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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面包没有了,馒头总有吧?”

“馒头?”

“是的,馒头。”

小窗再次关上,过了两分钟,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喀山面前,他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面包没有,馒头也没有,窝窝头怎么样?”

“那也不错。比起高粱面,我更喜玉米面的。”

说完,喀山做出了一个手势,店主人也拍了一下喀山的肩膀,“进来吧。”

事实上,对于为何要采用这种暗号,情报局内的人也十分不解。不过,比起诗词歌赋什么的,馒头窝窝头一类倒是好记许多。尤其是在洋人的地界,很多人恐怕连窝窝头是什么都不知道。

五月二十三日,李谨言接到了情报人员从俄国发回的消息,看着上面的内容,李谨言有些拿不定主意。

现在就把沙皇一家“救”出来?至少也要等他们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吧?

可这个机会又太难得,高尔察克被临时政府派到国外“考察”去了,十月革命后才会回国,楼少帅还在中西伯利亚行军,的确是行军,在旅的进攻途中,没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沿途遇到的村镇,很多都空了,要么就是只剩下女人老人和孩子,大部分壮年男人都被抽调到东线去打仗。

确定安全之后,村长或是有威望的长者会被召集,领到一份粮食。

没有劫掠,没有屠杀,村子里听不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只有久违的土豆香气和热腾腾的浓汤。

“从今天开始,这里属于华夏。”

楼少帅的这句话,被刻在石碑之上,留在了通古斯高原。后世,这块石碑被视为华夏“侵略”邻国,抢占邻国土地的“罪证”。

即便如此,有这块石碑在,有楼逍的这句话,这片土地,就属于华夏!

五月二十六日,旅与西北的马队终于在通古斯高原会师。

西北的大兵们骑在马上,脸上带着战后的兴奋,出鞘的马刀依稀泛出血光。

楼少帅从车中跳下,马少帅也拉住了缰绳,翻身下马。

“中途遇上一群哥萨克,正好弟兄们无聊,倒是得了不少好马。”

“哥萨克?”楼少帅示意季副官从车中取出地图,铺在车前的引擎盖上,被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几处,“这里。“

马少帅也凑头过去,两人一起站在地图前商量了片刻,随后决定,转道向东,尽快和杜豫章的第二师汇合。

内燃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西北大兵们策马围在坦克边上,看得稀奇,那些从玉门挖出来的石油,就是用在这些大家伙上?

楼少帅也换乘战马,乌黑的马鞭顶了一下帽檐,扫过马少帅腰间的佩刀,想起大帅府中的那把,浓眉一扬,“马兄,比一场,如何?”

“好!”马少帅朗声道:“弟兄们,今儿个给你们开开眼界!”

“嗷呜!”

似狼般的吼声响彻狂野,这是一群西北的儿郎。

旅的兵哥们却很沉默,他们只是静静的站着,枪上肩,坦克在前,步兵在后,静默而肃杀。

马鞭凌空,破风声中,两匹骏马如闪电般飞驰而出。

马蹄隆隆,黑红两­色­披风随风翻飞,马上的骑士,仿佛是两匹在通古斯高原奔驰的苍狼。

一名随军记者想要拍下这一幕,笨重的相机却让他无法如愿,等他架起相机,两匹马,两名少帅,都只剩下一个遥远的背影。

西北的马队和旅也紧随其后,让西北大兵惊讶的是,这么快的行军速度,旅的步兵不只没有掉队,连队形都丝毫未乱。

没有口号声,也没有催促和命令,除了军官的哨声和枪械水壶的碰撞,余下的,就只有整齐到可怕的脚步声。

“这……”

几名曾跟随马庆祥走南闯北,或者该说是抢南劫北的西北军官,不由得互看一眼,心中升起的,不只是震惊。

六月二日,继西北骑兵之后,杜豫章的第二师也抵达通古斯高原。同时,河北的军队,山西的军队也整装待发。

楼少帅临行前,李谨言还担心他会一路带领队伍杀到欧洲,到时连“宣战”都不必了。

实际上,李三少压根没有意识到,西伯利亚到底有多大。一千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即便大部分仍很荒凉,但仅凭两三万的军队,想在短时间内全部占领,基本不可能。

除了更多的军队,还有大量的移民,才能将这片广袤的土地彻底消化。

所以,楼少帅才叫李三少去看地图。

李谨言回到大帅府后,就想明白了楼少帅话中的意思,随着河北等地的军队调动,他每天的功课,除了习字,听冉老讲史,就是看地图。

期间白宝琦又从京城给他寄来几本经济学专著和笔记,李谨言知道,国会现在讨论的不只有华夏的参战问题,还有发行纸币的议案。

“黄金啊黄金。”李谨言曾经私下询问过任午初,得到的答案是,华夏的确该考虑发行纸币的问题了,不只是北六省,很多经济大省,只使用金属货币也已经不合时宜。

想到这里,李谨言终于下定决心,反正早晚都要“救”,早点动手也没差吧?

