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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风月宝贱 (子息系列第五、六部) > 第 79 章

第 79 章

赵君山道:“师兄你忘了?我就是个天生的罪犯,只是时不我待没机会祸国殃民罢了。老康那点料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白渔川道:“就算康大夫瞒着我们什么……他那个儿子总还是不错的。”

赵君山道:“师兄,忠­奸­和善恶一样,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古人云:有伟大之思想者必有伟大之谬误——我的意思是说,像他这样的小青年,要么就是个大大的好人,要么就是个欺世盗名的大恶徒,总之康家现在隐藏的内幕需要我们亲手挖掘,而康庄这个掌门的功过是非也不要急着下评论。查人的事你就交给我吧。”

白渔川提醒道:“还有那小胖孩子。”

赵君山道:“嗯,还有那小胖子。”

雄鹰在华山之上盘旋,信鸽在华山的天空上满天乱飞,信号弹啥的在夜空里到处绽放,两方面势力短兵相接,情报战已然打响!

随着对对方信息掌握的越来越多,对方的身份也越来越神秘莫测越接近真相起来。

而事情真正有突破却是白渔川在华山脚下的集市里偶遇一卖鞋垫的老妪。

当时白渔川在她的摊子前短暂停留了下,看到那鞋垫上荷花的式样不错,想着给他师弟买回去一双也不错。正拿指头摩挲着,那老妪凑过来仔细看了看,道:“客官,你可姓白?”

白渔川“咦?”了一声。

老妪就浑身发抖,低声道:“你真的是白公子!”

白渔川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年纪大了,已经很少有人叫我白公子……呃,请问老人家你是?”

老妪捏着他的手腕颤抖道:“我、我是吴妈呀!”

白渔川略一想,惊讶道:“您、您是当年那个吴妈?!”

老妪道:“是的呀!就是那个被少主给发了点福利享用的那个吴妈啊!!”(请参考前传便知是何福利——不赘述。)

白渔川乃是故乡遇故人,分外亲切。

吴妈喜极而泣道:“老身不想还能再见到白相公一面,那么想必赵少主他——”

白渔川道:“我师弟也是不做少主好多年。”

吴妈四处望了望,神秘兮兮道:“老身有话想和白相公你好好谈一谈,不知可否到找一处安静地点?此处人多口杂。”

白渔川道:“这个自然,我也想找个当年的旧人说说从前的事情。”

俩人于是从集市里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消失在华山暗部的监控中了。

当然,一个时辰之后,关于吴妈的生平报告已经摆放在康庄的案头了,因着吴妈那点特殊的经历,那两人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康庄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梦游一般走到他爹的药方,那里常年有一股中药的味道,小时候他常扎着凳子爬上那高大的药柜在里面乱抓乱搞,被他爹斥责多次,然,他爹无论多生气都不曾打过他一下,每次他在外面玩得挂了彩还是他爹把他抱在膝头给擦红花油。

从门外望着他爹忙碌着抓药的身影,已经不复当年孩提眼中的高大伟岸,他咽了咽喉咙,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想问的话。

康必得发现儿子到来招呼道:“庄儿怎么不进来?有什么事情吗?”

康庄笑着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路过来看看爹,今天不是有集市,爹不用出义诊吗?”

康必得道:“今天就让小徒弟们去吧,你娘有点不舒服,我给她抓点药。”

康庄忙道:“娘怎么了?”

