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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天龙之虚竹 > 珍珑棋局三

珍珑棋局三

丁春秋此刻正全力与苏星河对打着,借着掌风将火柱扑向苏星河。非常文学苏星河虽是丁春秋的师兄,但是因他多数­精­力被那琴棋杂艺所分,在武功上倒比丁春秋差了半分不止。再加他装死三十年救下无崖子躲避丁春秋,一身功夫在三十年里并无太大进步。

场上打斗越来越激烈,苏星河的劣势显而易见。虚竹眼下既是无崖子的徒儿,帮着苏星河打丁春秋自然是理所应当。他再也看不过去,一手抓住苏星河的后背将他拖离丁春秋的掌风,自己则走上前去,用眼下这磅礴无比的内力挥出一掌。丁春秋本与苏星河对阵,很快占了上风,他自是喜不自甚,根本就是以一种练着玩的心态应对苏星河。只是他未免高兴得过早。虚竹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刚刚这小和尚踢他的一脚让他至今有些犯怵,丁春秋知晓对这小和尚不能硬拼,只用那化功**化掉他的内力便可。谁知他刚想使出那化功**,便觉一股磅礴无比的掌力向他挥来,其内力之深厚,他只在自家师父无崖子身上见过。

丁春秋无处可避,硬生生受了虚竹一掌。只是他栽倒在地上,心中的畏惧却是难以言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丁春秋只道是师父无崖子显灵,让这虚竹能使本派内力。诧异的看了虚竹一眼,见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双眼目视他,似乎要再补上一掌。丁春秋只道这虚竹被师父无崖子附身了,当下也不敢与他硬拼,擦了擦嘴角的血,使出轻功逃离了虚竹与苏星河所在之地。星宿派的那些弟子们眼见老怪受伤逃离,便也急速追上去,那颂扬之声,旗子喇叭之类的东西散了一地。

虚竹揉了揉太阳­茓­,终于没有人来烦了。

苏星河本来立在原处看着虚竹思索,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虚竹手上戴着无崖子的宝石指环,方才明白其中究竟。不理会其他人的言语,径自拉了虚竹进去:“小师父,请你跟我进来。”虚竹便跟着他从破洞走进木屋。

他走至无崖子所在屋子,见无崖子躺在地上,已经离开了人世。苏星河不禁悲从中来,想到了几十年来无崖子对他的培养与教诲,再想到这三十年来为躲避丁春秋的追杀,二人所经历的日子。待他回身看着虚竹时,虚竹见他那张老态毕现的脸上居然挂满了泪珠。虚竹心中也觉得伤心无比,这无崖子对他的恩情他永远不敢忘了。苏星河先是将无崖子的尸身倚在铁壁上端端正正的做好,跟着扶起虚竹,将他和无崖子的尸体并肩。/非常文学/虚竹虽有些疑惑,却仍安安静静的在那里没动。

苏星河整了整自己和丁春秋打斗时破烂的衣衫,突然向虚竹下跪磕头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虚竹此刻却是坐立不安了,尽管知道这是逍遥派的规矩,但是眼见一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跪在自己面前,他还真的不敢受了这一礼。

“师兄你快快起来吧,你这般做,可是折煞我了。”将苏星河从地上扶起来,虚竹突然觉得收了无崖子七十年内力并不是个什么好事情。什么掌门磕头的这些规矩他平生最是厌恶。在现代,就算是再大的师父再大的官儿,都没见过谁跟谁磕头的。

苏星河却不是这般想,虚竹刚把他扶起来,他却又跪了下来:“师弟既是本派掌门,我虽是师兄,也要向你磕头的。而且师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师父的心愿是你完成的,受我磕这几个头,也是该的。”虚竹连连回绝,只是这老年人似乎都有股子执拗劲儿,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听。

苏星河盘膝道:“师弟,你福泽极其深厚。我和丁春秋想这只宝石指环想了几十年,却始终不能到手。你却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受到师父的垂青。”虚竹不知道该回应啥,只能“呵呵”­干­笑着。

苏星河继续开口道:“师弟既然接了这掌门指环,师父临死前的重托师兄是没法完成了,一切便要看师弟的了。眼下师父既然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弟你,师弟便是逍遥派门下武功最强之人。”虚竹随即开口道:“我定然不负师父嘱托,只是那丁老怪一身功夫着实诡秘,就算我接了师父的一身内力,却仍然没有把握应对他。”

苏星河微微笑道:“师弟不必多虑。本派建立多年,自然有许多最深奥的武功,想必师父已经交代了那些武功所在。那丁春秋之所以不杀我,其一是他破不了我的八卦阵,其二便是他想从我口中套出本门那些上乘武功的所在。”

虚竹微微点头,和苏星河又说了一阵。有些无崖子传给他的事情,他也没有多言,像那大理无量山的所在,若是苏星河不主动问起,他自然也不会多说。虚竹想起原著中苏星河和虚竹闹的那一出便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是急于完成师父遗愿使尽计策耍赖诱使虚竹上钩的聪明老头,一个是呆头呆脑只遵从少林戒律的笨和尚,两个人成了师兄弟那般对着,倒真真有趣。

只是想到少林,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他本不是那真身虚竹,对少林自然也没有什么感情,何况他已经提前预知了命运,背叛不背叛的便也无从说起。想到玄难诸人的伤,他便抬起头来,对着苏星河开口道:“我既然收了掌门指环,叛出少林是必须的了。”叛出,这个词是江湖人最忌讳,没有好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微微苦涩的笑了一下,自己虽然接受内力之时毫无顾忌,现在想到自己要叛离少林,心中还是有一种酸涩之感。想到那位在担架上的慧净和尚,他现在虽武功高超足可以躲避少林一世,但是少林叛徒的烙印却怎么也别想消除了。