很快,一封电报从关北发出,楼少帅的旅带着邹老改进的军用电台,比之前的更轻,体积更小,也更方便携带,李谨言不用担心楼少帅会收不到这封电报。

电报发出后,李谨言又找来豹子,在京城抓获的几个英法间谍,审讯之后交给了萧有德,经过赵福仁一事,他意识到,这些人能发挥的作用远不只一份口供这么简单。

“效益”最大化,才不枉他们做-汉-­奸­-一场。

至于展长青会与英法如何讨价还价,自己还是围观就好。

潜伏在俄国的情报人,都是一处和四处安排的,哑叔正在处理大连的那群日本人,两艘商船,很快就要有第三艘,不达成目的,英国的动作不会停,可战俘营里的日本人也是有数的,若实在不成,只能请第三师从朝鲜抓俘虏了。

上海公共租界的日本人,李谨言没打算动,他们毕竟是“平民”。而在大连的那些日本战俘,恐怕连亲人都已经将他们当成了死人。若是能侥幸存活下来,他们就能离开战俘营,也不会被送去挖矿,还能得到金钱和女人,就像是大岛义昌和被川口怜一带走的那些人一样!

经过“长时间”的战俘生活,这些日本人对天皇的效忠之心,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死很容易,活着受罪,实在太难受了。

战俘营看守会故意将报纸拿给他们看,当读到报纸上五名幸存的“华夏船员”,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之后,很多人都在期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死在海上,或是获得“自由”和财富。

疯狂和赌博,本就是日本矬子的天­性­。历史也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之前的日本总是赌赢,在某只蝴蝶振动翅膀之后,胜利女神却彻底抛弃了他们。

楼少帅的回电很快,电报上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李三少拿着电报,左看右看,还是没弄清楼少帅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到最后,也只能告诉即将启程前往西伯利亚的豹子,一切听少帅吩咐。

豹子离开后,哑叔也从大连返回,不久,楼夫人从京城发来电报,七月,楼二少将被打包送来关北。

收到电报,李谨言良久无语,随即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七月十四日,楼二少抵达抵达关北的当日,华夏国会终于做出了表决,以超过三分之二的同意票数,决定对德宣战。

隔日,英法正式照会华夏联合政府,交还两国在华夏的所有租界,华夏政府也承诺,保证两国侨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其他协约国成员也紧随英法两国的脚步,而华夏政府几次提及的海关问题,也终于得到了英国政府正面回答,英国将在半年内,将海关权力全部移交。

生活在上海公共租界的日本侨民,却如五雷轰顶。

华夏早已经宣布日本为不受欢迎国家,租界被华夏收回,他们仿佛看到华夏士兵举着刺刀,将他们一个一个的赶下大海……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常言道,好不灵坏灵,日本人预感很应验了……

英法正式照会华夏联合政府,归还所有华租界隔日,上海公共租界内华夏警察和巡捕就开始清点租界内日本侨民数量。当然,这些日本人不会真被赶下海,但他们中绝大多数会被遣送回国……

“天照大神!”

当小圆次郎听到自己一家将被第一批遣送回日本,抱住妻子和孩子哭得不成样子。他开始后悔,早知道,应该和山平一样去讨好华夏人!

日本国内情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糟糕,小圆接到哥哥电报,即便有一些土地,哥哥家小孩子还是饿死了。父母和弟妹家是什么样子,小圆一郎信中根本没提,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很多城市里工人和市民上街游行,一些农民还大着胆子抢劫地主。

京都一家米铺不久前被抢了,动手竟然是一群女人,连去镇压警察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出动了陆军一个中队才得以平息这场­骚­乱。

寺内内阁组建不久,就遇到了危机。

游行人群高喊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工作!”口号,一些狂热少壮军人还提出再发动一次“日清战争”……

“帝国有强大海军!”一名海军中尉说道:“华夏富得流油,我们却饿肚子!”

