底是…

和我一起空站在这许久的那月跺了跺雪地靴,那双裹在绒毛手套里的手像鼓掌一样不断在胸前拍着,漫无目的的视线在下一秒就投注到我身上:这是你刚才出来打崩的吧?

才不是啊!我和夏乌特只是来买东西而已好吗!­干­嘛有事没事做大半夜出来打崩这个山洞啊!

那就够了…那月对我的吐槽不做理会,迅速地往废墟看去:据附近渔民提供的消息,这个山洞是用来藏放渔船的地方,到今天早上仍然存在着…而现在…

沉寂者的尼克呼了一口气:估计就是尼尔和雪怪纠缠留下的痕迹吧…

什,什么!?

我身子一震,赶紧扭头细细打量着这个废墟,虽然我并不觉得能给我看出什么名堂。

不错,光看这破坏程度,确实极有可能是雪怪落拳的位置呢。

…也就是说,暂时,尼尔他……那月皱了皱眉头:可以排除嫌疑了。)

可以排除,真的…哎,不对啊,为什么是暂时?

我还是对着那月这­精­湛的用词非常在意,一不小心就会理解错误。

她转过身去,面对着映照月光的海洋:尼尔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如此宽敞,掩护体极少的地方能避开雪怪的追击是几乎不可能的,但在方圆之内都搜寻了一遍的我们并没有找到其他痕迹…要讲清楚点就是,这里…是那两人最后的战场。

这段话孰轻孰重,我是分得清的。

一个普通人,一只雪怪。没有可能逃走并且战胜雪怪的尼尔,在这里结束了最后的战斗…没有血腥,没有伤亡,以一座废墟的出现结束了此战。

如果坚持尼尔是清白的话,那他又是如何脱离了雪怪的狩猎范围…若要合理解释,那么就是说尼尔他,并非常人。

啊,实在是麻烦,这雪怪的事情不仅烦人,还闹心…

那月唉了一声,径直地摇头走去:直接出来正面交锋不就行了,畏畏缩缩的真是让人不舒服。

呵呵,我可不想和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正面交锋呢…倒是你这种怪物一般的人类才会如此渴求好吧。

我看着她渐行渐远,忽然心生不解:喂!那月你去哪?!

——她挠着袖口,头也不回地扬手:肚子饿死了,我要先回去吃东西了。

那这里……

这里也就这样了,看来看去都没有留下什么,除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时间。

靠,那你还带我来这里­干­嘛,我的时间就可以随便浪费是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对了,尼克,孤本就代替我随你四处调查吧,等一下我就不过来了。

…哈?

尼克紧了紧眉头:真不过来了么?

是啊,我对这种搜查的事情并不大感兴趣…如果说是和雪怪打一场的话我倒是可以奉陪~南宫那月直言不讳,多看了我一眼:不过你也别担心,孤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个鼻子特别灵的家伙呢——

…什么叫鼻子特别灵啊,我可不记得我有这项功能…

嘛~

她又重新回过头,连手都懒得摇就继续向前走去:总之你们努力吧,搜查这些小事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加油。

这话怎么听得怎么那么别扭呢…

看着她就这么丧尽天良地走掉,我竟然一点脾气也提不起。

不过留下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第一手资料整合上我是有利的,如果雪怪的谜能早点解开,这件的事情也就能尽快结束…

那么…

我听到声音,赶紧扭过头去:额,是!

尼克看着我这严谨的模样,不禁­干­笑了一声:别这么紧张,说是调查,实际也就是找人问问话…倒也不会太难,你会英文吗?

