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回了房。
舒杏林越看燕雪辰,便越是觉得他长的好看顺眼,恨不得立刻将他扑倒在地,越看夜之初便越是觉得不爽,丑的像个夜叉一般居然还能嫁给这个好看的公子。他在心里暗暗盘算,只要等他们一行人到了原宿县之后,就算他们有人数众多,侍卫还身怀武艺,可是强龙还压不过地方蛇,到时候只要拾掇他那个贪财的爹好好收拾一通,将那些侍卫全部杀了,再将夜之初丢到河里喂鱼,到时候就算燕雪辰不愿意,他也一定能让燕雪辰从了他。
这天夜里,舒杏林又拉着燕雪辰说了一会话,燕雪辰心里已起三分厌烦,想要接着装傻,却又怕被舒杏林认出他的身份来,不装傻吧,随行的其它的人只怕会觉得奇怪,好在夜之初机敏,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她巧舌如簧,他根本就不需要多说一句话,自有她帮他说话。如此一来二往,舒杏林也觉得没劲了,告了个罪便回房休息了。
入夜后,夜之初有些怪异的看着燕雪辰道:“喂,那个书生好像看上你了!”
“滚!”燕雪辰怒道:“老子是男人,他也是男人,看上老子个屁!”
夜之初打趣道:“也许你不招女人喜欢,却招男人喜欢,这就是所谓的东方不亮西方亮!”
燕雪辰恨恨的道:“干,去你的东方不亮西方亮,老子才不想要招惹那样的麻烦!”末了,他看了一眼夜之初道:“你以为老子是你啊,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夜之初也怒了,她狮子吼道:“靠,老子什么时候随便了!”她心里气闷难挡,抬脚欲去踢燕雪辰,燕雪辰侧身避开,她一脚便踢到了床板上,她顿时痛的大叫。
燕雪辰皱着眉道:“都对你说了很多次了,让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就是不听,现在可好,受伤了,看你明天怎么走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夜之初的鞋袜子脱了下来,见上面青青紫紫,便伸手替她揉搓。
隔壁住着舒杏林,听到夜之初出声尖叫忍不住把头贴到墙上去了,燕雪辰的话便落入了他的耳中,他只道两人正在做那事,心想他看起来那么瘦弱,居然会那么生猛,像他那样的人儿,那悍妇见到了自然是迫不及待。
夜之初被他揉的有些痛,忍不住道:“哎哟,轻一点,痛死了!”
“轻一点能让你舒服吗?”
“你难道不知道温柔是怎么写的吗?”
“对谁温柔也绝对不对你温柔。”
“我呸!哎哟……”
似乎是另一轮的进攻了,舒杏林在隔壁听着,只觉得燕雪辰可怜无比,家里娶了那个又悍又丑的媳妇,白日里被她欺负,晚上还要如此勉为其难的伺候她。他听着听着,只觉得虚火上升,一时间竟是再也受不了拉着身边的小厮便搞了起来。
燕雨辰从外面回来,白云端对他道:“王爷,今日里九王妃收留了一个书生,那书生自称是原宿县县令之子舒杏林。”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燕雨辰淡淡的反问。
“他只是一介书生,我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武功的,可是王妃和他说了一通话之后就将原本准备去南阳的路途改为去原宿,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混进我们的队伍中想做什么。”白云端行事素来极为小心,警戒心比起夜之初那条大神经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燕雨辰的眉头微皱,问道:“原宿县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云端翻看了手中的资料道:“上面给的政绩说他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平日里对百姓关爱至极,每次水灾之后,都会命人将水坝修高,而且还拿自己的俸禄买米给百姓吃,只是他的运气不好,淮南近年来几乎每年都有水灾发生,不过皇上已经下了调令,让他过完年之后就上任淮南知府。”
“看来他还有两把刷子。”燕雨辰淡淡的道:“既然是个好官我们就去原宿一趟,看看他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若是是的话,倒也不失为朝之栋梁。”
白云端点头称是。
燕雨辰往旁边椅子上躺了下来,神情看起来有些狼狈,白云端叹了口气道:“王爷,其实那些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好,根本就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燕雨辰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眼下的情景他实在是不愿呆在夜之初和燕雪辰的身边,每次一看到燕雪辰,他都有浓浓的负罪感,可是那些话终是不能说,当下淡淡的吩咐道:“本王倦了,你下去吧!”
第八章混帐啊!
三天之后,一行人等到达了原宿县,一路走来,民房被毁,四处都是饥民,路旁不时能看到死尸,也不知是冻死还是饿死的,全身青青紫紫,看起来可怖至极。
夜之初自认是见过世面的,也曾在电视上看到非州难民的生活,可是眼前的情景竟是比起电视里放的还要残酷百倍。她素来是怕鬼的,可是当那凄惨的景象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怜悯和恨,居然没有一丝害怕。
在天灾面前,人类终究是渺小的。
燕雨辰和燕雪辰也被一路而来的景像吓了一大跳,燕雨辰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荒凉的情景,饶是他素来一冷硬的心肠也有些凄凄然。燕雪辰虽然掌管着天下最大的的刺杀组织青鬼门,可是平日里极少离开京城,就算是常见到杀戮,却从未见过这般景像,他那颗还有着三分纯真的心顿时满是沉重。
夜之初忍不住问舒杏林道:“路上怎么有那么多死人?”
“死人多很正常!”舒杏林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淡淡的道:“今天的水灾是秋灾,粮食原本该收了,这大水一来,便将稻田全给淹了,而春粮吃到这个时候也吃光了,就算没吃光,那大水一来,便将什么都冲走了。所时他们就只有吃野菜啃树皮,可是这山上的野草树皮原本就不多,吃不上一个月就全啃光了,什么都没有吃的了,就只能吃观音土充饥,可是那观音土吃下去根本就拉不出来,有的人不饿也得给撑死。”
夜之初皱着眉道:“各府不都备有官仓吗,为何不开仓赈灾?”
“这几年连年灾祸,官仓里怎么可能会有存粮!”舒杏林叹了口气道:“就算是有存粮,也不够这些百姓们分,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填多少下去都没有用。再说,若不是没有米,你们这些米商又岂能赚到钱?”
夜之初语塞,当即讪讪一笑,便不再说话。她早就知道这赈灾的事情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却没有料到情况会如此糟糕,情势会如此恶劣,他们手中只有那么点粮食,只有几万两银子,扔到这里只怕连打个水漂都不会。
舒杏林为了讨好燕雪辰,将他家的一个小院子收拾了出来供众人居住,院子里所有的摆设都极为简单,桌椅板凳都是一些破败的东西,却比听雪殿里的家什要好上一点点,屋子里的茶壶都还算齐整。
燕雪辰却不自觉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舒杏林一路之上见到众人的吃穿用度,知道他们是大户人家,只怕是嫌这里粗陋。又见一行人除了夜之初之外,谈吐都极为文雅,一看都是有良好的教养。他原本想在燕雪辰的面前有显显富,可是一回来就被他老子拎去训了一通,更将这个院子里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些破败的家具,这些东西,就连他也看不上眼。他心里不禁有些怨他老爹,居然让他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面子。但是又畏惧他老爹的雄威,所以只能隐忍不发。
舒杏林有些讪讪的在旁道:“这里太为破旧,委屈众位了!”他见旁边有一记清冷的目光射来,心里不由得一惊,扭头一看,却是燕雨辰在看他。他和众人同行的那一日并没有见到燕雨辰,第二日看到一脸冰冷的燕雨辰倒着实吓了一大跳,便拐着弯问燕雪辰他是何人,夜之初在旁回答说是他们的侍卫长。他心里有些惧怕燕雨辰,却一想不过是个侍卫罢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夜之初淡笑道:“出门在外,原本就没有什么好讲究的,有个落脚的地方便好。这个院子极为清静,相公和我甚是喜欢。只是这几日要打扰舒公子,等我们把米卖了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舒公子。”
舒杏林眼里露出一抹鄙夷,却依旧满脸客气道:“不急不急,现在卖米还早了些,你们再在这里屯些日子,我保管你们能将米价卖的更高!”
“外面都饿成那样了,还屯?”夜之初吃惊的反问。
舒杏林面有得色道:“现在还不是最厉害的时候,等到赈灾大使来了之后,将这里再搜刮一通之后再来卖米,我保管是现在卖米价钱的十倍!”
夜之初听得心肝儿一阵颤抖,她进到原宿县的时候就去打听了市场上的米价,现在一升米已经卖到五两银子了,而且还供不应求,四处米店都写着售空。而他们出发前京城里一石米的价钱也不过一两银子,而一石米等于一百升米,这摆明了就是坐地起价。舒杏林居然还说等赈灾大使一过,米价还会涨十倍,那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升米了,乖乖隆地咚,那还是米吗?摆明了就是银子!
燕雪辰的眼里也露出吃惊的表情道:“这么贵的米,谁买得起?”
“谁买得起谁吃。”舒杏林微笑道:“米价再贵也没有命重要,拿银子换命还是很值得的,只是你们这么多米屯在这个院子里,还得小心,可千万别让外面的那些灾民发现了,否则只怕会进来哄抢,到时候就算我爹护着你们,你们只怕也会吃亏。”
夜之初忙点头称是,舒杏林再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临走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燕雪辰,燕雪辰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恨不得把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夜之初见他走了之后,院子里全是自己的人了,她微笑着对燕雪辰道:“相公……”
燕雪辰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的话道:“给我闭嘴!”
燕雨辰这些天因为心中有愧,一直避开两人,而此时已到原宿县,赈灾的事情需要处理,他知道夜之初虽然有两把刷子,也有些本事,可是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而燕雪辰又先天不足,于是便留在屋子里道:“这里面只怕有些蹊跷,我们要多加小心了。我已命白云端去打探四周的灾情,有什么消息再告诉你们。”
夜之初原本正在恼他这些天都不理她,只是想着燕雪辰身子不好,对她也不算坏,是以也便乖乖的守在燕雪辰的身边。此时听到燕雨辰撇下往日的冷漠说出这些关心的话,心里觉得甚是受用,当下却阻止道:“五哥还是将白云端叫回来吧,让他去打探消息是打探不出所以然来的。”
“为何?”燕雨辰皱着眉问,白云端是他最为得力的下属,文武全才,心思缜密,往日里打探消息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在京城和战场上,几乎没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在这个地方又怎么可能打探不到消息呢?
夜之初淡淡一笑道:“白云端和五哥在一起久战沙场,也经历过无数的风浪,行事也极为小心,可是这是在灾区,不是在京城。要打探消息用在京城的那一套是不管用的。”
燕雨辰有些不信,到酉时时,白云端终于回来了,果然除了看到民间疾苦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任何有关舒县令的消息,他看到夜之初的目光里不自觉得多了一抹敬佩。
燕雪辰看到燕雨辰的目光很不爽,于是拉着夜之初的手问道:“娘子你说白云端的法子不管用,想必你已经想到好的法子呢?”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当然,找们今天刚到,先休息一晚,明天开始行动!”
燕雨辰心里满是狐疑,只是想起她是蝴蝶帮帮主的事情,心里便又放下了下来,她只怕有她收集信息的法子。见天色已晚,便离开了两人的房间。
夜之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心里有些无奈,燕雪辰看到她一直盯着燕雨辰离开的门口发呆,心里非常不爽,当下冷哼道:“人都走了,还看个屁啊!”
“相公真厉害,连五哥走了留下一个屁都知道,你闻闻,还蛮香的!”
夜之初语不惊人不罢休。
燕雪辰冷哼道:“老子上辈子不知道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受你的这种鸟气!”
夜之初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满脸怒气的他道:“你放心好了,在你写下的那张休书没到期之前,我是不会红杏出墙的。再说了,你都告诉五哥我有孕在身了,他也处处躲着我们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心里更是堵得慌,夜之初又笑道:“你在京城里娶不到媳妇,我见那舒公子像是对你很有意思,你可以将就一下。”
“滚!”燕雪辰怒道:“老子对男人没兴趣,就算对男人有兴趣,也不会对贪官的儿子感兴趣。”
夜之初奇道:“舒公子一路上都在说他老爹为官极为清廉,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个贪官?”
燕雪辰拿起摆在旧案上的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花瓶道:“他若真是个清官的话,就不会一直坐等赈灾大使前来而放任百姓不管了,这个花瓶,看起来似乎很破旧,却是商周时期的古董,这一件就值好几千两银子,他清廉!谁信?”
夜之初抱着那个瓶子看了半天后,也只觉得是一个又破又旧的瓶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有在底部看到一个红色的花纹,她忍不住道:“你有没有看错?就这个破瓶子值几千两银子?”
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没见过世面的笨女人,这哪里是什么破瓶子,根本就是宝瓶子。皇宫里到处都是珍宝,像这种瓶子都不多,我没银子花的时候也会拿几件到市面上卖,换点零花钱。”
夜之初睁大了眼睛,这小子也太有才了吧,居然从宫里偷东西出去卖。只是想起听雪殿里的布置,就知道他在皇宫里过的并不好,因为平日里装傻,母后早死,又不得皇帝宠爱,那些太监宫女时常欺负他,他的月钱只怕到他手上的也没有多少,他又不能明着去要,便只有偷偷的将宫里的东西拿去卖了,如此一想,她又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了。
于是她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有了三分温柔、三分怜悯,燕雪辰却不爽了,看着她道:“干嘛用那种见鬼的眼神看着老子?老子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
夜之初看着他问道:“你以前在皇宫里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你不是看到了吗?”燕雪辰不以为然的道:“就是那样过的。”
他越是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她就越是觉得他可怜,她轻叹道:“没娘疼没爹亲的孩子真可怜,居然沦落到卖身家!”
“滚!”燕雪辰低吼:“什么叫卖身家?老子只是拿样破烂东西卖了而已,你以后跟着我不会再过那种日子,现在没有人能欺负得到老子。”
夜之初点了点头道:“也是,你装傻的技术一流,连你的五哥都被你骗了,老子也着过你的道,你小子就是天生扮猪吃老虎的料。”
“你才是猪!”燕雪辰满心不悦的道:“别把事情扯到我的头上,先说这个舒府,这里应该是舒府的别院,我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虽然破烂,可是这里的每一张桌子和椅子,包括那个茶壶,都不是普通的木料,纵然破了些,却依旧极为显贵,而且屋子里的布局甚是雅致,只有书香世家才会有这样的底蕴。那舒杏林看起来虽甚是文雅,肚子里的墨水并不多,眼神里时常有奸邪流露,这种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品味的,这所宅子只怕还有些故事。”
夜之初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赞赏道:“我老爹虽然是个大学士,肚子里装了很多墨水,可是我家里世俗气就重了些,也远没有这所宅子看起来秀雅。所以这所宅子的主人应该是个性情高洁之辈,所以看似清贫,实则里面满含金玉。”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道:“看不出来你还很有自知之明。”
夜之初翻了一记白眼,燕雪辰又道:“所以不管这里的东西到底是别人的还是舒家的,他们的父子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人。”
夜之初点头,两人极难得会有意见相同的时候。她看着他道:“其实舒县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明天打探后便知道了。”
燕雪辰点了点头道:“我只希望他不要真的是一坨狗屎,否则的话……”
夜之初来了兴趣:“你想杀人?”
燕雪辰横眉冷眼道:“老子没那么残暴!”他眸光微转道:“但是五哥一定会忍不住教训他。”
夜之初忧心仲仲的道:“我看到外面那些百姓的样子,心里很难过,我们身上反正有粮食,不如我们明天便在街上架一口锅开始布粥吧!”
燕雪辰将夜之初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我一直认为你是财迷加冷血鬼,没料到还有这种心肠,只是现在布粥绝对是件极愚蠢的事情。”
“为什么?”夜之初反问。
燕雪辰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道:“笨,我们那些米就算是布粥也顶多只能撑十来天,可是十来天之后呢?那些百姓又吃什么?”
夜之初微微一呆,没料到他想的竟是如此深远,便又问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在京城的时候,就曾听说淮南在没有发水灾之前,以前可是个极富庶的地方,听说当朝左相的老家便在这里,城里的米铺里只怕也不是没米,而是有人在暗中操作这一切,故意提高米价,欲发灾难财。”燕雪辰眸子里的戏谑淡去,有了一抹精明与狠厉。
夜之初赞同道:“天灾人祸是一个词,其实天灾只能给人间带来三分灾祸,可是人祸却能再加得七分,而每次天灾之后,就必定会有人祸。”她的眼睛眨了眨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呢?”
“暂时还没有,等想到了再告诉你。”燕雪辰笑眯眯的道,夜之初看到他那副样子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舒杏林去衙门里找舒县令,舒县令看到他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混帐,在外面玩了那么久,一回到家就带那么多人回来,你就不怕他们是赈灾大使?”
“我早就细细的调查过了,他们身边的银两也就只有几万两,爹你可曾见过来赈灾只带几万两银子的人,”舒杏林再没有在燕雪辰面前的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反而透着一种痞赖之气。
“几万两银子?”舒县令的眼睛开始放光。
舒杏林点了点头:“儿子这一次外出,给爹带了这么一大批财宝回来,爹应该夸儿子才是,又怎么能再责备儿子。”
舒县令面上先是喜悦,紧接着又有了一抹怒气道:“你少跟在老子的面前打马虎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你是不是又看上了那个国公子呢?”
“知子莫若父。”舒杏林笑道:“爹喜欢银子,我喜欢美男子,他们这一批人到了原宿县,落到我们父子手里,他们就是Сhā翅也难飞!”
舒县令怒道:“老子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居然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舒杏林扬了扬眉毛道:“这只是个人喜好问题,爹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爹你敛财的手段,那是一流的,儿子佩服的不得了!爹你是我这一辈子最为崇拜的人!”
舒县令被自己的儿子将高帽子一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当下面色微缓道:“你想怎么将他们的银子拐到手?”
舒杏林伏在舒县令的耳畔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之后,舒县令满脸喜悦的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做起这些事情来居然比我还要漂亮了几分!只是他们人多,就这法子行得通吗?”
“当然行得通!”舒杏林眉飞色舞的道:“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不过只是一群生意人罢了,胆子大不到哪里去。再说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就算他们再强大,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再说了,爹你是这里的父母官,要给他们定个什么罪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有道理!”舒县令已被那几万两银子给猪油蒙了心,一听说有大把的银子赚,顿时心里直痒痒,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他们带了两百来个侍卫,看起来都有两把刷子,可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舒杏林心心念念着燕雪辰,便安慰道:“如果真要来硬的,爹你也不用怕他,你难道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对待朱府的呢,真惹急了,就用当年的手段!”
舒县令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想起这些年来他对付百姓的手段,心里也不禁有几分得意,再也不担心燕雪辰那一拨人马捣乱了,却依旧吩咐道:“你要玩就慢慢玩吧,但是得注意一下方寸,别把事情玩太大了,我过完年就要升任知府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听说这一次的赈灾大使和以前的不太一样,皇上也甚是在意这一次赈灾的事情,所以派了九皇子为特使,南王辅助,还赐了九王妃尚方宝剑,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他在京中有人,早将这一次赈灾大使委派的人打探的清清楚楚了。
舒杏林笑道:“爹你过虑了,你不是早就吩咐了下去,将全县都已经戒严了,他们来了也问不出什么来的。再说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九皇子不过是个傻子罢了,南王虽然战绩赫赫,可是他不过是一介武夫,论到玩手段,又哪里是爹你的对手?至于九王妃,就更不足虑了,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我们怕她作甚?”
舒县令一听有理,却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又训斥了他几句话,正在此时,钱师爷跑过来报信道:“大人,少爷,昨日里住到朱家别院的那些人今天下午全部都去逛妓院了!”
舒县令一听微呆,舒杏林笑道:“他们倒还真是忍不住,居然集体跑去逛妓院!看来是听了我的话将米屯着留着以后卖了!爹,我们这一次绝对是发了!”
舒县令难得觉得舒杏林说的极有道理,当下心里一宽,便去处理政务去了。
夜之初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燕雪辰道:“靠,你为毛不让老子去妓院啊!”
“哪有女人逛妓院的!”燕雪辰说的理直气壮,心里却有些难过,想起小兔也是常年呆在妓院里,她到底是真的攀龙附凤之人还是假的清高之人,他都没有力气去打探了,自从知道她的心里有五哥之后,他就努力在心里淡忘所有和她有关的人、事和地点,只是燕雨辰他时常能看到也没有办法,可是妓院他却可以选择不去。
所以当一早夜之初吩咐身边的官员去妓院里收集讯息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生了几分反感,极力反对大家去逛妓院,夜之初却道:“妓院里龙蛇混杂,里面什么人都有,天灾一过,里面指不定有许多女子被卖了进去,从她们的嘴里只怕能打探到去其它地方打探不到的消息。”
燕雨辰当下里眼前一亮,看着夜之初道:“的确,在那里没有探听不到的秘密,只是那种地方的谣言也比较多,就怕误听了一些事情。”
夜之初浅笑道:“无风不起浪,若是没有根据的事情,只怕也不会被人传播。而我们又不是傻子,事情是真是假,只要听一遍就分辨的清楚。”
旁边的官员平日里虽然也会暗暗的去逛逛花街柳巷,此时一听说可以公款嫖妓,一个个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唯有一个年长的官员满脸担心的道:“
九王妃说的虽然有理,可是我朝上下,还从来没有那个官员打着办正事旗号去做那些事情。这种事情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百口莫辩,还请王妃三思。”
说话那人是户部的五品参知,名唤刘天顺,他性子耿直,为官多年,却依旧学不会溜须拍马,得罪了不少的权贵。当年和他同时为官之人都是三品以上的正职了,唯有他还是五品副职。但是他的办事能力却是极强的,而朝中终是需要一些实干的官员,所以便任由他在那个职位上呆着。
对于这一切,皇帝的心里是心知肚明,只是朝中的事情有时候也不是皇帝一人就能绝断的,与其放在高位上让人动脑筋,倒不如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物尽其用。所以这一次的赈灾,皇帝便将他给派了出来,希望能完美的完成这次赈灾大事,然后也好寻个由头给他些奖赏。
“三思个屁!”夜之初不以为然的道:“父皇让相公来办差,为的就是替民办事,现在用正常的办法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当然需要拐个弯绕过去,反正只要能达到目的,父皇就会开心了。”
刘大顺这一路上早就领教过她的蛮横不讲理,此时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知道再说下去,只怕这个不走寻常路的王妃会当着一众的人出口大骂,他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再被后辈侮辱,只是心里终是觉得不妥,于是便扭过头看着燕雨辰道:“南王……”
燕雨辰的眸光里满是清冷,冷冷的看着刘大顺,他一见到燕雨辰这样冷冽的目光顿时吓的忙将嘴闭上,满朝上下,他也就怕皇帝和燕雨辰。
夜之初见自己凶巴巴的也没有镇住刘大顺,燕雨辰一记目光就把他吓的不敢说话,心里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这个男人实在是够man,够冷,她实在是喜欢,而他见她的目光投来,却将头别开,对刘大顺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将那些虎狼骑的人马拨一半去妓院,然后集体回来报告给九皇子听。”
刘大顺只得领命而去,夜之初却急了:“我也要去!”
刘大顺听到她的话惊的帽子都掉了下来,忙道:“那种地方龙蛇混杂,王妃是一介女子还是不去为妙!”
燕雪辰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娘子,你就在这里陪我吧!”
夜之初急了,知道这老八股和小混蛋说起道理来一大堆,忙求救的看着燕雨辰,燕雨辰不看她的目光淡淡的道:“那种地方的确不适合九弟妹,你就在家里陪九弟吧!”
夜之初拗的要死,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能和燕雨辰一起出去,竟又被燕雪辰拦了下来,燕雪辰看着她道:“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夜之初,你忘了你答应老子什么了吗?”
夜之初看着那些官员一个个欢天喜地出去了,心里只觉得气的慌,却又没有半点办法。
于是便将所有的不快全写在脸上,摆着一张扑克脸给燕雪辰看,燕雪辰心里也不是滋味,看到她那副样子也不再理她。
绿影和秋水知道两人又吵架了,两人对视一眼便也没有再说话,这一对夫妻当真是前世的冤家,这一辈子就有吵不完的架。她们看着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秋水见识过燕雪辰心情不好时整人的手段,绿影见识过夜之初心情不好整人的把戏,于是两个小丫环都极为知趣的寻了个由头便出去了。
由于那些官员集体去逛妓院了,狼虎骑原本打算留一半看着大米,一听说是去逛妓院,所有的人都动了心思,燕雨辰知道他们的想法,也知道他们跟在他的身边吃了不少苦,于是便松了嘴,只留下几个有家室且惧妻的守在院子里,其它的人全去了妓院。他自己也不愿和两人呆在一起,便也出去随意的散心。
入夜后,屋子里就只有两人,两人又都在生彼此的闷气,一时间竟是谁也不理会谁,院子里静的出奇。
夜之初实在是无聊,便早早的洗漱好准备上床睡觉,这边灯才熄了不到一刻钟,那边就听得传来一阵声响。她极为机敏,此次又知道这里不是多安全的地方,便也将心提起了八分,此时听到动静,便知道只怕是有事发生。
燕雪辰身怀武艺,自是比夜之初还要小心的几分,此时一听到动静,便也留了七分心。
只见一个黑影从窗户里爬了进来,拿着一包东西放在屋子的一个柜子里,那人才将东西放好,准备离开,便见身后传来一阵亮光,他心里一阵害怕,忙飞也似的欲穿窗而出。
燕雪辰又岂能让他就此逃脱,大手一拉,便将他掀翻,脚下微扫,便将他的脚绊倒,那人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他的手微微一扭,便将那人的手腕折断,脚轻轻一踢,那人的脚骨便也脱了臼。他这一系列动作又快又狠,几乎只是一转眼间的功夫,这只手在动,那一只手端着油灯,油灯竟是连晃一下都不曾。
夜之初在旁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不禁咽了口口水,她虽然早就知道他会武功,可是却还是第一次见他动手,只见他的动作又酷又帅,却没燕雨辰的冰冷,多了一丝戏弄的味道。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收起往日的傻气和纯真,居然还有一股魅惑人心的魅力,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竟还有一丝倜傥的风流之气。
她顿时明白他平日里是真的在让着她,真把他惹毛了,只怕也和眼前那个不长眼的人一样了。
他看着她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有些得意的道:“你相公我是不是很帅?”
他不问她是真的觉得他帅,问了便觉得意境全无,她撇了撇嘴道:“你和你五哥一样,动起手来都好狠。”
燕雪辰淡淡的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五哥懂,我也懂!”说罢,他半蹲在那人的面前道:“从来只听说过偷东西的贼,还从来没有听说放东西的贼,小子,想给大爷送什么礼啊?”
那小偷本是原宿县的惯偷,这一次是奉舒杏林的命令前来给二人栽赃的,没料到却碰上了燕雪辰这个狠角色,他仗着是舒杏林的人,大言不惭的道:“老子来送东西给你们干嘛打我,还不快来谢我!”他一抬头看到夜之初吓了一大跳道:“靠,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丑的婆娘,难怪少爷说你是个狗屎长在这位公子的身边!”
“谢你个毛!”夜之初一拳头打在小偷的脸上道:“狗娘养的,居然在我的面前自称老子,我要是你的老子,你也发大财了!妈的,敢骂老子是狗屎,老子今天就把你打得变狗屎!”
那小偷还想嘴硬,夜之初扬起拳头就将那小偷暴打了一顿,直打得那小偷叫爹叫娘,偏偏手脚脱臼,根本就动不了分毫,由得夜之初去打,只能惨叫连连。
燕雪辰在旁皱着眉头道:“虽然我不反对痛打落水狗,但是真把落水狗打死了也麻烦。”这女人有暴力倾向吗?方才还在说他下手狠,可是见她下手的样子竟是比他还要狠几分。只是听到那小偷的话,心里却有些开心,本来就是,这个丑女人嫁他是高攀了,她居然还敢想着红杏出墙。
夜之初一听有道理,便拍了拍已打得泛红的掌心道:“我就卖你一分面子,先饶了这块狗屎!”
燕雪辰心里想笑,明明是她自己打累了,还要说成是卖他的面子,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也懒得去奚落她,当下蹲在小偷的身边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小偷抬眼看了一眼燕雪辰,再看了一眼夜之初,心里暗呼倒霉,他已经很久不出手了,没料到一出手就遇到了两个变态,他本来就不是个多有骨气的人,见两人都极为凶狠,怕再挨揍,只得全部招了出来:“我本是街边的小偷,名唤谢三毛,平日里做的是无中生有的买卖,蹲过几次大牢,所以跟知县的公子认识了,他今日里把我叫过去,好酒好肉的招待我,然后让我把这一袋东西放到两位的房里,不承想地遇到了两位大侠,还请大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小命。”
夜之初将柜子打开,拿出了那个包袱,包袱里面满是白花花的银子,却也只有几百两,还没有含香楼给她的一天的营收分成多。她有些不以为然的道:“舒公子也真是奇怪,平白无故的干嘛给我们送银子?再说了,送银子就送银子嘛,干嘛还要整得偷偷摸摸的?”
谢三毛道:“两位身边是不是有什么让他掂记的东西?”
夜之初愣了一下,扭过头看着燕雪辰,燕雪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咬着牙道:“狗娘养的,居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改天必定要了他的狗命!”
谢三毛看了一眼燕雪辰道:“难怪他让我送银子来,八成是看上相公了,只是他也真不长眼……哎哟!”
他话还未说完,便又吃了燕雪辰一拳头,夜之初心里好笑,忙一把将他拉住道:“仔细些,别打死了,说不定留着还有用了!”
燕雪辰恨的牙痒痒,连带着也想把夜之初脸上的笑容给打掉,却眼珠子转了转道:“他还真有些用,说说看,舒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雪辰那一拳顶夜之初十拳,谢三毛的脸顿时肿的老高,他痛的想哭,却见燕雪辰眼里满是寒霜,竟是连哭都不敢了,只得用那只没有脱臼的手捂着脸一五一十的道:“舒公子不爱女子爱瘦弱纤细的美男子,以前就有不少的男子被他强行拐进了县令府的后院,只要进去的,就没有人能好好的走出来。除了这些外,他还喜欢打着斯文的旗号四处坑蒙拐骗,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耻辱,就好比这座宅子吧,这本是朱家的宅子,当时他看上了朱家的公子,就设下了毒计,将朱公子拐到县衙,朱公子不堪受辱,当场撞墙而死。朱老爷咽不下这口气,去知府大人那里去告状,被那一对父子知道了,当即找人将朱老爷打死在荒郊野外。”
夜之初怒道:“妈的,这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人管这事吗?”
“谁管?自古官官相护,就算是告上去了,那一对父子狡赖无比,和上司的关系极好,听说还攀上了战王,又有谁敢动他?”谢三毛虽然是个小偷,这一次也是舒杏林找来的,但是他家里原本还有三亩良田却也被舒县令给霸占了,他对舒家也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见两人虽然凶悍,却也不像是多坏的人,又触动了心里的感伤,便一股脑儿将心里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夜之初扭头看着燕雪辰,燕雪辰的眸子里满是寒气,他咬着牙道:“三哥当真是越来越过份了,竟将手掌伸到这个地方来了,难怪那一日要派人来杀我们!”
夜之初原本还存了取笑他的心思,听到这里便只有满满的怒气,她伸手抚了抚他的背道:“别生气,燕轻辰那只大乌龟老子也想收拾了!”
谢三毛听两人说的有些古怪,便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燕雪辰不答反问道:“若是有一个能让你扳倒舒县令的机会,你要不要把握?”
谢三毛再次打量两人,却见两人的目光虽然冷冽了些,却清澈的紧,夜之初虽然丑到极致,可是身上透出来的气息却是刚正的。他心里莫名的便信了两人的话,当即伏在地上道:“两位若是能将这一对父子除去,便是为整个原宿县的百姓升冤了,只是他们两父子平日里做事都做得滴水不漏,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只怕不是易事。”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夜之初微微一笑道:“反正日后若是能用得上你的时候,你不要拒绝便可。”
谢三毛忙点了点头,夜之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燕雪辰,燕雪辰扬了扬眉毛,两手握住谢三毛的手,只听得“嚓”的一声,他的手骨便接了回去,谢三毛登时痛的惨叫连连,他也不管谢三毛有多痛,手下不停,只一扭,便将谢三毛的腿骨也接了上去。
接好后燕雪辰吩咐道:“你去回舒公子,就说事情已经办妥,不要将我们识破的事情告诉他。”
谢三毛领命而去,见到舒杏林时,果然只说他已将事情全部办妥。舒杏林问他的伤哪里来的,他只说路上遇到以前的偷家,被人暴打了一顿。舒杏林知道他是个惯偷,平日里有不少的仇家,时常会被人打,当下也只取笑了几句,不疑有他,转身便喜滋滋的离开了。
夜之初问燕雪辰:“这件事情我们既然已经识破了,你为何还要将这些银子留下,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的办法?”
燕雪辰扬了扬眉毛道:“好办法是没有想到,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倒是想到了。”他当下伏在夜之初的耳边将他的计划说了后,夜之初睁大一双眼睛道:“我以前以为我很黑,好小子,原来你比我还要黑上三分,难怪那一次老子会栽在你的手里。”
燕雪辰不以为然的道:“你才黑,老子的心肝脾肺肾哪个都是雪白透亮的,哪能和你的黑心肠比。我对人素来是人敬我一分,我便敬人三分,而人若是想要对付我,那么对不起,我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夜之初想起他的手段,心里一阵后怕,看着他道:“你很记仇?”
“不算太记。”燕雪辰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道:“但是你对我做下的事情,我却每一样都记得一清二楚!”
夜之初咽了口口水,燕雪辰心里好笑,存心吓唬她道:“所以你以后最好乖乖的,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我看我还是去找个靠山吧!”夜之初拍了拍胸口道:“你那些小九九玩起人来,当真会把人玩死!”
燕雪辰却变了脸道:“又想去找五哥?”
夜之初抿了抿唇,燕雪辰黑着脸道:“果然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丫的,把老子惹急了,今天就和你把所有的帐清算一遍。”
夜之初微微一笑,讨好的道:“相公,别那么小气吗?你看我今天不是乖乖的听你的话呆在这里陪你了嘛!”
燕雪辰听到她那又娇又嗲的声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打了一个寒战后却满是温柔的道:“夜之初,你都应该很清楚的知道,我若是存心了想要算计谁,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中逃走。也不瞒你,以前和我订亲的那些女子,都是被我恶整过的,而那些跟了我三个月就莫名其妙暴毙的人,也是我下的黑手,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着你,你难道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没有以往吊儿郎当,有了一抹淡淡的慎重,那张往日里一片纯真的脸相较于往日竟也成熟了几分,那双眸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几分,看得夜之初的心不由得剧烈的跳了起来。
他对她的特别,她早就知道,她也知道他只有在和她独处的时候才是他自己,在她的内心,她也并不排斥他,虽然很多时候被他给气的半死,可是气过之后两人总能很快就和好,哪怕是她暗中下定决心再也不理他,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逗笑或者惹得她更加恼怒。只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再也装不下他了。和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非好人,从小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她对他是真的存了三分怜悯,有些话终是没有办法说的太过恶毒。
于是她选择继续装傻,她嘻嘻笑道:“因为那些女子都没有和你成亲,而我虽然是个妾,却是你明媒正娶的妾,我爹还是个大学士,甚得父皇喜欢,我若是死了,你也只怕也有不大不小的麻烦。因为你不愿意沾惹上麻烦,所以就只能对我好喽!”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气的想吐血,这个丑八怪女人当真是油盐不进,给脸不要脸么?真要哪天把他惹急了,他也不介意对她用些手段。于是他睁着一双眼睛满是失望的看着她,心里明明火的要死,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怒气,只直勾勾的看着她。
夜之初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正想找个理由躲开,正在此时,却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不好了,出事了!”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九章草菅人命
出事?能出什么事?夜之初刚好想躲燕雪辰,当下转身便去开门,欲一看究竟,只是她的门才打开,一对官差便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她一见是官差,心里一片了然,便皱着眉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舒大人的贵客吗?这般冲进来就不怕舒大人怪罪?”
为首的官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好个不要脸的婆娘,偷了东西还敢如此嚣张!”说罢,一把将屋子里放在桌上的银袋拿起。
舒杏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道:“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又岂会做下那等龌龊之事?张捕头,你可千万不要弄错了!”
张捕头冷哼道:“肯定不会弄错,官银被盗,我一路追着那小偷而来,跟到这里便失踪了,不是他们还有谁?再说了,现在人赃并获,看他们如何抵赖!”说罢,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银子,那银子的底部果然印着一个大大的官字,还真的是官银。
夜之初扭过头看了一眼燕雪辰,燕雪辰的嘴角微抿,眉毛扬了扬,她再对他眨了眨眼,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用极为淡陌的语气道:“娘子,这官银是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夜之初回答:“貌似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就见银子放在桌子上了,我还以为这一次天上掉银子了,没料到是天上掉了一个陷阱下来。”
燕雪辰的嘴角微勾道:“你怕陷阱吗?”
夜之初双手负在胸前,不以为然的道:“在京城的时候,老子天天给别人下套,没料到在这个破地方,还有人用这种老掉牙的法子给老子下套,老子会怕才真是奇怪!”
“可是现在证据确凿,而且人证物证都有,那又该怎么办?”燕雪辰似乎有些担心的问。
夜之初原本站在燕雪辰的身后,听到这里突然一蹦,便蹦到他的身后,笑嘻嘻的道:“不还有相公你嘛!”
燕雪辰先是一愣,紧接着微微一笑道:“娘子说的甚是,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替娘子排忧解难的。虽然我们早先有过计划,可是现在还得变通一下。”
“如何变通?”夜之初趴在他的背后问。
“你猜?”燕雪辰微微一笑道。
张捕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们两人这样面对官差还能谈笑说天的,当下眼色又黑了几分道:“尽说些没边没际的话,来人啦,把他们两人全给押下去!”
舒杏林在旁道:“张捕头熄怒,这件事情只怕有所误会,他们看起来可都是好人啊!”
张捕头冷哼道:“看起来是好人?公子你不会看错吧!这男的倒还有几分像是良民,女的又丑又悍,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夜之初怒了:“你他妈的才不是好鸟!”
张捕头冷笑:“辱骂官差,罪加一等,把这个女的给我带走!”
夜之初在背后使劲拧了一下燕雪辰,燕雪辰痛的嘴都歪了,他气闷闷的吼道:“要抓我媳妇先过我这一关!”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夜之初只觉得耳膜被震的嗡嗡做响。
张捕头听到他这一吼,不禁回头看了舒杏林一眼,舒杏林的左眼微微眨了一下,他便大声道:“一起带走!”
夜之初趁张捕头不备,一把拿起放用布包起的宝剑,正欲展开,燕雪辰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娘子,千万别冲动!为夫知道你宝贝这个东西,可是现在是去坐牢,还是不要带上的好!”
夜之初两眼一横道:“你是死货吗?不要告诉我你连我都保护不好!老子今日里就要带上!”
燕雪辰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带上吧!权当县衙一日游。”
张捕头怒道:“你们还真以为这是去玩吗?来人啦,把那个女的身上的东西给我夺下来!”
一个捕头伸手去抢宝剑,燕雪辰冷声一哼,手微微一伸,但抓住了那只手,再微微一用力,那捕头顿时痛的惨叫出声,他收起方才的戏谑,英俊的脸上多了一分杀气,冷冽的气息顿时在屋子里荡漾开来,他冷冷的道:“敢碰我娘子一根毫毛者,死!”
这些捕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前一刻还言笑晏晏,安全无害,后一刻便如地狱里的修罗,寒气逼人。
舒杏林见到他这副样子也吓了一大跳,只有夜之初心里一片了然,这孩子笑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可爱,可是发起火来的样子却比素来冰冷的燕雨辰还要冷上几分,她最初见时心里都有些害怕,这些俗物见了又岂会不怕!两人平日里打打闹闹的习惯了,可是此时听到他如此man的声音和气势,心里还是觉得很受用。
一屋子人都他震住了,舒杏林首先回过神来道:“张捕头,给本公子一个面子,就不要去为难国夫人了,这件事情多半是个误会,待明日审讯过再做定夺。”
张捕头一听他的话,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当下朝身边的捕头们使了一个眼色,捕头们会意,拿出绳索欲来捆两人,燕雪辰把眼睛一横,一股杀气和浑然天成的贵气散发而出,张捕头再次被他震住,他冷哼道:“老子自己会走!”说罢,他手里牵着夜之初大步朝外走去。
夜之初经过舒杏林的身边道:“我相信舒公子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说罢,还朝他抛了一记媚眼。
舒杏林看到她那记媚眼只吓的全身打了一个哆嗦,乖乖,那媚眼抛的简直就像是恶鬼勾魂,当天晚上他一闭上眼睛就梦到那双眼睛,居然比起当年朱公子临死前看他的那一眼还要可怕。他抢稳住心神道:“国夫人大可放心,明日里我让父亲查明真相定会还两位一个清白!”
夜之初温婉可人的道:“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于是两人身上毫无束缚大摇大摆的去了县衙的牢里,那一众捕头跟着,他们不像是犯人,倒像是众捕头给两人护航一般。
大牢里犯人众多,一个个都面带菜色,见到两人衣着光鲜的被带了进来,当即有人笑道:“看起来是外地人,只怕是露了财,被舒大狗屎盯上了,到了这里,就算是不死也得被刮掉一层皮!”
“我觉得八成是舒小混蛋看上那个男的了,这几年这种事情太多了,如果他性子软一些,也许能留得住一条命,性子硬一些,八成又和朱公子一样。”
“……”
众囚犯七嘴八舌的说着,张捕头冷哼道:“谁再敢嚼舌头,明天全部没饭吃!”
一时间众囚犯都识趣的闭上嘴,现在谁不知道吃一顿饭太难,外面只怕连树叶都没得吃的了,他们在牢里还能喝上菜叶粥,已经非常不错了,可不想因为几句话连这个人福利也没用了。
牢房不多,许是舒杏林之前交待过的,夜之初和燕雪辰被关在一间牢房里。
夜之初叹一口气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没想到老子也有坐牢的一天。”
燕雪辰不语,夜之初伸手捅了捅他道:“喂,你没有感叹吗?”
燕雪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还真把这一趟当做是游玩吗?还感叹,感叹个屁!”
夜之初伸手捂了捂被他了敲得微微有些发痛的脑袋道:“靠,男人打女人,天下雷劈阿!”
燕雪辰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两个选择,一个是明天看五哥表演,另一个是今晚看我表演,你想看哪一个?”
夜之初顿时来了兴趣道:“可不可以两个都看?”
“滚!”燕雪辰冷喝道:“你还真把这事当成是游戏了不成?”
夜之初想起燕雪辰手段血腥恨厉,他若是知道他们两人被舒杏林关到牢里来,只怕非把两人的砍成十八段不可,而燕雪辰往日里只是腹黑了些,时常会耍一些小花招小手段,应该没有那么可怕。也知道因为燕雪辰装傻的事情,燕雪辰若是在,他就不能放开手去做,也许就看不到他的手段了。
于是她笑眯眯的道:“如果不能选择看两场戏,那我就给你一点面子,看你戏好了!”
燕雪辰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真乖!”只是摸完之后手上沾满了脂粉,他又满是人嫌恶的道:“夜之初,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擦那么厚的粉了,总是不听!”
夜之初微笑道:“就许你天天戴个面具,就不许我戴面具呢?”
燕雪辰微微一愣,明白她话里另有所指,当下淡淡的看着她道:“我们成亲也有好几个月了,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将脸上脂粉除去后的样子,来来来,今日里我便来看看我家娘子的真面目!”他对她原本的样子心里是存了几分好奇的,想看看她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去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夜之初拿起宝剑道:“靠,你再敢过来,老子现在便死在你的面前!”
“宝剑都没有出鞘,装模作样都不会装!”燕雪辰满脸鄙夷的道:“老子不过是吓唬一下你,丑成那副样子,只怕把妆洗了更加丑的不能见人,你还真以为老子想看你不成?”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他便又觉得她和小兔又像了几分,心里顿时万千感触,连捉弄她的心思也没有了,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燕雪辰不说话,夜之初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这牢里又潮又湿,睡觉是不可能的,便和那些关在这里的囚犯聊天:“那位大叔,你长得可真有型,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算你这个丑女识货!”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得色的道:“想当初我可是原宿县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关到这里来的原因还不是和你们一样,招惹了那个不要脸的县令!”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的脸上又满是怒气。
夜之初奇道:“你怎么招惹他呢?”
“反正你们以后也得陪着我们坐牢,这狱中的日子也实在是无聊,也不妨告诉你们。当初我的祖上还有薄有产业,在原宿县也算是个富户,可是家中人丁不旺,没有权势,又不愿去巴结那条吸血虫,一心想着过我的安生日子。没料到那吸血盯上了我的产业,想尽的办法为难我。我心想只要老老实实做人,便不会出什么岔子,没料到就算是我想好好做人,他也不给我这个机会。那一日隔壁的老菜头来我家说我的小儿子在学堂里舒公子打起架来,被舒县令抓了去。原来只是小孩子们打个架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便去求情,谁知道那舒公子说话刻薄,行事恨厉,竟说我儿子打破了他的头,要赔一千两医药费,我被气极了,便打了他一巴掌,县令就说我殴打官眷,将我关在这里。我家娘子心里为我担心,散尽家财只为救我,没料到那吸血鬼怕我报复,收了银子也不放人。我在这里一关就是十年啊!”
“你这算什么!”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年青男子道:“我家住在那淮水之侧,只是个普通人家,他竟也看上了我家的良田。这一次水灾一来,将堤坝冲垮,把这家的房子给冲走了,家中父母全部命丧于洪水之中,只余我和妹妹活了下来……”
夜之初打断道:“那堤坝舒县令不是每年都派人维修吗?又怎么可能还会垮?”
“那是他的表面工作!”青年男子道:“他哪里是修堤坝,不过是打着修堤坝的名义去敛财罢了!朝廷每次拨下来的银子,他都贪了下来,只吐出极小的一部分去修筑堤坝,那些银子谁能修得好,所以全部都是以次充好,平时洪水没来的时候,那堤坝看着还极是壮观,可是洪水一来,堤坝就成了豆腐渣!”
夜之初和燕雪辰听的水气直冒,丫的,他们原以为他只是贪了一点,没料到竟如此不顾百姓的死活!
夜之初又道:“只是堤坝毁了,你怎么又进到牢里来呢?”
青年男子顿时泪水涟涟道:“那堤坝一毁,我和妹妹便再没有住的地方了,于是便一直挖野菜啃树皮过日子,以求能活下来。不料我妹妹长了有几分姿色,那一日被舒县令撞见了,强行拉到县衙里做小,她拼死不从,我拼死相护,到最后我被暴打了一顿仍了进来,现如今我那妹妹还不知是死是活!”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夜之初怒道:“狗娘养的,居然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你们为什么不集体到淮南府去告他?”
“告他有个屁用!他将从我们这里搜刮到的银子,全部拿打点上级,我们也不是没去告过,到那里之后,都说我们是刁民,许多事情都是无中生有,诬陷朝廷命官,不是被暴打一顿就是被关了起来。次数多了,谁还敢去告!”坐在另一个牢里一个老者冷着声道。
燕雪辰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忍不住骂道:“该死的狗贼,仗着天高皇帝远,居然做下了这等恶事!”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也是天天在咒骂他,可是时间长了,连骂都懒得骂了,心里的那口怨气就这样集着,却又知道哪怕哪天真的怨死了,那狗官也不会受到惩罚!”旁边的牢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
夜之初怒道:“靠,你们是豆腐吗?这么多人不会反抗吗?就任由他这样关在这里?”
“反抗?拿什么反抗?”旁边另一个中年人道:“原宿县里他有几千个有官差,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的,一年强丁村的百姓集体抗议他私征税收,结果一个村子里的男男女女几乎全部被他们杀光,从那之后,谁还敢反抗?”
农民起义的事情是有的,但要大规模的暴动确实极难,寻常的百姓被欺负了,大多的时候都是选择将血水往肚子里咽,除非那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生命被严重威胁才会奋起而搏。
夜之初咬着牙道:“妈的,老子这一次不把这王八蛋给宰了老子就不是夜之初!”
牢里的人有些好笑道:“你一个弱质女子想对付他?当真是好笑至极,我看你们还是先想办法自保吧!否则只怕不是死在棍棒下,就是一辈子呆在这里休想再出去!”
夜之初腾的站起来道:“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任他搓圆捏扁的人,所以才会让他如此嚣张!如果你们最初想的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奋起反抗的话,又岂会凭由那个贪官如此胡来!”
众人听她说的有道理,却一个个都只是冷笑连连的道:“说的那么轻巧,等你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你就知道了!”
夜之初只觉得那些百姓实在是愚不可及,她忍不住怒骂道:“妈的,你们怕淮南府的人不给你们伸冤,那这几年一直有水灾,那些赈灾大使过来了,你们为何不去拦轿伸冤?”
“你以为这是在唱戏阿!”一个中年男子满脸不屑的道:“那些情景在戏里面是经常出现,可是现实生活中却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赈灾大使若是心存体恤百姓之心也便罢了,若是和狗县令一样贪赃枉法之人,去拦他们的轿子无异于自寻死路!去年的那个赈灾大使,便是和狗县令是一路的,有人亲眼看着他收了狂狗县令一万两银子,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又还有谁能在意百姓的死活。今年就更夸张了,听说皇上派了一个傻子来赈灾,傻子知道个什么,还不是一样任由那狗县令摆布!”
夜之初看了一眼燕雪辰,燕雪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就是不知道是白好还是红好。她冷笑道:“你们这一次还当真就是错了,赈灾大使是个傻子,赈灾大使的夫人可不是傻子,操他大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这一次就要把他给磨成白面粉!”
“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就算你是皇亲国戚,到了这原宿县也没有你发言的地方,狗县令除了有几千个士兵之外,还和不远处的飞来山的众匪是一路的,真把他惹急了,只怕会把你们剁成十八块扔到淮水里去喂鱼!”一个青年男子在旁劝道。
夜之初的眼睛眨了眨道:“若是能有一个机会,让你们沉冤昭雪,你们愿不愿意上堂作证?”
“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们这牢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上堂作证,只是还有这个机会吗?”一个老者长叹道。
“有的!”燕雪辰在旁冷着声道:“这个机会马上就会到!”他眯着眼睛站在那里,眼里没有一丝杀气,却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门外传来官员的吼道:“大半夜不睡觉,吵死人了,你们是不是想找死啊!”这一声端的是又狠又厉,还威风八面,只是下一刻,一双手便扼在了他的脖子上道:“去,把舒公子叫来,老子要见他!”
夜之初见到燕雪辰的举动,顿时吓了一大跳,乖乖,他也太猛了吧,那官差离两人被关的地方足有五十步之远,中间还隔着一间牢门的门,他居然就这样穿过去了,那牢房的门是豆腐做的吗?他会轻功水上漂吗?
她惊愕之余伸手去摸那牢房的门板,门板坚硬如铁,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们两兄弟都是超级生猛级的,那天燕雨辰杀了那么多人身上不沾一滴鲜血,今天燕雪辰穿牢而出如同空气。她想回想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心里不禁对他的认知有了些许改变,他发起怒来不会很可怕吧!
牢房里的一众犯人见到眼前的情景只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出来,俱都傻傻的看着那些破毁的牢门,然后再以崇拜的目光看着夜之初,夜之初微笑道:“大家不必惊愕,只是拴着绳子的猛兽出笼了罢了!”
众人望着她的目光里崇拜的意味更浓了些,她虚荣心升起,一边朝众人摆着手一边露出自认为极为优雅的笑容迈着碎步走了出去。
那被燕雪辰有掐关脖子的官差更是吓得不轻,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然出现,还有他周身弥漫着的王者之气,他两条腿一时站不稳,身体就要往后倒去。
燕雪辰眸子微微一眯,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夜之初在旁劝道:“相公,大家都最是文明人,下手轻一点,不要完全弄死了,怎么着也得给他一口气去通风报信,要不然还要我们亲自走过去,多没面子!”
那官差吓得半死,这女人心肠可真是恶毒啊,这哪里是劝,摆明了是火上浇油!果然,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又重了几分,他忙哑着声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九章草菅人命(2
燕雪辰的手一松,他便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只是才滚到门口,就听得张捕快的声音:“这么慌张赶着投胎吗?”
那官差原本就吓得半死,心里这只怕比投胎还可怕,真把那位大爷惹怒了,只怕连胎都投不成了!
张捕快看到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道:“难道是里面的犯人跑出来呢?不可能,这里的牢房都是用上等的铁木所制,比起寻常的钢铁还要硬上几分,用刀都砍不断,又怎么可能跑得出来?”
夜之初在里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那些犯人崇拜的目光是从何而来,当下她看着燕雪辰的目光也多了三分崇拜。燕雪辰看到她那崇拜的目光有了一分得意,这该死的女人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这种目光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看到,还真不是一般的受用,难道……难道现在的女人都喜欢威猛的男人?
那官差道:“我……不是……是……”他支唔了半天也没支唔个所以然来,张捕快怒了,抬起一脚便宜将他踢飞道:“去,将今天晚上我带回来的两个人带出来过堂,县令大人要连夜过堂审讯!”
“我早就料到大人要审我了,所以这里候着!”燕雪辰牵着夜之初的手走了出来,张捕头微微一愣,只道是那官差将两人放出来的,也没有往心里去,见两温雅无害的样子,在心里道:“你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什么人只要被我县令大人一审,都会成为绵羊!”
张捕头冷哼一声道:“那正好,省了我许多力气。”
他原本还想用绳子将两人索住,想起晚上的事情,也懒得上锁了,在前面领着路,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跟着他走。
原宿县县衙的大门朝南而设,是个三进的院子,第一进便是大堂,现在大堂里一片灯火通明,四周站满了官差,看起来一肃静而又威严。
夜之初还是第一次过大堂,也是第一次夜间受审,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发毛,不由得捏了捏燕雪辰的手道:“他们人多,要不要我想办法通知五哥?”她知道舒县令连夜审讯他们的原因,知道他们的手里有几百号人,今天晚上那些人几乎全部都去逛妓院去了,今夜连夜将两人的罪名坐实,到了明天,就算那两百来号人闹起来,他们也能名正言顺的镇压了。舒县令的用心不可谓不毒,他以前就曾这种法子,令不少的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燕雪辰的眉毛微挑道:“怎么?不相信你相公的能力?纵然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也不要忘了你手中还有尚方宝剑!”
夜之初一想也对,有尚方宝剑在,老子还怕谁!她的胆气不禁又壮了几分,原本微微有些弯的腰又挺的比直。
燕雪辰感受到了她这一系列的变化,嘴角微微上勾,越是和她相处,他便越是喜欢她,她虽然有些狡猾,有些腹黑,可是却依旧不失纯真可爱,虽然时常说一些狠话,也会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却依旧有一颗赤子之心。复杂又单纯,可爱至极!
——
舒县令原本已经睡下,被舒杏林从床上给扒了起来,他有些恼火的道:“深更半夜你又在搞什么鬼?”
舒杏林有些神秘的道:“爹,我计划已经成功了,国公子和他的母夜叉媳妇已经被我抓了起来。他们现在正在前厅候审,你快去审他们,然后将他们的罪名坐实,明日里他们的同伙若是闹起来,我们也能将他们尽数剿灭!”
“那件事情虽然很重要,可是老子还想睡觉,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舒县令极为不悦的道。
舒杏林急了:“爹,他们带来的那一伙子个个都武艺高强,尤其是那县侍卫长,那人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我们今夜若是定不了他们罪的话,明日里真的闹起来只怕也很麻烦!”
“有什么好麻烦的!”舒县令不以为然的道:“他们若是敢闹,老子把他们全给砍了!”
“我知道爹威武,可是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那赈灾大使说来便来,若是明天来了,撞见这一幕可如何是好?再说了,就算明天不来,他们是一群外乡人,到时候留下一两个活口,那赈灾大使那里告我们一状我们也是理亏的一方。那个傻子是好忽悠,可是南王却不是好对付的人,他如果真人深查,到时候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我们!”舒杏林急切的道。
舒县令一听是有些道理,却见舒杏林的眼里满是邪火,他冷笑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是不是想今天晚上就上了那个国公子?”
“儿子就知道我的心事瞒不过爹!”舒杏林淫笑道:“我的确是想他了,可是这一切还都是在为爹谋划!只要那母夜叉一死,那几万两银子就全是爹你的了!”
