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想起他的好,一个念头冒进脑海,当下也顾不得身上有伤,操起一根火棍就朝那只黑熊的爪子上烧去,“吱”的一声,黑熊的毛烧了一把,它扭过头愤怒的朝夜之初低吼了一声。
夜之初吓的手中的火把也要掉在地上了,只是心里胆怯,却不能输了气场,她也不甘示弱的对那黑熊狂吼了一声,黑熊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放开燕雪辰踱着碎步就朝她走了过来。
夜之初心里吓的要死,握着棍子的手直发抖,一双眼睛却瞪的老大,恶狠狠的瞪着黑熊,黑熊看到她凶恶的目光似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火把,嘴巴一张,白森森的牙齿便露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我的妈啊!夜之初在心里惨叫,只是这个时候叫谁也没有用,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早已到了地下,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的。
她大声道:“不要过来!再过来老子就把你宰了,然后把你的爪子烤了吃了。”
黑熊又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反而一步一步的朝她逼了过去。
她缓缓的后退,心里在纳闷,书上不是都说熊是怕火的吗?怎么这一只破熊居然一点都不怕火,她扭头朝她手中的火棍看了过去,只见那火棍上的火已经熄了。
乖乖!要不要这样啊!她在心里悲鸣,她也没有做什么坏事,用得着这么样对她吗?她一见情形不对,惨叫一声拔腿便跑,只是她根本就没有体力了,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她的心里一阵绝望,甚至感觉到熊爪子就要拍到她的脸上了,她吓的一下子扑在地上,在考虑这个时候装死有没有用?
答案是没有用,熊的爪子已朝她的身上拍了过来,她闭目等死,在心里祈求如果这次真的死了,就让她穿回二十一世纪吧!虽然二十一世纪压力大,整日里为工作和房子发愁,却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不像这里,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只是她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那股剧痛,却感觉到脸上一热,似有什么东西喷在她脸上一般,忙将眼睛睁开,却见那只黑熊的脑袋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燕雪辰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剑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她忙从地上爬起来,见他要倒下,忙将他扶住,她大喜道:“你没事呢?”
燕雪辰朝她浅浅一笑后再度晕了过去。
夜之初一摸他的身上,只觉得烫的怕人,心里担心至极,忙将他拖到那个火堆旁,见他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心里暗暗担心,看了地上的剑再看了看那只死熊,她咬了咬牙道:“燕雪辰,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救活你,你可不许死!”说罢,她去捡了一大堆的柴,将火堆烧的大大的,然后拎着剑就去剥熊皮。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又不太会用剑,笨手笨脚的折腾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将熊皮剥了下来,她拎着那张大大的熊皮走到燕雪辰的身边,将他身上的湿衣尽皆脱下,脱到里面的亵衣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一狠心,将他的亵衣尽皆脱下,然后用熊皮将他团团裹住。
那张熊皮甚大,将他尽数裹下,只余脑袋和脚丫子露在外面,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冬天的黑熊皮毛浓密,是保暖的上品。这一切弄完之后,她才发现她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忙又寻了几根大一点的树枝过来,用他的腰带当绳子绑住三根木棍,绑好一拉便成了一个简单的支架,然后再用同样的法子绑好另一根,然后再寻了一根长一点的木棍横放上,便成了一根简单的晒衣竿,她再将燕雪辰的衣裳搭了上去。
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声,她轻叹了一口气,拿着剑将熊掌给剁下来一只,然后放在火堆上烤了以来。她一边烤着熊掌,一边烤着火,顿时觉得身上也没有那么冷了。
等到她将熊掌烤熟的时候,架子上的衣裳也被火烤的差不多干了,她见四周无人,燕雪辰又昏迷不醒,干脆把他的衣裳收了下来,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再把自己的衣裳给晾到架子上去。
夜之初摸了摸燕雪辰的脸,只觉得他烧的更加厉害了,她心里着急,却又不谙医术,知道他是陈年旧疾,她的身上又没有药,只好拿起衣裳浸湿然后摊放在他的额头上,可是这种物理降温的法子实在是不怎么样,他的身上越来越烫。
夜之初想哭,望着已经烤熟了的熊掌居然吃不下去了,她坐在他的身边道:“燕雪辰,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若是死了,以后谁陪我吵架?”
夜之初的心里只觉得堵得慌,想起往日里他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再看看他此时病成这样的样子,她忍不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一日他写给她休书时的样子,他说他最多只能再活三年,她知道他身体里有病,他的话说的终是让她有些不信,他那副样子摆明了能活到七八十岁,又怎么可能只能再活三年?想玩她,她就陪他玩下去,以前他惹她生气的时候,她甚至还曾咒他早死早超生。
可是看到他此时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恶毒,又舍不得他就此死去。两人若是没有那份夫妻的名份,他们应该会成为极好的朋友。
她以前甚至也曾问过自己,若是她的心里没有爱上燕雨辰,她会不会爱上他?答案是会的,毕竟两人有着太多的相似,她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大多是开心的,嬉笑怒骂无需掩藏,在他的面前,除了她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觉得什么都是最真的。而和燕雨辰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她爱他,因为他对感情的隐忍,因为他冰冷的性情,她有时候是有些顾虑的,怕真的惹恼了他以后都不再理她。
可是她现在都没有惹恼他,他却已经不再理她了。
她的爱情之路需要这么苦闷吗?
夜之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有些地落寞,那颗平日里总是张牙舞爪的心无端的升起了浓浓的无可奈何。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她突然感觉到了人生的悲凉和无助。
泪水不自觉的从她的眼眶里溢了出来,她伸手一把抹净,却听得燕雪辰口齿不清的道:“水,水……”她站起身来,拿着一件手帕朝河边走去,看到那只已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的黑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她拿起剑将那熊肚子刨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出熊胆,紧接着再将手帕湿了水,然后一只手拿着熊胆,另一只手拿着水淋淋的手帕走到燕雪辰的身边,小心的将他扶起,再小心的将他的嘴巴撬开,然后将熊胆给扔到他的嘴里,紧接又拿着手帕往他的嘴里灌水。
水喝下了,熊胆太大,还卡在他的嘴里。她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他是不是病人,伸手重重的一敲他的后背,熊胆便顺着食道滑进了他的胃里。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却还是没有醒来,却还在低声喊:“水……水……”
夜之初无奈,只得又用手帕去给他打水,如此几个回合之后,他终于不再喊着要喝水了。而她又累又饿,原本满肚子的愁思因为身体上的不舒服尽数跑到了九霄云外,她大口大口的将那只熊掌给啃了个精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她再去摸燕雪辰的脸,却发现他的烧竟退了!她顿时大喜,忙又喂他喝了些水。
而此时天已大黑,浓密的林子在夜间幻化成了妖魔怪兽,耳畔不时传来了野兽的声音,她的胆子原本就不算太大,此时听到那样的声音,心里不禁害怕的紧,想去搂着燕雪辰壮胆子,而他的身上却披着那张熊皮,她是反着给他穿上的,有毛的一面贴着他的身边,靠着外面的一面满是鲜血,她实在嫌太过恶心,无论如何也不愿搂着他睡。
于是她强自支撑着,将火烧的旺旺的,等到天快明的时候,她终是扛不住了,也不去管外面有什么样的危险,眼睛一闭便倚在一棵大树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她,她想起昨日的那只大熊,顿时从梦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燕雪辰那张放大的俊颜,她一惊,欲站起来,头却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头。
燕雪辰皱着眉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大清早的,靠我那么近做什么?”夜之初也没好气的道。
“想仔细看看那个将熊皮割下来盖在我身上的那个天才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一勾:“怎么样?穿着我的衣裳感觉很舒服吧!”
夜之初愣了一下后道:“比穿野兽的皮舒服。”
燕雪辰浅浅一笑,夜之初看清他的样子后也想笑,只见他高大的身体尽裹在那张熊皮里,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她忍不住问道:“你醒过来多久呢?”
“有一会了。”燕雪辰缓缓的道:“我想穿回自己的衣裳,可是却发现某人穿了我的衣裳,我也想将就的先把你的衣裳穿上,可是我发现了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死你的衣裳都太小,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穿。”说罢,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那眸子贼亮贼亮,有了一抹和往日不同的光华。
夜之初原本想等自己的衣裳干了之后再换上的,可是昨天晚上,光顾着害怕,竟将这件事情给忘了,她撇了撇嘴道:“小气鬼,老子昨天晚上救了你,穿一下你的衣裳又怎么样?”
“我又没有意见,你喜欢回去之后我所有的衣裳都可以给你穿,但是你总不至于让我穿着这张熊皮满大街跑吧!再说了,我这幅样子若是给父皇看了去,只怕得责罚你没有把我照顾好。”燕雪辰的嘴角含笑,透着三分狡黠三分纯真三分可爱。
夜之初也觉得这幅样子不妥,便起身去收自己的衣裳,收完之后又发现找不到她改良后的内衣,正在寻找间,燕雪辰一蹦一蹦的跑到她的面前拎着她的那件内衣道:“媳妇,这是什么东西?”
夜之初脸一红,一把抓过去道:“女人的东西男人最好别乱动!我去换衣裳了,你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燕雪辰浅浅一笑道:“你昨天晚上把我的衣裳都脱了下来,已经把我看光光了,却不让我看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夜之初瞪了他一眼:“我那是为了救你!你昨天一直发高烧,如果不把你身上的衣裳给脱下来,你只怕早就死了!”
燕雪辰点了点头道:“是有道理。”他却又朝她走近三步后道:“可是也没有必要把我的亵衣亵裤全脱了吧!我今天早上将这熊皮一揭完,可着实吓了一大跳!”
夜之初被他这么一说,脸也不由得微微一红,却依旧嘴硬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燕雪辰微笑道:“只是想让你对我负责罢了。”
夜之初低骂了句“无赖!”
燕雪辰又朝她靠近几分后道:“反正我们都是夫妻了,你也别让我扭过头去换衣裳了,你直接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我也把我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然后你穿你的衣裳,我穿我的衣裳,这样不更节省时间吗?”说罢,他大手一拉,便来扯她的衣裳,她又如何肯依,拼命挣扎,只是她又岂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她身上的衣裳便被扯下了好几件。
夜之初大怒道:“燕雪辰,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救了你,你一醒过来就如此欺负老子,早知道这样,昨天晚上我就一剑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
燕雪辰一点都不动怒,只微笑道:“是啊,你昨天真该把我的脑袋给砍下来,可是你没有砍,现在已经晚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搂住夜之初的腰道:“娘子,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你是如何对我的吗?”
夜之初愣了一下,她还没有想出一二三来,他的唇便已经凑了过来,笨拙地亲上了她的唇。她顿时大惊,欲将他的推开,而他却将她抱得死紧,这一推竟是未动分毫,她怒极,一张嘴便咬上他的唇,抬起一脚就往他的关键部位踢去。
燕雪辰吃痛,顿时将她松了开来,她大怒道:“妈的,燕雪辰你这混球真会蹬鼻子上脸,老子给了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想开染坊了吧!”
燕雪辰痛的直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之后就不再动了,夜之初怒道:“燕雪辰,别给老子装死,再装死,老子直接剑砍了你的狗头!”
燕雪辰依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夜之初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她既知道他平日腹黑狡诈又知道他的身体确实有毛病,她方才那一下也没有很重,不会真的打死他了吧!
夜之初走到旁边拎起那把剑道:“燕雪辰,你再装死我就真的砍了你的狗头了!”说罢,她真的将剑提起来往他的脖子上抹去,只是刀锋到达他脖子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她顿时急了,把剑一扔就伏在他的身边道:“你不要吓我啊!喂,醒醒啊!”
她的手伸过去探他的鼻息,居然一点气息都没有,她顿时大惊,欲伏在他的胸口去听心跳声,只是才刚伏上去,她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燕雪辰压在她的身下,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睛道:“媳妇,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夜之初顿时知道被耍了,大怒道:“老子心里有你个毛!”
“有个毛也行!”燕雪辰一本正经的道:“以微见巨,你心里有我的毛了也自然就有我的人了。”
夜之初被他的歪理给气得半死,正欲破口大骂,却在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后又骂不出来了,她只觉得他的脸上满是认真和真诚,而那些真诚的背后似乎又透着丝丝无奈何绵绵深情,她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极不自在,直觉想躲,便用手去推他,没料到这一推竟是半点都推不动。
他压在她的身上静静的看着她,她的目光有些闪烁道:“别这样看着,看的我很不舒服!”
燕雪辰却笑了,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道:“没关系,等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了。”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的极为整齐,甚是好看,指腹间由于长年习武,已磨出了厚厚一层茧,这般抚在她的脸上,居然有一丝麻麻痒痒的感觉。
夜之初的心开始有些乱了,看着他越来越近的容颜,她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慌乱,她低低的道:“燕雪辰,你可别乱来!”
他微微一笑,一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道:“乱来?我早过了乱来的年纪了。”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有些无语,她看着他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滚开?”
燕雪辰还当真滚开了,她身上一轻,忙爬了起来,他在旁低低的道:“去换衣裳吧,我保证不看你,在你的心还没有真正属于我的时候,我不会碰你的。”
夜之初咽了口口水,心里只觉得他今日里打量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他的话里也透着古怪,只是此时显然不是感慨他有多古怪的时候,还是赶紧趁着他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飞快的把他的衣裳换了下来,再极快的穿上了自己的衣裳,而他也居然真的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拿着她换下来的衣裳也极快的将身上的熊皮给脱了下来,然后极快的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两个人心里都有心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都静静的围在火堆边坐着,过了良久,燕雪辰摸了摸肚子道:“媳妇,我肚子饿了!”
夜之初的肚子也饿了,她站起来道:“我再去捡些柴火来,你去把熊掌割下来洗干净。”
燕雪辰点了点头,两人分工合作,夜之初想起他方才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慌乱,两世为人的她又岂会看不出来眼底的绵绵情意,想起他一直对自己的关心和容忍,心顿时乱了起来,她没有心思捡柴火,远远地走开,坐在河边发着呆。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有关于燕雪辰的,也有燕雨辰的,还有她自己的,她顿时有些烦躁,想了一通之后,心底竟是一片茫然,她想起早上起来还没有洗脸,便欲洗一把脸,只是才一弯下腰,自己吓了一大跳,她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是已经全部都没有了,她想起昨天落水的时候,他一直在她的怀里扑腾,只怕就是在那个时候,将她脸上的东西全部都给蹭了下去。
而昨天一直担心他的安危,晚上有担惊受怕的,早上起来又一直在和他折腾,竟是没有察觉到!她条件反射的想要寻那些胭脂水粉舍什么的将脸上再度画的乱七八糟,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身上早已没有那些东西了。顿时想起昨日落水时候只怕那些东西都已经掉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起方才燕雪辰看她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惊讶,也没有点破她的容貌的事情,她顿时明吧过来了,他只怕早就已经识破她和小兔是同一个人,却一直都没揭穿。
她心里不禁一阵苦笑,她早就应该发觉得,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透她玩的那些小九九?再想想两人自相识以来,她的身上其实是有很多破绽的,被他看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就说嘛,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爱上那样的一个丑女,就算她的性格再有趣,也不可能。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发泄,想起他去含香楼找她的事情,她的心又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她一出宫,他只怕已经想到她要去找燕雨辰了,所以那一日他去含香楼根本就是去找她的。
只是他为何都不揭穿她呢?微微一想,便也明白过来了,他不揭穿她无非是因为他和燕雨辰之间的事情。她还记得他曾对她是小兔的身份的时候说过的话:“既然你的心已尽数在五哥的身上,那么我就此放手,因为他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我不会和他抢女人的。”
夜之初心里莫名的又多了几分烦躁,燕雪辰那一日选择退出的时候,只怕还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何时怀疑起她的身份来的,可是她这般被这两兄弟让来让去,却让她觉得很不爽。
他不将那一层窗户纸挑破,那么就由她来挑破吧!
她虽然不想伤害他,可是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只怕后果难以想象,也没有办法收场。
而爱情是自私的,她爱上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五章情深情浅(2
她的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便站起身来,抱着一捆柴火便走了回去,却在半路看到了一个蜂窝,时值冬日,蜜蜂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她轻易就将蜂窝采了下来,然后拿手一撕开,里面居然还有不少蜜,她顿时大喜,也不去想是否过期的问题,拿着柴火和蜂窝就回去了。
燕雪辰看着她回来有些嗔怪道:“跑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你找不到我很正常!”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你我之间原本就隔了千百张面具,很多时候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注定了是不会有结果的。”
燕雪辰愣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她,她浅浅一笑后问道“我美吗?”
燕雪辰没有回答,却点了点头,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扬后问道:“我和小兔谁美?”
燕雪辰的眸光转深,依旧没有说话,夜之初淡淡的道:“没办法比较还是两个人一样美?”
燕雪辰将熊掌递到她的面前道:“我饿了!”
“我来做熊掌。”夜之初将熊掌接过之后又道:“其实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因为两人根本就是同一人嘛,只是小兔有时候比我多了三分妖娆,毕竟在那样的环境里呆着,时间长了总会学会一两件不好的习惯。可是两个人毕竟是同一个人,说起话来做起事来总会有几分相似的。可是我这个样子,只怕是永远都学不会皇族的那些贵气,也永远不会有皇妃的威严。”
“你想说什么?”燕雪辰看着她道。
“不想说什么。”夜之初的嘴巴微微一撇道:“只是想将你一直不愿面对的事情搬出来,让你来面对罢了。”说罢,她的眸子灼灼的看着燕雪辰。
燕雪辰淡淡的道:“这个世上没有我不敢面对的事情,只有我像不像处理的事情,你今天把话说的明白,我也不妨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而和五哥反目,五哥也不会因为你而对我断尽兄弟之情。这中间的抉择原本便在你的手上,但是我们两兄弟也不是任由你来挑选的。”
“你是什么意思?”夜之初的眸光微微一冷道。
“五哥对你的态度你心里很清楚。”燕雪辰淡淡的道:“而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也有数。”
夜之初的眸光转深,冷冷的看着他,他又接着道:“我不愿意揭穿你的样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觉得我们三人现在这种相处的方式不错,你硬要打破的话,我也愿意奉陪。”他的话说到这里已有了三分寒意。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先告诉你。”燕雪辰看着她到:“你若是真心爱着五哥,愿意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我也由得你去。”
夜之初的眼睛眯了起来道:“你有话就一口气全说清楚,不要再这般遮遮掩掩的了!”
“昨日的大典,父皇替五哥赐了婚,女方是花左国的公主阿丽娜,你以前在含香楼也见过那个女子的。”燕雪辰浅浅的道:“当日阿丽娜公主和乌萨克王子到我朝时,便是来选婿的,阿丽娜看上了五哥,回国之后就已经禀奏了花左国的国王,我们去赈灾的时候,花左国已经送来了贴子,要将阿丽娜公主嫁给五哥。父皇和五哥之间五年前因为宛若而心有隙,这一次父皇再度赐婚的时候,我想五哥应该不会再拒绝了。”燕雪辰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夜之初。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身体微微晃了晃,燕雪辰又浅浅的道:“我知道五哥心里也有你,依他的聪明只怕早就知道你和小兔是同一人了,所以一直在隐忍自己的感情,这一次父皇的圣旨来的也许正是时候,也让他彻底和你断绝关系。”
夜之初一ρi股坐在地上道:“五哥是不是很早就知道父皇要给他赐婚的事情?”
“五哥在京城里满是眼线,他想知道什么事情不是难事。”燕雪辰淡淡的道:“所以我猜我们还在赈灾的时候他只怕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夜之初的眼睛里染上了层层水汽,燕雪辰看了她一眼又缓缓的道:“就算没有父皇赐婚的事情,就算五哥不顾念我和他的兄弟之情,他也不可能再娶你为正妃,夜之初已是我的王妃,而不管是小兔还是皓月的身份都不可能进得了皇家的门。就算他想替你换个身份,寻大臣为你把身份漂白,三哥和太子都见过你原本的容貌,你觉得依他们的性子会放过你吗?”
夜之初的脸刹那间一片惨白,燕雪辰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该说的话他还得全部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是一个极聪明的女子,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五哥的志向,我相信你也应该很清楚,终有一天他会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就算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可是后宫的佳丽就算没有三千,也会美人成群,在那个位置上,就算他专宠与你,可是皇帝不是你一个人的皇帝,而是全天下人的皇帝,朝中大臣必定会有人反对。你觉得那样的日子你能过吗?”
这些道理夜之初都明白,可是燕雨辰是她这一生第一个爱的男人,也是她一心为他谋划的男人,她抿着唇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燕雪辰皱着眉头道:“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要寻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男人,你真的愿意和其它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吗?”
“只要我爱他就够了,我不在乎那些!”这一句话几乎是夜之初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口的。
“靠!夜之初,没料到你竟然也和其它的那些女人一样!”燕雪辰忍不住怒道:“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全是放屁不成?”
“不是放屁!”夜之初睁大眼睛看着他道:“那些都是真的,可是以前我没有自己心爱的人,所以觉得和其它女人分一个男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爱上了五哥之后,我才知道那些我都不介意!他心里有宛若把我当替身我也不介意!”
燕雪辰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夜之初咬了咬牙后又看着他道:“你对我说这么一大堆的话无非是暗示我对你有多好,你对我又有多好,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对我好却不代表我就需要接受你!就一定要爱上你!我也知道你对我花了很多的心思,也为我受了煎熬,可是你在我的心里总是那一日在学士府里初遇的那个少年,那个睁大一双眼睛只会装无辜的少年,我知道你很厉害,也很有手段,可是就算是有那些,也没有办法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印象。”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眸子里有了一丝痛苦,他的脸色一片灰败,他一直没有揭穿她的真实身份,就怕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最怕她告诉他她根本就不爱他。这段日子来,他为了让她爱上他也用了不少的手段,可是结果却依旧如他最先预期的那般。
他的眼睛微微一闭,嘴角染上一抹冷意,轻声一哼,扭头便走,夜之初在他的身边大叫道:“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燕雪辰头也不回的道。
夜之初却急了,他要是就这样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片林子里可怎么办?她虽然不是路痴,却是不分南北的人,此时四周一片白雪茫茫,让她如何找到回宫的路?面子很重要,骨气也很重要,可是小命更重要,她忍不住在他的身后大声道:“喂,你不会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燕雪辰这次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大步朝前走去。
夜之初想熊掌也懒得烤了,拎着裙子就朝他追去,只是他在气头上,走的甚快,她根本就追不上他,她心里一急,干脆使出昨天逃命的力气朝他追去。一边追心里一边对自己道:“我的话虽然过分了一些,却也是为他好,长痛不如短痛,大家趁早将这段恩怨了结的好!”
