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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重申关键词:仙人掌,覆水可收。

提示:整个故事的架构及结局已经设定完毕,有少许在下的恶搞和抽风掺合在里头。应该不算虐吧?可能有点小虐吧?唯一听兔子讲过结局和后面剧情发展的好友,反应是拍桌狂笑。所以,应该,大概,不算虐……

另:有开VIP打算,但是牵扯到即将到来的春节,所以在下打算存够入V必要的三章之外,还要多存至少三章,以保证春节期间的更新。

如果顺利的话就是这样,不顺利的话,春节之后再开V好了。

再次重申:开V之后保证更新,最基础两日一更,不出意外一日一更。

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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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把巴豆提到经办处,我的工作一下清闲了很多。

这个小子有野心也有能力,唯一的缺点就是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好象一只装的满满的茶壶,稍有动静就要泼洒出几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肚里有货。

他家里人多,上老下小很多人指望他爬上来养活,不比我光杆一人,他的负担很重。私下里招来山药,详细询问,巴豆的老爹自从被撤下管事职务之后,一直分在马房。不到两年,赌和酒就全招呼上了,王府定下的薪水不算低,但这是给你好好过日子用的,但凡不踏实耍点花活儿,亏空只会一日大似一日。

钱财方面我无力帮村他,而且就算有钱,这种无底洞也最好不要沾惹。要说因为孩子太多缺吃少穿或是有人生病急用钱,帮个忙是没问题的。

自从知道巴豆家的情况后,府里有外差我总是习惯叫他一起跟着,虽说买办不归我管,可是王爷和王妃两处经常有单独需要采买的东西。

不做花账,羊毛要出在羊身上,跟店家砍价,要回扣,得来的三五百文坐地平分。巴豆高兴的不行,第一次得了钱兴头头的冲进糖果铺子,买了一大包。应该是给他的弟弟妹妹的,看他小心翼翼的把纸包揣进怀,我也跟着觉得幸福。

想想那个没有什么印象的老家,在卖掉我的那一年,娘似乎又怀了孕。一直食不果腹缺乏营养,记忆中,­干­瘦的女人永远弓着腰。

可以说我是打着巴豆的旗号自己也得了好处的,每次分来的钱逐一记录在小账本里,我想这笔外财需要好好算计着使用。

几天琢磨下来,和这些大叔们一路应酬下去,早晚我也得走上柴副总管的老路。不如慢慢脱离开老套路,有时候不花钱也是可以办事的。

想明白了就叫来白薯,让他注意搜集府上众奴才的信息,无论是管事还是小厮丫头。白薯办事比山药可靠一百倍,也知道什么是重点什么是八卦,用他提供的消息,先后提拔了几位管事的亲戚,又筛出来一­干­能力比较高的奴才作为日后提升的备选。

被我提拔的人自然是感谢的,手中这点微末的权利用在微末的人身上,效果出奇的好。

与总管私交甚密的马房张管事有次来求我,他有个不成器的外甥,孩子心眼不坏,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好吃懒做。如果你要是生在富裕家庭,懒一点别人可能还笑着说你是少爷命,可是这个懒要是生在穷人家里那就是败家,是大逆不道。

按说张大叔身为管事,和总管又有交情,不至于连个亲外甥都安排不了。见了人我才发现,这个男孩体格比较弱,外头的活儿确实担不起来。

没啥好说的,张大叔在重阳节的时候帮了我大忙,这点面子不能不给。想一想,把人安排到了犀香苑,就在山药手下­干­活。整个王府犀香苑最­干­净,争端少,耍心眼的少。有山药照顾,谁也不敢轻易挤兑这孩子,而山药虽然毛躁却是个最仗义的。

人是我亲自送过去的,和山药交代的时候,小孩子好奇的东张西望,第一次看到邵先生,张着嘴巴半天没闭上。

心里觉得少年挺可爱,对山药说:“他以后就跟着你了,刚来府里没个名字,你给起了吧。”

山药一听乐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吭哧憋肚半天,“那……就叫萝卜!”

邵先生招手叫我过去,“又在扮菩萨了?底细摸清楚了吗?”

“我让杜仲去查过了,是张管事家的亲戚,一家老实人,祖上三代都没惹过事。”

先生点点头:“长进不少,办事越来越有章法了。”随即拉着我陪他聊聊天,间或抚过我的背,叫我一定不能断了吃邓春秋给的汤药,说那个很强身健体,­阴­阳调和,可以放心的吃。

原来先生特意查过那种药,还请了太医给看过。

我提起说敏夫人赏了一种清和丸,吃了胃口好很多。先生却笑着摇头:“那种丸药是调和脾胃的,你是先天不足,吃了也许能好一时,却是治标不治本。”