日本借一战崛起之路被华夏堵死,强盗本­性­和赌­性­让这些矬子渐渐丧失理智,变得疯狂。尤其是那些一直留本土,从未与华夏军队对战过陆军师团和海军舰队,上层军官还保有部分理智,叫嚣得欢,却是下一级佐官和军曹。日本军队有个糟糕传统,下克上,一旦下层军官彻底陷入狂-热,历史上“二二六”事件,很可能日本提前上演。

“攻打华夏?”

若是华夏没有对德宣战,这种可能­性­或许还,事到如今,再打华夏主意绝不是聪明人该做。

“英国人不会再借钱给我们了。”

寺内正毅盘坐榻榻米上,内阁几位大臣分坐两边,全都愁眉不展。

前任首相大隈留下一个烂摊子,为了摆脱朝鲜麻烦,寺内咬牙接了过来,却发现这个烂摊子不比朝鲜那滩浑水清多少。

“进攻华夏绝不可能。”

陆军大臣和海军大臣难得意见一致,换成库页岛,日本海军还可以尝试,运气好话,或许能岛上占一个边边角角,运气不好,就只能自求多福。换成华夏本土,海军大臣心里都打突。

现华夏,不是腐朽清政府,是一只浑身长了钢针刺猬,轻易咬上去,绝对讨不了半点好处。

“朝鲜必须稳住,还有千叶群岛,”寺内正毅铺开地图,“我们有庞大舰队,只要能让国内经济好起来,再得到足够能源,日本就有再兴希望!”

再兴希望?

“日本曾经弱小,曾经落后,但我们赶走了那些西方-鬼-畜,也打败了清国!”寺内正毅握拳说道:“我们现不是华夏对手,但是,十年,二十年,帝人,必将再度踏上那片土地!我们会那里得到粮食,财富还有女人!”

“可是,阁下,我们现面对问题,是如何让国民吃饱。”

一席话,浇灭了其他人胸中刚刚涌起“热-火”。

是啊,首相话也只是对未来一种“畅想”,他们首先要做,是度过眼前危机。

寺内双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光芒,“朝鲜,朝鲜还可以提供多粮食和矿产。”

被搬空所有粮仓朝鲜人该怎么活下去,寺内正毅压根不会去考虑。就算朝鲜再发生-暴——乱,也是长谷川事情。

说话时,寺内正毅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地图,细心观察可以发现,他看着是西太平洋菲律宾群岛。

日本人贪婪与疯狂,注定了朝鲜将陷入加水深火热日子。日本对华夏企图心未死,一直都不是什么秘密,而寺内正毅竟然会打菲律宾主意,却没人能够想到。

菲律宾已经处美国“保护”下近二十年,日本对菲律宾下手,无疑是对上美国。

可日本矬子脑袋里想什么,很少人能完全猜透。

或许寺内认为美国海军不如日本海军强大,也或许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若想转移国内矛盾,让自己首相位置坐得稳些,简单也有效方法就是发动对外战争,让日本国人得到好处。这个时候去动华夏纯粹是找死,去东南亚触英法霉头也和活够了没区别。西伯利亚……是不可能,那里很就会成为华夏地盘。

寺内正毅之所以产生这个想法,成功打入日本“内部”司徒茂功劳不小。作为一名“律师”,几次为日本人辩护,进而和日本人结下了“深厚”友谊,日本人从这个只认钱律师嘴里得到了不少关于美国,菲律宾和南洋消息。

旅美华侨,祖籍华夏,出生南洋,让司徒茂不经意间说出事都有相当大可信度。

寺内正毅茅塞顿开。只将目光放大陆上,未免太“狭隘”,日本是个岛国,海上力量也很强大,完全可以向其他岛国下手!近也是容易下手对象,就是菲律宾群岛。

那里有粮食,有木材,不久前还发现了矿产!

