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过荷花灯上的花瓣,清清俏立窗边,神情恍惚。想着祝玉妍离开前说的话,对她而言很重要?指冉依依么?冉依依曾以《天魔**》作条件,应该是她吧!清清轻摇臻首,祝玉妍明知她们母女不可能再见一面,又怎会这么说呢?如不是冉依依,又是何人?
一双手轻轻的将她抱入怀中,手贴在清清腹部,石之轩微侧首,覆在清清耳边道:“你之前想的是何事?”
回神侧首,额轻贴在他的唇畔,清清淡笑道:“安隆很少来此,可是有重要的事?”
眸光忽而深邃,石之轩温柔地笑道:“不过是江湖上的琐事。”
秀眉深蹙,江湖上的事又怎是琐事?安隆眸光闪过的焦虑可不像是假装。慢慢垂首,目光落在腹部的宽厚温暖的手上,提手覆在他的手,清清心底似做了个决定。暂时不要将孩子的事告诉他,说不定他过几日便会离开幽林小筑,孩子的事若说只会惹他分神,还是等到瞒不了的时再告予他。
“我想的才是琐事,江湖上的事定与你脱不了干系。不许瞒我!”清清淡笑道。
石之轩轻叹一声,道:“正是,不过与你大哥宋缺也有些关系。他得知你被慈航静斋囚禁过几日,久寻不到你踪迹,便与江湖扬言,要追杀邪王;亦使静斋主重伤,命不久矣,可谓是得罪了江湖正派,又与魔门势不两立。”
清清闻言“啊”了一声,睁开眼睛,忐忑道:“大哥他……他真要追杀你?”看来她得与大哥说清此事。
“你若回去,只会被正派逼说的我的行踪,那时你定会陷入两难之地。除非你说与石之轩无任何瓜葛!”石之轩看出她的想法,失笑道。
清清撇过头去,生气道:“我与你说正事,你却胡说八道。早知是这想法,四个月前,你何必来找我?”心知他所言只是玩笑,可清清心里却不这么想,视线转移向荷花灯。
顺着清清的视线望去,石之轩叹道:“清清可是想起誉儿了?”
轻点首,清清伸手捧起灯,声低沉道:“很想。”
清风拂过,拂向那在溪水中流淌的荷花灯,青草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酒香。清清蹲在溪水边,右手握住一小酒壶,左手执印着青花的酒杯,杯里斟满酒,酒香随风飘远。白皙的左手慢移至溪面上方,微微倾侧,杯中的‘雪润香’一滴连着一滴滴在溪面,终连成一条线,杯中酒液渐稀。
待到最后一滴滴入溪水中,慢慢站起身,清清低首俯视溪水中打着转儿的鱼,微愣。
“它们喝醉了?”良久,唇畔一声轻语溢出,眉间有份淡淡的窘迫。
石之轩手覆在酒壶,带着清清的手将剩余的酒倒在青草丛中,瞬间酒香四溢。凝望着清清的侧容,低沉的声音轻响:“酒香醉人,美人醉心。”
林子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清清侧眸深注着身旁的石之轩,心里的沉闷似被他这低沉醉人的声音吹散,轻声问道:“美人醉了‘邪王’的心?”
石之轩深邃的眼眸中闪出异芒,修长的手指慢勾起清清的下颌,清越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可惜美人愁眉难展,君心忧之。”
闻言,清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伸手挥去他的手,哼道:“都醉了,还会心忧?”
“我答应过誉儿,绝不骗你。”
被石之轩灼热的目光望着,清清晕红双颊,低首道:“那我说的话,你听么?”
“清清的话怎能不听。”石之轩面带笑意。
缓缓抬眸,清清认真地说:“那去做你的事吧!留在幽林小筑,你的心仍系江湖事,我不要这样的石之轩,更不愿有江湖人扰这的清幽……”
三日后,幽林深处,琴音虚无而飘渺。
一道蓝色丽影飘入幽林,落在琴音之源,美眸凝望着前方弹琴的女子,微张朱唇,轻柔的道:“清清,想好了么?若不去,你可会后悔。”
余音缭绕,散之不去。手慢慢移开琴弦,静静的凝望着石岩上的琴,眼底流转着几分令人猜测不透的深思。清清站起身,转望向祝玉妍,淡淡道:“你不愿告知是何人,我怎能与你前去?”
“这么说清清不愿去?”祝玉妍轻皱眉,转身环望四周,忽而又道:“石之轩未归前,清清早已回幽林小筑,无须担忧。”
望着祝玉妍身飞往幽林出口,清清却是抱住古琴往石屋方向走去。
***
阴癸派总坛。
清清静立在石桥上,那日她终着祝玉妍而来,只因她好奇祝玉妍所说之人。过了足有半个时辰,仍不见祝玉妍现身,清清秀眉微蹙,正准备离开之际,忽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使她停住了脚步。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誉儿的声音!
清清顿觉自己听错,不敢转身望去,心道:誉儿已死,怎可能出现在这,定是自己听错。
一阵脚步声响,于清清身后止,一只手轻揪住她的衣袖,声音柔柔道:“娘!”
清清身子一僵,慢慢挪步转身,低首望向身后之人。赫然显出元誉的笑脸,一双骨溜溜的小眼,炯炯有神,脸色亦不再是苍白,红润的脸蛋更显可爱。清清惊讶地蹲□,微颤地伸手抚上元誉的脸,柔软滑腻的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