舒县令听着心动,便开始穿官服了,他叹了口气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原本一直指望着你能给我传宗接代,可是你倒好,竟有那样的爱好,我攒了那么多的银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今夜的事情我是会替你处理好,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不要说一件事情,就是一百件事情我也答应!”舒杏林邪火上身,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上燕雪辰,此时无论他老子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只是以后去不去做那就另当别论了。
舒县令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一片舒坦,便道:“你把那国公子玩厌之后,就把他给杀了,然后把田家的小姐娶进门来,给爹生个大孙子!”
“原来是这件事情,没问题!”舒杏林答应的甚是爽快。
舒县令的心里也一片舒服,摸了摸儿子的头道:“真是爹的乖儿子!”
舒杏林谄媚一笑,想起田家的小姐,心里满是不屑,那女人的确是有几分姿色,玩一玩还是可以滴!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大堂,却见满堂的官差个个鼻青脸肿,有一半趴在地上不能动,满屋子的刑具也被人拆的七七八八,只余下一个人夹手棍完好无损的摆地上,能动的官差一个个都胆战心惊的站在两侧,见他过来,便又不知道是哭还是嚎的声音大叫道:“威武!”
燕雪辰坐在他的位置上,夜之初手里依旧抱着一个长长的用布条包着的东西,计师爷点头哈腰的站在燕雪辰的下首发,两只眼睛也成了熊猫眼,看起来一片可怜。
舒县令怒道:“放肆!什么人居然敢那么大胆坐在本官的位置上!”
夜之初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道:“狗屎,你来呢?”她着燕雪辰进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发毛的,里面的刑具她也大多是认识的,而他们一进来那些官差便围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给两人上刑,她本想亮出尚方宝剑吓一吓那群不长眼的奴才,可是还没有轮到她有所行动,只听“砰砰砰”几声,那些官差就被燕雪辰放倒在地,燕雪辰存心在她的面前卖弄,所以动作是又潇洒又好看,竟比那天燕雪辰在含香楼前教训那些官差还要帅上几分。
夜之初看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知道有他在没有危险了,宝剑也不拔,揪着在旁边鬼叫的师爷的胡子就扯了起来,师父欲反抗,她便拿出绿影那里学来的一左勾拳打在师爷的眼睛上,左边一拳,右边一拳,直打的那师爷叫爹叫娘。
燕雪辰打得兴起,干脆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刑具也全部给拆了,最后一件是夹手板,夜之初拦住他道:“全拆了怎么对付那一坨狗屎?”
燕雪辰一听有道理,忙道:“还是娘子考虑的周全!”
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夜之初哈哈大笑,突然觉得这装傻的傻子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舒县令听到夜之初的话勃然大怒道:“你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啦,给我掌嘴!”
若是以往,那些官差们只怕已如狼似虎的涌过来打人了,今日里却是动也不动。舒杏林一进去便觉得情势不对,忙命身边的小厮去外面搬救兵,片刻之后,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禀报道:“府里的大门全部被锁了起来,门外还有一些戴着可怕的面具的人守着,陈护卫欲出去,就被戴着面具的人给杀了。”
舒杏林一听不由的微惊,想起县衙里还有几十个护卫,便让小厮全部召集过来,那恶婆娘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舒县令喊了半天见众人没有动静,不由得大怒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狗奴才全部想造反了不成!”他扭头看着平日里狗腿至极的计师爷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那混账给本官拉下来!”
计师爷被打得怕了,也见识过两人的手段,又哪里敢动分毫,只一个劲的对舒县令使眼色。
舒县令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你的眼睛抽筋了吗?”
夜之初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冷笑连连,看来这个昏官平日里除了心狠之外,并没有太多的眼色,倒是他那个断臂的儿子,倒有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以前那些恶毒的计谋十之八九便是他儿子的杰作。
计师爷听到舒县令的话之后只得乖乖地站在那里,遇到蠢货他连眼色也懒得使了,舒县令却很不爽了,怒道:“你们这些混账,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燕雪辰想了想后道:“你好像说的有些道理,以前那些狗奴才们见到我都是下跪的!”说罢,他的手指头轻轻一弹,舒县令只觉得腿上一痛,便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夜之初觉得甚是好玩,拿起那惊堂木一拍道:“打狗屎,今夜里由本王妃亲自审你,也算是你的荣幸,你若是从实招来,我就饶你一命,若是还敢抵赖的话,就休怪本王妃出售无情!”她实在是不习惯把那个王妃的名头抬起来,说起话来比往常也别扭三分。
燕雪辰听着好笑,却附和道:“娘子说的有理!”
舒县令一听到夜之初的自称便吓了一大跳,想起京中的传闻:九王妃是夜大学士府的二小姐,长相丑陋至极。说的只怕就是眼前的这个丑女了,如果她就是九王妃的话,那么坐在那里相貌俊雅的少年只怕就是传闻中傻气直冒的九皇子燕雪辰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便有了三分惧怕,但是一想起他平日里的事情都是做的滴水不漏的,他们当道这里,应该也没有证据,只要没有证据,他就能抵赖的过去。
舒县令扭过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舒杏林,心里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下好了,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把这么的两个麻烦给引到家里来了!
舒杏林比起舒县令来还要圆滑几分,听到夜之初的自称也想到了两人的身份,再一想起那一脸冷厉的侍卫长来,他顿时明白那人只怕就是传闻中的南王了。一念至此,他心里终是有几分害怕了,看今晚的架势,夜之初只怕也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厉害的后着。他的心里也有几分懊恼,他一向行事小心,这一次色迷心窍,居然没有想到众人的真实身份。
其实也不怪他想不到,谁能想到赈灾的大臣们会乔装改扮成商人?谁又能想到堂堂学士府的小姐九皇子的女子会是一个开口老子闭口骂人的女人?谁又能想到那个传闻中傻到极至的九皇子根本就不傻?谁又能想到素来冷厉霸道的南王、赈灾副使的南王居然心甘情愿的只做一个侍卫!
夜之初再拍惊堂木道:“舒杏林,见到赈灾特使和特使夫人还不下跪?”
她虽然是女子,但是平日里狐假虎威的时间长了,这一吼居然也有几分威严,那舒杏林不自觉的便跪倒在地,却依旧嘴硬道:“两位自称是和特使,却不知有何信物!”
夜之初等的便是他这一句话,只见她将包着尚方宝剑的布条一把扯开来道:“尚方宝剑在此!”她的动作利落而又干脆,燕雪辰看着她的样子不禁露出一抹赞赏。
尚方宝剑,如朕亲临!
满屋子的官差全部跪倒在地,两父子心里原本还存了三分侥幸的心思也断了,京中早有消息传来,皇帝将从未赐过的尚方宝剑赐给了九王妃夜之初,眼前两人的身份再不用怀疑了。
于是开口大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之初觉得这个举动是威风八面,心里极为受用,对燕雪辰使了一个眼色,只听到燕雪辰道:“本特使听闻你们这一对父子,平日为官不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舒县令便打断他的话道:“特使大人只怕是听信了小心的谗言,本官为官一任,一直都为百姓谋福利,修筑堤坝,大兴水利,灾荒过后,开官仓赈灾,其中事迹,知府大人全部知晓,众百姓一直遵本官为青天大老爷,又哪里来的不仁之说!”他早就听说过夜之初和燕雪辰的傻名,此时知道两人的身份,虽然有些害怕,却并不畏惧,想起今夜里做下的事情,也是滴水不漏,他们又刚到这里,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证据,若是没有实证性的证据将他们定罪,到时候还是得将他们放了。
夜之初冷哼道:“放屁,平日欺负百姓,养恶奴防身,什么修筑堤坝,根本就是变相的谋财,我告诉你,今日里落在我和特使大人的手上,你们休想再逃脱!”
“冤枉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舒县令道:“不知道特使夫人从哪里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下官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只怕特使夫人被人蒙憋了,要陷害我这等忠良!”
夜之初冷哼一声,笑眯眯的看着燕雪辰道:“你如果没有证据就是陷害忠良,草菅人命,到时候传回去只怕不好收拾。”
燕雪辰微微一笑道:“我原本就是一个傻子,啥子嘛有时候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偶尔草菅一两条人命也在情理之中。”
“相公说得甚是!”夜之初满脸赞赏的道。
两人的对话让跪在地上的一对父子脸色变了变,却又听得燕雪辰道:“不过我朝素来讲究讲所据的,是以理服人的,我们就先传证人看看,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草菅人命吧!”
“相公英明!”夜之初附和道。
舒县令想,他是朝廷命官,纵然九皇子是个傻子,也断断为不敢私斩朝廷命官的,于是他心中的胆气又足了几分。
燕雪辰的语音一落,门外边有人将谢三毛给领了过来,夜之初一见那人身手不凡,却又不是燕雨辰的人,便问道:“你也带了人过来?”
“出门在外,怕有不便,当然得带几个人在身边用用。”燕雪辰微微一笑,夜之初看向他的目光变深了些,这小子的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沉,只怕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她不由得想起南王府里的墓,心里又不自觉有了万般猜测。
谢三毛一见两人高高坐在下面,而舒家一对父子却跪在地上,当讲把心一横,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不自觉得也将舒杏林打燕雪辰的主意的事情带上。
燕雪辰的脸色微黑,夜之初却想笑,却冷着脸喝道:“敢打九皇子的主意,你不想活了吗?”
“冤枉啊!”舒杏林辩解道:“这一路而来,我对特使大人一直尊敬有加,我堂堂男子汉又岂会存那等心思?至于那银子之事,原本就是府银被偷,只怕是这谢三毛偷了想要栽赃给特使大人,不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露了原形!”
“你含血喷人!”谢三毛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舒杏林冷喝道:“谁人不知你是个惯偷,而且人品极其低劣,是我原宿县一害,我爹他宅心仁厚,以德服人,想要将你教化,一直没有将你收监。没料到你竟是死性不改,恩将仇报!还请特使大人明鉴!”
他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就算夜之初口才再好也无从辩驳,燕雪辰便道:“我们还有证人!”
黑影极快的又将牢里的那些个犯人提了过来,那些人一见到这等情形,觉得这也许是他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各人的辛酸血泪史说了出来。
舒县令满脸不屑的道:“他们都是牢中的重犯,个个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辈,说出来的话又哪里能作为证据。他们不过见本官对他们极为严厉,将他们收监,心里痛恨下官,所以就想着来集体陷害下官,还请特使大人不要被他们蒙蔽!”他心里忍不住恨起舒杏林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把他们引来也就算了,那把他们跟那些破落户关在一起。
夜之初心里升起几分怒气,拿着尚方宝剑就要发作,没料到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把从她的手里将尚方宝剑夺了过去,三下五除二一系列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将她惊得站在那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章你是笨猪!
其实夜之初还想大声喊:“关门,放狗!”只是由于某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她一个字都还没有喊出来的时候,眼前的那一幕已经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她极乌龟的伏在县太爷的大桌之后狂吐起来。
屋子里的师爷官差和她一样,都伏在地上吐了起来,不要怪她胆子小,也不要怪她没见过世面,而是眼前的场景太过可怕:燕雪辰手起剑落,动作是漂亮的让人联想到天上的神仙,而行为却如同地狱里的恶魔,那章县令父子双双被他砍成十八块,竟是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剑实在是太快,手起剑落后竟没有一滴血溅出,待他走出十余步之后原本伏在地上的两人身上血液迸出,全身上下被削成大块摊烂在地上,肠子脑浆鲜血流了一地,两人的眼珠子甚至还在骨溜溜的转,
夜之初原本以为燕雨辰那天晚上大开杀戒的情景极为可怕,没料到燕雪辰大开杀戒的时候更加可怕!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话他让她选择看谁的表演时她就选择看燕雨辰的了!
燕雪辰缓缓地踱到夜之初的身边然后蹲点下来道:“怎么呢?”他见她往里日乌溜溜的眼珠子满是惊恐,他微微皱起眉头到:“你怕血腥?”
夜之初没有气的道:“那天我原以为五哥杀人的样子已经够变态的了,没料到你经比她还要变态十分!这样的情景谁不怕?”她的话一说完,又吐了起来,燕雪辰对于她的表现似乎有些吃惊,却依旧带着调侃的语气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还会怕这些?”
夜之初只觉得肠胃一阵翻滚,竟是的连反驳他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吐得苦胆水也要出来了,燕雪辰见她的反应严重,眉头微微一皱,唤了一声:“黑影!”
一个男子如鬼魅般落在两人的面前,燕雪辰低低的道:“将这里处理干净,并对外散布消息,就说是舒县令栽赃陷害于我,惹得我傻病发作,夺了九王妃的尚方宝剑将舒县令父子斩成碎片。”
黑影轻轻应了一声,便极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中,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再见到黑影出神入化的武功,不禁对燕雪辰又多了几分赞赏,这家伙做起事情来当真是滴水不漏。
燕雪辰站起身来看着计师爷和一众官差道:“你们要怎么说怎么吗?”
计师爷强压下翻腾的胃,唯恐把眼前的这个魔王惹怒了也将他砍成十八块,极为识时务的道:“舒县令栽赃陷害于特使大人,欲用严刑逼供,还对特使夫人不轨,从而惹得特使大人发怒,从特使夫人手里将尚方宝剑夺了过来,狂性大发,将舒县令剁成了碎……碎片!”说罢,他忍不住再次吐了起来。
他为了讨好燕雪辰,将舒县令的罪状又加重了三分,燕雪辰却听得直皱眉头,夜之初长成那副鬼样子,还有哪个男人会对她不轨,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他一人才会发自内心的想要珍惜她。而她若不是他的妻子,若没有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也不会对她动心。只是他也知道这些话语多半都是这些草菅人命的师爷们惯用的伎俩,他也由得他们去。
他冷冷的看着舒县令道:“你跟着舒县令身边多长时间呢?”
计师爷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对他又惧又怕,他也算是个人精了,平日里的怪事也见了不少,虽然早听说九皇子痴傻之名,此时见他浑身上下都冒着精明,又哪里有一丝傻气,顿时知道那些传闻根本就不可信。而皇族之中,时常有百种禁忌,其中曲折他知道不是他这种低等的师爷所能参与猜测的,此时他知道了燕雪辰的秘密,只怕小命难保。一念至此,吓得浑身发抖,小便失禁,唯恐燕雪辰一个不悦,就赏他同舒县令同意的结果。
当下也顾不得恶心想吐,伏在地上打折哆嗦道:“小人跟在舒县令的身边已经五年了,平日里虽然有些过错,可是那都是被逼的啊!还请特使大人赏小人一记全……全尸!”
燕雪辰鼻子里闻到一股异味,再见地上满是水渍,心里不禁感到好笑,这个师爷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他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罢了,你这条小命先欠着,日后你若是好好做人,便饶你一条性命,若是还和以前一样,哼哼……他们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计师爷一听说他不杀自己,心里大喜,顿时重重的朝他磕了几个响头道:“小人日后定不敢再胡作非为,一定尽心尽力为民办事!”他这几下是货真价实,只磕的头上鲜血淋淋,显得诚意十足。
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跟在舒县令的身边虽然也出了不少卑鄙无耻的主意,可是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师爷这份薪水他还得拿去养活一家八口。而自这一次见识到燕雪辰的手段之后,心里也是悔不当初,他若是死了,家里的老人孩子也便会和其他的灾民一样,只有吃树皮野菜了。他原本也是佛教徒,知道因果报应之说,以前他坐下了那么多的恶,也便只有后续行善来冲销了。
自此之后,他果然一心为民,再没有做下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燕雪辰冷冷一哼,看了一众跪倒在地的官差一眼,那些官差一个个吓得脸色发青,只觉得他的那记目光比起阎罗王的目光还要可怕三分,一众人等当即磕头道:“我们日后一定再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再也不敢为虎为倡了,还请特使大人饶我们一条狗命!”
燕雪辰的眸子里寒气迸出了,冷冷的道:“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命是狗命就再好不过了,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在这原宿县里,我有不少的耳目,今天你们的命暂且记在账上,日后若是有一点点的差池,我随时都会来要你们的命!”
“多谢特使大人!”一众官差一边磕头一边道。
这些天被燕雪辰吓得不轻,第二天大部分人都辞职回家种田了,只是那天晚上见到的事情,却让他们这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午夜里,常会再梦到那天夜里的情景,梦回时,常吓得一声冷汗,他们的婆娘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燕雪辰对众人的反应甚是满意,他原本就是要立威的,若不下狠手又怎么能让这意中人等给吓住,只是他终是大意了,忘了夜之初的胆子再大,却终究只是一个女子。
这边交待完之后,他便一手将夜之初抱起,见她的眸子里依旧满是惊恐,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别怕,你是我的珍宝,我不会伤你分毫,我只会对那些坏人下狠手。”
他话是这样话,夜之初的心里却依旧惧意难消,她甚至会想,哪天她真的把他惹毛了,他会不会也像对付舒县令一样对付她,只是一想起舒县令是大奸大恶之人,平日里一件好事都未做下,有如此的下场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她想起两人自相识以来,虽然整日里打打闹闹,没少磨嘴皮子,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对她下过狠手,只是有时候被她气急了会吼她几句。就算那一日她承认她对燕雨辰有好感,他也只是一脚将她踢下床罢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里又有些释然,这般被他抱在怀里,她的心里竟也觉得有了一份安稳,她以前一直觉得他有些瘦弱,也了曾一度没将他放在眼里,可是此时看来,他竟也如燕雨辰一般强大,同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只是这些念头一冒进脑海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腹黑的小子又哪里能和她心目中如同天神般的燕雨辰相提并论。
燕雨辰抱着她大步朝县衙门口走去,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余下事情该由五哥上场了。他低着看看了一眼像小猫一样窝在他胸口的女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她平日里都是张牙舞爪的,像这般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还是第一次。他极喜欢这般抱着她的感觉,只觉得她的身子柔柔弱弱,如同水一般温柔服帖,心里不自觉得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以前和小兔在一起的时候曾有过,是那么的美好。
他的心里不由得充满喜悦,小兔的事情也该是放下的时候了,他有一个虽然丑陋但是却善良无比的妻子,她虽然嘴巴很毒却极是有趣。至于她喜欢五哥的事情,日后他总能想到办法将她心里念头除去,再则五哥有了小兔,是不可能会再有她的,五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他这么一想,只觉得心里一片畅快,原本因为舒县令而起的不快之心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是他还没有走到门口,大门便被人一脚踢开,他微微一怔,便见到燕雨辰破门而进,他的身后跟着在绿影和秋水。
原来燕雨辰将他的事情办完之后,在路上碰到女扮男装去逛妓院的绿影和秋水,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也跑到这里来呢?”
绿影心里有些怕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姐和姑爷又吵架,我和秋水不想当炮灰,所以就出来逛逛,秋水说她还从来没有逛过妓院,我就带她出来见识见识!”
秋水见他脸色难看,知道并不喜欢她来这种地方,当下便道:“我们赶路而来一路上闷得紧,所以想出来散散心,王爷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不管绿影的事。”
燕雨辰寒着一张脸道:“你们两个当真是不知道死活,九弟时常犯病,九弟妹又不会武功,今天晚上大家都出来办事了,本来是打算将你们两人留在他们的身边照顾他们的,你们倒好,自己偷偷的溜出来了!他们两人平日里架吵得还少吗?什么时候责罚过你们?这一切都是借口!”
绿影和秋水一听他的话,不由得将头低了下来,绿影却有些嘴硬道:“他们两人都滑得紧,能有什么危险……”话说到这里被燕雨辰的一记眼刀给打断,她乖乖地闭上嘴巴。
两人都不敢再多言,只得扫兴的回到朱家小院,一到那里,只听得守门人道:“王爷,你总算是回来了,九皇子和九王妃被官差带走了,说是他们私通官银。”
“他们才到这里几天连官仓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偷官银!你们这群猪脑袋!”燕雨辰见两人不见得气的开始骂人。
守门人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一说话九皇子和九王妃就跟那些官差走了,我见他们气度气闲的样子,官差也没有给他们上锁,便也不敢阻拦,怕九王妃又其它的计划。”
燕雨辰的眼睛里寒气直冒,他寒着声道:“九王妃就算是有计划他也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女流之辈,九皇子平日里又有些不清不楚,他们糊涂了,难道你们也糊涂?”
守门人一听他的话脸色顿时一片煞白,燕雨辰的眸子里迸出一丝杀气道:“这一次他们两人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本王唯你是问!”说罢,他扭头便往县牢里走去。
只是到达之后,发现县大牢里居然没有一个犯人,几个官差喊爹叫娘的躺在地上,他心里顿时大惊,担心两人被有心人给抓了去,到时候后果只怕是难以预料。
绿影也急了,一把拎起一个官差问道:“九皇子和九王妃哪里去呢?”
官差又哪里知道她问的是谁,当下便摇了摇头,她气的一拳头便将那官差打晕了,拎起另一个又问道:“九皇子和九王妃哪里去呢?”
官差依旧一头雾水,她气的抡起拳头又将他打晕了,再拎起一个问道:“九皇子和九王妃哪里去呢?”
那个官差实在是不知道她问的是谁,她怒级,又欲动手,燕雨辰一把抓住她的拳头后怒道:“有你这样问的吗?到时候结果没问出来,人全被你打死了!秋水,你来!”
秋水便蹲在那官差的身边道:“今天晚上被抓进来的一对男女哪里去呢?男的长的有些清秀,女的奇丑无比。”
绿影听到秋水的形容词很不开心,正要开骂,却听得那官差答道:“原来说的是那一对男女啊,他们偷了官银,罪大恶极,县令大人今晚连夜开审,他们被押走后不久,便有几个贼人闯了进来,将我们打伤,再将这牢里的犯人全部都放了……”
听到这里,绿影再也没有兴趣,一拳头将那官差轮晕倒:“靠,敢说我家小姐罪大恶极,看我不揍死你!”
秋水望天,燕雨辰望地,这丫头跟在夜之初的身边没学会她的聪明,倒把她满身的匪气学了个十足十。好在他们该问的都已经问到了,她把那官差打晕也不打紧了。
而三人到达的时候,却见燕雪辰抱着夜之初走了出来,绿影护主心切,忙迎上去道:“小姐,你怎么呢?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你要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夜之初无语,伸手就给了她一记暴栗道:“滚!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了,就天天把着你家小姐有事吗?”因为那番呕吐,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见燕雨辰在场,她条件反射的想要从燕雪辰的身上爬下来,只是燕雪辰又岂会如她的愿,也不说话,只拿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珠子冷冷的瞪着她,她想起他方才的手段,心里一恶害怕,便又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
反正只是抱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再说了,别人都说爱情是需要嫉妒之神的帮忙,这一段时间燕雨辰一直对她百般冷漠,也许让他看到这一幕激起他的妒意,她岂不是大赚特赚?这么一想,她便又有些心安理得起来。
燕雨辰见到两人的举动,心里一时竟不知是何种滋味,他只觉得心里微微有些痛意,想起那天在客栈里时燕雪辰说的话:“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他便在心里劝自己,她只是他的弟媳,他不能再动不该动的念头,哪怕心里真的对她动了情,也应该如一场春梦般了无痕迹的淡忘。
于是,他的面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他迎上前关切的道:“九弟,你没事吧?”
燕雪辰见他一片淡漠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暗淡,原来心里还有的一丝不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微笑道:“我能由什么事,只是今天晚上我真的是遇到恶人了,那两个王八蛋居然敢欺负我!”
燕雪辰见他终于像以前一样笑眯眯的和他说话了,心里不禁一暖,却寒着一张脸道:“日后再不和九弟妹一起胡来了,你是个男子汉,要学会保护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
“我早就能保护自己了!”燕雪辰笑嘻嘻的道:“我今天九把那两个混蛋给杀了,娘子一直在夸我有英雄气概了!”
燕雪辰微微一愣,燕雪辰又道:“不过娘子说我是在草菅人命,五哥什么是草菅人命?”
燕雨辰想起他疯性一起的时候,曾将欺负他的宫女太监全部给杀了事情,心里的关心有多了几分,恐他如此被刺激会伤道身子,他知道依着燕雪辰以往整人的性子,那舒县令父子只怕已经死了。他浅浅的道:“你没有草菅人命,他们本都该死,天都快亮了,绿影、秋水送九皇子和九王妃回去,这里由我来料理!”
燕雪辰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交待的七七八八,虽然燕雨辰比他预期的要早出现几个时辰,不过这都不打紧,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他相信依燕雨辰的本身,要将他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不会是难事。于是他欢快的吹的了声口哨,那些原本正在办事的青鬼门门徒极快的县衙里消失了。
他抱着夜之初大步朝外去走,两人和燕雨辰擦肩而过的时候,夜之初终是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夜之初,眸光清冷的如同万年寒冰,里面竟没有一丝感情。
夜之初看到他那样的目光时,心里只觉得委屈的紧,靠!他有什么好拽的!
燕雨辰在转过头,眸子里不自觉得带了一份无奈,无情不似无情苦,丝丝散成千万缕……
虽然他早有准备,可是县衙里两具尸体的样子,还是让他那张素来天崩地裂也不变色的脸变了颜色,那些断裂的痕迹只有极锋利的刀剑和极深厚的内功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他知道燕雪辰会武功,却没料到他的武功竟如此的深厚,剑法竟已如此传神!
计师爷和一众官差因为惊吓过度,也已经回去休息了,身边的暗卫那两具尸体装了起来,白云端赶来的时候看到碎尸,不由得微惊道:“他们罪大恶极,王爷拿此惩罚他们也是应该的。”
燕雨辰低低的道:“他们不是我杀的,是九弟下的手!”
白云端眼里惊讶更重道:“九皇子又发疯呢?”
燕雨辰轻轻点了点头,白云端满是嘲弄的道:“这一对父子谁不好惹,居然惹上九皇子,他们死了也是白死!只是没想到九皇子的剑法居然如此高超!”
燕雨辰不语,白云端有道:“我今日里在这附近看到了青鬼门的人。”
“哦?”燕雨辰皱着眉头道:“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知道。”白云端看着燕雨辰道:“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在暗中帮我们的,这段时间以来,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就曾数次向我们示警,这一次若是没有他们暗中相助的话,九皇子和王妃只怕也没有那么轻易脱险。”
“青鬼门的门主是个什么养的人?”燕雨辰问道。
“传闻他是一个有智慧有手段的人,平日里极为神秘,几乎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白云端回答。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青鬼门门主是不是擅长使剑?”
白云端跟在他的身边时间长了。他的话只要说出个由头,白云端便能会过意来,他微微有些吃惊的道:“王爷莫不是怀疑九皇子和青鬼门有关系?”
“但愿我是猜错了。”燕雨辰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话锋微转道:“你将这里清扫后便稍事休息,后面等着我们的还有一场硬仗。”
白云端点了点头道:“好!”
燕雨辰缓缓的踱出了县衙,心念如电转,这些年来有关于燕雪辰的事情一一从他的脑中飞过,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起燕雪辰小时候可爱而无邪的目光,心里一时间感慨良多。
他还记得燕雪辰出身的时候整个天空都红了,如鲜血一般鲜艳而妖冶,那一年虽然他只有五岁,可是天的事情却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天生异象,父皇便去询问国师是为何,国师掐指一算道:“此子乃天煞孤星,是亡国之命,皇上若想保住万里河山只怕的做一回虎父!”
父皇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国师的话才说完,便传来了母后的血崩的消息,父皇与母后感情极为深厚,一听说这件事情便如五雷轰顶,不顾产房血气重有损龙体去看母后,母后身体极为虚弱,父皇见国师的话生效,当即命人欲将九弟溺死,母皇苦苦哀求要见儿子最后一面,父皇只得答应母后,将九第抱到母后的床前,母后一字一句的道:“求皇上开恩,绕我儿子一命!”
父皇见母后只余一口气,不忍拂她的意,面上应允了,母后又拉起他的手道:“雨辰,你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些,然后保护好你的弟弟,不要像母后一样有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害了自己的命,也害得你们两兄弟从今往后再无依靠!”
他当时还小,体会不到母后话里的意思,只是皇家的孩子终是早熟,已经以有察觉到些许,母后一说完这句话便去了,给他留下了无边无际的孤独,也给他留下了浓浓的无可奈何,等到贤贵妃登上母后的后位他才知道原来母后话里的隐含的意思。
父皇当时大怒,只道是九弟克死了生母,所以欲下令杀了九弟,却没有料到那个出生才一个多时辰的孩子居然会展颜而笑,那一笑救了九弟的命,父皇终是下不了手,便将九弟交由没有儿子的明贵妃抚养,却从那之后,对九弟一直不闻不问。
在他的记忆中,九弟是爱笑的,儿时九弟也是极聪明的,不像长大后这般痴痴傻傻,因为那一份聪明,终是给九弟带来了灾祸,他莫名其妙落水了,好在落水的时候,大内总管单明成在附近,听到他求救的声音便将他救起,他被救起之后大病了一场,太医说他身带胎毒,先天不足,以前一直都没有发作是没有引了,这一次落水便将体内积攒的毒全给引了出来。太医预言,说九弟活不过十岁。
自那之后,九弟就一直变得有些痴痴傻傻,心智也就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年九弟五岁,他十岁。
他听到太医的话后恨得咬牙切齿,终于明白母后临死对他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义,他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四处都潜藏着机关,母后是一个娴雅淡漠的人,只是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之后,哪怕她无半点害人之心,却有太多的女子窥视着她的位置。
他猜到其中的根由之后,哭了一整夜,而哭完之后,他再也没留下一滴泪,他要变得强大,腰围母后报仇,要保护好他的亲弟弟!于是他便要花了比其他的皇子还要多的心血去学习经史子集,兵法权谋,再努力练功,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变强大了,而九弟却依旧痴痴傻傻,性子还变得又古怪至极,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常动手打人,还经常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般整治着身边的人,自那之后,跟在九弟身边的人没有一人能活过三个月。而九弟的养母明妃也曾因为和他太过亲近而重病了好几声,而重病的根由,竟是连医术高超的太医院首也诊断不出来。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章你是笨猪!(2
随着两人年岁的渐长,九弟依旧和他亲密无间,而他也有了保护九弟的能子,自从他十二岁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因为有着他的存在,皇宫里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九弟。可是战乱一起,他远赴边关一去就是五年,回来之后,他封了王,而九弟却依旧呆在皇宫,隔了那重重宫门,便有许多事情不再他的掌控之中了。
只是好在九弟也长大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身莫名其妙的武功,正是因为九弟的那一分痴傻,在他离开后的那段岁月里,因为失去了威胁,虽然时常会被下人欺负,却也保住了性命。
等到他足够强大的时候,四处寻医为问药,终是为他九弟寻得了药。于是这些年来他九弟的只要不落水,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打从心眼里希望就低能快快乐乐的活着,让母后九泉之下能够安心。每次九弟生病的时候,他心里都极为害怕,害怕九弟一病不起,害怕母后来责备他没有照顾好九弟。
他喜欢看着九弟笑,笑起来纯真无邪,可爱至极,作为兄长,他是打从骨子里疼着这个弟弟,只盼着他能简单快乐的活着,九弟的婚事,他也一度操心过,而九弟自从那五岁那一年落水之后,就对女子深恶痛觉,平日里见到女子要么退避三舍,要么就使出千百种法子恶整那些女子。自从之后,他也不再为这件事情烦忧,九弟既然不喜欢,他也就不再强求。
却没有料到父皇却给九弟赐了婚,那个女子原本应该是丑陋异常不得九弟欢心的,可是却没有料到九弟却对那个女子上了心,曾让他一度认为九弟是不是看到那个女子的真实面目,从而动的心。
最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他居然也对那个女子动了心……
冤孽啊!
燕雨辰的心里再难过,也得把心里的万般想法收起,只要九弟能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终是太过反常了些,依着九弟以往发疯的性子,那一众侍卫和师爷是断断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九弟手下留情了,这一切只怕得归功于夜之初。她能拦下他,便证明在九弟的心里她比他还要重要几分。
青鬼门的事情,他的心里一直是有些芥蒂的,那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曾一度让他暗暗担忧,也曾想过法子拉拢,却一直不得其法,而如今细细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青鬼门的诡异行为,有些念头如电光火花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不管这件事情的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他都应该坦然接受,若……若九弟并不傻,那……那当真是一件好事!
舒县令的死,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原宿县,众百姓一听到他的死讯顿时开心至极,也是因为水灾过后穷困至极,否则只怕所有百姓都会在自家门口放起鞭炮,来庆祝那个罪孽深重的混蛋死了。
众百姓都在盛传,傻皇子为救爱妻奋不顾身,和知县的恶奴拼死相抗,终于将那一对混蛋父子给杀了,九皇子的英勇事迹再经由说书先生一加工,便变成了英雄救美,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大豪杰!其情可赞,其勇可嘉,其担可敬!而夜之初也被说成是那种及智慧与貌于一生的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还有人说亲眼见到她的身后有万丈霞光,说的有鼻子有眼,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只是原宿县那些富商大户们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完全不同的版本:九皇子被告栽赃陷害,激起了他体内的傻气,让他发了疯,拿着尚方宝剑将舒知县父子砍成了肉泥,那副场景当真是可怕至极!
一时间,富商们人人自危,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傻子,比傻子更可怕的是这个傻子还是个皇子,他手上杀个把人根本就构不成犯罪,最重要的是他杀人的时候拿的是尚方宝剑!谁都知道尚方宝剑是上斩昏君,下斩贪官,被那把剑斩了等于是白白的死了!
那些和舒县令有勾结人更是害怕哪天那个傻皇子一发起怒来他们也跟着倒霉,于是一群人早早聚在一起商议之后,集体到县衙里向燕雪辰表明心迹,将舒县令往日的罪状再罗列了不少,证明舒县令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混蛋!
淮南的知府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三天三夜也睡不着觉,心里原本便怕了燕雨辰三分,此时再听到燕雪辰的事迹,于是对两人便怕了十分,纵然只说两人来到了淮南,只推说公务繁忙,竟是连面都不敢来见。只委派了一个清廉的李县令前来上任,那李县令性子耿直,常体恤百姓之苦,奈何家境贫寒,又不屑于做那些不雅的事情,是以虽有功名在身,却也候补多年,此时舒县令事发,知府终是将他调任到了原宿县。
李县令未来之前,燕雪辰坐在那县令府的大椅上愁眉不展,虽然他不怕草菅人命,手里也有尚方宝剑,舒县令也本就该杀,杀了舒县令那当真是白杀了。可是这舒县令毕竟是个七官的县官,此时又处在极为敏感的时期,纵然有很多人能证明舒县令是犯了大罪该杀,可是若没有真正的证据,被有心人拿当说辞,回京之后只怕会给五哥带来不小的麻烦。
夜之初看着他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打趣道:“哇塞,坐不热凳子的傻子居然也会有愁眉苦恼的时候!”
燕雪辰白了她一眼道:“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夜之初失笑,这种回骂比尔的方式他还是从她这里学过去的,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懂得举一反三。她也不生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孺子可教也!”
燕雪辰一把将她的手拂开道:“滚到一边去,老子正烦着咧!”
“妾身愿为相公排忧解难!”夜之初这句话说出口自己觉得一阵恶心,燕雪辰也一阵恶寒,却皮笑肉不笑的道:“娘子果然是我的贤内助,不如帮为夫想想看,这狗官搜刮了那么多的银子会藏在哪里?”
第二日燕雨辰下令操家,结果只是县衙里找出三百八十二两银子,这些银子是无论如何也构不成舒县令贪赃枉法的罪证,燕雨辰也在为此伤脑筋。
燕雪辰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些银子稍微富贵一点的人家都会有这些银子,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舒县令令家中只会有这等银子。
燕雨辰曾将舒县令家的一众老小全部聚集起来询问,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燕雪辰也暗中让青鬼门的人暗中调查,居然也查不出一丝端倪。
夜之初满脸不屑的道:“没用的东西,居然连银子也找不到,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燕雪辰听到的语气似乎是知晓银子藏在哪里一般,又知道她素来是鬼灵精怪的,当下也顾不得她的奚落,忙问道:“你知道藏在哪里?”
夜之初满脸得色的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就不告诉你!”
燕雪辰满脸讨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将她扶到椅子里坐好,又亲自为她泡上一壶茶,笑的一片可爱道:“我知道娘子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了,心里又疼我,不愿让我伤神,也不愿让我背上草菅人命的骂名,还请娘子大人告诉我银子藏在哪里。事成之后,我必定以身相许!”
“我呸!”夜之初听得他前面说的话还很受用,最后那一句她就像拍他了,她眼睛朝上一翻道:“老子才不稀罕你以身相许了,就算是白送老子也不要!”
燕雪辰微笑道:“那你要什么?”
夜之初的手指微微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些,他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脸凑近了些,却离她还尺之远,她的手指再次勾了勾,他只得又靠近了些,只是才一靠近,“啪”的一声他的脸上便中了一拳。
燕雪辰怒道:“干嘛打我?”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打你一拳难消我被打那三十大板之恨!”夜之初恨得牙痒痒的道。
燕雪辰顿时明白她一直都记着仇,当下冷哼道:“女人果真是小气的紧,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一直记得,罢了,你若是觉得打我几拳能让你解恨,那就打吧!”
说罢,他又将脸凑了过去,闭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摆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夜之初轻哼道:“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说罢,扬起拳头又朝他的脸上招呼过去,却见他浓密睫毛投下一个漂亮的影子,闭着眼睛的脸居然还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原本重重的一拳也变成了轻轻的一拳,她冷冷的道:“这样打人太没成就感了,这笔账还是先记着,日后再找你讨要回去!”
燕雪辰只觉得她那一拳打来没有半点力道,反而一片柔软,他的心里也不由得一喜,眼睛没有睁开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再打一下!”
夜之初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滚一边去,老子现在没心情打人!”靠,有没有搞错,这世上还有这样讨打的人!
“就再打一下嘛!”某人撒娇道。
夜之初怒了,抬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道:“滚!想要找银子的就给老子爬起来,再罗里吧嗦小心老子心情不好改变主意!”
燕雪辰有些失望的道:“好吧,那下次再打吧!”他将眼睛睁开,一双如墨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夜之初道:“娘子,我发现你越来越美了!”
“老子本来就很美好不好?”夜之初有些不屑的道:“跟老子走!”若是她本来在的面目被他夸她美,她悔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是她现在这幅鬼样子,又哪里有半点美可言,只是夸奖的话她一直都是极爱听的,管他是真话还是假话。
燕雪辰笑眯眯的跟在她的后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叫了几个侍卫跟着,绿影和秋水见两人气场强大的朝前走去,心里好奇,便也跟过去看热闹。秋水和绿影都知道,通常九皇子和九王妃一起言笑晏晏的时候,通常都是有好戏可看的。
只见夜之初带着燕雪辰走到胡县令原本住的屋子里,她对身后的侍卫道:“把那张床挪开,然后往下挖!”
燕雪辰奇道:“银子藏在下面?”
夜之初双手环在胸前,极为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他摊了摊手不再说话,便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侍卫挖土,果然,挖不到三尺,就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坛子,侍卫打开一看道:“全都是银子!”
其他的人开始兴奋,夜之初却依旧一片淡然道:“接着挖,里面还有很多!”
众侍卫极兴趣的接着挖,果然在床底下挖出十余个大坛子来,每个坛子里都装满了银子,粗略的算了算,那些银子十万两之多!
燕雪辰看向夜之初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对着她微微一揖道:“娘子怎么知道胡县令将银子埋在他的床底下?”
夜之初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极为受用,想起他那么凶悍的一个人也对她佩服至极,不禁有些飘飘然,却又极鄙视的目光看着他道:“你当真是个蠢货,想狗县令那么贪财的人,家里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不睡着银子上面睡得着觉吗?”
夜之初一听很有道理,却忍不住又问道:“可是你有事怎知道的?”就算他再贪财,这个房间却并没有任何异常,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又怎么可能会一挖就着?
夜之初跳起来伸手拍了怕他的头道:“说你笨你还真的是笨!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当然是猜的啦!”
燕雪辰顿时有些无语,伸手摸了摸被她拍的有几分痛的头,一时间不知道是骂她还是夸她。
夜之初看到他那副样子又笑道:“你是皇子自然不知道银子来的有多辛苦,想他这种爱银子如命的人,连他的妻妾都不告诉银子放在哪里,那就只可能放在他的床底下了,因为只有时时刻刻守着才会让他觉得满足。”她穿越之前学过一点心理学,所以也能推算得出人的一些想法。
绿影和秋水见到两人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就算九皇子是傻子猜不出来,可是南王却是天下公认最聪明的人,居然也找不到银子,他们的王妃绝对是有些鬼才的。
燕雨辰听说银子被夜之初找了出来,嘴角不由得微微上勾,他早就见识她财迷的本性,又知道她聪明无比,她能猜出银子在哪里当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现在银子找到了,舒县令父子的罪便也坐实了,他心里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几日来,县衙府外常有一些莫名其妙得人,三哥上次吃了大亏之后,这一次只怕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他了,往后只怕得更加小心一些了。
从舒县令问罪的那一天开始,原宿县便开始施粥,只是他们带过来的那些米,就算是布粥也布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带来的银子以及从舒县令哪里搜出来的银子就算全部拿出去买米,也撑不了太久,而城里的米价却依旧是一日高过一日,燕雪辰已经下令让城里的富商大户捐银子,众人都只推说穷,每家象征性的拿了几百两银子出来,全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万两银子,这点银子又如何能解决这迫在眉睫的灾情?
燕雪辰和燕雨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一章无上默契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嫌银子多,所以守财奴多了也不是怪事。
淮南这个地方,原本是人杰地灵的,以前曾是风迎国最为富庶的地方,在这片土地上出国战绩赫赫的将军,也出过权倾朝野的左相傅青,还有家财万贯的富商,就算这几年这里没落了,可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落魄了的富商业是其他地方的财主有银子。
在这一众富商之中,当以左相傅青的叔叔傅老太爷口袋里银子最多,傅嘉原本是商贾世家,傅青在做上左相之前,傅家就已经是风迎国首富,而傅青不喜经商,对政治权谋极为感兴趣,他原本便有才学和手段,家中再有数不清的银子,在仕途也便一帆风顺了。
傅青的父亲早已亡故,现在傅家当家的便是当他的叔叔傅老太爷,而整个淮南的富商都以傅家马首是瞻。
燕雨辰的捐赠令一下,各家富商都到傅家来打探消息,傅老太爷一片云淡风轻,柱着龙头拐杖道:“这些年来连家水灾,傅家的银子已经捐的七七八八了,又哪里还有富余的银子赈灾?”他身上穿的暗色锦缎是朝中的贡品,那件衣裳便值好几百两银子,手上戴着一个鸽子血的硕大宝石戒指,胸前挂着一块上古宝玉,光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就值好几万两银子。
各家富商心知肚明,有傅老太爷这句话,他们便不再忧心了,只要傅家不拔毛,他们就绝不拔毛。于是便仿效,每户象征性掏出几百两银子应付差事。
这天,燕雪辰派人给淮南所有的富商都送上了一个帖子,说要请大伙吃饭。九皇子发起疯来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了,心里难免有些害怕,知道这个皇子是不能以常理度之,而南王的威严,他们虽然没有见识过,可是那雷厉风行的手段却是让人传得整个风迎国人尽皆知,他发起怒来,那可当真是没有一个人能受得起,杀个把人不是什么问题。本来这两人已经很可怕了,可是那丑女夜之初的身上还有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若是用那把剑杀人,是不需要负上一点责任。
众富商心里害怕,众人再次齐聚到傅老太爷家里,想来问问他的意思,傅老太爷今日里换了一件粗布衣裳,看起来有些寒酸,众富商一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得微惊。
傅老太爷将众人扫视了一眼后道:“你们当真是不识时务,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穿的如此富贵,是嫌家里银子不够多,要散给那些穷鬼吗?”
众人心里暗暗吃惊,想起上一次来傅家的时候傅老太爷的装束,再看一眼现在傅老太爷的装束,众人忙道:“我们知错了,这便回去将衣裳换了。只是傅老太爷,这一次九皇子请我们去赴宴,不知你是否想好了应对之策?”
傅老太爷将手指一伸,眼睛一翻,冷哼道:“应对之策?我哪里有什么应对之策?我们根本就没有银子又何需应对之策?”
众富商一听大喜,刘掌柜在旁道:“去年的赈灾大使过来,召集大伙吃饭,在饭菜里加了一些料,害得我们上吐下泻,痛苦不堪,硬生生拔掉了我们一层皮。听说那九皇子虽然痴傻,却极具整人之策,我们还是得小心为上!”
傅老太爷冷冷一哼道:“没出息的东西,整人之策?老夫可不惧一个傻子出来的整人之策,反正要银子是没有的,他难道还真的敢把老夫砍了不成?他要是敢动老夫一根毫毛,老夫就……”他原本还想说几句狠话,只是一想起两人都是皇子,说到底他不过是当朝左相的叔叔,根本就没有可能真把两人怎么样。
就算他后面的狠话没有说出口,那一众富商的心里却一片舒坦,只要有他在,九皇子再无理,南王再蛮横,他们也不怕。反正枪打出头鸟!
张掌柜拍马屁道:“傅老太爷当真是极有魄力,整个淮南的商人都以你马首是瞻,刘掌柜若是害怕他们算计,你不去便是!”
傅老太爷的眼睛一斜道:“不去?怎么能不去?若真是不去了,还给他们留下话柄,倒不如爽爽快快的去,再说了,免费的午餐又岂能不吃?反正到那里之后,你们大家都看老夫的脸色行事,反正吃饭可以,要银子没门!”
众掌柜忙点头称是,一行人等回去将光鲜的衣裳换下来之后,看起来果然穷酸了不少,只是那些衣裳也只是旧衣裳,质地却依旧是上乘的。
大伙约好了时间,浩浩荡荡的朝县衙走去。
夜之初坐在桌前无精打采看着满桌子的素菜道:“燕雪辰,你可真是小气,请人吃饭光请人吃素,小心人家不买你的帐!”
“现在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了,我能请他们吃这么一顿已经很客气了,这群财迷,又小气又冷血,请他们吃素食也算是看得起他们了!”燕雪辰不以为然道,却跷着二郎腿正在啃着一个大猪蹄。
夜之初看到他那副吃相,心里一阵恶心,这混蛋真是个吃货,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啃了三个猪蹄两个鸡腿了,撑不死他!她满脸嘲弄的道:“你说百姓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你自己却在那里大吃大喝,你对得起苍生百姓么?”
燕雪辰不以为意得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夜之初听出了他话里的玄机道:“你又打算玩什么?”
“没玩什么。”燕雪辰将最后一块猪蹄肉咽到肚子里道:“上次原本有个计划要恶整舒知县,可是却被他打乱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机会整人,我又岂会放过?”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把你的计划透露一点给我好不好?”
“不好!”燕雪辰直接拒绝道:“你迟些只要乖乖的坐在这里看我表演就好,对了,五哥回来了没有?”
夜之初气闷闷得道:“你这段时间看我像看贼一样,不让我和五哥走近半步,我又哪里知道五哥有没有回来!”一说到燕雨辰,她的心里便憋了一肚子气,那混蛋还真的不再来见她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斗着,又还能奋斗多久?
燕雪辰知道她的心思,心里有些不快,却也没有说破,便吩咐秋水去前门看看,秋水看过之后回来答道:“王爷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厢房里休息,说等那些富商到了,他再过来。”
夜之初听到这句话心里更加有气,这些天来他防她就像是防洪水猛兽一般,尽量避开三个人在一起的尴尬,她的心里不禁有了几分怨气,他这样做到底要将她置于何地?
她心里不痛快,便在旁讽刺道:“我看你今天这个鸿门宴就别再唱了,现在都快午时了,他们人都还没有来,只怕是要放你鸽子了!”
燕雪辰却极为淡定的道:“这一点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们一定会来的。对了,你方才说鸿门宴,是什么意思?”
夜之初愣了一下,她要如何才能解释的清楚何为鸿门宴?她总不可能告诉他项羽和刘邦的故事吧!就算是说了,他只怕也听不懂,在这个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后道:“鸿门宴的意思就是说洪水过后,大开房门请人来吃饭,所有吃过饭的人都得被披这次的洪水的伟大无比的九皇子拔掉一层皮,这场原本那些富商不该来的宴会,便简称为鸿门宴。”她这样的解释,若是给她大学时的语文老师听到,估计会吐血。
燕雪辰却笑嘻嘻得道:“这个比喻当真有趣,不如这个宴会就叫做洪水宴吧!”
夜之初在心里骂他白痴加文盲,正要嘲笑他一番,却听得绿影在门外道:“各位老爷往里请,九皇子和九王妃在里面候着了。”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看看,这不来了吗?今天你就在旁看我表演吧,保管精彩。”
夜之初赏了他一记白眼,见众人走进来时,她笑ⅿⅿ得道:“众位要么不来,一来就全来,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般,这等齐心协力的精神当真让我佩服之至!”说罢,她朝众人微微一福,若不是那张脸实在是太丑,倒也有几分皇家的气象。
“九王妃说笑了!”众人一见她的样子倒抽了一口凉气,胆子小的险些吓的尿裤子,傅老太爷强稳住心神后道:“老夫出门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众人掌柜,也觉得甚巧,也只怕也说话了我们淮南的商人默契十足,就算不用约也能碰在一起。”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这位想必是傅老吧?我在京城的时候曾见过左相大人,当真是威严至极。今日里见到傅老,当真是三生有幸!”
傅老太爷心里对她甚是不屑,却又惧怕她手里的尚方宝剑,面上便不动声色道:“王妃谬赞了!老朽早听闻王妃贤良淑德,是女子中得典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燕雪辰心里一阵恶心,古灵精怪和夜之初是有些关系的,贤良淑德却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老头子当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夜之初平日里是有些虚荣心的,也喜欢别人夸她,可是这种不着边际的夸说之词,她听得就觉得反胃了。她微笑道:“傅老当真是会说话,绿影,上茶!”
一行人落左之后,见到桌子上的饭菜都是一些白菜、白萝卜、红萝卜、凤凰萝卜之类的素菜,红白萝卜原本还能说得过去,可是那凤凰萝卜在往日富庶的时候,那可是用来喂猪的。就算是素食大宴也便罢了,那些菜摆明了全部都是用水煮熟的,上面连一点油星都没有,吃宴席吃成这样了,也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众人平日里在家里虽然吃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是像这样的东西,只怕他们府里的猪都不会吃。当下一个个坐在桌子前,看着那桌的素菜直倒胃口,没有一个人拿起筷子。
众人心里都在寻思,燕雪辰摆出这样的吃食,摆明了是要来哭穷的,众人心里也想好了策略,他若是真的哭穷的话,他们就哭的比燕雪辰还要惨上三分,就不信糊弄不过去这个傻子加丑女!心里的主意一打定,便也安然自若的坐在那里。
燕雪辰在旁傻乎乎的道:“娘子说这里穷得很,外面的百姓都没有饭吃了,所以为了表示与民同甘共苦,我们便也和他们一起吃素食。”
众人还未说话,他又傻傻的道:“娘子还说了,我们还有白菜萝卜可以吃,可是外面的百姓却连这些都没有吃了,当真是可怜!”他说完这句话后又扭过头去问夜之初道:“其实没有这些吃的,也并不打紧,他们可以去吃肉嘛!”
众人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满是不屑,傻子就是傻子,白菜萝卜都没有吃了,又哪里还有肉吃?原本悬在半空中得鑫又放下来了些许。众人都知道,依这个傻子的智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请他们吃饭的,他开口娘子说闭口娘子说,安排唱着一出戏的只怕都是夜之初。他们又想起京城里有关于夜之初的传闻,心里又有些不屑,南王今天不在这里,一个傻子加另一个傻子,还是等于傻子,他们才不将这两人放在心上!
夜之初在旁配合的道:“相公说的甚是!”
众富商听了直想晕厥,刚才听夜之初说话还不像是太傻,此事这句话一说出口,她也光荣的跻身于傻子的行列了。
傅老太爷心里一阵开心,正欲说话,夜之初又道:“不过相公啊,现在这县衙里已经没有肉了,我们昨天已经将最后一只大公鸡杀了吃了。”
燕雪辰叹道:“这里果真是个穷地方啊!我记得我那天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人饿死在路上,当真是可怜的紧,父皇一直教导我说百姓才是立国之本,看到他们死在路上,我真的是痛心疾首啊!”说罢,如墨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片,看起来似乎是动了真情。
夜之初在旁安慰道:“相公别难过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们会替我们想办法的!”
众人听到两人终于说到正题了,陈掌柜道:“这连年水灾,我们也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燕雪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你们家还有肉吃吗?”
陈掌柜想了想,觉得依着方才这个傻子的逻辑,是要将白菜萝卜吃完之后才会吃肉,当下便道:“肉家里倒还有一些,特使大人若是想吃肉的话,我回去之后,命人去家里取一些来!”
“你太没诚意了!”燕雪辰不悦道:“为何不将你家里的肉全部送给我?而只送一些?”
陈掌柜听得他话里有怒气,当下忙道:“若是特使大人不嫌弃,我愿意将家中所有的肉全部奉上!”
燕雪辰嘻嘻而笑的道:“这还差不多!”
陈掌柜心里想,家里不过有十几只鸡,三头大肥猪,这些东西全加起来不过一百两银子罢了,全送了就全送了,也不打紧。他微笑道:“只要特使大人开心,这些肉便物尽其值了!”
燕雪辰的眸子里有一抹冷意,一抹狡诈的光华在他的眼睛里升了起来,他扭过头看着其他的人道:“你们家里可还有肉?”
“有一些,特使大人若是喜欢自当全部奉上!”众人齐声道。
燕雪辰眯着眼睛拍手道:“娘子,我最喜欢吃肉了,不如现在便让五哥去他们的府里将所有的肉全部取来,我们来煮肉粥给百姓们吃好不好?”
“如此甚妙!”夜之初不知道他到底还要玩什么把戏,便点头称好。她虽然知道他要做的不仅仅只是这些,却一时也参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于是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懒洋洋的坐在那里。
燕雪辰命人去把消息传给燕雨辰,让他去各人的家里取肉,这里吩咐妥当之后,他又道:“我天生是不太喜欢吃素的,这些东西我也没有办法吃得下去,就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撤了吧!待五哥将肉取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吃肉粥,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吃过无数次的宴席,却从来都没吃过这么荒唐的宴席,哪里有人请吃饭,到最后还得去客人的家里取食材的?只是一想起他是个傻子,众人心里也一片释然,由得他去闹腾。
菜被撤下之后,秋水带着众丫鬟给众人每人泡了一杯茶,燕雪辰道:“这是我从京城特意带来的雾山龙井,甘香味美,众位请品尝!”
众人一闻那茶香气馥郁,其中不乏品茶的高手,一闻到那香气便赞道:“果然是好茶!”
燕雪辰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父皇赏给我的贡茶!据太医说,这茶不但甘甜味美,还能消积化食,等一会五哥将肉取来了,我们再大吃一顿!”
众人点头称是,于是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这一坐便到了晚上,燕雪辰还没有回来,那茶的确是消食的良品,那傍晚时分,一个个直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
傅老太爷一看情形不对,便对燕雪辰道:“今日里多谢特使大人美意,老夫家中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打扰特使大人了,改日再过府致谢!”
燕雪辰皱着眉道:“我请大家来吃宴席,现在宴席还没有吃,各位就要走,莫非是看不起我?”
“非也非也!”傅老太爷忙道:“特使大人心意老夫心领了,无奈家中确有要事,不能再相陪了!”
燕雪辰冷笑道:“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我长这么大情人吃饭还从来没有人敢不吃!你说你家中有事,不只是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吗?”
傅老太爷听得他胡搅蛮缠,心里早有了几分怒气,无奈燕雪辰的身份尊贵,他又不敢动燕雪辰分毫。再则想起那一天晚上舒县令的惨死的传闻,知道他一发起怒来当真是可怕的至极!于是只得强行忍着陪笑道:“自然是九皇子重要!”
燕雪辰越是不让他走,他心里便越是不安,只是又不想发作,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燕雪辰不会是打着这个吃宴席招牌,将他们强行扣在这里吧!一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一个傻子哪里有这么高明的手段。
燕雪辰也觉得有点饿了,便道:“娘子,我去更衣,你在这里等我!”
夜之初笑得温婉道:“相公去吧,我在这里你尽可放心。”事到如今,她已经猜出了七八成了。燕雪辰走的时候朝她炸了眨眼,看起来有些俏皮,她的肚子也饿了,她倒想看看他到底备下了什么后招。
燕雪辰才一离开,傅老太爷便道:“特使夫人,老朽家中确实有事,先行一步,吃些饭请您替老朽告个罪!”
他不待夜之初回答,起身便欲离开,夜之初也不拦他,只在他身后淡淡的道:“相公最讨厌不给他面子的人,此事宴席未开,傅老太爷欲先行离开,是欺负我这妇道人家吗?”