如此家常又聊了一会,直到白薯来找才告辞。

王爷最近越来越忙,几乎每天晚上都招大臣议事,最经常出现的就是厉大人和陈大人。

为这些人准备宵夜已经成了固定项目,我的屋子在书房旁边,这份差事也就顺理成章的领了下来。

不用在屋里伺候的时候我就跑到外头和大人们的小厮聊天,谁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爱喝什么茶,喜欢用什么香。这些和我的工作有关。谁重­色­,谁爱钱,谁高风亮节,谁脾气硬,这些是替王爷收集的情报。

当然,话不能直接问,一切都要慢慢来。做这个差事一个月,旁敲侧击的本事长了不少。

王爷和大臣们谈事一般是我在里面伺候。有几次睡觉之前,王爷提起刚才他们商议的事,问问我的想法,我来个一问三不知,气得王爷直敲我的头。

“真的是没心思听啊,您看,我得添茶倒水,得张罗宵夜。别看小小一碟点心,讲究也不少。陈大人是南方人,口味偏甜,尤其喜欢粘软的小点,我跟福贵叔商量了半天,试过好几种才定下给他做糯米糍。馅儿是咱们府里自己做的桂花酱,还有黑芝麻的。这两样最香甜,还不腻,我们在里头加了酥油,蒸出来馅就不­干­……”

当我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点心的制作工序时,王爷已经睡着了。从他怀里挣出来,挪回自己的被窝,替他掩好被角,天气越来越冷了。

腊月寒冬,雪已经下过几场。

前几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传的京城沸沸扬扬。

六王妃的马车在经过闹市时轧死了一个小孩。本来我没太往心里去,但是王妃突然招我过去,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叫送给那家人。

我觉得,这个事似乎挺多余,很有狗拿耗子的嫌疑,但是王妃派下来的差事轮不到奴才来议论,所以接了银子就去叫苍术。这是最近王爷刚给定下的规矩,我外出至少带一个侍卫。难道说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明目张胆刀剑相向的地步?

苍术听了差事想了想,并不急着走,而是先叫人把昆布也招了过来,二人这才一起陪着我出门。

“你怎么不叫杜仲?”一般我们出去总要小小耍一会才回来,难得的机会,泡个澡啊,吃点零食什么的,府里没这么自在。

苍术还是死人脸,“他功夫不行,以后你出来我要是不在就叫昆布,我们都不在的话至少带四个人。”

我去!搞什么名堂?算了,少知道点少烦心。王爷也好,苍术也好,谁都不会成心害我,既然没明着跟我说,咱也别犯贱,就当多几个拎包的。

一路询问了几位街坊,死了孩子的那家还算好找。小康之家,由院外看去,青砖灰瓦的房,齐齐整整,就是那门斗上挂着的白布和奠字白灯笼平添一份悲悸。

刚抬手要去打门,里头却闹起来,不等反应过来一个人破门而出摔在地上。幸亏苍术手快把我拉到了一边,否则必然要给人当­肉­垫儿。

一个­妇­人追出来叫骂:“王府就了不得了?出了人命还派几个奴才来狡辩,谁稀罕你们那几两烂银子!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个官司我们常家打定了!”随即摔门而回。

再看由地上爬起来的人,竟然是宁王府外管事柳东。只见他头发毛毛的好像被猫抓过一样,衣裳也沾了污渍。前天刚下过雪,路上一冻一化的满地泥浆,我在心里窃笑,真可惜了他那件好袍子。

“柳管事。”见面行礼,这是必须的。虽然我更倾向于叉腰狂笑……

“甘副总管?你怎么在这儿?”

恰在此时,门里又被扔出来两个人,柳东唰的一下跳开一步,泥浆子再次迎接了两位宁亲王府的奴才。忍无可忍,扭头喷笑。

柳东等人面子上挂不住,冲我一揖匆匆走了。

看来这家人是硬骨头,六王妃还真是点背。斟酌了几句漂亮的劝解话,这才再次打门。

开门的是刚才那­妇­人,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大嫂,我是礼亲王府的副总管甘草,特奉礼王妃之命前来吊唁。”

那­妇­人眼睛一转,冷冷的说:“进来吧。”

我觉得王府里的奴才们翻脸已经都是炉火纯青的段位了,殊不知这大嫂竟然能有过之而无不及。把我迎进屋里后,她再回头,已经是满脸堆笑。

“刚才您都瞧见了吧?不知这样王妃能否满意?”

石化。

“嗯。”在这种时候除了嗯,我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您来是不是王妃另有交代?”

“没有,按着原来的安排就行。这是王妃赏您家的银子。”顺着话茬儿说,假装自己是知情者。王妃啊,您这是要­干­嘛?

那大嫂千恩万谢的接过苍术递去的小包,嘴上唠叨着:“回去劳您禀告王妃,那个宁亲王家的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一个小媳­妇­,天天在外头浪着跑,这种女人就是一朝攀上枝头忘了自己姓什么!这次她轧死了我小儿子,我一定叫她不得好死!”

竟然敢这么数落六王妃……难道是咱家王妃背地里挑唆她,给她撑腰故意闹大?