康必得道:“小毛病,你这孩子就是太爱­操­心了,所以你娘才不愿意告诉你,没什么的,吃了我的药就好了。”

康庄于是又赶去他娘的房间去看,康夫人是个按一切标准来说都很普通的­妇­人,到了这个年纪也照例安分守己地花白了鬓角,然,康庄却觉得有这样普通的娘是种幸福。他娘就非说自己一点事情都么有,赶他去上班。

从家里出来康庄却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天大地大,心里却空落落的。

最后他不由自主地去找五松。

五松已经从那个还不错的板房里搬回到湖畔破屋的旧址了,康庄让人在那里用破板子又搭了个窝棚。五松这两天就住在那窝棚里,里面放了点吃的,就更没地方了。

另一方面,白渔川带着吴妈回他们的秘密住址——掬花会所。

一路上,吴妈简单地谈了谈她这些年的经历。原来当年华山变故之后梁云带着嵩山派娘家的后台和武林盟几大势力来全面接掌了华山,并作出了好多割地赔款的条约,赵掌门夫­妇­也形同被软禁,身边人都遣走了,只留下她从前一个洗衣服的粗使婆子帮忙做些活计。

后来掌门夫­妇­相继去世,吴妈又回到洗衣房洗了多年的衣服,年纪大了又赶上康庄上台执政,大刀阔斧地裁汰冗员,她这样年纪大的便被裁了员,她回到山下自己儿子家里帮忙媳­妇­看看孩子做点绣活到集市上卖,一晃也过了这许多年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掬花会所,赵君山正折叠一封密函,见白渔川道:“师兄你回来的正好,我有大事情要告诉你,你道那康庄是谁,他原来是知识……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白渔川便高兴地向他说明了吴妈。

吴妈此人,当年给她发福利的事情赵君山还是有些印象的,她很会来事地福了福道:“赵少主吉祥!”

赵君山听说她是最后伺候过自己父母的人,也不敢怠慢,请上座,又问了些父母之前的事情,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梁云那婆娘的气啥的。实际上他父母自华山大战之后并没有多久就一股火去世了,当年兵荒马乱的,赵君山对于自己的作为祸及父母一直心有愧疚。

那吴妈便略说了说,抹了抹眼泪。

然,后来她话锋一拐,神秘道:“老身就想着能在死前见少主和白相公一面,有些话要同你们讲,不说的话我憋得慌。这事我谁也没跟说过。是关于你们那个娃。”

白渔川立刻不蛋腚了,道:“我家老二?!他……他怎么了?”

吴妈道:“当年我伺候在掌门老爷夫­妇­身边所以这件事情是知道的。白相公走之后掌门夫­妇­就带着那孩子,然,大战的时候华山被江湖八派联军给围了,掌门夫­妇­为了保住孙儿就给偷偷送到一户同样有新生儿的人家代养。后来梁云回来的时候就逼问那娃的下落,掌门夫­妇­誓死不说,然,被人出卖还是找出了那户人家里的孩子,就给从后山悬崖上给扔下去了……惨啊!”

白渔川一听两眼发直,赵君山立刻叫那吴妈不要再说了,小心拉着白渔川的手唤道:“师兄,师兄?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后来还有小三,没什么的……”

良久,白渔川的眼睛里才渐渐有眼泪在积蓄,最后一大颗一大颗地落下,哭道:“我那苦命的孩子……”

吴妈最后道:“我在赵家做了大半辈子,老爷太太最后对我也蛮好,我看他们就是因为那孩子的死才彻底觉得没了希望撒手走的,太太去世前对我说,她只恨那代养孩子的人家,明明发誓说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的,然,那么轻易地就投靠梁云,那把孩子交出去。那黑了心肠的人家就是——现在华山的掌门康家!”说着有点层层渲染苦大仇深的□啥的。

白渔川对于是谁并不关心,仍旧沉浸在丧子的场景中难以自拔。

赵君山道:“是他?!”扶手咔嚓被他捏得粉碎,他咬牙道,“我就猜到这厮做了亏心事!没想到竟然是杀子之仇!”

吴妈不怕事大道:“老爷太太当年十分信心康必得,要不也不会把小少爷交给他养,亏他这么多年来还好意思若无其事地过日子,还把自己的儿子推到掌门位置上,要我看他早就存了谋夺家产的坏心了。”

从掬花会所里被送出来的吴妈揣着怀里的银子,脸都笑成一朵老菊了,她想自己余下的日子总算了着落了。康庄那坏仔裁她的员,把她整成下岗女工,不得不靠卖鞋垫讨点生活!坏仔不得好死哟~!找人灭你全家哟~!