傅老太爷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轻哼一声继续朝外走去,其他的富商一见傅老太爷离开,也纷纷起来告罪要走,只是猜走到门外,便见绿影抱着尚方宝剑站在那里。
夜之初在众人的身后不冷不热的道:“尚方宝剑在此,如父皇亲临,还不快给我跪下!”
傅老太爷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跪倒在地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之初懒洋洋的道:“各位老爷还是在这里等着相公把宴席备好,请各位吃大餐吧!我这个丫环武功很好,脾气却很不好,她最讨厌别人不听主子的吩咐……”
她的话还未说完,绿影便拔出腰间的配件一剑将放在门口的玉石屏风砍成了两块,“轰”的一声,把众人吓得不轻,个个脸色苍白,将自己的脑袋和那玉石屏风一比,再次打了一个哆嗦,他们的脑袋再硬,也没有那玉石屏风硬。
夜之初和绿影两人在一起好几年了,默契十足。她心里想笑,这丫环平日里虽然缺根筋,可是办起事来却还是不错的,关键时候总能排上用场。
她笑了笑接着道:“如果各位觉得自己的脑袋比那玉石屏风硬的话,都可以从门口走出去,只是那把剑可是尚方宝剑,砍死个把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傅老太爷忙道:“老夫现在想想,家中的事情也不算太重要,吃些再去处置也来得及。”
傅老太爷一松口,其他的人便也忙附和道:“我们的家事当真是一点都不重要!”他们还有家财万贯没有画完,又如何愿意做那被砍死的个把人?
“既然如此就都起来吧!”夜之初摸了摸空空的肚子道:“众位请喝茶!”喝了一下午的茶水,她肚子里也没有货了,她终于明白燕雪辰为何一早要吃那么多东西了,该死的,他也不提个醒,想饿死这一群老王八没必要把她也牵扯进去吧!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一章无上默契(2
众人落座后只得乖乖的喝茶,只是这茶是越喝越饿,却除了这茶之外再没有吃的东西了,越饿越得喝,如循环,当真是难受至极。
约莫一炷香过后,燕雪辰一边剔着牙一边走过来,他的气色看起来极好,笑ⅿⅿ的问夜之初:“娘子,你要不要去更衣?”
夜之初见他嘴角的猪油还没有擦尽,很快就猜到他所谓的更衣是做什么了,当下浅笑道:“相公真是了解我,我正有此意!”
燕雪辰再次冲她眨了眨眼,夜之初便进去更衣了,如厕完之后,见不远处的厨房里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她低呼:“好你个狡诈的燕雪辰,这样更衣真是太爽了!”
她三下五除二,吃得饱饱得才又去到大堂。
众人一见两人更衣回来之后面色极好,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吃过东西回来的,一个个忙都说要去更衣,只是他们去的时候,只有奴才伺候送纸和脸盆洗手,什么吃的都没有,众人想就趁此机会溜走,而那负责伺候更衣的小厮一看就是个武功好手,只怕这些小厮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众人气的直想吐血,在心里暗骂两人卑鄙无耻,却又不能把两人怎么样,两人去吃东西的事情又不能指出来,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是不可能吐出来的。众人害怕真的把这两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混蛋惹毛了,一个狂性大发将人砍成肉片,另一个指使凶悍的丫鬟乱砍人。
于是一众人敢怒不敢言,俱在心里骂这两个人混球,只盼着南王去各家将肉尽快取来,如此便能早日些离开这两个混蛋。
夜色渐深,燕雪辰的精神极好,有一搭没一搭的找人聊着天,他原本就有极好的武功,经历比一般人要旺盛很多,夜之初却有些受不了,她懒得管他要如何折磨这些衣冠禽兽,她自己早早的趴在那里睡起觉来,她平日里便没有什么形象,在众人面前睡觉也不觉得尴尬。
众人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一个个都恨的牙痒痒,一时间竟不明白传闻中办事效率极高的南王只是去取肉而已,就算挨家挨户去取,也早就该到了,又怎么会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
燕雪辰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看着睡得呼天扯地的夜之初,极为体贴的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背上,唯恐她再次着凉。
他的动作温柔无比,原本站在一旁打呵欠的绿影看到这一幕感动的泪水汪汪,她家小姐真的是有福了,真的找到一个不计较她的容貌真正爱她疼她的男子了!他虽然是傻了一点,可是比南王有趣多了!
秋水在旁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眸子里的狠戾和不甘一闪而过,却最终只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到天快亮的时候,众人再也受不了,不再理会燕雪辰喋喋不休的言语,趴在桌上便欲去睡,只是还未睡下,便听得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有哭哭闹闹的声音。
夜之初也被吵醒了,抬眸朝燕雪辰望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有一抹狠戾和聪慧划过,她微微一怔,陡然发现他长得的确很养眼,装傻的时候显得有些单纯可爱,不装傻的时候,有一抹别样的成熟和凌厉,她忍不住想,这个男人也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差!
大门被打开,一股寒气钻了进来,燕雨辰身上沾着露水和寒气走了进来,屋子里的温度陡然降了许多,有不少的人被冻的全身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时候天气冷还是被燕雨辰吓得。
夜之初看到燕雨辰那副冷清的样子,只觉得又帅又酷,那他燕雪辰一比,他便显得多了一份沧桑和老练,燕雪辰便还是有三分稚气。
燕雪辰森冷的目光将屋子里所有的人打量一遍后对燕雨辰行了个礼道:“特使大人,幸不辱命,我已将各府里的肉都取了过来,只是傅老太爷家里的肉实在是太多,我只取了几块比较好的肉过来。”这一次赈灾,燕雪辰时候正使,燕雨辰时候副使,纵然两兄弟感情深厚,长幼有序,可是在官职前,燕雨辰这个礼深厚不能少的。
燕雨辰微微一笑道:“五哥辛苦了!”
燕雨辰的眸子里一片平淡,浅浅的道:“能为百姓办事,再苦也是值得的,现在肉已经取来了,不知特使大人现在要不要安排厨房去做饭?”
“当然要马上去做,麻烦五哥去挑几个利落一点的厨子,我去挑选好肉之后就开始下锅。”燕雪辰笑的可爱无比道:“怠慢的贵客总是不好的!今日里本特使就让各位贵客尝一尝随行的厨子的手艺。”
众人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巴不得早点结束这一场见鬼的宴席!外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众人心里觉得奇怪,张掌柜道:“我怎么听到我小儿子的哭声?”
刘掌柜道:“我好像也听到我女儿的哭声了。”
钱掌柜道:“我怎么听到我婆娘的声音?”
燕雪辰笑哈哈的道:“我生平最是好客,今日里难得请到这么多客人,今天的宴会又让贵客们等了这么久了,不如你们随我一起去挑选食材吧!”
众人心里原本就有疑惑,听他这么一说,忙点头称是,跟着他朝门外走去,只是才一走出去,众人就吓了一大跳,只见县衙里的院子里,四周都点满了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除了看到了辆马车里装满各种各样的肉食外,便见到各自的家人站在那里。
那些家人们大多时候衣冠不整,看起来甚是狼狈。那些家人们一见到众富商出来,顿时齐声大叫道:“老爷救我!”“相公救我!”“爹,救我!”一时间院子里吵成一团,乱的要命。
燕雨辰寒着一张脸道:“都给本王闭嘴!”
他这一喝冷厉冰冷,如同从地府里冒出来的声音,威慑力极大,一时间众人都被吓住,再没人敢哭,就算是哭,也只敢小声的呜咽。
张掌柜见儿子哭的凄惨,满脸都是泪痕,心里不禁觉得难过至极,忍不住问道:“特使大人,你不是去我家里取肉吗?怎么把我的儿子也给绑了过来呢?”
燕雪辰奇怪的道:“他难道不是肉做的吗?”
张掌柜一时语塞,却又道:“他虽然时候肉做的,可是却是一个人啊!”
“我最喜欢吃人了!”燕雪辰笑眯眯的拉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细皮嫩肉,用来爆炒味道再好不过!”
张掌柜惊得当即倒在地上,燕雪辰又拉过一个美貌似的女子道:“像这个年纪的肉,白白嫩嫩,细细滑滑,洗干净了清蒸的味道最好了!”被他拉过来的女子吓得顿时花容失色,看着傅老太爷道:“老爷,快救救妾身!”
“咦?”燕雪辰以奇怪的看着傅老太爷道:“她不是捏的孙女吗?”
傅老太爷的面皮顿时红成一片,那女子也红着脸道:“我不是他的孙女,时候他的第二十八房小妾。”这个女子时候他新纳的小妾,最近极得他的宠爱。
夜之初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阵恶心,靠!这么老的老头子还要娶这么一个可以做他孙女的女子为妆,他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燕雪辰笑哈哈的道:“傅老太爷,你可当真是有眼光啊,这么漂亮的妞吃起来味道不错吧!”
燕雨辰听到他的话,心里暗自好笑,看向他的眼光多了一份温和,看来他一向认为又痴又傻的弟弟,根本就不傻,这些疯疯癫癫的事情背后,隐藏着的时候从回合机敏。蒸人?真亏他想的出来。
夜之初在旁不冷不热的道:“虽然说现在灾祸横行,娶个妾花不了太多的银子,可是一共娶了二十八房,全加起来怎么着也得好几万两银子吧!再说了,这么多的人养在府里花销多大啊!傅老太爷,你不是哭穷吗?还不快来谢谢我相公,他可是为你家节省米粮来着。”
傅老太爷站在那里不动,夜之初走到那个女子的身边,将她头上的一支凤簪拔下来道:“哟!还是保真坊做的凤凰簪啊,这一支簪子好像就要好几百两银子,没人当真是祸水啊,傅老太爷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要被美人如此勒索,砸锅卖铁的去买这么昂贵的发簪,还不如不要!”
燕雪辰拍手赞道:“娘子说的有礼,我现在就要把她蒸了吃了!”
夜之初浅浅一笑道:“今天贵客众多,才两个菜岂不显得太失礼,相公还是再挑几个菜吧!”
两口子时候玩上瘾了,燕雪辰兴奋的道:“把那个老的给我洗干净了炖汤喝,那边那个更小一点的,洗干净了拿去煎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众富商便跪倒在地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还请特使大人开恩!”
他们见闫雪晨一脸吃啥的站在那里,又去求燕雨辰。
燕雨辰冷冷的道:“你们也知道他们时候活生生的人呢?这一次大水冲垮了多少堤坝,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因为那些人和你们没有关系,所以你们也就不在乎,而今夜,你们家人的生死,也和本网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你日里时候你们自己让本王去你们的府上拿肉的,本王这么做全部都是得到你们的授意的!”
众人见他的话说的一点转弯的余地都没有,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燕雨辰极为抓人,抓来的人都是各自心尖上最宝贵的人,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亲人被那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的皇子给吃了。当下忙道:“我们不吃肉了,还请特使大人网开一面!”
燕雪辰板着脸道:“我最讨厌那些说话不算话的人,昨天晚上还告诉我说你们最喜欢吃肉!现在又说不吃肉了,你们这样让我如何招待你们?”
“特使大人的宴席,我们时候不敢吃了,还请特使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这些鼠目寸光的鼠辈计较!”众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燕雪辰冷冷的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吃我的酒宴,竟是连这等面子都不给吗?”
众人吓得心惊肉跳,怕他一时不快,拿着尚方宝剑把自己给杀了,当下只得含着泪道:“我们吃,我们吃……”
燕雪辰哈哈一笑道:“这就对嘛!不过宾主之间,原本就讲究你情我愿,而今天晚上你们贡献的肉我一时之间也吃不完,你们如果想吃的话,可以再买回去吃的。”
众人一听他的话里有转机,心里暗骂他黑心,那他们自己家人的肉卖给他们,只觉得一阵肉疼,只是那些人都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出血他们也认了,于是忙道:“不知特使大人想怎么卖肉?”
燕雪辰刚欲说话,夜之初在旁Сhā嘴道:“这些肉都是新鲜肥嫩的,一口价,一千两银子一斤。”
燕雪辰听她要价吓了一大跳,他与本也不过是想开一百两银子一斤肉的,她到极会狮子大开口。
“你们在抢劫啊!”也不知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老子是个生意人,从来都不抢劫,而且价钱公道。一千两银子时候活物价钱,如果你们喜欢吃洗好蒸熟的肉,还是可以打个五折的,不知道众位意下如何?”
燕雪辰和燕雨辰听到她的话觉得好笑,这女人绝对是个百分百的奸商。
众人的脸色大变,洗好蒸熟了岂不是要杀了他们的亲人,却有人还是肉疼的道:“活的按五百两银子一斤卖吧!”
夜之初把脸一板道:“活的两千两银子一斤,熟的一千两银子一斤!”
有人忍不住道:“怎么越来越贵呢?”
“活的三千两银子一斤,熟的一千五两银子一斤!”夜之初微笑着道。
众人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心里直骂她心肠太黑,见过坐地起价的,却没见过她这样坐地起价的,众人的心里满是不平,却再也没有说敢杀价了,唯恐杀着杀着,那价钱都飞到天上去了!
夜之初见众人不说话,当下皮笑肉不笑的道:“众位老爷应该是没意见,那就按这个价钱成交吧!”
“我们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特使大人不如先让我们将这些肉带回去,回来再过来送银子。”有人试图要蒙混过关。
夜之初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道:“这么辛苦的事情,又岂敢劳烦各位老爷!一会便将侍卫给你们各自的肉称一下重量,算好之后自有侍卫去各家走一趟。”说罢,她又看了一眼燕雪辰道:“相公,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妙!”燕雪辰毫不保留的赞美道:“娘子当真是聪慧无双!”最毒妇人心,他今晚上是见识到了,这女人宰起人来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就算是他平日里整人无数,也没有她下手狠。不过他喜欢!超级喜欢!
燕雨辰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两个人绝对是一对活宝!只是转瞬间他的眸光又暗了下来,九弟若是不痴傻的话,两人有如此的默契,也是天作之合了,只是他的心里为何会这么难过?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多谢相公赞赏。”
众富商一见这等情景,知道今日里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当下听得认命的将各自的家人领过来过称,匀燕雨辰抓人的时候,原本时候想着让他们来赎人的,所以家里的财产多一点的,他也就多带了一两个人过来,其中傅老太爷府上,一共就带了四个人,四个人加起来约有五百多斤,夜之初极为大方的道:“我们在一起坐了一晚,也算是熟人了,那零头就不算了,给相公十五万两银子便算了。”
傅老太爷一听说要十五万两银子,恨不得一头撞死,却又没有办法真的看着他们被燕雪辰杀了,只得乖乖的写下字条,让侍卫去府里取银子。只是这十五万两银子一掏出来,他的家底便去了大半,而侄子再厉害,也远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时间肉疼的晕了过去。
其他的富商一见到傅老太爷画了押,便也只有乖乖的将写下字条让侍卫去府里取银子,有些银子不够的,就写下欠条,日后再还。
燕雪辰一见今日成果丰盛,便让所有的人和他一起吃早餐,那早餐居然时候肉片粥,众人一想起昨天晚上他说的话,怕那些肉真的时候人肉,纵然众人饿的肚子咕咕叫,也没有一个人敢喝。
燕雪辰喝的那叫一个香甜,一边喝一边道:“这肉质细嫩鲜滑,当真时候极品,来来来,别客气,一起喝!”
众人忙推说肚子不饿,他知道众人的心病,也不强行灌众人,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美滋滋的喝着。
取来银子的众人如同逃命一般的逃出了县衙,燕雪辰坐在那里悠然浅笑,燕雨辰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道:“九弟,你果然是长大了。”
燕雪辰听出他的话里另有所指,当下浅笑道:“有五哥在身边,我又岂能不长大,再说了,我已经拖累五哥这么多年了,也该为五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燕雨辰的眼里满是欣慰道:“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最亲最疼的九弟!”
“那是自然!”燕雪辰浅浅的道。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次筹到的银子居然有百万两之众!燕雪辰将这些银子一半拨去买米,另一半派心腹之人将银子分发到原宿县众百姓的手中,以便于老百姓重建家园。
老百姓收到那些银子之后,俱都跪倒在地,直呼青天大老爷。因为知道燕雪辰是个傻子,众百姓便将所有的功劳全部归到燕雨辰的身上,一时间,燕雨辰在百姓间的声望越来越高,受万民拥戴。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淮南所有的富商一见到三人到来,无需命令,个个主动将银子送上门来,那些黑心的米商也惧怕三人的手段,再也不敢屯米不卖,一时间,灾情得到很大的缓解。
幽黑的屋子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听到这些消息,恨的咬牙切齿,他冷冷的道:“燕雨辰,这次算你运气好!你就得意吧!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时候阴沟里翻船!”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二章被吃豆腐
三人所到之处,灾情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夜之初看着那些贫苦的百姓有米可吃,心里也觉得是大功一件,她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多善良的人,可是这一次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心里甚是满足和开心。和燕雪辰几次配合下来,心里对他的积怨也消散了不少,虽然依旧很讨厌看到他装傻的样子,却在他不装傻的时候,觉得他还有几分帅气。
一个多月之后,淮南的灾情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控制,官员们也惧怕三人的权势,俱都尽心尽责的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与三人赈灾的丰功伟绩相伴的还有无数百姓的赞赏,那一日三人准备离开淮南的时候,众百姓扶老携幼前来相送,将淮南府前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跪在三人的面前,一个劲的磕头谢恩,都说若不是三人前来赈灾,整个淮南不知道还要多死多少人。
燕雨辰看到百姓们一张张动容的脸,饶是他的性情冰冷,在这样的场景前,也忍不住的动容。这几个月来虽然辛苦了些,可是看到那一张张朴实的脸。他便觉得一切都值了。作为一个皇子,尤其是一个战绩赫赫的皇子,惧他怕他的人不少,像这般真心谢他的人却没有几个,他突然觉得百姓其实时候极容易满足的,他们所求的不过时候一家团圆,三餐温饱,有地可栖。可是当政的官员们,大多都是贪污成性,根深蒂固的已经到了整个国家的各个角落,他此时能为百姓做一些事情,可是力量终究有限,若不登到那个极位是极难为百姓做出真正的好事来的。
他想起这些年来因为心中有积石,觉得自己时候这世上最苦之人,对百姓苍生的事情从来都不过问。可是现在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想法太过狭隘,他只是没有父子兄弟之情,失去了自己的心上人罢了,可是眼前的这些从灾祸中九死一生的人,他们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有人命丧水灾之中,他的苦和他们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心里有一份怀念,还有一个既聪明又和他同心的弟弟,他又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人生在世,原本便有许多的不公和不平,他又岂能再怨老天。
虽然这些年来一直暗中部署,也一心想问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却从来都没有此时这么强烈,他只觉得他真的该为百姓做些事情了。
他不敢保证他登上那个位置能成为千古明君,却能保证他对百姓绝对要比燕轻辰和燕星辰好,纵然不敢保证全天下的百姓都衣食无忧,却能尽量给他富足幸福的生活。
夜之初看着那跪倒一地的百姓,忍不住低低叹道:“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清廉的知府尚且如此,更何况时候那些贪污成性的王八蛋。”
站在她身后的知府听到她的话一时间脸拉不下来却由于有舒县令的事情在先,一时间竟连个屁也不敢放。夜之初斜着眼睛朝后看了他一眼,那道目光清冷而又凌厉,再配上她那张丑到极致的脸,直把那知府吓得跪倒在地道:“王妃饶命,从今往后下官定当尽心尽力为民办事!”
夜之初眼睛一斜,淡淡的道:“反正你的脑袋时候寄在你的脖子上的,你若是胆敢再纵容下面的县令贪污,就休怪老子来取你的狗命!”
知府忙磕头谢恩,燕雪辰看到两人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她吓唬人的本事那绝对时候一等一的,经过这一次淮南之行,他心里对她的感觉更好了几分,只觉得这一生若是有她陪着再也不会无聊,而且乐趣多多。只是……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她的心一直在五哥的身上,纵然上次骗她说他只有三年的寿命,也没有博得她的一分好感,看来他还得想想其他的法子。
三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淮南,回京城复命去了。
而此时的京城里,却已经谣言四起,四处都是传闻,说三人暴戾无比,为了筹措银子,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还曾在县衙里的大院子里生火煮人!
更曾利用职权乱斩朝廷命官,那等行径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根本就是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
还说九皇子痴傻也就算了,南王居然也纵容他们胡来,九皇子做下那等出格的事情,只怕是南王教唆的,是打着傻子之名行见不得人的勾当!
朝中大臣,似乎对三人这一次赈灾也有极大的意见,都说南王趁着这一次赈灾,包藏了无数的祸心,临行时淮南万空巷般的为三人送行,这等虚荣,就是当今皇上都未曾有过,由此可见,南王的心机有多深,所做的一切,只怕都是另有所图。所有的事情都被说的有鼻子有眼,件件证据确立,仿佛他们一个个亲眼所见一般。
这一些谣言加上留言,一时间将三人推向了风口浪尖,也将燕雨辰推到了极端,一时间,原本经同由五年时间的消磨,原本该淡去的事情,也一件件被人搬上了桌面,更有人列举了极多的事实和证据,证明了南王的谋逆之心。
皇帝面前的奏章从三人出发前水灾的灾情变成对三人的控诉,他每日里看到那些奏章,心里一时间也有些烦乱,他原本并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里的,保是众口一词,他不得人慎重考虑要如何才能平息这一次的谣言。
他坐在龙椅上,单手支着头,龙袍威仪,他却露出了老态,这些年来他为国事操劳,心力早已不计,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身子时候一日不如一日,再这样下去,他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而储君之位,却一直都让他头痛不已,这太子之位,原本最适合的便是燕雨辰,若是没有五年前的那一场误会,他若不是一时意气用事,或许便没有今日的烦扰。
这一次早朝,才一上朝,朝臣便又递上了极多的折子,几乎每个折子,都是在控诉燕雨辰三人的恶状,皇帝冷冷的看着那些折子,一双威严的龙眸只淡淡的横扫朝臣,却一直没有说话,听到朝臣们滔滔不绝在说着话,他心里的寒意更甚,可是面上却没有露出些许。
左相傅青道:“微臣的叔叔一把年纪了,却被南王和九皇子囚禁了一整晚,还支起大锅欲将他煮了,纵然叔叔不捐银子是不对,可是也不能用如此极端的法子啊!这事先做已在淮南造成极不好的影响,虽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南王残暴,却没有料到他竟连一个八旬老人都下得了手!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严惩南王!”
皇帝的眼睛微微一抖,想要通吃他一顿,却依旧强忍着心里的怒气道:“众位爱卿对这件事情还有何看法?”
“请皇上严惩南王!”地上跪下一地的臣子。
太子燕星辰道:“父皇,五弟这么做也是为了其他的穷苦百姓,虽然其行为过激了些,却是情有可原,还请父皇从轻责罚。”
“依太子的话时候赞成朕处罚南王呢?”皇帝冷着声道。
燕星辰心里一惊,他一听皇帝这样的话,一时间也猜不到皇帝的真是想法,只得和淡淡的道:“五弟这一次赈灾是功方过,不过总的来说时候过大于功,至于是不是要处罚,还得由父皇来定夺,儿臣并无意见。”
“战王的意思呢?”皇帝的目光瞥向燕轻辰。
燕轻辰跪倒在地道:“儿臣认为五弟这一次的事情做得过火了些,谁都知道九弟先天不足,父皇这一次派五弟去帮九弟,原本就是想让五弟看着九弟,以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没料到五弟明知道九弟做事不妥,还由得他胡来,这是失职,行事手段太过狠戾,这是失信于民。这件事情在淮南众百姓的心里产生了极不好的影响,只怕百姓们会说父皇教儿不当!”
“啪”的一声,朝臣全部都吓了一大跳。
皇帝拍完桌子之后道:“赈灾出发之前,朕问有何人能陪着九皇子前去赈灾,何人能体恤百姓捐出银子让百姓重建家园,当时没有一个人应承,就算是捐银子也只是象征性的捐了几百两,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要以为朕不知道!”
众人一见皇帝发怒,一个个跪倒在地一言不发。
皇帝冷着声道:“南王时候什么人,朕心里有数,罚不罚他,要如何罚他,轮不到你们来Сhā嘴!你们一个个口里满是仁义道德,做下的事情却是一个比一个无耻,今日朕也不想一一点破,你们自己心里有数!退朝!”说罢,一拂袖,便朝帘后走去。
朝臣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帝如此震怒了,一时间竟也弄不清楚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众人将皇帝送走之后,一个个议论纷纷,机敏一点的,凭着皇帝这只言片语间流露出来的讯息,便觉得南王只怕要再度得宠了。一时间众人心里开始有些摇摆,生怕站错了队,惹来无边无际的麻烦。
燕轻辰和燕星辰被皇帝那么一斥责,心里也觉得极不是滋味,细细一想,也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而皇帝今日里说出来的话,摆明了是在影射两人,他们都知道皇帝最是讨厌兄弟间不和睦,只是他们都知道皇帝极为讨厌燕雨辰,所以方才才会落井下石,没料到还是惹得皇帝不悦了。
两人一起走出大殿,心里都各有担忧,燕雨辰的本事,两人都极为清楚,这些兄弟之间,若论才华,的确时候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可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一件事,父皇曾立下誓言再也不用他,今日里着实有些反常。
燕星辰看着燕轻辰微笑道:“三弟,今日里有没有空去太子府里小坐?”
“不了!”燕轻辰浅浅一笑道:“多谢太子美意,我府里还有些事情,日后再去打扰。”他才没有那么笨,父皇才将两人斥责完毕,他就去太子府,只怕会招来其他的猜忌。自从那一日从含香楼出来被人暴打了一顿之后,他行事较往常小心了数倍。
他的回答让燕星辰有些不快,却只说了句:“果然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说罢,一拂袖便离开了。
燕轻辰看着他离开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太子只有那么些本事,他还当真是不放在心上,只是在燕雨辰便是心腹大患了。他的眸子里闪上了一抹杀气,却什么都没有说,也将燕星辰放在心上,大步朝战王府的方向走去。
夜之初三人回来的路上,听到白云端打探到的那些消息和谣言,气得一脚把椅子踢翻道:“靠,什么破东西,自己搞不定的事情被我们搞定了,这些王八蛋们就在背后使坏,想趁着我们不在京城彻底诋毁我们吗?”
燕雪辰不语,燕雨辰淡淡的道:“朝臣之中,没有几个人时候我的人,自然就没有人替我说话,再加上他们都知道父皇不喜欢我,却又知道我的战绩赫赫,这一次若是得了势了,只怕有人会倒大霉,他们自然要趁着我不在京城的时候做些小动作了。只是这些我都不在乎,倒是连累了你们!”
“五哥千万不要这么说!”燕雪辰低低的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人,这一次也只顾自己玩的开心,忘记背后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盼着,原以为只要将这赈灾的事情处理好,就能堵住他们的嘴巴,没料到倒成了他们的借口。”
夜之初满脸不屑的道:“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反正我们三个人一直都是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但是我生平最是讨厌那些放暗箭的小人。娘的,把老子惹急,改天一赏他们一剑,让他们胡说八道去!”她的手里抱着尚方宝剑,那福气鼓鼓的样子倒显得有三分可爱。
燕雨辰失笑,燕雪辰微微一愣道:“我以前觉得夜之初说的话大多都和放屁差不多,可是却觉得她有一句话很对,那就是五哥还是笑起来很好看,那一笑便是如雪后初雯,风光无限。”他极少看到五哥这般笑,虽然五哥的笑是因为夜之初,可是他的心里依旧是开心的。
燕雪辰微微一呆后道:“哪有你形容的那么夸张,只是最近做下的这几件事情都让我的心情极好,九弟,看着你这幅样子为兄很开心。”
这一路回来,他也一直在细心观察着燕雪辰,他陡然发现,他的九弟从来都没有傻过,那一举一动哪一件不是聪慧无比的,只是他以前被蒙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聪慧,在心里一直觉得九弟不过是个孩子,可是他现在知道,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
燕雪辰也微笑道:“五哥日后再不必为我操心,我虽然傻了一些,但是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不知道五哥是否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没有什么应对之策!”燕雨辰淡淡的道:“但是这件事情一看就知道时候有人在暗中操控的,我们也无需着急,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总会忍不住冒出头来的。再说了,父皇纵然再不喜欢我,我也是他的儿子了,他也不可能要了我的命。”
燕雪辰的眸光微暗,燕雨辰拍了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之初看着两兄弟间一片和睦,心里也觉得甚是开心,谁说皇家就没有亲情?他们两人便是最好的写照了。只是她也知道朝堂的风云已经被掀了起来,终究有一天会掀起滔天大浪,在这巨大的风浪中,只盼着两人永远都如现在这般和睦齐心。
三天之后,三人才到京城,就被皇帝宣进了皇宫。
三人进到大殿后,见大殿里满是朝廷命宫,夜之初忍不住咽了咽口气,她虽然见过大世面,可是这满屋子全是男人,只有她一个女子的感觉却还是有些怪怪的。而众人见到她也进了大殿,一时间忍不住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她,风迎国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女子不得上殿堂,不得参与国家大事,皇帝此时居然不顾祖宗家法的将她进了大殿,这一切只怕也也意味着什么。
三人行完礼之后站在一侧,皇帝面带微笑的道:“这一次辛苦你们了,没有从国库里掏一两银子,却解救了淮南数十万百姓,当真是功不可没!”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父皇谬赞了,其实我们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将人祸降到最小罢了,也没有什么功劳。”
夜之初一本正经的道:“天灾人祸本是一个词语,可是每次天灾之后,必定会有人祸。而人祸的形成,说起来其实挺好笑的,不过都是有人在散布谣言,然后有人投机倒趴,再加上官员纵容,便有人不惜踩着他人的尸体累积财富,于是便有奸商屯米不卖,于是便有官员接着这次的机会大发国难财,而普通百姓大多都没有太多思考的能力,都是人云亦云,见米铺不卖米,便认为没有米了,于是他们也跟着屯米,紧接着更多的人抢米。而朝中抚恤的银子,就算是拨下来了,经过重重关卡之后,到百姓手中,也不过是只有几两银子罢了,而几两银子又能做什么?我们在原宿县的时候,当时灾情还没到最严重时,就已经卖到五两银子一升米,那一升米,一个四口之家就算是喝稀饭最多也只能喝三天。可是等待那些灾民的,却不是三天,而三十天,甚至是三百天没有米吃的日子。”
“胡说八道!”李延宗冷喝道:“一升米怎么可能要五两银子!”
夜之初扭过头看着他道:“我记得李大人原本也是穷苦人家出生,儿时只怕也曾吃过一些苦头,当年你流落街头的时候还是我爹给你了一碗饭吃,你才得以活了下来。等你飞黄腾达之后,便将当年的一饭之恩忘得干干净净了。你算是仁义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坐地起价对他们而言和李大人的见利忘义也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李延宗被她这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夜之初心里恼他是个无情无义的混球,所以说起话来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燕雪辰在旁道:“娘子,你不能怪李大人不相信五两银子一升米的事情,我以前还觉得肉比米便宜了!所谓不知者无罪,还不快给李大人道个歉!”
夜之初忙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比喻,还请李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我亲眼看到一升米要五两银子,想不信都难。李大人高洁无比,又岂能与那些黑良心的奸商相提并论?”
两口子一唱一和,直把那李延宗说的连脖子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是那些陈年旧事是千真万确的,夜大学士也在殿上,他就算是想反驳也无比反驳起。
皇帝早就知道她口才了得,知道她对李延宗隐婚之事一直都极为不悦,此时听得她奚落李延宗也由得她去。
左相傅青道:“九皇子、九王妃、南王,本相对你们这一次不花国库一两银子就能将淮南的灾情平定之事甚是佩服,但是万事都得有其法,你们之行所做之事只怕时候做的太过了,本相今天一早又收到灾区百姓联名诉苦的信,说是你们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夜之初对傅青施了个礼道:“不知左相大人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傅青眯着眼睛道:“其一是九皇子发疯将朝廷命宫砍成肉泥之事,让当地的百姓恨之入骨,那胡县令原本是个大大的清官,在地方声誉极好,你们为了筹到银子,居然将那样对他,又岂会不让百姓寒心?不知情者,还以为我风迎的皇子个个都是残暴之人!”
他顿了顿又道:“其二是你们为了筹措银子,居然将一众百姓软禁了起来,其中不乏年老体弱者,更将他们的家人抓来典当,如此筹银之事,当真是罪孽深重!”
夜之初看着傅青道:“舒县令时候什么样的人,傅相心里只怕时候及其清楚的,他若是个清官,那淮水就不会决堤了!他若是个清官,我便不能从他的床下挖出十万两银子来!他若是个清官,米商就不会坐地起价,百姓就不会恨不得食他的肉,拆他的骨头,寝他的皮了!他贪赃枉法,利用职权逼的老百姓将家中的良田变卖,为防老百姓报复,他私下里养了几千名武士,再为盗匪勾结!他犯下的罪,简直就是亲竹难书!这样的人时候好官?我当真时候不知道傅相时候如何评断官员的好坏,我这里有一份原宿县百姓写下的千字言,请父皇过目。”
太监将她手里的一份满是鲜血的布帛的书册递给了皇帝,皇帝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当下阴着脸看着傅青。
傅青自知不妙,便道:“微臣考量一个县官的政绩,原本都是由知府和参政报上来的,他到底时候咯什么样的人微臣并不知情!”
夜之初心里冷笑,好在她早有准备,要不然今日里那个千古贪官只怕会平反为千古清官,她咬牙切齿的道:“九皇子虽然有些先天不足,但是性情却还算温和,那一日竟被那贪官逼得生不如死,舒县令之子居然还想逼迫九皇子做最低贱的事情,终于将他的狂性激起,所以才会乱剑砍死那贪官。那一日舒县令一死,并没有像傅相所说的那般百姓惧怕,反而各家各户都在庆祝他的死,当时众百姓一见到他的尸骨,俱都一哄而上,将他的骨头从棺材里掏出来喂狗,若不是激起民怨,当地百姓又岂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这些事情我一人说了,父皇也许不信,可是当时父皇派过去的其他官员都看到了,父皇可以去问问他们!这样的官能叫清官吗?”
她心里原本就对那舒县令有恨,所说之事也是事实,配上丑陋的脸和掷地有声的声音,朝中的官员一个个听得心惊胆战,俱附和道:“这样的贪官当真该碎尸万段!”
燕雪辰哭道:“当日儿臣恨不得一死,若不是想到还想见父皇一面,奋起放抗,今日父皇只怕已见不到儿臣了。”
皇帝大怒:“如此狗奴才,朕的皇子又岂能被那些狗东西欺辱!就算是被挫骨扬灰也不能解恨!”
燕雨辰心里却有些好奇,夜之初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的东西,当日并没有见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那些随行的官员也附和道:“九王妃所说之事千真万确!”
傅青咬了咬牙,心里恨她至极,他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根本不足为惧,没料到她除了有伶牙俐齿之外,还将所有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于是又道:“那你们囚禁百姓之事又该做何解释?”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这件事情我不太想解释,傅相或许可以去问问傅老太爷的第二十八房小妾,她可以告诉你答案。”
她的话一出口,满朝上下便想起了一声轻笑,夜之初的眼睛眨了眨又道:“对了,听说那第二十八房小妾今年十六岁。”
满朝上下的笑声更重了些,傅老太爷年过八旬的事情在朝中人尽皆知,却娶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为妾,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妾还是第二十八房,虽然赶不上皇帝的三宫六院,却也让人吃惊至极。主要时候以前傅青一直都在众官面前说他的叔父时候如何的德高望重,又是如何的受人爱戴,没料到竟是这样一个贪财好色之人。
夜之初的话说的也恰到好处,给人留下无限的猜想,她为何会让人去问那第二十八房的小妾,这其中只怕大有文章,众官差想她只怕时候要给傅相留几分面子,所以才会说的如此含蓄。
燕雪辰的眉毛扬了扬,他以为他够腹黑了,没料到这个女子一点都不比他逊色,他原本还想着要来帮帮忙,在落个井下个石什么的,现在看来这是没有必要了。
燕雨辰看向夜之初的眸光里多了一分赞赏,这个女子每次见面都能给他巨大的惊喜。只是看着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一算,她已有快四个月的身孕了,她却依然清瘦无比。
傅青被众人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叔父好色之事他是知道的,却没有料到居然被夜之初知道了,她也便罢了,居然在这朝堂之上说了出来,让他以后如何见人。
他心里极度恼怒,便又道:“九王妃当真是能言善辩,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清官能说成贪官,德高望重的长者也能被你说成贪花好色的小人。”
夜之初听他的话里满是尖刺,知道若是再不拿出一两样证据来,他怕不会罢休,她心里恼他太过无耻,决定狠狠给他一些教训,于是便道:“若是论到能言善辩,欺上瞒下我是万万都及不上傅相的。我虽然知道傅相一共收了舒县令三万五千两银子,但是一直认为舒县令死了,这次的事情也该了结了,没料到傅相竟还要为他徇私枉法,傅相的行为虽有些不妥,但是如此长期倒也让人心生佩服,那些为傅相卖命的朝臣若是知道傅相如此为他们说话,他们必定会死心塌地的为傅相卖命。”
她的话一落,满朝上下都变了脸,要知道私下收售银子,私自结党营私,那可是死罪!
燕雪辰和燕雨辰两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她的胆子还真大,虽然不知会两人一声就敢说这样的话来,当真时候不怕死了!只是两人都知道她根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只怕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便都决定静观其变,她若是处理不好了,两人再为她圆场。
“你含血喷人!”傅青脸色发青,跪在地上道:“皇子你可一定腰围老臣做主啊,九王妃无中生有,如此污蔑老臣,让老臣情何以堪,唯有以死明志!”当下他便往那朝中的柱子撞了上去,朝中大臣早有人一把将他拉住后跪倒在地道:“还请皇上还傅大人一个清白!”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三章OU断情丝(1
燕雪辰被夜之初的话气得想吐血,这个女人真的时候没救了!到如今居然还心心念念着五哥,心心念念着五哥也就罢了,还不惜为了五哥以身涉险,她难道不知道只要走错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她难道不知道在这黄泉交替的缝隙里她些微差错就能将他们全部害死吗?
他心里气闷难挡,却又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打她吗?他舍不得。骂她吧,她牙尖嘴利搞不好他还会被她给气的半死。最重要的是,不管是打她还是骂她都解决不了事情的本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收拾烂摊子了。
他心里烦郁,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喝着闷酒,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他冷着声道:“你胆子还真大,给老子滚下去,老子不想看到你!”转念一想,想起夜之初根本就不会武功,他扭过头,却见秋水含笑站在他的身后。
燕雪辰的眉毛扬了扬,他知道秋水时候五哥的得力助手,也是五哥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他淡淡的道:“那个不是说你……”
秋水浅浅一笑,在他的身边坐下来道:“九皇子是在说九王妃吧!”
燕雪辰不语,秋水浅笑道:“一个人喝闷酒很闷的,我陪你喝。”说罢,她的手伸了过去拿酒坛子,燕雪辰的眼睛微微一眨,见秋水含笑看着他,他便将酒坛子递到秋水的手中。
秋水喝了一大口后赞道:“当真是好酒!”
燕雪辰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道:“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很替姐姐不值,五年前拼了性命去保护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竟也忘了姐姐。姐姐临死前托他好好照顾我,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我说要在王爷府里做个普通的侍女,他就真的让我做侍女,我说要做你的通房丫头,他居然就真的将我送给你了,却不知我提出那个要求不过是激他罢了……”说罢,她又喝了一大口酒,这一口喝的太急,呛得她泪水涟涟。
燕雪辰的眸光深了些许,秋水时候宛若妹妹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只是这两姐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宛若机敏跳脱,而秋水则深沉很多,两姐妹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就连长相都没有一分相似。
秋水夜不去擦眼里溢出来到泪水,又接着道:“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和姐姐有三分相似的话,他或许会正眼看我一眼,可是我们两姐妹却连一分相似都没有。”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燕雪辰淡淡的问。
秋水看着他道:“因为这些心里话,我没有人说,一直憋在心里很难受,而你的心里也藏了很多的秘密,心里也很苦,所以我想我的心情你应该能体会得到。”
燕雪辰摇了摇头道:“我体会不到。”
秋水叹了口气道:“你体会得到的,只是你不屑于体会我的心境,你心里心心念念的也只有你的王妃罢了。”
燕雪辰的眸子如海一般幽深,秋水苦笑道:“你爱的人不爱你,我爱的人也不爱我,你还有哥哥心疼你,而我自从姐姐去后,就再也没有人是真心关心我了。”
“你不必如此自哀。”燕雪辰低低的道:“很多事情都还未成定局了。”
秋水点了点头道:“是啊,还未成定局了,现在风起云涌,还有很多的变化。傻皇子不傻,冷酷的王爷也不冷酷,就注定了还会有很多事情发生……”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燕雪辰问道。
秋水轻叹道:“赈灾的时候知道的,你不会想杀我灭口吧?”
“如果是以为肯定杀了你。”燕雪辰淡淡的道:“可是你连你心里藏了那么多的心事也肯告诉我了,我们也算时候半个朋友,就没必要下手了。”
秋水微微一笑道:“也是,你出手虽狠,却也不是那种残忍好杀之人,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就会爱上那个丑女?”
“你明知道五哥性情冷漠,不可能对你动心,你不也爱上五哥呢?”燕雪辰微微一笑道。
秋水一怔,燕雪辰又道:“所以爱情时候没有道理的,不过我就很可怜了,我的妻子心里想着的是五哥,就连通房丫鬟也想着五哥,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自己身边的女人居然一个都看不住!”
“其实你很好的。”秋水微微一笑道:“若不是我心里已有了你五哥,或许我也会爱上你。”
燕雪辰打了一个寒战道:“那个……那个还是算了吧!”
秋水失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燕雪辰浅笑道:“不是可怕,而是自己不爱的人若是爱着自己的话,会是一个人很沉重的负担,那个谁谁谁说了,女人的心时候不能胡乱伤害的!”
秋水听到他的话后微微一怔,他嘴里的那个谁谁谁八成时候夜之初,她抿唇微笑道:“你心里如此在乎她,她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的。”
“但愿我还能等到那一天!”燕雪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凤栖宫里,皇后坐在软榻之上半眯着眼睛,一个矫健的身影推窗而进,没有惊动里面任何人,而半眯着眼睛的皇后眼睛陡然睁开,待她看清来人之后,淡淡的问道:“可有探得什么消息?”
那人先朝她行了个礼,然后才道:“今日朝堂上九王妃给皇上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假的。”
皇后先是一愣,紧接着阴冷一笑道:“那夜之初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看来她这是不想活了!”她想了一下后又道:“你说的这些是否属实?”
“奴才亲耳听到九王妃对九皇子说的,当不会有假。”那人十分笃定得道:“只是出来的时候被九皇子发现了,他居然会武功,一路追踪而来,我便躲进了明妃的宫殿里,待他走后我才回来的。”
“你做的非常好!”皇后的眼里满是赞赏道:“明妃那个贱蹄子平日里仗着母族显赫,常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让他们狗咬狗去,本宫乐得在旁看热闹。”
“还是娘娘调教有方。”那人恭敬道:“奴才跟在娘娘的身边久了,自然也学了娘娘的一分聪明和小心。”
皇后点了点头道:“你日后多留意一下九皇子那边的动静,本宫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傻子居然还会武功,当年的那些药居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他的命还真硬,只是奇怪了,他从哪里学来的武功?”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南王一直极为疼惜他,对他百般照顾,他在宫里又接二连三的出过不少事情,南王又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边,派人教他武功,让他自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那人在旁分析。
皇后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机道:“这些可以解释的过去,可是一个傻子会武功却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就当真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了!”
那人点头道:“娘娘说的甚是。”
皇后皮笑肉不笑道:“皇上这段时间对九皇子关心有加,本宫自然要替皇上多多照顾这个从小痴傻的儿子!”
那人看到皇后那样的笑,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皇后的手段整个皇宫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若是想要对付谁几乎没有人能逃得掉,只是他想不明白,九皇子就算最近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封王又封赏,可是终究是个傻子罢了,这样的一个人有哪里会危及到太子的皇位?
只是他转念一想,便又能想得明白了,九皇子和南王甚是亲近,他若是得宠了,南王也会跟着沾光,而这一次赈灾的事情,虽然他们没有回来之前,四处谣言四起,对南王极有不利,可是他们一回来,由于夜之初那张巧嘴一说,事情便有了极大的转机,原本应该受罚的众人,反而得到了奖赏。也难怪皇后娘娘想要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们了。
皇后又淡淡的道:“皇上这么快就忘记五年前的事情,我也该提醒他一下当年的南王有多么的过分!”她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若是燕星辰不能登上那个极位的话,她这些年来所花的心思便全部都白花了,因为长期弄权,她比常人更能体会得到什么是成王败寇。
——
南王府。
燕雨辰倚在凭栏之上,神情里微微有些疲惫,这几日里他一直在彻查舒县令的行贿的案子,舒县令的恶绩,他在原宿县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可是这番一查,倒真是让他觉得头痛,他知道舒县令那么无耻的人还能升官,上面必定有人罩着,也知道舒县令和战王有些瓜葛,却没料到瓜葛竟是那样的深。
满朝上下,三品以上的京官牵扯些案的人数就有一十七人,其中不乏一品大臣。
他原以为夜之初那一日在朝堂上说的话有些过火,可是这番一查,才知道她说的话其实远不及事实真相的三分之一,他原为傅青和太子、战王的关系时候一样的,可是这一般调查之后,有一个答案也呼之欲出,那就是傅青根本就是战王党。
燕雨辰知道这一件事情若是真的再查下去,只怕整个风迎国的根基都会随之动荡,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却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这朝政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腐败几分。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起淮南百姓那一日送他们回朝时的眼神,心里只觉得堵得慌,他自认不是一个常情之人,也不是婆妈之人,却在这大灾大难前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将那些资料重重的扔在了石桌上,这一下仍的甚重,资料掉了一地,白云端在旁叹了口气,替他将资料捡了起来道:“王爷可是觉得有些失望?”
“当然失望,本王也没有料到风迎国里居然有这么多的蛀虫,也难怪父皇连年减税,可是成效却微,唉!这休养生息之法,若是一直这么修养下去,难保会出什么大事。”燕雨辰伸手揉了揉太阳|茓。
白云端淡淡的道:“王爷以前一直都统领着兵马,这些年来也深居浅出,不太清楚这些事态也在所难免,而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打探消息,与朝中官员之事也有所涉及,对于他们的那些勾当也略知一二。依我看,王爷这一次查这个案子,还是挑重避轻的好,扯出几个贪污严重的狠狠整治一番,隔山震虎,让他们见识一下王爷的手段就可。”
“你说的倒是轻巧。”燕雨辰低低的道:“可是这朝中之事又岂是你说的那么简单,隔山震虎还得看父皇的意思如何,若是震错了,我们只怕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
“再大的危机也不过如五年前一般罢了。”白云端低低的道:“当年那样的日子王爷都可以熬过来,如今最坏也不过像当年一样。”
燕雨辰的眸光一片深远,他低低的摇了摇头道:“云端,这一次就错了,五年前我们失败了时候因为我们还等得起,可是这一次若是再失败,便再也等不起了!父皇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我们又还能再等几个五年?”
白云端微微一呆后道:“还是王爷顾虑的周全,这些年来我们也忍得够久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得到皇上的信任,若是处理不好,当真时候影响深远。只是王爷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我觉得这一次王爷赈灾回来之后,皇上对王爷的态度有所改观,也许这就是最大的转机。”
燕雨辰眸子里的光华有些晦暗不明,他低低的道:“帝王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出来,父皇虽不是多疑之人,却也不喜欢他的心事被猜中。只是不管他怎么想,我们都需做一些准备了。”
白云端微微一怔,有些奇怪的看着燕雨辰,燕雨辰站起身来淡淡的道:“我出去走走!”
白云端望着他挺拔而修长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不得圣宠的时候,整日里盼得到圣宠,而得到圣宠的时候,心里依旧有那么多的担忧。这帝王家的事情,就如同在踩着钢丝在走路,稍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白云端知道燕雨辰是有大志的,却也知道他有时候的大志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因为在帝王家,若是不走到那极位之上,等待的或许就是死亡。更何况在燕雨辰的心里还压着五年前的巨石,当年的耻辱,依着他的性子,又岂会就此放下。
他知道燕雨辰是在等待机会,等到那个机会到来的时候,他必定如大鹏一样展翅而飞,这一飞便会直上九霄。
燕雨辰没有带暗卫,也没有命下人备马车,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走出了王府,他平日里是极好静的,因为他觉得只有在寂静的环境里,他才能好好的想一些事情。可是今日里他却想将自己埋在人群里,任由那吵架的喧哗将他掩埋。
他不记得已经有多长的时间没有这样走在大街上了,最后一次这样走在街上还是宛若在的时候,她笑着拉着他去买冰糖葫芦,他嫌酸不想吃,宛若趁他不备将一颗冰糖葫芦喂进了他的嘴里。他还记得她笑得开心而又愉快的样子,原本怕酸的他看到她那样灿烂的笑容,他只觉得那冰糖葫芦也是甜的。
燕雨辰看着人潮涌动的街头,只觉得似有一股阳光照进了他的心田,他总觉得自己心死了,可是被阳光这么照着,他分明又听到心在欢乐的叫嚣,他猛然才发现,他那颗看似已经一片苍老的灰淡的心竟也不过才二十八而已!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起一串冰糖葫芦,却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夜之初是不是也喜欢吃冰糖葫芦?这个念头才在他的脑海中冒起,他的手已不自觉的拿起一串。
他惊觉自己的动作,心里却又一片黯然,想要放回去,却终是又将手缩了回来。
“一共十文钱!”卖糖葫芦的见他的举止怪异,却又忍不住找他要钱。
燕雨辰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卖糖葫芦的小贩一看吓了一大跳,忙道:“我一天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现在是没有办法将银子找开。”
燕雨辰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将这些糖葫芦全卖给我吧,这锭银子就给你了。”
小贩大喜,忙乐滋滋的将所有的冰糖葫芦全部都给了他。
燕雨辰原本就长得极为显眼,此时在抱着这么多的冰糖葫芦走在路上,一时间极为惹眼,他素来时候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们愿意看他就由得他们去,只是信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吃着冰糖葫芦,却发现这几串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吃下去之后,他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他看着那串成一串的糖葫芦,一个念头如火光一般闪进了他的脑海里,串?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冷意,正在此时,耳畔却传来了莺莺燕燕的娇媚的声音,他微微一怔,抬头一看,却见他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含香楼的门前。
他再次怔住,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他浅浅的叹了一口气,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炸开,原来她竟已无声无息的走进了他的心里;原来他的脚竟已经出卖了他自己,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他顿时明白感情这件事情,不能压抑的,越是压抑,便成长的越快,爱情的种子一经拔下就在身体里发了疯的生长。他知道她托不是墨尘的妻子,他就算是用抢用尽手段也会将她掳到手,可是她却是墨尘的妻子。墨尘若是不爱她的话,他也会用些手段将她变成他的女人,可是墨尘却深爱着她。
墨尘吃了多少苦,他比谁都清楚。他以前真的以为墨尘是个傻子,体会不到人世间的温暖,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心手足之情深如大海,他觉得无条件要好好照顾好墨尘。
可是赈灾之行,却让他发现了墨尘的秘密,墨尘若真的不是傻子的话,这些年来一直装疯卖傻,那又该有多么的辛苦,这些年来又承受了多少的煎熬?他不想想像!
他犹记得墨尘还小的时候,对女人一直有些畏惧,有些讨厌,他知道这些事情和明妃有脱不了的干系。他清楚的知道墨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的上过心,墨尘的世界里只怕也有极多的灰暗的阴霾,他作为兄长,没有办法替他抹平,而夜之初却可以……
燕雨辰知道上次他和夜之初在屋子里的事情已经伤害了他,也让他产生了误会,这几个月来,两兄弟在没有往日那么亲近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夜之初。
他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所以纵然心里情丝疯长,爱意浓烈,压抑和视而不见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转过身便欲离开,一只纤细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帅哥哥,走到门口也不进去坐一坐吗?我们楼里的姑娘一个个貌美如花,包管你来了还想来!”
燕雨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僵,头也不回的道:“没兴趣。”
夜之初却火了:“老子对你有兴趣总成吧!”见他要走,她心里一急,纵身一跳,便跳到他的背上,然后伸手将他手里的冰糖葫芦抢了一根过来道:“大老爷们有兴趣吃冰糖葫芦,却没有兴趣看花姑娘,你脑袋不是进水就时候被驴踢了!”
燕雨辰听到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已翻腾的心湖随着她的出现翻腾的更加厉害了,他却依旧故作冷漠的将内力运于背上,夜之初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头也不回的就想走,却听得到凄惨的哭声传来:“打人啦,他睡女人不但不给银子还打人,有没有天理啊!”
燕雨辰轻叹一口气,知道依她的性子,今日里想要见他,若是不遂她的意,她只怕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到时候再说出他的身份,他只怕一世清誉都毁在她的那张嘴里了。只是现在若是见她的话,那已掀起惊天巨浪的心又该如何平复?他在犹豫。
夜之初知道他怕什么,见他了站在那里,当即扯着嗓子大叫道:“南……”才说了一个字,一双大手便将她的嘴巴给捂住了。
他见她似乎哭的似凶,眼里却连一滴泪水都没有,知道又着了她的道,却见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眼里有一抹得逞。
燕雨辰见四周围满了人,他轻哼一声朝含香楼里走去,夜之初笑嘻嘻的对围观的人道:“没事了,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说罢,她了溜烟也跟着钻了进去。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三章OU断情丝(2
“你怎么不在皇宫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燕雨辰坐在雅间里低低的问道。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你难道忘了吗?父皇赐我们一座大院子,我今日里可是特地向父皇告了假,然后出来采买东西。”
“随行的太监呢?”燕雨辰问道。
“被我甩了。”夜之初回答的理所当然。
燕雨辰想起两人初见时候,就连白云端都把她给跟丢了,他要甩掉普通的太监实在时候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怎么?愿意承认我的身份呢?”夜之初想起他一直都没有将这一层纸捅破,而这次一见面就却捅破了那一层纸。
燕雨辰淡淡的道:“不管我承不承认,你都是夜之初,是我的九弟妹。”
夜之初轻哼一声道:“是,反正你就是个正常君子,而我却是不要脸的女人,当着自己相公的面勾引大伯,被人知道了是要浸猪笼的。”
“你知道就好。”燕雨辰浅浅的道。
夜之初撇了撇嘴道:“可是老子就是被浸猪笼也不怕,爱了就是爱了,不像某人嘴里整日都在说着仁义道德,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没错,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你勇敢。”燕雨辰的眸光转深道:“因为他时候我的亲弟弟,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近的人,至于你嘛……”他看着她手里的冰糖葫芦道:“很多时候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替身,宛若的替身。”
夜之初从燕雪辰那里曾听到过宛若的大名,心里不禁极为不爽的道:“那又如何,老子甘愿做替身!”
燕雨辰冷笑道:“你甘愿做替身,而我却不愿再和你牵扯不清。而你的性格就算是和宛若再像,却终究不是她。你若不是九弟的妻子,我也会还会玩玩你,等到玩厌的时候,再将你一脚踢了。可是你是九弟的女人,我变连这个兴致都没有了。”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里窝火至极,她咬着唇道:“燕雨辰,你当真是狠戾的紧!就算我明知道你这些话不过时候想和我撇清关系,我还是非常生气!”
燕雨辰冷冷的道:“你想太多了,本王没有必要故意说这些话来气你,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我不想九弟难做。”
夜之初只气得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有让泪水滚落。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他,想要向他解释,她根本就没有怀孕,那天不过时候燕雪辰胡说八道罢了!她不但没有怀孕,而且燕雪辰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此时的话,句句如刀,字字伤人,让她觉得那件事情他知不知道只怕都无所谓了。
这几个月来,虽然一直都能看到他,而他却故意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再加上燕雪辰一直在旁守着她,她连话都没有和他说上几句,更不要说那些私心的话了,没料到他竟是一点都不介意。她对他的绵绵情意,竟也只是纠缠,她的心又岂会不难过。
她的脸皮虽厚,却终究是个女子;她虽然有些任性,却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原以为他对她也是有情的,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可是此时才知道她对他而言仅仅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见他的眼睛里往日的绵绵情意竟也消散的干干净净,有的只是冷漠,再也寻不到一丝温情了,她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她将目光收回,狠狠的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这本是燕雨辰想要的结果,却没有料到听到她微微有些倔强的话之后,心里竟也堵得慌,他淡淡的道:“本王的话已经说完了,没事的话本王先走了。”
夜之初将头别过去不再看他,他走到门口又道:“对了,你日后也不要再呆在含香楼里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朝中的一品诰命夫人,传出去九弟不好做人。”
夜之初彻底恼火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他狠狠的砸去,一边砸一边骂道:“九弟,九弟,你心里就只想着你的九弟!”