又客气了几句,赶紧撤。

闷头想了一路,如果真如我的猜测,那王妃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操­作现在又突然叫我高调亮相,必然是要把战斗由暗转明,之后她要达到什么目的?表明礼亲王府的公正不阿?把这个应是地方官员解决的纠纷上升到朝堂议论?

我想,以王妃的计谋应该不是仅仅落井下石这么简单。

好吧,现在既然已经被宁亲王府的人看到了,不如回去把这一节说给王妃听,且看看她的反应,如果是略带得意并且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那我之前的猜测就全靠谱了。如果反之,正好提示王妃,您这多管闲事也许会给宁亲王府那边落下话柄。

两全其美。松口气,一抬头,正好是经常来泡澡的探花泉。据说,这个澡堂子是前朝一位探花修建的,很气派,却不贵。里头的掌柜和搓澡的都很健谈。

冲苍术眨眨眼,“去吗?”

我本是小声说的,无奈习武的人耳力太好,昆布在旁边听了一笑,大剌剌的率先跑进去了。这家伙!

存好衣服挑帘子进去,里头有一个盈满热水的大池子,两边还有用汉白玉砌的两溜长方形小池子,水温低一些,小孩子们很喜欢在里头玩耍,毕竟人小,进了大热水池受不住。第一次来的时候苍术就把我扔进了小池子,说我还小别给烫熟了。

澡堂子里热雾弥漫,混合着少许汗味,我们来的时间人少,除了伙计给递送些洗澡用的东西到是难得的安静。

我正闭着眼享受热水的浸泡时,昆布划拉了过来,凑到我旁边:“这里是王爷密会大臣的地方,你不知道吧?”

我靠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先后知晓了王妃和王爷的秘密,吓得我差点滑到池子底下去。

“密会……”不能想象王爷和几个大臣光不出溜的蹲在池子里商议国家大事的情景,这也太恶搞了吧?

“在后面,有密室。”

白一眼昆布,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以后这种事别拿出来跟人显摆得瑟。”

昆布斜着眼看了看我,又冲苍术点点头:“想不到这小东西还真挺靠谱。”

苍术很得意的一笑,好像再说:你看,我说过的吧?

然后他突然看了一眼门口,瞬间跳了起来,昆布也跳了起来……我也跳了起来,愣一下,又缩回水里。

王爷一身便装笑眯眯的站在那,“大家都来泡澡了啊?”

死!就一个字,我绝对不说第二次!

32

作者有话要说:

回各位关心那个脊柱侧弯的小男孩的看官们:

他已经和家人回了老家,谢谢各位看官的关心。他这个毛病是先天­性­的,必须要做手术。用钢索固定他弯曲和畸形的骨骼,据协和医院的教授说,除了以后会弯腰什么的不那么灵活以外,没有什么后遗症。

关于文:

浴池什么的,最不靠谱了,无影脚什么的,最无良了。有人是要蛋疼的。

我缩在池子里打哆嗦,果然苍术和昆布给王爷行过礼马上双宿双飞的跑了。

向来喜欢和我聊几句天的掌柜非常狗腿的清了场,偌大一个浴室里除了我就是悠然的开始脱衣服的王爷。

跑啊!哥们儿,跑啊!我的大脑开始嚎叫。

可是目光灼灼的王爷像只锁定了猎物的猛兽,矫健的一步步走过来。

不敢与他对视,眼神向下移,结果看到了好大一串葡萄!!非礼勿视,我看脚趾总行吧?脚趾也没的看,人家进池子了。

“过来点,跑那么远­干­什么?”王爷仰靠着,双臂搭在池子边,眼睛闪啊闪的。

“没,没什么。您搓个澡?”

“好。”

“哎!好嘞!我去给您叫伙计!”

“小甘草,”王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我欢天喜地的要跳出池子,“你以为跑的了吗?”

是啊,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我日啊!

“过来,陪我说说话。”

认命的挪过去,缩成一团,为什么我不是刺猬?至少缩起来能安全些,实在不行还能拿刺扎他。

王爷的手慢慢的在我后背上滑动:“老七今天殿上请命,想去北疆平定外乱。这个傻瓜以为在郊外跑跑马­射­个箭就当自己是武将了,战场之上哪有这么简单?边界军队常年驻守,兵疲马弱,桐国又出了个骁勇善战的主将,以前还能勉强支撑着应付,现在耗的全是老底儿。这一去凶多吉少,你说,老七是不是犯傻?”

当王爷这样说话的时候,基本都是在自言自语,我只需要时不时的“嗯”一声就行。

“父皇很高兴,称赞老七是国之栋梁!让户部下拨大笔银子,也不想想国库里还有多少钱可以这样糟蹋?五十万两,听着挺多,老七带去的兵马再加上边关将士,十万人,一人合着才五两,这点钱置换像样的兵器装备都不够。前几天我收了海将军的折子,兵部拖欠了两个月的军饷,那一层层的官吏你护着我我帮着你,一拎起来一大串,父皇竟然这个时候拿什么有功之臣,忠义之辈来劝我不要下手整顿,简直可笑至极!”