康大夫在药房给夫人熬好了药,小心端着,打开门要给送去,一开药房的门,赵君山如不可逾越的大山一样横亘在门口,冷冷开口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当年我孩子的事情。”

一罐子热气腾腾的药PIA叽摔打在地上,覆水难收!

康大夫一点点退回到药房,赵君山­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悲戚的白渔川。

康必得道:“不不不不是那是我、我的孩子……不不、我、我是不得已……”

赵君山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虽然你不是直接的凶手,然,梁云那婆娘已经挂了,我就只好向你讨要公道了,你虽罪不至死,然,至少不能似这般若无其事地坐享我赵家产业。你和你的儿子要为此付出代价。”

康必得颤抖道:“不要难为我家庄儿,他、他是个好孩子。何况他做掌门我们并未为他走后门啥的,全凭他自己的本事,我儿子走到今天不容易,求您二位高抬贵手,若有什么都冲我来!”说着便跪下老泪纵横地祈求。

白渔川动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师弟……”

赵君山暴躁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孩子的事不说,间接气死我爹娘的事也不能算了!”

康必得骇然道:“你、你要怎样?!”

赵君山道:“哼!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你搞我儿子我就搞搞你儿子!”

康必得抱大腿苦求道:“少主!你不要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赵君山抖腿道:“我最讨厌别人抱我大腿!你儿子不会有好下场的!”他诅咒道。

白渔川看不下去了,道:“师弟!你冷静点,不要这样。”

趁着赵君山冷静的功夫,康必得咬咬牙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们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你们的孩子……那孩子……并没有死!”

平地一个旱天雷!

“啥?!”白渔川扑过去拉巴他领子马教主嘶吼道,“你说我儿子没死?他在哪?在哪?!”

这回轮到赵君山劝他冷静了,给扯回来,道:“师兄,他说的话你也能信吗?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而编故事呢!”转头对康必得道,“你不必说了,我猜你大概要编一出赵氏孤儿啥的吧?是说你当时把我儿子和你儿子混在一起养,梁云来要人的时候你就把自己的儿子交出去给摔死,把我儿子留下来养大,所以康庄其实是我儿子对不对?”

白渔川眼巴巴地看着,就等康必得点头,康必得却眨巴眨巴地四处乱望,眼里掩饰不住地慌乱。

赵君山道:“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先,不要告诉我你受了我娘的委托忠心耿耿啥的,谁信啊?!你省省吧!你若坦白说自己是迫于梁云那娘们儿的­淫­威不得已而为之我还能佩服你是个坦荡的懦夫,不和你计较罢了,谁知你竟如此敢做不敢当!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我赵君山别的本事没有,让你康家从此在华山无法立足天下有我赵氏票号大旗飘扬的地方都没有你康家容身之处从此家业凋零儿女都找不着工作坐吃山空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一番进一步的威胁终于促使康必得咬牙道:“我说真的!你儿子没有死,我儿子……也没有死!当时我已经把赵夫人交给我的孩子寄养在深层次的地窖里,而那个被摔死的孩子是我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野孩子,虽然可怜,可是没法子,就算他命苦!!”他从地上爬起来,眼里的老泪还在闪烁,然,人已经挺直了腰板,道:“我唯一需要为之忏悔的就是那死去的孩子,对于你们,我并不亏欠。”

赵君山拧眉,白渔川继续扑,道:“那、那我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赵君山道:“哼!白师兄你还真听他胡说,接下来他肯定说后来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这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想到老康你还是个老手,可惜,没有证据任你空嘴白牙说出颗花生来也没用,我就当你为了脱罪胡诌八扯,罪加一等!”