燕雨辰的头一偏,杯砸在门框上,那碎片四溅,一块瓷片将他的脖子割伤,鲜血缓缓流了下来。他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她心里的委屈在那一刻彻底爆发出来,泪水如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她一边哭一边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嘴巴毒,满嘴都是脏话,脾气也不好,可是我非常非常用讨要你用那个替身的词语来形容我,也非常非常讨厌你将九弟挂在嘴边!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可是我在你的心里又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吗?若是的话,燕雨辰,你当真时候狠得紧,感情说放就放,说收就收,只怕是情圣也做不到如此!”
燕雨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去摸脖子上伤口,也没有转身离开,眼睛里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仿佛在看一场一点都不好笑的闹剧一般。
夜之初哭得一塌糊涂,在见到他眼里的那抹深重的冷静之后,骤然间停止了哭泣,她的泪水只为在意她是否伤心的人而流,而他一点都不在意,她又为何要为他哭泣?
她的眼睛红的像兔子,脸上却又写满了倔强,她一把将眼里的泪水抹净,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扔在他的手中道:“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耻,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作践自己,你不爱我了,我也不要再爱你。这些东西时候我最后为你做的,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燕雨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时候朝中各大臣这些年来累积所受贿赂的总和,下面还一笔附上年月日以及何地何人所送,他的心不禁向微颤抖了一下。他原以为她这一次出着宫来不过时候因为想找理由来见他,没料到她竟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就算时候白云端收集情报再厉害,也没有如此详尽的资料,有了这份资料,他要如何对付那一长串牵连在一起的大臣便易如反掌。
他的心不禁痛到极致,却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竟是连动都不会了,他怕他一动就要跑过去拥着她,那么他辛苦营造的无情假象便要前功尽弃了。
夜之初的下唇已经被咬出血了,她一字一句的道:“那天给父皇的额那些资料有一部分时候假的,宫里已经有人对这件事情起疑了,只怕很快就会有所动作。我虽然是个替身,却也不想死,这一次为你也算是冒险了,你纵然已经对我的感情收起,我也从今往后将我对你的感情收起,但是我们现在确实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生聚生,一死俱死!还请你多用一点心,不要白费了我这么多的心思。”
燕雨辰的身子不由得微微晃了晃,他忍不住道:“你当真时候好大的胆子,这种事情还能做假!你真是不想活了!”
“给父皇的东西虽然是假的,事情却是真的,该如何处理你比我更加清楚!”夜之初低低的道:“这是你翻身的最好时机,就算是冒险也要试一试。只是……”她眼里又有了一层水雾,却又强自压下后道:“只是我时候全天下最傻的女人,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却只换来了自己的提心吊胆,从今往后,我……我依旧要做回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夜之初,不要再那么小心谨慎的去替你谋划。”
燕雨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感觉,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复杂,他一时间竟有些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定定的看着她,脚已止不住想要朝前走,他知道他的脚只要朝前走一步,他就能拥有她,可是这一步若是走出去,便会伤害到九弟,也许……也许两兄弟间的感情会因此受损,也许不止止是受损,还会反目。
他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素来果决的他心里有了从未有过的犹豫,他不知道时候顺从他自己的心还是继续理智下去。
他眼里的波澜夜之初看到了,她的心里不禁也升起了一分期待,盼着他走过来抱着自己,也盼着他冲动一回,不要再去理会那些事情,却在此时,耳畔传来一记打趣的男音道:“五弟你果真是对皓月姑娘情有独钟啊,一回到京城就迫不及待的来看她呢?咦,吵架了么?怎么把杯子打碎了?”他在客栈的楼下就开始和燕雨辰打招呼。
燕雨辰一见到他,心里不禁一沉,心里的冲动尽皆散去,理智再次占了上风,他浅浅一笑道:“让三哥见笑了,皓月怪本王这么长时间没来看她,这不正生气了!三哥来的正好,刚好帮本王劝劝她。”
夜之初一听到燕轻辰的声音,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她方才和燕雨辰说的话他又听到了几分,当下便满是委屈的道:“我知道我出身低贱,原本就配不上你,也没有想过成为你的正室,却只想能伺候你一生,可是你一转眼就不理我了,这一次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你让我日后要如何生活?”
“哟!这气头还不小咧!”燕轻辰在旁看戏的道。
燕雨辰冷冷的道:“女人时候不能宠的,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想开染房了,纵然你有着天仙一般的容貌,可是想做本王的小妾,却是在做梦!”
夜之初满脸委屈,燕雨辰又淡淡的道:“三哥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兄弟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今日里是否肯赏脸陪本王喝上一壶?”
“正有此意!”燕轻辰哈哈大笑道。
两人一起走出的含香楼,竟是没有一人回头再看夜之初一眼。夜之初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他此时这么做无非时候为了保护她,可是想起他方才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憋屈。开始在心里骂起燕轻辰来:“死乌龟王八蛋,妈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老子咒你断子绝孙!”
这般骂了之后,她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却听到旁边传来一揶揄的声音道:“当真时候风水轮流转啊!帮主大人,你居然也有被男人拒绝的一天啊!”
夜之初一扭头便看到一个长相有些娘娘腔,却又别有一股风流味道的男子倚在门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气,她没好气的道:“只是让你把资料给我,可没有人想要见你,你可以给我滚出去了!”
来人时候蝴蝶帮的长老杨易之,平日里她从来都没有去打理蝴蝶帮的事情,都是杨易之在处理,两人半年前吵了一场大架之后,这些仁兄也极有性格的不再理你,这一次她为了燕雨辰的事情将杨易之召了回来,没料到却他笑话了。
杨易之浅浅的道:“滚?老子还没有学会了!你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势利,要用我的时候,说的全是软话,不用我的时候,却凶得像个母夜叉,真不知道你整日里都在想什么!”
“老子想什么要你管!”夜之初心里有火气,说的话字字都带着火药味。
杨易之冷哼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根本就是单相思,人家根本就不爱你,你不定一直往人家的身上贴过去,帮主大人,你的骨气的骄傲哪里去呢?”
“我管我哪里去了!”夜之初咬着牙道。
杨易之微微一笑道:“其实嘛,你的确是有几分姿容的,若是文雅一点配南王也勉强配得上,可惜的是人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夜之初不语,他走到她的身边道:“你啊,就不要再升起了,生气会老的,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笑起来时候最美的吗?”
夜之初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低叹一口气道:“这个世上好男人多的去了,又何必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
夜之初赏了他一记白眼,杨易之又道:“其实你眼前就有一个好男人……”他的话还未说完,夜之初就碎道:“真不要脸,娘娘腔能算时候男人吗?”
杨易之气得脸上发青道:“夜之初,你信不信你再这样说我,我就和你翻脸!”
“翻吧!老子不在乎!”夜之初不以为然的道:“我要的资料拿给我!”
“没有!”杨易之粗声粗气的回答。
“不可能没有!”夜之初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非要老子亲自动手不可吗?”她嘴里说着话,手却已经往他的身上掏了过去。
正在此时,含香楼里的姑娘们大声喊:“狼来了!”
夜之初愣了一下,狼来了?靠,什么意思啊!她不过才离开几个月而已,花娘又新增了什么暗号了吗?回头问花娘去,当务之急,是先把杨易之给收拾了,只见她纤长的手指一挥,一股白白的粉末就朝杨易之洒了过去,这是她今日里去药店里买的麻醉散,原本打算在离开皇宫的时候给宫里那群讨厌的女人一人一剂,没料到杨易之先撞上了,就拿他先来试药吧!
杨易之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一时不备,鼻子里吸了一大口药末,他皱着眉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话还未说完,他只觉得全身乏力,身子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夜之初面有得色道:“这是老子新发明的催|情夺命散,会让人闻之倒地,情yu横生,欲生欲死!”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朝杨易之的身上摸了过去,裤子口袋里没有,胸前也没有,她怒了,一把将他的衣裳撕开道:“靠,你个混球真没有啊!”
正在此时,房门再度被推开,只听得花娘道:“公子,皓月姑娘不在里面!”
夜之初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却见燕雪辰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她陡然醒悟过来,原来众位姑娘嘴里狼,居然时候这位大爷!只是他的脸色干嘛那么难看,她一回头,却见杨易之衣裳半露,她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
靠!她今天时候招谁惹谁了,怎么随便那只阿猫阿狗都往这含香楼里跑?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四章识破身份(1
杨易之见夜之初脸色古怪,燕雪辰的脸色难堪,心里暗暗好笑,做为一个超级情报人员,又岂会认不出燕雪辰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冲燕雪辰道:“这位兄弟麻烦你出去一下,这个时候进来太煞风景了!”
靠!这狗样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夜之初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这混球是存心和她过不去吗?丫个呸呸的,当真是越描越黑,原本没有事情被他这张破嘴一说也变成有事情了。好在她想起自己此时已将脸上的东西擦净,燕雪辰八成是认不出她来。可是心里终究是发虚,以前非常讨厌他时她是不在乎的,可是这一次赈灾之行后,她对他的印象已大有改观,他终究是她的相公。
燕雪辰冷哼了一声,不但没有走出去,反而朝两人走近了些,半蹲在夜之初的面前道:“没关系,我喜欢看这种事情,你们继续。”
夜之初将伸在杨易之身上的爪子收了回去,朝他微微一笑道:“九皇子,好久不见!只说你去赈灾了,路上有没有艳遇?”
燕雪辰皮笑肉不笑的道:“艳遇是没有,每天都对着我那个丑八怪媳妇,就是有些想念小兔姑娘。所以你看,我一回到京城,也顾不得去处理那些事情,就赶来找小兔姑娘了!”
夜之初依旧微笑,从杨易之的身上爬起来道:“男的九皇子如此长情,当真让我感动至极,方才南王也来看我了……”
“我知道。”燕雪辰接过她的话锋道:“我原以为你傍上五哥那棵大树也该安分守己了,没料到你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直都死性不改,也真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样想的。就算是要接客要找男人,也要找个有男子气概的吧,这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你也要?”
杨易之怒道:“靠,老子哪里男不男女不女了,你身上有的部件我身上全有!”
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动道:“现在是还有,迟些就没有了。”他的眸光转寒,手轻轻一扬,屋子里陡然泛起冷冽的寒芒,夜之初知道他的武功高手,手段吓人,生怕他一怒之下也将杨易之给砍成十八块,若是那样的话,她可就做不成她的逍遥帮主了,当下也管有没有危险,拼死就扑在杨易之的身上,却还是晚了些,杨易之大腿上的一片肉被割了下来,痛得他哇哇大叫。
“你想死吗?”燕雪辰寒着声道,好在他收刀收得快,否则她的身上就会被砍个透明窟窿,饶是如此,她的手下还是被剑气所伤,皮被割开,鲜血流了下来。而他的手因为收刀收的太急,刀锋反转,也割伤了手臂。
夜之初大呼倒霉,今天也不知是什么倒霉日子,所有见到的人身上都流了血,丫的,她自己居然也流血了。她咬着牙忍着痛道:“我当然不想死,可是你绝不能杀了他!”她看到杨易之腿上掉了一块肉,再想起他方才的话,她顿时明白他是要把杨易之做成太监,丫的,早知道他不是要将杨易之剁成十八块,她方才绝对不会那么拼命了,反正男人少了那个东西又不会死,而且也成全了杨易之那混球。
燕雪辰眼里的怒气深重,他冷冷的道;“我原以为你对五哥是一心一意的,没料到随便为个男人都会拼死拼活的,只是为什么一直对我都那么冷淡?”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他是我的恩客,我又岂能让他死在这含香楼里?这里若是出了事情,我岂不是连生意都做不成了?”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见他在气头上,唯有随便打个理由先搪塞他,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没料到她的话一说出口,燕雪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忙又讨好的道:“你如果在这含香楼里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一样会扑过来就你的。”
“你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恩客对不对?”燕雪辰冷冷的问。
“是!”夜之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能说因为你是我的相公之类的话,唯有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燕雪辰的眸子里寒气深重,他一字一句的道:“可是我嫌你脏,就算是死也不要你救!”说罢,他扭头就走了出去。
夜之初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话说的狠绝,可是人总算是走了,也算好是暂时过了这一关了,杨易之在旁忍着痛道:“帮主大人,真没料到你的相公是个醋坛子。不过你对我还真是有情有义,日后他若是不要你,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了你这个凶婆娘。”
夜之初的心情极度不好,阴着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很好!”说罢,一扬手狠狠的敲在他的伤口上,痛的杨易之再次惨叫出声,他大怒道:“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你就不能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吗?”
夜之初冷笑道:“我刚才真不应该救你,应该让他直接把你变成太监,然后扔到宫里去当公公!”
杨易之大了一个寒战,想起方才燕雪辰的摸样,心里终是有了惧意,一个男人若连最重要的部位也没有了,还不如去死!
夜之初找来花娘,让她寻些金疮药过来替杨易之和自己上药,那些姑娘们见杨易之长的俊俏,一个个争着替他上药,杨易之吓的半死,提着裤子死活不让,夜之初在旁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花娘,去准备锋利的刀子来,这里有人想做公公。”
杨易之知道她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下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由得那些姑娘们一边上药一边吃他的豆腐。
夜之初将伤口包扎好之后见时间不早了,她也该进宫了,于是将脸又涂得乱七八糟之后就去寻那些管事的公公,那些公公一见她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个公公问道:“九王妃去哪里呢?怎么好半天不见人?”
夜之初心情不好,吓唬众人道:“你们还好意思说,明明看到我的被强盗打劫了,不过来帮忙也就算了,害得我受了伤,还好意思问我去哪里呢?”
那些公公都是人精,又见她真的受了伤,又哪里还敢多问,只拥着她往回走。
此时已值隆冬,天空一片阴冷,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雪,夜之初坐在轿子里走到宫门口时,看着那漫天的雪花微微一呆,没穿越来之前,她最是喜欢下雪天,总觉得那飘飘洒洒的雪花美得紧,一如精灵般通透。可是今天心情不好,看到那些雪花倒又生出三分悲凉。
回到听雪殿之后,绿影忙迎上来道:“小姐,今天去买东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夜之初问道;“九皇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了,你今天出去之后,他也跟着出去了,说是要去寻你。”绿影有些奇怪的道:“难道他没有寻到你吗?”
一个念头在夜之初的心里荡开,他该不会发现……不可能,夜之初自己告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路之上极为小心,她虽然不会武功,却极为机敏,燕雪辰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跟踪自己去含香楼的。
她淡淡的道:“我没有看到他,我有些倦了,先去睡了。”
绿影一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有心事,忙走过来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呢?”
“滚一边去,老子没心情理你!”夜之初凶巴巴的吼道。
绿影被她这么一吼,只觉得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道:“老子心情不好,别理老子,再问下去,小心揍死你!”
绿影扁了扁嘴,不再说话,夜之初不再理她径自上了楼,绿影还想在说些什么,秋水一把拉住她道:“你还真的想讨打不成?”
绿影叹了口气道:“我跟在三姐的身边三年多了,还从没见过她这么不开心。”
秋水愣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夜之初也不掌灯,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窗户上糊了厚厚一层油纸,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墙上,伸手将窗户推开,只是才一推开寒风便钻了进来,冻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她欲关上那扇窗,风却太大,她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关上,她忍不住低骂道:“靠,人倒霉了连老天爷都会欺负我!”
她用力一敲那窗户,窗户没有关好,却碰到了她手上的伤口,痛的她直抽气,眼泪都要痛出来了,正在此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一把就将窗户关上了。
她一扭头,便借着雪光看到了燕雪辰那张透着三分寒气的脸,她忙讨好的道:“相公,你真是厉害,我关了那么久都没有关上,你一来就关上了,还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若往日那般满是调笑,而是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只这一眼,她只觉得她的灵魂都要被冻住了一般,这样的他让她有了七分惧意,怕他接下来做出什么发疯的事情来,没料到他只看了她那一眼,便绕过她径直去掌灯。
油灯昏暗,却给有些冷清的屋子里带来了淡淡地暖意,而燕雪辰的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寒气,她知道他的心情也不好,便笑眯眯的道:“相公,我今日里才知道这屋子为什么叫听雪殿了,你看看这四周一片荒凉,可是下起雪来的时候却极有意境,当真是‘雪轻敲窗似无声,半夜梦醒留痕’,也只有在这么安静的地方,能听到雪落地的声音了!”
燕雪辰冷冷一笑,扭过头看着她道:“你不是开口老子闭口骂人吗?今日里怎么也学起那些穷酸说起诗文来了?”
夜之初微笑道:“我好歹也出身学士府,我老爹虽然是个财迷,可是肚子里也是有料的,我从小耳濡目染,当然也会那些啊!”
燕雪辰冷笑道:“若真的是大家闺秀的话,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来了。”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发虚,却怒道;“什么叫出格的事情?”
燕雪辰不语,她又蹦到他的身边道:“老子看你回来阴着一张脸,好心好意替你开导心情,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冒出一股邪气,他浅浅的道:“娘子,你可真是我的解语花啊!原来说这么多都是在为逗我开心啊!为夫感动至极!”说罢,他一把拉过夜之初的手,刚好握在她的伤口上,痛的夜之初眉头都皱了起来。
燕雪辰关心的问道:“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吗?哎呀!娘子,你的手怎么流血了!来,让为夫看看!”说罢,他有些粗鲁的一把将她的袖子拉了起来,却见她的手臂上包扎着布条,他眸子里的寒气又重了几分,却微笑道:“娘子,你和为夫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为夫手上受了伤,你的手上居然也受了伤,咦,你手上受伤的这个样子和小兔身上受伤的样子还真像!”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心顿时砰砰的乱跳起来,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她用怒气掩盖慌张:“靠,燕雪辰,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居然又去找小兔姑娘!你想红杏出墙吗?”
“你怎么知道小兔姑娘的事情?”燕雪辰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好想没有在你的面前提起过她吧!”
其实他曾在夜之初的面前提起过小兔的,此时这么说无非是想诈她,让她自己招供。
夜之初愣了片刻,紧接着却大怒道:“你自己明明跟在老子面前说过她的,还一直说老子哪里哪里不如她,你要真喜欢她就去你五哥的手里把她抢过来,在老子面前吼什么吼,装什么大爷!”
燕雪辰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支持我从五哥的手里把她抢过来?”
夜之初惊觉她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只得以笑掩饰尴尬道:“你心里爱着她,又没有我,你若是真的要娶她的话,就先把我给休了吧!”
真是会打算盘,老子要休了你,你还不巴巴的去找五哥!燕雪辰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听起来好像是不错,不过老子觉得你也挺有趣的,留在身边也还不错,那小兔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老子虽然对她动了心,可是她却不值得我去爱,真把她娶进门了,哪天给我戴上绿帽子了,我怕我会把她砍得像舒县令一样。所以媳妇还是原配的好,虽然丑了一点,却还好用。”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想吐血,却又隐隐觉得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当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道:“你真这么觉得就好。”
燕雪辰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眸子里的神采彩有些意味不明,似怒似无奈似叹息,嘴唇动了动,却最终都没有说话,反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有些粗鲁的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道:“夜之初,好好珍惜属于自己的人和事,不要总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知道吗?”
夜之初听的心里砰砰乱跳,想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他却将她抱得死紧,不让她动分毫,头微微一低,轻轻的吻上她的发道:“你听,真的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夜之初实在是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而屋子里却一片安静,只听得到他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她抬眸看着他,却见他也在看她,他的眸子里没有方才的冰冷,也没有往日的调笑,只有浓浓的深情和淡淡的无奈,一双眼睛如同天上的星子一般明亮。
她早知道他的眼睛极好看,却没料到眸子里满是深情的时候居然如此好看,她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心看到他这般光华的眼睛时,变得更加慌乱了。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只听得她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声。
她低低的道:“那个……”
“嘘!”燕雪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轻轻的道:“别吵,你听好多雪花落在了地上。”
夜之初实在不是一个雅致的人,刚才和他说那些文雅的话不过是为了试他的口风,此时这般被他抱着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她自己认为自己不是色女,却不觉得自己有坐怀不乱的本事,他的胸膛结实而温暖,透着温暖的气息,她这般靠在他的胸前,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原本有些狂躁情绪也慢慢的静了下来,挣不开他的怀抱,索性就让他拥着。
她折腾了一整天,也觉得有些乏了,只觉得这般靠在他的胸口似乎极有安全感一般,有些昏昏欲睡,他看到她那副迷茫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原本想要好好教训她一番的心竟也无端的软了下来。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遇到她,他就算是百炼钢也会变成绕指柔,就算他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在看她之后都发不出来。就算平日里对着她又是跳脚又是怒骂,那在他看来也只是两人相处的一种方式。
他轻轻拥着她将她抱到了那张不太宽大的床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背靠着墙壁,静静的听得她细致均匀的呼吸声,他看着她那张乱七八糟的脸,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欲伸手将她脸上的东西擦净,手伸起来又缩了回去,如此几次之后,他终于叹了口气,将心里的那个想法摒弃,现在这样就挺好,他还能拥着她入眠,而那层窗户纸若是揭穿了的话,两人只怕再也不能如此相拥了。
夜之初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她最初以为她自己因为白天恼火了一整天,一定会气得睡不着觉,没料到一遇到他那温暖的怀抱,她竟如此放心的睡了过去,似乎很笃定他不会再生她的气,也不会伤害她。
她这一夜居然睡的极为舒服,没哟如她预期的那样做噩梦,反而似乎在梦里真的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那声音温柔至极,轻轻柔柔的,和花瓣凋落的时候一样美。
第二天一大早,她才睁开眼睛,便看到燕雪辰的俊颜,他似乎还没有睡醒,眼睛轻轻的闭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个淡淡地影子,有些调皮,有些可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昨日里的那些不快已经从她的心里跑得干干净净了,只觉得他样子真的很好看,有几分少年应有的纯真,仿佛昨日里那一双寒的似冰的眸子不是他的一般。
“我帅吗?”燕雪辰淡淡的问道。
夜之初吓了一大跳,却见他的眼睛有些俏皮的睁开,有些许可爱,她的脸却红了,她的嘴微微一扁道:“我又没有看你,怎么知道你帅不帅……”
“我明明看到你在看我!”燕雪辰淡淡的道。
夜之初皱眉道:“你的眼睛都闭着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
“我就是知道。”燕雪辰低低的道:“我的心看得到。”
夜之初有些无语,觉得和他夹缠不清,欲起床,他却一把揽住她的腰道:“陪我躺一会,迟些再和我去雪园。”
“雪园?”夜之初皱了皱眉道:“去那里做什么?”
“你这个皇家的媳妇做的可是一点都不合格,居然问我这个问题!你难道不知道每年的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所有的皇族子弟都要去雪园去祭天吗?”燕雪辰的语气里有一丝不屑。
夜之初扁了扁嘴道:“没有人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真是一个奇怪的规矩!哎呦!干嘛打我!”
燕雪辰没好气的道:“你没听的说过瑞雪兆丰年这句话吗?这些年来连年灾祸,父皇一直盼着能够风调雨顺,让普天的百姓都过上好的日子。去赈灾的时候觉得你还很有皇家的气息,没料到一回又成了那个世俗的粗狂女子。”
夜之初不以为然,却也懒得辩驳,这被窝里极为温暖,她一直有赖床的习惯,也没把燕雪辰当成是男人,他不起来,她也窝在那里不动。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一人享受赖床的舒适,而另一人却在享受着两人在一起的温暖。
没过多久,秋水敲门道:“九皇子,九王妃,起床了,再尽些只怕都赶不上祭天的时辰了。”
两人这才起了床,夜之初却觉得今日里燕雪辰的神色有些古怪,走到门口时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满脸淡漠的站在那里,眼神里似有一分淡淡地犹豫,她皱着眉头道:“你发什么呆?”
“没事,我们这就出发吧!”燕雪辰淡淡地回答,脚步却有了一丝坚定。
夜之初的嘴巴微微一扁,也不去多想,随着他一起走都出了宫门,而宫门口已停了好几辆马车,夜之初正欲跳上其中的一辆,旁边一辆马车门的帘子却被掀开了,明妃慈眉善目的道:“之初,到这里来,你回宫这么长时候,我们还没有说过体己话了!”
夜之初一看到她那副样子,直觉没什么好事,当下微微一笑道:“多谢娘娘美意,可是今天相公一早就有些不太舒服,我想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还请娘娘成全。”
明妃微微一皱眉头道:“墨尘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
燕雪辰轻轻咳了声道:“只是感染了风寒,不妨事。”
“你听听,墨尘都说不妨事,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又秋水和绿影两个丫环照顾他,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明妃的眼睛笑的微微有些弯,看起来着实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关爱晚辈的长辈。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四章识破身份(2
夜之初浅浅一笑道:“丫环们照顾哪里有我自己亲自照顾放心!”老子不担心他,可是老子担心你,你个死女人,上次没有占到老子的便宜,这一次不知道又打的什么算盘,你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又不是笨蛋,才不会上你的马车!你会好心,公鸡只怕都会下单了!
明妃把脸微微一板道:“你们这些年青人整日里就知道儿女情长,竟是连什么是孝道都不知道了,本宫想和你说说话你还推三阻四的!”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丫的,老不死的,给老子扣这个帽子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明妃越是想让她和她坐一辆马车,她便越是不愿和明妃同乘一辆。刚欲说话,坐在一旁轿子里的贤贵妃也将帘子掀开道:“妹妹何必动怒,现在的年青人是越来越没教养了,可是墨尘也确实需要人看着,这样吧,之初若是再不放心本宫便将本宫的两个贴身丫环也拨来照顾墨尘吧!这下你可放心呢?”
老子更不放心了!夜之初知道贤贵妃是战王的生母,战王是个什么货色她再清楚不过,只是她的话已说到这里了,她若是再不答应,鬼知道明日皇宫里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她扭头看了一眼燕雪辰,似在询问他的意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不妨事,你就去陪母妃说说话吧!”
他都这样说了,她又还能再说什么,当下只得点了点头道:“你自己小心一些。”
“我知道。”燕雪辰淡淡的回答了一声便钻进了旁边马车里。
夜之初无奈,只得也钻进了明妃的马车里。
她一上车,明妃就寒着一张脸看着她,那张脸再也没有方才的温润了,一抹冷厉的杀气溢了出来。她知道明妃极为讨厌她,也没指望明妃能给她好的脸色看,当即浅浅笑道:“娘娘费了这么大的心力将我叫上马车,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明妃冷冷一哼道:“吩咐你?我哪里敢?谁人不知道你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本宫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你了!搞不好以后还得看你的脸色行事。”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娘娘说笑了,我虽然是个没什么教养的女子,却也是娘娘亲自调教出的,就算是不把全天下放在眼里,也一定会把娘娘收在眼里,那些教养之恩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的。”
明妃笑道:“你记得的可不是本宫的什么教养之恩,怕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如何报复本宫吧!”
夜之初扬了扬眉头道:“真料不到娘娘竟是如此爽快之人,我的记性原本一点都不好,都快将这些事情给忘记了,娘娘这番一提醒,我倒又想了起来,娘娘一心一意想置我于死地,其实细细想来我和娘娘也没有什么大的恩怨,娘娘虽然被我踢了一脚,可是我却被娘娘打了三十大板,怎么着也是娘娘你赢了。娘娘膝下无子,相公又是先天不足,争宠夺权的事情也不可能在你我之间的身上发生,既然如此,又何必互相为难?再则九皇子已被父皇封为仁王,日后也许娘娘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又何必还要为难他?”
明妃冷笑道:“你倒是把这朝中局势看得极为清楚。”
“其实一点都不清楚。”夜之初缓缓的道:“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什么抱负,只想快快乐乐的过一生罢了。再说了,女人原本就活的不容易,又何必为难女人?”妈的,和这个老女人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累,今天当真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否则她真的很想拿把刀将这女人给杀了。
明妃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寒气,她冷着声道:“你说对了,本宫还的确是不想为难你了,因为你根被就不配让本宫为难。”
夜之初拜服道:“娘娘这句话说的当真是妙到极致,我的确是不配和娘娘交手,也不是娘娘的对手。”
明妃冷笑道:“你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夜之初浅笑,心里却依旧在提防着她,这种长期在后宫里生活的女人,心理都有些扭曲,她大人有大量,不跟脑袋有问题的女人一般计较。
马车悠悠而行,明妃似显得有些倦怠了,静静的躺在那里休息,夜之初巴不得她早点闭嘴,她虽然很喜欢热闹,但是却绝对不喜欢和这个女人说话。
而她也被这马车一颠一颠的,颠的有些昏昏欲睡,也懒得去管马车还要走多久,这般迷迷蒙蒙的过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了,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还没有到。
只是她见明妃还好好的躺在旁边,她扬了扬眉毛,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许这路途是真的有些远。
她眯着眼睛正欲接着再睡,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正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没有人来拉帘子,她心里的疑心更重,看着明妃道:“娘娘,到了,该下马车了!”
明妃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伸手去推明妃,明妃有些不悦的睁开眼睛道:“你去把帘子拉开,扶本宫下去。”
夜之初的眼睛微微转了转,她原本就已经有极重的疑心,怕这中间有鬼,此时一听到明妃的话,心里更加正好死了她的猜测,她笑的可爱道:“是!”说罢,却一把拉起明妃的手狠狠将她甩了出去。
帘子被掀开的那一刻,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寒芒,一把剑直直的削了过来,明妃吓的魂飞魄散,却已避闪不及,身子重重的撞在刀锋之上,竟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没了性命。
夜之初原以为明妃顶多是在轿子外准备一盆冰水,或者一条鞭子,狠狠的教训她一通,没料到一上来就如此生猛,摆明了就是要人的命!
“杀错认了!”外面传来男子冷厉的声音。
“那就将计划必变,马车里的人一个都不留!”说罢,帘子被人一把拉开,紧接着森冷的刀光映了进来,夜之初吓的不轻,想也不想,便极快的从马车的车窗跳了出去。
“身手还敏捷,不过今日休想活着离开这里!”森冷的声音道。
夜之初跳到窗外,见附近满是树林,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她心里不由一惊,看来明妃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了,没料到却先把自己的命给丢了。只是她现在该怎么办?她陡然想起燕雪辰临走时的那一记目光,心里不禁微微一定,她告诉自己,依他的聪明一定会发现明妃的不对劲,依他的能力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
这么一想,她往日的机敏和镇定很快又回来了,她的武功虽然很差劲,也许连三脚猫都算不上,可是却有着极为机敏的身体,他在雪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将两个杀手的必杀之招躲开了,只是两人存心是要杀她的,躲开了这一剑,另一剑又刺了过来。
下了一夜的雪,地上满是厚厚的积雪,她想也不想,抓起雪团就朝两个黑衣人的眼睛处扔了过去!“啊!”的一声惨叫,那一个黑衣人的眼睛被她扔中,刀锋一偏,她趁另一个黑衣人还没有赶过来的时候爬起来朝前狂奔。
“给我站住!”黑衣人怒吼。
笨蛋才会站住给你们砍!夜之初心里满是鄙夷,两条腿却像上了发条一般朝前狂跑。
两个黑衣人的武功不低,还有极好地轻功,要追上她原本是件极易的事情,而她此时却是在逃命,将她的潜能发挥到极致,一时间那两个黑衣人竟是追不上她。
她在心里道:“燕雪辰你这个混蛋,你再不来老子以后都不理你了!”
四周除了黑衣人的追杀声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声音,夜之初已经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心里一时间对他有些失望。她再次体会到一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丫的,如果那个混蛋不那样说话,她又哪里会遇到今日的危险?丫的,如果不是那个混蛋给她那么笃定的眼神,她又怎么会那么放心大胆的坐上明妃的车!只是想起他今日里一早的异常,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那混蛋不会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想杀她吧!
若是如此的话,他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混账的男人了!
她只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了,再跑下去,她就算不被那两个黑衣人杀死,只怕也会被自己给累死!
这个念头才一升起来,眼前却出现了一片悬崖,她现实愣了一下,老天爷,你是嫌我不够倒霉吧,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还玩这一手!她的脚急刹住,没有让自己一头栽下去,而此时两个黑衣人也到了她的身边,两人的眼睛顿时有一抹看笑话的捉弄。
夜之初讪讪一笑道:“两位大侠,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她见两人不说话,眼里的杀机却又更重了一分,她又微微笑道:“我给你们银子!”她自己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笑的这么难看过,却依旧微笑。
“丑死了!”一个杀手冷冷的道。
“小女子是丑,不想污了两位的眼睛,我这就走!”说罢,她往悬崖边缓缓而行,只是还没有走上三步,一把剑便朝她刺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抹剑光她陡然想起燕雪辰将人砍成十八块的样子,她虽然经常扮丑,可是骨子里还是爱美的,知道自己今日事难逃一劫了,当下咬了咬牙,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让她来选择死法,她想也不想,一个纵身便朝悬崖下跳了下去。
她也在和自己打赌,这样跳下去又两个结果,一个是粉身碎骨,另一个是希望崖边有树挡一下,降低她跳下去的力量,让她能活下来,只是她才摔下去,便听到两个黑衣人的惨叫声,紧接着听到燕雪辰的怒骂声:“笨蛋!”
他终于还是来了,夜之初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混账虽然让她失望了,可是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他来的也太晚了些吧!丫的,早知道这样,她就晚一点再跳啦!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是下一刻却轮到她吃惊了,悬崖上有个人影也跳了下来,她知道那人是燕雪辰,他不用那么夸张吧!这又不是泰坦尼克号,她不是露丝,他不是杰克,用不着她跳他也跳吧!
只是他是千真万确的跳了,不但跳了,而且降落的速度比她还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手中的剑也在这个时候重重的朝悬崖上Сhā去,只是两人下降的速度极快,他那把剑根本不能阻止两人下落趋势,夜之初道:“根据物理学原理,我们两人这样摔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会成粉碎性骨折。”
燕雪辰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说八道!”
夜之初却笑了,她想过很多种死的方式,也想过以后和谁一起死才不会有遗憾,没料到最终却和他死在一起了。她看着他发怒的脸,心里反而觉得有几分安慰。
燕雪辰原本在她的下面,看到下面情形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她问道:“下面是乱石堆?”
“不是,是水!”燕雪辰咬了咬牙,将自己的身体垫在她的身下,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两人已重重的摔进了水里。
夜之初大喜,看来老天爷对她没有太惨,居然在这个时候给她安排了一条河流!看来言情小说上说的悬崖底下多有河流的事情也不完全是杜撰,就算是杜撰也不打紧,她碰到了就好。
于是燕雪辰在惨叫的时候,她开始欢呼:“哦也!老子有救了!”两人的身体落在水中,激起滔天的浪花。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心,马上就又面临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燕大少爷怕水怕的要死,一落水之后,再也没有往日的英雄气概,出于人性的本能,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身体,抓住了也就算了,燕大少爷的另一只手还在到处乱扑腾。
“燕雪辰!放手!”夜之初怒吼。
燕雪辰的身体一直地发抖,他语无伦次的道:“不放,不放,就不放!”紧接着又惨烈的道:“不要把我扔到水里,不要把我扔到水里!”
靠,才喝几口水,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夜之初火大,真像一脚把他踢开然后再也不理他,却又想起他之所以会遇险,也是因为她。她自私的想法一冒进脑海,就自己先把自己骂了一顿。
只是他这样折腾,两人只怕都会淹死在这条原本不太深的河里。
她咬了咬牙,再不思索,一记手刀重重的劈在他的后颈上,他登时便晕了过去,她叹了一口气,一把将他拉起,缓缓的朝岸边游去。
时值隆冬,河水刺骨,她冻的直发抖,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湿透,若是再由这般折腾下去,只怕两人会冻死在这里,她看了一眼满脸青紫的燕雪辰,想起两人初见时,他不过是摔进了池塘里,就高烧了几天,再这样折腾下去,只怕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惊慌,便去捡柴生火,旁边就是一片林子,昨夜的雪虽然很大,树木却一片浓密,雪没有太多落在林子里,林子里的柴火还算干,她捡了一些树枝,再从树边揭下一些干燥的青苔,然后找了两块石头拼命的敲打,在敲了一千零一下之后终于点燃了青苔,青苔点燃之后,再将树枝也点着了。
火升了起来,她的心里送了一口气,扭头去看燕雪辰时,却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五章情深情浅(1
只见燕雪辰满脸青紫的躺在地上,他的身边站着一只黑色的穿着v领的大熊,那大熊围着他转悠,伸出巨大的爪子就欲朝他的头上拍去。
靠,这里居然有熊!
夜之初傻傻的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从前曾看到过关于黑熊吃人的报导,他们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好!从悬崖上跌下没有死,摔进水里没有死,此时难不成要成为这笨熊的盘中餐?
她知道她现在是不讨厌燕雪辰,可是却并不代表她能伟大的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最重要的是,她方才跑了那么远,又从河里游了上来,生火就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又哪里还能赶得动大熊。就算她没有消耗掉体力,她也不觉得她自己会是那头黑熊的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黑熊一掌拍死燕雪辰吗?
她想起他平日里嘴巴虽然毒了些,可是对她却并不坏,往日里两人吵架是吵得凶,可是他对她却是忍让的多,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夜之初想起他的好,一个念头冒进脑海,当下也顾不得身上有伤,操起一根火棍就朝那只黑熊的爪子上烧去,“吱”的一声,黑熊的毛烧了一把,它扭过头愤怒的朝夜之初低吼了一声。
夜之初吓的手中的火把也要掉在地上了,只是心里胆怯,却不能输了气场,她也不甘示弱的对那黑熊狂吼了一声,黑熊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放开燕雪辰踱着碎步就朝她走了过来。
夜之初心里吓的要死,握着棍子的手直发抖,一双眼睛却瞪的老大,恶狠狠的瞪着黑熊,黑熊看到她凶恶的目光似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火把,嘴巴一张,白森森的牙齿便露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我的妈啊!夜之初在心里惨叫,只是这个时候叫谁也没有用,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早已到了地下,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的。
她大声道:“不要过来!再过来老子就把你宰了,然后把你的爪子烤了吃了。”
黑熊又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反而一步一步的朝她逼了过去。
她缓缓的后退,心里在纳闷,书上不是都说熊是怕火的吗?怎么这一只破熊居然一点都不怕火,她扭头朝她手中的火棍看了过去,只见那火棍上的火已经熄了。
乖乖!要不要这样啊!她在心里悲鸣,她也没有做什么坏事,用得着这么样对她吗?她一见情形不对,惨叫一声拔腿便跑,只是她根本就没有体力了,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她的心里一阵绝望,甚至感觉到熊爪子就要拍到她的脸上了,她吓的一下子扑在地上,在考虑这个时候装死有没有用?
答案是没有用,熊的爪子已朝她的身上拍了过来,她闭目等死,在心里祈求如果这次真的死了,就让她穿回二十一世纪吧!虽然二十一世纪压力大,整日里为工作和房子发愁,却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不像这里,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只是她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那股剧痛,却感觉到脸上一热,似有什么东西喷在她脸上一般,忙将眼睛睁开,却见那只黑熊的脑袋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燕雪辰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剑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她忙从地上爬起来,见他要倒下,忙将他扶住,她大喜道:“你没事呢?”
燕雪辰朝她浅浅一笑后再度晕了过去。
夜之初一摸他的身上,只觉得烫的怕人,心里担心至极,忙将他拖到那个火堆旁,见他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心里暗暗担心,看了地上的剑再看了看那只死熊,她咬了咬牙道:“燕雪辰,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救活你,你可不许死!”说罢,她去捡了一大堆的柴,将火堆烧的大大的,然后拎着剑就去剥熊皮。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又不太会用剑,笨手笨脚的折腾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将熊皮剥了下来,她拎着那张大大的熊皮走到燕雪辰的身边,将他身上的湿衣尽皆脱下,脱到里面的亵衣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一狠心,将他的亵衣尽皆脱下,然后用熊皮将他团团裹住。
那张熊皮甚大,将他尽数裹下,只余脑袋和脚丫子露在外面,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冬天的黑熊皮毛浓密,是保暖的上品。这一切弄完之后,她才发现她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忙又寻了几根大一点的树枝过来,用他的腰带当绳子绑住三根木棍,绑好一拉便成了一个简单的支架,然后再用同样的法子绑好另一根,然后再寻了一根长一点的木棍横放上,便成了一根简单的晒衣竿,她再将燕雪辰的衣裳搭了上去。
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声,她轻叹了一口气,拿着剑将熊掌给剁下来一只,然后放在火堆上烤了以来。她一边烤着熊掌,一边烤着火,顿时觉得身上也没有那么冷了。
等到她将熊掌烤熟的时候,架子上的衣裳也被火烤的差不多干了,她见四周无人,燕雪辰又昏迷不醒,干脆把他的衣裳收了下来,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再把自己的衣裳给晾到架子上去。
夜之初摸了摸燕雪辰的脸,只觉得他烧的更加厉害了,她心里着急,却又不谙医术,知道他是陈年旧疾,她的身上又没有药,只好拿起衣裳浸湿然后摊放在他的额头上,可是这种物理降温的法子实在是不怎么样,他的身上越来越烫。
夜之初想哭,望着已经烤熟了的熊掌居然吃不下去了,她坐在他的身边道:“燕雪辰,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若是死了,以后谁陪我吵架?”
夜之初的心里只觉得堵得慌,想起往日里他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再看看他此时病成这样的样子,她忍不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一日他写给她休书时的样子,他说他最多只能再活三年,她知道他身体里有病,他的话说的终是让她有些不信,他那副样子摆明了能活到七八十岁,又怎么可能只能再活三年?想玩她,她就陪他玩下去,以前他惹她生气的时候,她甚至还曾咒他早死早超生。
可是看到他此时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恶毒,又舍不得他就此死去。两人若是没有那份夫妻的名份,他们应该会成为极好的朋友。
她以前甚至也曾问过自己,若是她的心里没有爱上燕雨辰,她会不会爱上他?答案是会的,毕竟两人有着太多的相似,她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大多是开心的,嬉笑怒骂无需掩藏,在他的面前,除了她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觉得什么都是最真的。而和燕雨辰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她爱他,因为他对感情的隐忍,因为他冰冷的性情,她有时候是有些顾虑的,怕真的惹恼了他以后都不再理她。
可是她现在都没有惹恼他,他却已经不再理她了。
她的爱情之路需要这么苦闷吗?
夜之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有些地落寞,那颗平日里总是张牙舞爪的心无端的升起了浓浓的无可奈何。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她突然感觉到了人生的悲凉和无助。
泪水不自觉的从她的眼眶里溢了出来,她伸手一把抹净,却听得燕雪辰口齿不清的道:“水,水……”她站起身来,拿着一件手帕朝河边走去,看到那只已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的黑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她拿起剑将那熊肚子刨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出熊胆,紧接着再将手帕湿了水,然后一只手拿着熊胆,另一只手拿着水淋淋的手帕走到燕雪辰的身边,小心的将他扶起,再小心的将他的嘴巴撬开,然后将熊胆给扔到他的嘴里,紧接又拿着手帕往他的嘴里灌水。
水喝下了,熊胆太大,还卡在他的嘴里。她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他是不是病人,伸手重重的一敲他的后背,熊胆便顺着食道滑进了他的胃里。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却还是没有醒来,却还在低声喊:“水……水……”
夜之初无奈,只得又用手帕去给他打水,如此几个回合之后,他终于不再喊着要喝水了。而她又累又饿,原本满肚子的愁思因为身体上的不舒服尽数跑到了九霄云外,她大口大口的将那只熊掌给啃了个精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她再去摸燕雪辰的脸,却发现他的烧竟退了!她顿时大喜,忙又喂他喝了些水。
而此时天已大黑,浓密的林子在夜间幻化成了妖魔怪兽,耳畔不时传来了野兽的声音,她的胆子原本就不算太大,此时听到那样的声音,心里不禁害怕的紧,想去搂着燕雪辰壮胆子,而他的身上却披着那张熊皮,她是反着给他穿上的,有毛的一面贴着他的身边,靠着外面的一面满是鲜血,她实在嫌太过恶心,无论如何也不愿搂着他睡。
于是她强自支撑着,将火烧的旺旺的,等到天快明的时候,她终是扛不住了,也不去管外面有什么样的危险,眼睛一闭便倚在一棵大树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她,她想起昨日的那只大熊,顿时从梦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燕雪辰那张放大的俊颜,她一惊,欲站起来,头却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头。
燕雪辰皱着眉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大清早的,靠我那么近做什么?”夜之初也没好气的道。
“想仔细看看那个将熊皮割下来盖在我身上的那个天才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一勾:“怎么样?穿着我的衣裳感觉很舒服吧!”
夜之初愣了一下后道:“比穿野兽的皮舒服。”
燕雪辰浅浅一笑,夜之初看清他的样子后也想笑,只见他高大的身体尽裹在那张熊皮里,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她忍不住问道:“你醒过来多久呢?”
“有一会了。”燕雪辰缓缓的道:“我想穿回自己的衣裳,可是却发现某人穿了我的衣裳,我也想将就的先把你的衣裳穿上,可是我发现了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死你的衣裳都太小,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穿。”说罢,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那眸子贼亮贼亮,有了一抹和往日不同的光华。
夜之初原本想等自己的衣裳干了之后再换上的,可是昨天晚上,光顾着害怕,竟将这件事情给忘了,她撇了撇嘴道:“小气鬼,老子昨天晚上救了你,穿一下你的衣裳又怎么样?”
“我又没有意见,你喜欢回去之后我所有的衣裳都可以给你穿,但是你总不至于让我穿着这张熊皮满大街跑吧!再说了,我这幅样子若是给父皇看了去,只怕得责罚你没有把我照顾好。”燕雪辰的嘴角含笑,透着三分狡黠三分纯真三分可爱。
夜之初也觉得这幅样子不妥,便起身去收自己的衣裳,收完之后又发现找不到她改良后的内衣,正在寻找间,燕雪辰一蹦一蹦的跑到她的面前拎着她的那件内衣道:“媳妇,这是什么东西?”
夜之初脸一红,一把抓过去道:“女人的东西男人最好别乱动!我去换衣裳了,你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燕雪辰浅浅一笑道:“你昨天晚上把我的衣裳都脱了下来,已经把我看光光了,却不让我看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夜之初瞪了他一眼:“我那是为了救你!你昨天一直发高烧,如果不把你身上的衣裳给脱下来,你只怕早就死了!”
燕雪辰点了点头道:“是有道理。”他却又朝她走近三步后道:“可是也没有必要把我的亵衣亵裤全脱了吧!我今天早上将这熊皮一揭完,可着实吓了一大跳!”
夜之初被他这么一说,脸也不由得微微一红,却依旧嘴硬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燕雪辰微笑道:“只是想让你对我负责罢了。”
夜之初低骂了句“无赖!”
燕雪辰又朝她靠近几分后道:“反正我们都是夫妻了,你也别让我扭过头去换衣裳了,你直接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我也把我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然后你穿你的衣裳,我穿我的衣裳,这样不更节省时间吗?”说罢,他大手一拉,便来扯她的衣裳,她又如何肯依,拼命挣扎,只是她又岂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她身上的衣裳便被扯下了好几件。
夜之初大怒道:“燕雪辰,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救了你,你一醒过来就如此欺负老子,早知道这样,昨天晚上我就一剑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
燕雪辰一点都不动怒,只微笑道:“是啊,你昨天真该把我的脑袋给砍下来,可是你没有砍,现在已经晚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搂住夜之初的腰道:“娘子,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你是如何对我的吗?”
夜之初愣了一下,她还没有想出一二三来,他的唇便已经凑了过来,笨拙地亲上了她的唇。她顿时大惊,欲将他的推开,而他却将她抱得死紧,这一推竟是未动分毫,她怒极,一张嘴便咬上他的唇,抬起一脚就往他的关键部位踢去。
燕雪辰吃痛,顿时将她松了开来,她大怒道:“妈的,燕雪辰你这混球真会蹬鼻子上脸,老子给了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想开染坊了吧!”
燕雪辰痛的直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之后就不再动了,夜之初怒道:“燕雪辰,别给老子装死,再装死,老子直接剑砍了你的狗头!”
燕雪辰依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夜之初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她既知道他平日腹黑狡诈又知道他的身体确实有毛病,她方才那一下也没有很重,不会真的打死他了吧!
夜之初走到旁边拎起那把剑道:“燕雪辰,你再装死我就真的砍了你的狗头了!”说罢,她真的将剑提起来往他的脖子上抹去,只是刀锋到达他脖子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她顿时急了,把剑一扔就伏在他的身边道:“你不要吓我啊!喂,醒醒啊!”
她的手伸过去探他的鼻息,居然一点气息都没有,她顿时大惊,欲伏在他的胸口去听心跳声,只是才刚伏上去,她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燕雪辰压在她的身下,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睛道:“媳妇,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夜之初顿时知道被耍了,大怒道:“老子心里有你个毛!”
“有个毛也行!”燕雪辰一本正经的道:“以微见巨,你心里有我的毛了也自然就有我的人了。”
夜之初被他的歪理给气得半死,正欲破口大骂,却在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后又骂不出来了,她只觉得他的脸上满是认真和真诚,而那些真诚的背后似乎又透着丝丝无奈何绵绵深情,她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极不自在,直觉想躲,便用手去推他,没料到这一推竟是半点都推不动。
他压在她的身上静静的看着她,她的目光有些闪烁道:“别这样看着,看的我很不舒服!”
燕雪辰却笑了,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道:“没关系,等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了。”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的极为整齐,甚是好看,指腹间由于长年习武,已磨出了厚厚一层茧,这般抚在她的脸上,居然有一丝麻麻痒痒的感觉。
夜之初的心开始有些乱了,看着他越来越近的容颜,她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慌乱,她低低的道:“燕雪辰,你可别乱来!”
他微微一笑,一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道:“乱来?我早过了乱来的年纪了。”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有些无语,她看着他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滚开?”
燕雪辰还当真滚开了,她身上一轻,忙爬了起来,他在旁低低的道:“去换衣裳吧,我保证不看你,在你的心还没有真正属于我的时候,我不会碰你的。”
夜之初咽了口口水,心里只觉得他今日里打量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他的话里也透着古怪,只是此时显然不是感慨他有多古怪的时候,还是赶紧趁着他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飞快的把他的衣裳换了下来,再极快的穿上了自己的衣裳,而他也居然真的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拿着她换下来的衣裳也极快的将身上的熊皮给脱了下来,然后极快的换上了自己的衣裳。
两个人心里都有心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都静静的围在火堆边坐着,过了良久,燕雪辰摸了摸肚子道:“媳妇,我肚子饿了!”
夜之初的肚子也饿了,她站起来道:“我再去捡些柴火来,你去把熊掌割下来洗干净。”
燕雪辰点了点头,两人分工合作,夜之初想起他方才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慌乱,两世为人的她又岂会看不出来眼底的绵绵情意,想起他一直对自己的关心和容忍,心顿时乱了起来,她没有心思捡柴火,远远地走开,坐在河边发着呆。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有关于燕雪辰的,也有燕雨辰的,还有她自己的,她顿时有些烦躁,想了一通之后,心底竟是一片茫然,她想起早上起来还没有洗脸,便欲洗一把脸,只是才一弯下腰,自己吓了一大跳,她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是已经全部都没有了,她想起昨天落水的时候,他一直在她的怀里扑腾,只怕就是在那个时候,将她脸上的东西全部都给蹭了下去。
而昨天一直担心他的安危,晚上有担惊受怕的,早上起来又一直在和他折腾,竟是没有察觉到!她条件反射的想要寻那些胭脂水粉舍什么的将脸上再度画的乱七八糟,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身上早已没有那些东西了。顿时想起昨日落水时候只怕那些东西都已经掉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起方才燕雪辰看她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惊讶,也没有点破她的容貌的事情,她顿时明吧过来了,他只怕早就已经识破她和小兔是同一个人,却一直都没揭穿。
她心里不禁一阵苦笑,她早就应该发觉得,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透她玩的那些小九九?再想想两人自相识以来,她的身上其实是有很多破绽的,被他看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就说嘛,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爱上那样的一个丑女,就算她的性格再有趣,也不可能。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发泄,想起他去含香楼找她的事情,她的心又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她一出宫,他只怕已经想到她要去找燕雨辰了,所以那一日他去含香楼根本就是去找她的。
只是他为何都不揭穿她呢?微微一想,便也明白过来了,他不揭穿她无非是因为他和燕雨辰之间的事情。她还记得他曾对她是小兔的身份的时候说过的话:“既然你的心已尽数在五哥的身上,那么我就此放手,因为他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我不会和他抢女人的。”
夜之初心里莫名的又多了几分烦躁,燕雪辰那一日选择退出的时候,只怕还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何时怀疑起她的身份来的,可是她这般被这两兄弟让来让去,却让她觉得很不爽。
他不将那一层窗户纸挑破,那么就由她来挑破吧!
她虽然不想伤害他,可是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只怕后果难以想象,也没有办法收场。
而爱情是自私的,她爱上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五章情深情浅(2
她的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便站起身来,抱着一捆柴火便走了回去,却在半路看到了一个蜂窝,时值冬日,蜜蜂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她轻易就将蜂窝采了下来,然后拿手一撕开,里面居然还有不少蜜,她顿时大喜,也不去想是否过期的问题,拿着柴火和蜂窝就回去了。
燕雪辰看着她回来有些嗔怪道:“跑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你找不到我很正常!”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你我之间原本就隔了千百张面具,很多时候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注定了是不会有结果的。”
燕雪辰愣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她,她浅浅一笑后问道“我美吗?”
燕雪辰没有回答,却点了点头,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扬后问道:“我和小兔谁美?”
燕雪辰的眸光转深,依旧没有说话,夜之初淡淡的道:“没办法比较还是两个人一样美?”
燕雪辰将熊掌递到她的面前道:“我饿了!”
“我来做熊掌。”夜之初将熊掌接过之后又道:“其实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因为两人根本就是同一人嘛,只是小兔有时候比我多了三分妖娆,毕竟在那样的环境里呆着,时间长了总会学会一两件不好的习惯。可是两个人毕竟是同一个人,说起话来做起事来总会有几分相似的。可是我这个样子,只怕是永远都学不会皇族的那些贵气,也永远不会有皇妃的威严。”
“你想说什么?”燕雪辰看着她道。
“不想说什么。”夜之初的嘴巴微微一撇道:“只是想将你一直不愿面对的事情搬出来,让你来面对罢了。”说罢,她的眸子灼灼的看着燕雪辰。
燕雪辰淡淡的道:“这个世上没有我不敢面对的事情,只有我像不像处理的事情,你今天把话说的明白,我也不妨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而和五哥反目,五哥也不会因为你而对我断尽兄弟之情。这中间的抉择原本便在你的手上,但是我们两兄弟也不是任由你来挑选的。”
“你是什么意思?”夜之初的眸光微微一冷道。
“五哥对你的态度你心里很清楚。”燕雪辰淡淡的道:“而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也有数。”
夜之初的眸光转深,冷冷的看着他,他又接着道:“我不愿意揭穿你的样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觉得我们三人现在这种相处的方式不错,你硬要打破的话,我也愿意奉陪。”他的话说到这里已有了三分寒意。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先告诉你。”燕雪辰看着她到:“你若是真心爱着五哥,愿意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我也由得你去。”
夜之初的眼睛眯了起来道:“你有话就一口气全说清楚,不要再这般遮遮掩掩的了!”
“昨日的大典,父皇替五哥赐了婚,女方是花左国的公主阿丽娜,你以前在含香楼也见过那个女子的。”燕雪辰浅浅的道:“当日阿丽娜公主和乌萨克王子到我朝时,便是来选婿的,阿丽娜看上了五哥,回国之后就已经禀奏了花左国的国王,我们去赈灾的时候,花左国已经送来了贴子,要将阿丽娜公主嫁给五哥。父皇和五哥之间五年前因为宛若而心有隙,这一次父皇再度赐婚的时候,我想五哥应该不会再拒绝了。”燕雪辰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夜之初。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身体微微晃了晃,燕雪辰又浅浅的道:“我知道五哥心里也有你,依他的聪明只怕早就知道你和小兔是同一人了,所以一直在隐忍自己的感情,这一次父皇的圣旨来的也许正是时候,也让他彻底和你断绝关系。”
夜之初一ρi股坐在地上道:“五哥是不是很早就知道父皇要给他赐婚的事情?”