…不,不会。

那,法语也行哦。尼克对我的期望竟然这么高。

也,也不会…

他点了点头,张嘴似乎要说出下一句话来,我知道他在误会着什么,而且这个误会正在无线扩大,如果我不解释清楚,等到最后肯定会变得很尴尬。

那个,其实我…

我已经想象得出他听完这话的模样了:不会外语…

我猜尼克先生此刻肯定在心里思考着那月把我留下来的理由吧…啊,这种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调查一直持续到了十点左右,我们整整忙活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内我们走了数十户人家,挨个询问,因为我所知道的外语只有寥寥数几,所以在调查方面我所做的贡献只有呵呵­干­笑加似懂非懂的点头,实际信息得等到离开之后尼克先生翻译才能知道。

但,尽管问了数十户人家,得到的情报却和我所会的英文一样少的可怜。而且他们似乎更想从我们的口中获取情报,尤其是某些大妈,追问尼克先生得没完没了,我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不会外语的愧疚感完全扫空。

不过相比较,果然还是腿比较酸啊——像我这种习惯在平地走的,完全没什么毅力能踩着深雪行走如此之久,与其说我是来帮忙的,还不如说我是来拖后腿的。

…呼…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回去吧。

原定中,是还要走到下一户人家的。不过尼克可能是看到了现在时候不早…还有身后的我那副累成狗的模样,这才放弃。

无疑,能够放弃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只不过——

我扶膝在原地­干­喘,边抬头看着尼克:那个…有些走不动的感觉啊…

走不动?

尼克回过了头,眉头微皱:可是…离城镇已经不远了耶,能坚持吗?

喂喂,我现在完全就是拖油瓶的模样啊!

啊…啊!能!肯定能!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走不了!我一咬牙关,赶紧往前大踏步走去,大腿的乏力感已经很明显了,不过要坚持走肯定…啊不,大概没问题吧。

等一下!孤本…尼克先生的声音好像很担心。

啊!没事的,尼克先生!我真的能走!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附近常常有水坑的!你要好好跟着我!

——哈…刚,刚才尼克先生说了什么吗?

咔离…

我脚下传来清脆的碎冰声。

啊…啊阿嚏!!

披着毛毯也始终感觉身体一阵恶寒…真是的,为什么这附近会有那么大的一个水坑啊!在电影里倒是经常大雪天有人挖个冰坑钓鱼的,但是摔进去的我还真是没看过…想不到今天我居然在自己身上看出来了。

阿嚏!

没事吧,孤本?来…视线之中,在旧木桌柜那给我倒了一杯开水的尼克往我走来:喝一杯白开水吧。

谢,谢谢…

想不到最后我还是个拖后腿的角­色­啊…

这里是城镇外的一个小木屋,是离我落水处最近的地方,门上原本是有锁链圈着的,可不想尼克先生竟然还有钥匙。仔细打量这间小木屋,灰尘还挺多的,好像是有很久没人来过了…

墙上还有些壁画,看起来其原主人品味还不错。

…对了,尼克先生…

我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好奇心驱使着我的问话:这里…是尼尔先生的什么地方吗?为什么你会有…钥匙?

啪。

他重重地把暖水壶放在柜子上,边遮鼻挡灰尘边拔掉了热水电源。

隔着他的身子,我忽然发现原来在这数十平方米的房间里,除了简易的几张家具和壁画之外,还有一把挂在墙上的太刀。

那刀没有刀鞘,悬挂也仅仅靠刀柄上的绳索,整一普通的刀具…可我总感觉这把刀给人的感觉不大好。

…觉得怎么样,那把刀?

欸!?

我愕了愕,朝尼克看去。

他循着我刚才的视线去看了看那把太刀:这把刀,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对吧?

是…是有一点…——!!

欸等等…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指他知道什么吗?

亡,就是这把刀的名字,它预示着死亡,只要被砍到,任何有生命的生物都会在瞬间死亡…靠着它,我们才能抵御雪怪数年之久。

亡?!

也就是说,一刀一个雪怪吗?好厉害…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刀,或许…这种让我不太好的感觉,是遗物的感觉也说不定。

尼克走到了墙边,看着那把太刀,似乎回忆起了许多,脸­色­一阵惆怅:不过早在几个月前,这把刀,就失去了他原本的主人…至今,这把刀便再也无人能提起…

——!!