白渔川小心道:“不会的,康大夫,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儿子还活着对不对?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这赵白二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配合倒也默契,康必得又咬了咬牙,牙龈都快咬出血了,最后嗐地跺着脚,道:“你们的儿子就是、就是住在后山那个微胖的赵五松!”

此言一出又是平地一声雷!原以为真相是双枪炮,没想到是三枪!

关于后山湖畔微胖之青年,这几天赵君山的情报网已经搜罗了足够的信息,得知他竟是梁云之子,当时在赵君山和白渔川的心里还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梁云之子,生母自然是梁云,然,生父是谁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能说得清。

白渔川还努力地回忆着小胖的音容笑貌啥的,一会觉得像梁云,一会觉得像他师娘,一会又觉得谁也不像,小胖就是小胖,赵君山对这个孩子却没有啥想法,道:“你费这个脑筋­干­嘛,梁云的儿子必定和他娘一样心肠不好!我们不去祸害那孩子就算善良了,­干­嘛还老想着,忘了当年那婆娘是怎么对你的了?”

白渔川叹道:“不是这样的,师弟,我若还记得他娘做的那些事情,就更不能忘记你当年做过什么……够了,俱往矣。”

赵君山就不敢说话了,他心虚,他肾亏,耷拉着耳朵听着。

白渔川道:“这孩子也是受害者啊,你忘了他是怎么来的?说起来还是你造的孽,你有一半的可能是他的生父呢,何况……梁云才是你唯一明媒正娶的夫人,这孩子确实是你唯一的嫡子,咱们家的三儿算是非婚生子女。你不能因为不喜欢梁云而把气出在孩子的身上,再往深说,梁云做出那些事情你也是有相当责任的。”

赵君山只得投降道:“师兄,我错了。那胖小子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白渔川点点头,道:“我初步想,等这边的事办得差不多了,就把那孩子接回来养吧,那天我看他在那里日子过的很不好,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再想想我们家三儿,一天一套衣服的,都是赵家孩子,想起来心里真是不得劲。”

当时俩人是如此商量的,没想到,还没等到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就□迭起地把那小胖之赵五松推上矛盾的风口浪尖上,他他他……他竟然在康必得的口中成了白渔川的亲生娃!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是圣人的境界,然,吾幼和人幼还是有差别的,白渔川已经不能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啥的了,他此刻,现在,那屋,就要见到赵五松!

赵君山道:“且慢!老康!你知道对我们撒谎是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从现在开始你要想好所说的话,你可以保持沉默,然,你所说的一切将决定你及你儿子今后命运的走向。那么,说说我儿子如何又成了梁云之子被养大吧。”

康必得抚须叹道:“当年我用野孩子换下小少爷之后就养在地窖里一年多,而那梁云因为赵少主你的关系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恨之入骨一点也不亲,恨不能亲手杀掉,碍着要华山当家主母的名分不得不有孩子这么个幌子罢了,然,她也不肯好好养,就给搁在后山湖畔那小屋里交给一个又聋又哑的婆子给养着,那婆子脑袋都不大好使了,孩子也不知道咋活下来的。然,长到两岁多的时候,那婆子有一天突然就来找我了,也说不明白,就把我往那小屋子里拉,我觉得可能是孩子病了啥的,果不其然,病得不轻,我下了几副药也没好,两天后,那孩子就夭折了。而这时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代养的小少爷不能总这么暗无天日地在地窖里待下去,不如就李代桃僵的送过来掉包,反正梁云连看也不看这儿子一眼,这婆子老严昏聩也不会在意啥的。故,趁着夜里我就匆匆把那孩子埋了,把小少爷送到湖畔小屋,之后他就以梁云之子赵五松的身份一直到今天——以上就是关于赵五松来历的一切。”

白渔川听到这里已经泪雨滂沱啥的,“我那苦命的孩子……”他似乎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了,并且简直一刻也不能待就要去找五松。