“王爷!”虽然这里没人,但是隔墙有耳,谁知道其他王府有没有派出探子?“有什么事回府里说吧。”

王爷一笑,“我的小甘草在替我担心么?”悠悠长叹:“你放心,这是我的国家,我不会坐着看她衰败。”

王爷并没有说什么以后要振兴富强之类的空话,那么轻描淡写,却让我信服。我相信他,相信他会是个好皇帝,相信在他的治理下国力会比以前强出N倍。

可是,这些相信在当前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毫无用处,仅仅是一些对未来美好的设想和口号。而王爷最深恶痛绝的就是一切不实际的东西。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打仗,暂时稳住桐国的?比如签个和平条约啥的?”

“哦?你还懂得签条约了?”王爷低低的笑了起来:“朝中那些唯我独尊还揪住往日辉煌的大臣要是能有你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想不到我的一棵小甘草竟然比那些老不死的强许多。”

还是多嘴了啊……不过王爷赞我比大臣们强,心中还是有点小骄傲的。嘿嘿。

“之前邵棠也提起过和解,如今只有这一条最可行。母后就我和老七两个儿子,如果他真出点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既然连你都能想到签署条约,一会我就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咱们小甘草的想法可不可行。起来吧,穿衣服去。赶快回府,王妃还等着你的好信儿呢。”

“唔……您都知道啦。”

王爷故作神秘的挑挑眉毛,突然压过来,把我推到池壁上:“那些商铺给你的好处为什么要跟巴豆平分?”

“他要养家……”

“你就喜欢做这种烂好人,不过只要你开心,这点小打小闹的银钱我也不在乎。但是记住了,我不喜欢你跟任何人走太近,下次巴豆跟你出去再拉你的手,我就把他的爪子剁下来。”

“知,知道了。”

大手揉上我的头发,来来回回,“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叫我怎么能放心把你撒出去呢?这样也好,笨一点,傻一点,踏踏实实的永远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

王爷凑过来轻轻的吻,这次我没有把头扭开留给他脸。

直到顶着个猴ρi股一样的大红脸出了澡堂子,才激灵一下反应过来,我……刚才,竟然,没躲!而且,似乎,还挺享受!

“苍术,如果你被男人亲了会什么反应?”

“把他阉了。”

昆布坏笑着抖抖肩膀,“把他­奸­了!”

刚想鄙视他们俩几句,一个迈着方步的严肃面孔路人甲和我擦身而过。厉大人?扭头再看一眼他的背影,堂堂刑部尚书穿着贫民的衣服还浑身官派,无比别扭的样子,亏他能面不改­色­的闪进探花泉。

怪不得王爷会突然来澡堂子,看来是约了大臣有私密的事商议。

“昆布哥,为什么选这里当聚点?”

“除了能直接进密室的人,其他来客都要脱光呗,再厉害的刺客也没本事在屁/眼里塞把匕首。”

粗俗啊粗俗,想不到长的这么周正的青年一开口就能恶心死人。

苍术的脸更黑了,咬牙切齿的说:“别胡说八道,这叫大隐隐于市。”

回到王府先去跟王妃回话。

王妃听了只说:“好,我知道了。”没什么表情。到是上下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快到你生辰了吧?十六了?”

“谢王妃惦记着,奴才再两日就十五周岁,十六虚岁了。”

“这半年长高了不少,上次娘娘赏的料子别趸着,漳锻的绒压久了就不好了。这些东西以后有的是,你也给自己张罗几件新衣裳,缺什么直接去库房拿不用回我。”

柚子笑眯眯的端来个小盘子:“这是王妃赏你的。不在正日子给你,免得折福。”

溜一眼。靠的!黄金!!两个圆溜溜的小金元宝!!

赶紧跪下去谢赏。

王妃打趣道:“琢磨来琢磨去,也没见你特别喜欢什么,叫柚子打听打听吧,回说你就喜欢银子。这倒好,想拿点稀罕玩意儿对付过去都不成了。”

柚子跟谁打听的?“奴才罪过。”

王妃轻笑:“不用害怕,我到是很喜欢。以前就听说你爱讨些碎布头儿拼接着做个手套什么的,现在又去挖那些商铺老板的墙角赚点零头儿补贴跟着的人。这些都很好,我很赞赏你的做法,至少知道胳膊肘冲哪边拐,王府也不是金山银山,多几个你这样的奴才,府里想不蒸蒸日上也难。”

傻笑着谢过王妃,柚子也笑着挤兑我:“这回王妃赏了你金子,到了日子你也摆桌像样的酒席,别抠了巴缩的请人吃碗面就完。到时候我可是要去的,别的不说,­鸡­鸭鱼­肉­一样不能少。”

“哎哎,一定的。”

伺候在一边的那个曾经扔掉我衣服的小丫头也跟着凑趣:“甘草哥,我也去吃你的酒席好不好?”

“好。”

“那我们也要去!”

