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雪花那个飘，北风那个吹，蔡厨子烧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踹他，是那女的，一脚一脚地踹他，道：“死了吗？”

蔡厨子想不成，这么下去没准就冻死了，挣扎着爬起来道：“咱们得住回厨房去。这里太冷了。”

那女的也同意，两人就互相搀扶着往里走，然，走到后门才发现，从里面死死地Сhā上了，不得其门而入。

蔡厨子一声声地敲门，喊他老板开门让他们进去暖和暖和，老板娘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很泼辣地骂了半晌，也不知道在骂啥，大概是嫌那女的不­干­净，嫌蔡厨子没用啥的。

蔡厨子一跺脚，在外面敲门板哭道：“东家！大雪封山，你就……”说着就顺着要溜下去了。

然，那女的在他后面突然就踢了他一脚，道：“都这样子还求他，你要不要脸了？”

蔡厨子就哭，道：“那咋办啊？”

那女的道：“走，咱们走。”

蔡厨子道：“去哪？”

那女的道：“你在此地还没有别的可以收留你的人？”

蔡厨子想到那个挖墙脚的管事，就抹了抹眼泪，带着那女的穿过风雪夜投奔风化店去了。

这店前几日刚开了门，金字牌匾高高挂，赫然写着“鸭掌门”三个大字，正是这家店的名字。如今夜里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又开门大酬宾的，纵然这凄冷的夜也挡不住嫖客们猴急的脚步，小倌们在门口接来迎往的，一派富贵风流的样子。

在这歌舞升平的地方，唯一的不和谐音出现了，就是蔡厨子他们。

小关门生了张富贵眼，见两个气场悲催的穷人过来只当没看见。

蔡厨子就疑疑迟迟地不太敢上前搭话。

那女的从头发后面冷眼看去，有点看不下去，就踹他小腿，把他踹过去。

蔡厨子只得对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倌雇了个躬，道：“大哥，劳烦你找下你们管事的。”

那小倌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蔡厨子也被冻得厉害，顾不得害臊，又去求另一个小倌，然，另一个小倌听都不听他的扒开他满怀热情扑面而来地冲一个客人去了。

蔡厨子无限失落地哽咽了，那女的拉着他直接就要往里面走。嘿，你别看刚才没人理，现在可是好几个人呼啦啦地围过来拦截。

那女的从头发后面如女鬼般悠悠看出去，冷声道：“走开。”

那几个小倌被吓得怔在当场，那女的倒还不走了，冷声道：“去告诉你们管事的，老友来访。”

小倌护院们听她一口地道的帝都官话，态度还挺横，不像是来求人的，一时摸不清他的路数，其中一个护院壮着胆子道：“来着何人？”

那女的就瞪他道：“告诉你你知道吗？废话少说，若说晚了一步，后果你来承担。”

蔡厨子就偷偷拉他袖口阻止他装十三。

然，那女的不理他，继续装。

终于有了效果，早有人偷偷去禀告了鸭掌门墨老板。

那小倌添油加醋地对老板说：“墨头，不好了！你的风流债上门了！”

老墨啐他道：“少给我不­干­不净的，谁风流债了？”

那小倌道：“门外有个大肚婆，扯着自家汉子来找你，来者不善，您……您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如今人家找上门来要你负责啥的……”

老墨就去打他的嘴，啐道：“放P！你见过老子跟女的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