赵君山拉不住,只对康必得留下句:“以后我再来找你继续算账,还有,若敢骗我,哼哼~!”匆匆威胁了两句就追着走了。

而此刻的赵五松还无知无觉地住在新的窝棚里,吃着他康师兄带来的锅包­肉­。

赵五松一边低头舔着手指头上的汤汁一边道:“师兄,我、我不想住在这里。”

康庄道:“为什么?你从小就住这里,挺好的。”

五松道:“这里昨天可冷了,我的牙齿都冻得直打架。”这个窝棚材料也多半是就地取材,用那就板房的残片拼凑而成的,人字形,连个门都没有,就用破布随便遮着,风一吹就通透。

五松又咬了一块­肉­,呜呜道:“师兄,我想,我想住到暖和一点的地方去,咱们不是、不是有很多房子吗?我不要住很好的很大的,给我一点地方就好了,要不然我睡到厨房炉子边也行。这里太冷了。”说着眼圈就红了。

康庄揉乱了他的头发,道:“不行啊,你需要在这里。我习惯你住在这里了。五松,你要记得,你是没人要的孩子,住在这里能让我们记住这些事情。”

五松吃不下去了,手里拿着块锅包­肉­,红着眼喃喃道:“可是、可是夜里太冷了。康师兄你都不知道多冷。”

康庄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靠着,道:“好五松别难过了,师兄今晚不走了,陪你睡,两个人就没那么冷了。”

五松抽了抽鼻子,道:“真的吗?”

康庄笑道:“傻五松,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五松低头吃­肉­,不做声。

康庄又揉他头发道:“五松,我们来玩游戏吧。”

五松就舔舔嘴巴和手指,道:“玩啥呀?”

康庄道:“你等着我给你做个造型。”说着他就忙活起来,不知道从哪找出钉子锤子啥的,从附近捡了几块板子,叮叮当当几下就钉成一个看得出大概是没盖的箱子或者篮子或者啥的容器,还不小,他把拉着五松的手给安放进木板箱子里,道:“你蹲下。”

五松就听话地蹲在里面。

康庄不知道又从哪里找出笔墨在箱子外面写上几三个大字:求包养。

五松不太懂,就可怜巴巴地望着,那眼神也很到位。

康庄很满意,同蹲在箱子外面,看一眼揉一下五松的头发,把他揉得跟个疯子似的。

康庄的心情好多了,蹲在那里扯着脖子喊道:“求包养哩!不贵哩!”

五松小声道:“师兄,是说包养游戏吗?”

康庄道:“是的呀,你是没人要的孩子,看看能不能给贱点包出去。”

五松有点小高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从前工作的店里有包月的业务。”

康庄道:“不要说你工作的店了,那不是个正经的地方,还好你是做厨子没被欺负了去,要不然我清理起来就麻烦了。”

五松听不太懂,然,也不在乎,康师兄经常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不懂就不懂,跟着吆喝起来:“求包养~求包养~~”

康庄也喊:“求包养~一文钱一天,买一送一咯~~”

五松喊:“求包养~求包养~~”

康庄道:“重阳节特卖一文钱一天买一送一咯~~求包养~~”

五松喊:“求包养~求包养~~”

两人就一唱一喝地在这连个路人甲都没有的地方玩起烤丝扑泪来,一声一声地吆喝,回应他们的只有群山。

五松最后大喊一声:“谁来包养我们啊~~”

突然一个大黑影从天而降落下来,正落到那包养箱前,白渔川从草上飞豪华房轿里跳出来,看着被放在破箱子里如贱狗一样被处理的赵五松,再看看他暂住的那个狗窝一样的窝棚,最后又看会他那如疯狗一样乱蓬蓬的头发,呜呜哭了,道:“我可怜的儿呀,爹爹来晚了,你吃苦了。”

五松眨眨眼睛,认出这个是昨天路过的那大叔,高兴道:“大叔你是来保养我们的吗?买一送一,不贵的。”

康庄喝道:“住嘴!”站起来挡在他面前,冷声对白渔川道:“你这个时候来说这些话­干­什么?”