“五哥在京城里满是眼线,他想知道什么事情不是难事。”燕雪辰淡淡的道:“所以我猜我们还在赈灾的时候他只怕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夜之初的眼睛里染上了层层水汽,燕雪辰看了她一眼又缓缓的道:“就算没有父皇赐婚的事情,就算五哥不顾念我和他的兄弟之情,他也不可能再娶你为正妃,夜之初已是我的王妃,而不管是小兔还是皓月的身份都不可能进得了皇家的门。就算他想替你换个身份,寻大臣为你把身份漂白,三哥和太子都见过你原本的容貌,你觉得依他们的性子会放过你吗?”
夜之初的脸刹那间一片惨白,燕雪辰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该说的话他还得全部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是一个极聪明的女子,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五哥的志向,我相信你也应该很清楚,终有一天他会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就算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可是后宫的佳丽就算没有三千,也会美人成群,在那个位置上,就算他专宠与你,可是皇帝不是你一个人的皇帝,而是全天下人的皇帝,朝中大臣必定会有人反对。你觉得那样的日子你能过吗?”
这些道理夜之初都明白,可是燕雨辰是她这一生第一个爱的男人,也是她一心为他谋划的男人,她抿着唇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燕雪辰皱着眉头道:“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要寻一个一心一意待你的男人,你真的愿意和其它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吗?”
“只要我爱他就够了,我不在乎那些!”这一句话几乎是夜之初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口的。
“靠!夜之初,没料到你竟然也和其它的那些女人一样!”燕雪辰忍不住怒道:“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全是放屁不成?”
“不是放屁!”夜之初睁大眼睛看着他道:“那些都是真的,可是以前我没有自己心爱的人,所以觉得和其它女人分一个男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爱上了五哥之后,我才知道那些我都不介意!他心里有宛若把我当替身我也不介意!”
燕雪辰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夜之初咬了咬牙后又看着他道:“你对我说这么一大堆的话无非是暗示我对你有多好,你对我又有多好,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对我好却不代表我就需要接受你!就一定要爱上你!我也知道你对我花了很多的心思,也为我受了煎熬,可是你在我的心里总是那一日在学士府里初遇的那个少年,那个睁大一双眼睛只会装无辜的少年,我知道你很厉害,也很有手段,可是就算是有那些,也没有办法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印象。”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眸子里有了一丝痛苦,他的脸色一片灰败,他一直没有揭穿她的真实身份,就怕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最怕她告诉他她根本就不爱他。这段日子来,他为了让她爱上他也用了不少的手段,可是结果却依旧如他最先预期的那般。
他的眼睛微微一闭,嘴角染上一抹冷意,轻声一哼,扭头便走,夜之初在他的身边大叫道:“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燕雪辰头也不回的道。
夜之初却急了,他要是就这样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片林子里可怎么办?她虽然不是路痴,却是不分南北的人,此时四周一片白雪茫茫,让她如何找到回宫的路?面子很重要,骨气也很重要,可是小命更重要,她忍不住在他的身后大声道:“喂,你不会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燕雪辰这次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大步朝前走去。
夜之初想熊掌也懒得烤了,拎着裙子就朝他追去,只是他在气头上,走的甚快,她根本就追不上他,她心里一急,干脆使出昨天逃命的力气朝他追去。一边追心里一边对自己道:“我的话虽然过分了一些,却也是为他好,长痛不如短痛,大家趁早将这段恩怨了结的好!”
可是她纵然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心里却还是极为难过,他昨天为了救她,想也不想就和她一起跳下了悬崖,这个世上又有几个男子能像他那样对她好?再想起燕雨辰和阿丽娜公主的婚事,心里更是堵得慌,还有以后那漫长的爱情之路,她要如何才能走得到幸福的彼端?
她实在是不明吧,明明两个人都彼此相爱,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来自外界的阻力。燕雨辰若是态度明确,她心里也便觉得没有那么苦了,可是现在的她就像是孤军奋战一般,她已倾尽她的心力去爱他,为何却换不来他的一个拥抱?
她越想越是觉得憋得慌,于是一边飞快的去追着燕雪辰一边抹着泪水,却又不敢哭出声来,怕燕雪辰回头看到笑话她。
只是她实在是多想了,燕雪辰根本就没有回头,哪怕是后面她用哭腔喊他让他等她,他也没有再回头,她情绪激动,再加上这么一跑,扑通一声便摔在了雪地里,他听到她摔倒的声音也没有回头,而她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夜之初只觉得心里无助至极,倔强却从心里升了起来,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伸手拍了拍衣裳上沾着的雪花,吸了吸鼻子,再抹了抹泪水,脚上痛的厉害,刚才那一摔已将她的脚扭伤,她只好高一脚低一脚的顺着他的脚印朝前走去。
只是那一行脚印最终消失在一条河流前,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那条河的宽度,她顿时知道他的轻功只怕是可以轻轻松松的飞过去,可是她除了游过去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方式了。可是这种大冬天的,昨天落水是无奈,今日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游过去了。
她望着河水发呆,在心里骂燕雪辰小气,骂完之后又觉得也不能怪他,她也有责任,早知道他会丢下她不管她今天就不和他说那些刺激他了。
她捡起一块石头扔到河里道:“我当真是自作自受啊!”
石头到河里激起一小片的水花,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一个人托着腮望着河水发呆,正在这时,一个影子在她的身边晃了晃,她抬头一看,却见燕雪辰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她惊喜一把扑倒在他怀里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燕雪辰轻哼了一声,一把将她从他的怀里推开道:“少在我面前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夜之初扁了扁嘴,燕雪辰又冷冷的道:“夜之初,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日后你再有任何危险都和我没有关系。”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是是是,燕大少爷说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敢麻烦燕大少爷了!”
燕雪辰看了一眼她的脸,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她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刚才还声色俱厉的和他说着话,一扭头就对着他嬉皮笑脸,他实在是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他把眼睛一斜,一只手将她拎了起来,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就将她拎过了河,她惊呼道:“燕大少爷,你的武功当真是厉害啊!啊!”
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夸奖他,就被他一把扔在了雪地里道:“自己走!”
她扁了扁嘴想骂人,却看到阴沉着的那张脸,忙将话收了回去,委屈爬了起来,然后跟着一拐一拐的往前走,他停下来问道:“又怎么呢?”
“刚才摔倒的时候扭到脚了。”夜之初如实回答。
“笨死了!”燕雪辰说完半蹲在她的面前道:“上来!”
夜之初微笑道:“你不是说不再帮我吗?”燕雪辰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想自己走我也求之不得。”
他还未站起,她已经敏捷的跳到他的背上去了,他冷笑道:“你不是想拒绝我的帮忙吗?”
“我知道你最好了!”夜之初伏在他的肩头浅笑道。
燕雪辰嘴角微勾,眸光里有一抹别样的神采,两人走不到一里地,便迎面遇上了燕雨辰,燕雪辰兴奋的大声道:“五哥!”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六章温柔陷阱(1
夜之初看到燕雨辰愣了一下,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尴尬,想要从燕雪辰的身上爬下来,那小子却抱的死紧,动也不动,燕雨辰的眸子依旧如往昔一般寒冷,看不到一丝波澜,他只淡淡的道:“终于找到你们了,回去吧!”
说罢,他转身便往回走,只是一转过头,他的眼里就满是淡淡的伤,他知道九弟若不是个傻子,终有一天会发现夜之初真实的身份,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么一切也该结束了,那颗原本就已经一片沉寂的心也该再次回到沉寂,只是为何心会如此的痛。
夜之初见到他什么都没有说,不由得轻唤道:“五哥!”
燕雨辰回过头来看着两人,她看到他满是淡漠的脸,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只淡淡的道:“多谢五哥如此关心我们。”
燕雨辰淡淡的道:“我是九弟的兄长,有这个责任来寻你们的。”说罢,又扭过头离开了。
燕雪辰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松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白云端看到三人的样子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这三人的恩怨或许已经到了结的时候了,只是如此一来便是苦了王爷了。
一路上极静,一行人到达京城路过胭脂水粉店的时候,夜之初低低的道:“等一下,我去买些东西。”
燕雪辰微微皱眼,却也依言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和她一起走了进去,燕雨辰站在门边。
夜之初扭头看了一眼燕雪辰微微皱眉道:“这都是女人的东西,你跟进来做什么?”
“我们成亲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来没有送过你东西,你今日随便挑,我付账。”燕雪辰浅浅一笑道:“只是你不用再把自己弄成以前的那副样子,现在就很好看。”
夜之初轻轻咬了咬唇,低低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丑?”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被摊开,那么有些掩饰便没有必要了。”燕雪辰轻轻的道:“但是如果你还想继续装丑,维持以前的样子,我也可陪你继续演戏!”
“演你个头的戏!”夜之初怒道:“老子高兴弄成什么样子就弄成什么样子!要你管吗?”
燕雪辰冷笑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他现在就在外面,你若是不怕他拒绝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他,他若是接受你,而你也甘愿做他的小妾,我马上就给你一纸休书!”
夜之初是这家胭脂店的常客,这里的老板认识她,原本已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胭脂水粉送过来给她挑选,却见两人正在吵架,便只好退在一旁等两人吵完,可是听到燕雪辰讲到休妻,便吓了一大跳道:“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两人要多少的缘分才能成为夫妻,又哪里能说休就休?年青人,千万别冲动!”
燕雪辰心里有怒气,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忙退到一侧去不敢再说话。
夜之初听到燕雪辰的话,心里却有了犹豫,在没见到燕雨辰的时候,她当着燕雪辰的面把话说的很死,本是想断了他的念头。可是此时燕雨辰就在门外,她却再也没有说出那些话来的勇气,其实她是有很多顾虑的,她和燕雨辰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一个人在坚持,而这种坚持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她不知道,现在已经觉得很累了。
做燕雨辰的小妾,看着他妻妾成群?她真的做得到吗?
做宛若的替身,只为了他浅浅的情意?她真的不在乎吗?
她是知道她自己的性格的,也知道很多时候说比做容易太多。她虽然冲动易怒,此时却也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燕雪辰,燕雪辰也看着她,他看到她眼里的委屈和犹豫时,心里不禁又有些不忍,却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个了结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需要面对,于是便又道:“夜之初,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一旦错过,我便不会再放手的。”
夜之初扭过头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什么?”燕雪辰反问。
夜之初咬着唇道:“得意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燕雪辰淡淡的道:“我没有一分得意,反而有着很浓的无奈,你可知道?”
夜之初轻哼了一声后问道:“反正你说过要给我一次机会的,我记住了,但是这个机会我不会现在用,等以后合适的时机再用!”
燕雪辰的眸光转深,夜之初又指着那一大堆的胭脂水粉道:“这些我全要了!”
燕雪辰和老板都愣了一下,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些胭脂水粉吗?”
“是。”燕雪辰回答。
夜之初淡淡一笑看着那个人傻子愣愣站在一旁的老板道:“还不快去打包,把你们店里我常用的和不常用的全给包起来!”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燕雪辰皱着眉头问道。
“我高兴我喜欢,你有意见吗?”夜之初反问道:“难道你没有银子?”
燕雪辰当然身上没有带银子,却将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了老板,老板一看那块玉色泽圆润,晶莹剔透,只那一块玉就能将他的胭脂店买下好几次了,当下乐颠乐颠的将她咬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部打包起来,再恭恭敬敬的将那些东西放到白云断雇好的马车上。
夜之初笑着问:“我还有些东西想买,你还送不送?”
“当然送,不过你若是这样买,我今天只有把我自己当了。”燕雪辰有些无可奈何的道。
夜之初浅浅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你放心,我又不是购物狂!”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嘴角微微一扬,只是接下来他便见识到女人买东西的购买能力了,她说了她不会买很多东西,却差不多将街上每一样东西都卖了一扬,到最后几乎把那辆马车全部装满,东西的种类之多让燕雪辰暗自吃惊,他自认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她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大部分都不认识。
而他觉得她再买下去只怕真的把他当了都不购买,便动用了青鬼门的人,让黑影给他送银子来。
燕雨辰见两人一直饶有兴致的逛着街,说了句:“云端,你跟在九皇子的身边保护他们,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扭头就走,若是再不走,他觉得自己会疯掉,看着他们两人如此亲密无间的在一起买东西,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实快乐,也许九弟和她真的是绝配吧!
只是想起前几天她还在对他说,她心里爱着的人是他,而今日却又能和九弟如此开心的相处在一起,他的心里却又难受至极。她若是顶着那一张丑陋至极的脸,他的心里或许没有这么难受,可是那她们毕竟是同一个人。
他已多年没有喝过酒了,可是这一次却有了想大醉一场的冲动,却又知道此事正值关键时刻,是断断不能喝酒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他觉得他自己太过理智,从而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当年宛若也是如此,当日他若是冲动一些,也许便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只觉得心里有了一丝无奈,他大步朝前走去,唯恐走得慢了再看到两人疯狂的举动。
他才一走到南王府,便见罗文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到他回来了,便飞快地迎上来道:“王爷,方才宫里的张公公来了,让你进一趟宫,皇上有事找你。”
“皇上不是知道我去找九皇子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燕雨辰半眯着眼睛问。
“我也问了张公公了,他只说是为傅相的事情来。”罗文微微有些担心的道。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一眯,看了他一眼后道:“我知道了,我现在便进宫。”
“王爷,我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怪异,你可一定要小心啊!”罗文看着他道。
燕雨辰的眸光微凝,拍了一下罗文的肩膀道:“难得你有心了,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白云端迟些回来的时候,你让他去战王府一趟,将他手中的东西交给战王。”
“属下遵命。”罗文恭敬的道。
燕雨辰跳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安安静静的坐车厢里,任由马车晃晃悠悠的将他拉到宫门前。
他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眼里有了一抹决然。
御书房里,皇帝满脸阴沉的坐在那里,脸上满是不悦,燕雨辰行过礼后便站在一旁,太子燕星辰也站在那里,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幸灾乐祸。
燕雨辰看他眼里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丝杀机,可是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的问道:“不知父皇找儿臣来所为何事?”
“傅青的案子查的怎么样呢?”皇帝的声音一片沉稳,一抹威仪淡淡的散播开来。
“还在查,但是到目前为止,涉案人员众多,儿臣正在想如何才能将这个案子抽茧剥丝的还原当初事情的真相。”燕雨辰淡淡的道。
燕星辰在旁冷冷的道:“不知五弟所谓抽茧剥丝的真相指的是什么?”
燕雨辰浅浅的道:“这件案子涉案人员众多,其中五品以上的在京官员就十七个,参与者不计其数,其中还有一些皇子也牵涉其中,我一直没有将事情上报给父皇,就是怕父皇为这件事情伤心,臣子们不知道检点也便罢了,若是连皇子们也不知道检点,对父皇而言只怕是个打击。”
皇帝的眸光一愣,燕星辰冷声道:“你说的这些只怕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是不是无中生有太子再清楚不过。”燕雨辰的眸子依旧的冷厉,却并没有逼迫人的气势,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燕星辰怒道:“你可是在说本太子?”
“我没有说是哪一个皇子,太子又何必不打自招?”燕雨辰浅浅的道。
燕星辰还欲再说些什么,皇帝冷喝道:“够了!”
燕星辰只得讲话咽进肚子里,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后道:“你们两兄弟从小一见面就吵架,现在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王爷,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悔改!朕一直教导你们让你们兄弟间相互友爱,可是你看看你们两人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太子你也真是的,作为一个兄长要起带头的作用,可是你每次都在那里兴风作浪!”
燕星辰有些委屈的道:“父皇你冤枉了我,我是真的得到消息说上次九弟妹交给父皇的那些有关于贪腐的资料根本就是假的!九弟有些先天不足,九弟妹是一个女流,他们两人是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所有的一切只怕是五弟无中生有!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底下的官员也大多都是奉公守法,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五弟此番做无非是针对左相傅青,那傅青极为清廉,在我朝都是数得上的人物,而他的人品也是经过父皇亲自考核过的,又岂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情来?所以这一切只怕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借着这一次赈灾有些功劳,便起了非分之想!”
燕雨辰冷哼一声后道:“太子说的甚是,父皇是个极为贤明的君主,可是每个人的心都长在自己的身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父皇也控制不了。若是朝中的官员都如太子所说的这般,淮南的那些灾民又岂会生生饿死?而附近的官仓之中,所屯的大米却已经生了虫!”
“那些都是你在说的,没有人亲眼看到!”燕星辰冷冷的道。
燕雨辰冷冷的道:“太子说话说的非常对,只是不知道太子上一次去江北赈灾的时候,为何没有一点功绩?你就不怕你现在说的话被江北那些饿死的百姓听到了,半夜来索你的命?”
燕星辰怒道:“你在含沙射影什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燕雨辰浅浅的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嫌银子多,也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犯下过的大错?你在江北所做的事情,我虽然不敢说清楚十分,五分却还是知道的,那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落在谁的口袋里,太子想必是清楚的吧!”
燕星辰去江北赈灾一共带了一百万两银子,燕雨辰的意思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
燕星辰大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动了赈灾的银子?再说了,我是当朝太子,以后的江山都是我的,我又根本就不必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燕雨辰冷笑不语,皇帝一掌拍在龙案上道:“混账,朕还没有死了!你就惦念着朕的位置?是想朕早点归西,然后把位置让给你吗?”
燕星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父皇龙体安康,儿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儿臣现在是太子,而太子是要继承皇位是迟早的事情……”
“闭嘴!”皇帝冷喝道:“你现在是太子没错,可是德行不好朕一样可以把你废了!朕可以立你,就可以废了你!”
燕星辰吓的忙伏在地上道:“父皇息怒!儿臣没有那个想法!”他愣了一下后又道:“是五弟,五弟设下那个圈套让儿臣往里面跳,请父皇明察!”
“当真是好笑!”皇帝冷喝道:“话是你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却赖到自己亲弟弟的头上去!朕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燕星辰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额头的冷汗也溢了出来。
燕雨辰在旁淡淡的道:“父皇不必如此震怒,太子虽然平日里有些事情是做得过火了一些,虽然将那一百万两赈灾的银子收到了自己的帐下,可是他却并没有诅咒父皇的意思,还请父皇明察!”
燕星辰怒道:“燕雨辰,你真无耻,居然落井下石!”
燕雨辰在他身边跪下来道:“还请父皇饶了太子的不敬之罪!”
皇帝在旁冷着眼看着两人,龙眸里有了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他低着声道:“太子,你当真是让朕失望至极,老五,你方才说那一百万两银票是怎么回事?”
燕雨辰在旁低低的道:“儿臣这一次奉父皇之命查左相傅青贪污一案,因为太子和傅青走得甚近,所以儿臣就顺便查了一下太子,然后无意中得太子府里七夫人在太子赈灾回来之后存了一百万两银子。”
“你含血喷人!”燕星辰怒道:“父皇每年拨给我的俸禄都花不完,我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太子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却知道太子一直都和镇北将军关系甚好,那一日七夫人将那些银子存进去之后,点名兑成每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事隔十日之后,汇丰钱庄的漠北分庄就有人一口气拿着总号开出的一千两银票前去兑换,当时由于金额巨大,漠北分庄一时没有那么多银子,还从其它的分庄调用银子,不知道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可知晓?”燕雨辰缓缓的道。
燕星辰听到他的话脸色大变,却依旧嘴硬道:“你在胡说八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窥测太子之位,想用如此下贱的手法来陷害我!”他转过身看着皇帝道:“父皇,你可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啊!”
皇帝的眼睛眯起来看着燕雨辰道:“老五,你知不知道你说的事情又多严重?若是有半点虚假,就是窥测太子之位,朕以前立过毒誓,谁要是敢窥测太子之位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被关进宗人府,这一生都不得出来!”
燕雨辰淡淡的道:“儿臣的行事风格,父皇再清楚不过,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又岂会胡说?儿臣这里有汇丰银庄总店和漠北分店的账册,父皇一看便知。若是觉得这些东西都不可信的话,也可以去问问汇丰钱庄的那些掌柜,而且这件事情三哥也可以帮儿臣作证,这所有的一切,三哥也甚是清楚。”
皇帝是不可能亲自去见那些掌柜,又觉得此事重大,沉吟半晌之后道:“张万山,去请三皇子。”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六章温柔陷阱(2
“是!”门外传来张万山的声音。
燕星辰心里疑云顿起,他记得这件事情做得甚是隐秘,燕雨辰再厉害也断断查不出来的,而这件事情他和燕轻辰一起喝酒的时候,喝多之时似乎曾吐露过只言片语。一时间心里有些乱,却又觉得燕轻辰素来和燕雨辰极为不合,又怎么可能会帮燕雨辰?
这般一想,他的心里顿时又安定了下来,只要燕轻辰一到,所有的事情便会水落石出。
而皇帝的心里此时却有些忐忑,他早就知道这些儿子中间就数老五最有本事,可是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将老五闲置不用,本欲杀杀他的锐气,让他懂得进退。可是老五却一直都深居简出,没他的宣召这五年来也不进宫,而派在南王府打探的探子,也一直都说他从来都不参与政事,对朝堂的事情也漠不关心,可是这一次从淮南回来之后,整个人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对政事有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常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又快又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皇帝,这五年来他修身养性只怕都只是表面,他的心依旧在朝堂之上!
皇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忧还是喜,只觉得心里无端的就有了几分烦躁,却在这些烦躁中又似乎有一些欣慰,老五若是做起事情来没有那么冷厉的话,倒也不不失为一个明君,这一次去淮南赈灾的事情,虽然有功有过,但是老五对百姓是真的体恤,可是他对自己的亲兄弟就太狠了一些。
皇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的这么多个儿子,似乎没有一个是极仁慈之人,无论谁上位之后只怕其它的兄弟都会有一劫。
——
夜之初拉着一马车的东西扔到了皇帝亲赐的仁王府里,只选了几样她惯用的胭脂水粉,将脸再度涂的乱七八糟就往宫里走去,白云端原本一直陪着两人,却见罗文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之后就面色微变,跟两人告了退便离开了。
夜之初看到白云端一脸冷厉的离开时,直觉是要发生了事情,他看到夜之初又将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宫里的人见到的都是她那副丑样子,也就由得她去胡闹了。
她想起那一日给到燕雨辰的资料,心里又微微一安,她明白所有的事情只怕都已经铺开了。她原本还想要燕雪辰出一点血的,可是看到白云端离开之后就没了兴致。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心情不好就会去购物,总觉得用那些东西能将心给填满,便会舒服很多。可是今日里却是越满越空虚,看着那马车里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烦。
燕雪辰心里也是一片了然,却也没有说破。
两人各怀心事的进了宫,走到第三重宫门的时候,一个宫女拦在两人的身边道:“仁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夜之初皱着眉头道:“我昨日遇了险,身上受了伤了,现在有些不太舒服,迟些再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吧!”
那宫女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依旧道:“皇后娘娘有请!”
夜之初怒了,懒得理她,欲大步朝前走去,那宫女又拦在夜之初的面前道:“皇后娘娘有请!”
夜之初彻底怒了,她冷冷的看着那个宫女道:“混账!老子说了老子今天不舒服,不去看皇后娘娘,你居然就敢拦老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宫女依旧平息静气的道:“奴婢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而来,若是有什么惹得仁王妃不开心的话,日后可以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去,让皇后娘娘责罚奴婢。”
夜之初冷哼一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也只有皇后娘娘可以罚你,老子就不可以对不读?”
宫女不说话,“啪”的一声,夜之初的一记巴掌便扇到了她的脸上,,她把小眼睛一眯,冷冷的道:“老子知道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可是说白了狗就是狗,永远都成不了主子!而老子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主子,我告诉你,再敢拦老子,老子直接用尚方宝剑结果了你的狗命!”
那宫女是皇后面前的贴身宫女,跟在皇后的身边已有五六年了,平日里做事谨慎而又大胆,宫里的寻常的妃子都要敬她三分,不要说被打了,就算是大声斥责都没有人有过,而夜之初居然敢动手打她!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夜之初!
夜之初冷喝一声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狗眼给挖了!”
那宫女依旧一字一句的道:“仁王妃可以打奴婢,但是还请王妃去趟凤栖宫,奴婢走时娘娘曾再三嘱咐,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将王妃请到凤栖宫。”
她这样一说,夜之初来了几分兴趣,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原来你是收了这样的死命令啊,可是脚长在我的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高兴去那里就去哪里!”
说罢,她又朝前走去,那宫女又拦在她的面前,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很好,真是一个有个性的奴才啊,我喜欢的紧,只是你怎么知道老子就有一定能回宫呢?我记得我昨日里被人暗算了,九死一生,生死未卜啊!”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而皇后娘娘聪明无比,可能能算得到王妃什么时候能平安回来吧!再则南王爷亲自去寻仁王和仁王妃,就一定不会让人失望。”那宫女面色不变的道。
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果然是有趣的紧,皇后既然如此厉害,老子又岂能不去,不过在去之前嘛……”她说到这里,面色一寒,手掌抬起来毫不客气的就狠狠的扇了那个宫女几记打耳光。
那宫女微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夜之初,她却冷冷一笑道:“皇后娘娘想见我,我自然要去见的,可是我非常讨厌你这个贱不拉几的态度,在老子的面前趾高气扬个屁,我告诉你,今日老子打你也是白打了!再说了,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只要老子去,就可以随意的教训你!”
旁边还有不少的宫女太监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眼里却都有一抹淡淡的幸灾乐祸,这宫女平日里仗着有皇后撑腰,没少欺负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教训她,没料到这个丑陋至极的仁王妃居然就敢教训她,而仁王却一直在旁看着没有说话。
众人想起宫里对仁王妃的传闻,听说她刚进宫的时候就将张公公的干儿子打了,然后媚妃欺负她反被她整的再也爬不起来,赈灾回来之后一个女子在朝堂上将一众大臣辩的口不能言,还将一向权高望众的左相弄进了天牢,这个女子虽然丑,却绝对不简单!
众人心里有这个想法之后,心里便对她又敬又怕,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劝架。
而那个宫女也不敢还手,纵然她只是个傻子的妾室,却是一品诰命夫人,是个真正的主子,这一顿打还真的是白打了。
夜之初心里原本因为燕雪辰和燕雨辰的事情窝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她撞上来当真是再好不过。当下一噼里啪啦的一顿狂打,直把那宫女打成个猪头才罢休。
燕雪辰见她打累了,便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道:“娘子,手是不是有痛,我给你揉揉?”说罢,又抬起一脚将那宫女踢飞道:“你把我娘子累成这般,当真是该打!”
他这一脚不轻,那宫女一头栽进花丛里,居然再也爬不起来了。那一众看热闹的宫女太监满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看来传闻还真不假,仁王是真的很爱仁王妃!
夜之初看到他那副样子当真是好笑,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去见皇后极有可能面临的事情,只是他也当真会落井下石,那宫女被他这么一踢,只怕日后都很难再站起来了,她方才分明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燕雪辰见她的嘴角微扬,当下便道:“娘子,皇后娘娘既然如此想见你,为夫就陪你一起去吧!”
夜之初浅笑道:“如此甚好!”她没有武功,皇后若是真的要为难她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反击之力,将他带在身边也好。
两人携手同行,看起来甚是亲密,却听得燕雪辰小声道:“皇后这一次找你八成是为了你上次的造假之事,虽然说后宫不能干涉朝政,可是她却不会放过这个把五哥打倒的机会。”
“你上次不是说偷听的人进了明妃的宫里吗?”夜之初小声的问道。
燕雪辰轻轻的道:“我以前也以为是明妃在搞鬼,可是昨天明妃却已经死了,而今日里我们一出来,她便迫不及待的将五哥和我们都叫进宫里,摆明是别有用心。”
“你怎么知道五哥也进了宫?”夜之初有些好奇的问道。
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扬道:“罗文来找白云端,白云端又神色紧张的离开,那必定是五哥吩咐他做什么事情去了,而五哥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情便是傅青的案子,所以必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夜之初愣了一下,扭过头细细的看了看他,他微笑道:“是不是觉得你相公我很聪明?”
夜之初没好气的道:“原本是真的觉得你还有几分聪明,可是你此时问出来,我便觉得你是天下间最大的傻子。”
燕雪辰的嘴角含笑,也不介意:“你想怎么认为都好,反正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是傻子。不过昨天的事情他们布下的那局也很妙,我以前都不知道明妃的手中有两个那么厉害的丫环,这宫廷里原本就是危机四伏,你就算是再聪明也挡不住,还不如做一个傻子来的安全。”
夜之初的眸光微冷,燕雪辰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道:“人只有一颗脑袋,要懂得珍惜,锋芒毕露很多时候都不是好事,不过你和我在一起,就已经注定了不会有安生的日子过。若不能成功,就只有死亡。哪怕是我们搬出宫去,也不会就此那些争斗。”
夜之初眸光冷了些,燕雪辰淡淡的道:“今日的事情你要好自为之,皇后的手段曾让后宫里无数的人拜服,你虽然聪明,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万事小心,说错一个字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夜之初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就接着吓唬我吧!”
燕雪辰的眉毛扬了扬,没有说话。
两人到达凤栖宫时,两个宫女对两人行了个礼后道:“仁王和仁王妃来了啊!娘娘已等了多时了!彩玉姐姐怎么没和两位一起过来?”
夜之初淡淡的道:“她冲撞了我,我替皇后娘娘教训了她一顿,她现在第二重宫门那里,你们去将她扶回来吧!”
两个宫女听到她的话顿时变了脸色,忙闭嘴再不敢多说话,见到两人走进去之后,一个宫女问道:“你方才为何不将仁王拦下?”
“你没听到仁王妃说什么吗?彩玉在第二重宫门那里重装了他们就被他们暴打了一顿,若是打得不严重的话,彩玉肯定和他们一起过来了,没有过来只证明他们将她打的极重。我可不想被打,而且听说仁王极为宠爱仁王妃,把他惹毛了,把我砍成十八块那可怎么办?”那丫环满脸惧意的道。
另一宫女道:“只怕将仁王放进去了,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难道你忘了碧荷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话一说完,两人都变了脸色。
燕雪辰的武功好,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他的嘴角有了一抹冰冷,杀机呈现。
夜之初是第二次来到凤栖宫,只是这一次没有和上一次那么大的阵仗,只有皇后一人坐在大椅上。她恭敬的跪下一行礼,皇后浅浅笑道:“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的虚礼,都起来吧!”
夜之初微笑道:“皇后娘娘仁爱,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礼节却是不能废的。”
皇后满脸堆笑的对燕雪辰道:“昨日里的祭典没有看到你,本宫一直极为失落,今日见你是越发挺拔了,越来越像皇上了!”
燕雪辰傻傻一笑道:“父皇说我像母后。”
皇后的脸上有一抹不悦,只是那抹不悦极快的淡去,很快就变成了浓浓温暖,她微微笑道:“听说你这一次的赈灾的事情办得极好,本宫极为欣慰。你虽然一直交由明妃在养,可是本宫却一直都疼你疼的紧,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在疼。”
夜之初浅笑道:“相公也一直都在我的面前夸娘娘仁爱了!”她觉得她快笑到嘴角抽筋了,妈的,这女人要不要这么假,她这样绕圈子到底想做什么?
皇后微笑道:“真的吗?看来墨尘是真的越来越懂事了!来,坐到母后的身边来,告诉母后你赈灾的这一路之上可曾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可多着了!”燕雪辰依言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我看到了个贪赃枉法的舒县令,还看到了老夫少妻的傅老爷,路上还有好多百姓都好奇怪,居然没有肉吃,也没有白米吃,都去啃树皮草根,我说请他们喝肉粥,他们还不信咧!”
皇后微笑道:“真的吗?本宫是没有看到那样的场景,那里很惨吗?”
“不惨!”燕雪辰浅笑道:“他们根本就是在吃美食,我以前也觉得树皮草根本就没有办法吃,可是那一天和那些人吃下去之后,就发现那些东西可真是好吃,比肉好吃多了,我还特意带了一大堆回来,娘娘若是喜欢,我让丫环去取一些来给娘娘尝一尝!”
皇后的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道:“甚好!”
燕雪辰听到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便欲起身,只是还未站起身来,只觉脉门上一股大力袭来,皇后拉他坐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已扣上了他的脉门,他的心里微微一惊,顿时明白皇后只怕是已经看穿了两人识破了他的计谋,她要先下手为强了。只是他从未想过皇后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仅这一扣之力,他就知道皇后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这个女人当真是隐藏的极深,她今日里不惜暴露她的实力,只怕是豁出去了,这一次是想将五哥和他连根拔除了。
他的心里顿时千转百回,此时是继续装傻还是露出原形?他若是暴露的话,皇后这般抓着他脉门若是一下狠力,便能要了他的命。一番权衡之后他决定忍,他皱着一张脸道:“娘娘,你捏着我的手做什么?”
夜之初听道燕雪辰的话微微一惊,却又想到他的武功极高,皇后是不可能真的能控制得了他的,于是心里又是一宽,全然不知燕雪辰此时已经命悬一线。
皇后浅浅一笑道:“本宫拉着你的手是还有很多话对你说了,算起来,我们娘俩已有好几年没有说过体己话了。”
燕雪辰不语,皇后又道:“秋燕,上次皇上赐给本宫玉兔糕还有没有?”
“还有一些。”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答道。
皇后微笑道:“本宫和仁王说一会话,你带仁王妃去吃玉兔糕吧!”
夜之初见她只字未提傅青案子的事情,面上又一直带笑,见燕雪辰坐在那里。怕她暗中使绊,又如何肯去,当下站在那里不动。
皇后打趣道:“本宫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可是只是分开这一小会就舍不得了吗?你放心好了,等你把玉兔糕吃完了,本宫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墨尘!”
“那个……”夜之初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皇后把脸微微一板道:“墨尘也是本宫的儿子,你难道还怕本宫吃了他不成?”然后又满脸笑意的看着燕雪辰道:“不过你娶了一个如此爱你的媳妇,真是有福气了,皇上的眼光可真好!”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燕雪辰知道皇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绵里针,真把她惹急了,今日里只怕真的会死在她的手上,当下唯有见机行事了,于是便对夜之初道:“难得皇后娘娘如此喜欢你,还不快进去吃玉兔糕,我也想喝皇后娘娘说些体己的话了!”他细细的听了一下,便知道这宫里只怕已经布满了高手,皇后敢这般钳制他,只怕已经把所有的后果都想到了,五哥那里只怕也会有危险。
如今可如何是好?
夜之初见他这般说话,便知道他心里有谱,便跟着秋燕朝里间走去,她虽然不会武功,却觉得这宫里处处透着一丝诡异,她的心里不禁提起几分警觉。
她随着秋燕走了好几间房间,只听得秋燕道:“仁王妃请稍等,奴婢这便去替你拿玉兔糕!”
夜之初点了点头,只是秋燕才走出去,便听得有人大声道:“将杀了明妃的凶犯拿下!”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扑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七章做成|人棍(1
夜之初大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沙哑的女音道:“仁王妃,你昨日里杀了明妃娘娘,皇后娘娘命老奴来审问仁王妃。”
“你是什么东西!敢审我!”夜之初大吼道:“你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把你们家的祖坟扒开,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那女音淡淡的道:“我们家传到我这一代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原也就断子绝孙了,仁王妃想去就去扒吧!”
夜之初忍不住笑道:“难怪你如此阴毒,原来是已经断子绝孙了,所以就不需要再去积什么阴德了,你的祖上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你才会进了宫,才会老死宫中,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然后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也不得超生。”
那女音怒道:“仁王妃的嘴果然很毒,老奴受教了,不过老奴什么时候下十八层地狱还是未知数,而仁王妃只怕很快就会尝到十八层地狱里的滋味了。”
夜之初冷着声道:“我是皇上亲赐的一品诰命夫人,是仁王妃,你若是敢伤我一根毫毛,我知道你不怕断子绝孙,但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你觉得你还有那个让我生不如死的机会吗?”那女音冷笑道。
夜之初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心里一冷,是啊!皇后布下这样的局将她弄了进来,依着皇后的性子,这凤栖宫里只怕已经被人围得滴水不漏了,现在又有谁还能救得了她?她方才故意很大声的吼,就是要像燕雪辰示警,她知道他武功好,耳力也极好,一定能听到她的声音,而他现在还没有动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也被皇后所牵制。
她的心顿时升起了一抹担心,想起她方才离开的时候他微微有些古怪的神情,难道他也被皇后所制了吗?她的心顿时一冷,只是一像又觉得不可能,他的武功那么好,皇后又岂能钳制的住他?转念又想,这里是皇后的地盘,一个女人在后宫里能屹立不倒,必定是有些手段和心机的,燕雪辰不会也和她一样阴沟里翻船吧!
夜之初的心里不禁一阵紧张,心里不禁暗骂皇后恶毒,这老女人真的是罪该万死,断子绝孙!妈的,最好那个混账太子被雷给劈死!
只是骂完之后她又极快的冷静下来,皇后今日里摆下这样的阵仗来对付她,只怕要的不是她的命,因为她的命根本就不值钱,她是燕雪辰的妃子,而燕雪辰只是一个傻子罢了,出生的时候又天生异象,前皇后又能因为生他难产而死,就算他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皇帝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她顿时想起来路上和燕雪辰说的话,顿时明白这一切只怕都是假象!皇后真正要对付的是燕雨辰,而燕雨辰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她的小命也就归西了。
老宫女见夜之初伏在那里不动,只道是她心里生出了惧意,心道:“原以为真的是个牙尖嘴利不怕死的货,没料到也不过如此!也是,落在皇后的手中又岂有她折腾的份!”
她使了个眼色,那些宫女太监极为灵敏的把夜之初绑了起来,一把将她扔进了里面的暗室之中。
夜之初被摔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怒骂道:“混账,把你们的狗爪子拿开,感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改天一定劈了你们!”
“仁王妃还是省省力气吧!”老宫女冷冷的道:“实话告诉你吧!进到这间暗室的人还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的,你若是将一切都招了并且认罪的话,老奴也许会赏你一个痛快!”
夜之初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那原本就阴气沉沉的暗室里,更加的阴沉起来了,整间屋子里似乎透着无边无际诡异,似乎有冤魂在暗处索命一般。潮气和雾气充斥着她的鼻孔,她的心跳因为恐惧而加速,她生平没有几样怕的东西,鬼就是其中一种。
她强行稳住心神道:“认罪,认什么罪?”
“当然是你杀了明妃的罪!”老宫女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火石将油灯点亮,顿时整间屋子里便有了幽暗的光华,夜之初这才看到那个老宫女的脸,只见她的样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可是一双眼睛里满是阴郁,便让她整个人显得甚是可怖,再衬的这片阴沉沉的环境中,倒还真有几分吓人。
夜之初被吓了一跳,却依旧淡定无比的道:“其实你想让我认的只怕不是这个罪,而是想让我告诉你们上次在大殿之上我交给皇上的那些东西是南王吩咐做的吧!”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那个老宫女。
老宫女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赞赏道:“你倒也不傻,知道皇后娘娘想要的是这个东西。”
夜之初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也真是的,想要这些东西就直说好了,又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她是这后宫之主,太子也是她所出,日后是要当皇上的,我又哪里敢得罪她?”
老宫女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便含着一张脸看着她,她又笑眯眯的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当然更清楚宫里的规矩,而我却是无辜的,那一次淮南赈灾,我不过是个弱质女子,相公又是个傻子,我又哪里敢违拗南王的心意,他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她在揣摩这老宫女的心思,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这老宫女的脸,而她的眼里却适时的染上惧意和害怕。
老宫女依旧用那一双阴森的眼睛看着她,却不说话,夜之初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这个老家伙平日里铁定没少审人,坏事只怕是做尽了,在她的手上只怕还沾上了不少的鲜血,而她要保住性命只有靠她自己了,当下又低低的道:“明妃娘娘真的不是我杀的,是她当时雇了凶想要杀我,结果那些杀手一不小心错杀了她,我也被那些凶手逼得跳下悬崖,好在老天爷怜惜,保住了我的性命,便是让我来揭穿南王的暴行!”说罢,她双手合上胸前道:“老天爷真是长眼,留了我一条性命保住我的命!我原本一起想来找皇后揭穿南王的事情,却一直被他看得甚紧,今日里终于得到皇后娘娘的召见,当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她的语气真挚而真诚,说到燕雨辰时当真是咬牙切齿,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夜之初表情太真,老宫女不禁又信了几分,想起一件事便又问道:“你既然如此想要见皇后来揭穿南王的恶行,为何皇后娘娘今日宣你的时候,你不愿意来?”
“冤枉啊!”夜之初满脸委屈的道:“我哪里不愿意来,只是要做个样子给跟在我的身边的南王的暗哨看,让他相信我绝对不相见皇后娘娘,以打消他们的顾虑,而那听雪殿里的几个婢子,都是南王身边的人,平日里又看我看得极紧,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和她们周旋罢了。今日里我故意打了那个宫女姐姐一顿,也是为了打消南王的警觉性!否则我只怕前脚从凤栖宫里出去,后脚就被他给杀了!”
老宫女一想也有道理,便又问道:“你的胆子倒是挺大,居然连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
夜之初忙道:“人被逼到无奈地时候,总会有此出众的胆色。”
老宫女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愣道:“被逼无奈……”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不禁有了一抹淡淡的冷清和狠绝。
夜之初看到她那样表情,心里微微一惊,她不会又说错什么话了吧!于是便又在旁道:“所以我今天也决定了,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皇后娘娘。”
“很好!你倒也聪明,极为识时务。”老宫女那双如死鱼一般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赞赏。
夜之初再接再励道:“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就一直说皇后娘娘仁爱聪慧,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我也一直想寻个机会和皇后娘娘多加亲近。”
老宫女心里有了一抹冷意,皇后的聪慧或许是有,仁爱却从来都没有一分,自从她进宫之后后宫里就再也没有平静过,一直削尖了脑袋往上爬,那条路上染上了多少的鲜血她就算不清楚也见识过了。
而她的亲妹妹就是死在那一条崎岖而又坎坷的路上,成为了皇后的基业垫脚石。
只是皇后娘娘实在是太会做人,在这宫里杀人无数却能将表面工作做的极好,受万人景仰,甚至连精明万分的皇帝也觉得她是一个仁慈友爱的皇后。夜大学士夸赞皇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离开这皇宫谁不夸皇后是个母仪天下的女子。
老宫女冷冷一笑道:“你还算知情识趣,说这么多无非是想保住你自己的命。”
“那是当然。”夜之初直接承认道:“我原本就有弃暗投明之明,皇后娘娘对我有所误会,我自然要澄清,省得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老宫女冷冷的看着她道:“自家人?”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皇后娘娘的人了,又岂会不是自家人?”夜之初笑的可爱而纯真,因为那一缕灯光,她已经看清楚暗房里摆设,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刑场,里面的刑具比起舒县令放在堂上的还要多,而她却没有燕雪辰的本事,自然就对付不了这些刑具。她虽然没有尝过这些刑具的滋味,可是以前电视看了不少,她又不是一个多能吃苦的人,也没有江姐的顽强不屈的精神,所以一切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那些刑她一件也不想受。
老宫女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倒是很会攀关系,你先在这里等着,老奴现在就去禀报皇后娘娘。”
“有劳有劳!”夜之初极为狗腿的道。
老宫女带着其它几个小宫女和太监走了出去,她依旧被绑在那里还未松绑,却在她们离开之后她心里的担心家中,看来燕雪辰只怕是遇到了麻烦。
——
皇后看似轻巧的拉着燕雪辰手,眼眸里满是关爱的道:“墨尘,你什么时候学会武功的?”
“武功?”燕雪辰眨着一双眼睛道:“娘娘,什么叫做武功啊!”说罢,他又看着皇后扣着他的手道:“娘娘,你扣着我的手痛,可不可以松开?”
皇后的眼里依旧满是笑意道:“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武功?”
“不知道。”燕雪辰摇了摇头道:“武功是什么样的,可以吃吗?”
皇后看着他的眼睛一片纯净,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闪烁,她的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怀疑,难道他真是个傻子,不知道什么是武功?可是他若是不知道的话,那一天又怎么能追上她的亲信?可是他若是装傻的话,又哪里能装得这么像?她自认为她识人无数,一个人的脸能骗人,眼睛却骗不了人,她知道哪里是她在撒谎的时候都会有几分不自在。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直看着燕雪辰的脸,燕雪辰扁着嘴道:“娘娘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好害怕!娘子,娘子,我要去找我娘子!”说罢,他与站起身往夜之初消失的地方跑去。
皇后一把将他按在桌上,他顿时动不了分毫,手上传来刺痛,他心里大骂皇后狠毒,当下便将嘴巴一扁道:“好痛啊!娘娘,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你为什么要打我?”
皇后心里的怀疑更重,却将手微微松开,嘴角含着笑道:“本宫不过是在试你会不会武功罢了,对了,有人说你经常半夜里在皇宫里跳来跳去,是不是真的?”
燕雪辰原本一直在哭,听到她的话后伸手将泪水抹掉一把后道:“娘娘,你怎么连这件事也知道了!是不是那就是武功?”
皇后温柔的道:“那就是武功啊!在这皇宫里,没有本宫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在做什么,本宫也知道!”
燕雪辰睁着泪眼满是兴奋的道:“娘娘,你太厉害了!我偷偷的告诉你啊,我经常半夜里在宫里跳来跳去了,宫里的那些太监们都看不到我了,我还经常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可是他们总是找不到我!只有一次,我正在屋子里和娘子说着闲话,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于是我就去追他,没料到那个家伙也会像我一样,在屋顶蹦来蹦去,虽然我的身手比他灵敏的多,可是却还是被他跑到明妃的宫里去了。我当时还想进去找他和他聊聊天,可是一想是明妃的宫就不敢去了。”
“为什么?”皇后微笑着问道。
燕雪辰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附在皇后的耳畔道:“皇后娘娘都知道我半夜在宫里跳来跳去的事情,一定就知道明妃有多凶的事情了!”
皇后的眸子微微一眯,燕雪辰又似被钩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道:“他们都说她是我的母妃,会好好保护我,而我也从小在她的身边长大,可是她从来都不理我!看到我就拿棍子打我!”
皇后皱了皱眉道:“她又岂会打你?”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七章做成|人棍(2
“我真的没有骗娘娘,她总是趁身边没有人的时候狠狠的打我,打完之后还不让我对别人说。又一次惠妃娘娘看到了,和她说了几句,然后第二天惠妃娘娘就掉在河里淹死了,我身边的小太监说惠妃娘娘是被明妃给害死的!”燕雪辰的脸上满是神秘。
皇后的眼里有了一抹冰冷,明妃打燕雪辰的事情她又岂会不知,只是她却觉得若是能借明妃的人除去燕雪辰也是一件美事,这个不知道是狗还是狼的崽子留在身边实在是危险,每次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就会想到那个贱人的眼睛,就觉得是那个贱人在看她,找她索命。
皇后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傻孩子,那些事情是不能胡说的,知道吗?再则现在明妃已经死了……”
“她死了吗?”燕雪辰满脸兴奋的道:“她若是死了就当真是太好了,昨天娘子还对我说明妃派了杀手去杀她,结果明妃反倒被杀手杀了,当真是太好了!”他兴奋的两眼发光,就像是拨开云雾见到青天一样的兴奋。
皇后知道他们一直不和,明妃的死只怕是激不起他半点的情绪来,便又道:“你说明妃是被杀手杀的,可是有人却亲眼看到你娘子杀了明妃。”
“我娘子才不是那种人了!”燕雪辰笑道:“她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她不会杀鸡那是假的,而杀人的事情他相信把她逼到一定的绝路她或许也能下得了那个手,只是有些话他是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说的。
皇后浅笑道:“你娘子本宫也一直极为喜欢,虽然丑了一点,可是性子却甚是讨喜,要不然我今天又岂会赏她那么多的吃食,你知道那玉兔糕就连本宫平日里也舍不得吃了。所以本宫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古怪,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指使的?”
“谁会指使啊?”燕雪辰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不是说明妃一直都对你不好,会不会是你身边真心疼你的人看不惯你被她欺负,所以就替你报仇呢?”皇后开始引诱道。
燕雪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身边真心对我好的也就只有娘娘和五哥了,娘娘人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杀人?而五哥平日里虽然知道明妃欺负我,应该也不会杀人吧!”他在心里骂皇后狠毒,她饶了这么一大圈,目的就是想把他给绕进去,而她要如何绕,他现在也唯有奉陪了。
他隐隐听到了夜之初的惨叫声,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听她叫的如此惨烈,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只是他现在被皇后所制,根本就脱身不得,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度过这一劫的。于是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哪里来的吼声?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娘子的声音?”
“哪里有生意你,本宫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皇后亲切的道:“只怕是你听错了吧,对了,教你武功的是什么人?”
“娘娘是说那个跳来跳去的本事吗?”燕雪辰傻乎乎的问道。
“正是。”皇后心里有些好奇,这燕雪辰的武功套路和燕雨辰的完全不像,难道在燕雪辰的身后还隐藏着一个武林高手的话,事情便变得有些不太好办了。
燕雪辰微笑道:“没有人教我,我自学的!”他见皇后的眼里满是不信,便又道:“我有一天起床就屋子里放着一本书,上面满是小人在跳来跳去,于是我也跟着跳来跳去,那些字我也不太认识几个,于是就去问身边的太监,没料到他们大多数不识字,于是我就将那些不识字的人全部都半夜拎起来扔到冷宫后渔塘里了,识字的就把那上面的字和意思解释给我听。”
皇后愣了一下,那个渔塘之所以叫渔塘而不叫鱼塘,原本的意思是指在那里是打渔的地方而不是捕鱼的地方,那里面任何生灵一进去都有去无回,皇后在未做上皇后之前就曾在那个地方结果了不少的性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跟在燕雪辰身边的人要么莫名其妙的死去,要么被丢进了那个渔塘,原本这个傻子不但傻还很残暴,她终于知道有关于他将舒县令砍成十八块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传闻,而是事实。
听到他这样说话,皇后心中的戒心微微散了些,原本他那天晚上是发现了她的心腹,可是却并不知道那是偷听,原来还真是个傻子。
皇后开始引诱:“本宫听说你娘子给到皇上的那资料是假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燕雪辰傻愣愣的摇了摇头道:“她给父皇的那些资料是假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唉,可怜的孩子,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本宫一直都极为疼惜你,一直不忍心看到你受到伤害,但是这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皇后满脸惋惜的道:“你还记得上次明妃和你媳妇吵架的事情吗?”
“我当然记得,她们两人打的好凶,我媳妇还被明妃给关到宗人府里去了,放出来的时候ρi股都打肿了,我心疼了好一阵子了。”燕雪辰满脸心疼的道。
皇后开始引诱道:“你知道她们为何吵架吗?”
燕雪辰摇了摇头,皇后低低的道:“他们两人是因为你五哥而吵架,有人看到他们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她原本就会造谣生事,无中生有的本事不必夜之初差多少。
燕雪辰傻笑道:“那又什么,我喜欢她,五哥也喜欢她,大家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啊!”他面上满是笑容,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夜之初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算你心里有五哥用得着做的那么明显吗?
他这一句话吧皇后的最后一抹疑心也摒去了,只是她做事素来极为小心,依旧扣着燕雪辰的脉门道:“傻孩子,她是你媳妇就只能和你睡在一起,若是和你五哥睡在一起就是偷汉子,你五哥那么优秀,而你又是这幅光景,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对你五哥动心!”
“不可能!”燕雪辰扁着嘴道:“娘子说她最爱我了,说这世上只有我一人对她是真心的!”
皇后摇了摇头道:“女人的话,你也能信?”
当然不能信,你这个老八婆难道就不是女人呢?燕雪辰低低的道:“我信她的话。”
“你如果再这样傻愣愣的呆下去,只怕你媳妇不但要给你戴绿帽子,到时候只怕能娃娃都生出来了,你就想做那个便宜爹?”皇后接着鼓吹。
“那我该怎么办?”燕雪辰委屈至极的道:“我不要做便宜爹!我要做亲爹!”该死的女人,真的是长了一张恶毒的嘴,他心里有了一股冲动想将她的嘴给撕的稀巴烂。
皇后满脸关心的道:“我倒有一个法子能让你的媳妇从今往后再也不见你五哥,然后死心塌地的跟在你的身边。”
“什么法子,快说快说!”燕雪辰的脸上满是急迫。
皇后浅浅一笑道:“你只需要告诉你父皇,你媳妇给到皇上的那些资料全部都是假的。”
“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永远也不在一起呢?”燕雪辰问道,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毒,这样的法子也想的出来。
“当然!”皇后的眼里杀机迸出来道:“只需要这一句话就够了。”
燕雪辰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说罢,他站起身来欲往前走,皇后却还扣着他的脉门,他惊呼道:“好痛!”
“别急!”皇后微微一笑道:“让本宫去看看你媳妇的糕点吃好了没有。”
燕雪辰心里也担心夜之初会出事情,于是便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吃糕点,我们一起去找我媳妇吧!”
皇后冷笑,正在此时,那个老宫女走了过来,对皇后行了个礼然后轻轻附在皇后的耳畔说了一席话,皇后的嘴角微扬,冷冷的道:“很好,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燕雪辰急道:“娘娘,我要去见我媳妇!”两人的话他一个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他心里暗暗好笑,夜之初那张嘴还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她只需要她的对手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就永远都有办法圆得回来。五哥十恶不赦,她为了保命还真能编。
皇后微微一笑拉着燕雪辰的手道:“很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媳妇。”
夜之初一个人呆在那间暗室里,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自己那些鬼扯的话,皇后又能信几分,她想从这暗房里逃出去,却发现整间房间除了那扇门之外再有没有任何空间,她想逃根本就无门!而那个老宫女虽然将油灯留在房间里,她依旧觉得整个屋子里阴气沉沉。
她忍不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索命什么的,千万别找我,我和你们是没有任何干系的!”
正在此时,那扇门被推开,她见燕雪辰和皇后一起走了进来,她心中一喜,忙迎上前道:“请娘娘一定要相信我!”
燕雪辰走到她的身边道:“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见他眼里的关心是那么的浓烈,便知道她在这个傻子的心里只怕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当下淡淡的道:“傻孩子,行那么大的礼做什么?本宫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说罢,她的手指轻点,便往她的膻中|茓前点去。
燕雪辰大惊,知道膻中|茓是人身大|茓,一旦被拂中就再也没有生还之机,却又担心这只是皇后的试探。上一次因为他的犹豫将她生生的往五哥的怀里推,这一次哪怕皇后只是试探,他也输不起,当下眸光微沉,一手极快的就往皇后的手上拂去,另一只手欲极快的从皇后的手中抽出来。
皇后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早有所备,那只击向夜之初胸口的手缩了回来,直击向燕雪辰的胸口,他的手一时间竟没有抽出来,而她扣中燕雪辰脉门的手一用力,燕雪辰只觉得全身气血逆转,一时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时地喷了出来,皇后抬起一脚便将他踢进了暗室,“哐”的一声,便再次将门锁上。
这一切都只在电光火花间,夜之初一时间都没有看出来两人为何动手,燕雪辰又为何受伤。
皇后在门外冷笑道:“两只小狐狸还当真是有些狡猾,本宫都险些着了你们的道!”
夜之初一时间不明所以,大声道:“我对皇后娘娘可是一片忠心啊!娘娘你将我放出去吧,我一定替你指证南王!”
“你有这份心就很好。”皇后冷笑道:“江嬷嬷,给仁王妃笔和纸,让她把南王的罪状写下来!”
“我不会写字!”夜之初哀鸣。
皇后冷冷的道:“学士府的千金不会写字说出去谁信!”
“我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从小都不教我习文断字!”夜之初做垂死挣扎,她不明白一切原本都实行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起了这样的变故。
皇后冷笑道:“你若是不会的话,就口述,让仁王去写。”
“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他是傻子吗?傻子又哪里会写字?”夜之初不死心的道:“娘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一封信又哪里有我亲自前去指证的效果好。”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道:“你那张脸利嘴,本宫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只要一把你放出去,你就一定会出卖本宫!”
夜之初欲哭无泪道:“娘娘,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的德操!娘娘还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本宫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再写不出东西来,就休怪本宫不顾念呣子情份!”皇后冷喝道。
她的话一说完,老宫女将那扇门中间的一个孔拉开,然后将纸币放了进来。
夜之初有些欲哭无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原本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燕雪辰的身上,现在可好,这混账自己也关进来了。
皇后回过头后还有一丝淡淡的后怕,如果不是她出手一试,只怕真的就被燕雪辰给蒙混过关了,一个傻子可以关心人,也可以为在乎的人出手,却不可能在那一刻眼里有那样的精光,那些关切不可能是一个傻子所能拥有的!
