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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男扮女装

我看过很多场表演,带晕的,跳*舞的,打情骂俏的,可是从来没有像那天晚上看得那么别扭的。特别是最后的*舞表演,舞蹈“女子”一会儿坐在台下男人的怀中,一会儿拿着台下观众的手摸一下自己的胸部,一会儿把自己的胸罩脱下来一点点地从裆部穿过。我心里堵得不行。在台下一阵阵的掌声中,舞蹈“女子”一点点的往下下腰,正面对着台下,一个三角裤头紧勒在­肉­­色­衣上面,可以明晰地看出来和女人的会*有明显的不一样。这个有点僵硬的动作中,我感觉得这个舞蹈者是一个男人。

在他站起身体向大家鞠躬下场时,我才敢肯定是小齐……

我出来就要往回走,一光跟在我后面的说:“小齐正在谢妆,马上出来了。”“我不想见他。”我说这话时感觉到自己胸口堵得难受。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变就变!”我看一光像是真的发火了,不想因为这事让大家感到不快,就没有再往前走,站在一棵树下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等小齐。

小齐出来时已经是另一种打扮了,长长的头发束成一个马尾巴,一身分不清男女的黑­色­运动装,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如此深夜,还戴一副墨镜。小齐已经看出来我吃惊的神情,“不好意思呀,我在外面不想让人看出来,所以常常戴一幅墨镜。”说罢,不好意思地取了下来。如果以前我可能随口调侃:“这才是大明星的作派。”如此情景,我一点也幽默不起来。

中州市的夏夜可以用不夜城来形容。零晨二点了,大街上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就在我们前面五米远的树下,一个看起来非常时尚的小女孩双手勾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亲了足足有三分钟了,仍是舍不得分开。一光说:“找个地方坐一坐吧!毕业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没有一起坐过呢!”“往前走走吧,我在这条街上抛头露面不方便”小齐说完,惨然地笑了一下。

从经六路走到任寨北街,在一个地摊的角落里我们三个人坐下。二年多没有见面,竟然感到没话可说,气氛一时显得很是沉闷。啤酒小菜上来之后,一光倒酒,小齐不让,非要他给我们倒。就在倒酒的动作中我看到他手上的戒子和高高翘起的小拇指,明显地女­性­化了。上学时小齐虽然缺乏男人的气概,说话女里女气的,也因为会织毛衣引起寝室里大家的嘲弄,但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来,先碰一杯。你们俩是不是为我的变化而难过?”小齐举起杯说。“没有呀!”一光说着也举起杯。我什么也不想说,仰脸把杯中的酒一气喝完。“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挣钱,挣更多的钱,让刘小枫、儿子过上好日子。”小齐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倒酒。第二杯喝完后接着第三杯,第四杯。“以前,我们租的那个房子大夏天见不到阳光。儿子生病时我还没有凑齐住院费呢!堂堂的本科毕业,混成啥了?”小齐为我们倒着酒,说着。

“刘小枫还好吧?”我看气氛实在太沉闷了,无话找话说。“还行,整天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你们怎么这么快要孩子了?”一光接着问。“小枫怀孕后,我们想到医院做人流,医生一检查,说刘小枫的子­宮­发现一个肿瘤。如果做人流,恐怕今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那时,我让刘小枫给他爸妈打电话,他爸妈不接。刘小枫开始哭得像泪人一样。后来,我陪刘小枫回去一趟,她父母见我后,门都没有开,气得我和刘小枫扭头回来了。

随着刘小枫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她辞去了工作。那时我在一家广告公司跑业务,头三个月每月六百块,以后主要是靠业务提成。半年下来我一单子也没有拉成,一分钱也没有。后来在一个客户的推荐下我在东开发区的洗浴中心做服务生,最初是给去消费的女贵宾做按摩。为了服务好她们,我还专门跟一个泰国人学习过正宗的泰式按摩,收入也不错,一个月最多时能挣七八仟块。那时我儿子出生了,连生儿子和给刘小枫做子­宮­仲瘤手术,花了一万多。

人生总是这样充满无常的变幻。我本想拼命地挣两年钱,买个房子后过安稳的日子。不巧的是,那个洗浴中心被公安机关查封了。我在家呆了三四个月,换过各式各样的工作,最长没有­干­过二个星期。儿子还没有过百天得了白瘊病,我们的积蓄基本上花完了,又到处借不到钱。我想让刘小枫回家一次,你们也知道她的脾气,她说:“宁可做小姐,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去。”就是在那时,一个大姐借给我了五仟块钱,推荐我,给我找场子,就糊里糊涂地成了这个样子。”

地上的啤酒瓶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堆。一光喝得双眼发红,仍是一杯接一杯地喝。我也喝得头晕乎乎的。小齐喝得脖子短袖上都是酒。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叫老板结账。小齐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吼着:“张也,你敢付钱,就是他妈的看不起我。我知道你在学校里就看不起我,不就是因为我让你赔我一床被子吗。几年了,你小子还记恨在心。你们知道我当时的处境吗?”说罢,呜咽起来。我很是意外,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小齐这么有血­性­,就像我从来没有见过小齐今天在舞台上的表演一样。在小齐的盛怒下,压在我胸口的“堵”有了些松动。

小齐打的走了,临走时还告诉我和一光说,他现在挺好的,有经纪人给他找场子。一场演出最少三百,如果到乡下演出,高的有七八百的。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挣钱,让刘小枫过上好日子,让儿子快乐地长成|人,一家人住上自己买的能见到阳光的大房子。一光没说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和小齐挥一挥手,分开了。

看着一光喝得步法跄踉,拦个车送他。他不要,非让我陪着走着回去。一路上,他靠着树吐了好几次都没有吐出来。把他送到他住的地方,给他倒点水,正要走,他拦住我说,能不能陪说一会话,他睡不着。“你说吧!不要提小齐。”“我现在最想说的就是小齐。”我瞅了他一眼。没有吱声,也没有反对。“我们上学时学白毛女,说是旧时代把人变成鬼,新时代把鬼变成|人。现在把男人变成|人妖,应该是什么时代!”一光看着我问。“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天堂,也是地狱。”我想起了狄更斯在《双城记》中的开篇语,慢条斯里,并且故意说得轻描淡写。说着说着,事后我怎么都记不起来,话题怎么绕到中州书画院,绕到一光的工作上的。总之,在酒后的那天晚上,我誓言旦旦地对一光说:“如果一年之内,我给你找不到进中州书画院的办法,我就不在这个城市混了。”“一光说:“张也,你言重了。帮我是你的人情,不帮是本份。只是我不想让母亲再为我­操­心了。我想让母亲在人前抬起头。我从小是母亲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说着说着,止不住的擦泪。我恼了,骂一光说:“什么玩意,一个男人动不动哭鼻子,就这点出息。”一光看我火了,什么也没有再说。我什么也没说,独自出来走了。

出了一光租房子的那个院门,我站在南阳路口,没有立即回家,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天上渐渐隐去的星星,看着东方已泛起的鱼肚白,就那样站着,什么也不想地站着,一直站到扫大街的清洁工出来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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