王妃屋子里的小姑娘们叽叽喳喳,每一个都是要么可爱要么娇憨,看的出,王妃平日对她们很好,此时只见她众星捧月般微笑着由着丫头们闹。一派祥和。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女人竟是个手段非常的铁血女王……

要不是王妃提起,我都快忘了即将是生日。

没进王府之前,模糊的记忆中娘都是煮一碗面给我吃。虽然粗糙,对于我那个靠天吃饭的贫困之家也是难得的。只是每次娘看着我吃过两口之后,总会说:给你哥哥留些,他天天跟你爹下地­干­活儿累着呢。

于是这碗寿面我也只能吃到两口。等哥哥回来,看他理所当然的大口吞吃下去,当时我就想,等我长大了,绝对不要这么死心眼的守着这几亩地,虽然没什么一技之长,但只要肯卖力气­干­活儿,我就不信吃不饱穿不暖。

而现在,吃和穿已经不再是只求温饱了。我竟然也可以挑嘴,随便吩咐下去,厨房就有人尽心竭力的张罗,更不用说除了府上配给的衣衫,我还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回到屋里,大气­精­致的家具,热乎乎的炉火,茯苓友好的笑脸招呼着:“今天外头可冷,雪融的时候潮气大,快来喝口姜汤驱寒。”

有小厮上来帮着我把外袍脱掉,立刻有人递过来一个小手炉放在我怀里,“甘草哥先暖暖吧。”

曲莲端着碗汤药走进来,“刚从窗户里看见你回来了,先把邓大人给的药喝了吧,邵先生叮嘱过不能断了顿儿,得连着喝才有效。”

茯苓伸手探了探我的脸,“这么凉?也不加件斗篷出去!”

说话间另有小厮提着烤的暖暖的软靴来给我换上,茯苓挡了他一下:“脚冻着没有?冷的话先烤烤再穿。”

这种生活,我很满意。“不冷,换上吧。一会我还要去经办处。”

茯苓不再说什么,走到门边吩咐小厮给我弄些点心来吃。

曲莲盯着我把药吃完,笑着说:“再两天就是你的生辰了,记着请我们吃碗面啊。”

寿面,我曾经特别期待的一年一次的款待,现在还算个屁。

“没有面吃,有酒席吃,来不来?”

茯苓“嚯”了一声,“好大方!发财了你?”

“要不你当我天天数银子­干­嘛?早就预备下这份儿了。”

茯苓脸上一僵,转瞬又笑,直盯盯的看着我:“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身不由己。”

果然是你告诉王妃的。还是王妃吩咐你盯着我的一言一行?看着茯苓逐渐尴尬的神­色­,我反而释然了,如果王妃叫我盯着他,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有一说一。本身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主子围观一下,没准还能免了不少误会和猜疑呢。

拉过他掐一把:“我又没生气,咱俩谁跟谁啊。”

茯苓愣了一下,然后摆出刻薄面孔:“滚,少套近乎。”

屋里的人没听懂我们说的是什么,但是看我笑了,茯苓也笑了,都跟着笑。

就是嘛,做人,别那么计较,都是讨生活,给谁都留条路留个面子多好。

下午在经办处,跟管事的大叔们和小厮们都打了招呼,听到有酒席吃,人人都眉开眼笑。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花点钱能让这么多人一起开开心心的热闹热闹,这个银子花的值。

巴豆眼睛一直转,我想他是在盘算送我点什么东西好。其实我想跟他说把那事事如意图的扇子送给我就行,可是这样显得太小气了,也说破了自己的谎。

有一次我和王爷躺着聊天的时候到时提过,当时王爷一笑:“一把破扇子也值得你这么挂心,宫制的东西好是好,没个­性­,一做就做一大车,都是画匠照着模子画的,若是独一无二的孤品你这么上心也就算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两个圆嘟嘟的肥美的柿子,看着就有食欲。当然,这个我没敢跟王爷说,说了也是被他耻笑。

正和众人笑闹,前面来话,说是祥亲王府的管事张小顺来找我了。

匆匆赶过去,一进屋张小顺就扑过来,拉着我笑着说:“我的好兄弟,想哥哥没有?”

­肉­麻……“没想。

“呃……”

看着他被速冻了的笑脸,真痛快。“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两个月了,人影儿都没有,我不咒你就已经很对得起了。”

张小顺解冻了,堆起笑脸:“这不是忙着嘛,这段日子你不忙?别说咱们,连伏刀和醉剑那两个逍遥惯了的都忙得腚眼儿朝天。”。58d4d1e7b1e97b258c9ed0b37e02d087

今天我就跟那个排泄器官­干­上了是不是?粗俗啊粗俗,不知道张小顺和昆布凑在一起,谁能更胜一筹?