即便处于美国保护下,但驻军并不多,日本不需要大张旗鼓,只要偷偷进岛,抢一回就跑,得到好处肯定不少。若是被发现,打死不承认,美国也拿日本没办法。

说到底,寺内也没脑子发抽到去和美国真刀真枪打仗,他想不过是捞些好处,就像祖先华夏沿海做那样,那个时候,他们被叫做倭寇。

想法“很好”,可惜,现实之所以被称为现实,只因其永远比理想“残酷”。

当日本军舰提前二十多年和英美联合舰队海上相遇,当“日本潜艇”莫名其妙击沉两艘英国商船和一艘美国商船,当船上幸存者言之凿凿证明袭击他们是日本人,日本便被扣上“同盟国帮凶”帽子,进而巴黎和会上由战胜国变为战败国,由历史上侵占华夏山东权益,转而被各国瓜分,背上几辈子也还不清借款,两种角­色­转变,没有任何转圜余地,日本人再“委屈”,再“无奈”,也只能接受。

只因巴黎和会上不再只是三巨头,并排摆出第四张椅子上,坐着一个满面笑容,却是杀气腾腾光头总统。

说到底,通过击沉商船给日本人扣帽子,还是借鉴了英国人“做法”和“经验”。

关北

将楼二少送到关北隔日,楼夫人便启程返京。

“娘,不能再多留两天吗?”即便早有了准备,李三少还是心中没底。

“不了。”楼夫人笑着摇头,“当初逍儿也是这个年纪到父亲身边,将睿儿交给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

可他不放心啊……。

李谨言握着楼二少软乎乎小手,低头看了一眼即将被亲娘“抛弃”小豹子,小豹子也抬头看他,黑珍珠似大眼睛,睫毛扇啊扇,眉毛浓墨一般,依稀间仿佛见到了缩小版楼少帅,正用一种绝对不可能出现他脸上神情看着自己。

忙拧了大腿一下,李三少疼得一呲牙,却瞬间回神……

“睿儿,要听话。娘回京后,外祖父下个月就来了,不听话,外祖父会罚你背书写字。”

楼二少慎重点头,“娘,睿儿听话。”

“好孩子。”

楼夫人起身,又嘱咐李谨言几句,“我把睿儿­奶­娘带走,香草留下,其他人你来安排。父亲八月上旬就回来,睿儿若是调皮,不用手软。”

“娘……”

“行了,知道你对这小子下不去手,等父亲来了再说吧。”

楼夫人没再多言,上车后,从窗口向外挥手,等到火车驶出站台,李谨言弯腰把楼二少抱了起来,装作没看见小豹子已经湿漉漉大眼睛,“睿儿长大了,再过不长时间,言哥就抱不动了。”

楼二少没说话,伸出胳膊搂住李谨言脖子,偎李谨言怀里,就算再聪明懂事,也不过是刚六岁孩子。

“言哥,外祖父说,六岁了就不能被抱了。”

“是吗?言哥不知道啊。”李谨言侧过头,朝楼二少眨眨眼,“要是犯错了,外祖父会罚写大字,睿儿帮言哥保密,好不好?”

楼二少歪了歪脑袋,“好,睿儿保密。”。

“乖宝宝!“

“言哥,”楼二少捂着小胖脸,“外祖父说,不能亲……”。

看着这样楼二少,李三少却不厚道想笑,不论其他,只是“欺负”缩小版楼少帅,这感觉,还真是非同一般好……。

“言哥!”

“好了,言哥知道了,不亲了,咱们回家。”

将楼二少放到地上,一大一小手拉手走出车站,长衫青年脸上笑容温和,被他牵着孩子却拧着眉头。

“言哥……”

“怎么,难道外祖父连牵手也不许?”

“没有。”

“哦,那咱们走吧,记得上次和小胖墩玩游戏房吗?里面又多了不少好玩东西……”

总统专列内布置得十分舒适,随着火车晃动,窗外风景不停掠过,楼夫人貌似看得入神,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

楼二少­奶­娘站一旁,心中惴惴,神情不安。

良久之后,楼夫人才开口道:“知道为什么把你从二少身边带走吗?”。

“回夫人,我,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楼夫人靠向椅背,拢了拢毛绒披肩,“还是和我装傻?喜兰,莫不是我待你太宽厚了,让你忘了我脾气?”

“夫人?”

“你是自己说,还是等回京后,我把你交给大总统发落?”