可是她纵然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心里却还是极为难过,他昨天为了救她,想也不想就和她一起跳下了悬崖,这个世上又有几个男子能像他那样对她好?再想起燕雨辰和阿丽娜公主的婚事,心里更是堵得慌,还有以后那漫长的爱情之路,她要如何才能走得到幸福的彼端?
她实在是不明吧,明明两个人都彼此相爱,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来自外界的阻力。燕雨辰若是态度明确,她心里也便觉得没有那么苦了,可是现在的她就像是孤军奋战一般,她已倾尽她的心力去爱他,为何却换不来他的一个拥抱?
她越想越是觉得憋得慌,于是一边飞快的去追着燕雪辰一边抹着泪水,却又不敢哭出声来,怕燕雪辰回头看到笑话她。
只是她实在是多想了,燕雪辰根本就没有回头,哪怕是后面她用哭腔喊他让他等她,他也没有再回头,她情绪激动,再加上这么一跑,扑通一声便摔在了雪地里,他听到她摔倒的声音也没有回头,而她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夜之初只觉得心里无助至极,倔强却从心里升了起来,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伸手拍了拍衣裳上沾着的雪花,吸了吸鼻子,再抹了抹泪水,脚上痛的厉害,刚才那一摔已将她的脚扭伤,她只好高一脚低一脚的顺着他的脚印朝前走去。
只是那一行脚印最终消失在一条河流前,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那条河的宽度,她顿时知道他的轻功只怕是可以轻轻松松的飞过去,可是她除了游过去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方式了。可是这种大冬天的,昨天落水是无奈,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游过去了。
她望着河水发呆,在心里骂燕雪辰小气,骂完之后又觉得也不能怪他,她也有责任,早知道他会丢下她不管她今天就不和他说那些刺激他了。
她捡起一块石头扔到河里道:“我当真是自作自受啊!”
石头到河里激起一小片的水花,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一个人托着腮望着河水发呆,正在这时,一个影子在她的身边晃了晃,她抬头一看,却见燕雪辰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她惊喜一把扑倒在他怀里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燕雪辰轻哼了一声,一把将她从他的怀里推开道:“少在我面前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夜之初扁了扁嘴,燕雪辰又冷冷的道:“夜之初,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日后你再有任何危险都和我没有关系。”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是是是,燕大少爷说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敢麻烦燕大少爷了!”
燕雪辰看了一眼她的脸,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她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刚才还声色俱厉的和他说着话,一扭头就对着他嬉皮笑脸,他实在是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他把眼睛一斜,一只手将她拎了起来,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就将她拎过了河,她惊呼道:“燕大少爷,你的武功当真是厉害啊!啊!”
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夸奖他,就被他一把扔在了雪地里道:“自己走!”
她扁了扁嘴想骂人,却看到阴沉着的那张脸,忙将话收了回去,委屈爬了起来,然后跟着一拐一拐的往前走,他停下来问道:“又怎么呢?”
“刚才摔倒的时候扭到脚了。”夜之初如实回答。
“笨死了!”燕雪辰说完半蹲在她的面前道:“上来!”
夜之初微笑道:“你不是说不再帮我吗?”燕雪辰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想自己走我也求之不得。”
他还未站起,她已经敏捷的跳到他的背上去了,他冷笑道:“你不是想拒绝我的帮忙吗?”
“我知道你最好了!”夜之初伏在他的肩头浅笑道。
燕雪辰嘴角微勾,眸光里有一抹别样的神采,两人走不到一里地,便迎面遇上了燕雨辰,燕雪辰兴奋的大声道:“五哥!”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六章温柔陷阱(1
夜之初看到燕雨辰愣了一下,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尴尬,想要从燕雪辰的身上爬下来,那小子却抱的死紧,动也不动,燕雨辰的眸子依旧如往昔一般寒冷,看不到一丝波澜,他只淡淡的道:“终于找到你们了,回去吧!”
说罢,他转身便往回走,只是一转过头,他的眼里就满是淡淡的伤,他知道九弟若不是个傻子,终有一天会发现夜之初真实的身份,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么一切也该结束了,那颗原本就已经一片沉寂的心也该再次回到沉寂,只是为何心会如此的痛。
夜之初见到他什么都没有说,不由得轻唤道:“五哥!”
燕雨辰回过头来看着两人,她看到他满是淡漠的脸,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只淡淡的道:“多谢五哥如此关心我们。”
燕雨辰淡淡的道:“我是九弟的兄长,有这个责任来寻你们的。”说罢,又扭过头离开了。
燕雪辰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松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白云端看到三人的样子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这三人的恩怨或许已经到了结的时候了,只是如此一来便是苦了王爷了。
一路上极静,一行人到达京城路过胭脂水粉店的时候,夜之初低低的道:“等一下,我去买些东西。”
燕雪辰微微皱眼,却也依言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和她一起走了进去,燕雨辰站在门边。
夜之初扭头看了一眼燕雪辰微微皱眉道:“这都是女人的东西,你跟进来做什么?”
“我们成亲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来没有送过你东西,你今日随便挑,我付账。”燕雪辰浅浅一笑道:“只是你不用再把自己弄成以前的那副样子,现在就很好看。”
夜之初轻轻咬了咬唇,低低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丑?”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被摊开,那么有些掩饰便没有必要了。”燕雪辰轻轻的道:“但是如果你还想继续装丑,维持以前的样子,我也可陪你继续演戏!”
“演你个头的戏!”夜之初怒道:“老子高兴弄成什么样子就弄成什么样子!要你管吗?”
燕雪辰冷笑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他现在就在外面,你若是不怕他拒绝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他,他若是接受你,而你也甘愿做他的小妾,我马上就给你一纸休书!”
夜之初是这家胭脂店的常客,这里的老板认识她,原本已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胭脂水粉送过来给她挑选,却见两人正在吵架,便只好退在一旁等两人吵完,可是听到燕雪辰讲到休妻,便吓了一大跳道:“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两人要多少的缘分才能成为夫妻,又哪里能说休就休?年青人,千万别冲动!”
燕雪辰心里有怒气,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忙退到一侧去不敢再说话。
夜之初听到燕雪辰的话,心里却有了犹豫,在没见到燕雨辰的时候,她当着燕雪辰的面把话说的很死,本是想断了他的念头。可是此时燕雨辰就在门外,她却再也没有说出那些话来的勇气,其实她是有很多顾虑的,她和燕雨辰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一个人在坚持,而这种坚持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她不知道,现在已经觉得很累了。
做燕雨辰的小妾,看着他妻妾成群?她真的做得到吗?
做宛若的替身,只为了他浅浅的情意?她真的不在乎吗?
她是知道她自己的性格的,也知道很多时候说比做容易太多。她虽然冲动易怒,此时却也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燕雪辰,燕雪辰也看着她,他看到她眼里的委屈和犹豫时,心里不禁又有些不忍,却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个了结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需要面对,于是便又道:“夜之初,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一旦错过,我便不会再放手的。”
夜之初扭过头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什么?”燕雪辰反问。
夜之初咬着唇道:“得意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燕雪辰淡淡的道:“我没有一分得意,反而有着很浓的无奈,你可知道?”
夜之初轻哼了一声后问道:“反正你说过要给我一次机会的,我记住了,但是这个机会我不会现在用,等以后合适的时机再用!”
燕雪辰的眸光转深,夜之初又指着那一大堆的胭脂水粉道:“这些我全要了!”
燕雪辰和老板都愣了一下,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些胭脂水粉吗?”
“是。”燕雪辰回答。
夜之初淡淡一笑看着那个人傻子愣愣站在一旁的老板道:“还不快去打包,把你们店里我常用的和不常用的全给包起来!”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燕雪辰皱着眉头问道。
“我高兴我喜欢,你有意见吗?”夜之初反问道:“难道你没有银子?”
燕雪辰当然身上没有带银子,却将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了老板,老板一看那块玉色泽圆润,晶莹剔透,只那一块玉就能将他的胭脂店买下好几次了,当下乐颠乐颠的将她咬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部打包起来,再恭恭敬敬的将那些东西放到白云断雇好的马车上。
夜之初笑着问:“我还有些东西想买,你还送不送?”
“当然送,不过你若是这样买,我今天只有把我自己当了。”燕雪辰有些无可奈何的道。
夜之初浅浅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你放心,我又不是购物狂!”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嘴角微微一扬,只是接下来他便见识到女人买东西的购买能力了,她说了她不会买很多东西,却差不多将街上每一样东西都卖了一扬,到最后几乎把那辆马车全部装满,东西的种类之多让燕雪辰暗自吃惊,他自认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她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大部分都不认识。
而他觉得她再买下去只怕真的把他当了都不购买,便动用了青鬼门的人,让黑影给他送银子来。
燕雨辰见两人一直饶有兴致的逛着街,说了句:“云端,你跟在九皇子的身边保护他们,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扭头就走,若是再不走,他觉得自己会疯掉,看着他们两人如此亲密无间的在一起买东西,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实快乐,也许九弟和她真的是绝配吧!
只是想起前几天她还在对他说,她心里爱着的人是他,而今日却又能和九弟如此开心的相处在一起,他的心里却又难受至极。她若是顶着那一张丑陋至极的脸,他的心里或许没有这么难受,可是那她们毕竟是同一个人。
他已多年没有喝过酒了,可是这一次却有了想大醉一场的冲动,却又知道此事正值关键时刻,是断断不能喝酒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他觉得他自己太过理智,从而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当年宛若也是如此,当日他若是冲动一些,也许便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只觉得心里有了一丝无奈,他大步朝前走去,唯恐走得慢了再看到两人疯狂的举动。
他才一走到南王府,便见罗文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到他回来了,便飞快地迎上来道:“王爷,方才宫里的张公公来了,让你进一趟宫,皇上有事找你。”
“皇上不是知道我去找九皇子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燕雨辰半眯着眼睛问。
“我也问了张公公了,他只说是为傅相的事情来。”罗文微微有些担心的道。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一眯,看了他一眼后道:“我知道了,我现在便进宫。”
“王爷,我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怪异,你可一定要小心啊!”罗文看着他道。
燕雨辰的眸光微凝,拍了一下罗文的肩膀道:“难得你有心了,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白云端迟些回来的时候,你让他去战王府一趟,将他手中的东西交给战王。”
“属下遵命。”罗文恭敬的道。
燕雨辰跳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安安静静的坐车厢里,任由马车晃晃悠悠的将他拉到宫门前。
他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眼里有了一抹决然。
御书房里,皇帝满脸阴沉的坐在那里,脸上满是不悦,燕雨辰行过礼后便站在一旁,太子燕星辰也站在那里,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幸灾乐祸。
燕雨辰看他眼里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丝杀机,可是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的问道:“不知父皇找儿臣来所为何事?”
“傅青的案子查的怎么样呢?”皇帝的声音一片沉稳,一抹威仪淡淡的散播开来。
“还在查,但是到目前为止,涉案人员众多,儿臣正在想如何才能将这个案子抽茧剥丝的还原当初事情的真相。”燕雨辰淡淡的道。
燕星辰在旁冷冷的道:“不知五弟所谓抽茧剥丝的真相指的是什么?”
燕雨辰浅浅的道:“这件案子涉案人员众多,其中五品以上的在京官员就十七个,参与者不计其数,其中还有一些皇子也牵涉其中,我一直没有将事情上报给父皇,就是怕父皇为这件事情伤心,臣子们不知道检点也便罢了,若是连皇子们也不知道检点,对父皇而言只怕是个打击。”
皇帝的眸光一愣,燕星辰冷声道:“你说的这些只怕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是不是无中生有太子再清楚不过。”燕雨辰的眸子依旧的冷厉,却并没有逼迫人的气势,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燕星辰怒道:“你可是在说本太子?”
“我没有说是哪一个皇子,太子又何必不打自招?”燕雨辰浅浅的道。
燕星辰还欲再说些什么,皇帝冷喝道:“够了!”
燕星辰只得讲话咽进肚子里,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后道:“你们两兄弟从小一见面就吵架,现在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王爷,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悔改!朕一直教导你们让你们兄弟间相互友爱,可是你看看你们两人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太子你也真是的,作为一个兄长要起带头的作用,可是你每次都在那里兴风作浪!”
燕星辰有些委屈的道:“父皇你冤枉了我,我是真的得到消息说上次九弟妹交给父皇的那些有关于贪腐的资料根本就是假的!九弟有些先天不足,九弟妹是一个女流,他们两人是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所有的一切只怕是五弟无中生有!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底下的官员也大多都是奉公守法,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五弟此番做无非是针对左相傅青,那傅青极为清廉,在我朝都是数得上的人物,而他的人品也是经过父皇亲自考核过的,又岂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情来?所以这一切只怕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借着这一次赈灾有些功劳,便起了非分之想!”
燕雨辰冷哼一声后道:“太子说的甚是,父皇是个极为贤明的君主,可是每个人的心都长在自己的身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父皇也控制不了。若是朝中的官员都如太子所说的这般,淮南的那些灾民又岂会生生饿死?而附近的官仓之中,所屯的大米却已经生了虫!”
“那些都是你在说的,没有人亲眼看到!”燕星辰冷冷的道。
燕雨辰冷冷的道:“太子说话说的非常对,只是不知道太子上一次去江北赈灾的时候,为何没有一点功绩?你就不怕你现在说的话被江北那些饿死的百姓听到了,半夜来索你的命?”
燕星辰怒道:“你在含沙射影什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燕雨辰浅浅的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嫌银子多,也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犯下过的大错?你在江北所做的事情,我虽然不敢说清楚十分,五分却还是知道的,那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落在谁的口袋里,太子想必是清楚的吧!”
燕星辰去江北赈灾一共带了一百万两银子,燕雨辰的意思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
燕星辰大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动了赈灾的银子?再说了,我是当朝太子,以后的江山都是我的,我又根本就不必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燕雨辰冷笑不语,皇帝一掌拍在龙案上道:“混账,朕还没有死了!你就惦念着朕的位置?是想朕早点归西,然后把位置让给你吗?”
燕星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父皇龙体安康,儿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儿臣现在是太子,而太子是要继承皇位是迟早的事情……”
“闭嘴!”皇帝冷喝道:“你现在是太子没错,可是德行不好朕一样可以把你废了!朕可以立你,就可以废了你!”
燕星辰吓的忙伏在地上道:“父皇息怒!儿臣没有那个想法!”他愣了一下后又道:“是五弟,五弟设下那个圈套让儿臣往里面跳,请父皇明察!”
“当真是好笑!”皇帝冷喝道:“话是你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却赖到自己亲弟弟的头上去!朕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燕星辰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额头的冷汗也溢了出来。
燕雨辰在旁淡淡的道:“父皇不必如此震怒,太子虽然平日里有些事情是做得过火了一些,虽然将那一百万两赈灾的银子收到了自己的帐下,可是他却并没有诅咒父皇的意思,还请父皇明察!”
燕星辰怒道:“燕雨辰,你真无耻,居然落井下石!”
燕雨辰在他身边跪下来道:“还请父皇饶了太子的不敬之罪!”
皇帝在旁冷着眼看着两人,龙眸里有了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他低着声道:“太子,你当真是让朕失望至极,老五,你方才说那一百万两银票是怎么回事?”
燕雨辰在旁低低的道:“儿臣这一次奉父皇之命查左相傅青贪污一案,因为太子和傅青走得甚近,所以儿臣就顺便查了一下太子,然后无意中得太子府里七夫人在太子赈灾回来之后存了一百万两银子。”
“你含血喷人!”燕星辰怒道:“父皇每年拨给我的俸禄都花不完,我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太子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却知道太子一直都和镇北将军关系甚好,那一日七夫人将那些银子存进去之后,点名兑成每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事隔十日之后,汇丰钱庄的漠北分庄就有人一口气拿着总号开出的一千两银票前去兑换,当时由于金额巨大,漠北分庄一时没有那么多银子,还从其它的分庄调用银子,不知道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可知晓?”燕雨辰缓缓的道。
燕星辰听到他的话脸色大变,却依旧嘴硬道:“你在胡说八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窥测太子之位,想用如此下贱的手法来陷害我!”他转过身看着皇帝道:“父皇,你可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啊!”
皇帝的眼睛眯起来看着燕雨辰道:“老五,你知不知道你说的事情又多严重?若是有半点虚假,就是窥测太子之位,朕以前立过毒誓,谁要是敢窥测太子之位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被关进宗人府,这一生都不得出来!”
燕雨辰淡淡的道:“儿臣的行事风格,父皇再清楚不过,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又岂会胡说?儿臣这里有汇丰银庄总店和漠北分店的账册,父皇一看便知。若是觉得这些东西都不可信的话,也可以去问问汇丰钱庄的那些掌柜,而且这件事情三哥也可以帮儿臣作证,这所有的一切,三哥也甚是清楚。”
皇帝是不可能亲自去见那些掌柜,又觉得此事重大,沉吟半晌之后道:“张万山,去请三皇子。”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六章温柔陷阱(2
“是!”门外传来张万山的声音。
燕星辰心里疑云顿起,他记得这件事情做得甚是隐秘,燕雨辰再厉害也断断查不出来的,而这件事情他和燕轻辰一起喝酒的时候,喝多之时似乎曾吐露过只言片语。一时间心里有些乱,却又觉得燕轻辰素来和燕雨辰极为不合,又怎么可能会帮燕雨辰?
这般一想,他的心里顿时又安定了下来,只要燕轻辰一到,所有的事情便会水落石出。
而皇帝的心里此时却有些忐忑,他早就知道这些儿子中间就数老五最有本事,可是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将老五闲置不用,本欲杀杀他的锐气,让他懂得进退。可是老五却一直都深居简出,没他的宣召这五年来也不进宫,而派在南王府打探的探子,也一直都说他从来都不参与政事,对朝堂的事情也漠不关心,可是这一次从淮南回来之后,整个人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对政事有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常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又快又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皇帝,这五年来他修身养性只怕都只是表面,他的心依旧在朝堂之上!
皇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忧还是喜,只觉得心里无端的就有了几分烦躁,却在这些烦躁中又似乎有一些欣慰,老五若是做起事情来没有那么冷厉的话,倒也不不失为一个明君,这一次去淮南赈灾的事情,虽然有功有过,但是老五对百姓是真的体恤,可是他对自己的亲兄弟就太狠了一些。
皇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的这么多个儿子,似乎没有一个是极仁慈之人,无论谁上位之后只怕其它的兄弟都会有一劫。
——
夜之初拉着一马车的东西扔到了皇帝亲赐的仁王府里,只选了几样她惯用的胭脂水粉,将脸再度涂的乱七八糟就往宫里走去,白云端原本一直陪着两人,却见罗文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面色微变,跟两人告了退便离开了。
夜之初看到白云端一脸冷厉的离开时,直觉是要发生了事情,他看到夜之初又将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宫里的人见到的都是她那副丑样子,也就由得她去胡闹了。
她想起那一日给到燕雨辰的资料,心里又微微一安,她明白所有的事情只怕都已经铺开了。她原本还想要燕雪辰出一点血的,可是看到白云端离开之后就没了兴致。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心情不好就会去购物,总觉得用那些东西能将心给填满,便会舒服很多。可是今日里却是越满越空虚,看着那马车里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烦。
燕雪辰心里也是一片了然,却也没有说破。
两人各怀心事的进了宫,走到第三重宫门的时候,一个宫女拦在两人的身边道:“仁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夜之初皱着眉头道:“我昨日遇了险,身上受了伤了,现在有些不太舒服,迟些再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吧!”
那宫女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依旧道:“皇后娘娘有请!”
夜之初怒了,懒得理她,欲大步朝前走去,那宫女又拦在夜之初的面前道:“皇后娘娘有请!”
夜之初彻底怒了,她冷冷的看着那个宫女道:“混账!老子说了老子今天不舒服,不去看皇后娘娘,你居然就敢拦老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宫女依旧平息静气的道:“奴婢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而来,若是有什么惹得仁王妃不开心的话,日后可以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去,让皇后娘娘责罚奴婢。”
夜之初冷哼一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也只有皇后娘娘可以罚你,老子就不可以对不读?”
宫女不说话,“啪”的一声,夜之初的一记巴掌便扇到了她的脸上,,她把小眼睛一眯,冷冷的道:“老子知道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可是说白了狗就是狗,永远都成不了主子!而老子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主子,我告诉你,再敢拦老子,老子直接用尚方宝剑结果了你的狗命!”
那宫女是皇后面前的贴身宫女,跟在皇后的身边已有五六年了,平日里做事谨慎而又大胆,宫里的寻常的妃子都要敬她三分,不要说被打了,就算是大声斥责都没有人有过,而夜之初居然敢动手打她!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夜之初!
夜之初冷喝一声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狗眼给挖了!”
那宫女依旧一字一句的道:“仁王妃可以打奴婢,但是还请王妃去趟凤栖宫,奴婢走时娘娘曾再三嘱咐,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将王妃请到凤栖宫。”
她这样一说,夜之初来了几分兴趣,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原来你是收了这样的死命令啊,可是脚长在我的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高兴去那里就去哪里!”
说罢,她又朝前走去,那宫女又拦在她的面前,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很好,真是一个有个性的奴才啊,我喜欢的紧,只是你怎么知道老子就有一定能回宫呢?我记得我昨日里被人暗算了,九死一生,生死未卜啊!”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而皇后娘娘聪明无比,可能能算得到王妃什么时候能平安回来吧!再则南王爷亲自去寻仁王和仁王妃,就一定不会让人失望。”那宫女面色不变的道。
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果然是有趣的紧,皇后既然如此厉害,老子又岂能不去,不过在去之前嘛……”她说到这里,面色一寒,手掌抬起来毫不客气的就狠狠的扇了那个宫女几记打耳光。
那宫女微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夜之初,她却冷冷一笑道:“皇后娘娘想见我,我自然要去见的,可是我非常讨厌你这个贱不拉几的态度,在老子的面前趾高气扬个屁,我告诉你,今日老子打你也是白打了!再说了,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只要老子去,就可以随意的教训你!”
旁边还有不少的宫女太监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眼里却都有一抹淡淡的幸灾乐祸,这宫女平日里仗着有皇后撑腰,没少欺负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教训她,没料到这个丑陋至极的仁王妃居然就敢教训她,而仁王却一直在旁看着没有说话。
众人想起宫里对仁王妃的传闻,听说她刚进宫的时候就将张公公的干儿子打了,然后媚妃欺负她反被她整的再也爬不起来,赈灾回来之后一个女子在朝堂上将一众大臣辩的口不能言,还将一向权高望众的左相弄进了天牢,这个女子虽然丑,却绝对不简单!