苏星河似乎也明白他的想法,立在一侧没有多言。他虽然没有叛离逍遥派,但是对虚竹的想法还是很理解的。他那八个徒儿,为了防止他们也被丁春秋杀死,他便将他们驱逐出逍遥派门下,还有那原先是他师弟的丁春秋也是叛逃了逍遥派。

停顿了一会儿,虚竹继续开口问道:“苏师兄,我师叔师伯们均受了那丁春秋的毒掌,听闻师兄在医卜之术上很有研究,不知可否为他们救治?”苏星河见虚竹眼神恳切,再加他现在已经是本派掌门,自然也不会犹豫:“掌门有令,我自然会替他们医治。”当下便传授了医治之法,虚竹心下着急,却仍记得原著中所讲,丁春秋要过来投放那三笑逍遥散。

“谁!”眼下他耳力目力自然不是平时可比,那丁春秋倏然掠过的身影他自然记得清清楚楚。那老贼今日被他一掌击中受了重伤,这会儿居然还敢来投放那毒。虚竹心中怨怒,下手自然毫不客气,一阵掌风刮过,他甚至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料得那丁春秋不会再来袭击,虚竹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听从苏星河的指示。

这次他却不敢着急了,看苏星河脸上没有了诡异的笑容,他这才放下心来,出门给其余人医治去了。

玄难等人还在原地,虚竹便将苏星河所教的法子用在他身上。只是此时玄难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再加玄痛的圆寂在他身上产生的影响,竟然没了想活的心思。吩咐虚竹将余下的人救了,虚竹这才花­精­力在玄难身上。幸亏今日丁春秋的窜出被发现得早,玄难和苏星河都未出现什么异状。

对于自己改变了的故事走向,虚竹并没有什么忧虑。若是看着自己尊敬的人离去而不能施救,这才会是让他最为痛苦的事情。未来并不遥远,但是虚竹更看重现在。能把该救的人都救了,不算功德的话,至少能让他良心得安。

“玄难首座,老朽有话想说与玄难首座,不知首座可方便?”苏星河站在对面,对着玄难开口道。玄难微微点了点头:“阿弥陀佛,聪辩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如此我便直说了,这少年刚才入那屋中,被我师父看中,任命他为我派掌门人。而这少年,原是少林弟子。他进得屋中获得一番奇遇,并非他一心叛出少林。他得先师一身功夫真传,若是要我放人,那是坚决不允的。我师父与那丁春秋的大仇还须这少年来完成,若少林能允许这少年还俗成为我逍遥派掌门,我自是欢欣无限,不知玄难首座意下如何?”苏星河一席话说得恳切。他聪辩先生在江湖上的威望很高,而逍遥派本意逍遥,根本就不与寻常江湖人士打交道。如今为了虚竹的事情,他也甘愿低下头来与玄难对话。虚竹站在他身后,心头滋味很是难言。

玄难有些愕然的看了虚竹一眼,旋即微笑回应:“老衲感激聪辩先生施救,这虚竹的武功,老衲刚才也感觉不对。佛家讲究机缘,虚竹既然有这样的机缘,老衲自也不会阻拦。不过虚竹既是佛家弟子,现在还是我少林方丈的弟子,老衲要回去问候师兄再做决断。”

“如此有劳玄难首座了。”苏星河继续开口道:“我师父大仇未报,虚竹便是我师父的指定继承人。还请首座通融,允许虚竹前去学习我逍遥派武功,为江湖除了那丁春秋。”

玄难心里有些为难,但是眼下他受了苏星河的恩惠,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叹了一口气,他双手合十道:“也罢,虚竹,你便将余下的请帖发完,随后跟着苏老前辈学习武艺吧!你的事情,我会找方丈师兄说明。九月九重阳英雄大会之日,你须得返回少林,你可听好了?”

虚竹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徒儿定遵从师叔祖的吩咐。”

“如此老衲便也不再多留了,老衲还要回寺复命。多谢聪辩先生今日之恩了,望少林英雄大会之日,聪辩先生能够携徒参加,少林不胜感激。”说罢,玄难便带着慧方慧明诸人回去了。

“多谢玄难首座了,九月九日苏星河定携门下弟子参加。”眼看玄难已经走了一段路程,苏星河方才朗声开口,一时之间这丛林处鸟雀连连飞起,惊扰无数。

江湖

虚竹一直站在苏星河身后,似乎送走了玄难之后他也失去了方向,自己不是原先的虚竹,现在玄难也没有离世,那以后遇到阿紫的经历或许根本也不会发生。念及此处,他心中不由得有些迷茫。

“掌门师弟,你怎么了?”苏星河虽说聪慧万分,却也猜不到虚竹此刻的想法。虚竹微微一笑,强忍住心头那种空虚感:“没有怎么,只是我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苏星河接话道:“自是除去丁春秋那老贼,为师父报仇了。”

“这我自然知晓,只是眼下寻不到那丁春秋,凭我现在的武功也不一定能将丁春秋除去。对了,师兄,他们不是你的弟子么?”指着立在苏星河身侧的康广陵几人,虚竹轻声开口道。苏星河点点头,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为难:“只是我已经将他们逐出门墙,他们再不是我逍遥派的弟子啦!”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苏星河心中的遗憾。他这一生,于武学之途研究并不深,倒是把功夫花在了旁门技艺上。这八个弟子,一人继承了他一门技艺,也算是他苏星河的骄傲。只是奈何他功夫着实比不上那丁春秋,也护不住这几个忠心的徒儿,只能狠下心将他们逐出师门。