她走到前厢坐下,紫燕走进来行了个礼后道:“娘娘,张公公求见!”
“快请!”皇后忙道,张公公虽然和明妃走的极近,看起来也像是明妃的人,其实却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为了隐蔽这一层关系,张公公很少到凤栖宫走动,今日匆匆前来,一定有事发生。
张公公随着紫燕走了进来,行了一个礼后便站在那里不语,皇后会意,便摒退左右后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公公急道:“今日里太子殿下去找皇上,说南王结党营私,没料到反倒被南王反将一军,说太子上次赈灾之时将皇上拨的赈灾银子全给贪了下来,还说战王可以作证,皇上便差老奴前去请战王。老奴想来不妥,便让老奴的干儿子去请战王,老奴来向娘娘请示可有好的对策。”
皇后的眼睛微微一眯后怒道:“本宫早就对那个混账说了,让他不要太过冲动,也不要太贪,他竟连这等混账事情都做得出来,亏的本宫现在还在为他筹谋!”
“娘娘请勿动怒,就算是要教训太子爷也得等过了这一关再说。”张公公满脸担心的道:“老奴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知道他最是讨厌皇子不善待百姓,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属实的话,只怕太子之位难保!”
皇后自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方才的狠绝和沉稳已不见,脸上满是为人母的关心,心里纵然再恨铁不成钢,却也不能再这件事情上太过冲动。她沉吟半晌后道:“这件事情本宫知道了,有劳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前来报信。”
她知道皇帝最是讨厌他身边的人和后宫走近,今日里他到这里来真的冒了极大的危险。
张公公道:“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娘娘和太子好了,老奴也一样跟着沾光。”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张公公又道:“老奴不能在这里呆久了,现在得走了。”
皇后道:“紫燕,你代本宫送送张公公。”张公公离开之后,她的心里纵然再狠太子,也知道得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太子的心性,她这个做娘的再清楚不过,他有多少本事,她也知道,只是目前这种情势,实在是让人心焦,她知道这些年来若是没有她一直在为他打点,只怕那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因为昨日里杀夜之初误杀了明妃,怕把事情闹大,呣子俩决定联手出击,一举将燕雨辰连根拔起,在加上他们的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证据,证明夜之初给皇帝的东西是假的,只是夜之初就算是死她也要让她死的有些价值,她心里对燕雪辰也是有猜忌的,所以今日里在布局的时候便是两呣子分头行动。
她这边进行的极为顺利,而燕星辰那边却已出了事情,又让她如何不急。
她知道皇帝的性子,燕星辰看起来好似很讨皇帝的欢心,其实在皇帝的内心深处,还是最为满意燕雨辰,当年若不是她设下了连环毒计,让这一对父子反目,只怕燕星辰下辈子也没有做太子的权力。
而现在只有两个法子可以替燕星辰解围,一个是燕轻辰,而一个就是被关在暗室里的燕雪辰和夜之初,原本想慢慢的磨出他们两人的罪证,然后将两人杀人灭口,如今看来只怕得加紧步伐了。
皇后转身回到暗室之前,问老宫女道:“仁王和仁王妃写好了没有?”
“还没有。”老宫女道:“仁王妃一直说她不会写字,无论如何也不写。”
皇后怒道:“她当真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去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老宫女的眼里有了一抹残忍道:“老奴遵命!”说罢便去将中间那一扇小门打开,只是她的手才已将那门掀开,一股大力便将她的手给拉住,她顿时痛的喊爹叫娘。
夜之初在门里道:“把门打开,要不然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皇后看到这等场景,怒道:“你叫这么大声是想把所有的人全引来吗?”当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长剑,一剑便把那老宫女的手臂砍断。
老宫女惨叫一声,便晕倒在地,皇后冷冷的道:“一炷香的时间内,若是写不出来,本宫就把你们两人的手和脚全部砍断,做成|人棍腌进坛子里!”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八章雪辰被打(1
夜之初听到皇后的话,心里满是鄙夷,靠,老怪物,你真当你自己是吴三桂吗?腌人?老子先腌了你!只是心里纵然再气闷也知道此时敌强我弱,根本不是对手。
她有些郁闷的坐在那里,燕雪辰手上还拿着那只老宫女的爪子,鲜血淋淋,她看到后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本肚子里便没有什么东西,这一恶心只差点没吐。
燕雪辰的嘴角还挂着一抹鲜血,夜之初没好气的道:“都怪你啦,笨得要死,那么高的武功也着了那个屁皇后的道!害得我也跟着你一起受罪!”
燕雪辰轻轻咳了一声后道:“我哪里知道这个老八婆看穿了我是装的,本来都蒙混过关了,没料到见到你的时候还是露了原形。”
夜之初也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她见他脸色不好,心中一软,又问道:“你不妨事吧?”
“没事,只是被她震伤了筋脉,可能心脏震掉了吧!”燕雪辰一本正经的道。
夜之初没好气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心脏震掉了你还能活吗?真是的!”
燕雪辰将那只手扔掉后站在夜之初的身边道:“我若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不会。”夜之初扁着嘴道:“你从来都没个正形,死了活该!”
燕雪辰微微有些失望,她却又伸过手来轻轻抚了抚他的背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都说了没事,你还担心什么?”燕雪辰的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暖意,这个嘴硬心软的女人,嘴上说得凶,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夜之初在他的身边坐下,双手托着腮道:“我在想我们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看皇后刚才那副穷凶恶极的样子,只怕是急疯了,所以急着让我们写那个东西。”
“她当然会急,今日的事情我猜是他们呣子联手来对付五哥的。”燕雪辰浅浅的道:“我们若是真的写了,只怕依着她的性子一定会立马下杀手,可是若是不写,只怕会受皮肉之苦。”
夜之初的眉头皱了起来,燕雪辰又微微一笑道:“我都忘了,你根本就是吃不了苦的人,迟些皇后只怕只要一用刑你就会写了。”
夜之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说什么混话,难道你就能吃苦?”
“当然。”燕雪辰的眸光微微一凝道:“我从出生到现在,有好几次都经历过生死,七岁的时候被人脱光了扔了冰天雪地里,也被人关过暗室,还曾被人推进树洞里呆了十天,那时候母后早死,父皇认为我不详从来不管我,明妃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宫之中,没有人护的孩子连野草都不如。再则那时候五哥还小,也没有办法完全保护得了我,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慢慢挨了过来。”
夜之初和他在一起也有很长时间了,却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以前在皇宫里的生活,虽然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只怕是大多都不如意的,没料到竟会如此凄惨。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细细打量着他,却见他的眉眼里一片淡然,说起那些事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她知道一个人童年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长大后的性格,他某些时候的暴戾只怕是和那些生活有关系的,可是他大多数时候却是开朗而又自信的,说出来的话就如同一个心境极为阳光的少年,只是在那些阳光的背后,却藏了那么多的阴暗和深沉的东西。她对他的看法又微微有了些改观,她忍不住想若是我一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会比他坚强比他乐观吗?
她觉得她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忍不住又问道:“你碰到逆境的时候是如何克服过来的?”
“对着自己笑啊!”燕雪辰冲她微微一笑道:“哭只会让你的敌人开心,而若是笑的话就会让他们觉得很奇怪,所以就算是被困在这里,我也会对自己微笑,可是那种笑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就是傻子,他们觉得只有傻子才会在那种环境下笑的出来。所以宫里就盛传我傻了!”
夜之初微微一愣,突然觉得他的微笑太过沉重,她没有再看他,而去看那跳动的油灯,她浅浅的道:“我原以为我经常用顶着面具是能体会得到你的那些苦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们两人的面具完全是不一样的。我戴着面具不过是图个新鲜好玩,而你的面具却是保命用的。”
“可是你终究是个皇子,是谁那么大胆敢要你的命?”夜之初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燕雪辰淡淡的道:“明妃的把戏你见了,皇后的手段你也见识到了,只这两个人就够我喝好几壶的了,父皇对她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便是纵容,有了那一分纵容她们也就变本加厉了。如果我不是个傻子的话,她们只怕会换更多的法子来折磨我。罢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一次的难关吧!”
夜之初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恍惚,虽然她以前从电视里看到那些宫斗的片段,那些皇族子弟骨肉相残的事情让她觉得太过夸张,可是此时亲眼听到他的话,再亲眼见到皇后的狠厉之后,她便觉得电视里演的那些只怕没有真实事情残忍的十分之一。
燕雪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饶是他聪明无比而且经历过这种被关暗室的经历,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好的法子逃走,心里不禁烦躁了几分,一烦躁气血上涌,嘴角又溢出血来。
夜之初看到他嘴角的鲜血,登时有了主意道:“要不你装死,我把她们引进来,然后趁机登门而出?”
“笨死了!”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皇后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生死,我真的死了他们只怕会暗自开心,根本就不会把门打开,再则就算我们能夺门而出,门外至少有十几个武功好手,我若是没有受伤,自不会怕他们,可是我现在身负重伤,又哪里还能对付那么多人?”
夜之初一想也对,便又道:“不如我们招了吧!”
燕雪辰赏了她一记白眼道:“我敢保证你只要一写下五哥的罪证,皇后立刻就会把你给灭了。”
夜之初又道:“要不我装死吧!”
“你能不能想个有建设性的主意?”燕雪辰不屑的道:“平时见你很聪明,此时光想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主意,你往日的聪明都到哪里去呢?”
夜之初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来想主意啊!”
燕雪辰微笑道:“我要能像出来还问你吗?”那双晶亮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淡淡的笑意。
夜之初无语。
相较于两人在暗室里的打趣,皇后却已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她大概算了一下时间,燕轻辰只怕很快就要进宫了,而屋子里的两个宝货却还淡定无比的在聊着天。她的心里不禁有了三分怒气,只是她素来是端庄的,就算是急的要死也只是眉头微皱而已。
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皇后已经等不住了,她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一定要采取行动。
于是皇后又走到了那间暗室外,那个老宫女已被人不知拖到哪里去了,紫燕战战兢兢的在那等着,皇后冷着声问道:“仁王和仁王妃写好了没有?”
紫燕忙道:“还没有!”
“没用的东西!”皇后怒道:“他们再不把东西写出来,本宫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见识过皇后的手段的,听得她这般一说,全吓的不轻,紫燕只得到:“奴婢现在就去对他们用刑。”
“不要用刑了,直接将这个喂他们喝下!”皇后冷哼道:“本宫就不信他们不写!”
紫燕恭敬的从皇后的手中将那个瓶子给接了过去,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那个瓶子她曾见过,一年前皇后曾从那瓶子里用了一丁点的药就让当时极为得宠的陈贵妃疯了。这一瓶药要是被两人喝了,他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紫燕记得刚才那个老宫女的事情,心里害怕,当下小心翼翼的将门上的小窗拉开,只见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灭了,屋子里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呢?”皇后冷着声问。
“不知道,里面一片漆黑,听不到一点声音,他们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紫燕有些疑惑地道。
“死在里面?怎么可能!”皇后微皱着眉道:“仁王虽然被本宫打了一掌,但是那一掌绝对要不了他的命,而仁王妃的命又硬的像铁,还没有对他们动过刑又岂会死?”
正在此时,屋子传来极为阴沉的声音道:“朱砂,你好狠的心啊!”
皇后吓了一大跳,朱砂是她的本名,进得宫久了,几乎再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那声音听得再吓人,皇后却还是不信的,这青天大白日的又哪里来的鬼?她冷着声道:“燕雪辰,夜之初,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本宫可不怕!”
正在此时,屋子里突然有了一抹亮光,亮光处现出一张惨白无比的脸,紫燕就站在那扇小窗前,刚好看到了那张脸,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皇后怒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么咋咋呼呼做什么?”
紫燕指着那扇小窗道:“娘娘,真的有鬼!”
“这个世上哪来的鬼!就算是鬼也是装出来的!”皇后平日里手上染上了太多的鲜血,嘴里说得很硬,心里却已有了三分惧意。紫燕的胆子有多大,她还是知道的,如果没有看到什么,只怕不会那些惨叫。
皇后心里有些好奇,便也顺着那个小窗朝里望去,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而此时里面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怒斥道:“大白天哪里来的鬼,肯定是两个小鬼在里面胡闹!进去把药喂给他们吃!”
紫燕看到过那一掌惨白的脸,心里怕到极致,只得哆哆嗦嗦的去开门,结果开了半天钥匙无论如何也Сhā不进锁孔,皇后怒了:“真是没用的东西!”说罢,抬起一脚便将紫燕踢飞,她低着一喝道:“胡青,你来开门。”
她的话一说完,一个黑衣男子便落在她的身边,宫里的宫女竟从来都不认识他。
胡青从紫燕的手里将钥匙拿去,极利落的将门打开,皇后坐在圆椅上看着里面的情况,她倒想知道那两个小鬼还能玩什么把戏!
她坐的地方能清楚的看到暗室里的情景,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冬日的天竟比往常黑的早了几分,而今日里或许是由于有其它的事情发生,就在暗室的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仿佛天一下子就黑了。
皇后的心不禁微微一沉,心里莫名的多了几分惧意,正在此时,她陡然看到暗室里出现了一张惨白无比的脸,那张脸的形状赫然便是前皇后天如玉,她顿时惊的连茶盏也掉到地上,胡青的手中也有许多人命,此时陡然见到这张脸不禁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三步。
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枉本宫当初一直当你是好姐妹,百般照拂于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在本宫的饭菜里加了桂圆肉,害得本宫一命归西,害得墨尘这一生都不敢抬起头来做人,今日里本宫向你索命来了!”说罢,那张脸的嘴巴一张,一条长长的红舌头便露了出去。
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胡青的脸,胡青纵然胆子再大,也被这一幕吓的转身就跑,那一只手分明就是死人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皇后心里大惊,她给天如玉下桂圆粉的事情,知道的人早就已经到地府报到了,活在世上的人已没有一个人知道。燕雪辰虽然是个天如玉的孩子,可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出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而夜之初不过是大学士府里的女儿,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如玉的亡魂真的向她索命来了。
皇后大急道:“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浮在天空中的人头陡然消失,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将窗户一下吹开,“哐当”一声,把皇后吓得半死。
“就是你!”人头阴森森的道:“当年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害死了我!”
“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一般,那悬在半空中的脸陡然消失不见了。
皇后心里更是害怕,而宫里的那些宫女哪一个手上没曾沾过一丝血腥?见到这种情景,只道是那些冤魂真的来索命了,心中早已信了十足十,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也不顾皇后会有什么危险,拔腿就往外跑去。
皇后虽然身怀绝世武功,此时吓的竟是连一点都施展不出来,她惨跪在地上磕头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姐姐的命,只是不想看到姐姐再生下孩子罢了!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爷不长眼!在我的心里,是极为尊重姐姐的!”
她这几下磕的极重,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你为了让你的孩子得到太子之位,三番五次设计害死我的孩子,我现在就要来取你的命!”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皇后大惊道:“不要啊!”说罢,就极不顾形象的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一钻进去,便看到桌子前又两条腿在晃动,此时外透来红色的光,那两条腿赫然是有影子的,她顿时惊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鬼是不可能有影子的!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惊呼声:“不好了,起火了!”
皇后陡然一掌将桌子击的毁碎,恶狠狠的朝那两条腿的身上击去,只是这一下还未击到,“哐”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击在她的手上,那个东西极快的炸开,煤油的味道传来,再听到“吱”的一声,火光一闪,她的手上便着起火来。
她顿时看清楚那张所谓的鬼不过是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肩上,脸上不知道用了些什么东西涂的,根本就不是天如玉的脸!
而那张脸的下面,赫然是燕雪辰的脸,此时燕雪辰的眼睛里满是杀机,那副凶狠的摸样竟让她这个杀人从不手软的人心里升起了几抹恐惧。而上面的那一张脸,不用想也是夜之初的脸。
夜之初拍手笑道:“火烤尤猪猡!”说罢,又狠狠的拧了一下燕雪辰的肩膀道:“呆子,还不快把老子放下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原来夜之初看到门外照进来红色的光,想起皇后多疑又狠心,顿时知道事情要败露,她想起之前皇后和燕雪辰过招的那幕,顿时毫不加思索的就将手上用来扮鬼用的油灯给砸了下去,再极快的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那把火点燃。
皇后被那些煤油烧的惨叫连连,一个纵身便跃了出去,她跃出去的时候身上的火点着了窗帘,刹那间,暗室之外的房子也被火点着了。
一时间,火光四起。
燕雪辰虽然还有很多的事情要问皇后,却知道此时绝对不是问的时候,外面的火也不知道是谁放的,若是再晚放片刻,也许他就能知道母后的真正死因了。
他的心里满是恨意,此时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听到夜之初的话时,极快的一把扯住她的腿,将她从他的肩上拉了下来,负起她三下五除二便跳了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时候,却见绿影满是担心的东张西望,见到两人跳了出来,心里大喜道:“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啊,可把我担心死了!”
夜之初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燕雪辰见四周乱成一团,便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到听雪殿后再说。”
夜之初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点了点头,一行人极快的回到了听雪殿。
绿影满脸得意的道:“你们昨夜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我心里担心你。宫里又传来消息,说你杀了明妃娘娘后和九皇子一起跳崖死了。我一直不太相信,今日里又传来消息说你进宫了,我等了半日都没有看到你,紧接着又听到你打了皇后的宫女的事情,我猜想你到皇后的宫里来了,于是我就带着秋水一起过来了。谁知道我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隔得远了也听不太清楚,但是见你那么久没出来,便想着你可能出事了。于是就和秋水去点火,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开,然后你们想办法脱身。”
“你点的火?”夜之初反问。
绿影像献宝一样的道:“是啊!小姐,我聪明吧!”
“聪明个屁!”燕雪辰没好气的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胡闹,今日里我只怕已经知道母后真正的死因了!”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八章雪辰被打(2
“靠,燕雪辰,你凭什么骂我的人!”夜之初怒道:“今天这装鬼的主意是我出的,我都告诉你你母后八成是被皇后那个老八婆害死的,你还不相信!妈的,现在发现事情是我说的那样了,居然还敢凶我的人!”她虽然时不时的欺负一下绿影,可是除了她之外的人,若是想欺负绿影的话,那是连门都没有。
燕雪辰一时语塞,想起两人在暗室里商量如何出去的事情时,夜之初最后想到了装鬼,他是不同意的,总觉得不会像。夜之初便说不管像不像,都得死马当活马医,除非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在那种环境下,谁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燕雪辰只得答应,可是装鬼也得挑人,要是熟悉的人才会让人心中生惧,因为有愧,所以才怕。夜之初想起杨易之曾给她的皇宫里的资料说前皇后生燕雪辰那一年桂圆丰收,宫里到处都是桂圆肉,因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杨易之只是随笔写了一点点。
她虽然不是什么中医,却知道桂圆那个东西平日里吃算是大补,可是对孕妇却是绝对禁忌,少吃或许没有事情,可是若是吃的多了,轻则早产,重则严重宫缩,一尸两命!
夜之初于是便死马当做活马医,大胆猜想,无需求正,死马当做活马医。大概问了一下燕雪辰前皇后的长相,燕雪辰并没有见过前皇后,但是却看过她的画像,于是便粗粗的说了一遍她大概的样子。
谁知道夜之初从怀里掏出她新买的那些胭脂水粉,往自己脸上就是一顿涂抹,她的速度之快让燕雪辰乍舌,顿时明白她为何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将脸换过来了。
燕雪辰看到那张脸,心里便生出了三分伤感,那张脸虽然和画像上的女子并不太想,却有七分相似,只是脸上的脂粉实在涂的太厚,一片惨白阴森,看起来当真是有些可怕。
只是有了这张脸也还不像鬼,夜之初便指挥燕雪辰将那些刑具拆了,做了一个小小的灯罩,那灯罩便有了几分聚光,一聚光照在那个脸上就真有几分像鬼了。
她的身上带了不少口红片,于是便有了猩红的杀头,而老宫女那一只被砍断的手便是最真实的鬼手了。
她这么一摆弄,燕雪辰便发现她还真有几分才能,看来平日里是没搞怪。他对夜之初说出来的那些推测最初是不太信的,因为在他的心中母后就是难产而死的,而夜之初那个人胡说八道的说辞居然正中皇后的靶心,却让他的心里有些难过。
他原本是很恨皇后,也一直觉得他的出生害死了前皇后。却没料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事情,皇后的手段当真是可怕至极!他不由得会想,若是母后没有死,他这些年来一定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夜之初见他沉默不语,也知道他的心里此时只怕极为难过,便又将语气放软一点道:“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还是好好想想我们如何度过今天这一关吧!”
“今天有什么关要过?”绿影有些好奇的问道。
夜之初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你今天和秋水放火烧了凤栖宫,你以为这件事情就此了结吗?这是皇宫,不是南王府!再说了,我们今日被皇后如此算计,这个仇如果不报的话,也不符合我夜之初一向以来的处事原则!”
“报仇?你只怕想的太美了些!”燕雪辰满脸不屑的道:“皇后是个既有心机又有手段的人,今日里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又岂会就此罢休?她一定会倒打一耙的。”
夜之初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她想倒打一耙?老子才不怕她,丫的,真把老子惹急了,明天就把那老妖婆给砍成十八块!”
燕雪辰此时已经静下心来,他淡淡的道:“不是我小看你,论手段,你不是皇后的对手,论狠心,你也不是她的对手,你难道忘了我们今日事如何栽在她的手上的吗?我看你没有把她砍成十八块,她只怕已经将你砍成十八块了。”
夜之初想起今日的事情也觉得甚是窝火,她咬着牙道:“我咒那个老妖婆今日里被火烧成黑灰!”
“只怕是没那个机会了。”燕雪辰叹了口气道:“我亲眼看着她跳进了凤栖宫里莲花池,烧死她的可能性没有了。皇后的宫殿起火,在我凤迎国还是头一回,夜之初,这一次我也跟着你风光一回了。”
夜之初知道宫里到处都是耳目,他们几个从凤栖宫里走出来的事情只怕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
她的眸光微微闪了闪道:“怕什么,这一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是受害者……”
“可是那把火一起,皇后便是受害者了。”燕雪辰泼她冷水,她的嘴角微微一抽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恶人先告状吧!”
燕雪辰的眸光一亮,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淡淡的道:“事情会朝两个方向发展,五哥今日若是能将太子扳倒的话,我们就不用再怕她了。如果五哥扳不倒太子,我们可能就要跟着倒霉。”
“你觉得五哥会有几成胜算?”夜之初问道。
“五成吧!”燕雪辰淡淡的道:“父皇一直都不太喜欢五哥,对太子却关爱有加,在这一点上五哥是输家。可是五哥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这一次赈灾回京之后,整个人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本他一直处于被动,而他完全有可能化被动为主动,再加上他手上还有不少关于太子贪赃枉法的证据,在能力上,五哥是绝对的赢家。”
夜之初听到燕雪辰的话后心里更加紧张了,她知道皇帝虽然是整个王朝的主宰者,却也只是一个凡人,他也有自己的喜好,而他的喜好完全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夜之初咬了咬唇道:“妈的,这一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丫的,我接着煽风点火去!烧死皇宫里那一群妖魔鬼怪!”
燕雪辰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天晚上她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迟早会出事,没料到大家的动作居然都如此之快,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夜之初却似想起了什么,扬起一拳头便往燕雪辰的脸上打去,燕雪辰怒道:“为什么打我?”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打的就是你,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条计叫苦肉吗?”
——
御书房里,皇帝端庄的坐在龙椅之上,他的下首站着燕雪辰、燕轻辰和燕星辰三人。
皇帝的龙眸将三人扫视了一遍后道:“老三,方才老五将傅青的案子的资料递给了朕,这中间牵扯到一些事情,老五说你也清楚,不知道是否有其事?”
燕轻辰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的紧了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五弟的能力,儿臣多年前就曾体会过,他办的事情父皇大可放心。”
燕星辰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却听得燕轻辰又道:“至于说到傅青之事,儿臣也多有听闻,这几天来,儿臣和傅青也走的甚近,儿臣只知傅家远没有以前富庶了,可是傅家的开销却比以前更加奢华,这其中的道道儿臣以前就多有质疑,只是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也不好将它指出来,免得朝臣们说儿臣无中生有,陷害忠良。”
燕雨辰在旁淡淡的道:“三哥说的甚是,根据儿臣最近查到资料,傅家虽然是淮南最富庶的家族,可是这些年来淮南一直灾祸不断,再加上傅家的子孙经营不当,傅家早已外强中空,这几年来,要么不做生意,一做生意是十做八折,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傅家巨大的花销,而傅相的俸禄,一年也就五万两纹银。而傅相去年在承德盖了一个山庄,花费已过一百万两。”他的话只是点到即止,却给人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皇上的脸色微变,燕星辰在旁道:“不知道五弟的这些资料哪里来的?”
“当然是查来的。”燕雨辰淡淡的道:“太子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查查看,我能查到太子的事情,又岂会查不到区区一个左相的事情?难道太子是觉得你的本事不及傅相?”
燕星辰怒道:“你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无非就是在掩饰你这一次指使九弟妹造假的事情!”
“有没有无中生有!父皇自有圣断,太子无须焦急,至于我又没有指使九弟妹造假之事,太子也可以去查。”燕雨辰的话淡的没有一丝感情,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气。
“够了,老三也在这里,朕倒想看看你们到底谁对谁错!”皇帝将龙眸一转,目光锁在燕轻辰的身上道:“老三,你说,太子有没有贪赃枉法?”
燕轻辰的心里不禁有些为难,父皇这样问他,摆明了就是不再相信太子,而且有几分信了燕雨辰的话,而太子一旦失宠,燕雨辰便会做大,到时候要应付燕雨辰只怕比应付燕星辰要难得多。可是若是不将燕星辰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话,他只怕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问鼎极位。
他原本是个极果断的人,在这一刻却有了犹豫,想起一个时辰前白云端来找他说的事情,他的心里又恨了几分,知道燕雨辰若是不除去,日后只怕极难对付。
一番权衡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正欲说话,忽听得门外传来张公公的声音:“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没看到朕在这里议事吗?”皇帝一发怒,整个御书房里顿时冷了十度。
张公公吓的跪倒在地道:“皇上请息怒,老奴闯进来实在是逼不得已,凤栖宫被烧了,皇后娘娘现在生死未卜!”
“什么?”皇帝惊的从龙椅里站起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公公忙道:“老奴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至于是为何起火,老奴也不得而知!只听说有人看到纵火的人好像是仁王的丫环,事后,又有人见到仁王带着仁王妃走了出来。”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燕星辰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母后有什么手段,他这个做儿子的再清楚不过,又岂会轻易被烧伤。而今日本就是呣子两人联手对付燕雨辰,看来母后已经将事情办妥了,当下忙道:“九弟不会是又发疯了吧!”
皇帝冷着眼看了看他道:“太子听说皇后被火烧伤,一点都不焦急和关心,莫不是这件事情太子早已知晓?”皇帝不是傻子,这些年来皇后在后宫里做下些什么事情,他也略有所知,只是这后宫从来都不是消停的地方,需要一个厉害的角色镇住,所以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后宫之事。
燕星辰吓了一大跳,脸上忙堆起关心道:“儿臣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听说九弟从母后的宫里出来,心里有些吃惊罢了,九弟平日里虽然胡闹了些,可是却从来都不玩火,今日的事情当真是有些古怪。”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听出了他的话里意有所指,便向燕雨辰看去道:“老五怎么看这件事情?”
“儿臣认为九弟虽然先天不足,可是这一次儿臣和九弟一起去赈灾的时候却发现,九弟平日里待人是极为和气的,做事也是有分寸的,若没有人逼迫他,他断断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上一次斩杀舒县令是为了自保,这一次放火只怕也是为了自保。”燕雨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看了一眼燕星辰后道:“只是九弟素来和儿臣极为关厚,难保有些心怀鬼胎的人对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皇后娘娘只怕也并不知道。”
皇帝见他字字都说在关键处,心里对他又多了一分赞赏,他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情,那边皇后的宫殿却起火了,而且还是老九放的火,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些。
他心里猜疑重重,却并不说破,当下便道:“摆驾凤栖宫!”
张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声道:“皇上有旨,摆驾凤栖宫!”
皇帝走在最前面,燕雨辰、燕轻辰和燕星辰都依次跟了出去。
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燕轻辰看了燕雨辰一眼,那一眼里分明带着极重的探究,燕雨辰还了他一记冰冷的眼神,眼里让他好自为之,燕轻辰的眸光一暗,没有说话。
燕轻辰看到两人的目光,心里没来由一紧,狠狠的瞪了燕雨辰一眼,却又给了燕轻辰一记微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是太子,父皇极为疼我,你最好不要以卵击石!”
燕雨辰无视他的目光,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他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皇后一直都极不待见燕雪辰,居然在这个时候召见他,摆明了其中是有问题的。他的眸子里寒气深重,拳头握的死紧,好在燕雪辰没有事情,否则……
凤栖宫里,火势早已被控制住,可是由于火势实在太大,主殿和分殿都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看起来惨不忍睹,青烟还在缓缓燃烧。皇后虚弱的躺在唯一没有被烧到的那间屋子的床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发髻散乱,已没有往日里母仪天下的威仪,眼底的狠厉却比往日更重了三分。
只是她的目光随着那一声“皇上驾到”时而变得无限委屈,挣扎着欲从床上爬起来,皇帝却已到了床前一把将她扶住,她带着哭腔道:“臣妾见过皇上!”
“都这样了这些虚礼便免了吧!”皇帝看到她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却见她发髻凌乱,满头的青丝已被烧的七零八落,看起来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山鸡。
“多谢皇上关心!”皇后的泪珠从眼里滚落,看起来可怜至极。
皇帝冷着声道:“还不快去传太医!”
紫燕忙道:“回皇上的话,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太医说娘娘身上的伤并不妨事,只是受了惊吓,开一些安神的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会大好。”
皇帝皱着眉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不问还好,一问皇后便忍不住哭起来道:“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的眉头微微一蹙,皇后便又可怜兮兮的道:“昨日里臣妾听闻仁王和仁王妃失踪的消息,心里甚是挂念,所以今日里臣妾一听说两人回来了,便命令将两人传来,没料到仁王妃不知为何将臣妾的宫女暴打了一顿。臣妾便想定是那不知趣的丫环说话冲撞了仁王妃,臣妾也未放在心上。于是见到两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好生对待,更将宫女去取皇上赐给臣妾的玉兔糕拿出来分给仁王妃吃,无意中问起仁王妃上次在朝堂之上给皇上书卷的事情,没料到仁王妃大怒,说臣妾干涉她的私事。臣妾心里委屈,想她是个晚辈,性子冲了些,臣妾便不和她计较。因为臣妾心里关心仁王,又想着仁王先天不足,明妃已被人杀死,便问起她昨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遇到了刺客,她居然说那些刺客都是臣妾派过去的,唆使仁王带着一众丫环放起火来,臣妾前去阻拦,没料到仁王妃居然往臣妾的身上泼煤油,一心想置妾于死地,若不是臣妾跳进了荷花池,皇上只怕此刻都看不到臣妾了!”
夜之初若是听到皇后这一席话估计会气的吐血。
皇帝听完之后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居然连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来人啦,去听雪殿将仁王和仁王妃全部带过来!”
张公公极快的领命而去,只是才走到门口,便见到夜之初和燕雪辰以及听雪殿里的一众丫环侍女全部都站在外面,夜之初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燕雪辰身上也看起来满是伤口,两人相携着走路一步一步甚是坚定的走了进来。
她此时脸上又画的和往日一样,只是一双眼睛里有了一抹怒气便显得有些杀气腾腾,她进去之后拉着燕雪辰朝皇帝行了一礼,再向皇后行了一礼,站起身来的时候看到如同倒了毛的山鸡一般的皇后,心里不禁有几分暗爽,却又觉得她成这副样子当真是便宜她了。却又猛然想起宫斗法则的一个原则就是装可怜,妈的,现在皇后已经用了,她就只能装委屈了,只是她的委屈也不用装,根本就是打从心底里的委屈。
她扁着嘴满是委屈的看着皇后,然后双膝跪倒在地道:“今日里我放火烧了凤栖宫,父皇不如就依着母后的意思打死我吧!也省得母后之前那么辛苦的对我用刑,逼我做我不能做的事情!”
燕雨辰见一行人狼狈万分的走了进来,不禁吓了一大跳,心里满是关心,却又因为皇帝和皇后在场,只能在旁站着。
“混账!本宫什么时候对你用刑了,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皇后怒斥道,她心里不禁有些侥幸,原本她是想弄死两人的,可是这一次两人不死,就是她的心腹大患,两人知道了她那么多的事情,今日里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除去。
夜之初有些倔强的看着皇后道:“父皇在这里,娘娘只怕已将事情大致说给父皇听了,可是我却知道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扭曲过的,根本就不是事实!而臣媳也知道,臣媳只是一个在学士府里长大的小丫头片子,根本就辩驳不过娘娘,也学不来娘娘的装可怜。所以知道今日里臣媳必定会一死,但是有些事情不说出来的话,臣媳死不瞑目!”
“皇上,你看看她!”皇后眼里泪水涟涟的道:“臣妾自问对待皇子皇孙都极为慈祥,平日里就算是大声斥责都未曾又见。可是现在仁王妃一开口,就把臣妾说成十恶不赦之人!还请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皇帝见夜之初和燕雪辰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两人样子看起来都甚是委屈,他想起皇后以往的手段,心里便知今日的事情只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燕雪辰虽然先天不足,性子喜怒难定,可是夜之初却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她虽然缺少礼数,性子也有些冲动,可是岂会做下火烧凤栖宫这么糊涂的事情来?
皇帝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动,沉吟片刻后道:“你们两人各执一词,朕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皇后跟在朕的身边几十年了,素来是知书达理从来不做过分之事……”
皇帝说话这里,夜之初把牙一咬道:“父皇既然已经认定如此,不如就学娘娘那样对付我们,先对我们一番严刑拷打,然后将扔下笔墨,让我写下上次从淮南回来后交给父皇的东西全是假的,然后再承认明妃娘娘是我杀的,现在又有了火烧凤栖宫的罪证,我就自是死一万次也抵消不了我的罪孽!”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十九章太子被废
皇后听到她的话,泪水流的更凶了,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自问对晚辈都是极为慈爱的,她竟如此污蔑臣妾!”
皇帝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怔,又见两人的身上都是伤口,浑身青青紫紫,便不理皇后,问夜之初:“你说你身上的伤是皇后用刑所致?”
夜之初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道:“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仁慈守礼之人,臣媳妇这一顿打定是白挨了!臣媳挨打本也无话可说,可是娘娘居然连相公都打!父皇请看,相公的脸色苍白无血,明显就是受了重伤!臣媳知道,相公因为先天不足,一直极不受父皇待见,可是却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对待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上的儿子啊!”
皇帝龙眸微微一眯道:“传李太医!”
皇后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愣,猛然想起她打了燕雪辰一掌,而那一掌她用了七成的功力,若是太医来一验伤,他们身上的伤势是真的,她只怕是要倒大霉了。当下忙道:“臣妾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墨尘护着之初,臣妾只是推了他一下,又岂会让他负伤?他们身上的伤只怕是自己弄上去的,见烧了臣妾的凤栖宫脱不了罪,所以故意弄上去来诬陷臣妾的!依臣妾看,他们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太医为他们验伤!”
夜之初冷笑道:“只皇后娘娘的话,好像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金贵的紧,而相公虽然是皇子,却因为先天不足,命就贱如草?被打伤了连太医都不能看吗?再说了,这次的火是我放的,和相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相公命贱如草,可是毕竟是皇子,还请父皇关心一下相公,为他寻个太医来,否则他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说罢,她朝皇帝再磕了个头,然后顺手在燕雪辰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燕雪辰吃痛,他原本就有重伤在身,她这一拧让他痛的抽了一口气,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在心里骂,该死的女人,下手这么狠干嘛?都把他的打成这副样子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拧他!
皇帝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禁有了万千感慨,怒气不自觉得从心里升了起来,他朝燕雪辰看去,却见燕雪辰的脸上青青紫紫,没有青紫的地方也是一片苍白,往日里有些呆傻的眼神此时更为呆傻,那一声轻哼声似有万般无奈。他顿时想起这些年来任何燕雪辰在皇宫里自生自灭,平日里被人欺负了他也从不过问,此时见到他这副样子,又想起前皇后来,那个性情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只觉得心里头难过至极,当下轻哼道:“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他的话才说道这里,燕雪辰适时的晕了过去,夜之初大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说罢,便伏到他的身上痛哭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她一边大哭一边抱着他的身子,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将一只眼睛睁开,对着她眨了一下又闭上。
夜之初虽然早就知道燕大天才十之八九是装晕的,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愣了一下,险些便要破功,却在下一刻哭的更回惨厉道:“相公啊,你不要死啊!”
燕雨辰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却知道这两人就是一对活宝,平日里一个会装疯,一个会卖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是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另一个是……他的弟妹,又听得夜之初哭的极为凄惨,也忙冲过去道:“九弟,你怎么样呢?”
他伸手扣上燕雪辰的脉搏,只觉得极为虚弱,当下也跪倒在地道:“父皇,九弟命在旦夕,还请父皇为九弟宣太医!”
皇帝见到燕雪辰这个样子,也乱了起来,当下龙颜大怒道:“人都死了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这一屋子原本都是皇后的人,皇帝之前虽然下了命令,却见皇后没有动静,一时间竟都没有动,此事见到皇帝动怒,知道此时若是再不去请太医,只怕都有灭顶之灾,当下都慌慌张张的去请太医。
皇后见皇帝动怒,也知她方才说错话了,右键燕雪辰晕倒在地,她知道她打燕雪辰那掌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此时若真是晕倒倒也不无可能,只是如此一来,事情便大条了,唯今之计,只有趁太医还未赶到时将夜之初除去,只要夜之初那张铁嘴不再说话,她便再也没有危险。
皇后在旁一边哭一边道:“皇上,你都听到了吗?夜之初都承认自己给火烧了凤栖宫,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帝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心里陡然想起前皇后天如玉死前的情景,心里顿时感到万分凄哀,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发妻,想起天如玉的好,纵然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心里却依旧有些凄然,今日里燕雪辰若是死在这里了,他百年之后只怕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天如玉了。
他听到皇后的的话冷冷一哼道:“替你做主?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要朕如何替你做主?”他的眸光一片森冷,看着皇后道:“朕的皇儿这一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就准备替他陪葬吧!”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吓了一大跳,皇帝平日里极少管后宫之事,也很少过问妃嫔之间的争斗,对她一直都算是言听计从,不要不触犯朝中之事,他连对她说句重话都不曾,今日里居然为了那个傻子而这般跟她说话,她久在皇宫,自然早就知晓皇帝一句话威力有多大。当下忙从床上爬下来,伏倒在地道:“皇上,仁王的伤和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有没有关系不是皇后一个人说了算,朕会查清楚,来人啦!把去搬张小塌来,将仁王抬上去。”
众人一见皇帝动怒,忙将小塌抬来,将燕雪辰抬到了小塌之上,除了燕星辰之外,竟没有一个人去理皇后。
皇后心里一片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心还得静下来想,难道皇上对燕雪辰并非如她所看到的那般?她想起这一段时间皇帝对燕雪辰的百般照顾,又是封王又是赐赏,她以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皇帝对燕雪辰的负疚之举,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只怕不是这样简单。
皇后看了燕雪辰一眼,却发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和天如玉又像了几分,顿时明白皇帝只怕是想起了天如玉,心里不禁又恨了几分,不禁在心里道:“田如玉,你这个贱蹄子就算是死了还占着皇上的心,我一定要让你的儿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她的心里再恨,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伏在地上哭道:“臣妾和皇上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皇上今日里这般猜忌臣妾,臣妾还不如死了的好!”当下一便恨恨的朝床前的墙壁上撞去。
夜之初看到皇后的那副样子,心里满是鄙夷,原本就算是高贵的一国之母也懂得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丫的,还母仪天下,母仪个屁啊!
燕星辰听到皇帝一直处处统维护燕雪辰,心里不禁不平,见皇后那样撞去,心里不由得大惊,必竟呣子情深,当下想也不想便朝皇后扑过去道:“母后,父皇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凤栖宫里一众宫女太监也哭成一团劝道:“娘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众人心里却道,早死了也好,省得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面上一个个做表演的十成十,一个比一个动情。
皇帝知道皇后做事一向是极有分寸,平日里很少向人示弱,今日城这般反常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心虚,而另一个就是真的受了委屈,他再看了看满身是伤的夜之初和燕雪辰二人,饶是他平日里杀伐决断从不手软,可是这几人必竟都是自己的至亲,一时间竟也吃不准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把语气放平和一些道:“朕也没有说你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朕是一定要查清楚的!”龙眸缓缓的扫过皇后,再落在夜之初和燕雪辰的身上道:“今日里不管是谁收了委屈,朕都会还他一个公道,而总有一方是无中生有的,查明之后,朕必当严惩!”
燕轻辰一直在旁看着,一直没有说话。他平日里性子甚是嚣张,自从从含香楼里吃过暗亏之后,整个人的性子便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此时见到这番情景,心里也在暗暗思量,昨日里祭典的时候,他的母妃先贵妃对他说道:“最近宫里只怕将有大变,你行事千万小心,路一旦走对,日后便会少走很多弯路,这一次也许是我们呣子翻身的最好机会!”
他从小就被贤贵妃教导,也没少受皇后欺负,此时看到皇后这副样子,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痛快,便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若是能将皇后和太子整垮的话,日后再对付燕雨辰兄弟也不是难事。
燕星辰将皇后扶上了床,皇后却还在垂泪,仿佛真的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扳回一局。
李太医很快被请来了,他见到院子里的情景不禁吓了一跳,再看到皇帝黑着脸,便知道今日里只怕是出事了。他当下忙朝众人行了个礼,便开始替燕雪辰把脉。
他的手一搭上燕雪辰的脉,不禁吓了一大跳,皇帝微惊,问道:“如何?”
“容老臣微微诊断后再回禀皇上。”李太医缓缓的道。
皇帝点了点头,便让他继续把脉,一时间一大屋子的人居然都寂然无声,屋子里只有皇后的轻泣声,过了约莫一刻钟之后,李太医缓缓的道:“仁王身上原本就有个疾,这一次被人打伤了内脏,伤势不轻啊!需要用灵药好生调养,身子才能慢慢康复。好在他还年青,不会有性命之忧,而这打伤他的人,当时力度若是再大一分,只怕性命难保!”
燕雨辰原也以为燕雪辰八成是装的,可是那李太医是宫里医书最好的太医,他说出来的话八成是不会错的,当下心里一急,半跪在皇帝的面前道:“九弟自小在宫里受苦,儿臣做为兄长没有尽到责任,请父皇责罚!但是今日之事,还请父皇一定要还九弟一个公道!”
夜之初知道燕雪辰受伤不轻,却没料到竟是这般严重,见他方才还在对她眨眼睛,顿时知道他只怕是为了让她放心,他是真的瘦了极重的伤,当下轻泣道:“相公,我早说让你不要跟着过来,如今可如何是好!”说罢,她也跪在皇帝的面前道:“臣媳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还请父皇为臣媳做主,虽然臣媳烧了凤栖宫是不对,可是当时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皇帝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虽然早就知道燕雪辰在后宫里过的并不好,没料到竟是伤到了内脏,而那下手之人竟是想要他的命!
他顿时响起夜之初的话来,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只是太医在这里,满屋子都是宫女太监,实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黑着一张脸道:“李太医,去带紫燕去抓药。这里除了战王、太子、皇后,仁王妃之外,全都给朕滚出去!”
一行人见皇帝动怒,忙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皇后听到李太医的话,一张脸顿时再也拉不住了,却依旧道:“皇上,你千万不要听夜之初胡说八道啊!她放手烧了凤栖宫,又回到了听雪殿,中间这么长时间难保他们故意把自己打伤,然后嫁祸到臣妾的身上啊!”
夜之初扭过头看着皇后道:“自己打伤自己?娘娘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我出身书香世家,手无缚鸡之力,身边的丫环虽然回几招三脚猫的把式,但是要把相公打成这副样子确实万万没有可能!再则就算我们有这个本事,能将相公打成重伤,可是他是我的相公啊,苦肉计就算是会演也不会拿自己相公的性命去开玩笑!相公在娘娘和父皇的心理,或许是先天不足,可是对我而言,他就是天,他是世上最好的相公!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心肠狠毒,想要他的性命,那么他身上的陈年旧疾又是从何而来?”
她这一番话说的意正言辞,脸上往日的皮态尽皆消失,丑陋的脸上满是关心,字字泣血,就算是平日里心地极为冷漠的皇帝心里也满是怒气。
皇帝慈眉善目看着夜之初道:“不要害怕,父皇会替你们做主,事到如今,你就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朕,朕一定会将那个害得墨尘身受重伤的凶手严惩!”说罢,他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急道:“皇上,你知道仁王妃……”
“之初,你慢慢说,不急!”皇帝的眸子里杀气逼人,他一字一句的道:“之初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断!不得恐吓她!”
夜之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添油加醋的将皇后叫宫女去将两人请来,又如何哄她去吃玉兔糕,再如何将她关进了暗室,紧接着又是如何将燕雪辰打伤,又是如何毒害摧残逼迫两人写南王教唆她将舒县令的那些罪证是假的,又是如何逼迫她承认杀了明妃,又是如何想要
用毒药害死两人,两人又是如何扮鬼脱险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的口才原本就极好,事情原本就有八成是真的,此时这么一说,仿佛所有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一般,而她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将皇后恶毒的嘴脸有描述的更加可恶三分,听起来简直就是全天下最为恶毒的后妈典范,中间加上了老宫女打两人的情节,将那份凄惨说的再重了几分,也顺便将皇后一剑将老宫女的手砍断的事情提及,然后在将最后绿影放火的情节稍微改了一下,只说那把火是皇后自己跳出窗户的时候点着窗帘烧起来的。
她知道若是说那把火是绿影带着秋水放的,两人铁定会没命。
她绘声绘色的讲完之后,皇后的脸气得一片煞白,如果皇帝不在场,她只怕已将夜之初给撕成了十八块。
燕雨辰听到夜之初的话,手中的拳头握的更紧了几分,他早就知道皇后恶毒,却没有料到竟恶毒至此!看来九弟以前在皇宫的生活竟比他预期的还有悲惨几分,心里觉得他没有照顾好燕雪辰,心里的内内疚加重,只恨不得再好好疼惜下这个可怜的弟弟。
皇帝听完之后,气的脸色发青,他冷冷的看着皇后道:“朕早知你心肠恶毒,却没有料到你竟恶毒至此!居然这样虐待朕的儿子!”
“皇上,夜之初根本就在胡说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皇后无论如何也肯承认那些事情,她知道一旦承认,只怕皇后之位保不住了,而若是强硬着挨过这一关,或许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帝冷冷的说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来人!”
皇帝的话音才一落,两个侍卫便推门而进,皇帝吩咐道:“你们去查一下呗烧毁的宫殿里是否有暗室,火场里是否有利剑和刑具之类的东西。”
两个侍卫领命而出。
皇后心里微惊,只盼着那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东西全部烧毁。
夜之初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发痛,可是皇帝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起来。
皇帝不说话,整个屋子顿斯一片安静,气氛压抑至极,皇帝的脸上阴暗不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出去办事的侍卫又走进来道:“回皇上的话,大火已将凤栖宫里的东西尽皆烧毁,只是在西首的地方隐隐可以看得到一间不同于一般的屋子,里面有一些已被烧毁的刑具,在那间屋子的外间,奴才发现了一柄短剑,还有一只烧焦的手,另外,还在地上捡到了这瓶药。”说罢,两人将一应东西都放在了案几上。
皇帝冷笑一声,皇后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皇帝的手微微一抬,两人会意,便将东西放下走了出去。
皇帝看着皇后微微有些惊愕的脸,又扭头看着燕星辰道:“你们果然是一对极有心计的呣子,一个拖着朕在御书房里参南王一本,另一个却在后宫之中欲屈打成招,这一连环计当真是狠毒至极!皇后,枉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宠爱有加,你就是这样对朕的儿子的?你容不下宫里的那些妃嫔,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却连朕的皇儿也想谋害!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对付南王吧!可是你为了对付南王,竟连墨辰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可真是狠毒啊!”
皇后见证据都在眼前,夜之初那一番添油加醋酸的话便让人信了个十足十,她咬着牙不说话。
皇帝冷笑道:“皇后,你不是被冤枉的,吗?怎么不说话呢?”
皇后狠狠的瞪了夜之初一眼后道:“皇上此时已信了仁王妃的话,臣妾无已无话可说。”
皇帝淡淡的道:“皇后若是能解释得清楚那间暗室的作用,以及那把长剑的来历,还有皇后的凤栖宫里为何有毒药的事情,朕或许可以还是会相信皇后的话的。”
夜之初听到皇帝的话后心里暗暗好笑,看来燕雨辰的冷是遗传了他老子的,瞧瞧这个皇帝,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早就把人算计进去了,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和燕雨辰讲的不知道冷还是热的笑话有得一拼。
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说完了,不需要再说话,反而皇宫里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的。她对宫斗没有什么兴趣,前提是不能伤害到她,而所有伤害到她的人,她一定会百倍奉还,再说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计谋中的一项,当初她选择做下那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知道要承担的后果。只是没有料到这个过程竟比她在原本预期的还好危险几分!
她对皇后那双怨毒的眼睛没有兴趣,也不害怕,她有没有做亏心事,用得着怕那老八婆吗?再说了,这一次老八婆摔倒之后,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得起来!她怕个鸟!
皇后听出皇帝话里的嘲弄,当下冷笑道:“皇上在此时又何必如此挖苦臣妾?只是臣妾这里还有一份东西想给皇上看看。”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手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迹。
皇帝接过来看了一眼道:“没料到你到如今还不死心,竟还敢找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污蔑南王和仁王妃!”
皇后看着皇帝道:“臣妾只是不想皇上被告这些几怀鬼胎之人蒙憋了!”
“朕虽然老了,却没有你说的那么糊涂!”皇帝将那些手卷全部仍在地上道:“这种东西,朕若是想要的话,明日里就自有一大堆的朝臣送上来!”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后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皇帝看了一眼燕星辰后道:“太子自小跟在朕的身边,朕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性情温良的孩子,虽不及南王聪慧,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却没有料到他这个没有主心骨的人竟被你这个恶毒的母亲怂恿着一步一步走向邪恶的边缘,今日的事情朕若是不严惩的话,朕就愧对列祖列宗!”
皇后知道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燕星辰,当下跪倒在地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一手策划并怂恿太子去做的,太子心地善良,又极为孝顺,实在是拧不过臣妾的意思,所以才有今天的行为,但是整件事情和太子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太子!”
皇帝还未说话,燕轻辰却跪倒在地道:“父皇,儿臣有罪!”
皇帝微微一愣道:“你有何罪?”
燕轻辰满脸悔意的道:“太子贪污赈灾银子之事,儿臣一直知晓,之事他曾送了一万两银子给儿臣,并威胁儿臣,说若是说出去的话就要好好收拾儿臣,儿臣胆怯,是以一直瞒着这一件事情,那一万两银子就在儿臣的府里,儿臣想着江北百姓的惨境,夜夜不得眠,一看到那些银子便想起那一双双在水里挣扎的手,现在好了,终于有机会将那批银子上缴国库了,儿臣知情不报还请父皇责罚!”
夜之初心里觉得好笑,燕轻辰这个人渣,还真懂得落井下石,娘滴,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说!只是这样一来也好,燕星辰这混球只怕是再也没有办法说清楚了,看来燕雨辰有好好研究过她那天给他的资料。
燕星辰怒道:“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一万两银子呢?”
燕轻辰满脸惶恐的道:“就是那一天我撞破了你的小妾去汇丰钱庄是给我的,你忘了吗?”
他的话和燕雨辰之前后皇帝说的话有十成相似,燕星辰这一次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这件事情他原本就做了,承不承认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皇后怒道:“战王,你根本就是含血喷人!”
燕轻辰伏倒在地道:“父皇,事情的真想如何,你可以派人去查,儿臣若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夜之初撇了撇嘴开始祈祷,老天爷,你就把燕轻辰给轰了吧,这混蛋得确实该死。
燕雨辰心里满是寒意,燕轻辰的心机比起以前来深了不少,日后只怕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他的心里,对夜之初收集情报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佩服,她的资料上告诉他是燕星辰的小妾去汇丰钱庄兑的银子,竟是丝毫不差。
他顿时明白燕星辰只怕真的拿着银子去拉拢过燕轻辰,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会变的极为有趣。
皇帝冷冷的道:“方才太子也说南王在含血喷人,你们这一对呣子果然是心有灵犀。”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是脸色顿时变了变,皇帝缓缓的站起来身来道:“这一次的事情不用再查下去了,朕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将龙袍甩了甩后似下定决心道:“太子贪赃枉法,对百姓残暴不仁,性子软弱,难堪大用,从即日起废去太子之位,关进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燕星辰一听到皇帝的话,顿时扑到皇帝的面前道:“父皇,你不能废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龙腿被抱,火冒三丈,大怒道:“放开!”
燕星辰又如何肯听,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不放道:“父皇,人都言,子不教,父之过,今日里儿臣虽然犯了错,还请父皇看在儿臣往日勤勉的份上,宽恕儿臣一次吧!”
皇后也从床上爬下来道:“皇上,太子他这一次只是被人利用而做出了糊涂事,还请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皇帝听到两人的话,心里微微有些松动,却被燕星辰那般抱着,极为不快,燕轻辰见皇帝的脸色微变,有松动之意,当下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皇帝还没有开口,他就又道:“太子这一次之所以敢私吞赈灾的银子,就是仗着父皇对他宠爱有加,可是他却用这些银子做下了糊涂的事情,儿臣听说镇北将军那里已有了谋反之心,太子给他的那些银子都是用在操练兵马。而镇北将军又是太子的舅舅,儿臣担心父皇这一次若是废了太子的话,镇北将军只怕会反,还请父皇三思而后行,先别急着废太子!”
靠!有这样求情的吗?夜之初撇了撇嘴,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燕轻辰这个大块头还有这样的口才,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燕轻辰的这一句话当真是火上浇油,皇帝的那丝怜惜之情尽皆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大怒道:“谋反?还真的想反了不成?他跟谋反,朕就将这孽障砍了!”
燕星辰和皇后听到燕轻辰的话,两人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愤怒,恨不得将他撕成十八块!
燕星辰大怒道:“燕轻辰,本宫往日里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污蔑我!”
燕轻辰满脸惶恐的道:“太子,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而已,实在没有半点污蔑你的心啊!”
“够了!”皇帝暴怒,一脚将燕星辰踢翻在地道:“来了啦,把太子给朕押到宗人府去!”
门外再次走进两个大汉,一把将燕星辰拉起,燕星辰知道这一次一旦被关到宗人府,只怕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以前做的帝王梦也彻底成了泡影。他心里着实不甘,不苦就此落败,却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除了皇后之外只怕人人都盼着他死,他只得喊道:“母后救我,父皇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皇后纵然恶毒至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用心至极,见到太子被拖了出去,心里大急,忙在脑中苦苦思索营救之策,当下把牙一咬,从怀里拿出一块粉色的纱巾来道:“臣妾知道今日之事皇上一定恨极了臣妾,不如今日将臣妾赐死吧!”
皇帝一看到那块纱巾,不由得微微一怔,皇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件的缕金的凤凰玉簪道:“当年的相思和恩爱,如今都已成风,恩宠已绝,情义却难断,皇上听信小人之言臣妾无话可说!”当即拿起那支玉簪就往自己的脖子刺去。
皇帝大惊,一把将她拉住道:“你休得做下这等糊涂事!”
皇后已经泣不成声道:“皇上可还记得这支玉簪,当年……”
皇帝打断她的话道:“别说了!”说罢,他扭过头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朕有话和皇后要说。”
夜之初知道皇帝原本已对皇后极为失望,不明白他为何在看到那块粉色纱巾和那支玉簪就改变了主意,只是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有些话是绝不对问,也绝不能猜的。她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料到跪得久了,两条腿已经麻了,这番一站竟是站不稳,险些要摔倒,燕雨辰在旁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扶住。
她抬头便看到了他的脸,他的脸一如往昔般淡寞,一双眸子里也满是寒霜,可是夜之初却能从他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一抹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的手却已放开道:“九弟妹没事吧?”