众人心里有这个想法之后,心里便对她又敬又怕,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劝架。
而那个宫女也不敢还手,纵然她只是个傻子的妾室,却是一品诰命夫人,是个真正的主子,这一顿打还真的是白打了。
夜之初心里原本因为燕雪辰和燕雨辰的事情窝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她撞上来当真是再好不过。当下一噼里啪啦的一顿狂打,直把那宫女打成个猪头才罢休。
燕雪辰见她打累了,便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道:“娘子,手是不是有痛,我给你揉揉?”说罢,又抬起一脚将那宫女踢飞道:“你把我娘子累成这般,当真是该打!”
他这一脚不轻,那宫女一头栽进花丛里,居然再也爬不起来了。那一众看热闹的宫女太监满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看来传闻还真不假,仁王是真的很爱仁王妃!
夜之初看到他那副样子当真是好笑,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去见皇后极有可能面临的事情,只是他也当真会落井下石,那宫女被他这么一踢,只怕日后都很难再站起来了,她方才分明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燕雪辰见她的嘴角微扬,当下便道:“娘子,皇后娘娘既然如此想见你,为夫就陪你一起去吧!”
夜之初浅笑道:“如此甚好!”她没有武功,皇后若是真的要为难她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反击之力,将他带在身边也好。
两人携手同行,看起来甚是亲密,却听得燕雪辰小声道:“皇后这一次找你八成是为了你上次的造假之事,虽然说后宫不能干涉朝政,可是她却不会放过这个把五哥打倒的机会。”
“你上次不是说偷听的人进了明妃的宫里吗?”夜之初小声的问道。
燕雪辰轻轻的道:“我以前也以为是明妃在搞鬼,可是昨天明妃却已经死了,而今日里我们一出来,她便迫不及待的将五哥和我们都叫进宫里,摆明是别有用心。”
“你怎么知道五哥也进了宫?”夜之初有些好奇的问道。
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扬道:“罗文来找白云端,白云端又神色紧张的离开,那必定是五哥吩咐他做什么事情去了,而五哥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情便是傅青的案子,所以必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夜之初愣了一下,扭过头细细的看了看他,他微笑道:“是不是觉得你相公我很聪明?”
夜之初没好气的道:“原本是真的觉得你还有几分聪明,可是你此时问出来,我便觉得你是天下间最大的傻子。”
燕雪辰的嘴角含笑,也不介意:“你想怎么认为都好,反正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是傻子。不过昨天的事情他们布下的那局也很妙,我以前都不知道明妃的手中有两个那么厉害的丫环,这宫廷里原本就是危机四伏,你就算是再聪明也挡不住,还不如做一个傻子来的安全。”
夜之初的眸光微冷,燕雪辰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道:“人只有一颗脑袋,要懂得珍惜,锋芒毕露很多时候都不是好事,不过你和我在一起,就已经注定了不会有安生的日子过。若不能成功,就只有死亡。哪怕是我们搬出宫去,也不会就此那些争斗。”
夜之初眸光冷了些,燕雪辰淡淡的道:“今日的事情你要好自为之,皇后的手段曾让后宫里无数的人拜服,你虽然聪明,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万事小心,说错一个字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夜之初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就接着吓唬我吧!”
燕雪辰的眉毛扬了扬,没有说话。
两人到达凤栖宫时,两个宫女对两人行了个礼后道:“仁王和仁王妃来了啊!娘娘已等了多时了!彩玉姐姐怎么没和两位一起过来?”
夜之初淡淡的道:“她冲撞了我,我替皇后娘娘教训了她一顿,她现在第二重宫门那里,你们去将她扶回来吧!”
两个宫女听到她的话顿时变了脸色,忙闭嘴再不敢多说话,见到两人走进去之后,一个宫女问道:“你方才为何不将仁王拦下?”
“你没听到仁王妃说什么吗?彩玉在第二重宫门那里重装了他们就被他们暴打了一顿,若是打得不严重的话,彩玉肯定和他们一起过来了,没有过来只证明他们将她打的极重。我可不想被打,而且听说仁王极为宠爱仁王妃,把他惹毛了,把我砍成十八块那可怎么办?”那丫环满脸惧意的道。
另一宫女道:“只怕将仁王放进去了,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难道你忘了碧荷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话一说完,两人都变了脸色。
燕雪辰的武功好,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他的嘴角有了一抹冰冷,杀机呈现。
夜之初是第二次来到凤栖宫,只是这一次没有和上一次那么大的阵仗,只有皇后一人坐在大椅上。她恭敬的跪下一行礼,皇后浅浅笑道:“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的虚礼,都起来吧!”
夜之初微笑道:“皇后娘娘仁爱,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礼节却是不能废的。”
皇后满脸堆笑的对燕雪辰道:“昨日里的祭典没有看到你,本宫一直极为失落,今日见你是越发挺拔了,越来越像皇上了!”
燕雪辰傻傻一笑道:“父皇说我像母后。”
皇后的脸上有一抹不悦,只是那抹不悦极快的淡去,很快就变成了浓浓温暖,她微微笑道:“听说你这一次的赈灾的事情办得极好,本宫极为欣慰。你虽然一直交由明妃在养,可是本宫却一直都疼你疼的紧,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在疼。”
夜之初浅笑道:“相公也一直都在我的面前夸娘娘仁爱了!”她觉得她快笑到嘴角抽筋了,妈的,这女人要不要这么假,她这样绕圈子到底想做什么?
皇后微笑道:“真的吗?看来墨尘是真的越来越懂事了!来,坐到母后的身边来,告诉母后你赈灾的这一路之上可曾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可多着了!”燕雪辰依言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我看到了个贪赃枉法的舒县令,还看到了老夫少妻的傅老爷,路上还有好多百姓都好奇怪,居然没有肉吃,也没有白米吃,都去啃树皮草根,我说请他们喝肉粥,他们还不信咧!”
皇后微笑道:“真的吗?本宫是没有看到那样的场景,那里很惨吗?”
“不惨!”燕雪辰浅笑道:“他们根本就是在吃美食,我以前也觉得树皮草根本就没有办法吃,可是那一天和那些人吃下去之后,就发现那些东西可真是好吃,比肉好吃多了,我还特意带了一大堆回来,娘娘若是喜欢,我让丫环去取一些来给娘娘尝一尝!”
皇后的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道:“甚好!”
燕雪辰听到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便欲起身,只是还未站起身来,只觉脉门上一股大力袭来,皇后拉他坐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已扣上了他的脉门,他的心里微微一惊,顿时明白皇后只怕是已经看穿了两人识破了他的计谋,她要先下手为强了。只是他从未想过皇后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仅这一扣之力,他就知道皇后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这个女人当真是隐藏的极深,她今日里不惜暴露她的实力,只怕是豁出去了,这一次是想将五哥和他连根拔除了。
他的心里顿时千转百回,此时是继续装傻还是露出原形?他若是暴露的话,皇后这般抓着他脉门若是一下狠力,便能要了他的命。一番权衡之后他决定忍,他皱着一张脸道:“娘娘,你捏着我的手做什么?”
夜之初听道燕雪辰的话微微一惊,却又想到他的武功极高,皇后是不可能真的能控制得了他的,于是心里又是一宽,全然不知燕雪辰此时已经命悬一线。
皇后浅浅一笑道:“本宫拉着你的手是还有很多话对你说了,算起来,我们娘俩已有好几年没有说过体己话了。”
燕雪辰不语,皇后又道:“秋燕,上次皇上赐给本宫玉兔糕还有没有?”
“还有一些。”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答道。
皇后微笑道:“本宫和仁王说一会话,你带仁王妃去吃玉兔糕吧!”
夜之初见她只字未提傅青案子的事情,面上又一直带笑,见燕雪辰坐在那里。怕她暗中使绊,又如何肯去,当下站在那里不动。
皇后打趣道:“本宫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可是只是分开这一小会就舍不得了吗?你放心好了,等你把玉兔糕吃完了,本宫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墨尘!”
“那个……”夜之初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皇后把脸微微一板道:“墨尘也是本宫的儿子,你难道还怕本宫吃了他不成?”然后又满脸笑意的看着燕雪辰道:“不过你娶了一个如此爱你的媳妇,真是有福气了,皇上的眼光可真好!”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燕雪辰知道皇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绵里针,真把她惹急了,今日里只怕真的会死在她的手上,当下唯有见机行事了,于是便对夜之初道:“难得皇后娘娘如此喜欢你,还不快进去吃玉兔糕,我也想喝皇后娘娘说些体己的话了!”他细细的听了一下,便知道这宫里只怕已经布满了高手,皇后敢这般钳制他,只怕已经把所有的后果都想到了,五哥那里只怕也会有危险。
如今可如何是好?
夜之初见他这般说话,便知道他心里有谱,便跟着秋燕朝里间走去,她虽然不会武功,却觉得这宫里处处透着一丝诡异,她的心里不禁提起几分警觉。
她随着秋燕走了好几间房间,只听得秋燕道:“仁王妃请稍等,奴婢这便去替你拿玉兔糕!”
夜之初点了点头,只是秋燕才走出去,便听得有人大声道:“将杀了明妃的凶犯拿下!”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扑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七章做成|人棍(1
夜之初大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沙哑的女音道:“仁王妃,你昨日里杀了明妃娘娘,皇后娘娘命老奴来审问仁王妃。”
“你是什么东西!敢审我!”夜之初大吼道:“你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把你们家的祖坟扒开,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那女音淡淡的道:“我们家传到我这一代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原也就断子绝孙了,仁王妃想去就去扒吧!”
夜之初忍不住笑道:“难怪你如此阴毒,原来是已经断子绝孙了,所以就不需要再去积什么阴德了,你的祖上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你才会进了宫,才会老死宫中,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然后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也不得超生。”
那女音怒道:“仁王妃的嘴果然很毒,老奴受教了,不过老奴什么时候下十八层地狱还是未知数,而仁王妃只怕很快就会尝到十八层地狱里的滋味了。”
夜之初冷着声道:“我是皇上亲赐的一品诰命夫人,是仁王妃,你若是敢伤我一根毫毛,我知道你不怕断子绝孙,但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你觉得你还有那个让我生不如死的机会吗?”那女音冷笑道。
夜之初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心里一冷,是啊!皇后布下这样的局将她弄了进来,依着皇后的性子,这凤栖宫里只怕已经被人围得滴水不漏了,现在又有谁还能救得了她?她方才故意很大声的吼,就是要像燕雪辰示警,她知道他武功好,耳力也极好,一定能听到她的声音,而他现在还没有动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也被皇后所牵制。
她的心顿时升起了一抹担心,想起她方才离开的时候他微微有些古怪的神情,难道他也被皇后所制了吗?她的心顿时一冷,只是一像又觉得不可能,他的武功那么好,皇后又岂能钳制的住他?转念又想,这里是皇后的地盘,一个女人在后宫里能屹立不倒,必定是有些手段和心机的,燕雪辰不会也和她一样阴沟里翻船吧!
夜之初的心里不禁一阵紧张,心里不禁暗骂皇后恶毒,这老女人真的是罪该万死,断子绝孙!妈的,最好那个混账太子被雷给劈死!
只是骂完之后她又极快的冷静下来,皇后今日里摆下这样的阵仗来对付她,只怕要的不是她的命,因为她的命根本就不值钱,她是燕雪辰的妃子,而燕雪辰只是一个傻子罢了,出生的时候又天生异象,前皇后又能因为生他难产而死,就算他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皇帝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她顿时想起来路上和燕雪辰说的话,顿时明白这一切只怕都是假象!皇后真正要对付的是燕雨辰,而燕雨辰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她的小命也就归西了。
老宫女见夜之初伏在那里不动,只道是她心里生出了惧意,心道:“原以为真的是个牙尖嘴利不怕死的货,没料到也不过如此!也是,落在皇后的手中又岂有她折腾的份!”
她使了个眼色,那些宫女太监极为灵敏的把夜之初绑了起来,一把将她扔进了里面的暗室之中。
夜之初被摔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怒骂道:“混账,把你们的狗爪子拿开,感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改天一定劈了你们!”
“仁王妃还是省省力气吧!”老宫女冷冷的道:“实话告诉你吧!进到这间暗室的人还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的,你若是将一切都招了并且认罪的话,老奴也许会赏你一个痛快!”
夜之初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那原本就阴气沉沉的暗室里,更加的阴沉起来了,整间屋子里似乎透着无边无际诡异,似乎有冤魂在暗处索命一般。潮气和雾气充斥着她的鼻孔,她的心跳因为恐惧而加速,她生平没有几样怕的东西,鬼就是其中一种。
她强行稳住心神道:“认罪,认什么罪?”
“当然是你杀了明妃的罪!”老宫女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火石将油灯点亮,顿时整间屋子里便有了幽暗的光华,夜之初这才看到那个老宫女的脸,只见她的样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可是一双眼睛里满是阴郁,便让她整个人显得甚是可怖,再衬的这片阴沉沉的环境中,倒还真有几分吓人。
夜之初被吓了一跳,却依旧淡定无比的道:“其实你想让我认的只怕不是这个罪,而是想让我告诉你们上次在大殿之上我交给皇上的那些东西是南王吩咐做的吧!”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那个老宫女。
老宫女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赞赏道:“你倒也不傻,知道皇后娘娘想要的是这个东西。”
夜之初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也真是的,想要这些东西就直说好了,又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她是这后宫之主,太子也是她所出,日后是要当皇上的,我又哪里敢得罪她?”
老宫女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便含着一张脸看着她,她又笑眯眯的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当然更清楚宫里的规矩,而我却是无辜的,那一次淮南赈灾,我不过是个弱质女子,相公又是个傻子,我又哪里敢违拗南王的心意,他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她在揣摩这老宫女的心思,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这老宫女的脸,而她的眼里却适时的染上惧意和害怕。
老宫女依旧用那一双阴森的眼睛看着她,却不说话,夜之初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这个老家伙平日里铁定没少审人,坏事只怕是做尽了,在她的手上只怕还沾上了不少的鲜血,而她要保住性命只有靠她自己了,当下又低低的道:“明妃娘娘真的不是我杀的,是她当时雇了凶想要杀我,结果那些杀手一不小心错杀了她,我也被那些凶手逼得跳下悬崖,好在老天爷怜惜,保住了我的性命,便是让我来揭穿南王的暴行!”说罢,她双手合上胸前道:“老天爷真是长眼,留了我一条性命保住我的命!我原本一起想来找皇后揭穿南王的事情,却一直被他看得甚紧,今日里终于得到皇后娘娘的召见,当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她的语气真挚而真诚,说到燕雨辰时当真是咬牙切齿,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夜之初表情太真,老宫女不禁又信了几分,想起一件事便又问道:“你既然如此想要见皇后来揭穿南王的恶行,为何皇后娘娘今日宣你的时候,你不愿意来?”
“冤枉啊!”夜之初满脸委屈的道:“我哪里不愿意来,只是要做个样子给跟在我的身边的南王的暗哨看,让他相信我绝对不相见皇后娘娘,以打消他们的顾虑,而那听雪殿里的几个婢子,都是南王身边的人,平日里又看我看得极紧,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和她们周旋罢了。今日里我故意打了那个宫女姐姐一顿,也是为了打消南王的警觉性!否则我只怕前脚从凤栖宫里出去,后脚就被他给杀了!”
老宫女一想也有道理,便又问道:“你的胆子倒是挺大,居然连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
夜之初忙道:“人被逼到无奈地时候,总会有此出众的胆色。”
老宫女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愣道:“被逼无奈……”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不禁有了一抹淡淡的冷清和狠绝。
夜之初看到她那样表情,心里微微一惊,她不会又说错什么话了吧!于是便又在旁道:“所以我今天也决定了,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皇后娘娘。”
“很好!你倒也聪明,极为识时务。”老宫女那双如死鱼一般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赞赏。
夜之初再接再励道:“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就一直说皇后娘娘仁爱聪慧,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我也一直想寻个机会和皇后娘娘多加亲近。”
老宫女心里有了一抹冷意,皇后的聪慧或许是有,仁爱却从来都没有一分,自从她进宫之后后宫里就再也没有平静过,一直削尖了脑袋往上爬,那条路上染上了多少的鲜血她就算不清楚也见识过了。
而她的亲妹妹就是死在那一条崎岖而又坎坷的路上,成为了皇后的基业垫脚石。
只是皇后娘娘实在是太会做人,在这宫里杀人无数却能将表面工作做的极好,受万人景仰,甚至连精明万分的皇帝也觉得她是一个仁慈友爱的皇后。夜大学士夸赞皇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离开这皇宫谁不夸皇后是个母仪天下的女子。
老宫女冷冷一笑道:“你还算知情识趣,说这么多无非是想保住你自己的命。”
“那是当然。”夜之初直接承认道:“我原本就有弃暗投明之明,皇后娘娘对我有所误会,我自然要澄清,省得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老宫女冷冷的看着她道:“自家人?”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皇后娘娘的人了,又岂会不是自家人?”夜之初笑的可爱而纯真,因为那一缕灯光,她已经看清楚暗房里摆设,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刑场,里面的刑具比起舒县令放在堂上的还要多,而她却没有燕雪辰的本事,自然就对付不了这些刑具。她虽然没有尝过这些刑具的滋味,可是以前电视看了不少,她又不是一个多能吃苦的人,也没有江姐的顽强不屈的精神,所以一切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那些刑她一件也不想受。
老宫女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倒是很会攀关系,你先在这里等着,老奴现在就去禀报皇后娘娘。”
“有劳有劳!”夜之初极为狗腿的道。
老宫女带着其它几个小宫女和太监走了出去,她依旧被绑在那里还未松绑,却在她们离开之后她心里的担心家中,看来燕雪辰只怕是遇到了麻烦。
——
皇后看似轻巧的拉着燕雪辰手,眼眸里满是关爱的道:“墨尘,你什么时候学会武功的?”
“武功?”燕雪辰眨着一双眼睛道:“娘娘,什么叫做武功啊!”说罢,他又看着皇后扣着他的手道:“娘娘,你扣着我的手痛,可不可以松开?”
皇后的眼里依旧满是笑意道:“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武功?”
“不知道。”燕雪辰摇了摇头道:“武功是什么样的,可以吃吗?”
皇后看着他的眼睛一片纯净,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闪烁,她的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怀疑,难道他真是个傻子,不知道什么是武功?可是他若是不知道的话,那一天又怎么能追上她的亲信?可是他若是装傻的话,又哪里能装得这么像?她自认为她识人无数,一个人的脸能骗人,眼睛却骗不了人,她知道哪里是她在撒谎的时候都会有几分不自在。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直看着燕雪辰的脸,燕雪辰扁着嘴道:“娘娘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好害怕!娘子,娘子,我要去找我娘子!”说罢,他与站起身往夜之初消失的地方跑去。
皇后一把将他按在桌上,他顿时动不了分毫,手上传来刺痛,他心里大骂皇后狠毒,当下便将嘴巴一扁道:“好痛啊!娘娘,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你为什么要打我?”
皇后心里的怀疑更重,却将手微微松开,嘴角含着笑道:“本宫不过是在试你会不会武功罢了,对了,有人说你经常半夜里在皇宫里跳来跳去,是不是真的?”
燕雪辰原本一直在哭,听到她的话后伸手将泪水抹掉一把后道:“娘娘,你怎么连这件事也知道了!是不是那就是武功?”
皇后温柔的道:“那就是武功啊!在这皇宫里,没有本宫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在做什么,本宫也知道!”
燕雪辰睁着泪眼满是兴奋的道:“娘娘,你太厉害了!我偷偷的告诉你啊,我经常半夜里在宫里跳来跳去了,宫里的那些太监们都看不到我了,我还经常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可是他们总是找不到我!只有一次,我正在屋子里和娘子说着闲话,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于是我就去追他,没料到那个家伙也会像我一样,在屋顶蹦来蹦去,虽然我的身手比他灵敏的多,可是却还是被他跑到明妃的宫里去了。我当时还想进去找他和他聊聊天,可是一想是明妃的宫就不敢去了。”
“为什么?”皇后微笑着问道。
燕雪辰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附在皇后的耳畔道:“皇后娘娘都知道我半夜在宫里跳来跳去的事情,一定就知道明妃有多凶的事情了!”
皇后的眸子微微一眯,燕雪辰又似被钩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道:“他们都说她是我的母妃,会好好保护我,而我也从小在她的身边长大,可是她从来都不理我!看到我就拿棍子打我!”
皇后皱了皱眉道:“她又岂会打你?”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七章做成|人棍(2
“我真的没有骗娘娘,她总是趁身边没有人的时候狠狠的打我,打完之后还不让我对别人说。又一次惠妃娘娘看到了,和她说了几句,然后第二天惠妃娘娘就掉在河里淹死了,我身边的小太监说惠妃娘娘是被明妃给害死的!”燕雪辰的脸上满是神秘。
皇后的眼里有了一抹冰冷,明妃打燕雪辰的事情她又岂会不知,只是她却觉得若是能借明妃的人除去燕雪辰也是一件美事,这个不知道是狗还是狼的崽子留在身边实在是危险,每次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就会想到那个贱人的眼睛,就觉得是那个贱人在看她,找她索命。
皇后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傻孩子,那些事情是不能胡说的,知道吗?再则现在明妃已经死了……”
“她死了吗?”燕雪辰满脸兴奋的道:“她若是死了就当真是太好了,昨天娘子还对我说明妃派了杀手去杀她,结果明妃反倒被杀手杀了,当真是太好了!”他兴奋的两眼发光,就像是拨开云雾见到青天一样的兴奋。
皇后知道他们一直不和,明妃的死只怕是激不起他半点的情绪来,便又道:“你说明妃是被杀手杀的,可是有人却亲眼看到你娘子杀了明妃。”
“我娘子才不是那种人了!”燕雪辰笑道:“她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她不会杀鸡那是假的,而杀人的事情他相信把她逼到一定的绝路她或许也能下得了那个手,只是有些话他是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说的。
皇后浅笑道:“你娘子本宫也一直极为喜欢,虽然丑了一点,可是性子却甚是讨喜,要不然我今天又岂会赏她那么多的吃食,你知道那玉兔糕就连本宫平日里也舍不得吃了。所以本宫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古怪,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指使的?”
“谁会指使啊?”燕雪辰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不是说明妃一直都对你不好,会不会是你身边真心疼你的人看不惯你被她欺负,所以就替你报仇呢?”皇后开始引诱道。
燕雪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身边真心对我好的也就只有娘娘和五哥了,娘娘人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杀人?而五哥平日里虽然知道明妃欺负我,应该也不会杀人吧!”他在心里骂皇后狠毒,她饶了这么一大圈,目的就是想把他给绕进去,而她要如何绕,他现在也唯有奉陪了。
他隐隐听到了夜之初的惨叫声,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听她叫的如此惨烈,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只是他现在被皇后所制,根本就脱身不得,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度过这一劫的。于是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哪里来的吼声?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娘子的声音?”