也,也就是说…

整个房间刹静,我的吃惊布满了脸颊。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这里,就是我们副队长曾经住的地方。

第八回 直觉

副队长…

就是那个能够独挡雪怪,稳定整个城镇的人吗?

…一想起来真是让人多愁善感啊,好好的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回眸的尼克继续盯着那把刀,叹了口气:真是来的莫名,走的奇妙啊。

我打量着他此刻有些感伤的背影:那个…莫名?是什么意思…

啊…我没说吗?

他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抱着双臂倚上墙壁: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当副队长的…而是在我们招募志愿者的中途加入的,他时常裹着一件遮其全身的黑袍,在刚入队就是那么的显眼…对任务他都是全心全意地去完成,虽然从来不说一句话,但实力却是我们所认同的,入队不过数月,他就以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当选为副队长…作为我的右手,不断地维护着城镇的安危。

额,怎么听起来有种

义使者的感觉呀…

正义使者?还真的是有点像呢,哈哈哈…眼珠转了一圈后,尼克笑出了声:不过这正义使者的生命,正是被我间接抹杀的啊…

他的语气忽然大转,让我不禁身子一颤,与此同时,心中有了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我是听错了吗?

那个,尼克先生…刚才你说,说了什么吗?

我似乎还抱有一些侥幸的心理。不过尼克只是摸了下额头,然后就重复了一次:副队长他,是被我间接抹杀的啊…

——抹杀。

这次我听清楚了,非常的清楚。尼克话中的无奈听得我心头仿佛被重锤狠狠一击,震得我连脑袋都有点晕眩…

为,为什么…

他没有看着我。

我生怕因为情绪而让声音变小,所以下意识地在后话上提高了分贝:…间接抹杀,是——

就是任务啊…

他埋低了头,毫不费劲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烟来。

诶?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让他出行任务,他又怎么会死在雪怪手下…好不容易找到火机,他却并不急着点着烟,越说眼中越发的深邃。

看得出来,那是他油然而生的愧疚。

他说的我一知半解,以至于我并不能完全的领会到他的心情——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是唯一能与雪怪战斗的人吗?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会被打败…还被杀死了…亡这把刀不是很厉害吗,拿着这把刀的副队长为什么还会!额…我发觉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赶紧稍作调整接上后话:…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尼克看了我一会儿,愕然地收回目光,默默地点起了烟。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他的脸­色­不太好,神情似乎在无形之中透露着对往事的恐惧。

一种想说又说不出话的苍白无力,这究竟…

孤本你遇见的雪怪是怎么样的?

吐出一口烟圈后,他忽然抛过视线,夹在食中二指中的烟闪烁着火光。

问我这个问题的他看起来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无疑让我很是疑惑…明明身为雪怪抓捕小队的队长,他肯定比我更清楚才对的,但竟然他问了,我也没有理由不去回复。

…额,雪怪啊,估计是有两三米高…比人类还要强大,有着让人望尘莫及的反应,大概就这样吧。我不知道这样说得够不够详尽,但据我所知只有这些了。

是的,或许这是你所能看到的最常见的雪怪了。

尼克先生下意识地在毛大衣内抽出那本厚厚的圣经,像做祷告似地闭上眼:不过那时候我之所以会把任务交给他,绝对不会因为仅仅只是这种雪怪的出现…

难,难道…

我的瞳孔忍不住放大,脑海中自作主张地呈现出了一副令我寒毛直竖的模样。

他抚摸着圣经光洁的封面,话没有半刻犹豫就脱口而出: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型雪怪,在海上一步步地迈向我们的城镇…那天的黄昏与夜晚无异,所有的光芒像被隔离了一样,留给城镇人们的只有雪怪那遮挡了所有亮光的庞大身躯。

——兀古特。

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出其他。

雪人的近亲,据说是人们深入了解才给它起的名字,因为具有代表意义,所以已为国际高局之中的通用名称。可是,据诸葛玄当时对我的陈述,它除了有这个国际响誉的称呼,还有在欧洲盛极一时的尊称…

