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不见面了,冯宝对梦蝶的邀请非常兴奋,立刻请假到了迎宾大酒店。为了迎接冯宝也作了一番认真地准备,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显得更加靓丽,妖娆动人。情人相见后,如饥似渴,缠绵了好长的时间,直到筋疲力尽,才算住手。她坐在冯宝的大腿上,不时地吻着那布满沟辙的老脸,把冯宝高兴的心花怒放,满脸春风。终于梦蝶开口了:“大人!王大臣的事准备如何处理?”在他的眼里,梦蝶永远是最美的,她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好比是百灵鸟的歌唱,每一个音符都可以使他的心灵颤抖、陶醉。
“还用问!肯定是处死了!”冯宝满不在乎地回答。对他来说杀一两个人,简直像踩死个蚂蚁一样,根本就无所谓。所管的东厂就像一座屠宰场,杀人如麻,尸骨如山,血流成河,他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
梦蝶把一瓣桔子放到冯宝的嘴里,说道:“听说这个刺客是高拱派来的?”冯宝听见立刻严肃起来,说道:“你听谁说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你还知道些什么?”她用粉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冯宝的头,说道:“您以为我这里是个什么地方?酒店本身就是个消息中心,来这里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什么样的消息没有?就您那点事恐怕还没出门,我这里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早已经满城风雨,妇孺尽知了,还用什么人告诉我?!”“原来如此!不过是那个刺客自己交待的,他说他是替高拱报仇的。”冯宝把女人搂在怀里亲了亲,又说道:“这个刺客武功很厉害,好几个锦衣卫都弄不住他。”梦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公公想杀掉高拱吗?”“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为什么不利用呢?!当年你不是也主张打倒他嘛。现在有机会了,怎么又犹豫了。”冯宝轻轻地捏着女人的脸蛋。“是什么罪名?”“当然是谋杀皇上,图谋不轨,这个王大臣就是罪证!”冯宝狠狠地说。
“咳!”梦蝶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冯宝惊奇地问道。“我看到了将来整个朝廷血流成河,乌烟瘴气,惨不忍睹;更看到公公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不忍看哪!”“你这个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不着四六,净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冯宝埋怨地说。“公公!您已经危在旦夕了,还在执迷不悟,我正为您发愁呢。”她正色道。
“我能有什么危险?!朝廷上下谁能奈何得了我呀?!”冯宝满不在乎地说着。“大人哪!您都死到临头,还不自觉。咳!真是无可救药啊!”“有如此严重的事?你说说!”冯宝也严肃起来。
“公公!听我一句话吧!高拱是万万杀不能得的。张巨正不会同意的,朝里的大臣也不会同意的。高拱虽然可恶,但已是一只死老虎再无还手之力,政治上等于判了死刑。您一味的杀戮,朝廷大臣担心会受到牵连,人心惶惶。再说张大人正在实行考成法,两次京查已经把高拱的余党收拾得差不多了。您何苦穷追不舍,要让众大臣不安呢?!”
“高拱虽然已经不行了,他的余党还在,尚若有一天他又回来了,我将死会无葬身之地。”冯宝辩解地说道。
“公公!您千万不要这样说。高拱的爪牙众多,但大都是迫于淫威,他去日已久,树到猢狲散,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早已不是昨天了。公公在朝廷里已位高身尊,何苦再起血雨腥风呢?尚若执迷不悟,必然引起众怒,总有一天会被众臣所害,到那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梦蝶语重心长地说。见冯宝沉思不语接着说:“现在张居正的处境也不大好,大臣们认为你们俩人串通起来一块整人。朝野上下,舆论纷纷,人心惶惶,如公公在此下去,张巨正断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您,说不定会倒向你的对立面。没有了张巨正的支持,您还能干什么大事情?公公可要三思呀!”
“张巨正不会和我离心离德的,我们是战友,目标是一致的,在对付高拱的问题上,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冯宝不服的说。
梦蝶笑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你们不满高拱的专横,推翻他才有你们的好日子。他被打倒后,张巨正就可以出人头地轻松的位居首辅。现在则不同了,朝廷大事已经落到张巨正的头上,再也不会为您去冒什么风险。你的清洗会干扰他的考成法的实行,他能容忍吗?!况且您的清洗又使他更加地说不清楚,使他成为了一个光杆丞相,他的宏伟大业就无法实现。你一味的清洗必然会引起士大夫的反抗,您的东厂虽然人多,能敌得住千军万马吗?!能杀完千千万万的官员士人吗?您真的惹了众怒,奴婢想见您恐怕也难了!”说着梦蝶哭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有时是最有力的武器,女人的痛哭流涕使得冯宝心慌意乱,想尽办法哄了起来。最后只好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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