“哪里有生意你,本宫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皇后亲切的道:“只怕是你听错了吧,对了,教你武功的是什么人?”
“娘娘是说那个跳来跳去的本事吗?”燕雪辰傻乎乎的问道。
“正是。”皇后心里有些好奇,这燕雪辰的武功套路和燕雨辰的完全不像,难道在燕雪辰的身后还隐藏着一个武林高手的话,事情便变得有些不太好办了。
燕雪辰微笑道:“没有人教我,我自学的!”他见皇后的眼里满是不信,便又道:“我有一天起床就屋子里放着一本书,上面满是小人在跳来跳去,于是我也跟着跳来跳去,那些字我也不太认识几个,于是就去问身边的太监,没料到他们大多数不识字,于是我就将那些不识字的人全部都半夜拎起来扔到冷宫后渔塘里了,识字的就把那上面的字和意思解释给我听。”
皇后愣了一下,那个渔塘之所以叫渔塘而不叫鱼塘,原本的意思是指在那里是打渔的地方而不是捕鱼的地方,那里面任何生灵一进去都有去无回,皇后在未做上皇后之前就曾在那个地方结果了不少的性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跟在燕雪辰身边的人要么莫名其妙的死去,要么被丢进了那个渔塘,原本这个傻子不但傻还很残暴,她终于知道有关于他将舒县令砍成十八块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传闻,而是事实。
听到他这样说话,皇后心中的戒心微微散了些,原本他那天晚上是发现了她的心腹,可是却并不知道那是偷听,原来还真是个傻子。
皇后开始引诱:“本宫听说你娘子给到皇上的那资料是假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燕雪辰傻愣愣的摇了摇头道:“她给父皇的那些资料是假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唉,可怜的孩子,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本宫一直都极为疼惜你,一直不忍心看到你受到伤害,但是这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皇后满脸惋惜的道:“你还记得上次明妃和你媳妇吵架的事情吗?”
“我当然记得,她们两人打的好凶,我媳妇还被明妃给关到宗人府里去了,放出来的时候ρi股都打肿了,我心疼了好一阵子了。”燕雪辰满脸心疼的道。
皇后开始引诱道:“你知道她们为何吵架吗?”
燕雪辰摇了摇头,皇后低低的道:“他们两人是因为你五哥而吵架,有人看到他们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她原本就会造谣生事,无中生有的本事不必夜之初差多少。
燕雪辰傻笑道:“那又什么,我喜欢她,五哥也喜欢她,大家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啊!”他面上满是笑容,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夜之初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算你心里有五哥用得着做的那么明显吗?
他这一句话吧皇后的最后一抹疑心也摒去了,只是她做事素来极为小心,依旧扣着燕雪辰的脉门道:“傻孩子,她是你媳妇就只能和你睡在一起,若是和你五哥睡在一起就是偷汉子,你五哥那么优秀,而你又是这幅光景,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对你五哥动心!”
“不可能!”燕雪辰扁着嘴道:“娘子说她最爱我了,说这世上只有我一人对她是真心的!”
皇后摇了摇头道:“女人的话,你也能信?”
当然不能信,你这个老八婆难道就不是女人呢?燕雪辰低低的道:“我信她的话。”
“你如果再这样傻愣愣的呆下去,只怕你媳妇不但要给你戴绿帽子,到时候只怕能娃娃都生出来了,你就想做那个便宜爹?”皇后接着鼓吹。
“那我该怎么办?”燕雪辰委屈至极的道:“我不要做便宜爹!我要做亲爹!”该死的女人,真的是长了一张恶毒的嘴,他心里有了一股冲动想将她的嘴给撕的稀巴烂。
皇后满脸关心的道:“我倒有一个法子能让你的媳妇从今往后再也不见你五哥,然后死心塌地的跟在你的身边。”
“什么法子,快说快说!”燕雪辰的脸上满是急迫。
皇后浅浅一笑道:“你只需要告诉你父皇,你媳妇给到皇上的那些资料全部都是假的。”
“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永远也不在一起呢?”燕雪辰问道,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毒,这样的法子也想的出来。
“当然!”皇后的眼里杀机迸出来道:“只需要这一句话就够了。”
燕雪辰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说罢,他站起身来欲往前走,皇后却还扣着他的脉门,他惊呼道:“好痛!”
“别急!”皇后微微一笑道:“让本宫去看看你媳妇的糕点吃好了没有。”
燕雪辰心里也担心夜之初会出事情,于是便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吃糕点,我们一起去找我媳妇吧!”
皇后冷笑,正在此时,那个老宫女走了过来,对皇后行了个礼然后轻轻附在皇后的耳畔说了一席话,皇后的嘴角微扬,冷冷的道:“很好,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燕雪辰急道:“娘娘,我要去见我媳妇!”两人的话他一个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他心里暗暗好笑,夜之初那张嘴还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她只需要她的对手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就永远都有办法圆得回来。五哥十恶不赦,她为了保命还真能编。
皇后微微一笑拉着燕雪辰的手道:“很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媳妇。”
夜之初一个人呆在那间暗室里,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自己那些鬼扯的话,皇后又能信几分,她想从这暗房里逃出去,却发现整间房间除了那扇门之外再有没有任何空间,她想逃根本就无门!而那个老宫女虽然将油灯留在房间里,她依旧觉得整个屋子里阴气沉沉。
她忍不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索命什么的,千万别找我,我和你们是没有任何干系的!”
正在此时,那扇门被推开,她见燕雪辰和皇后一起走了进来,她心中一喜,忙迎上前道:“请娘娘一定要相信我!”
燕雪辰走到她的身边道:“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见他眼里的关心是那么的浓烈,便知道她在这个傻子的心里只怕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当下淡淡的道:“傻孩子,行那么大的礼做什么?本宫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说罢,她的手指轻点,便往她的膻中|茓前点去。
燕雪辰大惊,知道膻中|茓是人身大|茓,一旦被拂中就再也没有生还之机,却又担心这只是皇后的试探。上一次因为他的犹豫将她生生的往五哥的怀里推,这一次哪怕皇后只是试探,他也输不起,当下眸光微沉,一手极快的就往皇后的手上拂去,另一只手欲极快的从皇后的手中抽出来。
皇后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早有所备,那只击向夜之初胸口的手缩了回来,直击向燕雪辰的胸口,他的手一时间竟没有抽出来,而她扣中燕雪辰脉门的手一用力,燕雪辰只觉得全身气血逆转,一时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时地喷了出来,皇后抬起一脚便将他踢进了暗室,“哐”的一声,便再次将门锁上。
这一切都只在电光火花间,夜之初一时间都没有看出来两人为何动手,燕雪辰又为何受伤。
皇后在门外冷笑道:“两只小狐狸还当真是有些狡猾,本宫都险些着了你们的道!”
夜之初一时间不明所以,大声道:“我对皇后娘娘可是一片忠心啊!娘娘你将我放出去吧,我一定替你指证南王!”
“你有这份心就很好。”皇后冷笑道:“江嬷嬷,给仁王妃笔和纸,让她把南王的罪状写下来!”
“我不会写字!”夜之初哀鸣。
皇后冷冷的道:“学士府的千金不会写字说出去谁信!”
“我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从小都不教我习文断字!”夜之初做垂死挣扎,她不明白一切原本都实行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起了这样的变故。
皇后冷笑道:“你若是不会的话,就口述,让仁王去写。”
“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他是傻子吗?傻子又哪里会写字?”夜之初不死心的道:“娘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一封信又哪里有我亲自前去指证的效果好。”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道:“你那张脸利嘴,本宫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只要一把你放出去,你就一定会出卖本宫!”
夜之初欲哭无泪道:“娘娘,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的德操!娘娘还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本宫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再写不出东西来,就休怪本宫不顾念呣子情份!”皇后冷喝道。
她的话一说完,老宫女将那扇门中间的一个孔拉开,然后将纸币放了进来。
夜之初有些欲哭无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原本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燕雪辰的身上,现在可好,这混账自己也关进来了。
皇后回过头后还有一丝淡淡的后怕,如果不是她出手一试,只怕真的就被燕雪辰给蒙混过关了,一个傻子可以关心人,也可以为在乎的人出手,却不可能在那一刻眼里有那样的精光,那些关切不可能是一个傻子所能拥有的!
她走到前厢坐下,紫燕走进来行了个礼后道:“娘娘,张公公求见!”
“快请!”皇后忙道,张公公虽然和明妃走的极近,看起来也像是明妃的人,其实却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为了隐蔽这一层关系,张公公很少到凤栖宫走动,今日匆匆前来,一定有事发生。
张公公随着紫燕走了进来,行了一个礼后便站在那里不语,皇后会意,便摒退左右后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公公急道:“今日里太子殿下去找皇上,说南王结党营私,没料到反倒被南王反将一军,说太子上次赈灾之时将皇上拨的赈灾银子全给贪了下来,还说战王可以作证,皇上便差老奴前去请战王。老奴想来不妥,便让老奴的干儿子去请战王,老奴来向娘娘请示可有好的对策。”
皇后的眼睛微微一眯后怒道:“本宫早就对那个混账说了,让他不要太过冲动,也不要太贪,他竟连这等混账事情都做得出来,亏的本宫现在还在为他筹谋!”
“娘娘请勿动怒,就算是要教训太子爷也得等过了这一关再说。”张公公满脸担心的道:“老奴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知道他最是讨厌皇子不善待百姓,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属实的话,只怕太子之位难保!”
皇后自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方才的狠绝和沉稳已不见,脸上满是为人母的关心,心里纵然再恨铁不成钢,却也不能再这件事情上太过冲动。她沉吟半晌后道:“这件事情本宫知道了,有劳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前来报信。”
她知道皇帝最是讨厌他身边的人和后宫走近,今日里他到这里来真的冒了极大的危险。
张公公道:“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娘娘和太子好了,老奴也一样跟着沾光。”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张公公又道:“老奴不能在这里呆久了,现在得走了。”
皇后道:“紫燕,你代本宫送送张公公。”张公公离开之后,她的心里纵然再狠太子,也知道得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太子的心性,她这个做娘的再清楚不过,他有多少本事,她也知道,只是目前这种情势,实在是让人心焦,她知道这些年来若是没有她一直在为他打点,只怕那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因为昨日里杀夜之初误杀了明妃,怕把事情闹大,呣子俩决定联手出击,一举将燕雨辰连根拔起,在加上他们的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证据,证明夜之初给皇帝的东西是假的,只是夜之初就算是死她也要让她死的有些价值,她心里对燕雪辰也是有猜忌的,所以今日里在布局的时候便是两呣子分头行动。
她这边进行的极为顺利,而燕星辰那边却已出了事情,又让她如何不急。
她知道皇帝的性子,燕星辰看起来好似很讨皇帝的欢心,其实在皇帝的内心深处,还是最为满意燕雨辰,当年若不是她设下了连环毒计,让这一对父子反目,只怕燕星辰下辈子也没有做太子的权力。
而现在只有两个法子可以替燕星辰解围,一个是燕轻辰,而一个就是被关在暗室里的燕雪辰和夜之初,原本想慢慢的磨出他们两人的罪证,然后将两人杀人灭口,如今看来只怕得加紧步伐了。
皇后转身回到暗室之前,问老宫女道:“仁王和仁王妃写好了没有?”
“还没有。”老宫女道:“仁王妃一直说她不会写字,无论如何也不写。”
皇后怒道:“她当真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去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老宫女的眼里有了一抹残忍道:“老奴遵命!”说罢便去将中间那一扇小门打开,只是她的手才已将那门掀开,一股大力便将她的手给拉住,她顿时痛的喊爹叫娘。
夜之初在门里道:“把门打开,要不然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皇后看到这等场景,怒道:“你叫这么大声是想把所有的人全引来吗?”当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长剑,一剑便把那老宫女的手臂砍断。
老宫女惨叫一声,便晕倒在地,皇后冷冷的道:“一炷香的时间内,若是写不出来,本宫就把你们两人的手和脚全部砍断,做成|人棍腌进坛子里!”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八章雪辰被打(1
夜之初听到皇后的话,心里满是鄙夷,靠,老怪物,你真当你自己是吴三桂吗?腌人?老子先腌了你!只是心里纵然再气闷也知道此时敌强我弱,根本不是对手。
她有些郁闷的坐在那里,燕雪辰手上还拿着那只老宫女的爪子,鲜血淋淋,她看到后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本肚子里便没有什么东西,这一恶心只差点没吐。
燕雪辰的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夜之初没好气的道:“都怪你啦,笨得要死,那么高的武功也着了那个屁皇后的道!害得我也跟着你一起受罪!”
燕雪辰轻轻咳了一声后道:“我哪里知道这个老八婆看穿了我是装的,本来都蒙混过关了,没料到见到你的时候还是露了原形。”
夜之初也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她见他脸色不好,心中一软,又问道:“你不妨事吧?”
“没事,只是被她震伤了筋脉,可能心脏震掉了吧!”燕雪辰一本正经的道。
夜之初没好气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心脏震掉了你还能活吗?真是的!”
燕雪辰将那只手扔掉后站在夜之初的身边道:“我若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不会。”夜之初扁着嘴道:“你从来都没个正形,死了活该!”
燕雪辰微微有些失望,她却又伸过手来轻轻抚了抚他的背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都说了没事,你还担心什么?”燕雪辰的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暖意,这个嘴硬心软的女人,嘴上说得凶,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夜之初在他的身边坐下,双手托着腮道:“我在想我们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看皇后刚才那副穷凶恶极的样子,只怕是急疯了,所以急着让我们写那个东西。”
“她当然会急,今日的事情我猜是他们呣子联手来对付五哥的。”燕雪辰浅浅的道:“我们若是真的写了,只怕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会立马下杀手,可是若是不写,只怕会受皮肉之苦。”
夜之初的眉头皱了起来,燕雪辰又微微一笑道:“我都忘了,你根本就是吃不了苦的人,迟些皇后只怕只要一用刑你就会写了。”
夜之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说什么混话,难道你就能吃苦?”
“当然。”燕雪辰的眸光微微一凝道:“我从出生到现在,有好几次都经历过生死,七岁的时候被人脱光了扔了冰天雪地里,也被人关过暗室,还曾被人推进树洞里呆了十天,那时候母后早死,父皇认为我不详从来不管我,明妃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宫之中,没有人护的孩子连野草都不如。再则那时候五哥还小,也没有办法完全保护得了我,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慢慢挨了过来。”
夜之初和他在一起也有很长时间了,却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以前在皇宫里的生活,虽然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只怕是大多都不如意的,没料到竟会如此凄惨。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细细打量着他,却见他的眉眼里一片淡然,说起那些事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她知道一个人童年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长大后的性格,他某些时候的暴戾只怕是和那些生活有关系的,可是他大多数时候却是开朗而又自信的,说出来的话就如同一个心境极为阳光的少年,只是在那些阳光的背后,却藏了那么多的阴暗和深沉的东西。她对他的看法又微微有了些改观,她忍不住想若是我一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会比他坚强比他乐观吗?
她觉得她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忍不住又问道:“你碰到逆境的时候是如何克服过来的?”
“对着自己笑啊!”燕雪辰冲她微微一笑道:“哭只会让你的敌人开心,而若是笑的话就会让他们觉得很奇怪,所以就算是被困在这里,我也会对自己微笑,可是那种笑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就是傻子,他们觉得只有傻子才会在那种环境下笑的出来。所以宫里就盛传我傻了!”
夜之初微微一愣,突然觉得他的微笑太过沉重,她没有再看他,而去看那跳动的油灯,她浅浅的道:“我原以为我经常用顶着面具是能体会得到你的那些苦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们两人的面具完全是不一样的。我戴着面具不过是图个新鲜好玩,而你的面具却是保命用的。”
“可是你终究是个皇子,是谁那么大胆敢要你的命?”夜之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燕雪辰淡淡的道:“明妃的把戏你见了,皇后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只这两个人就够我喝好几壶的了,父皇对她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便是纵容,有了那一分纵容她们也就变本加厉了。如果我不是个傻子的话,她们只怕会换更多的法子来折磨我。罢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一次的难关吧!”
夜之初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恍惚,虽然她以前从电视里看到那些宫斗的片段,那些皇族子弟骨肉相残的事情让她觉得太过夸张,可是此时亲眼听到他的话,再亲眼见到皇后的狠厉之后,她便觉得电视里演的那些只怕没有真实事情残忍的十分之一。
燕雪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饶是他聪明无比而且经历过这种被关暗室的经历,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好的法子逃走,心里不禁烦躁了几分,一烦躁气血上涌,嘴角又溢出血来。
夜之初看到他嘴角的鲜血,登时有了主意道:“要不你装死,我把她们引进来,然后趁机登门而出?”
“笨死了!”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皇后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生死,我真的死了他们只怕会暗自开心,根本就不会把门打开,再则就算我们能夺门而出,门外至少有十几个武功好手,我若是没有受伤,自不会怕他们,可是我现在身负重伤,又哪里还能对付那么多人?”
夜之初一想也对,便又道:“不如我们招了吧!”
燕雪辰赏了她一记白眼道:“我敢保证你只要一写下五哥的罪证,皇后立刻就会把你给灭了。”
夜之初又道:“要不我装死吧!”
“你能不能想个有建设性的主意?”燕雪辰不屑的道:“平时见你很聪明,此时光想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主意,你往日的聪明都到哪里去呢?”
夜之初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来想主意啊!”
燕雪辰微笑道:“我要能像出来还问你吗?”那双晶亮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淡淡的笑意。
夜之初无语。
相较于两人在暗室里的打趣,皇后却已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她大概算了一下时间,燕轻辰只怕很快就要进宫了,而屋子里的两个宝货却还淡定无比的在聊着天。她的心里不禁有了三分怒气,只是她素来是端庄的,就算是急的要死也只是眉头微皱而已。
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皇后已经等不住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一定要采取行动。
于是皇后又走到了那间暗室外,那个老宫女已被人不知拖到哪里去了,紫燕战战兢兢的在那等着,皇后冷着声问道:“仁王和仁王妃写好了没有?”
紫燕忙道:“还没有!”
“没用的东西!”皇后怒道:“他们再不把东西写出来,本宫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见识过皇后的手段的,听得她这般一说,全吓的不轻,紫燕只得到:“奴婢现在就去对他们用刑。”
“不要用刑了,直接将这个喂他们喝下!”皇后冷哼道:“本宫就不信他们不写!”
紫燕恭敬的从皇后的手中将那个瓶子给接了过去,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那个瓶子她曾见过,一年前皇后曾从那瓶子里用了一丁点的药就让当时极为得宠的陈贵妃疯了。这一瓶药要是被两人喝了,他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紫燕记得刚才那个老宫女的事情,心里害怕,当下小心翼翼的将门上的小窗拉开,只见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灭了,屋子里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呢?”皇后冷着声问。
“不知道,里面一片漆黑,听不到一点声音,他们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紫燕有些疑惑地道。
“死在里面?怎么可能!”皇后微皱着眉道:“仁王虽然被本宫打了一掌,但是那一掌绝对要不了他的命,而仁王妃的命又硬的像铁,还没有对他们动过刑又岂会死?”
正在此时,屋子传来极为阴沉的声音道:“朱砂,你好狠的心啊!”
皇后吓了一大跳,朱砂是她的本名,进得宫久了,几乎再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那声音听得再吓人,皇后却还是不信的,这青天大白日的又哪里来的鬼?她冷着声道:“燕雪辰,夜之初,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本宫可不怕!”
正在此时,屋子里突然有了一抹亮光,亮光处现出一张惨白无比的脸,紫燕就站在那扇小窗前,刚好看到了那张脸,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皇后怒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么咋咋呼呼做什么?”
紫燕指着那扇小窗道:“娘娘,真的有鬼!”
“这个世上哪来的鬼!就算是鬼也是装出来的!”皇后平日里手上染上了太多的鲜血,嘴里说得很硬,心里却已有了三分惧意。紫燕的胆子有多大,她还是知道的,如果没有看到什么,只怕不会那些惨叫。
皇后心里有些好奇,便也顺着那个小窗朝里望去,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而此时里面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怒斥道:“大白天哪里来的鬼,肯定是两个小鬼在里面胡闹!进去把药喂给他们吃!”
紫燕看到过那一掌惨白的脸,心里怕到极致,只得哆哆嗦嗦的去开门,结果开了半天钥匙无论如何也Сhā不进锁孔,皇后怒了:“真是没用的东西!”说罢,抬起一脚便将紫燕踢飞,她低着一喝道:“胡青,你来开门。”
她的话一说完,一个黑衣男子便落在她的身边,宫里的宫女竟从来都不认识他。
胡青从紫燕的手里将钥匙拿去,极利落的将门打开,皇后坐在圆椅上看着里面的情况,她倒想知道那两个小鬼还能玩什么把戏!
她坐的地方能清楚的看到暗室里的情景,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冬日的天竟比往常黑的早了几分,而今日里或许是由于有其它的事情发生,就在暗室的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仿佛天一下子就黑了。
皇后的心不禁微微一沉,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惧意,正在此时,她陡然看到暗室里出现了一张惨白无比的脸,那张脸的形状赫然便是前皇后天如玉,她顿时惊的连茶盏也掉到地上,胡青的手中也有许多人命,此时陡然见到这张脸不禁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三步。
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枉本宫当初一直当你是好姐妹,百般照拂于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在本宫的饭菜里加了桂圆肉,害得本宫一命归西,害得墨尘这一生都不敢抬起头来做人,今日里本宫向你索命来了!”说罢,那张脸的嘴巴一张,一条长长的红舌头便露了出去。
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胡青的脸,胡青纵然胆子再大,也被这一幕吓的转身就跑,那一只手分明就是死人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皇后心里大惊,她给天如玉下桂圆粉的事情,知道的人早就已经到地府报到了,活在世上的人已没有一个人知道。燕雪辰虽然是个天如玉的孩子,可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出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而夜之初不过是大学士府里的女儿,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如玉的亡魂真的向她索命来了。
皇后大急道:“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浮在天空中的人头陡然消失,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将窗户一下吹开,“哐当”一声,把皇后吓得半死。
“就是你!”人头阴森森的道:“当年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害死了我!”
“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一般,那悬在半空中的脸陡然消失不见了。
皇后心里更是害怕,而宫里的那些宫女哪一个手上没曾沾过一丝血腥?见到这种情景,只道是那些冤魂真的来索命了,心中早已信了十足十,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也不顾皇后会有什么危险,拔腿就往外跑去。
皇后虽然身怀绝世武功,此时吓的竟是连一点都施展不出来,她惨跪在地上磕头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姐姐的命,只是不想看到姐姐再生下孩子罢了!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爷不长眼!在我的心里,是极为尊重姐姐的!”