冰岛之主。

然后…副队长就在这任务之中,直接丧生。

我看到尼克神­色­有些伤愁,心中不由地也随他浮起不满。

你或许是有疑惑,为什么拥有一刀便可将生命化整为零的亡,可是他还是无法战胜那只巨大雪怪,对吧…尼克终于扭过头来,看着我一脸微微吃惊的模样,乏力轻笑:因为这个雪怪完全违背了整个世界…不管如何斩击,不管如何挨子弹,不管死多少次,都像个完完全全的怪物一样重新站起来——这样,即便是亡,也束手无策。

不管死多少次…

我的目光一滞。

…都能站起来?

喂喂,这一点也不好笑啊,兰是靠着以前搜集的无头尸来进行肢体转换才让自己的肢体得以无限重生,库阿里则是运用自己的想象力避开致命伤又或是让自己的想象力补充恢复…但这也仅仅局限于在他们不死的前提下啊,已经死了却能重新站起来,这怎么看都和怪物一模一样了吧!

这样的话…确实是连亡也无能为力了呢。

是我亲眼看着他死去的…

——!!

烟放在嘴上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浓烟扩散,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我指挥着所有的战斗人员和伤员迅速撤离,为了保证在这场胜负已定的战斗中残存我们最大限度的实力…

我因为尼克此刻的神情,不由自主的错愕。

所以…他嘴角一弯,无奈的发出一声苦笑:我留下了他。

我能感受的到,尼克那深深的自责,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相信他一定会失声咆哮出来,喉结每次的耸动就像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一样。

假设说是感觉的话,我也曾经有过不输给他的这种感觉。

看着拉丽亚就在我面前被人带走,我无能为力…更无力能为,甚至在这些人面前连嘶吼的资格都没有,唯一理所应当的待遇只有在他们脚下无声的哭泣。

这是一种憎恨。

憎恨自己的软弱,憎恨自己的能力不足,憎恨自己莫名的可笑。或许在某一刻,连世界都开始憎恨——这种感觉,只有经受过折磨的人才懂。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房内静悄悄的时候,忽然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把正在深思的我们两人吓得不轻。

但与此同时,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循声看去的我两惊得根本合不拢嘴…因为,在传来声音的门口处,站着一身雪白的尼尔。尼尔目光如炬,直勾勾地锁在尼克的身上,披肩的雪正化成雪水溶入衣服之中,这时候的狂风都如此刺骨,更别说身穿湿衣服站在外面。

可尼尔却根本不在意,像个木头人一样面无表情,只知道用着这种复杂的视线看着尼克。

…尼尔?!

我闪电般反应过来,猛地从座位上起身,身上披着的毛毯悄然落地。

——!!

余光之中,尼克先生的反应和我也差不多,他似乎都差点把嘴里的香烟弄掉在地。没错,能在这里遇见尼尔根本就是出乎意料的事,甚至都可以归类为惊喜之类的…但尼尔此刻的模样并不让我觉得有什么问题迎刃而解的感觉,反而有着更多问题产生的预感。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站在门口的尼尔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嘴角微微抽动,露出冻伤常有的紫­色­­唇­角肌肤,看起来,似乎在门口听了很久呢…不过如果仅仅是因为冻伤所以面容僵硬还好——他对冻伤的默不在意让其自身变得难以捉摸,站在我面前却觉得离他有十米之远…甚至更远,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哥哥…

尼克先生在我身边微微一颤身子,似乎回过神来。

同样,我也反应过来…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尼尔所要问的是刚才我们所谈论的…那位副队长的事情。

…啊。

尼克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掩饰什么的意思,故作释然地说道:以前没跟你说真是抱歉,现在我想是该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了…

——不用。

我和尼克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愕,皆因尼尔冷冷的一声打断。

他伸手擦了擦估计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侧脸,向着我们投来目光:我都已经听到了…

说,说的也是,这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外面听了呢,估计全程都给听的一清二楚了吧…

尼尔目光中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光,与之对视,顿感身上一阵彻冷。

…凶手事后的猫哭耗子…我确实都听到了呢。

…诶?猫,猫哭耗子?