还惦记着去厨房跟­干­爹商量一下酒席的事,赶紧叫张小顺长话短说,他也体谅我有事,果然不再贫嘴,只把意图表明。

原来是九王爷赏的寿礼,一幅当朝名家的画作。展开细看,只有寥寥数笔。画的是甘草,看落款题词,竟然是特意为我画的,还有九王爷亲笔的打油诗一首:此甘草非彼甘草,纤细风中摇。狂风暴雨压不倒,花开日头照。

……这个东西我一定要挂在屋里。虽然不懂诗词,但也能感觉到一丝调侃。

是我太敏感了吗?压不倒压不倒,对,就挂屋里,看看王爷啥表情。

王爷的表情很诡异。

先是皱眉,然后微笑,然后再皱眉,然后冷笑。

我迅速的洗漱完毕,缩进被子里假装打鼾。过了一会王爷也上了床,非常平静的躺着。

今天上夜的是茯苓,这家伙猴­精­,看势头不妙,飞快的熄灭了烛火跑到外间去了。

王爷坚定的把我翻了过来面对他。

继续打鼾,假装翻身,失败。

王爷的大手一探,扯开我的里衣。

反抗。再失败。

大手再探,撕扯我的裤子……

我踢我踹,我兔子蹬鹰,我无影脚。

“啊!!甘草……你……”

完了……我踹到了什么?

“王,王,王爷,你忍一忍,这个地方我也不好给你揉,忍一忍,好吧?一会就不疼了。”

“闭……嘴……”

贴着墙躺好,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听着王爷粗重的喘气声……看来,真的挺疼的。

后来王爷还是把我揪了过去塞进怀,好在一夜再也没啥动作,否则,我不敢保证他的关键部位会不会二次受伤……

33

有茯苓巴豆等人帮着张罗,生日这天一切都顺顺当当。

­干­爹花了大心思,几桌酒席置办的非常漂亮。我形容词匮乏,只能用­色­香味俱全来表达。

哥们人缘确实不错,即使没通知到的别的院的管事们也都来祝了酒,场面热闹的出乎意料。被灌酒是必须的,本来说好了巴豆替我挡一挡,结果丫临时变卦,反而和旁人一道起哄灌我,最后看东西都开始乱转的时候,他们才罢手。

晕晕乎乎的,有几位管事过来扶着,趁机塞了东西到我的腰包。这些人做事周全,明面上送一份不太出众的礼,塞进怀的才是真东西。

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动作,勉力一一看清楚塞东西的人,记在心里。好,你们给我就要,大家都有面子我也得了实惠,以后只要不出格,好事都有份,多好?

事实证明,在酒桌上,女人们只要是敢拿起酒盅跟你碰的,都是豪杰。我最后就是被脸蛋像天使,喝酒当喝水的姑娘们彻底灌醉的。醉到一觉天明,后面的事一概不知。

早上醒来,枕头边摆着一把扇子,展开,画着柿子。没有落款,但画的栩栩如生,确实比宫制的强很多。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这个柿子蒂画的挺怪的,再细看,竟然每个蒂都是一个小小的扁扁的“央”字……

记得好久以前,王爷有次手把手的教我写字,他说“念由心生,笔随意动”才能写得好。而那次他叫我写一满篇他的名字,当时把我吓得还去找总管求救。那篇字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动手写。

穿戴好衣衫后,趁着没人,从小匣子里翻出折叠得边角都有些发黄的纸张,展开来,只有两个字:季央。

压下心中感慨,带着人去经办处上工。半路被杜仲截住,“七王爷来了,在前厅。不知道因为什么跟王爷发脾气呢,你过去瞧瞧?”

一路走一路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在生气王爷不让他带兵打仗吧?

先看到伏刀和醉剑,两个人门神一样立在门口面无表情,里面传来七王爷的咆哮。

杜仲给我打眼神,我摇摇头。开玩笑,王爷们吵架,我进去当炮灰吗?

侧耳倾听,不一会就听出了缘由,果然被我猜中了。再听几句,这个七王爷吵架真没水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还死心眼儿,无论王爷怎么规劝,道理情理讲上一大篇,他还是认死理儿。

按说这种人很不好对付,可是,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招手叫来一个小厮,耳语:“快点把邵先生请过来。你跟他说,七王爷来跟王爷死磕了,赶紧救场。”

“死磕”是我教先生的北京土话,当时他还笑着说这个词又形象又生动。

这种天气站在屋外,片刻就把我冻了个透心凉。现在吃的用的比以前都强很多,反而还不如从前扛折腾了。可见人都是越养越娇气的。

离开房门几步,在回廊里走来走去,间或跳几下,活动活动比什么都强。有个机灵的小厮取来件斗篷要给我加上。可是有外人在,王府中的规矩是不允许奴才们伺候的时候穿得累赘的,王爷王妃又都是要脸面的人……

那小厮也懂我在意的是什么,为难的看着我。

好在没过一会儿,邵先生终于来了。

“你也跟进来。”冲我招了一下手。

好人哎~~殷勤的替他推开门,当屋里温暖的热气扑上脸的时候,我简直陶醉了。

为什么说邵先生能克七王爷呢?按说这两个人是典型的一文一武,应该出现秀才遇见兵的状况,可是如果这个秀才长成邵先生的模样,说话又不紧不慢温温和和,再暴脾气的兵也会颓下去吧?这是我从以往七王爷和邵先生的交谈中得出的经验。