她这几下磕的极重,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你为了让你的孩子得到太子之位,三番五次设计害死我的孩子,我现在就要来取你的命!”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皇后大惊道:“不要啊!”说罢,就极不顾形象的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一钻进去,便看到桌子前又两条腿在晃动,此时外透来红色的光,那两条腿赫然是有影子的,她顿时惊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鬼是不可能有影子的!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惊呼声:“不好了,起火了!”
皇后陡然一掌将桌子击的毁碎,恶狠狠的朝那两条腿的身上击去,只是这一下还未击到,“哐”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击在她的手上,那个东西极快的炸开,煤油的味道传来,再听到“吱”的一声,火光一闪,她的手上便着起火来。
她顿时看清楚那张所谓的鬼不过是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肩上,脸上不知道用了些什么东西涂的,根本就不是天如玉的脸!
而那张脸的下面,赫然是燕雪辰的脸,此时燕雪辰的眼睛里满是杀机,那副凶狠的摸样竟让她这个杀人从不手软的人心里升起了几抹恐惧。而上面的那一张脸,不用想也是夜之初的脸。
夜之初拍手笑道:“火烤尤猪猡!”说罢,又狠狠的拧了一下燕雪辰的肩膀道:“呆子,还不快把老子放下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原来夜之初看到门外照进来红色的光,想起皇后多疑又狠心,顿时知道事情要败露,她想起之前皇后和燕雪辰过招的那幕,顿时毫不加思索的就将手上用来扮鬼用的油灯给砸了下去,再极快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那把火点燃。
皇后被那些煤油烧的惨叫连连,一个纵身便跃了出去,她跃出去的时候身上的火点着了窗帘,刹那间,暗室之外的房子也被火点着了。
一时间,火光四起。
燕雪辰虽然还有很多的事情要问皇后,却知道此时绝对不是问的时候,外面的火也不知道是谁放的,若是再晚放片刻,也许他就能知道母后的真正死因了。
他的心里满是恨意,此时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听到夜之初的话时,极快的一把扯住她的腿,将她从他的肩上拉了下来,负起她三下五除二便跳了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时候,却见绿影满是担心的东张西望,见到两人跳了出来,心里大喜道:“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啊,可把我担心死了!”
夜之初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燕雪辰见四周乱成一团,便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到听雪殿后再说。”
夜之初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点了点头,一行人极快的回到了听雪殿。
绿影满脸得意的道:“你们昨夜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我心里担心你。宫里又传来消息,说你杀了明妃娘娘后和九皇子一起跳崖死了。我一直不太相信,今日里又传来消息说你进宫了,我等了半日都没有看到你,紧接着又听到你打了皇后的宫女的事情,我猜想你到皇后的宫里来了,于是我就带着秋水一起过来了。谁知道我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隔得远了也听不太清楚,但是见你那么久没出来,便想着你可能出事了。于是就和秋水去点火,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开,然后你们想办法脱身。”
“你点的火?”夜之初反问。
绿影像献宝一样的道:“是啊!小姐,我聪明吧!”
“聪明个屁!”燕雪辰没好气的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胡闹,今日里我只怕已经知道母后真正的死因了!”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八章雪辰被打(2
“靠,燕雪辰,你凭什么骂我的人!”夜之初怒道:“今天这装鬼的主意是我出的,我都告诉你你母后八成是被皇后那个老八婆害死的,你还不相信!妈的,现在发现事情是我说的那样了,居然还敢凶我的人!”她虽然时不时的欺负一下绿影,可是除了她之外的人,若是想欺负绿影的话,那是连门都没有。
燕雪辰一时语塞,想起两人在暗室里商量如何出去的事情时,夜之初最后想到了装鬼,他是不同意的,总觉得不会像。夜之初便说不管像不像,都得死马当活马医,除非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在那种环境下,谁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燕雪辰只得答应,可是装鬼也得挑人,要是熟悉的人才会让人心中生惧,因为有愧,所以才怕。夜之初想起杨易之曾给她的皇宫里的资料说前皇后生燕雪辰那一年桂圆丰收,宫里到处都是桂圆肉,因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杨易之只是随笔写了一点点。
她虽然不是什么中医,却知道桂圆那个东西平日里吃算是大补,可是对孕妇却是绝对禁忌,少吃或许没有事情,可是若是吃的多了,轻则早产,重则严重宫缩,一尸两命!
夜之初于是便死马当做活马医,大胆猜想,无需求正,死马当做活马医。大概问了一下燕雪辰前皇后的长相,燕雪辰并没有见过前皇后,但是却看过她的画像,于是便粗粗的说了一遍她大概的样子。
谁知道夜之初从怀里掏出她新买的那些胭脂水粉,往自己脸上就是一顿涂抹,她的速度之快让燕雪辰乍舌,顿时明白她为何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将脸换过来了。
燕雪辰看到那张脸,心里便生出了三分伤感,那张脸虽然和画像上的女子并不太想,却有七分相似,只是脸上的脂粉实在涂的太厚,一片惨白阴森,看起来当真是有些可怕。
只是有了这张脸也还不像鬼,夜之初便指挥燕雪辰将那些刑具拆了,做了一个小小的灯罩,那灯罩便有了几分聚光,一聚光照在那个脸上就真有几分像鬼了。
她的身上带了不少口红片,于是便有了猩红的杀头,而老宫女那一只被砍断的手便是最真实的鬼手了。
她这么一摆弄,燕雪辰便发现她还真有几分才能,看来平日里是没搞怪。他对夜之初说出来的那些推测最初是不太信的,因为在他的心中母后就是难产而死的,而夜之初那个人胡说八道的说辞居然正中皇后的靶心,却让他的心里有些难过。
他原本是很恨皇后,也一直觉得他的出生害死了前皇后。却没料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事情,皇后的手段当真是可怕至极!他不由得会想,若是母后没有死,他这些年来一定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夜之初见他沉默不语,也知道他的心里此时只怕极为难过,便又将语气放软一点道:“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还是好好想想我们如何度过今天这一关吧!”
“今天有什么关要过?”绿影有些好奇的问道。
夜之初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你今天和秋水放火烧了凤栖宫,你以为这件事情就此了结吗?这是皇宫,不是南王府!再说了,我们今日被皇后如此算计,这个仇如果不报的话,也不符合我夜之初一向以来的处事原则!”
“报仇?你只怕想的太美了些!”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皇后是个既有心机又有手段的人,今日里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又岂会就此罢休?她一定会倒打一耙的。”
夜之初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她想倒打一耙?老子才不怕她,丫的,真把老子惹急了,明天就把那老妖婆给砍成十八块!”
燕雪辰此时已经静下心来,他淡淡的道:“不是我小看你,论手段,你不是皇后的对手,论狠心,你也不是她的对手,你难道忘了我们今日事如何栽在她的手上的吗?我看你没有把她砍成十八块,她只怕已经将你砍成十八块了。”
夜之初想起今日的事情也觉得甚是窝火,她咬着牙道:“我咒那个老妖婆今日里被火烧成黑灰!”
“只怕是没那个机会了。”燕雪辰叹了口气道:“我亲眼看着她跳进了凤栖宫里莲花池,烧死她的可能性没有了。皇后的宫殿起火,在我凤迎国还是头一回,夜之初,这一次我也跟着你风光一回了。”
夜之初知道宫里到处都是耳目,他们几个从凤栖宫里走出来的事情只怕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
她的眸光微微闪了闪道:“怕什么,这一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是受害者……”
“可是那把火一起,皇后便是受害者了。”燕雪辰泼她冷水,她的嘴角微微一抽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恶人先告状吧!”
燕雪辰的眸光一亮,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淡淡的道:“事情会朝两个方向发展,五哥今日若是能将太子扳倒的话,我们就不用再怕她了。如果五哥扳不倒太子,我们可能就要跟着倒霉。”
“你觉得五哥会有几成胜算?”夜之初问道。
“五成吧!”燕雪辰淡淡的道:“父皇一直都不太喜欢五哥,对太子却关爱有加,在这一点上五哥是输家。可是五哥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这一次赈灾回京之后,整个人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本他一直处于被动,而他完全有可能化被动为主动,再加上他手上还有不少关于太子贪赃枉法的证据,在能力上,五哥是绝对的赢家。”
夜之初听到燕雪辰的话后心里更加紧张了,她知道皇帝虽然是整个王朝的主宰者,却也只是一个凡人,他也有自己的喜好,而他的喜好完全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夜之初咬了咬唇道:“妈的,这一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丫的,我接着煽风点火去!烧死皇宫里那一群妖魔鬼怪!”
燕雪辰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天晚上她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迟早会出事,没料到大家的动作居然都如此之快,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夜之初却似想起了什么,扬起一拳头便往燕雪辰的脸上打去,燕雪辰怒道:“为什么打我?”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打的就是你,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条计叫苦肉吗?”
——
御书房里,皇帝端庄的坐在龙椅之上,他的下首站着燕雪辰、燕轻辰和燕星辰三人。
皇帝的龙眸将三人扫视了一遍后道:“老三,方才老五将傅青的案子的资料递给了朕,这中间牵扯到一些事情,老五说你也清楚,不知道是否有其事?”
燕轻辰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的紧了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五弟的能力,儿臣多年前就曾体会过,他办的事情父皇大可放心。”
燕星辰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却听得燕轻辰又道:“至于说到傅青之事,儿臣也多有听闻,这几天来,儿臣和傅青也走的甚近,儿臣只知傅家远没有以前富庶了,可是傅家的开销却比以前更加奢华,这其中的道道儿臣以前就多有质疑,只是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也不好将它指出来,免得朝臣们说儿臣无中生有,陷害忠良。”
燕雨辰在旁淡淡的道:“三哥说的甚是,根据儿臣最近查到资料,傅家虽然是淮南最富庶的家族,可是这些年来淮南一直灾祸不断,再加上傅家的子孙经营不当,傅家早已外强中空,这几年来,要么不做生意,一做生意是十做八折,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傅家巨大的花销,而傅相的俸禄,一年也就五万两纹银。而傅相去年在承德盖了一个山庄,花费已过一百万两。”他的话只是点到即止,却给人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皇上的脸色微变,燕星辰在旁道:“不知道五弟的这些资料哪里来的?”
“当然是查来的。”燕雨辰淡淡的道:“太子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查查看,我能查到太子的事情,又岂会查不到区区一个左相的事情?难道太子是觉得你的本事不及傅相?”
燕星辰怒道:“你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无非就是在掩饰你这一次指使九弟妹造假的事情!”
“有没有无中生有!父皇自有圣断,太子无须焦急,至于我又没有指使九弟妹造假之事,太子也可以去查。”燕雨辰的话淡的没有一丝感情,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气。
“够了,老三也在这里,朕倒想看看你们到底谁对谁错!”皇帝将龙眸一转,目光锁在燕轻辰的身上道:“老三,你说,太子有没有贪赃枉法?”
燕轻辰的心里不禁有些为难,父皇这样问他,摆明了就是不再相信太子,而且有几分信了燕雨辰的话,而太子一旦失宠,燕雨辰便会做大,到时候要应付燕雨辰只怕比应付燕星辰要难得多。可是若是不将燕星辰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话,他只怕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问鼎极位。
他原本是个极果断的人,在这一刻却有了犹豫,想起一个时辰前白云端来找他说的事情,他的心里又恨了几分,知道燕雨辰若是不除去,日后只怕极难对付。
一番权衡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正欲说话,忽听得门外传来张公公的声音:“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没看到朕在这里议事吗?”皇帝一发怒,整个御书房里顿时冷了十度。
张公公吓的跪倒在地道:“皇上请息怒,老奴闯进来实在是逼不得已,凤栖宫被烧了,皇后娘娘现在生死未卜!”
“什么?”皇帝惊的从龙椅里站起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公公忙道:“老奴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至于是为何起火,老奴也不得而知!只听说有人看到纵火的人好像是仁王的丫环,事后,又有人见到仁王带着仁王妃走了出来。”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燕星辰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母后有什么手段,他这个做儿子的再清楚不过,又岂会轻易被烧伤。而今日本就是呣子两人联手对付燕雨辰,看来母后已经将事情办妥了,当下忙道:“九弟不会是又发疯了吧!”
皇帝冷着眼看了看他道:“太子听说皇后被火烧伤,一点都不焦急和关心,莫不是这件事情太子早已知晓?”皇帝不是傻子,这些年来皇后在后宫里做下些什么事情,他也略有所知,只是这后宫从来都不是消停的地方,需要一个厉害的角色镇住,所以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后宫之事。
燕星辰吓了一大跳,脸上忙堆起关心道:“儿臣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听说九弟从母后的宫里出来,心里有些吃惊罢了,九弟平日里虽然胡闹了些,可是却从来都不玩火,今日的事情当真是有些古怪。”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听出了他的话里意有所指,便向燕雨辰看去道:“老五怎么看这件事情?”
“儿臣认为九弟虽然先天不足,可是这一次儿臣和九弟一起去赈灾的时候却发现,九弟平日里待人是极为和气的,做事也是有分寸的,若没有人逼迫他,他断断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上一次斩杀舒县令是为了自保,这一次放火只怕也是为了自保。”燕雨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看了一眼燕星辰后道:“只是九弟素来和儿臣极为关厚,难保有些心怀鬼胎的人对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皇后娘娘只怕也并不知道。”
皇帝见他字字都说在关键处,心里对他又多了一分赞赏,他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情,那边皇后的宫殿却起火了,而且还是老九放的火,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些。
他心里猜疑重重,却并不说破,当下便道:“摆驾凤栖宫!”
张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声道:“皇上有旨,摆驾凤栖宫!”
皇帝走在最前面,燕雨辰、燕轻辰和燕星辰都依次跟了出去。
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燕轻辰看了燕雨辰一眼,那一眼里分明带着极重的探究,燕雨辰还了他一记冰冷的眼神,眼里让他好自为之,燕轻辰的眸光一暗,没有说话。
燕轻辰看到两人的目光,心里没来由一紧,狠狠的瞪了燕雨辰一眼,却又给了燕轻辰一记微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是太子,父皇极为疼我,你最好不要以卵击石!”
燕雨辰无视他的目光,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他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皇后一直都极不待见燕雪辰,居然在这个时候召见他,摆明了其中是有问题的。他的眸子里寒气深重,拳头握的死紧,好在燕雪辰没有事情,否则……
凤栖宫里,火势早已被控制住,可是由于火势实在太大,主殿和分殿都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青烟还在缓缓燃烧。皇后虚弱的躺在唯一没有被烧到的那间屋子的床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发髻散乱,已没有往日里母仪天下的威仪,眼底的狠厉却比往日更重了三分。
只是她的目光随着那一声“皇上驾到”时而变得无限委屈,挣扎着欲从床上爬起来,皇帝却已到了床前一把将她扶住,她带着哭腔道:“臣妾见过皇上!”
“都这样了这些虚礼便免了吧!”皇帝看到她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却见她发髻凌乱,满头的青丝已被烧的七零八落,看起来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山鸡。
“多谢皇上关心!”皇后的泪珠从眼里滚落,看起来可怜至极。
皇帝冷着声道:“还不快去传太医!”
紫燕忙道:“回皇上的话,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太医说娘娘身上的伤并不妨事,只是受了惊吓,开一些安神的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会大好。”
皇帝皱着眉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不问还好,一问皇后便忍不住哭起来道:“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的眉头微微一蹙,皇后便又可怜兮兮的道:“昨日里臣妾听闻仁王和仁王妃失踪的消息,心里甚是挂念,所以今日里臣妾一听说两人回来了,便命令将两人传来,没料到仁王妃不知为何将臣妾的宫女暴打了一顿。臣妾便想定是那不知趣的丫环说话冲撞了仁王妃,臣妾也未放在心上。于是见到两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好生对待,更将宫女去取皇上赐给臣妾的玉兔糕拿出来分给仁王妃吃,无意中问起仁王妃上次在朝堂之上给皇上书卷的事情,没料到仁王妃大怒,说臣妾干涉她的私事。臣妾心里委屈,想她是个晚辈,性子冲了些,臣妾便不和她计较。因为臣妾心里关心仁王,又想着仁王先天不足,明妃已被人杀死,便问起她昨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遇到了刺客,她居然说那些刺客都是臣妾派过去的,唆使仁王带着一众丫环放起火来,臣妾前去阻拦,没料到仁王妃居然往臣妾的身上泼煤油,一心想置妾于死地,若不是臣妾跳进了荷花池,皇上只怕此刻都看不到臣妾了!”
夜之初若是听到皇后这一席话估计会气的吐血。
皇帝听完之后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居然连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来人啦,去听雪殿将仁王和仁王妃全部带过来!”
张公公极快的领命而去,只是才走到门口,便见到夜之初和燕雪辰以及听雪殿里的一众丫环侍女全部都站在外面,夜之初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燕雪辰身上也看起来满是伤口,两人相携着走路一步一步甚是坚定的走了进来。
她此时脸上又画的和往日一样,只是一双眼睛里有了一抹怒气便显得有些杀气腾腾,她进去之后拉着燕雪辰朝皇帝行了一礼,再向皇后行了一礼,站起身来的时候看到如同倒了毛的山鸡一般的皇后,心里不禁有几分暗爽,却又觉得她成这副样子当真是便宜她了。却又猛然想起宫斗法则的一个原则就是装可怜,妈的,现在皇后已经用了,她就只能装委屈了,只是她的委屈也不用装,根本就是打从心底里的委屈。
她扁着嘴满是委屈的看着皇后,然后双膝跪倒在地道:“今日里我放火烧了凤栖宫,父皇不如就依着母后的意思打死我吧!也省得母后之前那么辛苦的对我用刑,逼我做我不能做的事情!”
燕雨辰见一行人狼狈万分的走了进来,不禁吓了一大跳,心里满是关心,却又因为皇帝和皇后在场,只能在旁站着。
“混账!本宫什么时候对你用刑了,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皇后怒斥道,她心里不禁有些侥幸,原本她是想弄死两人的,可是这一次两人不死,就是她的心腹大患,两人知道了她那么多的事情,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除去。
夜之初有些倔强的看着皇后道:“父皇在这里,娘娘只怕已将事情大致说给父皇听了,可是我却知道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扭曲过的,根本就不是事实!而臣媳也知道,臣媳只是一个在学士府里长大的小丫头片子,根本就辩驳不过娘娘,也学不来娘娘的装可怜。所以知道今日里臣媳必定会一死,但是有些事情不说出来的话,臣媳死不瞑目!”
“皇上,你看看她!”皇后眼里泪水涟涟的道:“臣妾自问对待皇子皇孙都极为慈祥,平日里就算是大声斥责都未曾又见。可是现在仁王妃一开口,就把臣妾说成十恶不赦之人!还请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皇帝见夜之初和燕雪辰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两人样子看起来都甚是委屈,他想起皇后以往的手段,心里便知今日的事情只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燕雪辰虽然先天不足,性子喜怒难定,可是夜之初却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她虽然缺少礼数,性子也有些冲动,可是岂会做下火烧凤栖宫这么糊涂的事情来?
皇帝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动,沉吟片刻后道:“你们两人各执一词,朕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皇后跟在朕的身边几十年了,素来是知书达理从来不做过分之事……”
皇帝说话这里,夜之初把牙一咬道:“父皇既然已经认定如此,不如就学娘娘那样对付我们,先对我们一番严刑拷打,然后将扔下笔墨,让我写下上次从淮南回来后交给父皇的东西全是假的,然后再承认明妃娘娘是我杀的,现在又有了火烧凤栖宫的罪证,我就自是死一万次也抵消不了我的罪孽!”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九章太子被废
皇后听到她的话,泪水流的更凶了,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自问对晚辈都是极为慈爱的,她竟如此污蔑臣妾!”
皇帝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怔,又见两人的身上都是伤口,浑身青青紫紫,便不理皇后,问夜之初:“你说你身上的伤是皇后用刑所致?”
夜之初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道:“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仁慈守礼之人,臣媳妇这一顿打定是白挨了!臣媳挨打本也无话可说,可是娘娘居然连相公都打!父皇请看,相公的脸色苍白无血,明显就是受了重伤!臣媳知道,相公因为先天不足,一直极不受父皇待见,可是却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对待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上的儿子啊!”
皇帝龙眸微微一眯道:“传李太医!”
皇后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愣,猛然想起她打了燕雪辰一掌,而那一掌她用了七成的功力,若是太医来一验伤,他们身上的伤势是真的,她只怕是要倒大霉了。当下忙道:“臣妾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墨尘护着之初,臣妾只是推了他一下,又岂会让他负伤?他们身上的伤只怕是自己弄上去的,见烧了臣妾的凤栖宫脱不了罪,所以故意弄上去来诬陷臣妾的!依臣妾看,他们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太医为他们验伤!”
夜之初冷笑道:“只皇后娘娘的话,好像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金贵的紧,而相公虽然是皇子,却因为先天不足,命就贱如草?被打伤了连太医都不能看吗?再说了,这次的火是我放的,和相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相公命贱如草,可是毕竟是皇子,还请父皇关心一下相公,为他寻个太医来,否则他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说罢,她朝皇帝再磕了个头,然后顺手在燕雪辰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燕雪辰吃痛,他原本就有重伤在身,她这一拧让他痛的抽了一口气,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在心里骂,该死的女人,下手这么狠干嘛?都把他的打成这副样子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拧他!
皇帝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禁有了万千感慨,怒气不自觉得从心里升了起来,他朝燕雪辰看去,却见燕雪辰的脸上青青紫紫,没有青紫的地方也是一片苍白,往日里有些呆傻的眼神此时更为呆傻,那一声轻哼声似有万般无奈。他顿时想起这些年来任何燕雪辰在皇宫里自生自灭,平日里被人欺负了他也从不过问,此时见到他这副样子,又想起前皇后来,那个性情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只觉得心里头难过至极,当下轻哼道:“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他的话才说道这里,燕雪辰适时的晕了过去,夜之初大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说罢,便伏到他的身上痛哭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她一边大哭一边抱着他的身子,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将一只眼睛睁开,对着她眨了一下又闭上。
夜之初虽然早就知道燕大天才十之八九是装晕的,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愣了一下,险些便要破功,却在下一刻哭的更回惨厉道:“相公啊,你不要死啊!”
燕雨辰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却知道这两人就是一对活宝,平日里一个会装疯,一个会卖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是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另一个是……他的弟妹,又听得夜之初哭的极为凄惨,也忙冲过去道:“九弟,你怎么样呢?”
他伸手扣上燕雪辰的脉搏,只觉得极为虚弱,当下也跪倒在地道:“父皇,九弟命在旦夕,还请父皇为九弟宣太医!”