夜之初听他的话分明是在撇清两人的关系,当下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心里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燕雨辰一把抱起病床上的燕雪辰便大步走了出去,夜之初忙跟了出去。燕轻辰在旁看到两人的举动,眸子微微一眯,却没有露出半分情绪,行了个礼,也走了出去。
修了约莫一刻钟后,到达一个僻静的地方,燕雨辰淡淡的道:“今日里谢过三哥了。”
“五弟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燕轻辰微微一笑道,那张粗狂的脸上却分明有一丝得意,他看着燕雨辰道:“不过还是对亏了五弟的提点,否则今日只怕不会有这么好的默契!”
“三哥说笑了,我何曾提点过三哥,一切都如三哥所言,原本就是事实,根本用不着去编排和撒谎。”燕雨辰缓缓的道,一双眸子里没有一丝温暖。
燕轻辰一本正经的看着燕雨辰道:“五弟说的甚是,很多事情就是事实,根本就无需编排,只是五弟今日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当真是雷厉风行,厉害的紧。再加上有九弟妹在旁协助,五弟只怕是如虎添翼!”说罢,又看着夜之初道:“上一次在朝堂之上,我见就见识到了九弟妹的本事,只是今日里九弟妹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好说好说!”夜之初淡淡一笑道:“能得到三哥的赞赏,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三哥以后做事还是厚道一些,否则坏事做多了小心再次被人打闷棍!”
燕轻辰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夜之初又浅笑道:“说个笑话而已,三哥平日里大度的紧,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三哥这个英勇,被人就算是想打闷棍,也得看看时机。”
燕轻辰轻哼一声道:“果真是伶牙俐齿!哼!”说罢,便指袖而去。
夜之初看着他那副样子很不爽,见他离开狠狠的网、往地上吐一口水,再狠狠的用脚踩几脚。
燕雨辰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她是从来都不知道收敛为何物,他以前替她担心在皇宫里惹出大乱子来,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看似张扬的女子,其实是极为聪慧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该如何进退,也知道该如何化解危难。
夜之初看着他道:“五哥,我们先回听雪殿吧!”
燕雨辰听到她的话直觉想拒绝,却又知道燕雪辰此时昏迷不醒,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将燕雪辰送回听雪殿,当下默然不语,只静静的抱着燕雪辰往听雪殿的方向走去。
夜之初看到他的样子,嘴巴微微一撇,心里却有些难过。
两人到达听雪殿之后,燕雨辰将燕雪辰放在床上后便转身欲走,夜之初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
“本王还有事。”燕雨辰直接拒绝,和她单独呆着,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怕会忍不住想要抱她。
夜之初冷笑道:“我又不会吃人,堂堂的南王爷用得着如此怕我吗?”
燕雨辰有些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章将话说破
夜之初看着燕雨辰一脸淡漠和微微有些厌倦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几分火气,和她说话有这么令她为难吗?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正欲说话,燕雪辰却已“醒”了过来,在旁低低的道:“五哥……”
燕雨辰忙在他的身边坐下道:“你怎么样呢?打不打紧?”
夜之初知道他根本就是假晕,也知道他会“适时”的醒来,当下把嘴巴微微一撇,眸子里满是清冷,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燕雪辰见他的眼里满是关切,心里升起浓浓的暖意,他低低的道:“皇后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我中她一掌,经脉受损,却并没有生命危险,李太医把话说的严重了几分,五哥不用担心。”
燕雨辰轻轻松了一口气后道:“如此甚好,之前为你配的灵药还在,你先吃两颗。”
“已经吃过了。”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墨的眸子里满哈斯温暖,他看了在旁生闷气的夜之初道:“之初有话要和五哥说,我在这里有些不太方便,你们去外面说吧!”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这混蛋转性呢?今日里居然如此大度?她扭过头朝燕雪辰看去,只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淡淡的无可奈何,却并没有往日的横蛮。
燕雨辰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当下淡淡的道:“我们两人只见没有话不能当着你的面说的,不用避开你。”
燕雪辰眼眸微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两人道:“我知道之初有些话是想单独对五哥说的,我在这里只怕有太多不便,而我们三人的事情或许也早就该说透,你是我最为敬重的兄长,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近的人。我虽然喜欢之初,但是我知道五哥也喜欢她,之前在客栈的时候,我也是耍了一些手段的,其实我和之初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心里知道她喜欢的人使五哥,害怕她离开我,所以就编了个谎话。”
燕雨辰听到他这一席话微微呆在那里,没料到那件事情竟是如此!也没有料到燕雪辰会将话说的如此明白,饶是他素来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却也红了脸。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坐在那里不动。
夜之初睁大眼睛看着燕雪辰,靠,这家伙在这个时候把这些话说的这么白,他想干什么?
燕雪辰低低的道:“我今天将这些话全部挑明说白,只是想告诉五哥爱情是自私的,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和手段的,我试了很多种法子之初也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我觉得再这样拖下去对我们都不太公平,便想着干脆将话说透了,也给我们三人一个属于自己的选择。五哥为了当年为了宛若,心里受尽了苦,失去了太子之位,我想当初若不是有我这个累赘,五哥或许已经选择随宛若离开。可是既然还在这个世上,就有追寻自己所爱的权利。”
燕雨辰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夜之初也在看着他,想知道他是真心想把她推出去,还是在玩“以进为退”的把戏。
燕雪辰的眸光有些迷离,似咬了一下唇似下定决心一般道:“所以我决定将手放开,让之初自己来选择,她若是真的爱的是五哥的话……”
“不要胡说八道了。”燕雨辰打断他的话道:“你身上有伤,先好生休息,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
燕雪辰低低的道:“五哥……”
“墨尘,五哥很开心你会这样对我说,只是如你所言,爱情是自私的。”燕雨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道:“你真的长大了!五哥还有事情,先走了,迟些再来看你。”
夜之初咬了咬唇,扭头看着燕雨辰,燕雨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要想想。”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他平日里稳健的步子居然微微有些凌乱和匆忙,那副光景,和逃命没有太大的差别,仿佛她就是洪水猛兽一般。不对,他就算逃命也是从容淡定的,像这样慌乱的样子绝对是生平第一次。
夜之初原本心里还有浓重的怒气,看到他离开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一扬,真没料到他还会有这样的一面,也罢,反正燕雪辰将话已经挑明,选择权在他,日后便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这样或许也很好了。
燕雪辰看着燕雨辰离开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痛,五哥当真是苦了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为了夜之初而与五哥反目,兄弟间的事情说透了,他便也做到他该做的事情了,至于夜之初最后会和谁在这起,这都是未知数。
夜之初在他的床畔坐了下来,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他的嘴角微弯道:“是不是觉得你相公我很伟大大?”
“伟大个屁!”夜之初咬着唇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燕雪辰的嘴巴微扁看起来有些委屈,夜之初又道:“不过你这样做我也支持你,如果把话说的如此通透五哥还没有一些表示的话,这样的男人也就不值得我去爱了!”
燕雪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得杂,他叹了口气道:“夜之初,我和你绝对是上辈子的冤孽,所以这一辈子才要处处让着你。把心给了你,你却一直当做驴肝肺,而五哥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夜之初的眉毛微微一扬道:“所以说五哥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燕雪辰顿时无语。
燕雨辰离开听雪殿之后,心里微微平静了些,可是却还是莫名的觉得堵的慌。他生平所做和事情都在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感情说来就来,根本就由不得他掌控,他越是想要控制,那颗已经发了芽的爱情的种子已在他的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他的心一时间竟也有些慌乱。
他逃也似的走出了皇宫,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如此狼狈过,就算是当年被敌人十万大军围住,他也没有如此的慌乱。
他平日里是个极有见地的人,而在亲情、爱情的面前他竟也失了分寸,他忍不住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燕雨辰一人在京城的街上信步而行,慌乱间竟又走到了含香楼的门口,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心是迷茫的,身体却比心还明白。
他的嘴角微微绽出一抹笑容,或许这就是他的身体给他的选择吧!念头一定,心竟也变得轻盈了起来,满心满眼里都有了一抹淡淡的欢喜,那些欢喜先是一点点,紧接着便如潮水一般向他涌了过来,越涌越多,越来越浓,竟将他的心全部淹没。
或许是和昨日告别的时候了,对他而言其实并非是宛若的替身。他施展轻功极快的朝深溪小筑奔去,那里如旧,素白的雪将那里染的一片纯净,草屋上也盖了一层白色。
当年的请假已不复存在,佳人已失了踪影,眼前唯余一片白色,不知道为何在他的心里做出那个决定的那一刻,那些和宛若有关的记忆竟是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夜之初的娇憨和皮赖。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他的心竟有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他回到南王府的书房里,将柜子打开,拉开重重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发簪,那是天下第一巧手洪真子特意为他所做,那只发簪做的极为精致,精雕细琢了一只蝴蝶的样子,蝴蝶的眼睛用是极两颗幽蓝的宝石,衬低的用的的材料也不知是什么,微微有些沉,却五彩斑斓,微微有些张扬却并不俗气。
这支簪子他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拿到手,他曾想亲自将这只发簪Сhā到他娘子的头上,那种举案齐眉,温暖甜蜜的日子该是多么的幸福美满。
“云端。”燕雨辰轻声唤道。
白云端推门而进,燕雪辰将那支发簪放进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里,然后低低的道:“你帮本王将这支发簪送到听雪殿去。”
白云端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燕雨辰道:“王爷,你决定呢?”
“九弟说的对,爱情本是自私的,无论如何本王也该替自己争取一次。”燕雨辰淡淡的道。
白云端再次一愣道:“九皇子说的?”
燕雨辰轻轻点了点头,白云端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道:“如此便恭喜王爷了,九王妃……不,夜二小姐的心思属下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要王爷和九皇子两人能把心结打开,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不管她最后选择了谁,兄弟间的情谊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燕雨辰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白云端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燕雨辰这副样子了,他一笑,眸子里的千年寒冰就似散尽了一般,眸子里立刻就暖如春水,这样的王爷是充满生气的,他喜欢看到燕雨辰这副样子。虽然白云端知道事情的最后,两兄弟终会有一个要受到伤害,可是不管是九皇子还是王爷赢得美人,在两人的心理只怕都不会留下遗憾。
他微笑道:“我这便替王爷将这以簪子送过去,夜二小姐看到这只发簪一定会很开心。”
燕雨辰微微一笑,那张如冰刻的脸上终于升起了丝丝期盼,白云端也笑着走出了王府。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即将有一场狂风暴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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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一章约会之期
夜之初单手支着头坐在听雪殿的门口,疯从她的身边吹过,吹动她的秀发,她的眸光微微有些迷离,想起昨日里燕雪辰说的话,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她虽然对燕雪辰没有太多的感觉,却有一丝淡淡的愧疚,她昨天晚上问他:“你今天说那些话是不是打算彻底让你五哥对我断了念头?”
燕雪辰躺在床上,目光微微有些迷离的道:“不是让五哥彻底断了念头,而是想给五哥一个机会,爱情这件事情虽然自私,可是却也没有那么自私,一个是我最亲的人,另一个是我最爱的人,如果你们真的是彼此相爱的话,我想我也应该成全。”
夜之初不知道他这一句话说的有多少诚意,只是依旧记得他说这一度话时满是沉重的眸光,那张看起来极单纯的脸上也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得他的脸苍白如纸,他看起来脆弱无比。
夜之初做事情素来是一向直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可是今天的心里却有了些负疚,他不算完美,却对她一直都极不错。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她回想起这一段时间对他的所作所为,自己都隐隐觉得有些过分了,而他却一直在包容着她。
门口树前的飞鸟被惊了起来,她回头一看,便见到白云端站在那里,她愣了一下后问道:“你懂啊这里来做什么?”
白云端从怀里拿出一个极为精巧的盒子递到她的面前道:“王爷送给你的。”
夜之初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后道:“什么?”她实在是想以想像一向极为淡漠和她保持着五百里距离的燕雨辰居然送东西给她。
“王爷送给你的。”白云端再次重复了一边,他看着夜之初那副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女子吃惊时的情景当真是有些有趣的,也难道王爷会动心。
夜之初咧嘴一笑,从地上蹦了起来,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心情刹那间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从白云端的手里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再极快的将那个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色彩斑斓的蝴蝶形发簪,华丽却步俗气,微微有些张扬,她大喜过望,看得出来那支发簪是有些来头的。
白云端在旁道:“这支发簪是王爷在五年前让天下第一巧手打制的,他曾说过,这支发簪他只送给他心爱的女子。”
夜之初的眸子刹那间亮的如天边的星星,她的嘴角差点没有咧后后耳根,这一天天知道她等了多久了!她现在终于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了,终于等到他的回应了!原来她的感觉真的是对的,他真的是爱着她的!
她抬头看着白云端道:“他在哪里?”
“王爷在王府里,夜二小姐若是相见王爷的话,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他。”白云端的嘴角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之初条件反射的就要点头,却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一脸苍白的燕雪辰,她咧着嘴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燕雪辰见到她的笑,嘴角微染上了一抹笑意,他低低的道:“五哥都主动来约你了额,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着的吗?还不快去?”
“我……”夜之初的眼睛子转了转后道:“你……”
“什么我啊你啊的,想去就去吧!”燕雪辰的话说的极为淡漠,他将双手拢在胸前道:“我说的话永远都算数,五哥若是能接受你,而你也愿意和五哥在一起,我就会成全你们。”
“你真是太好了!”夜之初的嘴角染上一抹笑意,极快的冲到他的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道:“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燕雪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心里不禁微微一荡,他想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却最终没有动手,他只淡淡的道:“快去吧,让五哥久等了可就不好了!”
夜之初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墨尘,你绝对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燕雪辰见她的眼睛一片明亮,虽然此时脸上依旧抹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难掩她满心的喜悦,那一双被她弄的不大的眼睛里,亮的让他心动,让他神伤,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他,也从来都不叫他墨尘,他的心不禁微微有些痛。最好的男人?他绝对算不上,可是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拱手送给自己的哥哥,他绝对是第一个,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夜之初心里一片开心,又哪里能体会得到他心里千曲百折的想法,当下松开怀抱道:“那我和白侍卫先走了,迟些再回来看你。”
燕雪辰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眉毛。
夜之初笑眯眯的跟着白云端离开了,他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微发着呆,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希望你真的能过得了你自己的那上关吧!”说罢,他扭头回到房间里面,屋子里一片幽深安静,秋水站在门口。
燕雪辰折身欲上楼,秋水突然低低的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燕雪辰淡淡的道:“值不值得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她若是真的能忍受和一堆女人共享一个相公,那么就当我没有爱过她。”
秋水微微一愣道:“为什么?”
“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爱了,那就需要一心一意。”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面无表情的道。
夜之初兴高采烈的跟着白云端出了宫,白云端的武功甚高,要避开宫里的那些耳目实在是一件极为的容易的事情。
和夜之初同时到达王府的还有皇帝的圣诣,夜之初坐在偏听听到张公公尖细的嗓音:“……南王忠勇贤能,阿丽娜公主贤良淑德,实为天造地设的一双,朕顺应天意,将阿丽娜公主指给南王……”
前面是什么,夜之初没有听到,后面的是什么,夜之初也没有听到,只听到皇帝给南王和阿丽娜公主指了婚,这件事情燕雪辰早就对她说过,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此时亲耳听到的时候,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出发之前极度愉悦的心情也跑到了九天云外,若那是心在天上,那么此时心便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她只呆呆的站在那里,白云端就在她的身边,看到她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在旁边轻声安慰道:“这是皇上赐的婚,非王爷所能左右。”
“我知道。”夜之初扬起脸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不管怎么样,王爷的心理只有我一人,如此便好了。”只是这一句话她当真是不知道是安慰她自己还是安慰谁。
白云端不语,侧门被推开,燕雨辰淡淡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张明黄|色的圣诣,白云端行了个礼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燕雨辰走到夜之初的身边,将圣诣放到了桌上,看着她手中的盒子道:“怎么不带上?”
夜之初见他的眸子比往日温和了几分,那积聚在眼底的千年寒霜已快消息殆尽,眉宇间有一抹淡淡的温柔和担心,她却笑了,将那个盒子抱高了几分道:“等你亲手替我戴上!”
燕雨辰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好!”说罢,他将盒子打开,拿出发簪欲为她戴上,夜之初却道:“等一下。”
燕雨辰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却已奔出了门外,寻了个脸盆打了一盆水来,掏出块手帕便将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洗净之后走到他的面前道:“好了!”
燕雨辰见她的脸上不施一点脂粉,却清雅脱俗,白净的肌肤水嫩嫩的吹弹可破,许是方才用冷水洗过脸,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道:“怎么把脸洗净呢?”
“女为悦己者容,我想我们若是要在一起的话,我还是以这副样子见你比较好。”夜之初低低的道:“我以前一直想找一个不介意我的长相的男子一起生活,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的容貌,但是和你在一起了,我却介意起自己的样子来了,不想自己是那副丑陋的样子,想漂漂亮亮的和你在一起。”
燕雨辰的嘴边微微一扬道:“其实你长得是美是丑我并不在乎,两个人能在一起凭得便也不是外貌,只是此时看到这样的你,却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样才是真正的你。”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喜是忧?是怒是悲?她真的不知道,只是嘴角含着笑看着他。
燕雨辰伸手将那支发簪Сhā在夜之初的发迹间,浅浅一笑道:“这支簪子很适合你。”
夜之初微微一笑,知道他的性格内疚,这样的一句话已经是在赞美她的美了,她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喜欢吗?”
燕雨辰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夜之初问道。
燕雨辰浅浅的道:“我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题外话……
书院年会,偶去报到了,这几天更新不稳定,14号开始正常更新,请亲们见谅。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二章禽-兽不如
白雪铺天,红梅铺满了整片大地,美景无双。
夜之初看着那一片雪景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的景色比她预期的还要美上几分。
燕雨辰浅浅的道:“红梅白雪,红的炽热,白的纯净,人的一生当有几分如红梅一样的热情,却也需保持想白雪一样意境。”
夜之初淡淡的道:“白雪虽然纯净,可是上面一旦沾染了其它的颜色,就变得丑陋异常了,再也没有那分婉约了。”
燕雨辰的眸子微一转,看着夜之初,夜之初的嘴角却微微扬起来后道:“岁月流过,每个人都会留下这样或许那样的痕迹,是美也好,是丑也罢,都是人生的风景。人的一生又岂会没有一点足迹,又岂会不留下一点足迹?”
燕雨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夜之初扭头看着他道:“我喜欢人间最美的风景,却有害怕的见到。”
燕雨辰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执着她的道:“若是真有风景的话我陪你一起看,一起度过。”
夜之初的眸光微微一敛,嘴角泛起笑意,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却见他再也没有她初见时的冰冷,整个人已有了一分活气,也没有以前所见时刻意的板着脸,整个人的身上都透着浓烈的的悠扬之气。仿佛在新建已将什么包袱放下了一般,她喜欢看到这样的他,整个充满了生气,不再如往日里那样森冷。
夜之初悠悠的叹了口气,却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道:“以前很怕你会扑进我的怀里,是怕自己会情不自禁,而如今能这样轻松的拥着你,当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夜之初却在他的怀里赌气似的道:“不准你娶其它的女人!”
“你是在说阿丽娜公主?”燕雨辰在她的耳畔轻轻的问道。
夜之初不语,燕雨辰的嘴角微扬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走个过场的,我的心只会在你的身上。”
夜之初只到他这句话心里更加郁闷了,有没有搞错,过场?什么叫做过场?只是这一次她心里有些不快,并没发泄。而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只低低的道:“有些事情是父皇安排的,我没有办法改变,就像你当初不得不嫁给九弟一样。”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夜之初原本就已经有些坏的心情在这一刻暴发,一把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道:“放屁,老子当初嫁给墨尘的时候心里根本就没有其它的男子,若是有的话,早就私奔了,绝对不会嫁给他,可是你现在嘴里说着我,却还要娶那个什么见鬼的宫主,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燕雨辰的嘴角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道:“你在吃醋?”
“谁他妈的见鬼吃你的醋!只是你和我完全不一样,你若是不喜欢阿丽娜的话,你是可以不娶她的,而我却只是一个臣女,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夜之初闷闷的道。
燕雨辰脸上的笑意更浓道:“还说没有吃醋,你看那张嘴都可以挂起油瓶了!”
夜之初转过身不理他,他轻轻的拉着她的手眸子里有了一抹森冷道:“你放心好了,所有的事情我自由安排,绝不会委屈你,那阿丽娜公主又岂会如此亲易的嫁过来?只是圣诣下达的时候我若不接,那就是抗诣。在这件事情上太子河三哥费了不少心思,还有皇后也一直在使力,父皇的耳根子本就软,我现在根本就无从拒绝。”
夜之初一时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却又微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很热闹,我们也去热闹一把吧!”
夜之初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也会喜欢逛热闹的地方,两人到达之后,她才知道他所言非虚,也不知他将她带到了哪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庙会的地方,集聚了很多的杂耍以及脸谱等一些应小玩意,旁边的那些商人个个都脸带着微笑在招揽着生意。
夜之初看着卖脸谱的人道:“哇,这里还有卖脸谱的啊!”说罢,便冲了过去。
燕雨辰在旁看着她没有拦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喜欢看着她这样一副单纯而可爱的样子,没有一点做作,真情流露,五年前那一段在他的心里压了许多的情意,竟是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只余下她的身影。
过去的人,或许就该找个适当的时间彻底忘记;过去的事,或许也该找个机会彻底的让它消失。
夜之初看着路旁的那些东西,这个摸摸,那个看看,最后还拉着他的手买了两个大脸谱在头上,她给他选了一个肥头大脸的书生,给她自己选了一个娇美可爱的娇美娘。
燕雨辰本不愿带那张脸谱,却敌不过她的软磨硬泡,于是只得戴了上去。
人群里突然有了一阵哄闹,夜之初最初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朝前走去,待那片哄闹离的近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匹失了惊的烈马,她连忙避让,松开了那只一直握着燕雨辰的手,等到那匹马走过去之后,她也不知被受惊的人群挤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夜之初忍不住想要叫他,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叫他,以前用小兔的身份时一直叫他王爷,和燕雪辰在一起的时候叫他五哥,现在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叫他王爷或许五哥,可是直接叫他雨辰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便站在那里大声道:“喂……”
这一声才一说完,她便觉得一双大手捂上了她的嘴,她顿时大惊,正欲破口大骂,却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她顿时明白她中了传说中的迷魂药。靠,要不要这么倒霉啊!这是她最后的一个念头,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四周一片黑暗,她的头还有些晕晕乎乎,使劲的摇了摇之后,却听到一记满是戏谑的声音道:“哟,大美人醒了啊!”
夜之初的扭过头循声望去,却见燕轻辰嘴角含笑看着她,她愣了一下,脑袋里的记忆又回到了晕倒前的情景,她陡然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可以设下的一个局。只是今日里她和燕雨辰约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走到哪里都不过是随意而为,而他却能在那里设下局等着她落网。只怕南王府里也有燕轻辰的眼线,她的心不经一沉。
她咧嘴一笑道:“见过战王!”
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嘲弄,却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果然是个美人,难怪五弟那么为你上心。啧啧,那天居然还为了你和本王翻脸,美人果然是祸水。”
夜之初看着他伸在她下巴下的猪蹄,心里极度不爽,却知道目前的情况是敌强我弱,根本就由不得她去逞强,却还是伸手抚上他的手道:“战王说笑了……”
燕轻辰的手指轻滑,手却微微朝下一滑,没有再摸她的脸,反而伸手滑到了她骨骼纤细的手上,他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他嘴角的嘲弄散去,眼底升起一抹欲望道:“果然是一个绝色尤物!”
说罢,他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下巴的边上,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后,又将脸给凑了上去,他轻叹道:“果然是舒服啊!如果整个人都压在身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再用脸再蹭了蹭她的手。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再看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恨不得将他打成猪头,却依旧得赔笑道:“那感觉肯定不好,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南王的人,战王和南王是亲兄弟,又怎么可能两亲兄弟用同一个女人?”
“说实话,本王当真是不介意的!”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眯着的眼睛看着夜之初,他又低低的道:“不过本王想五弟只怕是会有些介意。”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心里微微一凉,却浅浅笑道:“战王真会说笑……”
“本王才没有说笑!”燕轻辰的眉毛微微一扬道:“女人于本王不过是一件衣裳,至于衣裳是什么样款式又被什么人穿过本王还真不介意,只要本王喜欢就好。”说罢,他伸手一把搂住夜之初的腰,头靠在她的秀发上,有些贪婪的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
靠,这混账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夜之初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轻咬着唇道:“战王的品味果然非寻常人所能比拟,原来皇族之人的张狂竟是由此而来!当真是让我佩服之极。我本出身青楼,这一生有过无数的男人,现在已将南王罗网于罗裙之下,如果能将战王再次罗网于罗裙之下,也是我的荣幸!”
燕轻辰哈哈大笑道:“你想激本王吗?本王就告诉你,你那点花花心思就不要在本王的面前卖弄了!本王就喜欢你这股子张狂劲,像你这样的性格,再加上你的出生,只怕会让每个和你上床的男子都欲仙欲死,本王今日里便来试试!”说罢,他一把将夜之初扑到床上,然后一个纵身便朝夜之初压了过去。
……题外话……
书院的庆典弄的整个人精疲力尽,快累死了,长年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让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忍不住想抱怨一句,作者真不是人干的活,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码字了,今天只能更新三千字了,明天起恢复万更。
妾无双-寄与东风春不管第二十三章
燕雨辰见眼前人影晃动,一股不好的感觉升上心头,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上的寒气陡然间重了1起来,他伸手欲将眼前的人拨开,却见那些人全部都是寻常百姓,那一只欲劈出去的手,竟是劈不出去了,却身形暴起,极快的跃到了旁边的大树之上,四周却已不见夜之初的影子。
他咬了咬牙,大声唤道:“之初!”
夜之初已从人群里消失,他登时大急,四处寻找她,却只见东南方几个黑衣人朝北道疾奔。他连忙追了过去,却已没了那些黑衣人的踪影,而雪上的脚印也消失在小路之上,他一时间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法子将脚印除去,却知道所有的线索中断于此。
他的眼里顿时杀机暴起,一掌劈断了旁边的柳树便回到了南王府。
白云端见他暴怒而回,便问道:“王爷,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夜二小姐呢?”
燕雨辰的冷冷的道:“发动了所有的铁血卫,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之初找回来。”
白云端大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本王没有料错的话,她被人给掳走了。”燕雨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白云端眼里的震惊更重道:“什么人这么大本事,能在王爷的手中将夜二小姐掳走!”
燕雨辰没有说话,白云端又道:“可是王爷,所有的铁血卫已经被你调去做那件事情了,能调动的人兽也就只有几十人而已。夜二小姐身份特殊,又不能动用王府里暗卫去找她,只怕这件事情会有些麻烦。”
燕雨辰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的杀气,白云端叹了口气道:“放眼整个京城,有这种本事的人,只有战王和太子,可是太子已被废除,现在在宗人府里……”
燕雨辰的手轻轻有握在木椅之上,满身透出浓烈的寒意和杀气,一字一句的道:“我们的计划改变,无论如何也要先将之初找到!”
白云端大惊道:“王爷可是要与战王正面为敌?”
燕雨辰冷冷的道:“他早就想与本王为敌了,本王又为何要给他留那几分面子?”
白云端看着燕雨辰道:“可是如此一来,王爷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便当真是要娶阿丽娜公主了,而夜二小姐的性子,王爷你也是知道,她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怕……”
“没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燕雨辰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白云端轻轻的叹了口气后问道:“属下斗胆问王爷一句,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你既然知道是斗胆的话,就不要问了。”燕雨辰的声音已回复到往日的冰冷,冻的怕人。
白云端低低的道:“那好,我就不问了,但是有几句话我却非说不可。五年前王爷为了宛若姑娘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今日里是不是为了夜二小姐也甘愿再次放弃皇位?”
燕雨辰回过头看着白云端道:“本王只能告诉你,有些事情是可以放弃的,而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弃的,本王已行尸走肉的过了五年,这种日子已经厌倦,五年前本王虽然是输家,可是五年后本王绝对不会是输家,他若是认为只要钳制住了之初,本王就能像五年前一样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白云端听到他的话松了一大口气道:“有王爷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一直相信王爷做事素来是极有分寸的。”
燕雨辰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白云端又道:“我现在就将那些铁血卫撤回来一批,只希望夜二小姐福大命大,能躲过这一劫。”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燕雨辰一个人独自坐有那张圆形的雕花大椅里,他的心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这一次事情和五年前的事情当真是极像的,他还记得那一年他带着宛若去西郊看荷花,那一日的荷花开的是那么的的灿烂,铺天盖地的直到天际,她往荷花池边一坐,那满池的荷花都变成了绿叶,仿佛中间盛开的只有她那一朵花而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到现在只记得她的轮廓,直到她美到极限,却再也记不清她的脸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她没,以为那样的爱情会陪着两人一生一世,以为那样的幸福会守候他一生一世,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替她画一张像,可是那一日分别之后,他却竟是再也画不出她的样子来,每次一想起她,他的心就会抽痛不已。纵然他是文武全才,竟没有办法画下她的画像。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也让他的心变得坚硬如铁,心里却一直守着那份记忆不愿妥协。
可是记住的却只是往日的那些事情,记得住她说话的样子,却记不清她的容貌,他曾说过要将她珍藏在心底,可是那些珍藏很多时候似乎有些一厢情愿,她已死了那么多久,只怕早已投胎转世,早已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于是记忆中的那张脸,竟也变成了夜之初的脸,他一时间只觉得心里苦闷异常,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伤痛,人的记忆有时候当真是可怕至极,越是想要记住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忘记,而越是想要忘记的东西却越是记得清楚。
他到如今记得最清楚的额就是宛若去时的情景,而那张脸却已在他的记忆中变成了夜之初的脸,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痛的他几欲去死,最终忍辱负重奈不住的时候,一拳头重重的击在了梨木大桌上。
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
五年前他是暑假,输了太子之位,输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做赢家,他决不允许夜之初出任何事情,决不允许!
燕雪辰坐在听雪殿里,百无聊奈的摘了一朵花,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撕扯着,残红满地,落在一片雪白的雪地上,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她,却没有料到没有她的日子竟是如此的难过,他才发现,原本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早已经习惯了她在他的耳畔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没了,他以前曾烦过她的话多,而此时却觉得她的声音对他而言,竟也变得那么悦耳和动听了。
她昨夜一夜未归,让他的心里觉得难过至极,他让白云端将她带走的时候,虽然知道她对燕雨辰极为迷恋,很可能要玩到很晚才会回来。可是她彻夜未归,却让他的心里想了很多的事情,她当真会是那种没有任何操守,只知道沉迷于爱情的女子吗?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内心的感觉吗?
他的一片空空荡荡,原本他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安排,需要去规划,在这一刻竟是失去了动力。
他以前从来不认为这个世上还有后悔这个把事情,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什么事后悔,他真的不该告诉五哥可以去追求她,也真的不该让白云端的将她接走。
爱情原本是自私的,他又何需那么大方!
他幽幽叹了口气,心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不甘,却最终也只能将这些情绪全部埋在心里,只觉得他的心也和这一片白雪一样苍白无力。
一个人影飘了过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王那边有了动静,东北粮道上的米粮只怕会有意外。”中年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镇北将军听说了太子之事,心中已是万分不安,粮道上的米粮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一切只怕都会变得极其可怕的。我们好不容易扳回的一点局面,只怕又要功亏一馈。”
“五哥平日里做事极为稳重,这一次的事情他早就有了计划,又岂会轻易改变?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燕雪辰的眉头微微一皱道。
中年男子的眸光微凝,看着他道:“听说南王的府里除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燕雪辰直觉事情不妙。
中年男子看着燕雪辰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夜二小姐失踪了。”
燕雪辰从地上站了起来:“什么?她失踪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下午南王和夜二小姐去郊外游玩的时候,她被人掳走了,那人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夜二小姐。”中年男子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道。
燕雪辰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并没有和五哥在一起,忧的是她现在只怕是有极大的危险,否则五哥断断不会动用他的铁血卫。
他微微一沉吟后道:“传令下去,发动整个青鬼门去寻找夜之初,谁敢伤她一根毫毛,老子就把他的老窝给端了,再把那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剁了去喂鱼!”
中年男子咽了一口口水,浅浅的道:“少主不是说要将她让给南王吗?怎么……”
“让你做你就去做,问那么多做什么!”燕雪辰没好气的道。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极快的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燕雪辰只觉得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陡然间轻了很多,他发现他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伟大,反而觉得这一次五哥将夜之初弄丢或许就是天意,他也能光明正大的告诉五哥:“你保护不了他,那么从今往后就由我来保护她!”
此时纵然再担心她的安危,却再也没有之前的纠结,日后她要骂她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也罢,要说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也好,反正他是不会再放手了!
她原本便是他的妻子,他原本就不是菩萨,没有必要做的那么大公无私,那么为五哥着想!
这样一想通,他只觉得心里轻了一大截,站在雪地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便开始在闹钟分析什么这一次到底是否怎么回事。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传来,他回头一看,便见秋水婷婷走来,他的眸光微微一凝,嘴角却依旧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秋水也朝他微微一笑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将花撕的到处都是,被皇后知道了只怕又得责罚你。”
燕雪辰浅浅一笑道:“我有时候其实有些想不明白你们女人的手段,皇后明明犯下了大错,太子也被关进了宗人府,父皇为何独独饶了皇后。”
秋水愣了一下后道:“这样事情只怕没有几人能说的清楚了,也许皇上他原本就是一个顾念感情之人,他和皇后成亲这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做的那么残忍的真的将她打入冷宫。”
“说的有几分道理。”燕雪辰叹了口气道:“所以女人恨起人来便是毁天灭地的,而男人很多的时候却会选择宽容,看来爱情之事很多时候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是我却觉得纵然没有道理可讲,却还要原则可循,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对付她?”
秋水愣了一下后道:“我不明白仁王的意思。”
“真不明白吗?”燕雪辰反问,秋水摇了摇头道,他便又道:“你别装了,她昨日从这里出去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却是其中一个,你对五哥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只有将她除去,你才有可能入得了五哥的眼,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她,五哥也不可能正眼看你一眼。”
秋水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依旧道:“我不明白仁王在说什么。”
“真的不明白?”燕雪辰冷笑道:“那么我就将话说的再白一点,昨日里白云端来接之初的时候,你是不是站在那扇窗的旁边?”
秋水不语,权当默认,燕雪辰又道:“而南王府里所有的布局你都清楚无比,里面也不乏有你的心腹,十一月初九的那天清晨,那个一早跃进听雪殿的男子到底是谁你比我更加清楚。”
秋水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她虽然知道他并不傻,也许还有着一些小小的聪明,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精明如此,整个听雪殿里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燕雪辰缓缓的朝她走进了几步后道:“我对于别人的心机和手段,一般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因为皇宫这个地方从来都不了那些是是非非,但是若是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弄心机的话,最好还是掂量一下你的水平,然后再看一看你能在我的手底下走多远。”
秋水的眸子里有了一抹雾气,却依旧有此倔强的道:“她根本就不爱你,将她留在你的身边只会让你更加的不开心,倒不如让她就此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燕雪辰的眸子顿时满是寒霜,周身泛起了凌利杀气,他的嘴角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一把握住她的下巴道:“她是我的妻子,容不得任何人打她一丁点的主意!”
秋水原本身怀武功,平日里由于燕雪辰也一直宠着她,由得她去做任何事情,不管对错,没有批评和表扬,对于身边的男子她也从未惧怕过。可是此时燕雪辰这般握着她的下巴的时候,她就真真切切的的感觉到了害怕,她只觉得他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寒意,那些寒意穿过她的身体,直击向她的心脏,她顿时觉得心里怕到极至,仿佛在下一刻他就会要她的命一般。
她的脚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她只觉得身体刹那间就变得绵软无力,点点冷汗从她的身上渗了出来,一点一点的毛孔里透到衣裳上,片刻间汗水湿了重衣。
眼前的男子的脸上却一如往昔的天真,只是却少了一抹调笑,多了一抹杀机,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个人温和如玉的少年竟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的瘫软在地上,燕雪辰的嘴角有了一抹嘲弄,他低低的道:“你只有一个机会,你知道的!”
秋水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眸子竟是再也不敢看他,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道:“你需要做些什么,你也是知道的!”
他的声音明明一点都不冷,却让秋水的心理寒的像冰,她倦在地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心理却不由自主的将已将他的话刻在心里。这个看起来天真纯洁的少年,竟有着无比让人震撼的威力。
而在此时,听雪殿边传来了尖细的嗓子道:“唉呀,我的小祖宗,原来你在这里啊!可让奴才好找啊!”
燕雪辰见那个公公分明就是两人刚搬到听雪殿来欺负过她和夜之初的太监,他心里的寒意再次升起,这个不长眼奴才,那一日光明正大的想要欺负他,这一次却换了一张如此狗腿的脸,在宫里就是如此的现实,得势和失势在能让同一个奴才有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秋水在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骤然轻了不少,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渐渐平缓。
鱼腥草扁着嘴道:“谁是你的小祖宗?你以前不是说你是我的大爷吗?”
太监笑眯眯的道:“那是以前说的浑话,九皇子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不对?”
燕雪辰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是打人有打量!”说罢,扬起一拳就朝那个小太监的脸上挥了过去,他这一拳用了三成内力,只打得那小太监脸歪倒一旁,然后牙齿掉了好几颗。
太监怒道:“你为什么打我?”
“不是你让我打你的吗?”燕雪辰微微一笑,然后抬起脚来一脚将太监踢飞道:“太好了,娘子说这是空中飞人,哇,你可是真会飞啊!”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太监便已一头撞在了大树之上,头一歪更栽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扬道:“靠,平时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你很能打,没料到就这两把刷子,这副样子也敢到大爷的身边来卖弄,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这句话一说完,他的心里顿时又难过了几分,这才多长时间,他竟是连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她了,他当真是想她想得紧,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劫,他的心里纵然告诉他自己她的本事极大,寻常的男子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一定能让她自己化险为夷。
秋水见到他那副样子,直惊的眼珠子都瞪的极大,她虽然知道他有玩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却没有料到他竟是如此的强悍,她咬了咬唇道:“我知道她在哪里,现在便带你去找她!”
燕雪辰原本揍那个太监便有三分“杀鸡给猴看”的意思,此时间她主动说要带他去找她,原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淡淡的道:“你之前就承认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说罢,他微微一笑,伸手将秋水从雪地里拉了出来,却发现她的手居然在发抖。
他感觉以了她的紧张和害怕,心里一片了然,面上却依旧淡定无比,两人才一转身,便听得张公公细长的声音传来:“奴才见过仁王爷,皇上有请!”
燕雪辰微微一愣,皇帝要召见他?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当真是由此古怪,当下扁了扁嘴道:“父皇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张公公恭敬的答道,眼睛的余光却瞟向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小太监,心里恨得燕雪辰恨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和他计较,这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皇子,他也的罪不起,现在太子被废,皇后失势,他在宫里的靠山已经失去,就算是打落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若是寻到机会,一定要讨要回来。
燕雪辰知道他若是一意孤行的离开,只怕会惹得皇帝心里极为不快,到时候只怕真的会引来不必要的事端,他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
张公公又道:“仁王将仁王妃也一并带去吧,皇上也想见见仁王妃。”
“我娘子她病了。”燕雪辰淡淡的道:“现在正在屋子里休息,我一个人去见父皇便好。”
张公公似极为关切的道:“仁王妃病了,不知可请了太医?”
“太医看过了,说她吃一帖药,再休息几日便无妨了。”燕雪辰伸手搂着秋水道。
张公公看到他的举动,心里暗暗好笑,那夜之初为了他用尽了心机,可是他一转身却抱着通房丫头,那个丑女当真是活该。
而秋水的想法确实完全不同,她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一样搂着她无非是在警告她若是敢食言的话,他就能将她了抗日成肉饼!
燕雪辰随着张公公走进了甘露殿,皇帝正坐在那里出神,见他怯怯的走了进来,便亲切的道:“墨尘,坐到父皇的身边来。”
燕雪辰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皇帝见他满脸都是怯意,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愧疚,只道他是不愿和他亲近,想起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皇帝便缓缓的自龙椅里走了过来,亲切的拉着他的手道:“父皇这些年来一直都对不住你,你不和父皇亲近原也在意料之中。”
燕雪辰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在着急,不知道皇帝找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只听得皇帝低低的道:“当年你母后的死,当真是伤了朕的心……”
“父皇根本就不喜欢母后,又岂会为母后伤心。”燕雪辰闷声闷气的道。
皇帝微微一愣道:“胡说八道!”
燕雪辰扁着嘴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宫里太监宫女们都是这么说,都说父皇根本就不爱母后,否则是不会将任由这个皇后胡来,她这一次差点要了我的命,父皇却还是在护着她,不但没有将她打进冷宫,反而还让她住在凤栖宫里,只是禁了她三个月的足罢了。”
皇帝的眸子微微一凝道:“这中间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才不管那些事情有多么的复杂,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事实。”燕雪辰闷声闷气的道。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你说的甚是,这些年来,朕对你们两兄弟的确是过问的太少,朕自知对不起你们,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却得顾全大局,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明白……”他顿了顿后道:“只是这些事情你只怕永远都不会明白。”
燕雪辰不语,皇帝又轻轻的拉着他的手道:“当日朕将夜之初许给你时,心里也有万般愧疚,却没料到真的如红尘子所言,你们是一对绝配。朕起初不信,近日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朕便信了。她的模样是丑了些,性子也冲了些,对你却是甚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燕雪辰咬了咬唇道:“这些事情我自然知道,父皇不用挂心。”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原本便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这样也甚好。这些年来,朕的身体已一日差过一日,只怕是再也撑不了多久了,而这太子之位却还悬空于此,朕想问问你,你觉得谁最适合做皇帝。”
燕雪辰听到皇帝的话,险些要破功,有没有搞错,他一直都是装傻,皇帝居然问了他这样的一个问题,太子之位关乎一国的国运,皇帝居然问一个傻子的意见,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还没有说话,皇帝却已觉察到了异常,当下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看当真是糊涂了,竟问了你这样的一个问题,你先天不足,又能岂能回答得了朕?只是朕一个人身处高位,心里当真是孤单的紧,储君之位,关乎江山社稷,朝臣中有千百万个说法,却也代表了好几处势力,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弊端,这朝堂之上的事情,行差踏错一步,很多时候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失。而朕是天子,又不容有错,有时候哪怕明知自己做错了,却还得硬着头皮撑下,这其中的滋味,又有谁知道?所有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商量,或许整个皇宫之中,朕也只能对着你说这些了。”
燕雪辰听到皇帝的话微微一愣,他忍不住抬眸向皇帝看去,却见他的两鬓已经斑白,往日里如电一般凌利的眸子里居然满是沉寂,再没有往日的精明之气。
他想起这些年来五哥一直都在为皇位奋斗着,也一直都在努力着,而他也一直都在努力的帮助五哥登上这个极位,可是若是得到之后一直如此的不开心,还不如只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只是却又知道,若是登上皇位的是三哥和太子,他和五哥只怕就算是想做闲散的王爷也不可能。
在这一场生与死的漩涡之中,唯有赢家才能保住性命,可是性命虽然保住了,等待着的却是无边无寂的孤寂,他不知道多年之后,五哥若是登上了这个高位,会不会后悔。
而他这个虽然装傻,却已经渐露锋芒的人,又是否能从这个漩涡里脱身而出。
皇帝见他睁大一双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只道是他听不明白自己话里意思当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些事情朕原本就不应该对你说,你听听便好,只是朕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心里又觉得甚是舒坦。”
燕雪辰眨巴着眼睛道:“父皇的话我当然是明白的,以前见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看到父皇下的要死,而皇后和明妃也因为父皇的头破血流,父皇的心思又岂能被其它的人揣摩了去。”
皇帝先是一愣,细细想了一下后微微一笑道:“看来朕的墨尘当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得说话了。日后谁敢说墨尘先天不足,朕便去治他的罪!”
燕雪辰咧嘴傻笑,皇帝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片暗然,这个孩子,自他出身之日起,他就没有付出多少关心,今日里见到他这既懂事又有些痴傻的样子,心里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知道燕雪辰日后有夜之初在照料,应该不会再受人欺负,心里又不禁一安。
皇帝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道:“朕听说仁王府也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得空的话就搬过去吧!”
燕雪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只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皇上,边关急报!”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墨尘,你先回去吧,朕日后得空了再和你说话。”
燕雪辰行了个礼,缓缓的朝殿外走去,才走到门外,便听到皇帝暴跳如雷的声音:“混账,他要是敢造反的话,朕一定灭他九族!”
燕雪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奈,他抬眸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也压抑紧,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燕雪辰回到听雪殿的时候,秋水已经不在了,他皱着在眉头问绿影:“秋水哪去呢?”
“不知道!”绿影见他回来忙迎上来道:“这几日你们都怪怪的,我已经两天没看到小姐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燕雪辰的眸子微凝,一个念头冒进脑海,心里不禁大急道:“完了,大事不妙!”当下便施展轻功跃了出去,绿影急了,追出门口大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燕雪辰没空理她,她心里着急,便也跟着追了出去,只是燕雪辰的武功较她高明太多,几个起落便没了身影,她不禁在那里空着急。
夜之初安安静静的坐有地下室里,看着满屋子燃烧的红烛就有些欲哭无泪,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禁还有几分后怕。
昨天晚上燕轻辰将她扑倒在床的时候,她正在思索着这一次要如何才能度过这一关,没料到正在那个时候,一个宫装打扮的贵妇推门而进,怒骂道:“不长进的混蛋,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玩女人!”
那声音有几分熟悉,夜之初认出来她是贤贵妃,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贤贵妃斜着眼睛看了夜之初一眼道:“果然是个妖精,难怪能将你迷的团团转!”
燕轻辰见她进来,只得从床上爬起来道:“母妃,你怎么来呢?”
“本宫若是再不来,你只怕整日里都只会想着吃喝玩乐泡女人!”贤贵妃怒道:“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知进取的混账?现在太子被废,皇后被禁足,正是我们呣子翻身的绝佳时期,可是你看看你,你在做些什么事情!”
燕轻辰心里有几分怕贤贵妃,忙道:“母妃误会儿臣了,儿臣现在也是在做正是,母妃可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本宫又岂会认识这等贱蹄子?”贤贵妃怒气冲冲的的道。
燕轻辰忙在旁解释道:“这个女人便是五弟心仪之人,母妃可还记得当年皇后是如何对付五弟的?”
贤贵妃愣了一下,将夜之初上上下下再打量了一番后道:“本宫也听说老五对一个青楼女子上了心,不会就是她吧!”
“就是她!”燕轻辰忙道:“他不但对她上了心,而且还极为用心,上一次为了她还不惜和我翻脸,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子只怕比当年对宛若还要用心几分。”
“你的意思是……”贤贵妃的眼里有了一抹兴趣,将夜之初再次打量了一番。
夜之初看到贤贵妃那双恶毒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惊,靠,这女人这是什么眼神,她又不是东西,这样看着她做什么!
贤贵妃见夜之初瞪她,嘴角微微上扬道:“这小贱蹄子还有写性子,只是你的消息可靠吗?老五真的对她感兴趣吗?”
“绝对不会错!”燕轻辰满是信心的道:“当日在含香楼里,儿子就是为了她和五弟大打出手。”
贤贵妃轻轻点了点头,夜之初心里却满是恶心,只这短短的几句话,她便已知道这一对呣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不由得升起了点点寒气。
贤贵妃又微微有些担心的道:“你的意思是想用当年皇后对付老五的法子来对付他?”
“正是!”燕轻辰答道。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一次,他又岂会再次上当?”贤贵妃的心理有了一抹淡淡担心。
“母妃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五弟虽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却是一个情痴,在情字上,一直都想不透,所所在这一次也一定能够成功。”燕轻辰回答的极为自信。
贤贵妃看了一眼夜之初后对燕轻辰道:“你的计划本宫觉得甚妙,但是有些事情却还得做得更细一些。只是好像你对这个女人也甚是上心,你该不会也对她上心了吧!”
“怎么可能!”燕轻辰忙道:“我不过是想玩玩她罢了。”
“还是别玩了。”贤贵妃冷着声道:“本宫怕你玩了之后就下了不手了!你先将她关到密室里去吧!这一次的事情只容成功不容失败,知道吗?”
燕轻辰有些惋惜的看了夜之初一眼后道:“一切但凭母妃吩咐!”
夜之初不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到这一对呣子的对话,再从以前燕雪辰嘴里透露的种种,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这两个人混蛋不会想要弄死她吧!靠,她可不想死!
第二十四章
油灯一片昏暗,点点光华虽然透着层层暖意,却还是让夜之初觉得一片森冷,她甚至怀疑这附近是不是有冰窖,否则又怎么会有如此刺骨的寒气。
她伸手搓了搓手,再跺了跺脚,然后肚子极不争气的打起鼓来,她摸了摸被饿的扁扁的肚子,在心里开始问候起燕轻辰的十八代祖宗,她最近不是一般的倒霉,是超级的倒霉,先是被皇后那个变态关在暗室里,现在又被燕轻辰这混球关在这里,老天爷要不要如此照顾她?
她最初进来的时候有些狂躁,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她连最后一丝狂躁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她细细的将密室看了一遍,欲找到出去的机关,可是找了一大圈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她便明白这里只怕是燕轻辰专门用来关人的地方,里面根本就不可能有机关,真正的机会一定是在上面。
自从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她就彻底淡定了,既然逃不出去了,那就淡定的面对,而处于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休养生息便是最佳的办法。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正在此时,听到上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她的眸光微微一敛,依旧淡定无比的坐在那里。
进来的是燕轻辰,他含笑看着夜之初道:“皓月姑娘,让你久等了。”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托盘,那托盘的上方放着一只香气四溢的烧鸡。
夜之初咧嘴朝他温婉一笑,却极快的一把将那只烧鸡给抢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口大口的就吃起烧鸡来,烧鸡鲜香味美,是难得的极品。
燕轻辰看着她吃着烧鸡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他在旁道:“美人吃起东西来,就算是狼吞虎咽也是极美的,本王着实喜欢!”
夜之初将他当做空气,直接把他的话当做在放屁,继续和烧鸡奋斗着。
燕轻辰嘴角微微一勾,又接着道:“不过多吃一些也是好事,省得奈何桥上肚子饿了找不到吃的。”
这一句话让夜之初的胃口尽失,她看着燕轻辰道:“王爷要杀我?”
“说实话,像你这样的尤物本王当真是否舍不得杀,可是你干千不该万不该让五弟爱上你。”燕轻辰伸手挑起夜之初的下巴道。
夜之初看着他道:“听战王的话,好像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我实在是不明白,南王是王爷的亲弟弟,这和爱上我又有什么关系?”
燕轻辰见她的嘴角边纵然满是鸡油,一双眸子却乌黑透亮,纯净的可爱,他的心里满是婉惜,他曾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她,却一直都没有得逞,此时和她靠的如此之近,不禁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只是想到贤贵妃说的话,只得强行将心里的绮念压了下去,毕竟正事要紧。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细致的脸蛋,叹了口气道:“其实本王真的很好奇,在五弟的心里,你和宛若到底是谁比较重要?”
夜之初有些厌恶的看了眼他的盐猪手,却也知道此时两人实力相差悬殊,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在燕雨辰的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宛若重要。她可以赌气的说不在乎当宛若的替身,可是在自己的心里,却还是在意的,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当另一个人的替身。
她咧嘴微笑道:“王爷你当真是极了解我,我也想知道在南王的心里,我到底有多重要。”
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一勾,夜之初又有些讨好的道:“王爷,我倒有个计划,不知道王爷要不要听?”
“计划?你有什么计划?”燕轻辰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兴趣。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其实王爷这一次抓了我,将我关在这里,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南王罢了,而我在南王的心目中,其实很多时候也不过是一个玩物和替身。而我的胆子又小,只想好好活着,王爷若是利用我来要挟南王,我会全力配合王爷。”
“配合本王?你要如何配合?”燕轻辰低低的问道。
夜之初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道:“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对王爷爱慕的紧,一直想寻个机会能和王爷多多亲近,只是一直都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在苦苦的等着,好不容易这一次有了这样的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
燕轻辰的眸子里有了一秣淡淡的喜气,伸手一把搂住夜之初的纤腰,有些轻挑的道:“爱慕本王?本王怎么没觉得?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最初和本王相见时,将本王打晕扔下床,第二次又将本王踢下了床,这世上有你这样的爱慕吗?”
“王爷误会了!”夜之初微微扁着嘴道:“我一个弱质女子,又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将王爷打晕?那一次根本就是有人潜入了战王府想对王爷不利,是他将王爷打晕的,而他打晕王爷之后由于我示警,所以才惊动了侍卫。至于第二次就更加冤了,我虽然流落于青楼,可是却也从来都没有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和人亲热,再加上我的心里一直心仪着王爷,当真是不愿意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和自己的心上人做出那么亲密的事情,所以。。。。。。”
她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了红潮,一双妙目标骨碌碌的轻转,顾盼之间,风情无限。
燕轻辰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心跳开始加速,下身也开始起反应,恨不得此时就将她扑倒在地,好好和她亲热一番,却又知道在这里是极不适宜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他的怀里拥着她,只觉得她的身体柔弱无骨,一时间心里竟又升起一丝不忍,如果真的用对付宛若的法子对付她,他日后只怕会后悔的。这世上的女子虽多,但是身子骨软成这般,又如此解风情的女子却只有她一个人。
他的脑中顿时涌现出千个想法,一时间竟是再也下不了杀她的决心,于是另一条计谋在他的脑中形成,他看着她道:“你心里当真心仪本王?”
“这还能有假?”夜之初的话说的信誓旦旦,她低低的道:“南王虽然是王爷的亲兄弟,可是他却周身一片冰冷,试问哪个女子喜欢那样的一个冰块?再则南王的脾气坏到极致,动不动就声色俱厉,发起火来一掌就能将桌子劈成两半,又哪里有王爷的千般温柔,万般体贴。最最重要的是。。。。。。”
她说到这里,故弄玄虚的道:“南王某些地方根本就不行,王爷肯定比他勇猛的多!”
燕轻辰听到她的话不禁问道:“你说什么?五弟那方面不行?”
夜之初满脸不甘的道:“王爷也是男人,当然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经常做才会越做越精,他多年不碰女人,那个地方早就不行了。所以说他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她嘴里这般说着话,心里却在祈祷:“老天保佑,让燕轻辰精尽人亡!老天保佑,燕雨辰在勇猛的如下山的老虎!”
燕轻辰对于这件事情也早有耳闻,此时听到她这样说不禁又多信了三分,燕雨辰这些年来根本就不近女色,原来不是不想近,而是某个器官根本就不行了。而青楼中的女子对性欲的要求较寻常的女子自然是要强上几分,顿时明白她之所以对燕雨辰的不满只怕是缘于她的欲求不满了。
他的心念一动,下身便崩的更紧了几分,一把搂住夜之初道:“人都说明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只是没料到五弟看起来那么勇猛,却是中看不中用,他若是长期霸占着你,岂不是让你觉得又空虚又寂寞?”
夜之初的眉梢微微扬了扬道:“战王爷当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说罢,她又掩嘴娇笑出声。
燕轻辰听到她的话浅浅一笑道:“你这个小妖精,当真是既下贱又淫荡,不过本王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的女人玩起来才够味!”说罢,他伸手抚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夜之初心里一阵恶心,却伸手朝他的下身摸去,他也不躲,只道她是淫性大发,心里顿时将贤贵妃的话给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当下只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衣裳胱光,好好的供他享受一番,手里抚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心里只觉得轻飘飘的似要飞到了云端一般。
他的眼睛忍不住微微闭了起来,满身都似在享受一般,夜之初强忍着心里想吐的冲动,那一只原本就不情好意的手,顿时变得更不怀好意了,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那只抚到他下身的手先是轻轻的握住,然后猛的朝下一折。
“啊!”燕轻辰只觉得下身一阵剧痛,猛的将眼睛睁开,脸上满是痛苦,夜之初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恨,极快的抬起脚来,一脚踢到他的下身,他顿时痛的眼泪直流,再也不例外站不住便缩在了地上。
夜之初咬着牙道:“操你大爷,老子的豆腐也是你能随便吃的?”她举起旁边的一张椅子,劈头盖脸的就是往燕轻辰的身上砸了下去。
燕轻辰怒道:“死表子,你敢打本王,你信不信本王一掌劈死你!”夜之初下手极重,他下身痛的厉害,根本连腰都直不起来。
夜之初骂完之后,发泄完之后,想起自己还在他的手上,此时命捏在他的手上,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于是便满脸都是欲生欲死的表情道:“王爷,你当真是太棒了,我好喜欢你啊!”然后伸手又去搂他。
燕轻辰怕她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把将她推开,她却哈哈大笑道:“好舒服啊!王爷,你再来推我啊!”她嘴里说着这些话,心里不禁一阵恶寒,这些从日本三极片上看来的关于AM的片段,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的过去。
燕轻辰平日里玩过不少女人,又长年留连于烟花之地,对于这种事情也有所耳闻,却没有料到那个人间尤物居然好这一口,他顿时明白她为何说燕雨辰某些方面不行了,她如此疯狂,这个世上又有哪个男人经得起如此的折腾?