张罗着给各位爷换上热茶,我非常期待着亲眼看到七王爷从狮子王退化成辛巴的过程。

先生也没说什么特别出彩的话,大体上和王爷说过的差不多。只不过王爷是天生的一正经说话就严肃得像包公的那种人,再加上他身为兄长,语气上也带着专横。七王爷又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瞧瞧,当邵先生用一轮国库空虚的大局轰炸过后,七王爷炸起来的毛就收了回去。

先生神情温柔,轻声慢语的继续说着呣子之情时,七王爷瓮声瓮气的回:“不想让母后觉得我没用,从小就是三哥一个人跟他们斗,我也想尽一份力。所以勤练骑­射­,想着有朝一日带兵去前线给母后和三哥争光。”

王爷气得咬牙,从我的角度能很清楚的看见他绷起来的腮帮子。

“合着你以为骑­射­和带兵是一回事?”长兄如父,王爷对着自己的弟弟也收起了惯用的迂回策略,挖苦之意溢于言表。

七王爷立刻又炸了,脸红脖子粗的跳起来,“你如何知道我没看兵书了?你去问问洪尚书,我是不是经常跟他请教?”

先生责备的看了王爷一眼,“七王爷,你哥哥是为你好……”

“我可不是为他好,我是等着看他笑话呢!”王爷也站了起来,大步逼到七王爷跟前:“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古人写的东西固然可取,可输在人尽皆知。你看那些兵法奇妙无比,可真到了战场之上风云变幻,岂是书上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可以应付的?你一没带兵经验二无作战经历,到时候只顾自己算盘打得如意,人家一变化我看你不傻眼?!还自己领兵?笑话!”

哈哈,看,王爷发飙了吧?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历史上纸上谈兵的祖宗不就差点把祖国都赔进去了么?

“三哥!我一直尊敬你,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这么一文不值。”

“你尊敬我是应该的,可惜我爱护你,你就不理解了是不是?你要是一文不值我也没必要今天站在这儿跟你废话,要带兵就带去,死在前头最好!也省了母后那么坚强的女人为一个已经是堂堂七尺男儿的混小子伤心落泪!”

七王爷跌坐回了椅子。王爷也是大口的喘着气,明显情绪波动极大,这是很少见的。兄弟俩的孝心让人动容,看看邵先生,也是若有所思。

“二位王爷,请先听在下一席话再做争论如何?”邵先生平稳的声音缓解了这段压抑的沉默。

“先生请说。”王爷此时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往日从容,只不过脸­色­依旧白着。

“在下认为,如今内忧外患,事事迫在眉睫,可依旧要分轻重缓急。边关看似凶险,实则是有拖延折中的办法。七王爷,此事我等已与王爷想出对策,希望你不要过分纠结于此。王爷之所以不让你带兵出征,的确是有苦衷。在下请问,您在狩猎之时如果马匹老残,箭矢无锋是不是会无功而返?甚至命丧猛兽?”

七王爷呆了一下:“那是必然。不过既然是要狩猎,怎会不备下­精­良武器?”

先生脸­色­一正:“现下我国就是这种情况。无­精­锐之师,何谈平定外乱?”

七王爷骇然:“三哥,之前你一直跟我讲国库如何如何,兵部的银钱调度不是单列一支的吗?怎会连装备一支­精­锐的钱都没有?”

王爷一直没坐下,此时慢慢踱步:“确实,兵部自治是太祖定下的规矩。可是如今朝纲混乱,自先帝起,因祖宗留下的基业厚实就固步自封,再加上父皇过于仁厚,那些德高重臣倚老卖老,他们的后裔和分之旁系仗着老子的威信作­奸­犯科,营私舞弊。仅南方赈灾一项,拨下去的款子十有七八都富了这些人的子孙,更不用提兵部那点无实权的银钱调度了。父皇心中亦明了,要不怎会在朝堂之上直接命户部拨你五十万两?”

七王爷神­色­数遍,毕竟生在皇家,这点弯子还是转的过来的。

“哥哥,我……唉!”

邵先生突然站起来对七王爷一揖:“在下一直认为您是鲁莽之辈,今天看您态度才知是以往错看了。王爷对您的爱护不必在下赘述,其实作为弟弟,您不是只有征战沙场才能为兄长分忧解难的。”

七王爷局促起来,“我对朝政很少关心,听你们说那些文绉绉的话就心烦,如果让我做这些恐怕是难上加难,不如……我去边关当个副将吧?三哥不是说我没经验吗?先去历练一下总可以的吧?”

这就叫死心眼子。

“滕天澄!你给我安静点,听邵先生把话说完。”王爷指名道姓的呵斥了一声,浓密的眉毛向上一竖,七王爷立刻缩了一下。

“王爷,请不要再拿七王爷当作稚儿,你这样事事一肩承担不是保护反而是害了他。”先生微微冲王爷摇了摇头,打了个眼­色­,“以我看,七王爷并非鲁钝之人,不如让在下把如今的局势一一道来,且看看他自己能想通否?”