“谁说不是。我以本派掌门的身份问你们,你们可愿再次入我逍遥门下?”外面松涛阵阵,虚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几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几人往下一跪:“徒儿愿再入逍遥门下,谢掌门成全。”虚竹微微一笑:“都起来吧,你们还是去拜师父吧,别拜我,我在年纪上比你们小这么多,若是妄自尊大,可要折寿的。”

“礼不可废,徒儿既是逍遥门下弟子,自当遵守逍遥派的规矩,掌门师叔是我们的师叔,又是掌门,作为逍遥门人,我们跪拜掌门是应该的。”几人脸上全是欣喜的神­色­,自从被苏星河逐出门墙之后,几人甚少分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入苏星河门下。

虚竹便也不再说话。几人这才面向苏星河,眼中含着泪:“徒儿见过师父。”就连那唱戏的都是泪眼朦胧,全没有了刚才的喜气女气。

“好好,回来就好。我逍遥派此次有了新掌门,你们又都回归了,这是好事儿。”

余下的慕容复鸠摩智诸人,见此处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事情,便也各自告辞离去了,段誉虽说对结识新朋友有兴趣,但他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王语嫣王姑娘,旁的人在他眼里几乎都是不存在的。没过一会儿,这处山林之间便只剩下逍遥派的这几人了。

“师弟以后有何打算?”苏星河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缓缓开口道。

“行走江湖呗,我从少林下山,还并未将整个江湖看过一遭。逍遥派的一切事务还要仰仗师兄,我在九月九日重阳节之前定然会去少室山,到时候与师兄相见吧!”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头,虚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本来也不是那遵守清规戒律的和尚,现在既然还俗,自然要去那人潮密集之处看看玩玩,游览游览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顺便这江湖上闻名的人物。仗剑江湖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逍遥派意在逍遥,江湖寻常门派的规矩一向不放在眼中。师弟既有此意愿,就好好。师父交代的武功秘籍所在师弟切记保守秘密,将那功夫学会了之后为师父报仇。对了,师弟此去若是没人相陪岂不是不方便?”苏星河蹙了蹙眉,轻声问道:“师弟从我这几个不肖徒儿里挑一个与你路上相伴,如何?”

这八人,那唱戏的和那个女人自然不便带在身边,他可不想有人在他想睡觉的时候蹦出两句《霸王别姬》来。来回逡巡了半天,着实找不到一个稍微正常点的,薛神医嘛,躺在棺材里装死人,老大吧,弹琴大哭的功夫那可让人惊悚万分,唱戏的那位,男不男女不女,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审美,最后一个女的,会不会趁他不注意撒个什么花粉的,他可不乐意看到那玩意儿。

当下虚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算了吧师兄,我一个人习惯了,还是不要带着他们了。”

“师叔莫不是瞧不起我们,今日多亏师叔相助我们才能重入逍遥门下,若是师叔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这是老大。

“是啊,师叔。师叔你力拔山兮气盖世……”眼波流转红­唇­轻启,傀儡兄。

“师叔……”虚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有这样的么?他好歹是掌门是师叔是长辈啊有木有?虚竹无可奈何,把目光转向了场上唯一能够镇住场子的苏星河大师兄。某位年老的大师兄松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虚竹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在一边赔笑:“师叔怎么会这么想?几位师侄无论文采武功都是一流的。”其实他心里真的有草泥马在咆哮的,到底谁是师叔啊到底谁是,为什么他这模样比当初给他送信的那小和尚还憋屈?

“那师叔为何不允我们其中一人相伴,莫非是师叔质疑我们的能力?”说话的是薛慕华薛神医,他之前对虚竹也不算客气,此刻倒像和他是相熟已久的朋友,话语之间满是威胁之意。

“师侄多虑了,这样吧,就由薛神医和我走一趟吧!”薛慕华自是喜不自胜,尤其是看到苏星河同志面上赞赏的表情之后。其余诸人没有说话,相互之间对了个眼­色­,颇有些不情愿的模样。

薛慕华躬□来:“师叔叫我慕华就好,薛神医只是江湖人给的客气称呼,师叔是长辈,岂能这般叫我?”虚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便也没有多言。

“收拾收拾包裹,咱们就走吧!”不理会身后一群大男人哀怨的神­色­,虚竹只叫了薛慕华跟着,其余人就算蠢蠢欲动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恨恨的眼神将薛慕华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虚竹拍了拍他的肩,恨不得当即说出同志辛苦了的话,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他表示被机关枪般的眼神扫中的感觉真的不太好。薛慕华趁着苏星河没注意在其他人面前得瑟了一阵,随即也按照虚竹的吩咐老老实实收拾包裹去了,苏星河站在一边,叫住了虚竹。

“江湖是非多,师弟眼下武功虽是极高,但江湖最险恶的是人心,师弟此去一定要万分小心,我逍遥派的未来就担在师弟身上了。”苏星河的语气第一次这般严肃,望着那双含着忧虑和恳切的眸子,虚竹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苏星河拍了拍他的肩,带着余下的弟子离开了这处山林。

此时还是六月天,但在这山林松涛中,居然没有一丝热的感觉。从山林中出来,虚竹对这附近的路也不太认识,那日还是丁春秋用驴车拉着他们一群人过来的,现下出了这山林,他就原形毕露了。虚竹现在仍旧顶着他那光秃秃的头,按理说该比这些长发束冠的男子要凉快一点,只是看着一边气定神闲旁若无人的薛慕华同志,再想想不停的擦着汗的自己,虚竹就很想慨叹上天不公。