只是这种女人他还从来都没有玩过,不知道入巷之后会是何种感觉,他的心尖儿不由得轻轻颤抖着,原本要发火一掌将她劈死的心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他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道:“本王以后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舒服!”
说罢,他捂着下身猫着腰缓缓的走了出去。
夜之初在他走出去那一刻,便全身酸软的倒在了地上,靠,她演过无数场戏,骗过无数个人,却从来都没有骗得如此辛苦过!
她不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以后会再发生什么,此时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她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所以才忍不住狂揍了一顿燕轻辰,却又知道因为她这有些出格和疯狂的举动,反而真正引起了他的兴趣,或许这是她逃走的唯一的契机吧!
铁血卫一个接一个的回来覆命,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关于夜之初的消息,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张公公尖细的嗓音:“皇上有旨,宣南王进宫觐见!”
燕雨辰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紧张了,眼前的情景和五年前的情景是越来越像,五年前他和平宛若分别一天之后,便收到宫里的命令。
他冷冷的看着张公公走了进来,张公公朝他行了个礼后道:“南王爷,皇上有请!”
燕雨辰的眸子里满是冷静咧的光芒,寒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张公公又说了一遍:“南王爷,皇上有请!”
燕雨辰依旧不言不语,白云端看到燕雨辰难看的脸色,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在旁道:“张公公请先回去覆命,王爷随后便到!”
张公公忙躬身道:“如此便有劳白将军了!”
“白某现在只是南王府里的一个侍卫,不再是什么将军了,张公公还是叫白某为白侍卫比较妥当,免得让有心人听了去,又要引起一番猜疑。”白云端不冷不热的道。
张公公微微一笑道:“白将军当年战功赫赫,满朝上下谁不敬佩有加?前段时间老奴还听到有人在说,白将军勇猛无比,战绩显赫,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再次启用白将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白云端的眼里满是寒意,冷冷的看着张公公,张公公的心里知道他已经动怒,而他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目的已经达到,便也再没有必要留下去了。当下再次行了一个礼,便大步走了出去。
白云端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燕雨辰道:“王爷。。。。。。”
“喀吱”一声,白云端微微一愣,燕雨辰的眸子里寒气重重,只见到他已将椅子的把手给揉成了粉末。
白云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王爷,这件事情其中有许多疑点,我总觉得是一个圈套。至于夜二小姐那边,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依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虽然铁血卫已将战王府全部翻查了一遍也没有任何消息,可是我依旧觉得和战王脱不了干系,这进宫这事。。。。。。”
“本王知道该如何处理!”燕雨辰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道,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太阳|茓上的经及也在突突的跳动。
白云端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着急,燕雨辰素来是淡定而冷然的,而他此时面上虽然很静,可是白云端却知道他已经暴怒了,而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旦失去往日的冷静,事情只怕会变得更加的麻烦。他想劝燕雨辰冷静,却知道此时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的下来。
正在此时,只听得罗文在门外道:“秋水,你不在皇宫里好好的呆着,跑回来做什么?”
紧接着,便听到了珠帘扬响起,秋水满脸憔悴的走了进来,燕雨辰冷冷的看着她,她咬了咬牙道:“我做下了错事,请王爷责罚!”
燕雨辰的眼睛微微一眯,冷冽的目光直直朝她罩了过去,她低低的道:“王爷,你不能进宫,夜二小姐根本不在皇宫里!”
白云端见到秋水也微微有些震惊,却见她“砰”的一声跪倒在地道:“请王爷为姐姐报仇!”
第二十五章(1)
白云端知道秋水不同于府里的一般丫鬟,见燕雨辰的眸子里冷光重重,心磅秤人怕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却也不能任由她这么跪着,当下便将她扶起来道:“有什么事情站起来好好说话。”
秋水轻轻咬了咬唇道:“秋水是个罪人,对不起王爷!”
白云端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燕雨辰,又看了看满脸悔意的秋水,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在旁劝道:“王爷不是小气之人,有什么事情摊开来到说,王爷一定不会怪罪于你。”
秋水看着满身都是寒气的燕雨辰道:“我对不起王爷,王爷那一日和夜二小姐出去的消息是我传给战王的,你和她出去的消息也是我泄露的。”
白云端听到她的话不由得一惊,斥道:“秋水,王爷往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秋水咬着唇道:“因为我恨她,恨夜二小姐能得到王爷的爱情,而我却一直都得不到,所以一直想寻个合适的机会毁了她。”
白云端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燕雨辰一眼,这桩和情有关的情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介入,唯一的法子就是旁观。秋水对燕雨辰有好感的事情,他做为一个局外人是有知道一二的,只是他极清楚燕雨辰的性格,知道他做起事来素来是说一不二的,所以平日里对秋水和燕雨辰的事情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是从不知道。
此时秋水如此直白的说出了口,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道:“王爷,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先行告退!”说罢,也不待燕雨辰同意,便大步走了出去。这些私事,还是不要涉足才好,否则只怕会有极多的麻烦。走出去之后却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情之事,素来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只希望王爷能幸福,也希望秋水能早日走出她的禁区,王爷那样的男子,又岂是寻常女子能爱的。
燕雨辰冷冷的看着秋水,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气,秋水低着头站在那里不动。
“为什么要这样做?”过了约莫一刻钟后,燕雨辰低低的问道。
“你应该很清楚的。”秋水轻咬着唇道:“自姐姐去后,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我三番五次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在你的心里,我永远也及不上姐姐,及不上那个机怪百出的夜二小姐!”
燕雨辰的眸子里有了一丝迷蒙,看向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他淡淡的道:“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我只答应过你姐姐要好好照顾你,为你寻一个合适的婆家。。。。。。”
“可是你却将我许给了九皇子,在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九皇子根本就不傻!”秋水低低的道:“那样一个痴傻的男子你真的觉得能给我幸福吗?”
燕雨辰的眼里寒气加重,却依旧冷冷的道:“那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要求的你就把我嫁给他吗?”秋水一双眼睛已红的似兔子,她抬眸看着他道:“在你的心里,九皇子是极宝贵的人,可是我却也不是一个垃圾,由得你随意乱塞,原本答应了姐姐要好好照顾我,结果却。。。。。。没错,是我自己要求要给九皇子做通房丫头,可是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那只是我为了引起你注意的一个法子吗?”说罢,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了燕雨辰的怀里。
燕雨辰鼻子里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她身上的味道和宛若有三分相似,只是那曾经熟悉的味道,那曾让他心神俱乱的味道,早已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消淡,淡到后来,已和夜之初的体味重合,再闻到这般似曾相识的味道,心里却依旧只有拥堵。
他缓缓的将秋水推开道:“对不起,我当真不知道你是那般想的。你若是真的觉得九弟不适合你的话,日后我自会替你换个身份,为你寻一个才华出众配得上你的男子。”
“你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把我许给其他的男子!”秋水含着泪眼看着他道:“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只有你一人,要嫁人我也只要嫁给你!”
燕雨辰微微一愣,没有料到秋水会把话说的如此直接,他浅浅的道:“我心里没有你,所以不能娶你,就算是真的娶了你,对你也是一件极不公平的事情。你是一个极好的女子,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不上你。”
“我就知道会这样!”秋水有些倔强的把头抬的高高的,轻咬着唇道:“我恨你!”说话,她便欲往门外走去。
燕雨辰一把将她拉住,道:“之初在哪里?”
秋水听听到她这一句话,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刹那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流而下,她回过头看着他道:“我哪里比不上她?”
燕雨辰不语,秋水又道:“论容貌我并不输给她,论才华,她也不及我,而若是论本事的话,我也并不会比她差,可是你为什么爱上了她,却不正眼看我一眼?”
“情之事,原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你问我为何会爱上她,我也回答不了你。就好像当年我爱上你姐姐一样,只是心中有了感觉,和才华美貌一点关系也没有。”燕雨辰回答的极为简单:“对我而言,因为你是宛若的妹妹,那么,在我的心里,你也就是我的妹妹。我答应过宛若要照顾你,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想爱上你和娶你。”
秋水的身体一ρi股坐在地上,这一次的告白,她挣扎了好几日,来之前也曾想过依着他的性子只怕会直接拒绝她,可是此时被他这般拒绝时,心依旧堵的紧,难受至极。
她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我一生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爱上了你,燕雨辰,我恨你!”
燕雨辰站在那里不语,过了好半晌后,秋水又低低的道:“她在战王府的地下室里,只是你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怕连战王府都进不去,真把战王惹急了,他便会对夜二小姐痛下杀手。”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燕雨辰低低的问道。
秋水轻咬着唇道:“因为他知道我爱着你,所以曾用这件事情来引诱过我,而我因为心里原本对夜二小姐有很多不满,当时便决定和他一起合作除去夜二小姐。可是现在看着就算是她死了,你只怕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而姐姐当年惨死的事情到如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实在是不愿让当年的事情再次上演,所以便出宫来告诉你这一切。”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眯,只是冷冷的看着秋水,却没有说话。
秋水低低的道:“我知道如果这一次夜二小姐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一定会很恨我,也许会动手杀了我,若是你真的下定了那个决心的话,就直截了当的杀了我吧,也省得我去百般纠结和痛苦。”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合后道:“你走吧!从今往后本王不要再看到你!”
秋水的眸子里水气再次泛起,她却有些倔强的将那抹水气抹掉,她低低的道:“你这样将我赶出去产,是不是在告诉我,从今往后,你和姐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燕雨辰不语,秋水却咬了咬唇后道:“姐姐早已过世,你能记得住她五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我又岂能再要求其他?只是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是南王府的人了,日后我的生死再也不需劳烦南王爷操心了!”
燕雨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迷离,却最终都没有去挽留秋水,秋水走出南王府后,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
只是那一段感情就此了结或许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只是心里为何会如此空寂和难过!她今日里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在面临着这样的后果,是哪个混蛋说长痛不如短痛?她现在倒宁愿长长久久的痛着,心里还能有一丝期盼,也不要像如今这般和他将所有的关系撇清楚。
她的眸子里满是死寂和绝望,孤单的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到她的面前道:“秋水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秋水扭头看着那个小厮,觉得眼生的紧,便问道:“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谁?”
“姑娘见到后自然就知道是谁了!”小厮的话说的极为有礼,只是整个人却显得极为淡漠,周身气度不凡,她轻哼一声道:“你连你家主人的名字都不敢说,我又何必去见他?”
秋水扭头欲去,小厮却又将她拦住,将一块玉佩放在她的手里道:“我家主人说了,姑娘若是不愿跟小的前去,只需将这块玉佩给姑娘,姑娘自然就明白一切。”
秋水平低头看到那块玉佩,大惊道:“这块玉佩是你家主人的?”
“正是!”小厮恭敬有礼的回答。
秋水急切的道:“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
白云端见秋水含泪而出,便已大致猜测到方才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当下轻轻叹了口气便走进屋子里问道:“王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燕雨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气,低低的道:“随本王去战王府!”
白云端微微一惊道:“此时去战王府只怕有所不妥,战王的性子,王爷你再清楚不过,他行事素来极为狠厉,若是把他惹急了,只怕什么事情都做和出来。而此时太子新废,王爷若是在这个时候与战王撕破脸的话,皇上会怎么想?再则夜二小姐的身份特殊,若是让人知道她就是含香楼的花魁皓月的话,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会闹到皇上那里去,到时候若是有一个环节没处理好,她只怕就会落下一个欺君之罪。”
“这所有的一切自有本王担着。”燕雨辰冷冷的道:“你无需操心,再说了,本王和战王是亲兄弟,平日城多多走动本也是正常的事情,又岂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吩咐下去,让管家拿出王府里的十年陈酿,本王今日里要和战王不醉不归!”
白云端见他稳稳的站在那里,高大的犹如天神一般,他原本担心燕雨辰走不出五年前的恶梦,此时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淡定,心里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却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半点都马虎不得,当下便去吩咐铁血卫,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准备好。
中年男子将南王府以及战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大致向燕雪辰报备了一番,燕雪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嘲弄,他冷冷的道:“三哥平日里自认聪明,其实行事却卑鄙无耻有余,机敏聪慧不足,他不是五哥的对手。可是五哥这一次心里有心魔,要想安全的救出夜之初,却也不是一件易事,如此热闹的事情,我当然也得去凑个热闹。”
中年男子在旁低低的道:“少主想要怎么做?”
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扬道:“不怎么做,只是要告诉满朝上下,我的女人是不能随意动的,敢碰她一根毫毛,我就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哪怕他是我的兄长也不行!”
中年男子见他的周身流露出淡定而又从容的气息,心里不禁有了几分敬佩,当下缓缓的道:“属下这便去安排青鬼门的门徒,让他们做好准备。”
燕雪辰微微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裳便欲出发,却被绿影堵在门口,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绿影曾被他修理过,心里对他原要存了三分的怯意,却想着在夜之初现在生死未卜,无论如何也要向他问个究竟,当下鼓起勇气道:“我家小姐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燕雪辰知道这夜之初的这个丫鬟素来是缺根筋的,当下把眼睛一横,眉眼里的寒气外露道:“我哪里知道她去哪里呢?好心知皇宫里迷了路吧!”
绿影轻哼一声道:“你又在骗我了,小姐那么聪明的人,又岂会迷路?我警告你,小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就和你拼命!”
燕雪辰听到绿影这句话时,突然觉得这个丫鬟又可爱了几分,便问道:“你家小姐平日里不是经常欺负你吗?你为什么还要对她如此忠心?”
“我家小姐有欺负我吗?”绿影反问后道:“她从来都没有欺负过我,再则若是没有她,我只怕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燕雪辰轻轻叹了口气后道:“原来她于你有救命之恩,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交给我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你去皇宫看着贤贵妃,那边若是有什么举动,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看着贤贵妃和找小姐有什么关系?”绿影的眼里满是不解。
第二十五章(2)
燕雪辰满脸不屑道:“那是因为你家小姐的失踪和那个女人有脱不了的干系,你看紧了她,你家小姐便能安全脱队了。”
绿影明显不信他的话,他却不紧不慢的道:“信不信由你,做不做也由你。”
“做!”绿影咬了咬牙后坚定的道:“不就是看一个人吗?还能有多难!我就这去!”说罢,她施展轻功便飞了出去。
燕雪辰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嫉妒起夜之初来,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为她挂心,而他呢?若是哪一日遇到危险,也会有如此多的人为他担心吗?她会为他担心吗?
战王府里热闹非凡,燕雨辰和燕轻辰两人坐在主座上,燕轻辰面带微笑的欣赏着眼前舞姬的表演,燕雨辰只是淡淡的喝着醇酒,竟是连舞姬在表演什么都没有去看。
一曲终罢,燕轻辰嘴角含笑道:“五弟,这些女子怎么样?有没有合意的?”
燕雨辰淡淡的道:“我早就听说三哥的府里美妾如云,以前还不太相信,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个个都美貌异常,而我就生性慵懒,只怕要浪费三哥的好意了。”
燕轻辰哈哈大笑道:“五弟当真是不给面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府里的美妾虽然众多,却没有一人及得上皓月姑娘,真正有艳福的人是五疵弟才是。”
燕雨辰淡淡的道:“三哥又在笑话我了,我和那皓月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风尘女子的感情原本就做不得数。和她在一起,也是托了三哥的福,当日若不是三哥一直知道我这几年不找女人,怕身体憋坏,见刀子有几分姿色,便用来发泄一番罢了。又哪里及得上三哥夜夜旌歌而锦旗不倒。”
“若是论到勇猛,又有谁能及得上五弟?”燕轻辰微微一笑道:“当年你我兄弟二醉芙蓉帐里的情景尤在眼前,可是一恍经年,竟是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等快乐的时光了!”
燕雨辰轻叹道:“那都是过去好多年的事情了,今日里三哥若是不提起,我险些都忘了。今日里见三哥府里美女如云,我的心也微微有些痒了,不知三哥是不是还藏着极品不愿意拿出来?”
“知我者,五弟也!”燕轻辰大声赞道:“我真特意给五弟留了一个极品女子,包管五弟一定会喜欢!”
燕雨辰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如此甚好!”
燕轻辰伸手轻轻鼓了鼓掌,便见得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块面纱,整张脸只能看到一双如同墨玉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顾盼间风情无限,是个绝色美人。
她美不美原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和夜之初几乎一模一样。
燕雨辰的眸子里微微一凝,是夜之初吗?他一时间不敢肯定,若是夜之初的话,依她的性格是断断不会为燕轻辰跳舞,就算是她权宜之坟为他跳了,此时看到他一定会有所表示。可她若不是夜之初的话,这世上又岂会有两个如此相似之人,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当真是一模一样,就连眸子深处的娇憨也几乎一样。
燕雨辰轻轻抿了一小口酒,淡定无比的坐在那里不动,那女子跳到一半时,他扭头问燕轻辰道:“三哥,这女子看着当真是眼熟的紧。”
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当然像啊!自多人那一日见到皓月姑娘之后,心里就一直想的紧,可是她已经是五弟你的人了,我又不能再去夺兄弟的女人,于是便命人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她有七分相公似的女子,可是毕竟不是一个人,她就算是再像皓月,也没有皓月的风姿,实为我心中的一大憾事!”说罢,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极为婉惜一般。
燕雨辰淡淡的道:“真没有料到三哥对皓月如此在意,我原以为她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三哥就算对刀子上心也不过是玩玩而已。若是知道如此的话,我当日就将她让与三哥了。”
燕轻辰哈哈大笑道:“五弟当真是我的好兄弟啊!只是兄弟的女人,做哥哥的又哪里能要,我这几扣说皓月姑娘失踪了,五弟一直在苦苦寻她,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女人耍性子的事情原本就极为正常。”燕雨辰不冷不热的道。
燕轻辰满是调侃的道:“真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五弟搞不定的女人,不如这样吧,今夜就让无月陪五弟吧!也省得和五弟再去为一个表子费心!”
“三哥有心了。”燕雨辰的嘴角微一扬,没有拒绝。
燕轻辰的眉毛微微一动,一抹杀气夹杂在那抹眸光之中,转瞬之后又是推杯换盏。
燕雨辰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叫无月的女子身上徘徊,他平日里极为淡定的心在这一刻竟也跳的快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半点都没有变。
酒醇厚而清香,美人的舞姿曼妙而妖娆,燕雨辰的眼里却越来越冷,到最后,竟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无月的一曲跳罢,她半伏在地上行礼,燕雨辰的眼里有了一抹痴迷,缓缓的朝她走了过去,燕轻辰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眼底却荡起了层层杀机,他在心里冷冷的道:“燕雨辰,你的死期到了!”
夜幕深重,怡人而缠绵,宫灯在夜色里变化出了无数个样子,神秘而唯美。
燕雨辰将无月脸上的纱巾勾开,那张脸和夜之初的脸几乎一模一样,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的冰冷尤在。
无月纤细的胳膊缠到了燕雨辰的胳膊上,满含娇羞的道:“王爷。。。。。。”那声音竟也和夜之初的一模一样。
燕雨辰的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问道:“你叫无月?”
“嗯!”无月娇羞无比的回答,燕雨辰勾唇道:“当真是好名字!”
“春宵一刻值千金!”燕轻辰在旁微笑道:“五弟不将佳人带回南王府吗?”
“自然要带的!”燕雨辰的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道:“果然是极像,三哥当真是用了心的,只是三哥的心里一直都极为喜欢皓月,我若是就此将她带走,岂不是夺三哥心中所好?”
“我们是亲兄弟,我早前就说过,只要五弟看得上,不要说一个无月,就算是整个战王府里的女子都可以拱手相送!”燕轻辰说的豪迈而又大方。
燕雨辰低低的道:“五年前太子也曾送给我一个和宛若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我当时不敢带走,可是我和三哥的情谊却和当年的太子完全不一样,而且事情已经过了五年了,所有的一切也该有所变化,今夜我就多谢三哥的美意了。”
说罢,他执直无月的手,朝燕轻辰施了个礼,便带着无月缓缓的走了出去。
燕轻辰的嘴角微微一扬,不管这一次燕雨辰选择的是什么人,他都逃不过这一劫,燕雨辰这一次还会像五年前败在太子的手中一样败在他的手里。而这一次他布下的局,比起当年的那个局还要高明好几分。
燕雪辰站在纱缦之后,看着燕雨辰牵着那个女子缓缓的走了出去,他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双手坏在胸前,这一出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游戏,终于在这一刻开始正式上演了,今夜精彩无限。
他突然大声叫道:“三哥,五哥,你们在这里喝酒为什么不把我叫上!”说罢,他大步冲了出来,抱着一只烧鸡独站在那里傻笑。
燕轻辰听到他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傻子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他的心里有些不悦,正欲将他赶走,燕雨辰却已经回过头来道:“九弟,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燕雪辰傻笑道:“我媳妇病了,不能陪我玩了,所以我便出来找五哥玩,可是才一进到南王府,管家就说你到战王府来了,于是我就巴巴的跟了过来,我刚才在后面看到那些女子跳舞了,好好看啊,我还要看!”
燕轻辰轻斥道:“九弟,夜深了,不要胡闹!”
燕雪辰满脸委屈的看着燕轻辰道:“三哥偏心,给五哥看美人,却不给我看美人,我不同意!”
燕轻辰缓缓的道:“不是三哥不给你看,而你还小。。。。。。”
“我已经娶媳妇了!”燕雪辰满脸不悦的道:“我也要美人!”说罢,他一手将无月从燕雨辰的怀里拉了过来。
燕轻辰看到他的举动,恨得咬牙切齿,却又知道他平日里就极会胡闹,今日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傻子搅黄才好,当下微微一笑道:“九弟若是喜欢美人,三哥日后再送给你,这个女子是你五哥看上的。。。。。。”
燕雪辰将无月细细打量一番后道:“咦,她不是皓月吗?哈哈,皓月,你答应过给我做糕点的,怎么现在还不做给我吃,我警告你,你若是再不做给我吃,我就和你翻脸!”
无月当即细声细气的道:“小女子名唤的是无月,不是皓月,仁王只怕是认错人了。”
燕雪辰当即将无月拉着细细打量一番后道:“明明就长的一模一样,不会认错的!”
无月求救似的看着燕轻辰,燕轻辰的眸光一冷,她便淡淡的道:“仁王若说小女子是皓月,那小女子便是皓月了。”说罢,她欲拉着燕雨辰朝门外走去。
燕雪辰却拍手笑道:“我就说你就是皓月嘛,我最喜欢看你跳舞了,来,给爷跳一支舞!爷重重有赏!”他这一句话讲的豪气干天,还从怀里掏出一大堆的花生之类的东西,那架式是摆明了要看跳舞了。
燕轻辰刚想回绝,燕雨辰便淡笑道:“难得九弟喜欢,无月姑娘就为仁王跳一支舞吧!”
燕轻辰听到燕雨辰这么说,只得朝无月轻轻点了点头,无月咬了咬牙,只得准备跳舞,一曲终罢,燕雪辰却又道:“不对不对,皓月不是这样跳舞的,她喜欢在树丛里跳舞,人比花娇,风情无限,你到花园里去给我们跳一支舞吧!”
燕轻辰眉头微皱,燕雨辰便在旁淡笑道:“明月高照,佳人若仙,当真是绝妙的风景,我也想看看,三哥不会介意吧?”
“夜色已深。。。。。。”燕轻辰的话才说出口,燕雪辰已在那里拍着手道:“正因为夜色深沉,所以才能展现美人的美,良辰吉时啊!我要看皓月跳舞!”
燕轻辰恨不得把燕雪辰的嘴给缝上,这个傻子的事情当真不是一般的多,只是此时又驳不了两的面子,只得让皓月前去表演。
月影西斜,人影、树影重重叠叠,似梦似幻,宫灯幽深的灯光在树影中显得有些不太真切,树的影子被拉的极长,寒区吹过,宫灯的光芒晃动,一应景物都显得有些怪异。
无月看了一眼燕轻辰,燕轻辰的眼里满是不耐,他单手支着头,打了一个呵欠,燕雪辰的眸子里却满是兴趣,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是灼灼之华。
无月只得轻轻跳起舞来,她的舞姿原本极美,只是那一件羽毛在这寒区四吹的隆冬便显得有些单薄了。旋转,跳跃,回身,动作利落至极,燕雨辰冷笑,燕雪辰嘴角上扬。
如此利落的身手放眼整个风迎国也没有几人!
燕雪辰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扔着壳,有些壳直接朝无月扔过去,无月初时还躲一躲,后来见到那些壳完全没有力道,只道这个傻皇子又不正常了,往后便直接无视他的花生壳。
她存心卖弄,要将这个傻皇子的嘴堵住,她的身体在空中飘荡,一个侧身隐到了花丛之中,正在此时,又有几个花生壳朝她袭了过来,她条件反射想要躲,只是在下一刻,她只觉得身体一麻,隐入花丛之后竟再也动弹不得,连带身上的哑|茓也一并被点了。
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从她身旁的花丛中钻了出来,对着她扮了个鬼脸,然后再狠狠的揪了她几下,这才从花丛里钻了出来,身姿轻盈的树影里跳了起来。
燕轻辰见无月久久没有钻出来,心里觉得奇怪,正欲查看,却见无月已从花丛中跳了出来,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一想无月本来就是假冒夜之初的,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夜之初和无月现在的样子一样,可是现在夜之初还在地牢之中,那地牢看守极严,根本就没有人能进得去,这般一想,他心中的石头便又放了下来,依旧淡定无比的看着无月的表演一。
燕雪辰和燕雨辰两人一看到那个轻盈无比的身影,两人的眼里都有了一抹别样的趣味,燕雪辰适时的打了个呵欠道:“别跳了,我困死了,我要去睡觉了!”说罢,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门外走去。
燕轻辰早就盼着他这句话了,当下给无月使了眼色,无月便千娇百媚的朝燕雨辰走去,她低低的道:“王爷,今夜就由我陪你回去吧!”
“甚好!”燕雨辰淡淡的道:“今夜多谢三哥的款待,来日再回请三哥!”
“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又何必多礼!”燕轻辰浅浅的道。
燕雪辰、燕雨辰带着无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战王府,燕轻尘看着三人的背影,眼里有一抹冷厉,今夜的事情虽然被燕雪辰捣乱了,但是他的目的却已经达到,如此便已足够。
他冷冷的道:“燕雨辰,这一次你死定了!”他想起方才无月跳舞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痒痒的,想起夜之初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忍不住想要去抱抱她,再去占一占她的便宜,那天被她打痛的下身还有点痛痛的,而今日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今天晚上他就要了她,然后再痛痛快快的爽几回。
这般主意一定,他的脸上就有了几分得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朝后院走去,只是一走到后院便发现有引起不太对劲,整个后院里寂然无声,而他却很清楚的记得,王府的后院里布置了不少的明岗暗哨,他这样走过来,竟是没有感觉到一点有声。
他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妥,当下忙施展轻功往暗哨的地方跑去,却见那些人竟一个个全部倒在了地上,伸手一控鼻息,居然已没有了声息,他咬了咬牙,大声唤道:“来人啦!”
整个王府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他大怒道:“都死了吗?听不到本王在叫你们吗?”
往日里后院歌姬成群,只要他一出声,立马会有一大堆的莺莺燕燕围上来讨他的欢心,可是今日里却没有一个女子跑出来。
他见旁边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快步走过去,一脚将站踢开,却见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他却赫然记得那是十三夫人的卧室,寻常这个时候她一定洗干净了等着他来宠幸,可是今日里却不见她,一切都太过诡异了,他听得屏风后似有呼吸之声,他忙奔过去一看,却见两个丫鬟被人绑在那里,嘴里塞满了破布。
他一把将丫鬟嘴里的破布撕开后道:“夫人呢?”
“方才来了几个国黑衣人将夫人给掳走了,他们留下一句话。。。。。。。”丫鬟心有余悸颤抖着道。
“什么话?”燕轻辰寒着脸道。
丫鬟大着胆子道:“他们让我们告诉王爷,说他们看上了王府后院里所有的夫人,说她们姿色出众,拉去接这各生意一定极为不错。。。。。。”
燕轻辰听到这句话顿时气的想吐血,怒气没地方撒,抬起一脚便将好个丫鬟踢飞了出去,可怜那丫鬟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已咽了气。
燕轻辰走到十二夫人的屋子里去,情况和十三夫人屋子里一样,整个后院除了丫鬟之外,所有的夫人都已没有了踪影,他陡然想起了夜之初,忙大步朝地牢的方向奔去,只是才到地牢外,那里门户大开,他急匆匆的奔了下去,见机关还在,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忙将机关拧开,一盆屎便在他的头上淋了下来,刹那间,臭气熏天,而地牢里一个人也没有,墙上却写着一行字:“这盆屎是特意为你留的!因为你只配吃屎!”
第二十六章
燕轻辰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行字,顿时觉得气血上涌,嗓子里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他大怒道:“燕雨辰,本王和你没完!”
他心里怒气无从发泄,扬起一掌将那张石床劈了下去,“哗”的一声,石床断成两截,他黑着一张脸从地牢里走了出来,他实在是想不通燕雨辰是如何找到这个地牢的,又是如何不动声色的将他后院里的女人全部运走的。
只是那些女人全部劫走了虽然让他心痛,但是一想到无月跟着燕雨辰走了,心里又微微一安,只要无月跟着燕雨辰离开,燕雨辰便活不到明天天亮。
他身上恶臭滔天,心情也坏到极致,恨不得杀光所有的人,只是他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情,顿时也顾不得将身上脏物洗下,极快的奔到前院的花丛里去,想起无月坠入花丛的那一刻,忙将那片花丛拨天,却见无月还躺在那里,见他过来,忙睁大一双眼睛,示意他先替她将|茓道解开。
燕轻辰的眸光微凝,伸手解开了无月的|茓道,再一把将她脸上的人友面具撕了下来,那张脸顿时和夜之初的脸完全不同,连带着那一双原本光华灼灼的美眸也失去了神采。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喉结高高突起,脸也微微有些瘦长,是个极为清秀的男子。
无月低低的道:“王爷,我们着他们的道了,九皇子会武功!”
“我早不知道九皇子会武功,可是他会武功和你躺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燕轻辰寒着声问道。无月后来在花丛中跳舞的时候,他并没有用心去看,虽然看到燕雪辰往无月身上扔花生壳,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我是被他的花生壳点了|茓道的。”无月低低的回答,面上微微泛着红,心里有些发虚。
燕轻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机道:“什么?你被花生壳点了|茓?”他的眸子里满是寒气:“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暗哭高手,居然会被花生壳点了|茓!”
无月的脸更加红了,燕轻辰的眸子微微一眯,抬起一脚便将无月踢出数丈,如果不是对无月的轻功有信心的话,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提高警惕,只要他一提高警惕,今天晚上夜之初不可能被带走的。他心里觉得更加的憋屈,燕雪辰是会武功,可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呢?他一时参不透其中的各项关系,只觉得心里的怒气实在是无从发泄。
原本他是最大的赢家,只要无月跟燕雨辰走了,燕雨辰便会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他也想过要在战王府里动手,可是却又担心燕雨辰死在战王府里他脱不了干第,可是这一次他不但眼睁眼的看着燕雨辰将夜之初大摇大摆的带出去,还站在那里洋洋得意。了没有得意到一刻钟,便已从云端摔到了地上,从最大的赢家变成了最大的输家!
他不但输了夜之初,还将他所有的姬妾全部赔上!而那些女人不但全部赔上,而且还不能声张,一个男人宫自己的女人也守不住,实在是最大的耻辱!将自己手中的棋子送了出去,简直就是全盘失算!这一次让夜静更夜之初逃走了,日后再想将她抓回来就难了。
他顶着一身的异味回到自己的卧房,却见战王妃正满是怯意的伏在那张巨大的雕花大床之上,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战王妃后道:“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晚上府晨来了几个鬼面之人,是他们将我掳到这张床上的,他们说今天晚上王爷需要我来服侍。”战王妃想到那个个鬼面人的样子,到现在还忍不住发抖。
燕轻辰怒气上涌,冷着声道:“滚!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和燕轻辰的暴怒形成对比的是夜之初微微有些张狂的笑容、燕雪辰和燕雨辰的如释重负,夜之初毫不吝啬她的赞美:“笨小子,你当真是厉害的紧,那样也能找得到我,你猜,那一大桶屎会不会直接扣在燕轻辰的头上?”
“屎?”燕雨辰满脸的疑惑。
燕雪辰扬了扬眉毛道:“之初说三哥的禽兽不如,赏了他一大桶屎,说是要给他洗洗脑子,所以我就去寻了一桶放在门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听怕会死的不轻。”
燕雨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人太能胡闹了!”
夜之初反驳道:“我觉得我一点都没有胡闹,你们是没有看到他这几日里嚣张的样子,他娘的,把老子关在那个又黑又潮的房子里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不送几份大礼给他,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呢?”
“我觉得之初说的很对!”燕雪辰在旁边附和道:“三哥平日里性子张扬,又性好渔色,之初,这一次三哥有没有占你的便宜?”
“你以为我的便宜那么好占的吗?”夜之初不以为然的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人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那狗娘养鸡的混球还真打过老子的主意,不过都被老子还了回去,这一次因为时间不够,只赏了他一桶屎,算是便宜他了,下一次一定要送给他一份大大的礼。。。。。。”
燕雪辰打断她的话题道:“其实我今天晚上还送了他一分大礼,将他后院里的那些姬妾全部捉出去卖了。。。。。。”
“哈哈!”夜之初大笑道:“小辰辰,你做的当真是太棒了!丫的,敢欺负老子,他就得付出代价!”说罢,她一激动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欲赏他一个笑吻,却想起这是在古代,这种举动是不适宜的,最重要的是燕雨辰就坐在旁边,于是她只讪讪一笑便松了手。
燕雪辰淡定的道:“还好,还好!”
燕雨辰看到两人的相处方式,眸光微微一暗,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依旧性性跳脱,也曾在他的面前耍赖,却从来都没有如此轻松过,如此放肆过。他知道燕雪辰也爱着她,这样的她又让他情何以堪?
燕雪辰见燕雨辰蛑光转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夜之初会意,看了一眼静坐在旁的燕雨辰,没话找话道:“你今天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迷住呢?”
“那是个男人。”燕雨辰淡淡的道:“迷是不可能被迷住的,只是想起了五年前的旧事,当是地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他扮你扮的甚像,可是终究不是你,我自是认得出来的。”
“五年前的旧事?”夜之初有些好奇的问道。
燕雨辰没有说话,燕雪辰在旁低低的道:“五年前五哥和宛若分开之后,也曾有一个和宛若长的极为相似的女子从五哥的身边经过,当时五哥没有去追那个女子,第二日便见到了宛若的尸体,所以五哥一直认为那个女子就是宛若,如果当时能将她抓住,或许就没有后面那些悲惨的事情了。所以我猜五哥今日里见到那个无月时,他认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你,他都不会放手。”
燕雨辰微微有些中吃惊的看着燕雪辰,燕雪辰浅浅笑道:“五哥不用吃惊,当年的那件事情我在宫里也是亲眼所见,那一日就连我也差点认为那女子就是宛若,可是事实是她根本就不是宛若,你当时没有追上去是对的,若是追上去,只怕今日已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了。”
燕雨辰轻叹道:“我一直认为你很小,也一直认为你不太懂事,没料到。。。。。。。”
“我装傻不过是自保,之所以选择连五哥一直骗是怕五哥为我担心。而在皇宫之中,傻子比聪明人安全。”燕雪辰缓缓地解释。
燕雨辰低低的道:“你做的很对。”
燕雪辰咧嘴朝他一笑,他也浅浅一笑,那一笑冰消雪化,温暖如春,只是两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小疙瘩,两人民里都放不下夜之初,却又知道她只有一人,两人中一定会有一个人受到伤害。只是两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兄弟之情浓于水平,爱情却浓于血,那种撕民裂肺的痛谁都不愿承受。。。。。。
夜之初没有去体会两人心里的纠结,她的心里有属于她的纠结,她轻轻的咬了中交唇道:“你心里还在想着宛若吗?”
燕雨辰的睥光转淡后说了句大实话:“会想,只是现在已经淡了,当看着你经历过那些风雨的时候,我就知道已经错过的事情已经永远也不能挽回了,可是我却还拥有你。”
夜之初咧嘴微笑,他也浅浅而笑,那一笑比起和燕雪辰的相视而笑更多的份温柔。
正在此时,车夫在前面道:“王爷,王府到了。”
燕雨辰看着夜之初道:“我卖了一些烟花,原本是打算那天晚上放给你看的,今夜你想看吗?”
夜之初刚要开口,燕雪辰道:“好啊好啊!我想看,反正现在宫门已经关了,我也不回宫住了,今夜就住在五哥的府上。”
夜之初眉头微皱,丫的,这个死不要脸的男人,人家又没有邀请他,他倒死乞白赖的跟了过来,这不摆明了要做一千瓦的电灯泡吗?宫门就算是关了,依他的身手还回不去吗?
她嘴巴一扁,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燕雪辰,燕雪辰直接无视她满是杀气的目光,咧着嘴朝她微微一笑便率先跳下了马车。
夜之初只得也跟着跳了下来,燕雨辰只淡淡一笑,依旧淡定无比的吩咐王府里的下人将焰火搬了出来,焰火灿烂无比,三人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夜之初看着在夜空里炸开的火光,微微有些恍神,那一抹灿烂是那么短暂,短的她还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消失,她和燕雨辰的爱情会不会也如同这一场焰火,极至的灿烂过后就是无边无际沉寂?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从战王府里逃出来的欢愉了,对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燕雨辰,却见他也在看她,那一双性性眸子幽深似海,里面蕴含的情绪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就在她认为他那双如同焰火一般的眼睛要迸出火光来的时候,他却对她悠然浅笑,那一记笑容在她看来竟比那漫天的焰火还要灿烂三分。
她的心蓦然变得一片柔软,他只一记极淡漠的眼神,她便能感觉到他这几日里为她所受的煎熬,她顿时明白,这几日她被关在地牢里,他的心也一直跟着在受苦,从他方才和燕雪辰简短的对话里,她已隐隐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对他而言只怕是个极严重的打击,若是在这一次的事件里,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只怕也会受到打击,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对他而言,是不是也和当年的宛若一样让他痛苦绵长。
燕雨辰见她的眸光温柔无比,平日期的张扬尽去,眼底只有淡淡的关心和浓浓的温情,那一抹温暖经由她的目光缓缓的透进了他的心里,他只觉得心里的冷漠淡去,心底深处那个温婉纯净的女子,竟是被眼前那张微微有些张扬的脸取代。
这一抹目光的温暖让他那颗已经沉寂的心再次跳跃了起来,那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如同火山一样暴发了出来,漫延过他身体的各个角落,让他的心一片舒服和愉悦。
燕雪辰在旁看到两人的眉来眼去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极不是滋味,却又只能坐在那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他已经开始后悔那一日说出来的话了,只是却也很清楚的知道,若是不那样做的话,就算是将夜之初的人留在他的身边,也留不下她的心。
他在心里幽幽长叹,这一场爱情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有所收获?又或者是连收获都没有,等待着他将是无边无际的寂寞?
星光中星光闪烁,烟花闪烁。
三人一夜都未眠,直到天明的时候才各自加房,燕雪辰以皇帝找夜之初为由,将她半强行的带回了皇宫。
夜之初知道宫里的规矩,也破天荒的没有吵闹,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燕雨辰,却见他如一棵劲松一般站在南王府里,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对女人而言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是人心折的依靠。
只是她如果知道这一次的分别之后,两人再见面时便已物是人非,她今日里只怕是抱着他的大腿也不会离开。因为人没有长前后眼,所以只能淡然的看着他站在那里。
天蒙蒙亮,雾气层层从马车上透了进来,她将车帘拉开望着清冷的街道发着呆,燕雪辰坐在她的身边,淡淡的看着她,眸子里的光华转动,难以查觉的寒气却缓缓溢了出来。
两到达听雪殿之后,已到辰时末,绿影已巴巴的迎了上来,看到夜之初放声大哭道:“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知道这几日把我担心坏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呸!”夜之初啐道:“去你的,你家小姐我还没有死呢,就像哭丧一般!”
“容不得我不担心啊!”绿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我昨夜听九皇子的话去贤贵妃的屋外守着,听到她和那些宫女的对话,把我吓的不轻,本打算你再不回来,就去战王府找你了!”
“你听到什么呢?”夜之初有些好奇的问道。
绿影的脸色微微一变气愤的道:“我原以为皇后已经很恶毒了,可是昨天晚上偷听到贤贵妃的话之后,我就觉得那个女人更加恶毒!”
夜之初的眉头微微一皱,绿影又道:“原来这一次小姐被战王掳去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秋水居然也被她收买了!”
这一切燕雪辰也都知道,是以他只淡淡的道:“能在后宫生存下来的女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正常!”
“可是那死女人居然说这一次把小姐整死之后,让南王娶阿丽娜公主,彻底断了南王的心思,据她说,阿丽娜公主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绿影气闷闷的道。
夜之初却已惊的大跳起来道:“什么?阿丽娜公主已经来风迎国了?”
绿影点了点头,民的身体微微晃了晃,她终于要面对这一天了!
二十七章
夜之初知道自己不属于淡定的那一类人,可是在这一刻却莫明其妙淡定了下来,淡定的让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她想过要去找燕雨辰,可是却又很清楚的知道这一件事情找他也没有用,她可以很单纯的想和他一起私奔,可是她却也知道在这皇权至上的国度,他们之间的私奔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她能承担,可是燕雨辰会为了她放弃皇位吗?她没有一点把握。
因为没有把握,所以心里满是畏惧。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害怕失去时心会痛。
夜之初将脑袋靠在窗台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伸手将小窗打开,雪花随着北风飘了进来,又下雪了!她的眸光转深,思绪在这一刻停滞,小脸往窗外靠了靠,将眼睛微微闭上,洁白的雪花便落在了她涂的五颜六色的脸上,雪花溶化,在她的脸上晕出一个淡淡的水印。
她听到了雪花落地的声音,很轻很柔,几乎没有声音,她却分明能听到,只觉得雪花落地的声音竟比她的心跳还要大几分。
她轻轻咬了咬唇,猛的将眼睛睁开,然后飞快的拿起一件披风就欲往门外冲去,却了出口的时候撞上了一堵肉墙,肉墙很结实,撞得她的鼻尖都发痛。
夜之初怒气上涌,欲破口大骂,却看到燕雪辰那张微微带着调侃味道的俊颜。
“要去哪里?”燕雪辰笑眯眯的问道,那一双乌黑的眼睛里也满是温柔的神采,他单手负在身后,显得有些老成,昨往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
夜之初不语,直接伸手将他推开,他极配合的将身子往门边让了让,看起来像是被她推开的一般,却在她的脚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不冷不热的道:“五哥今日进宫了,不在南王府里,而宫里耳目众多,你想去见他只怕会被人非议。”
夜之初愣了一下,黑眸看着他,他却又打了个呵欠道:“阿丽娜公主已经到达了皇宫,父皇早前就已经宣过旨,让五哥娶阿丽娜公主,听说花左国极为重视这一次的事情,嫁妆准备的极为丰厚,更曾许诺日后会支持五哥。父皇听到这件事情不置可否,只是含笑告诉五哥,公主过门之后,再不能像往昔一样流连花街,更不能去找。。。。。。”他的话顿了顿,看了一眼夜之初后道:“更不能找皓月姑娘。”
夜之初的几何微微晃了晃,燕雪辰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五哥此时应该还在甘露殿里,你如果想去甘露殿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夜之初的眼里染上了一丝水气,她一言不发又折了回来,燕雪辰又跟有她的ρi股后面进了房,见她望着窗外的白雪发呆,他又淡淡的道:“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你和五哥是不会有任务结果的,现在将这段情放下或许还来得及!”
夜之初狠狠的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道:“你上次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故意那么大方,对不对?”
“这个结果不是我预料到的,而是五哥早就知道,众多皇子之中,只有五哥和我没有正妃,而我在外人的眼里是个傻子,而阿丽娜公主是花左国国王的掌上明珠,依她的身份,自然是要做正妃的,这件事情五哥比我还要清楚几分。”燕雪辰淡淡的道:“其实应该这么说,上次阿丽娜公主来到我风迎国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
夜之初想起那一日燕雨辰陪阿丽娜还有乌萨克王子到含香楼的事情,她顿时觉得有些堵的慌,也顿时知道燕雨辰之所以一直推拒着她不仅仅是因为燕雪辰的关系,还有阿丽娜这一层的关系。
她咬着唇道:“五哥曾对我说过,阿丽娜公主的事情他会处理好。”
燕雪辰淡淡的道:“原本以五哥的能力,要将阿丽娜公主推开,并非什么难事,他也确实已经布置下去了,可是你这一次被三哥捉住,让他的方寸大乱,再加上你这一次失踪的事情和五年前宛若的事情实在太像了,他害怕旧事重新上演,所以你一失踪之后,抢就将铁血卫们全部抽调回来,只为了营救你。而那些铁血卫一旦抽调回来,边关的事情便有了变动,原本应该发起的暴乱也就彻底失效了,没有那一场动乱,花左国就不会和我风迎国为敌,不为敌,阿丽娜公主就一定要嫁过来的。”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却依旧悠悠浅笑道:“其实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五哥的,由他告诉你比较合适。不过我倒觉得五哥将计划改变一下比较好,否则的话依三哥的性情,五哥在边关弄出那一摊子事情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件事情一旦闹大,只怕难以收场。”
夜之初忍不住咬了咬唇,燕雪辰的眉毛扬了扬后又道:“反正你也不介意五哥娶妻,不介意做宛若的替身,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没名没份的小妾,所以五哥娶阿丽娜公主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夜之初嘴巴一撇,将一双化妆后的小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大,死死的看着燕雪辰道:“谁说的?”
“你那天自己告诉我的。”燕雪辰将两只手拢进袖子里道:“我现在可记得清楚咧!”
夜之初对那天的气话还记得很清楚,可是真要面对的时候,却发现那天气燕雪辰的话把她自己也气的不轻,她如果没有接受过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思想的话,或许真的不会介意,可是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着二十一世纪的想法,又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偏偏那些话又是从她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就算想反驳也无从反驳起来,气的想中吐血也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燕雪辰。
燕雪辰对她满是愤怒的目光极不以为意,反而满是调侃的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话是你说的,事是你做的,你还能怨我不成?我已经很伟大了,将自己的媳妇都拱手送出去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夜之初轻哼了一声,他却又笑道:“我发现你弄这个样子蛮好看的,气的发红的脸比抹的胭脂还要美的多!”
夜之初再也忍耐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朝他扑了过去,他怕摔伤她,破天荒的没有躲,她张狂的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她怒吼道:“夜之初,你是狗吗?手脚挥舞的那么厉害不是要打人吗?干嘛咬我?”
“老子就是要咬你!”夜之初怒吼道,这一吼嘴便松了,松开之后自己又觉得委屈万分,扑倒在他的怀里便大哭起来,眼泪鼻涕全部往他的身上抹去。
燕雪辰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你要哭我没有意见,要骂我也没有意见,可是这件衣裳是父皇刚送给我的,你若是给弄糊了,有碍天颜啊!”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原本还不想把他的衣裳抹的太脏,这样一来,毫不客气的将鼻涕全抹到了他的身上。
甘露殿。
皇帝一脸威仪的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眸子里满是冷洌,燕雨辰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下首,一双眸子里满是千年寒霜,并没有因为皇帝坐在上首,而生出怯懦的气场。
皇帝看着瞎个满脸都是寒气的儿子,众多儿子之中,燕雨辰的能力是最强的,也是最有性格的,平日里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对这个儿子也是有着三分忌惮的。
父子两对视良久,皇帝终于浅浅的道:“阿丽娜公主已经到了京城,联决定在十天之后给你们两人举办大婚,你有何想法大可提出来。”
燕雨辰的眸光微凝,原本已经极为冰冷的目光更冷上了几分,他淡淡的道:“儿子不想娶阿丽娜公主。”
皇帝的眉头微皱,怒道:“圣旨已下,之前没有听到你有意见!怎么?事到临头又想反悔了不成?”
燕雨辰冷冷一笑道:“意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父皇在下圣旨之前,根本就没有知会过我,那么仓促的将圣旨下达,不就是想让我妥协吗?”
皇帝怒道:“胡说八道,你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又岂会看不出阿丽娜公主倾心于你,这一场婚事你也一早就预料到的,因为你知道只要你娶了阿丽娜公主,花左国就会支持你,你的势力就会更加强大,朕都会对你有三分忌惮,你。。。。。。你居然在这个时候怪朕!”
“这些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燕雨辰淡淡的道:“就好像五年前宛若的事情一样,你一厢情愿的认为我不爱宛若,完全不顾我的感觉将她收入后宫之中。你做下的这些事情,又岂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你这一次将阿丽娜公主赐婚于我,不过是你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我。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愿意娶她吗?”
“很好!”皇帝冷笑道:“你终于将这五年来积攒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说朕将功赎罪宛若收入后宫,朕今日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朕后宫里女子无数,又岂会和自己的儿子抢女人?你的性格,朕再清楚不过,平日里看起来冷的怕人,心却是热的。朕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娶阿丽娜公主,可是这一次你却非娶她不可,因为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娶她会有多少好处!”
“那些好处也只是对你而言的。”燕雨辰的眸子里寒芒加重道:“花左国在风迎国的北疆,再往北便是北戎国,花左国若是和风迎国结成联盟,便成了风迎国的屏障,将北戎族人全部挡在花左国外。而众多的皇子之中,只有我一人没有正妃,所有的皇子都被你指了婚,到如今,你竟是连我都不放过。我很想知道,你口口声声说母后在你的心目中和其它的女子不同,到底有哪里不同?她死去之后,你是为她难受过,可是你这些年来是如何对待我和九弟的,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你以为现在将阿丽娜公主塞给我,就是对我的恩赐吗?你以为现在对九弟关爱有加,就能弥补这二十来年从来都没有付出过的父爱吗?”
皇帝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燕雨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后道:“父皇是天子,所有的一切自然都得由着你的想法来,现在儿臣就算是再拒绝,也改变能源工业了父皇既成的想法。只是方才那一席话却是儿臣藏在心里多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牢骚发完了,事情还是一样得面对。阿丽娜公主,儿臣依父皇的意思娶回南王府,可是皓月儿子也一样要娶。”
“不可能!”皇帝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不要说阿丽娜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你是堂堂的一国皇子,又岂能娶一妓子为妻,这要是传出去了,简直就是有伤国体!”
燕雨辰冷冷的道:“有伤国体?当年父皇将宛若强行纳进皇宫的事情,那就不有伤国体呢?”
“朕已说过了,那件事情根本就是误会,朕根本就没有碰过宛若!”皇帝大怒,一巴掌拍到了红木桌上。
燕雨辰淡淡的道:“父皇说的甚是,可是那一件事情儿臣要怎么样,那就是儿臣的事情了,朝臣会如何认为,父皇只怕是明令去禁也禁不住。”
皇帝愣了一下,紧接着暴怒道:“混帐!”
燕雨辰缓缓的道:“父皇认为儿臣是混帐,儿臣也无话可说!”
“你简直就是个又倔又强的硬石头!”皇帝咬着牙道:“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虫!”
“其实对儿臣来讲,娶回都一样地,阿丽娜公主不过是顶着一个正妃的名字,儿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碰她分毫,父皇若是不怕两国因为阿丽娜公主将两国的邦交变坏的话,儿臣自当遵从父皇的旨意。”燕雨辰不冷不热的道。
“你。。。。。。”皇帝大怒道:“简直就是给好不要好!你明明知道朕将阿丽娜公主给你对你而言意味道什么,你旧事重提也就罢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极限,五年前你为了一个宛若和朕闹僵,你自己失了太子之位。怎么?五年后又想为了一个妓子放弃皇位吗?”
燕雨辰淡淡的道:“儿臣的要求已经提出来了,父皇允不允许是父皇的事情,儿臣还有事要忙,先笔退下了!”
皇帝大怒道:“混帐,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不要仗着朕宠着你,你就登鼻子上脸了!来人啦!将南王请到碧水轩去,在大婚之前,谁敢把他放出来,朕要他的命!”
皇帝的话音一落,十几个劲装打扮的男子便涌了进来,半躬道身道:“南王爷,这边请!”
燕雨辰一看到那些人的身手,微微一惊,他虽然早就知道宫里有不少的武功好手,有不少的暗势力,可是却没有料到这些人的武功如此之高,那些人的武功比了的铁血卫来一点都不差,他要从这些人的手中逃脱,也不是易事。
他冷冷一笑,面上没有表露分毫,昂首挺胸走了出去,皇帝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就如此不体恤朕的。。。。。。”
燕雨辰没有回头,他岂会不明白皇帝此进的想法!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只要他娶了阿丽娜公主,太子这位便是他的。
那一日他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他的心里对皇位是势在必得,可是这一次经历过夜之初失踪的事情之后,他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生若是失去了她,一切也都没有了意义。这一次和皇帝的针锋相对,一方面是他在试探皇帝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心中的所爱。
男子三妻四妾原本是正常的,可是他却也知道爱情是极自私,是两个人一生一世的事情,他这一生只想娶她,只想和她一人厮守终生。他也知道她的性子,那么张扬,那么任性,是不可能与其它女人分享他的爱情。纵然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若是将阿丽娜公主娶回家,只怕日后都不会安宁。
而她若不是九弟的妻子,那又该多好。。。。。。
他素来都极为果绝的心,在这刻竟也乱成了麻。
他缓缓的走进了碧柳轩,房门被关上,溅起了层层灰尘,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或许真的需要静一静了。有些事情他已经尽力了,若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分毫,那么。。。。。。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坐进了大椅之中,心里没来由的多了几分烦闷。
燕雨辰被关进碧柳轩的消息在皇宫里极快的传播开来,燕雪辰也没有瞒夜之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她愣了一下,然后拔腿就欲往外冲去,燕雪辰却将她一把拉住道:“你现在去见五哥,无疑是往枪口上撞,除了让他更加难做之外,还会落人口实。”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父皇关在皇宫之中?”夜之初反问道:“我不能去见他,可是你是他的亲弟弟,你可以去见他啊!”
“那天甘露殿里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没有人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关五哥,但是据说五哥是在成亲之前都不能度开碧柳轩,所以我猜五哥应该是为了你。”燕雪辰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看着夜之初低抵的道。
夜之初愣了一下,燕雪辰轻叹了口气道:“你和五哥的事情,早已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三哥又认识你,五哥根本就没有办法替你换身份,你觉得你还有多余的选择吗?”
夜之初的身体晃了晃,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拧道:“其实对你来讲,你是有选择的,放弃对你好,对五哥也好。你应该很清楚这些年来父皇冷落五哥的原因,这一次五哥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重新掌权的机会,你难道想让他为了你放弃整个江山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夜之初反问道。
燕雪辰冷冷的道:“当然可以,你们愿意做一对亡命夫妻,我也不拦你们,只可惜了五哥的鸿鹄之志,竟了为你生生断送了。我也没有想到,像五哥那样的盖世英雄,竟也逃不过情关。你愿意别人说你是红颜祸水,愿意看着苍生百姓都变成和原宿县的百姓一般,你从今往后都能心安理得的和五哥生活在一起,那么我现在就祝福你,也可以想办法将五哥救出来,然后把你们一并送出宫去。”
夜之初的眸子里光芒转动,如墨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犹豫,燕雪辰看了她一眼后淡淡的道:“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说罢,他转身朝楼上走去。
夜之初轻轻咬了咬唇,想也不想便欲跟到楼上去,正在此时,一只青鸟便在窗户上扑腾,她只得转身将那只青鸟放了进来,青鸟在她的手上停了下来,她见青鸟身上的毛被拔了不少,腿上也有伤,毛上还沾了不少的鲜血,她顿时大惊,忙将青鸟腿上的面条扯了下来,却见上面用鲜血赫然写着:“禁卫军冲进了含香楼找老板,找不到后杀光了含香楼里所有的人。”
夜之初看到那一条字,只觉得鲜血登时上涌,她大吼道:“燕雪辰,下来,陪我去含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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