王爷稍作沉吟点点头。

哎?似乎要说国家机密了,既然七王爷已经成功退化成了辛巴小狮子,戏也看过了,我也应该撤了。

“回来,不用你出去。”

我……擦。看看瞪了我一眼的王爷,收回探出的脚,乖乖回到原位继续端茶倒水。

邵先生啊,你要长篇大论了吧?来来,先补充一下口水。

王爷啊,你也喝口水消消气。

七王爷啊,上火了吧?活该了吧?喝水吧你。

好吧,既然不让我出去,那咱就继续发挥非礼勿听的本事好了。

可是邵先生说话声音温和动听,讲起来头头是道,言简意明,即使我一直在心中高唱“嘻唰唰”也没能成功混淆视听。

从太子之位空悬说起,邵先生把大局一条条罗列,并不加任何评论,就好像小学时候的应用题,条件都给你了,自己去解答吧~

六王爷对太子之位的窥视之心,朝上三六两派的分立,王爷手中的砝码,六王爷的优势;各部之中的明争暗斗,重臣之间的千丝万缕;邻国的名将,本国的军力;朝廷的亏空,民众的疾苦……铺天盖地。

我听得身心俱寒,这根本就是个烂摊子嘛。

“三哥,你打算先­干­掉老六?”七王爷皱着眉毛。

我抖,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直白啊?

王爷洒然一笑:“为什么要­干­掉他?虽然我和他从小斗到大,但是他的心也是为国为家,国都没有了,还斗个屁,如果他连这点认知都没有,也不配做我的对手。你总是疏于上朝,没见过我们俩旦逢事关国情,总会统一战线。如果没有他那派人的适时支持,就凭父皇的­性­格,早就被朝中大臣左右得不辨东西南北了。”

邵先生微笑着:“六王爷是绝顶聪明的人,虽然最近两府之间关系愈发紧张,但是大局还是看的清的。如今首要之事就是肃清朝政,那些根深蒂固的老臣想要一下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只有慢慢来,从他们的党羽开始,一个一个的剔除。”

七王爷想了想,叹了口气:“光是肃清也没用,国库该如何填充到是很棘手。否则军备捉襟见肘即使能跟桐国拖一时也解决不了根本。”

王爷听了很欣慰:“难得你把刚才邵棠的话都听进去了。再加税赋于国只会平添民反,现在有个天大的好机会,和西洋通商赚取外人的银子才是恒久之道。而我和老六的争端也出在此处,能富国就能强国,谁的银子多,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们在争通商的功?”

邵先生击掌一笑:“不错!这件事成了等于给我国找了座取之不尽的金山,朝廷充裕就可以扩充军备,更不用提西洋那些先进的火器。只要有钱,军功等于到手一半,此其一。我国地大物博,却南北各有凶险气象,动辄南洪北旱年年都有民众流离失所,如果有钱就可以修池蓄水筑坝防灾,此项功绩之大前无古人,多少历朝历代的君王都为此焦头烂额,无外乎治理时银钱短缺或抵不过那层层官员的盘剥。”

先生目光灼灼的看向王爷:“如果王爷能在肃清朝政的同时拿下西洋人这只肥羊,于国于民都是千古功绩,太子之位必然如探囊取物。”

晕了,只是太子之位吗?看着王爷的背影,我想,你­干­脆篡权算了……

“天澄,邵棠讲的只是纵观全局,其中尔虞我诈难免险象环生。老六也好,通商也好,边疆也罢,都不是能单列一项的。这些事交织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不同意让你带兵出征,你只需记得,哥哥很了解你,知道你一心所求为何。待到皇权在手内忧剪除,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驰骋沙场,笑饮敌血?把你的豪情先收一收,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如果连邵先生都面露钦佩,那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也满眼冒星星做崇拜状呢?切……这是漫画里的场景。说不佩服王爷是假的,可是我觉得,能扫天下的人不都应该是这样的吗?

想想学过的历史,秦皇武帝朱元璋,再加上让我崇拜的五体投地的康熙大神,都是乱世出英雄啊……没有足够乱乎的时代背景,怎么能凸显他们的文韬武略呢?

好吧,现在已经足够的乱了,我热烈期待着能亲眼目睹王爷是如何脱颖而出的。

再去看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是个能担得住大事的爷们儿!

王爷突然回过头,冲我一笑:“老七,我的小甘草都能想到先和桐国签个条约稳住边境,你这不是连我府上的一个副总管都不如了吗?”

汗毛炸了起来。王爷啊王爷,您又把我踢出来­干­嘛?

面对着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彻底囧了……

34

话说自从七王爷来叫嚣过之后,他到也真是开始修身养­性­。时不时的还来参与一下和众大臣的商议。他和九王爷向来交好,两人平日就经常同进同出,如今更是一来就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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