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部队训练场正中支起了一只黑色的棚子，棚子正前方放着一面长桌，桌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九个黑色的骨灰盒。

长桌前到棚子门口，总共放了两列长椅，每一列大概有六张左右。

此刻椅子上坐满了穿着军装的战士。

他们的胳膊上无一例外，都绑着一根黑色丝带。

苏曼抱着笑笑站在距离棚子大概三四米的地方，她透过棚子窄小的门，瞧到战士们都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即便如此，也不能感受到整个棚子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穆之感。

笑笑妈妈还有另外几个家属走进棚中，原本还坐着的战士们霍然起身，部队领导一声令下，战士们齐刷刷地行了军礼。

他们一路目送几个家属走到桌边，各自认领骨灰盒。

不多时，棚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苏曼瞧到，靠近门的好几个战士也忍不住低头抹泪。

苏曼心口一肿，鼻尖酸涩，侧首低下头，眼泪顺势而下。

“漂亮姐姐，”笑笑伸着小手，轻轻帮苏曼擦去脸上的泪水，眨巴双眼盯着苏曼，小心问道，“你怎么了？”

苏曼扬起脑袋，勉强勾动唇角，对笑笑挤出笑容。

她摇摇头，手掌托在笑笑后脑，轻轻地上下摩挲，低声道：“没事，我没事。”

笑笑小爪子伸进衣服口袋里，摸了一圈，拿出一颗糖，递到苏曼面前。

正是上次苏曼给她的那一颗！

她稚嫩无辜的双眼定定地望着苏曼，粉嫩嫩的小嘴唇砸吧两下：“漂亮姐姐，吃糖。吃糖就不难受了。”

苏曼嘴角一瘪，眼泪更是不受控地往外涌：“笑笑，这糖你怎么还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