赵君山随后走下房轿,也冷声道:“竖子无理!念你无知速速退到一边,我们是来接儿子回来的,与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康庄脸­色­一白,道:“你说什么?……与我无关……两位不要倚老卖老!虽然两位二十多年前在华山算是号人物,然,物是人非事事休,华山已经不是你们的家园,这里、更没有你们的儿子!该离开的是是你们!”

赵君山皱眉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随即冷笑道,“是了,我忘了你是大名鼎鼎的情报头子。年轻人,不要太狂妄。凭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白渔川就朝五松走过去,嘴里哭道:“我儿……”

康庄伸手拦阻道:“游客止步!”

赵君山早就看他不顺眼,见他还敢横加阻拦,立刻翻脸,出手教训这个无知小儿,康庄一愣,没想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出手必出钱还快,堪堪避过一击,咬牙道:“欺人太甚!”周身扬起天罡煞气,兀地风云再起!

赵君山和康庄如两个大龙卷风一般在天地间交战,不知道的还以为吊了威亚啥的,施展了种种严重违反地球引力的特技能力,如一飞冲天、迎风招展、空中倒档、以高密度的空气充当暗器等等绝技,然而,所有的这些过招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集中完成的,两人在外人看来只是短暂交手便各自分开,各自身边拥有一股小旋风而已。

然,只有在场中当事者知道个中的凶险,高手过招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甚至只在一念之间。

赵君山暗自吃惊,这青年竟有如此功力,而且看得出他绝不只学了华山传统的功夫,有一种很熟悉的路数在里面,简直就像和年轻了二十岁的自己交手,心中不由得生气了一股惜才的心情,若不是仇人之子的话都有点想收他为徒了,只可惜……他偏是个姓康的!

而康庄此刻心中则充满了仇恨,化身成为想摧毁一切陈旧禁锢和腐朽力量的愤怒青年,特别是看到白渔川在这人造的大风里还举步维艰地向五松走去,更是怒火攻心,在与赵俊山对峙期间抽空,举拳袭向白渔川,喝道:“你***离五松远点!”

赵君山那一点点单薄的爱才之心顿时被巨大的杀气吞噬,敢动他师兄活的不耐烦了,两人于是又开始了秀体术和特技的时间。

而五松则从目不暇接的变故中清醒过来,看到周遭实在是乱,回头看窝棚已经被天罡煞气啥的给弄塌了,还挺危险的,他就就一低头趴进求包养的箱子里避避风头,反正他对康师兄的功夫有信心,觉得是不会输的。

而另一方面的白渔川也对自己男人有信心,不管战事如何,终于跑到求包养箱子旁,拨弄五松道:“儿啊,我是你爹呀!跟爹走吧,爹接你回家。”

五松说:“大叔,你咋不找地方躲躲,这地方风太大……听不清……”

康庄一边打仗一边注意到两人以已经开始交谈了,心中恼极,大喝道:“五松!不许和那个老家伙说话!”

虽然风很大,然,是顺风,五松这句却听清了,他哆嗦一下,仍旧把头藏进箱子里不出来。

赵君山怒道:“棺材是埋死人的,不是埋老人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命笑我们老!”

说着连攻几招。

康庄心里状态不好,心中烦躁,召唤出华山暗卫,下达指令:兵分两路,一路防止五松被拐子拐走,另一路协助他作战,然,赵君山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也调派出暗中的影卫十多人,任务——保护好白渔川,抢夺赵五松,对付华山暗卫。

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华山暗卫的整体素质不如赵君山的­精­锐家丁,渐渐处于下风,康庄把心一横,召唤出知识堂系统的十三太保,协同作战,场面一时宏大起来,战况胶着。