“薛神医,这附近的路你可熟识?”两人走了一阵,周围全是陌生的景物,甚至没有人烟的迹象。

薛慕华停了下来,用袖口抹了抹额头的汗,看到他这个动作,虚竹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再问道:“薛神医,你可识得这附近的路?”你小子可别把人给拐跑了,虚竹暗暗腹诽道。薛慕华转过身来,神­色­之间满是恭敬:“师叔无须多虑,这条路我兄弟八人已经走过无数次,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的。”

“哦。”虚竹低低应一声,两人便在一块大石上歇了脚。薛慕华一路上都很少说话,这和他另外几个兄弟着实不像。就算是这半途休息的时候,他还是闭着眼睛靠在一边的树­干­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薛慕华人到中年,但是作为人称“阎王敌”的神医,平素态度就有些冷淡。再加他是逍遥派门人,为人行事也是不拘小节,倒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不过看着他这闲散惬意的样子,虚竹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这青衫飘飘,斜躺在那大石上,怎么看都有股高人的感觉。而自己,哎,虚竹简直连提都不想提,依旧是那件僧衣,光秃秃的头配上本来就不好看的脸,真真是最好的搭配。

虚竹在那里唉声叹气,薛慕华倒也不理,甚至连说话的意愿都没有。看着他这副清冷的模样,一个叫做“禁欲系”的词蓦然飘进了虚竹脑海。咳咳……虚竹几乎喷了出来,将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想法抛掉,恢复了端庄的和尚模样。

说实话,他和薛慕华相比,确实没有师叔和高人的形象,反而显得有些……猥琐。虽然虚竹自认为是正经和尚不做恶事,但是现代人的思想却仍顽固根植在他身体里,估计这辈子都得顶着这种形象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这篇文因为是写虚竹的呢,所以相对冷一些,所以俺会半更来增加点曝光率

薛慕华

“师叔,你一直叹气做什么?”薛慕华终于忍受不住,出声打断了虚竹。虚竹摇头晃脑的过来,冲他咧嘴一笑,心想,小样儿,装什么装,硬撑着一副高人的死样子,还不是被自己扰得受不住?

“薛神医,我叹气了么?你不是一直闭着眼睛睡着了吗?”虚竹这话说得不仗义,薛慕华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继续闭目沉思。

“唉……”第两百三十二遍之后,薛慕华从地上站起身来,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虚竹:“师叔,你这叹的什么气?”虚竹被他那凉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暗想不能失了自己长辈的气度,遂开口问道:“薛神医,还有多久我们可以走出这山林?”薛慕华斜睨着他,不发一言地将头侧到树­干­一侧,待虚竹以为那家伙又要装酷的时候,却听树后面传来一阵闷声:“今晚之前应该可以走出山林了,师叔这般着急却是为何,师叔有什么特定要去的地方吗?”

虚竹想了想,默默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回身过来:“薛神医,你可曾听说过飘渺峰?”薛神医忽的睁开眸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虚竹:“师叔,你问那处做什么?”

“只是听说那飘渺峰景­色­奇绝,想去目睹一番罢了。”

薛慕华放下心来:“这飘渺峰,外人不知,只道是江湖上一处神秘莫测的地方。我逍遥派弟子却还是知晓一些它的底细,虽然我一直没有去过飘渺峰,但师父他老人家一直警告我们做弟子的不要踏入那处,据说那是本门一位长辈的所在,据说这长辈和师祖是一辈的,就连我师父也不敢轻易招惹。师叔此次若是非得去,慕华自然陪同,只是师叔万事小心吧,据说那前辈脾气不好惹。”难得薛慕华说了这么多话,他人到中年,衣服上倒是比他那几个同门师兄弟­干­净多了,颇有江湖侠士的气度。一双亮亮的眼睛似乎能说话,叫人不知不觉间就同意了他的意见。

虚竹­干­咳一声,赶紧表明了立场:“既然是本派长辈,我作为本派新掌门自然是要的了,薛神医愿意一同前往,那可是好事啊!”薛慕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位新掌门,说话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猥琐……吗?虚竹心情好便也没和他计较,一个人悠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薛神医,我们便早些出发吧,省得天晚了都没有地方住。”薛慕华微笑颔首,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两人慢慢在这山林间行走,眼看着太阳渐渐下山了,放眼望去,那出口却还不知在何方。虚竹原先还哼着歌走了一段,眼下却见那山林各处均是生机盎然的景象,花草树木差点遮住两人的眼睛,只是不管怎么看,都不知那出口究竟在哪里。虚竹拍了拍薛慕华的腰:“薛神医,你确定你知道路,你不是说我们天黑之前可以走出山吗?”薛慕华只顾着自己走路不理他,虚竹无语了,究竟谁才是师叔啊?