皇帝见到燕雪辰这个样子,也乱了起来,当下龙颜大怒道:“人都死了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这一屋子原本都是皇后的人,皇帝之前虽然下了命令,却见皇后没有动静,一时间竟都没有动,此事见到皇帝动怒,知道此时若是再不去请太医,只怕都有灭顶之灾,当下都慌慌张张的去请太医。
皇后见皇帝动怒,也知她方才说错话了,右键燕雪辰晕倒在地,她知道她打燕雪辰那掌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此时若真是晕倒倒也不无可能,只是如此一来,事情便大条了,唯今之计,只有趁太医还未赶到时将夜之初除去,只要夜之初那张铁嘴不再说话,她便再也没有危险。
皇后在旁一边哭一边道:“皇上,你都听到了吗?夜之初都承认自己给火烧了凤栖宫,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帝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心里陡然想起前皇后天如玉死前的情景,心里顿时感到万分凄哀,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发妻,想起天如玉的好,纵然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心里却依旧有些凄然,今日里燕雪辰若是死在这里了,他百年之后只怕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天如玉了。
他听到皇后的的话冷冷一哼道:“替你做主?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要朕如何替你做主?”他的眸光一片森冷,看着皇后道:“朕的皇儿这一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就准备替他陪葬吧!”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吓了一大跳,皇帝平日里极少管后宫之事,也很少过问妃嫔之间的争斗,对她一直都算是言听计从,不要不触犯朝中之事,他连对她说句重话都不曾,今日里居然为了那个傻子而这般跟她说话,她久在皇宫,自然早就知晓皇帝一句话威力有多大。当下忙从床上爬下来,伏倒在地道:“皇上,仁王的伤和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有没有关系不是皇后一个人说了算,朕会查清楚,来人啦!把去搬张小塌来,将仁王抬上去。”
众人一见皇帝动怒,忙将小塌抬来,将燕雪辰抬到了小塌之上,除了燕星辰之外,竟没有一个人去理皇后。
皇后心里一片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心还得静下来想,难道皇上对燕雪辰并非如她所看到的那般?她想起这一段时间皇帝对燕雪辰的百般照顾,又是封王又是赐赏,她以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皇帝对燕雪辰的负疚之举,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只怕不是这样简单。
皇后看了燕雪辰一眼,却发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和天如玉又像了几分,顿时明白皇帝只怕是想起了天如玉,心里不禁又恨了几分,不禁在心里道:“田如玉,你这个贱蹄子就算是死了还占着皇上的心,我一定要让你的儿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她的心里再恨,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伏在地上哭道:“臣妾和皇上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皇上今日里这般猜忌臣妾,臣妾还不如死了的好!”当下一便恨恨的朝床前的墙壁上撞去。
夜之初看到皇后的那副样子,心里满是鄙夷,原本就算是高贵的一国之母也懂得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丫的,还母仪天下,母仪个屁啊!
燕星辰听到皇帝一直处处统维护燕雪辰,心里不禁不平,见皇后那样撞去,心里不由得大惊,必竟呣子情深,当下想也不想便朝皇后扑过去道:“母后,父皇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凤栖宫里一众宫女太监也哭成一团劝道:“娘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众人心里却道,早死了也好,省得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面上一个个做表演的十成十,一个比一个动情。
皇帝知道皇后做事一向是极有分寸,平日里很少向人示弱,今日城这般反常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心虚,而另一个就是真的受了委屈,他再看了看满身是伤的夜之初和燕雪辰二人,饶是他平日里杀伐决断从不手软,可是这几人必竟都是自己的至亲,一时间竟也吃不准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把语气放平和一些道:“朕也没有说你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朕是一定要查清楚的!”龙眸缓缓的扫过皇后,再落在夜之初和燕雪辰的身上道:“今日里不管是谁收了委屈,朕都会还他一个公道,而总有一方是无中生有的,查明之后,朕必当严惩!”
燕轻辰一直在旁看着,一直没有说话。他平日里性子甚是嚣张,自从从含香楼里吃过暗亏之后,整个人的性子便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此时见到这番情景,心里也在暗暗思量,昨日里祭典的时候,他的母妃先贵妃对他说道:“最近宫里只怕将有大变,你行事千万小心,路一旦走对,日后便会少走很多弯路,这一次也许是我们呣子翻身的最好机会!”
他从小就被贤贵妃教导,也没少受皇后欺负,此时看到皇后这副样子,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痛快,便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若是能将皇后和太子整垮的话,日后再对付燕雨辰兄弟也不是难事。
燕星辰将皇后扶上了床,皇后却还在垂泪,仿佛真的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扳回一局。
李太医很快被请来了,他见到院子里的情景不禁吓了一跳,再看到皇帝黑着脸,便知道今日里只怕是出事了。他当下忙朝众人行了个礼,便开始替燕雪辰把脉。
他的手一搭上燕雪辰的脉,不禁吓了一大跳,皇帝微惊,问道:“如何?”
“容老臣微微诊断后再回禀皇上。”李太医缓缓的道。
皇帝点了点头,便让他继续把脉,一时间一大屋子的人居然都寂然无声,屋子里只有皇后的轻泣声,过了约莫一刻钟之后,李太医缓缓的道:“仁王身上原本就有个疾,这一次被人打伤了内脏,伤势不轻啊!需要用灵药好生调养,身子才能慢慢康复。好在他还年青,不会有性命之忧,而这打伤他的人,当时力度若是再大一分,只怕性命难保!”
燕雨辰原也以为燕雪辰八成是装的,可是那李太医是宫里医书最好的太医,他说出来的话八成是不会错的,当下心里一急,半跪在皇帝的面前道:“九弟自小在宫里受苦,儿臣做为兄长没有尽到责任,请父皇责罚!但是今日之事,还请父皇一定要还九弟一个公道!”
夜之初知道燕雪辰受伤不轻,却没料到竟是这般严重,见他方才还在对她眨眼睛,顿时知道他只怕是为了让她放心,他是真的瘦了极重的伤,当下轻泣道:“相公,我早说让你不要跟着过来,如今可如何是好!”说罢,她也跪在皇帝的面前道:“臣媳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还请父皇为臣媳做主,虽然臣媳烧了凤栖宫是不对,可是当时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皇帝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虽然早就知道燕雪辰在后宫里过的并不好,没料到竟是伤到了内脏,而那下手之人竟是想要他的命!
他顿时响起夜之初的话来,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只是太医在这里,满屋子都是宫女太监,实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黑着一张脸道:“李太医,去带紫燕去抓药。这里除了战王、太子、皇后,仁王妃之外,全都给朕滚出去!”
一行人见皇帝动怒,忙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皇后听到李太医的话,一张脸顿时再也拉不住了,却依旧道:“皇上,你千万不要听夜之初胡说八道啊!她放手烧了凤栖宫,又回到了听雪殿,中间这么长时间难保他们故意把自己打伤,然后嫁祸到臣妾的身上啊!”
夜之初扭过头看着皇后道:“自己打伤自己?娘娘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我出身书香世家,手无缚鸡之力,身边的丫环虽然回几招三脚猫的把式,但是要把相公打成这副样子确实万万没有可能!再则就算我们有这个本事,能将相公打成重伤,可是他是我的相公啊,苦肉计就算是会演也不会拿自己相公的性命去开玩笑!相公在娘娘和父皇的心理,或许是先天不足,可是对我而言,他就是天,他是世上最好的相公!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心肠狠毒,想要他的性命,那么他身上的陈年旧疾又是从何而来?”
她这一番话说的意正言辞,脸上往日的皮态尽皆消失,丑陋的脸上满是关心,字字泣血,就算是平日里心地极为冷漠的皇帝心里也满是怒气。
皇帝慈眉善目看着夜之初道:“不要害怕,父皇会替你们做主,事到如今,你就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朕,朕一定会将那个害得墨尘身受重伤的凶手严惩!”说罢,他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急道:“皇上,你知道仁王妃……”
“之初,你慢慢说,不急!”皇帝的眸子里杀气逼人,他一字一句的道:“之初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断!不得恐吓她!”
夜之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添油加醋的将皇后叫宫女去将两人请来,又如何哄她去吃玉兔糕,再如何将她关进了暗室,紧接着又是如何将燕雪辰打伤,又是如何毒害摧残逼迫两人写南王教唆她将舒县令的那些罪证是假的,又是如何逼迫她承认杀了明妃,又是如何想要
用毒药害死两人,两人又是如何扮鬼脱险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的口才原本就极好,事情原本就有八成是真的,此时这么一说,仿佛所有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一般,而她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将皇后恶毒的嘴脸有描述的更加可恶三分,听起来简直就是全天下最为恶毒的后妈典范,中间加上了老宫女打两人的情节,将那份凄惨说的再重了几分,也顺便将皇后一剑将老宫女的手砍断的事情提及,然后在将最后绿影放火的情节稍微改了一下,只说那把火是皇后自己跳出窗户的时候点着窗帘烧起来的。
她知道若是说那把火是绿影带着秋水放的,两人铁定会没命。
她绘声绘色的讲完之后,皇后的脸气得一片煞白,如果皇帝不在场,她只怕已将夜之初给撕成了十八块。
燕雨辰听到夜之初的话,手中的拳头握的更紧了几分,他早就知道皇后恶毒,却没有料到竟恶毒至此!看来九弟以前在皇宫的生活竟比他预期的还有悲惨几分,心里觉得他没有照顾好燕雪辰,心里的内内疚加重,只恨不得再好好疼惜下这个可怜的弟弟。
皇帝听完之后,气的脸色发青,他冷冷的看着皇后道:“朕早知你心肠恶毒,却没有料到你竟恶毒至此!居然这样虐待朕的儿子!”
“皇上,夜之初根本就在胡说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皇后无论如何也肯承认那些事情,她知道一旦承认,只怕皇后之位保不住了,而若是强硬着挨过这一关,或许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帝冷冷的说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来人!”
皇帝的话音才一落,两个侍卫便推门而进,皇帝吩咐道:“你们去查一下呗烧毁的宫殿里是否有暗室,火场里是否有利剑和刑具之类的东西。”
两个侍卫领命而出。
皇后心里微惊,只盼着那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东西全部烧毁。
夜之初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发痛,可是皇帝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起来。
皇帝不说话,整个屋子顿斯一片安静,气氛压抑至极,皇帝的脸上阴暗不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出去办事的侍卫又走进来道:“回皇上的话,大火已将凤栖宫里的东西尽皆烧毁,只是在西首的地方隐隐可以看得到一间不同于一般的屋子,里面有一些已被烧毁的刑具,在那间屋子的外间,奴才发现了一柄短剑,还有一只烧焦的手,另外,还在地上捡到了这瓶药。”说罢,两人将一应东西都放在了案几上。
皇帝冷笑一声,皇后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皇帝的手微微一抬,两人会意,便将东西放下走了出去。
皇帝看着皇后微微有些惊愕的脸,又扭头看着燕星辰道:“你们果然是一对极有心计的呣子,一个拖着朕在御书房里参南王一本,另一个却在后宫之中欲屈打成招,这一连环计当真是狠毒至极!皇后,枉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宠爱有加,你就是这样对朕的儿子的?你容不下宫里的那些妃嫔,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却连朕的皇儿也想谋害!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对付南王吧!可是你为了对付南王,竟连墨辰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可真是狠毒啊!”
皇后见证据都在眼前,夜之初那一番添油加醋酸的话便让人信了个十足十,她咬着牙不说话。
皇帝冷笑道:“皇后,你不是被冤枉的,吗?怎么不说话呢?”
皇后狠狠的瞪了夜之初一眼后道:“皇上此时已信了仁王妃的话,臣妾无已无话可说。”
皇帝淡淡的道:“皇后若是能解释得清楚那间暗室的作用,以及那把长剑的来历,还有皇后的凤栖宫里为何有毒药的事情,朕或许可以还是会相信皇后的话的。”
夜之初听到皇帝的话后心里暗暗好笑,看来燕雨辰的冷是遗传了他老子的,瞧瞧这个皇帝,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早就把人算计进去了,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和燕雨辰讲的不知道冷还是热的笑话有得一拼。
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说完了,不需要再说话,反而皇宫里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的。她对宫斗没有什么兴趣,前提是不能伤害到她,而所有伤害到她的人,她一定会百倍奉还,再说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计谋中的一项,当初她选择做下那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知道要承担的后果。只是没有料到这个过程竟比她在原本预期的还好危险几分!
她对皇后那双怨毒的眼睛没有兴趣,也不害怕,她有没有做亏心事,用得着怕那老八婆吗?再说了,这一次老八婆摔倒之后,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得起来!她怕个鸟!
皇后听出皇帝话里的嘲弄,当下冷笑道:“皇上在此时又何必如此挖苦臣妾?只是臣妾这里还有一份东西想给皇上看看。”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手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迹。
皇帝接过来看了一眼道:“没料到你到如今还不死心,竟还敢找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污蔑南王和仁王妃!”
皇后看着皇帝道:“臣妾只是不想皇上被告这些几怀鬼胎之人蒙憋了!”
“朕虽然老了,却没有你说的那么糊涂!”皇帝将那些手卷全部仍在地上道:“这种东西,朕若是想要的话,明日里就自有一大堆的朝臣送上来!”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后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皇帝看了一眼燕星辰后道:“太子自小跟在朕的身边,朕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性情温良的孩子,虽不及南王聪慧,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却没有料到他这个没有主心骨的人竟被你这个恶毒的母亲怂恿着一步一步走向邪恶的边缘,今日的事情朕若是不严惩的话,朕就愧对列祖列宗!”
皇后知道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燕星辰,当下跪倒在地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一手策划并怂恿太子去做的,太子心地善良,又极为孝顺,实在是拧不过臣妾的意思,所以才有今天的行为,但是整件事情和太子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太子!”
皇帝还未说话,燕轻辰却跪倒在地道:“父皇,儿臣有罪!”
皇帝微微一愣道:“你有何罪?”
燕轻辰满脸悔意的道:“太子贪污赈灾银子之事,儿臣一直知晓,之事他曾送了一万两银子给儿臣,并威胁儿臣,说若是说出去的话就要好好收拾儿臣,儿臣胆怯,是以一直瞒着这一件事情,那一万两银子就在儿臣的府里,儿臣想着江北百姓的惨境,夜夜不得眠,一看到那些银子便想起那一双双在水里挣扎的手,现在好了,终于有机会将那批银子上缴国库了,儿臣知情不报还请父皇责罚!”
夜之初心里觉得好笑,燕轻辰这个人渣,还真懂得落井下石,娘滴,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说!只是这样一来也好,燕星辰这混球只怕是再也没有办法说清楚了,看来燕雨辰有好好研究过她那天给他的资料。
燕星辰怒道:“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一万两银子呢?”
燕轻辰满脸惶恐的道:“就是那一天我撞破了你的小妾去汇丰钱庄是给我的,你忘了吗?”
他的话和燕雨辰之前后皇帝说的话有十成相似,燕星辰这一次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这件事情他原本就做了,承不承认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皇后怒道:“战王,你根本就是含血喷人!”
燕轻辰伏倒在地道:“父皇,事情的真想如何,你可以派人去查,儿臣若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夜之初撇了撇嘴开始祈祷,老天爷,你就把燕轻辰给轰了吧,这混蛋得确实该死。
燕雨辰心里满是寒意,燕轻辰的心机比起以前来深了不少,日后只怕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他的心里,对夜之初收集情报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佩服,她的资料上告诉他是燕星辰的小妾去汇丰钱庄兑的银子,竟是丝毫不差。
他顿时明白燕星辰只怕真的拿着银子去拉拢过燕轻辰,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会变的极为有趣。
皇帝冷冷的道:“方才太子也说南王在含血喷人,你们这一对呣子果然是心有灵犀。”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是脸色顿时变了变,皇帝缓缓的站起来身来道:“这一次的事情不用再查下去了,朕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将龙袍甩了甩后似下定决心道:“太子贪赃枉法,对百姓残暴不仁,性子软弱,难堪大用,从即日起废去太子之位,关进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燕星辰一听到皇帝的话,顿时扑到皇帝的面前道:“父皇,你不能废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龙腿被抱,火冒三丈,大怒道:“放开!”
燕星辰又如何肯听,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不放道:“父皇,人都言,子不教,父之过,今日里儿臣虽然犯了错,还请父皇看在儿臣往日勤勉的份上,宽恕儿臣一次吧!”
皇后也从床上爬下来道:“皇上,太子他这一次只是被人利用而做出了糊涂事,还请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皇帝听到两人的话,心里微微有些松动,却被燕星辰那般抱着,极为不快,燕轻辰见皇帝的脸色微变,有松动之意,当下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皇帝还没有开口,他就又道:“太子这一次之所以敢私吞赈灾的银子,就是仗着父皇对他宠爱有加,可是他却用这些银子做下了糊涂的事情,儿臣听说镇北将军那里已有了谋反之心,太子给他的那些银子都是用在操练兵马。而镇北将军又是太子的舅舅,儿臣担心父皇这一次若是废了太子的话,镇北将军只怕会反,还请父皇三思而后行,先别急着废太子!”
靠!有这样求情的吗?夜之初撇了撇嘴,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燕轻辰这个大块头还有这样的口才,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燕轻辰的这一句话当真是火上浇油,皇帝的那丝怜惜之情尽皆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大怒道:“谋反?还真的想反了不成?他跟谋反,朕就将这孽障砍了!”
燕星辰和皇后听到燕轻辰的话,两人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愤怒,恨不得将他撕成十八块!
燕星辰大怒道:“燕轻辰,本宫往日里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污蔑我!”
燕轻辰满脸惶恐的道:“太子,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而已,实在没有半点污蔑你的心啊!”
“够了!”皇帝暴怒,一脚将燕星辰踢翻在地道:“来了啦,把太子给朕押到宗人府去!”
门外再次走进两个大汉,一把将燕星辰拉起,燕星辰知道这一次一旦被关到宗人府,只怕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以前做的帝王梦也彻底成了泡影。他心里着实不甘,不苦就此落败,却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除了皇后之外只怕人人都盼着他死,他只得喊道:“母后救我,父皇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皇后纵然恶毒至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用心至极,见到太子被拖了出去,心里大急,忙在脑中苦苦思索营救之策,当下把牙一咬,从怀里拿出一块粉色的纱巾来道:“臣妾知道今日之事皇上一定恨极了臣妾,不如今日将臣妾赐死吧!”
皇帝一看到那块纱巾,不由得微微一怔,皇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件的缕金的凤凰玉簪道:“当年的相思和恩爱,如今都已成风,恩宠已绝,情义却难断,皇上听信小人之言臣妾无话可说!”当即拿起那支玉簪就往自己的脖子刺去。
皇帝大惊,一把将她拉住道:“你休得做下这等糊涂事!”
皇后已经泣不成声道:“皇上可还记得这支玉簪,当年……”
皇帝打断她的话道:“别说了!”说罢,他扭过头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朕有话和皇后要说。”
夜之初知道皇帝原本已对皇后极为失望,不明白他为何在看到那块粉色纱巾和那支玉簪就改变了主意,只是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有些话是绝不对问,也绝不能猜的。她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料到跪得久了,两条腿已经麻了,这番一站竟是站不稳,险些要摔倒,燕雨辰在旁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扶住。
她抬头便看到了他的脸,他的脸一如往昔般淡寞,一双眸子里也满是寒霜,可是夜之初却能从他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一抹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的手却已放开道:“九弟妹没事吧?”
夜之初听他的话分明是在撇清两人的关系,当下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心里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燕雨辰一把抱起病床上的燕雪辰便大步走了出去,夜之初忙跟了出去。燕轻辰在旁看到两人的举动,眸子微微一眯,却没有露出半分情绪,行了个礼,也走了出去。
修了约莫一刻钟后,到达一个僻静的地方,燕雨辰淡淡的道:“今日里谢过三哥了。”
“五弟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燕轻辰微微一笑道,那张粗狂的脸上却分明有一丝得意,他看着燕雨辰道:“不过还是对亏了五弟的提点,否则今日只怕不会有这么好的默契!”
“三哥说笑了,我何曾提点过三哥,一切都如三哥所言,原本就是事实,根本用不着去编排和撒谎。”燕雨辰缓缓的道,一双眸子里没有一丝温暖。
燕轻辰一本正经的看着燕雨辰道:“五弟说的甚是,很多事情就是事实,根本就无需编排,只是五弟今日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当真是雷厉风行,厉害的紧。再加上有九弟妹在旁协助,五弟只怕是如虎添翼!”说罢,又看着夜之初道:“上一次在朝堂之上,我见就见识到了九弟妹的本事,只是今日里九弟妹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好说好说!”夜之初淡淡一笑道:“能得到三哥的赞赏,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三哥以后做事还是厚道一些,否则坏事做多了小心再次被人打闷棍!”
燕轻辰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夜之初又浅笑道:“说个笑话而已,三哥平日里大度的紧,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三哥这个英勇,被人就算是想打闷棍,也得看看时机。”
燕轻辰轻哼一声道:“果真是伶牙俐齿!哼!”说罢,便指袖而去。
夜之初看着他那副样子很不爽,见他离开狠狠的网、往地上吐一口水,再狠狠的用脚踩几脚。
燕雨辰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她是从来都不知道收敛为何物,他以前替她担心在皇宫里惹出大乱子来,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看似张扬的女子,其实是极为聪慧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该如何进退,也知道该如何化解危难。
夜之初看着他道:“五哥,我们先回听雪殿吧!”
燕雨辰听到她的话直觉想拒绝,却又知道燕雪辰此时昏迷不醒,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将燕雪辰送回听雪殿,当下默然不语,只静静的抱着燕雪辰往听雪殿的方向走去。
夜之初看到他的样子,嘴巴微微一撇,心里却有些难过。
两人到达听雪殿之后,燕雨辰将燕雪辰放在床上后便转身欲走,夜之初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
“本王还有事。”燕雨辰直接拒绝,和她单独呆着,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怕会忍不住想要抱她。
夜之初冷笑道:“我又不会吃人,堂堂的南王爷用得着如此怕我吗?”
燕雨辰有些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章将话说破
夜之初看着燕雨辰一脸淡漠和微微有些厌倦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几分火气,和她说话有这么令她为难吗?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正欲说话,燕雪辰却已“醒”了过来,在旁低低的道:“五哥……”
燕雨辰忙在他的身边坐下道:“你怎么样呢?打不打紧?”