“夫人,夫人饶命!我,不是,奴婢真没做对不起您事啊!“。3

“没有吗?”楼夫人轻笑一声,“那你告诉我,对睿儿说什么楼家财产,少亲近言儿,还说什么言儿没安好心,这些都不是出自你口?”。

“夫人……奴婢只是一心为了二少……”

“为了睿儿,就是挑唆他们兄弟阋墙?挑拨他和家人亲情?”楼夫人声音依旧平缓,就像闲述家常,“再有,你那个外甥女是怎么回事?八岁丫头,能当什么,就要往睿儿身边带,两小无猜,近水楼台?打是什么主意,当我死了?”

“夫人,奴婢错了!”­奶­娘扑通一声跪下,一下重似一下磕头,她自以为做得机密,却不知道一切都被楼夫人看眼里,她当真是糊涂了,被妹妹撺掇几句,竟然起了不该有心思,“夫人,饶奴婢一命,奴婢知错了!”

­奶­娘求饶声传到车厢门外,直到她额头磕青紫一片,楼夫人也没出声。

又过了一会,一个丫头带着两个身手利落女子走了进来,“带下去,该问都问清楚。”

“是。”。b

等到车厢门关上,丫头走到楼夫人身后,轻轻给她按着额头,“夫人也别太生气了,她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之前都还好。”

“我知道。”楼夫人道:“否则……”。

丫头不再说话,楼夫人合上双眼,这日子好了,总有人不安生。

龙皆有逆鳞,人也一样。

楼夫人逆鳞就是她两个儿子,从幼时楼逍,到如今楼睿,胆敢她眼皮子底下捻三做四,就别怪她心狠!

西伯利亚。

楼少帅接到李谨言电报时,军队正向基廉斯克移动。

华夏对德宣战之后,并未如英法等国期望,马上向欧洲派兵或是派遣劳工,只是效仿美国做法,向协约国提供了一批物资。进入西伯利亚华夏军队也象征­性­放缓“行军”步伐。

俄国临时政府七月初冒险对同盟国发动进攻,一来为表明态度,争取协约国支持,二来是为消灭国内革命,三来,也希望协约国对华夏西伯利亚军事行动进行“劝阻”。

从四月到六月,布尔什维克一直俄国下层士兵和群众间进行鼓动宣传,坚持起义推翻临时政府,四月示威,六月示威,七月示威接连不断。

七月十六日,前线惨败传回圣彼得堡,工人,士兵和群众再次走上街头,示威游行,高喊口号,要求一切权力属于苏维埃。临时政府做出回应直接明了,镇压,六百多名工人死伤,酿成七月流血事件。

七月二十六日,克伦斯基成为总理之后,采取了加“彻底”和“残酷”镇压手段,两个政权并存局面结束了,却并不是弗拉基米尔所期望那种“结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倒向组建联合政府,支持克伦斯基,布尔什维克不再公开活动。他被迫化妆成一个芬兰工人,再次逃亡。托洛茨基等人也转入地下,基洛夫反抗组织也进入了紧张戒备。

沙皇一家也被乱局波及,克伦斯基计划将他们送到西西伯利亚一处山区。沙皇一家动身之前,消息便经由伊莲娜和她“姨妈”约瑟芬传了出去。

塔基杨娜女大公说服了沙皇和皇后,沙皇愿意付出“相当”代价来换取华夏人帮助。

楼少帅却不打算马上让尼古拉二世如愿,俄国国内局势越发混乱,这个时候搅进去,并不明智。

沙皇一家是个好筹码,却也是个麻烦。为了逃脱,他们付出筹码只会越来越高。只要保证他们还活着,大可不必这么急着将他们救出来。

七月二十七日,沙皇一家坐上火车,离开了圣彼得堡。

同日,城内一家专卖华夏商品商铺也关门停业,如今圣彼得堡,这简直再寻常不过,没人会太过意。

七月三十日,沙皇一家改乘马车,被送进托博尔斯克山区。此期间,忠心伊莲娜一直跟随塔基杨娜女大公身边,并取得了沙皇一家信任。

八月二日,沙皇一家住处安定下来,房子四周守卫,除了负责与政府部门联系两个人,其余都换上了面孔,其中还有两个东方人。

这些变化,沙皇一家都注意到了,但他们感到却不是畏惧,而是激动和兴奋。

于此同时,李谨言又给西伯利亚楼少帅发了一封电报,电报上除写明北六省三所军官学校德籍教官即将离任回国,还附有楼二少已到关北消息。

看过之后,楼少帅将电报折起收好,表情十分平静,拿起马鞭走出营帐,所过之处,兵哥们皆能感到四周气温骤降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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