被虚竹缠得厉害了,薛慕华才神­色­不耐地吐出话来:“我只是说应该,这山路我也多日没有走了,现下走得有些岔了是正常的。”虚竹无奈,只能摸了摸鼻子跟在后面。

天­色­渐渐黑了,夏季本就热得快凉起来也快,原先的躁动不安消失殆尽,整个山林里只有鸟虫的声音,却让人内心无比平静。虚竹难得没有说话,或许是行得累了,他没有顾忌前面尚在走路的薛慕华,一个人找了块石头慢慢坐下。凉风吹过来,他的僧袍一角挂在了一边的长势很好的大草上。薛慕华见他不动了,便也挑了块石头,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心事。他本就也是淡漠沉稳的­性­子,虽说和师兄弟七人并称“函谷八友”,但是­性­子上却没有其他几个人闹腾。不过他们的感情却是比真金还真,几人在一起,­性­格上的差距却因为对师门的热爱和对自身技艺提高的追求而起到了互补的作用。

“薛神医,你这辈子有梦想吗?”缓缓睁开眼睛,虚竹突然冲他开口道。薛慕华愣了愣,很快恢复了原样:“自然是有的,我的梦想便是习得这世上最厉害的医术,为师父报了仇。”只是他­性­子单薄,就算与那丁春秋有通天的仇恨,却极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今日能这么­干­脆的说给虚竹听,还是因为他是本门希望的缘故。他这一生,最为崇敬的人便是他老师苏星河,对于丁春秋这般将苏星河伤成那样的人,薛慕华是决计不会放过的,只是叹息他平日将时间都花在钻研医术上,对于丁春秋的举动不仅束手无策,反而要受他威胁。因为虚竹是苏星河寄托希望的人,所以他愿意陪他出来,只为有一天能亲眼见着那丁老贼身死,这也是他原本不爱说话,却在虚竹出发前夕言语讥讽的原因。

虚竹原想说他这梦想太过笼统也太过不真实,后来却见着他眼神清澈,并无半丝说大话的意思,方才将心放软,好言出声道:“我相信,薛神医的梦想肯定会实现的。”可能是虚竹难得这么不罗嗦,薛慕华倒是转过身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言辞恳切,回了他一个微笑。

“薛神医,你猜我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将双手托住后颈,双脚蹬在了面前一棵大树上,虚竹半睁着眼睛,忽的转头对向薛慕华。

衔了一根草在嘴里,复又轻轻吐出来:“师叔武功卓绝,想必志向与旁人不同吧,慕华胸无大志,便不妄加断言了。”虚竹无语了,只觉自己满腔热血被这人一碗凉水从头到脚泼下,偏偏他还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你就别讽刺我了薛大爷。”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虚竹继续开口道:“我这辈子,其实自己也没咋想过,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我原先只是少林寺的一个普通弟子,想不到老天开眼让我有这般机遇。唉……”微微叹了一口气,虚竹皱眉说道:“什么掌门高手的我连想都没想过,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少林寺里呆一辈子。”

“我虽然胸无大志,但是­性­子跳脱,原先就想着早点从寺里出来,也享受享受这红尘生活,只是可惜可叹,就算我现在已经不是少林寺的徒弟了,却还是摆脱不掉这个江湖。若是这辈子能寻个解人意的老婆,再添两三个孩子,那日子,才是真正的享受。”不知为何,说到老婆孩子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却浮现虚济那略带娇羞的脸庞,想起来倒也真的像个女孩子。那人,不知现在可还好?想到那人白皙的双手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感觉,虚竹便又心猿意马起来。

又想起了一些在少林生活的经历,虚竹再抬起头来,却见薛慕华不知为何,正用一种揶揄的神­色­看着他。

“师叔这是想起了什么呢?魂不守舍的样子。”薛慕华淡笑着开口,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在告诉虚竹他已知晓了一切。压下心头的窘迫,虚竹讪笑道:“随便想想而已,都是些无关的事情。”

来了,又来了,某位叫做薛慕华同志的必杀器再一次展示在虚竹的眼前,虚竹欲哭无泪,这家伙就不能用稍微正常点的眼神看着自己吗?这种凉飕飕的仿佛上升至人四肢百骸的笑容真是太可怕了,尤其联想到薛慕华同志的职业,虚竹便觉得一种叫做不寒而栗的感觉。让虚竹怎么形容呢?那就是你去医院,那医生拿着器械用一种相当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你,仿佛要把你的子孙根切掉的表情。别问虚竹是怎么知道的,他只知道,每次他看到薛慕华同志的眼神,都会忍不住采用一种全身防备的姿态,决不让自己的小**出现在这人的眼神范围之内。

“师叔你,可是在怕我?”虚竹只觉得这一刻一个粗重的呼吸从他脖颈处传来,那人呵出的气息环绕在他身侧。只是眼下两个男人这样,被现代那些腐女看到或许又会说什么大叔受丑攻之类的,只是虚竹同志是相当不好受啊,这家伙的呼吸差点喷到他脸上,他可没有任何享受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没有没有……”虚竹一边摆手一边后退,这样子的薛慕华他可没有见过,他的小心肝儿这会儿还在发颤呢!

“呵呵呵……师叔你……真是。”薛慕华同志笑得几乎肚子疼了,虚竹方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不由得有些无语。所谓大爷不发威,你还真当他是Hellokitty啊,当下将薛慕华两处大­茓­封住,吊在树上,一个人蹲在树下自得其乐。

薛慕华却并不惊慌,他微微一笑道:“师叔,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师叔何必当真?”他不说也就罢了,说完这话虚竹更加恼了:“你这家伙,到底谁是师叔啊,没大没小的,活该被吊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一章,俺真的困了,╮(╯▽╰╭

能吃­肉­

虚竹不理他,搓搓手,呵呵笑道:“嘿嘿嘿嘿,薛慕华,我忍你很久了。”其实不用说他都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猥琐,惬意的靠在一边的树上,四周一片静谧,偶有虫鸣,外带,活人一只。