夜之初知道他根本就是假晕,也知道他会“适时”的醒来,当下把嘴巴微微一撇,眸子里满是清冷,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燕雪辰见他的眼里满是关切,心里升起浓浓的暖意,他低低的道:“皇后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我中她一掌,经脉受损,却并没有生命危险,李太医把话说的严重了几分,五哥不用担心。”
燕雨辰轻轻松了一口气后道:“如此甚好,之前为你配的灵药还在,你先吃两颗。”
“已经吃过了。”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墨的眸子里满哈斯温暖,他看了在旁生闷气的夜之初道:“之初有话要和五哥说,我在这里有些不太方便,你们去外面说吧!”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这混蛋转性呢?今日里居然如此大度?她扭过头朝燕雪辰看去,只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淡淡的无可奈何,却并没有往日的横蛮。
燕雨辰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当下淡淡的道:“我们两人只见没有话不能当着你的面说的,不用避开你。”
燕雪辰眼眸微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两人道:“我知道之初有些话是想单独对五哥说的,我在这里只怕有太多不便,而我们三人的事情或许也早就该说透,你是我最为敬重的兄长,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近的人。我虽然喜欢之初,但是我知道五哥也喜欢她,之前在客栈的时候,我也是耍了一些手段的,其实我和之初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心里知道她喜欢的人使五哥,害怕她离开我,所以就编了个谎话。”
燕雨辰听到他这一席话微微呆在那里,没料到那件事情竟是如此!也没有料到燕雪辰会将话说的如此明白,饶是他素来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却也红了脸。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坐在那里不动。
夜之初睁大眼睛看着燕雪辰,靠,这家伙在这个时候把这些话说的这么白,他想干什么?
燕雪辰低低的道:“我今天将这些话全部挑明说白,只是想告诉五哥爱情是自私的,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和手段的,我试了很多种法子之初也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我觉得再这样拖下去对我们都不太公平,便想着干脆将话说透了,也给我们三人一个属于自己的选择。五哥为了当年为了宛若,心里受尽了苦,失去了太子之位,我想当初若不是有我这个累赘,五哥或许已经选择随宛若离开。可是既然还在这个世上,就有追寻自己所爱的权利。”
燕雨辰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夜之初也在看着他,想知道他是真心想把她推出去,还是在玩“以进为退”的把戏。
燕雪辰的眸光有些迷离,似咬了一下唇似下定决心一般道:“所以我决定将手放开,让之初自己来选择,她若是真的爱的是五哥的话……”
“不要胡说八道了。”燕雨辰打断他的话道:“你身上有伤,先好生休息,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
燕雪辰低低的道:“五哥……”
“墨尘,五哥很开心你会这样对我说,只是如你所言,爱情是自私的。”燕雨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道:“你真的长大了!五哥还有事情,先走了,迟些再来看你。”
夜之初咬了咬唇,扭头看着燕雨辰,燕雨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要想想。”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他平日里稳健的步子居然微微有些凌乱和匆忙,那副光景,和逃命没有太大的差别,仿佛她就是洪水猛兽一般。不对,他就算逃命也是从容淡定的,像这样慌乱的样子绝对是生平第一次。
夜之初原本心里还有浓重的怒气,看到他离开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一扬,真没料到他还会有这样的一面,也罢,反正燕雪辰将话已经挑明,选择权在他,日后便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这样或许也很好了。
燕雪辰看着燕雨辰离开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痛,五哥当真是苦了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为了夜之初而与五哥反目,兄弟间的事情说透了,他便也做到他该做的事情了,至于夜之初最后会和谁在这起,这都是未知数。
夜之初在他的床畔坐了下来,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他的嘴角微弯道:“是不是觉得你相公我很伟大大?”
“伟大个屁!”夜之初咬着唇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燕雪辰的嘴巴微扁看起来有些委屈,夜之初又道:“不过你这样做我也支持你,如果把话说的如此通透五哥还没有一些表示的话,这样的男人也就不值得我去爱了!”
燕雪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得杂,他叹了口气道:“夜之初,我和你绝对是上辈子的冤孽,所以这一辈子才要处处让着你。把心给了你,你却一直当做驴肝肺,而五哥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夜之初的眉毛微微一扬道:“所以说五哥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燕雪辰顿时无语。
燕雨辰离开听雪殿之后,心里微微平静了些,可是却还是莫名的觉得堵的慌。他生平所做和事情都在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感情说来就来,根本就由不得他掌控,他越是想要控制,那颗已经发了芽的爱情的种子已在他的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他的心一时间竟也有些慌乱。
他逃也似的走出了皇宫,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如此狼狈过,就算是当年被敌人十万大军围住,他也没有如此的慌乱。
他平日里是个极有见地的人,而在亲情、爱情的面前他竟也失了分寸,他忍不住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燕雨辰一人在京城的街上信步而行,慌乱间竟又走到了含香楼的门口,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心是迷茫的,身体却比心还明白。
他的嘴角微微绽出一抹笑容,或许这就是他的身体给他的选择吧!念头一定,心竟也变得轻盈了起来,满心满眼里都有了一抹淡淡的欢喜,那些欢喜先是一点点,紧接着便如潮水一般向他涌了过来,越涌越多,越来越浓,竟将他的心全部淹没。
或许是和昨日告别的时候了,对他而言其实并非是宛若的替身。他施展轻功极快的朝深溪小筑奔去,那里如旧,素白的雪将那里染的一片纯净,草屋上也盖了一层白色。
当年的请假已不复存在,佳人已失了踪影,眼前唯余一片白色,不知道为何在他的心里做出那个决定的那一刻,那些和宛若有关的记忆竟是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夜之初的娇憨和皮赖。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他的心竟有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他回到南王府的书房里,将柜子打开,拉开重重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发簪,那是天下第一巧手洪真子特意为他所做,那只发簪做的极为精致,精雕细琢了一只蝴蝶的样子,蝴蝶的眼睛用是极两颗幽蓝的宝石,衬低的用的的材料也不知是什么,微微有些沉,却五彩斑斓,微微有些张扬却并不俗气。
这支簪子他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拿到手,他曾想亲自将这只发簪Сhā到他娘子的头上,那种举案齐眉,温暖甜蜜的日子该是多么的幸福美满。
“云端。”燕雨辰轻声唤道。
白云端推门而进,燕雪辰将那支发簪放进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里,然后低低的道:“你帮本王将这支发簪送到听雪殿去。”
白云端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燕雨辰道:“王爷,你决定呢?”
“九弟说的对,爱情本是自私的,无论如何本王也该替自己争取一次。”燕雨辰淡淡的道。
白云端再次一愣道:“九皇子说的?”
燕雨辰轻轻点了点头,白云端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道:“如此便恭喜王爷了,九王妃……不,夜二小姐的心思属下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要王爷和九皇子两人能把心结打开,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不管她最后选择了谁,兄弟间的情谊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燕雨辰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白云端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燕雨辰这副样子了,他一笑,眸子里的千年寒冰就似散尽了一般,眸子里立刻就暖如春水,这样的王爷是充满生气的,他喜欢看到燕雨辰这副样子。虽然白云端知道事情的最后,两兄弟终会有一个要受到伤害,可是不管是九皇子还是王爷赢得美人,在两人的心理只怕都不会留下遗憾。
他微笑道:“我这便替王爷将这以簪子送过去,夜二小姐看到这只发簪一定会很开心。”
燕雨辰微微一笑,那张如冰刻的脸上终于升起了丝丝期盼,白云端也笑着走出了王府。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即将有一场狂风暴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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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一章约会之期
夜之初单手支着头坐在听雪殿的门口,疯从她的身边吹过,吹动她的秀发,她的眸光微微有些迷离,想起昨日里燕雪辰说的话,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她虽然对燕雪辰没有太多的感觉,却有一丝淡淡的愧疚,她昨天晚上问他:“你今天说那些话是不是打算彻底让你五哥对我断了念头?”
燕雪辰躺在床上,目光微微有些迷离的道:“不是让五哥彻底断了念头,而是想给五哥一个机会,爱情这件事情虽然自私,可是却也没有那么自私,一个是我最亲的人,另一个是我最爱的人,如果你们真的是彼此相爱的话,我想我也应该成全。”
夜之初不知道他这一句话说的有多少诚意,只是依旧记得他说这一度话时满是沉重的眸光,那张看起来极单纯的脸上也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得他的脸苍白如纸,他看起来脆弱无比。
夜之初做事情素来是一向直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可是今天的心里却有了些负疚,他不算完美,却对她一直都极不错。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她回想起这一段时间对他的所作所为,自己都隐隐觉得有些过分了,而他却一直在包容着她。
门口树前的飞鸟被惊了起来,她回头一看,便见到白云端站在那里,她愣了一下后问道:“你懂啊这里来做什么?”
白云端从怀里拿出一个极为精巧的盒子递到她的面前道:“王爷送给你的。”
夜之初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后道:“什么?”她实在是想以想像一向极为淡漠和她保持着五百里距离的燕雨辰居然送东西给她。
“王爷送给你的。”白云端再次重复了一边,他看着夜之初那副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女子吃惊时的情景当真是有些有趣的,也难道王爷会动心。
夜之初咧嘴一笑,从地上蹦了起来,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心情刹那间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从白云端的手里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再极快的将那个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色彩斑斓的蝴蝶形发簪,华丽却步俗气,微微有些张扬,她大喜过望,看得出来那支发簪是有些来头的。
白云端在旁道:“这支发簪是王爷在五年前让天下第一巧手打制的,他曾说过,这支发簪他只送给他心爱的女子。”
夜之初的眸子刹那间亮的如天边的星星,她的嘴角差点没有咧后后耳根,这一天天知道她等了多久了!她现在终于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了,终于等到他的回应了!原来她的感觉真的是对的,他真的是爱着她的!
她抬头看着白云端道:“他在哪里?”
“王爷在王府里,夜二小姐若是相见王爷的话,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他。”白云端的嘴角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之初条件反射的就要点头,却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一脸苍白的燕雪辰,她咧着嘴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燕雪辰见到她的笑,嘴角微染上了一抹笑意,他低低的道:“五哥都主动来约你了额,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着的吗?还不快去?”
“我……”夜之初的眼睛子转了转后道:“你……”
“什么我啊你啊的,想去就去吧!”燕雪辰的话说的极为淡漠,他将双手拢在胸前道:“我说的话永远都算数,五哥若是能接受你,而你也愿意和五哥在一起,我就会成全你们。”
“你真是太好了!”夜之初的嘴角染上一抹笑意,极快的冲到他的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道:“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燕雪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心里不禁微微一荡,他想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却最终没有动手,他只淡淡的道:“快去吧,让五哥久等了可就不好了!”
夜之初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墨尘,你绝对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燕雪辰见她的眼睛一片明亮,虽然此时脸上依旧抹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难掩她满心的喜悦,那一双被她弄的不大的眼睛里,亮的让他心动,让他神伤,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他,也从来都不叫他墨尘,他的心不禁微微有些痛。最好的男人?他绝对算不上,可是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拱手送给自己的哥哥,他绝对是第一个,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夜之初心里一片开心,又哪里能体会得到他心里千曲百折的想法,当下松开怀抱道:“那我和白侍卫先走了,迟些再回来看你。”
燕雪辰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眉毛。
夜之初笑眯眯的跟着白云端离开了,他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微发着呆,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希望你真的能过得了你自己的那上关吧!”说罢,他扭头回到房间里面,屋子里一片幽深安静,秋水站在门口。
燕雪辰折身欲上楼,秋水突然低低的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燕雪辰淡淡的道:“值不值得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她若是真的能忍受和一堆女人共享一个相公,那么就当我没有爱过她。”
秋水微微一愣道:“为什么?”
“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爱了,那就需要一心一意。”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面无表情的道。
夜之初兴高采烈的跟着白云端出了宫,白云端的武功甚高,要避开宫里的那些耳目实在是一件极为的容易的事情。
和夜之初同时到达王府的还有皇帝的圣诣,夜之初坐在偏听听到张公公尖细的嗓音:“……南王忠勇贤能,阿丽娜公主贤良淑德,实为天造地设的一双,朕顺应天意,将阿丽娜公主指给南王……”
前面是什么,夜之初没有听到,后面的是什么,夜之初也没有听到,只听到皇帝给南王和阿丽娜公主指了婚,这件事情燕雪辰早就对她说过,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此时亲耳听到的时候,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出发之前极度愉悦的心情也跑到了九天云外,若那是心在天上,那么此时心便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她只呆呆的站在那里,白云端就在她的身边,看到她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在旁边轻声安慰道:“这是皇上赐的婚,非王爷所能左右。”
“我知道。”夜之初扬起脸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不管怎么样,王爷的心理只有我一人,如此便好了。”只是这一句话她当真是不知道是安慰她自己还是安慰谁。
白云端不语,侧门被推开,燕雨辰淡淡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张明黄|色的圣诣,白云端行了个礼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燕雨辰走到夜之初的身边,将圣诣放到了桌上,看着她手中的盒子道:“怎么不带上?”
夜之初见他的眸子比往日温和了几分,那积聚在眼底的千年寒霜已快消息殆尽,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温柔和担心,她却笑了,将那个盒子抱高了几分道:“等你亲手替我戴上!”
燕雨辰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好!”说罢,他将盒子打开,拿出发簪欲为她戴上,夜之初却道:“等一下。”
燕雨辰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却已奔出了门外,寻了个脸盆打了一盆水来,掏出块手帕便将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洗净之后走到他的面前道:“好了!”
燕雨辰见她的脸上不施一点脂粉,却清雅脱俗,白净的肌肤水嫩嫩的吹弹可破,许是方才用冷水洗过脸,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道:“怎么把脸洗净呢?”
“女为悦己者容,我想我们若是要在一起的话,我还是以这副样子见你比较好。”夜之初低低的道:“我以前一直想找一个不介意我的长相的男子一起生活,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的容貌,但是和你在一起了,我却介意起自己的样子来了,不想自己是那副丑陋的样子,想漂漂亮亮的和你在一起。”
燕雨辰的嘴边微微一扬道:“其实你长得是美是丑我并不在乎,两个人能在一起凭得便也不是外貌,只是此时看到这样的你,却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样才是真正的你。”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喜是忧?是怒是悲?她真的不知道,只是嘴角含着笑看着他。
燕雨辰伸手将那支发簪Сhā在夜之初的发迹间,浅浅一笑道:“这支簪子很适合你。”
夜之初微微一笑,知道他的性格内疚,这样的一句话已经是在赞美她的美了,她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喜欢吗?”
燕雨辰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夜之初问道。
燕雨辰浅浅的道:“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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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二章禽-兽不如
白雪铺天,红梅铺满了整片大地,美景无双。
夜之初看着那一片雪景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的景色比她预期的还要美上几分。
燕雨辰浅浅的道:“红梅白雪,红的炽热,白的纯净,人的一生当有几分如红梅一样的热情,却也需保持想白雪一样意境。”
夜之初淡淡的道:“白雪虽然纯净,可是上面一旦沾染了其它的颜色,就变得丑陋异常了,再也没有那分婉约了。”
燕雨辰的眸子微一转,看着夜之初,夜之初的嘴角却微微扬起来后道:“岁月流过,每个人都会留下这样或许那样的痕迹,是美也好,是丑也罢,都是人生的风景。人的一生又岂会没有一点足迹,又岂会不留下一点足迹?”
燕雨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夜之初扭头看着他道:“我喜欢人间最美的风景,却有害怕的见到。”
燕雨辰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执着她的道:“若是真有风景的话我陪你一起看,一起度过。”
夜之初的眸光微微一敛,嘴角泛起笑意,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却见他再也没有她初见时的冰冷,整个人已有了一分活气,也没有以前所见时刻意的板着脸,整个人的身上都透着浓烈的的悠扬之气。仿佛在新建已将什么包袱放下了一般,她喜欢看到这样的他,整个充满了生气,不再如往日里那样森冷。
夜之初悠悠的叹了口气,却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道:“以前很怕你会扑进我的怀里,是怕自己会情不自禁,而如今能这样轻松的拥着你,当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夜之初却在他的怀里赌气似的道:“不准你娶其它的女人!”
“你是在说阿丽娜公主?”燕雨辰在她的耳畔轻轻的问道。
夜之初不语,燕雨辰的嘴角微扬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走个过场的,我的心只会在你的身上。”
夜之初只到他这句话心里更加郁闷了,有没有搞错,过场?什么叫做过场?只是这一次她心里有些不快,并没发泄。而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只低低的道:“有些事情是父皇安排的,我没有办法改变,就像你当初不得不嫁给九弟一样。”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夜之初原本就已经有些坏的心情在这一刻暴发,一把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道:“放屁,老子当初嫁给墨尘的时候心里根本就没有其它的男子,若是有的话,早就私奔了,绝对不会嫁给他,可是你现在嘴里说着我,却还要娶那个什么见鬼的宫主,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燕雨辰的嘴角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道:“你在吃醋?”
“谁他妈的见鬼吃你的醋!只是你和我完全不一样,你若是不喜欢阿丽娜的话,你是可以不娶她的,而我却只是一个臣女,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夜之初闷闷的道。
燕雨辰脸上的笑意更浓道:“还说没有吃醋,你看那张嘴都可以挂起油瓶了!”
夜之初转过身不理他,他轻轻的拉着她的手眸子里有了一抹森冷道:“你放心好了,所有的事情我自由安排,绝不会委屈你,那阿丽娜公主又岂会如此亲易的嫁过来?只是圣诣下达的时候我若不接,那就是抗诣。在这件事情上太子河三哥费了不少心思,还有皇后也一直在使力,父皇的耳根子本就软,我现在根本就无从拒绝。”
夜之初一时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却又微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很热闹,我们也去热闹一把吧!”
夜之初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也会喜欢逛热闹的地方,两人到达之后,她才知道他所言非虚,也不知他将她带到了哪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庙会的地方,集聚了很多的杂耍以及脸谱等一些应小玩意,旁边的那些商人个个都脸带着微笑在招揽着生意。
夜之初看着卖脸谱的人道:“哇,这里还有卖脸谱的啊!”说罢,便冲了过去。
燕雨辰在旁看着她没有拦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喜欢看着她这样一副单纯而可爱的样子,没有一点做作,真情流露,五年前那一段在他的心里压了许多的情意,竟是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只余下她的身影。
过去的人,或许就该找个适当的时间彻底忘记;过去的事,或许也该找个机会彻底的让它消失。
夜之初看着路旁的那些东西,这个摸摸,那个看看,最后还拉着他的手买了两个大脸谱在头上,她给他选了一个肥头大脸的书生,给她自己选了一个娇美可爱的娇美娘。
燕雨辰本不愿带那张脸谱,却敌不过她的软磨硬泡,于是只得戴了上去。
人群里突然有了一阵哄闹,夜之初最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朝前走去,待那片哄闹离的近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匹失了惊的烈马,她连忙避让,松开了那只一直握着燕雨辰的手,等到那匹马走过去之后,她也不知被受惊的人群挤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夜之初忍不住想要叫他,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叫他,以前用小兔的身份时一直叫他王爷,和燕雪辰在一起的时候叫他五哥,现在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叫他王爷或许五哥,可是直接叫他雨辰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便站在那里大声道:“喂……”
这一声才一说完,她便觉得一双大手捂上了她的嘴,她顿时大惊,正欲破口大骂,却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她顿时明白她中了传说中的迷魂药。靠,要不要这么倒霉啊!这是她最后的一个念头,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四周一片黑暗,她的头还有些晕晕乎乎,使劲的摇了摇之后,却听到一记满是戏谑的声音道:“哟,大美人醒了啊!”
夜之初的扭过头循声望去,却见燕轻辰嘴角含笑看着她,她愣了一下,脑袋里的记忆又回到了晕倒前的情景,她陡然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可以设下的一个局。只是今日里她和燕雨辰约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走到哪里都不过是随意而为,而他却能在那里设下局等着她落网。只怕南王府里也有燕轻辰的眼线,她的心不经一沉。
她咧嘴一笑道:“见过战王!”
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嘲弄,却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果然是个美人,难怪五弟那么为你上心。啧啧,那天居然还为了你和本王翻脸,美人果然是祸水。”
夜之初看着他伸在她下巴下的猪蹄,心里极度不爽,却知道目前的情况是敌强我弱,根本就由不得她去逞强,却还是伸手抚上他的手道:“战王说笑了……”
燕轻辰的手指轻滑,手却微微朝下一滑,没有再摸她的脸,反而伸手滑到了她骨骼纤细的手上,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他嘴角的嘲弄散去,眼底升起一抹欲望道:“果然是一个绝色尤物!”
说罢,他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下巴的边上,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后,又将脸给凑了上去,他轻叹道:“果然是舒服啊!如果整个人都压在身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再用脸再蹭了蹭她的手。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再看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恨不得将他打成猪头,却依旧得赔笑道:“那感觉肯定不好,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南王的人,战王和南王是亲兄弟,又怎么可能两亲兄弟用同一个女人?”
“说实话,本王当真是不介意的!”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眯着的眼睛看着夜之初,他又低低的道:“不过本王想五弟只怕是会有些介意。”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心里微微一凉,却浅浅笑道:“战王真会说笑……”
“本王才没有说笑!”燕轻辰的眉毛微微一扬道:“女人于本王不过是一件衣裳,至于衣裳是什么样款式又被什么人穿过本王还真不介意,只要本王喜欢就好。”说罢,他伸手一把搂住夜之初的腰,头靠在她的秀发上,有些贪婪的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
靠,这混账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夜之初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轻咬着唇道:“战王的品味果然非寻常人所能比拟,原来皇族之人的张狂竟是由此而来!当真是让我佩服之极。我本出身青楼,这一生有过无数的男人,现在已将南王罗网于罗裙之下,如果能将战王再次罗网于罗裙之下,也是我的荣幸!”
燕轻辰哈哈大笑道:“你想激本王吗?本王就告诉你,你那点花花心思就不要在本王的面前卖弄了!本王就喜欢你这股子张狂劲,像你这样的性格,再加上你的出生,只怕会让每个和你上床的男子都欲仙欲死,本王今日里便来试试!”说罢,他一把将夜之初扑到床上,然后一个纵身便朝夜之初压了过去。
……题外话……
书院的庆典弄的整个人精疲力尽,快累死了,长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让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忍不住想抱怨一句,作者真不是人干的活,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码字了,今天只能更新三千字了,明天起恢复万更。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三章
燕雨辰见眼前人影晃动,一股不好的感觉升上心头,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上的寒气陡然间重了1起来,他伸手欲将眼前的人拨开,却见那些人全部都是寻常百姓,那一只欲劈出去的手,竟是劈不出去了,却身形暴起,极快的跃到了旁边的大树之上,四周却已不见夜之初的影子。
他咬了咬牙,大声唤道:“之初!”
夜之初已从人群里消失,他登时大急,四处寻找她,却只见东南方几个黑衣人朝北道疾奔。他连忙追了过去,却已没了那些黑衣人的踪影,而雪上的脚印也消失在小路之上,他一时间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法子将脚印除去,却知道所有的线索中断于此。
他的眼里顿时杀机暴起,一掌劈断了旁边的柳树便回到了南王府。
白云端见他暴怒而回,便问道:“王爷,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夜二小姐呢?”
