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难以置信地叫出声:“誉儿。”
“娘!”元誉浅笑地扑入清清怀中,紧紧地着她,眼中含着热泪。
一手轻抚元誉的发,清清激动地说:“誉儿,我的誉儿。”
“娘,誉儿没死,没死。”元誉喜极而泣,自苏醒之日产生的害怕,在此时消失。
清清拉开一段距离,凝望着元誉,心生疑惑道:“娘亲眼看见你睡在木棺,这是怎么回事?”
元誉眼红红的,抽泣道:“是外婆,她用几十年的功力换了我的命。”
“清清,你可愿看在师尊救了誉儿的份上,去见她最后一面。”祝玉妍的声音跟着响起,只是她心里亦是难过,乞求道。
闻他们所言,清清竟有几分不可置信,但祝玉妍绝不敢在此胡言掌门将死的消息,慢慢站起身。望向祝玉妍,清清沉默不语,心有芥蒂,不敢轻易迈出此步。
见清清犹豫万分,祝玉妍轻叹一口气,快步上前,紧握清清的手臂,朝冉依依所居的小园跑。
急奔至冉依依房内,清清被祝玉妍拉至榻前,见冉依依乌黑的发已为银丝,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听着冉依依闭着眼,呓语。清清慢慢侧身,坐在榻沿,手轻覆在她的手背。
躺在榻间的冉依依,慢慢睁开眼,唇边溢出一抹淡笑:“清清,你真的来了。”
“为什么?在我经历丧子之痛后,你又让我知道,誉儿能救。”清清声音微颤。
“你现在该知,娘当年得知你们死讯后的心情。”冉依依缓缓地说着,接着一阵急喘,歇了许久,又道:“娘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娘不希望你与石之轩在一起。当年他师傅爱上圣女,不曾改变,依旧留恋花丛,试问石之轩又怎会只有你一人?清清答应娘,离开石之轩好么?他的心在江湖,怎会一心一意陪你待在幽林小筑?”
“他是什么人,我清楚,你不必再劝。”清清脸色苍白,摇头道。
望着清清眼中的执著,冉依依甚感无奈,知她不会动摇,只道她亦不愿认她这个娘,故请求道:“娘快死了,清清可否为娘弹上一曲,你爹生前最后谱的一曲。我知你恨我,救了誉儿,你定会想着报恩,以断我们之间的牵扯。你不愿离开石之轩,用这个要求换,应不为过。”
“好。”清清点头道。
小悠早已将琴室内的古琴抱至,清清起身坐至案前,跪坐。手抬按在琴弦上,望着冉依依虚弱的模样,缓缓奏出当年宋逸死日弹过的曲,悲伤的曲调出指下飘出,让人忍不住落泪,窗外的鸟叫声亦跟着附和,倾述心底的哀愁。
冉依依慢慢将目光移向床榻上方,望着那飘动的帐,微笑地说:“宋大哥,你可还生依依的气?若有来生,换依依等你,你要走慢点,我怕追不到。”
清清在弹完第一段后,猛地收手,跑向榻边,握住冉依依的手,叫道:“娘,清清不生你的气。”
缓侧首,冉依依略感欣慰道:“你终于叫我一声娘,这曲你弹的真好,娘可死而无憾了。”话音落,眼慢慢闭上。
望着轻握在手心的手,慢慢滑落在榻,清清娇躯微颤,紧盯着冉依依,轻声道:“你起来呀!你不是希望我叫你娘么?我不恨你了,你起来好吗?为什么你救誉儿不告诉我?或许你不死。”
“娘。”元誉跑至清清身边,似安慰的唤了声。
“为什么……为什么……”
冉依依的尸体终被化成灰,由清清带着她的骨灰以及元誉前往岭南。元誉回到岭南,宋缺等人自暗道惊奇,待原因解开,同意将冉依依的骨灰置于宋逸坟边的假墓中,进入宋氏家谱,为宋夫人。
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山道上,清清一袭黑衣坐在车内,元誉靠在她身侧。
祝玉妍坐在另一侧,柔声道:“清清,这都过了两个月,孩子也快六个月,怎不见石之轩来?”
一手抚着元誉的发,一手抚摸微隆的腹,清清淡笑道:“我与之轩约好,等他处理完那些事,我有礼相赠,希望他能亲眼看见孩子出生,以去心愁。没想到誉儿还能回到我们身边,之轩知晓定高兴不已,可谓双喜。”
“清清,我总觉师尊所言无错。”望着清清的腹部,祝玉妍幽幽叹道。
“妍姐姐,阴癸派若有难事,可告知清清,清清若能相助,绝不推迟。”清清忙转移话题,认真道。
祝玉妍望了眼元誉,又望了眼清清,油然道:“我可不去打扰你们,我一定能成师尊的遗愿。誉儿,你说你娘会你生个妹妹还是弟弟?”
“妹妹,等我学会武功,要好好保护妹妹,保护娘。”元誉笑着答道,说话间目光生辉。
“万一是个弟弟,你爹娘只疼你弟弟怎么办?”祝玉妍逗弄着他道。
“这个……那我就带他做坏事,爹娘就不疼他了。”元誉犹豫一会,又道:“所以,娘一定要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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