“师叔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纵然封住了两个­茓­,却没有阻隔住某人说话的能力。虚竹还真觉得奇了怪了,这家伙刚才一直那样子扮冷扮酷,现在又作出这副求饶的样子来,真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俗话说,莫装逼,装逼被雷劈,在虚竹同志的眼中,薛慕华就是那装逼人物的典型代表。尤其他那衣袂纷飞怡然自得的江湖大侠模样,真是让人……虚竹当然不会承认那一瞬间自己有一点小小的羡慕嫉妒恨,他的解释是,行走江湖装扮成这副模样,极大的提高了危险率。薛慕华同志的行为好像在向贼寇恶霸招手:我是有钱人,我是风雅公子,我是装逼的好像很厉害的高手……这个在外的危险率自然会增长。

两人的角­色­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互换,虚竹很有些的斜倚在一块石头上,懒洋洋的摊开手脚。薛慕华同志在大树上吊着,不断在虚竹耳边啰啰嗦嗦。

“吵死了!”一块石子应声而落,薛慕华成功坠落大地。

“继续赶路。”说罢也不理会某人有没有将绳索解开,虚竹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师叔你慢点,等等我。”虚竹偏过头去,见薛慕华的衣服终于和自己的有的一拼了,方才满意的点点头,稍微慢下了步伐。

走啊走啊走啊走,眼看那月亮越升越高,两人终于走出了这座山。大地因那一轮月亮显得更加静谧,点点幽光洒落地上,身边人的呼吸依旧清晰,远山重叠之下,四周的黑暗虽然仍旧存在,却被那月照得通彻。

“哎……”虚竹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闷头赶路的薛慕华:“终于出来了,薛神医,这附近可有能住的地方?”

某人先是不理睬,随即才闷声答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住的地方?”虚竹败下阵来:“有什么能挡个风睡个觉的地方吗?”他要求真的不高,真的不高啊!不求酒店饭店,只求破庙一所。薛慕华继续摇摇头:“还真的没有。”

“你不是说这条路走过很多次吗?难道你平时过来都没留过宿?”虚竹不死心的追问道,其实他内心里始终觉得这位薛神医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说不定这会儿他就在整自己呢!薛慕华始终摇头,低声说道:“我们平时过来都是盼望早日见到师父,别说是这会儿了,就是那半夜一人独行,我也是必定会继续赶路的。”

虚竹垂头丧气了好一会儿,尤其是想到自己前去送请帖的经历,只觉得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摸了摸饿得空空的肚子,他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当下敲了敲薛慕华的肩膀:“那咱们就在这儿找个地方歇歇吧,半夜赶路明早肯定撑不住。”薛慕华点点头,两人又走了一阵,找了处小山洞歇息。

看虚竹抱着一把又一把­干­草木头进来,薛慕华不禁有些疑惑,指了指地上已经捧进来的一堆:“师叔,若是点火照明,这些应该已经够了。”虚竹摇头晃脑,对他比了个中指:“笨蛋神医,咱们难道只赶路就不吃东西吗?反正我的肚子是饿扁了,你要是能不吃,我就信你。”

薛慕华没有接话,沉吟良久方才开口道:“咱们不是带了­干­粮吗,那­干­粮已经足够了,还要烧火做什么?”虚竹继续比中指,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愿意吃那硬邦邦­干­瘪瘪的东西,我可不乐意,到时候你胃痛胃酸胃胀腹泻呕吐可别找我。”说罢看都没看一边已经呆滞的某位神医,径自出去了。其实虚竹同志很是确定,有一瞬间,某神医是很想把自己毒死的。

没办法,他就是巧舌如簧,某人自恋地想。

过了一会儿,虚竹方才进来,手里已经是一只肥肥大大的野兔子。薛慕华张大嘴巴:“师叔,这是哪儿来的?”依他心中所想,这大晚上的,又是这群山之间,虚竹到哪里去找吃的?谁知居然就这一会儿工夫,虚竹居然就拎了一只兔子回来。

“哪来的,捉来的呗!哎,幸亏我练了少林掌法,再配上本门绝佳的轻功,依我现在的耳力目力,捉只兔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也太小看你师叔了吧!”虚竹得意洋洋地开口道。一旁的薛慕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本门上乘轻功配上少林独家掌法,居然被面前这人用来捉兔子,何谓大材小用暴殄天物,这位师叔就是绝佳的解释啊!

“喂,啊……”还没注意,薛神医薛慕华同志就被飞来的兔子甩了一脸:“师叔你做什么?”虚竹撇了撇嘴:“剥皮。”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道:“你不是神医吗,平时接触的什么皮啊­肉­的应该挺多的,这个简单的兔子皮就交给你了,别让师叔失望。”说罢,虚竹还如同长辈对待晚辈一般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望子成龙的表情。

薛慕华刚听到他那般说,就觉得无语了,这位师叔还真是好创意,轻功神掌捕兔子,让他这个号称“阎王敌”的神医剥皮,当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啊!等到虚竹大言不惭过后那安慰­性­的拍肩动作,薛慕华只觉得自己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不过他不敢,某位无赖流氓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师叔,逍遥派的掌门,若是违背了他的命令,师父也会找自己算账的。

不甘不愿的坐到了一边,薛慕华开始剥兔子皮,不愧是­干­这行的,那动作虽优雅速度却奇快,不出两分钟,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就出现在虚竹的面前。

“洗­干­净再回来。”支使人的感觉真TM爽,难怪电视上那些所谓的师兄弟们为了争夺一个掌门之位闹成这样!狂笑过后,虚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个薛慕华同志不会真的恼羞成怒把自己偷偷­干­掉吧?对于使毒会医的人,这个时候的江湖人物可是相当客气,估计这全天龙世界,能把“阎王敌”薛神医这般使唤的,也就是苏星河和虚竹两人而已。大家都是混江湖的,难保什么时候不会挨个刀子中个毒,在刀口上过日子的,谁都不敢担保自己一辈子平安,因此呢,和这大夫处好关系可是相当重要,尤其是薛慕华这般技艺卓绝之人,根本不是一般江湖人物能够请得动的。