燕雨辰的冷冷的道:“发动了所有的铁血卫,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之初找回来。”
白云端大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本王没有料错的话,她被人给掳走了。”燕雨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白云端眼里的震惊更重道:“什么人这么大本事,能在王爷的手中将夜二小姐掳走!”
燕雨辰没有说话,白云端又道:“可是王爷,所有的铁血卫已经被你调去做那件事情了,能调动的人兽也就只有几十人而已。夜二小姐身份特殊,又不能动用王府里暗卫去找她,只怕这件事情会有些麻烦。”
燕雨辰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的杀气,白云端叹了口气道:“放眼整个京城,有这种本事的人,只有战王和太子,可是太子已被废除,现在在宗人府里……”
燕雨辰的手轻轻有握在木椅之上,满身透出浓烈的寒意和杀气,一字一句的道:“我们的计划改变,无论如何也要先将之初找到!”
白云端大惊道:“王爷可是要与战王正面为敌?”
燕雨辰冷冷的道:“他早就想与本王为敌了,本王又为何要给他留那几分面子?”
白云端看着燕雨辰道:“可是如此一来,王爷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便当真是要娶阿丽娜公主了,而夜二小姐的性子,王爷你也是知道,她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怕……”
“没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燕雨辰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白云端轻轻的叹了口气后问道:“属下斗胆问王爷一句,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你既然知道是斗胆的话,就不要问了。”燕雨辰的声音已回复到往日的冰冷,冻的怕人。
白云端低低的道:“那好,我就不问了,但是有几句话我却非说不可。五年前王爷为了宛若姑娘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今日里是不是为了夜二小姐也甘愿再次放弃皇位?”
燕雨辰回过头看着白云端道:“本王只能告诉你,有些事情是可以放弃的,而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弃的,本王已行尸走肉的过了五年,这种日子已经厌倦,五年前本王虽然是输家,可是五年后本王绝对不会是输家,他若是认为只要钳制住了之初,本王就能像五年前一样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白云端听到他的话松了一大口气道:“有王爷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一直相信王爷做事素来是极有分寸的。”
燕雨辰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白云端又道:“我现在就将那些铁血卫撤回来一批,只希望夜二小姐福大命大,能躲过这一劫。”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燕雨辰一个人独自坐有那张圆形的雕花大椅里,他的心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这一次事情和五年前的事情当真是极像的,他还记得那一年他带着宛若去西郊看荷花,那一日的荷花开的是那么的的灿烂,铺天盖地的直到天际,她往荷花池边一坐,那满池的荷花都变成了绿叶,仿佛中间盛开的只有她那一朵花而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到现在只记得她的轮廓,直到她美到极限,却再也记不清她的脸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她没,以为那样的爱情会陪着两人一生一世,以为那样的幸福会守候他一生一世,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替她画一张像,可是那一日分别之后,他却竟是再也画不出她的样子来,每次一想起她,他的心就会抽痛不已。纵然他是文武全才,竟没有办法画下她的画像。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也让他的心变得坚硬如铁,心里却一直守着那份记忆不愿妥协。
可是记住的却只是往日的那些事情,记得住她说话的样子,却记不清她的容貌,他曾说过要将她珍藏在心底,可是那些珍藏很多时候似乎有些一厢情愿,她已死了那么多久,只怕早已投胎转世,早已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于是记忆中的那张脸,竟也变成了夜之初的脸,他一时间只觉得心里苦闷异常,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伤痛,人的记忆有时候当真是可怕至极,越是想要记住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忘记,而越是想要忘记的东西却越是记得清楚。
他到如今记得最清楚的额就是宛若去时的情景,而那张脸却已在他的记忆中变成了夜之初的脸,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痛的他几欲去死,最终忍辱负重奈不住的时候,一拳头重重的击在了梨木大桌上。
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
五年前他是暑假,输了太子之位,输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做赢家,他决不允许夜之初出任何事情,决不允许!
燕雪辰坐在听雪殿里,百无聊奈的摘了一朵花,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撕扯着,残红满地,落在一片雪白的雪地上,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她,却没有料到没有她的日子竟是如此的难过,他才发现,原本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早已经习惯了她在他的耳畔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没了,他以前曾烦过她的话多,而此时却觉得她的声音对他而言,竟也变得那么悦耳和动听了。
她昨夜一夜未归,让他的心里觉得难过至极,他让白云端将她带走的时候,虽然知道她对燕雨辰极为迷恋,很可能要玩到很晚才会回来。可是她彻夜未归,却让他的心里想了很多的事情,她当真会是那种没有任何操守,只知道沉迷于爱情的女子吗?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内心的感觉吗?
他的一片空空荡荡,原本他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安排,需要去规划,在这一刻竟是失去了动力。
他以前从来不认为这个世上还有后悔这个把事情,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什么事后悔,他真的不该告诉五哥可以去追求她,也真的不该让白云端的将她接走。
爱情原本是自私的,他又何需那么大方!
他幽幽叹了口气,心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不甘,却最终也只能将这些情绪全部埋在心里,只觉得他的心也和这一片白雪一样苍白无力。
一个人影飘了过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王那边有了动静,东北粮道上的米粮只怕会有意外。”中年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镇北将军听说了太子之事,心中已是万分不安,粮道上的米粮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一切只怕都会变得极其可怕的。我们好不容易扳回的一点局面,只怕又要功亏一馈。”
“五哥平日里做事极为稳重,这一次的事情他早就有了计划,又岂会轻易改变?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燕雪辰的眉头微微一皱道。
中年男子的眸光微凝,看着他道:“听说南王的府里除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燕雪辰直觉事情不妙。
中年男子看着燕雪辰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夜二小姐失踪了。”
燕雪辰从地上站了起来:“什么?她失踪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下午南王和夜二小姐去郊外游玩的时候,她被人掳走了,那人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夜二小姐。”中年男子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道。
燕雪辰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并没有和五哥在一起,忧的是她现在只怕是有极大的危险,否则五哥断断不会动用他的铁血卫。
他微微一沉吟后道:“传令下去,发动整个青鬼门去寻找夜之初,谁敢伤她一根毫毛,老子就把他的老窝给端了,再把那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剁了去喂鱼!”
中年男子咽了一口口水,浅浅的道:“少主不是说要将她让给南王吗?怎么……”
“让你做你就去做,问那么多做什么!”燕雪辰没好气的道。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极快的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燕雪辰只觉得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陡然间轻了很多,他发现他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伟大,反而觉得这一次五哥将夜之初弄丢或许就是天意,他也能光明正大的告诉五哥:“你保护不了他,那么从今往后就由我来保护她!”
此时纵然再担心她的安危,却再也没有之前的纠结,日后她要骂她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也罢,要说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也好,反正他是不会再放手了!
她原本便是他的妻子,他原本就不是菩萨,没有必要做的那么大公无私,那么为五哥着想!
这样一想通,他只觉得心里轻了一大截,站在雪地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便开始在闹钟分析什么这一次到底是否怎么回事。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传来,他回头一看,便见秋水婷婷走来,他的眸光微微一凝,嘴角却依旧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秋水也朝他微微一笑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将花撕的到处都是,被皇后知道了只怕又得责罚你。”
燕雪辰浅浅一笑道:“我有时候其实有些想不明白你们女人的手段,皇后明明犯下了大错,太子也被关进了宗人府,父皇为何独独饶了皇后。”
秋水愣了一下后道:“这样事情只怕没有几人能说的清楚了,也许皇上他原本就是一个顾念感情之人,他和皇后成亲这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做的那么残忍的真的将她打入冷宫。”
“说的有几分道理。”燕雪辰叹了口气道:“所以女人恨起人来便是毁天灭地的,而男人很多的时候却会选择宽容,看来爱情之事很多时候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是我却觉得纵然没有道理可讲,却还要原则可循,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对付她?”
秋水愣了一下后道:“我不明白仁王的意思。”
“真不明白吗?”燕雪辰反问,秋水摇了摇头道,他便又道:“你别装了,她昨日从这里出去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却是其中一个,你对五哥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只有将她除去,你才有可能入得了五哥的眼,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她,五哥也不可能正眼看你一眼。”
秋水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依旧道:“我不明白仁王在说什么。”
“真的不明白?”燕雪辰冷笑道:“那么我就将话说的再白一点,昨日里白云端来接之初的时候,你是不是站在那扇窗的旁边?”
秋水不语,权当默认,燕雪辰又道:“而南王府里所有的布局你都清楚无比,里面也不乏有你的心腹,十一月初九的那天清晨,那个一早跃进听雪殿的男子到底是谁你比我更加清楚。”
秋水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她虽然知道他并不傻,也许还有着一些小小的聪明,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精明如此,整个听雪殿里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燕雪辰缓缓的朝她走进了几步后道:“我对于别人的心机和手段,一般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因为皇宫这个地方从来都不了那些是是非非,但是若是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弄心机的话,最好还是掂量一下你的水平,然后再看一看你能在我的手底下走多远。”
秋水的眸子里有了一抹雾气,却依旧有此倔强的道:“她根本就不爱你,将她留在你的身边只会让你更加的不开心,倒不如让她就此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燕雪辰的眸子顿时满是寒霜,周身泛起了凌利杀气,他的嘴角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一把握住她的下巴道:“她是我的妻子,容不得任何人打她一丁点的主意!”
秋水原本身怀武功,平日里由于燕雪辰也一直宠着她,由得她去做任何事情,不管对错,没有批评和表扬,对于身边的男子她也从未惧怕过。可是此时燕雪辰这般握着她的下巴的时候,她就真真切切的的感觉到了害怕,她只觉得他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寒意,那些寒意穿过她的身体,直击向她的心脏,她顿时觉得心里怕到极至,仿佛在下一刻他就会要她的命一般。
她的脚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她只觉得身体刹那间就变得绵软无力,点点冷汗从她的身上渗了出来,一点一点的毛孔里透到衣裳上,片刻间汗水湿了重衣。
眼前的男子的脸上却一如往昔的天真,只是却少了一抹调笑,多了一抹杀机,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个人温和如玉的少年竟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的瘫软在地上,燕雪辰的嘴角有了一抹嘲弄,他低低的道:“你只有一个机会,你知道的!”
秋水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眸子竟是再也不敢看他,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道:“你需要做些什么,你也是知道的!”
他的声音明明一点都不冷,却让秋水的心理寒的像冰,她倦在地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心理却不由自主的将已将他的话刻在心里。这个看起来天真纯洁的少年,竟有着无比让人震撼的威力。
而在此时,听雪殿边传来了尖细的嗓子道:“唉呀,我的小祖宗,原来你在这里啊!可让奴才好找啊!”
燕雪辰见那个公公分明就是两人刚搬到听雪殿来欺负过她和夜之初的太监,他心里的寒意再次升起,这个不长眼奴才,那一日光明正大的想要欺负他,这一次却换了一张如此狗腿的脸,在宫里就是如此的现实,得势和失势在能让同一个奴才有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秋水在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骤然轻了不少,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缓。
鱼腥草扁着嘴道:“谁是你的小祖宗?你以前不是说你是我的大爷吗?”
太监笑眯眯的道:“那是以前说的浑话,九皇子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不对?”
燕雪辰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是打人有打量!”说罢,扬起一拳就朝那个小太监的脸上挥了过去,他这一拳用了三成内力,只打得那小太监脸歪倒一旁,然后牙齿掉了好几颗。
太监怒道:“你为什么打我?”
“不是你让我打你的吗?”燕雪辰微微一笑,然后抬起脚来一脚将太监踢飞道:“太好了,娘子说这是空中飞人,哇,你可是真会飞啊!”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太监便已一头撞在了大树之上,头一歪更栽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扬道:“靠,平时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你很能打,没料到就这两把刷子,这副样子也敢到大爷的身边来卖弄,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这句话一说完,他的心里顿时又难过了几分,这才多长时间,他竟是连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她了,他当真是想她想得紧,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劫,他的心里纵然告诉他自己她的本事极大,寻常的男子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一定能让她自己化险为夷。
秋水见到他那副样子,直惊的眼珠子都瞪的极大,她虽然知道他有玩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却没有料到他竟是如此的强悍,她咬了咬唇道:“我知道她在哪里,现在便带你去找她!”
燕雪辰原本揍那个太监便有三分“杀鸡给猴看”的意思,此时间她主动说要带他去找她,原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淡淡的道:“你之前就承认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说罢,他微微一笑,伸手将秋水从雪地里拉了出来,却发现她的手居然在发抖。
他感觉以了她的紧张和害怕,心里一片了然,面上却依旧淡定无比,两人才一转身,便听得张公公细长的声音传来:“奴才见过仁王爷,皇上有请!”
燕雪辰微微一愣,皇帝要召见他?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当真是由此古怪,当下扁了扁嘴道:“父皇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张公公恭敬的答道,眼睛的余光却瞟向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小太监,心里恨得燕雪辰恨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和他计较,这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皇子,他也的罪不起,现在太子被废,皇后失势,他在宫里的靠山已经失去,就算是打落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若是寻到机会,一定要讨要回来。
燕雪辰知道他若是一意孤行的离开,只怕会惹得皇帝心里极为不快,到时候只怕真的会引来不必要的事端,他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
张公公又道:“仁王将仁王妃也一并带去吧,皇上也想见见仁王妃。”
“我娘子她病了。”燕雪辰淡淡的道:“现在正在屋子里休息,我一个人去见父皇便好。”
张公公似极为关切的道:“仁王妃病了,不知可请了太医?”
“太医看过了,说她吃一帖药,再休息几日便无妨了。”燕雪辰伸手搂着秋水道。
张公公看到他的举动,心里暗暗好笑,那夜之初为了他用尽了心机,可是他一转身却抱着通房丫头,那个丑女当真是活该。
而秋水的想法确实完全不同,她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一样搂着她无非是在警告她若是敢食言的话,他就能将她了抗日成肉饼!
燕雪辰随着张公公走进了甘露殿,皇帝正坐在那里出神,见他怯怯的走了进来,便亲切的道:“墨尘,坐到父皇的身边来。”
燕雪辰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皇帝见他满脸都是怯意,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愧疚,只道他是不愿和他亲近,想起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皇帝便缓缓的自龙椅里走了过来,亲切的拉着他的手道:“父皇这些年来一直都对不住你,你不和父皇亲近原也在意料之中。”
燕雪辰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在着急,不知道皇帝找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只听得皇帝低低的道:“当年你母后的死,当真是伤了朕的心……”
“父皇根本就不喜欢母后,又岂会为母后伤心。”燕雪辰闷声闷气的道。
皇帝微微一愣道:“胡说八道!”
燕雪辰扁着嘴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宫里太监宫女们都是这么说,都说父皇根本就不爱母后,否则是不会将任由这个皇后胡来,她这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父皇却还是在护着她,不但没有将她打进冷宫,反而还让她住在凤栖宫里,只是禁了她三个月的足罢了。”
皇帝的眸子微微一凝道:“这中间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才不管那些事情有多么的复杂,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事实。”燕雪辰闷声闷气的道。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你说的甚是,这些年来,朕对你们两兄弟的确是过问的太少,朕自知对不起你们,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却得顾全大局,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明白……”他顿了顿后道:“只是这些事情你只怕永远都不会明白。”
燕雪辰不语,皇帝又轻轻的拉着他的手道:“当日朕将夜之初许给你时,心里也有万般愧疚,却没料到真的如红尘子所言,你们是一对绝配。朕起初不信,近日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朕便信了。她的模样是丑了些,性子也冲了些,对你却是甚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燕雪辰咬了咬唇道:“这些事情我自然知道,父皇不用挂心。”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原本便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这样也甚好。这些年来,朕的身体已一日差过一日,只怕是再也撑不了多久了,而这太子之位却还悬空于此,朕想问问你,你觉得谁最适合做皇帝。”
燕雪辰听到皇帝的话,险些要破功,有没有搞错,他一直都是装傻,皇帝居然问了他这样的一个问题,太子之位关乎一国的国运,皇帝居然问一个傻子的意见,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还没有说话,皇帝却已觉察到了异常,当下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看当真是糊涂了,竟问了你这样的一个问题,你先天不足,又能岂能回答得了朕?只是朕一个人身处高位,心里当真是孤单的紧,储君之位,关乎江山社稷,朝臣中有千百万个说法,却也代表了好几处势力,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弊端,这朝堂之上的事情,行差踏错一步,很多时候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失。而朕是天子,又不容有错,有时候哪怕明知自己做错了,却还得硬着头皮撑下,这其中的滋味,又有谁知道?所有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商量,或许整个皇宫之中,朕也只能对着你说这些了。”
燕雪辰听到皇帝的话微微一愣,他忍不住抬眸向皇帝看去,却见他的两鬓已经斑白,往日里如电一般凌利的眸子里居然满是沉寂,再没有往日的精明之气。
他想起这些年来五哥一直都在为皇位奋斗着,也一直都在努力着,而他也一直都在努力的帮助五哥登上这个极位,可是若是得到之后一直如此的不开心,还不如只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只是却又知道,若是登上皇位的是三哥和太子,他和五哥只怕就算是想做闲散的王爷也不可能。
在这一场生与死的漩涡之中,唯有赢家才能保住性命,可是性命虽然保住了,等待着的却是无边无寂的孤寂,他不知道多年之后,五哥若是登上了这个高位,会不会后悔。
而他这个虽然装傻,却已经渐露锋芒的人,又是否能从这个漩涡里脱身而出。
皇帝见他睁大一双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只道是他听不明白自己话里意思当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些事情朕原本就不应该对你说,你听听便好,只是朕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心里又觉得甚是舒坦。”
燕雪辰眨巴着眼睛道:“父皇的话我当然是明白的,以前见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看到父皇下的要死,而皇后和明妃也因为父皇的头破血流,父皇的心思又岂能被其它的人揣摩了去。”
皇帝先是一愣,细细想了一下后微微一笑道:“看来朕的墨尘当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得说话了。日后谁敢说墨尘先天不足,朕便去治他的罪!”
燕雪辰咧嘴傻笑,皇帝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片暗然,这个孩子,自他出身之日起,他就没有付出多少关心,今日里见到他这既懂事又有些痴傻的样子,心里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知道燕雪辰日后有夜之初在照料,应该不会再受人欺负,心里又不禁一安。
皇帝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道:“朕听说仁王府也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得空的话就搬过去吧!”
燕雪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只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皇上,边关急报!”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墨尘,你先回去吧,朕日后得空了再和你说话。”
燕雪辰行了个礼,缓缓的朝殿外走去,才走到门外,便听到皇帝暴跳如雷的声音:“混账,他要是敢造反的话,朕一定灭他九族!”
燕雪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奈,他抬眸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也压抑紧,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燕雪辰回到听雪殿的时候,秋水已经不在了,他皱着在眉头问绿影:“秋水哪去呢?”
“不知道!”绿影见他回来忙迎上来道:“这几日你们都怪怪的,我已经两天没看到小姐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燕雪辰的眸子微凝,一个念头冒进脑海,心里不禁大急道:“完了,大事不妙!”当下便施展轻功跃了出去,绿影急了,追出门口大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燕雪辰没空理她,她心里着急,便也跟着追了出去,只是燕雪辰的武功较她高明太多,几个起落便没了身影,她不禁在那里空着急。
夜之初安安静静的坐有地下室里,看着满屋子燃烧的红烛就有些欲哭无泪,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禁还有几分后怕。
昨天晚上燕轻辰将她扑倒在床的时候,她正在思索着这一次要如何才能度过这一关,没料到正在那个时候,一个宫装打扮的贵妇推门而进,怒骂道:“不长进的混蛋,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玩女人!”
那声音有几分熟悉,夜之初认出来她是贤贵妃,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贤贵妃斜着眼睛看了夜之初一眼道:“果然是个妖精,难怪能将你迷的团团转!”
燕轻辰见她进来,只得从床上爬起来道:“母妃,你怎么来呢?”
“本宫若是再不来,你只怕整日里都只会想着吃喝玩乐泡女人!”贤贵妃怒道:“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知进取的混账?现在太子被废,皇后被禁足,正是我们呣子翻身的绝佳时期,可是你看看你,你在做些什么事情!”
燕轻辰心里有几分怕贤贵妃,忙道:“母妃误会儿臣了,儿臣现在也是在做正是,母妃可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本宫又岂会认识这等贱蹄子?”贤贵妃怒气冲冲的的道。
燕轻辰忙在旁解释道:“这个女人便是五弟心仪之人,母妃可还记得当年皇后是如何对付五弟的?”
贤贵妃愣了一下,将夜之初上上下下再打量了一番后道:“本宫也听说老五对一个青楼女子上了心,不会就是她吧!”
“就是她!”燕轻辰忙道:“他不但对她上了心,而且还极为用心,上一次为了她还不惜和我翻脸,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子只怕比当年对宛若还要用心几分。”
“你的意思是……”贤贵妃的眼里有了一抹兴趣,将夜之初再次打量了一番。
夜之初看到贤贵妃那双恶毒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惊,靠,这女人这是什么眼神,她又不是东西,这样看着她做什么!
贤贵妃见夜之初瞪她,嘴角微微上扬道:“这小贱蹄子还有写性子,只是你的消息可靠吗?老五真的对她感兴趣吗?”
“绝对不会错!”燕轻辰满是信心的道:“当日在含香楼里,儿子就是为了她和五弟大打出手。”
贤贵妃轻轻点了点头,夜之初心里却满是恶心,只这短短的几句话,她便已知道这一对呣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不由得升起了点点寒气。
贤贵妃又微微有些担心的道:“你的意思是想用当年皇后对付老五的法子来对付他?”
“正是!”燕轻辰答道。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一次,他又岂会再次上当?”贤贵妃的心理有了一抹淡淡担心。
“母妃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五弟虽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却是一个情痴,在情字上,一直都想不透,所所在这一次也一定能够成功。”燕轻辰回答的极为自信。
贤贵妃看了一眼夜之初后对燕轻辰道:“你的计划本宫觉得甚妙,但是有些事情却还得做得更细一些。只是好像你对这个女人也甚是上心,你该不会也对她上心了吧!”
“怎么可能!”燕轻辰忙道:“我不过是想玩玩她罢了。”
“还是别玩了。”贤贵妃冷着声道:“本宫怕你玩了之后就下了不手了!你先将她关到密室里去吧!这一次的事情只容成功不容失败,知道吗?”
燕轻辰有些惋惜的看了夜之初一眼后道:“一切但凭母妃吩咐!”
夜之初不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到这一对呣子的对话,再从以前燕雪辰嘴里透露的种种,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这两个人混蛋不会想要弄死她吧!靠,她可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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