我暗暗吃了一惊,有点难以置信地朝尼尔看去。

这意思是,在说尼克先生吗…

尼尔目光有如寒光,直袭尼克。

为,为什么?难道尼尔不理解尼克先生的苦衷吗!这种像小孩子一样的斥责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尼克先生闭上了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在拼命地隐去忧伤。

我在这两兄弟之间,迫于无奈地充当一个心里五味杂陈的观望者,一直不敢在这种气氛凝重的场合下张口,生怕激起更加不妙的矛盾。

不过,能确认到尼尔平安无事也好——

而且被认为是雪人同伙的他不仅没有继续躲藏,反而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至少我的直觉告诉我,雪怪袭击我们的这件事和尼尔没有关系。

到最后,是负责巡逻这一带的猎人家到来,轻松制伏了尼尔。

因为所有不利的物证全部指明尼尔有犯罪的嫌疑,所以尼尔的身份理所应当是无可否认的阶下囚。将他带回去问话是目前首要的,抓住尼尔的猎人家自然也不敢怠慢,简单的问了几句见尼尔不说话就将他往城里带去。

只不过他们临走前一直叮嘱着­精­神恍惚的尼克准备好后天的小队会议,估计是准备在这次会议上给尼尔定罪,将所有的罪证物证全部摆出,让小队的人做出决择的会议。

听那两个猎人大概的意思就是,到会议最后,这里的牧师主教得对罪犯做出最高表率,和法官一样,主教的决定将成为罪犯最后的结果。

主教,自然非尼克莫属,而罪犯,却是他的亲生弟弟尼尔。

想到这,我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尼克会在猎人家走后直接软下腿,瘫倒在地了。

虽然尼克现在站在正义还是亲情哪一方的立场还不是让我很清楚,但现在放弃或许还太早了。即便是像法院开庭一样的会议,只要没有不利证据指向尼尔,或者说所有不利证据都能解释清楚与尼尔无关的话,那么,尼尔就有可能会获释。

我看了地上坐着的尼克先生一眼,学着他之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

这一天的收获,决定我直觉的正确与否,也决定我对尼尔那股崇拜正义的信任是否值得。

第九回 chruch

冰岛的寒冷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即便身着厚重的毛衣,倚着砖石墙也会觉得寒冻侵身。

咔嚓——

闻声转过头去的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墙角打开的铁栅门后看到了被人押着,手脚全被拷上的尼尔。

没错,这里就是城镇之内的抓捕小队地牢。本来作为备受瞩目的重犯是不能随便见面的,但是托尼克先生的批准,我才得以与他见面。

如果想要调查出这事的真相,我觉得最不能或缺的就是当事人的解释。

…孤本,先生…

尼尔在被解开手铐的同时,慢慢地抬起了头,无神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

替尼尔解开手铐的那两个人边收手套边握好猎枪,冲着我说了几句流利的英文。我半疑半解地点了点头,在没揣摩出他的语意之前­干­笑是我唯一的表现。

他们是说,会面时间只有四分钟…

摸着腕部有些通红的手,尼尔眨了眨眼。

能帮我翻译真是帮大忙了呢——

我赶忙冲着那两位警卫般的人点了点头,还附加了一句:yes,iknow…

听到我的答复,他们才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留给我和尼尔不到五米的自主空间谈话,并且枪已上膛,随时在尼尔做出什么事情之前开枪…要想在这种火药味浓重的地方说话还真是倒胃口,但是没办法,时间宝贵,我必须争取分秒…

尼尔…

我吞了口口水,保持嗓子的­干­净:我今天来是要了解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的。

我知道。

…你知道?啊,或许猜到了吧,无所谓了,我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所以我可以提醒您一句,想要帮我…是不可能的了。

我的身子在他面前狠狠一震。

见状,他笑了笑,笑的那么无奈:真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那简直就是僵硬扯起嘴角的姿势,如果不是直觉告诉我,估计我根本就不会知道。

为,为什么?