康庄自身的经验值武器装备和战力来说并非完全不是赵君山的对手,何况他还占有年轻的优势,然,劣势就是——他心乱,心一乱临场发挥就不行,见白渔川对着五松又说又哭的,最后还拉起五松站起来往豪华房轿那边走,给他气得,一个弹指过去,隔空打牛就朝白渔川­射­了一个气弹,然,被死忠影卫给拦截了,就趁着这个破绽,赵君山一个无影脚踹在康庄胸口,将他直踢出去跌进那求包养的箱子里,给砸得粉碎。

五松回头看到,吓了一跳,喊道:“康师兄!”就要跑回去,被影卫人等死死拉住。

康庄嘴角流下血来,他压抑着喉头的血腥,嘶喊道:“五松!把五松还给我!!”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抢。

然,赵君山手下不留情,一个永春拳,将他再次打飞在蓝天白云之下。

拳脚无情,死生有命,康庄已经输了,虽然他许久不曾输过,然,他竟真的输了,他的部下们纷纷不能不能相信这个事实,集体住手,赵君山的人也是有极高武学涵养和打群架经验的,并没有表现得十分趁人之危,也集体停手,不打落水狗,这样一来,康庄整个集团都输掉了。

康庄被二次打到在地,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吐出血来,仇恨地看着赵君山,扫过白渔川,最后定在赵五松身上,他挣扎着爬起来,伸出手道:“五松你回来!你若回来我就不罚你,还让你住暖和的屋子。”

五松就要往他那里挣扎,然,被影卫等拦着也走不成。

赵君山冷哼道:“本来没想打死你个无礼小儿,然,你骨头倒硬,死不悔改!打死你你爹还有个儿子也不至于绝后!”说着­阴­险地逼过去。

五松从未见过他师兄被人揍,都给打吐血了,也知道是因为自己走不走的问题,突然喊道:“坏蛋!别欺负我师兄!”张嘴就去咬影卫的手。

那影卫纹丝不动。

赵君山顿住脚道:“他那么欺负你,你还护着他?”

五松松嘴道:“我师兄有时候待我也是好的……他小时候待我可好了……不管怎么说你打他就是坏人!”

赵君山没想到这个疑似的儿子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骂他坏蛋,亏他还是为他出气在战斗,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蠢儿子!气得他道:“哼!我这辈子就养不出好儿子!一个两个的就会气我!好,既然你和我作对,我更要杀了这个腹黑的给你看!”说着杀气腾腾就要去处理康庄。

康庄也不跑,反而前襟挂满血,摇摇晃晃迎着走过去,道:“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我和你们拼了!”

一个说“我拍死你”。

一个说“和你拼了”。

两个就又要扭打起来。

然,五松突然哭喊道:“大叔,我跟你们走,别打我师兄了,他都出血了。”

白渔川心里不忍,劝道:“师弟,年轻人不懂事,教训下就算了,何必认真。我们找到孩子是正经,罢手吧。”

赵君山暗忖,康庄毕竟是一派之主,在江湖上也算有名号的少侠,若众目睽睽下做掉他脱不了一身­干­系,何况对华山有百害无一利,若真要弄死也要趁天黑无人啥的,何况刚找到这疑似的儿子就因为这个结下仇怨的话,看样子也轻易解不开,故,找了个台阶下,道:“也罢,今日看在五松和我师兄的面子上饶了你一条狗命,记得!若今后再发神经欺负老实人我定不饶你。”说罢又隔空扇了他一掌,将他扇得翻了个跟头头撞在石头上,头破血流。

赵君山一行大摇大摆压着五松,走了。

康庄内伤严重连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眼看着五松眼泪巴叉地被赵白二人掳走,内心一片悲怆狼藉。

赵君山和白渔川,他约他们他们装13不肯来,现在却突然跑来抢走五松。

两个老不死的狗男男!一次又一次破坏他的人生!他恨他们!他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暗自发了个宏愿之后,康庄向天又井喷了一口血雾,彻底昏死过去。

两大系统的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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