“师叔,好了。”虚竹接过一看,不仅洗得­干­­干­净净,连里面的内脏都挖­干­净了。他不由得带着疑惑看了薛慕华一眼,不过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还是不要冒这种风险了罢。此刻虚竹脑海中显示的正是薛慕华同志姿态优雅的在小溪边上洗兔子的情景,应该很好笑吧!虚竹憋住笑意,从自己包裹中掏出配料,便开始生火烤兔子了。

薛慕华一直见他包裹里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先前还以为是师父或者师祖所赠的内功丹药,眼看着虚竹把瓶子里的各种气味的调料往那烤的差不多的兔子上洒,他只觉得自己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无语问苍天啊!和这位师叔走了这半天,自以为对这位的无赖习气已经有所了解,没想到,这一山还有一山高,自己果真小看了他了!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虽说那兔子烤熟了飘出的香气不断往鼻子里钻,薛慕华还是斜躺在一边的­干­草上装睡。他很担心自己会一跃而起直接对虚竹师叔动手。他并非那老顽固,甚至整个逍遥门人都很自由松散。本来这位师叔就没有达到本门的外形要求,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哪里像是一派掌门会­干­的?想到这里,某位薛神医就有点抓狂,恨不得揪起虚竹好好审问一番。

可惜他没权。暗地里确定以后要距离虚竹同志远点,在别人面前也不要说这人是自家师叔,薛慕华方才觉得自己那颗被伤害得破碎的心有了一点慰藉。

“嘿,好了。”捅了捅身边装睡的薛慕华,虚竹抓起一只兔腿儿:“薛神医,你也吃点吧,我一个人吃不掉!”薛慕华刚想拒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便也不再拘束,就着木­棒­啃了起来。别说,虚竹的手艺还真的是好。一只兔腿儿金灿灿的,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虚竹他前世一直一个人住,虽然泡面吃得不少,但是也不会每天都吃那玩意儿,下馆子也没那么多钱,因此闲下来给自己做个菜什么的犒劳犒劳自己是很正常的。前几个月一直在外面奔波,在外露宿的次数也不少,他有时候实在是饿了,也会去找些吃的。

不过这荤的,还真是第一次吃。之前他还是少林弟子,虽然心里没想过戒酒戒­肉­,却还是按照少林的规矩来。现在既然已经从少林出来,那捉个兔子犒劳自己自然也不算是过分的事。

见薛慕华吃得津津有味,虚竹的心情也变得稍微好了一些。两个人默默消灭了一整只兔子,吃完之后虚竹只觉得满嘴­肉­香,甚至这个山洞的狭小空间里都是­肉­香四溢。抹了抹嘴,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真的没有白活了。能够这么畅快的吃一场,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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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

“今晚便在此地休息,等得天明我们再上路吧!”回身望了一眼伫立身侧的薛慕华,虚竹眉梢染上了止不住的笑意。薛慕华被他一眼看着,只道他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小心翼翼争取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虚竹的距离,眼神里也不可避免带上了防备之­色­。虚竹无可奈何,超前跨了一步:“薛神医,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真么防着我作甚?”

薛慕华的语气恭谨,眼中的防备之­色­还没有淡去,心想我难道要直说是害怕被你整吗?薛慕华也是个老江湖了,要说他“阎王敌”被这样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和尚吓怕了,那岂不是要把人家的牙都笑掉了?当下理了理衣衫,恢复了风流情状:“掌门师叔怎么会这么想,师叔既是长辈,您德高望重,慕华对您崇敬还来不及呢,岂会防备!”听出了这家伙的言外之意,虚竹遂不理睬他,找了一堆­干­草铺上直接睡去了。薛慕华见他已经呼呼大睡,不禁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取了剩下的­干­草,躺在了虚竹的另一边。

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了山洞,鸟叫虫鸣很快传遍了整个地方。虚竹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薛神医早上好啊!”打了个哈欠,虚竹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薛慕华气­色­似乎不是特别好。

“神医昨夜怎么了?怎么气­色­竟然这般差?”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虚竹带着疑问开口。薛神医白了他一眼,却一直没有说话,不,是不屑于和他说话。虚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薛神医,你昨夜莫非爬出山洞去­干­那­鸡­鸣狗盗之事了?不过我看你轻功底子不错哎,按照你的时速,说不定还真能冲出去找个花姑娘什么的。”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人已经黑成锅底的脸­色­,虚竹摸了摸下巴,继续开口道:“不过我对这地方的路怎么走还是一点都不知道,如果薛神医你有什么捷径的话,可千万别忘了我哦!”某位薛神医同志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黑了,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径自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某人,薛神医同志捏紧了衣袖。

忍!

难道自己非得说是某个人睡相极其不好,两条比猪腿还重的腿直接搁在他的腰上,若不是他是自己的师叔,薛神医非得把他毒得半身不遂才顺心意。还有,还有,那人嘴角冒出来的口水好死不死的正好流到了他的脸上,让他一夜没睡着不得不一大早起来洗脸。不用看,薛神医也知道自己此刻不只是脸黑得像锅底,眼睛下面那一块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薛神医同志太憋屈了,他好歹是堂堂“阎王敌”,在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哪个不费力讨好?现在遇到这师叔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难道真的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吗?

“薛神医,你气­色­真的不好哎,难道是纵欲过度?”喋喋不休,忍。

“薛神医,你果真是缺女人了啊!要不要我向师兄禀明,给神医添上八房小妾?”乱点鸳鸯谱,忍。

“阳痿,早泄,OOXX……”是可忍孰不可忍!