我愕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干­笑道:证据还没找到好吧…在此之前你这么悲观,太,太搞笑了一点吧?

搞笑…他像是听到了不错的笑话:看来孤本先生你根本不清楚现状呢。

…欸?

既然证据没有找到,那就表示我仍然没有逃掉罪人的名号…凭着我几句话——尼尔朝我看来,眼神中写满了疲惫:真的就能证明我无罪?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有种视死如归似地异感在他眼中逐渐滋生,让我望而生畏。

…所以我才要来找你啊…如果不跟我好好说一说的话你才会…不。

我摇了摇头,正视着他:是你一定会被认为有罪。这样也没关系吗?——尼尔长吐了一口气。

…只要你说出来,证据是肯定…

很抱歉,那是真的不可能了。

冷冰冰的打断让我为之一惊,他皱紧的眉头已经证明他此时的情绪:如果真有证据,我早就已经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这家伙并不是简单的角­色­,他甚至能把前后可能成为证据的全全销毁,要想找出证据犹如登天…不过既然是我自己踏入这犯人的圈套我就没得抱怨,定罪就定罪吧,我没得选择。

我重复了他的话一遍:走,走入这犯人的圈套…这,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雪怪事件,并不是偶然,而是从一早就给我设下的局。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局?

呵呵…

尼尔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脑门:看吧,我的几句话根本不可能被人所信,即便是孤本先生你…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背上黑锅了啊。

…我看得出来,他此刻的无奈。

真是可笑,一下子就变成前面那些话最典型的例子呢…就这样真的能站在真相这边?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但,但是啊,如果真相被隐藏,可是很让人讨厌的呢——

真是头疼啊…只好豁出去了…

见到我的低声嘀咕,尼尔眨了眨眼:…嗯?

我豁出去了…真相什么的,如果我不在你这里做出选择,过了今天就根本无法去触及。深吸了一口,我毫不犹豫,使劲在心中激烈的斗争中咬紧了牙关:那还不如选择相信你…不是吗?

…孤本先生你…

我看着他惊愕的脸颊,忍不住翘起嘴角,看来尼尔他似乎根本没料到会有这种展开。

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我此刻的选择真是傻,居然选择去相信一个嫌疑最大的嫌疑人,可就是因为他的嫌疑最大,甚至用膝盖想都可以给他直接定罪才最值得重新审视…如果尼尔是雪怪的同伙,那么唤来雪怪杀异乡人的理由是什么?现在重新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追他的雪怪怎么样了?这些主要的问题只要没有解决,无疑他就是最大嫌疑人,要想帮他只有完全解释这些问题,而一旦完全解释成功,真相就展示在了我们的面前…所以正因为他麻烦最多,才有相信的价值。我的选择很冒险,但值得一试。

现在我的面­色­已经表现出了肯定,尼尔他肯定也是看在眼里了。只见他忽然抬手揉了揉眼角:…孤本先生…你真是一个大胆的人呢。眨了眨眼,垂下脑袋。

大胆…哼——

你不也是么,连死都不怕了,估计比我还大胆吧。

我并没打算继续调侃下去,因为我需要在尼尔身上获取最大的情报:…说吧,如果想活命的话。

那行吧,如果你觉得这有意义的话…他凝视着我,面­色­从容:…那只雪怪是被我­干­掉的,然后,尸体凭空消失,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陷入了局。…你知道为什么要引你入局吗?

我故意不去在意他只身­干­掉雪怪的事情,反而自己在心里警示着自己——

凭空消失,确实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呢,不好好解释一下这个问题还真的没办法作过多辩驳。

大概因为那人想试探我吧…

试探?试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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