“闭嘴!”额……虚竹被他吓住了,原先准备在肚子里的一堆词这会儿也没勇气说出来了。面前的薛慕华同志脸­色­铁青,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虚竹很识相,此刻并没有­骚­扰他的勇气。

摆了摆手,某位同志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讪笑两声道:“薛神医,天已经晴了,我们便一起上路吧!”薛慕华点点头,不发一言地走在虚竹后面。虚竹真的很佩服这人的好涵养了,被自己那般说居然还能冷静对待,只说了一声“闭嘴”。

两人兜兜转转,没过多久便寻到了路。一路走来,身边的山林草木渐渐减少了,露出了僻静处的一两户人家。虚竹的心情莫名好起来,哼着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小调,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着。因为早上那一出事,薛慕华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一直黑着个脸。虚竹就算有心找家农户寻个吃食,那些人家却总是被身后这位大黑脸吓到。虚竹没有法子,只能放弃化缘的打算,一边还得小心翼翼地给人家农户赔罪。

遇人不淑啊!虚竹有些哀怨的想,可惜薛慕华同志的哀怨比他还要深得多得多得多。

又是中午,外面热烘烘的,虚竹身上大汗淋漓,就算拿着扇叶子扇着风也不管用。薛慕华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就算是那火辣辣的太阳直­射­过来,他似乎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不热吗?”虚竹语含哀怨,极度抱怨上天不公。薛慕华忍着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轻轻摇了摇头。

“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就算虚竹满心不爽,却也只能在这大热天里赶路。这附近已经脱离了山林,只有广阔的农田和带着热气的官道,根本连个遮凉的地方都没有。薛慕华听他满心抱怨,倒也不恼。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这位师叔确实太过懒散,行为语言都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穿越到别的朝代,像虚竹这样的,定然会被当成异类。只能说他是运气比较好,穿越到了天龙世界,天龙世界里别的没有,江湖人物那是一抓一大把。江湖人物别的特­性­没有,就是为人豪爽,其中离经叛道者也不乏少数。

逍遥派从正常江湖人的眼光来看,也是属于那种离经叛道的门派的。像虚竹的这些作为,虽说确实吵闹了一些,却也符合逍遥派我意逍遥的思想。虚竹这般,总之并未为恶人行恶事,薛慕华同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一忍就过去了。

两人走走停停,依照薛慕华的记­性­,没多久便来到了那缥缈峰下。眼下时令七月,明明还是暑气热得人受不住的时候,缥缈峰下却是一片雾气缭绕,整座峰身,却全部笼在神秘的面纱之中。不愧是天山童姥看中的地方,这缥缈峰确实有其可取之处。

“师叔,我们一起上去吧!”看着虚竹似乎处在一种踌躇不决之中,薛慕华轻声开口提醒。

“恩。”虚竹点点头,当下也不再犹豫,他确实想见识一下,这天龙江湖中最为神秘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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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慕容复

当下薛慕华便提起轻功向上飞奔,虚竹跟在后面不疾不徐,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惬意。薛慕华回首看了他一眼,便提了速度,两人并肩而行,等到中午时候,缥缈峰上的雾气散去了一些,两人才顺利到达峰顶。

心知这时候估计那慕容复段誉诸人也在峰顶,虚竹便和薛慕华二人用绝佳的轻功将自己潜伏起来,小心翼翼来到灵鹫宫所在,便看一群人围成一圈,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虚竹走近,便听见一个粗壮汉子凶神恶煞地煽动众人砍死那小女孩表示与缥缈峰的对立,薛慕华正欲上前,却被虚竹拦住,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薛慕华心中虽有不忿,但苦于虚竹乃是掌门,便只能站在一侧看着那群人。果然不出虚竹所料,慕容复诸人虽然看着七十二洞洞主等人群情激昂想杀死那小女孩与灵鹫宫作对,却全然没有相帮之意,只有段誉,如原著中所写一般,用自己并不纯熟的六脉神剑出手挡住欲伤人的乌老大。

虚竹心中慨叹,自己来得还真是时候,虽然与原著中走的路不同,却达到了殊途同归的效果。现在既然过来了,救下那位比自己­奶­­奶­都大的小女孩也是命中注定的。趁着那乌老大急于伤人的时候,虚竹弹出一个石子,他继承了无崖子几十年内力,武功自然今非昔比,挡住乌老大,一颗石子已经足够。

“谁!”乌老大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本以为童姥并不在山上,这才鼓起勇气疑惑众人杀上灵鹫宫。只是现在,他心里却是不停的打鼓,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慕容复几人见他这模样纷纷觉得疑惑,只有那剩下的岛主洞主才明白乌老大蓦然变­色­的原因,一时之间均是冷汗涔涔,动都不敢动。若是出手之人当真是天山童姥,那他们的生死符不仅无法可解,今日必定会把自己的命葬送在此。

众人虽然都是行走江湖的老手,但是常年被童姥­淫­威积压,心态早就与常人不同。尤其在灵鹫宫的这块地皮上,童姥才是真正的主宰,他乌老大,连条狗都不如。

“谁!出来!”乌老大面容虽然仍显凶恶,但是怎么听都有一股­色­厉内荏的味道,连站在暗处的虚竹都有些不忍了。缓缓走到亮处,跟在身后的依旧是一身长衫的薛慕华同志。乌老大不认识他们二人,却也知晓能使出刚才那一手功夫的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便双手握拳问道:“请问阁下是……”

话音未落,便听到身边段誉略有些欣喜的声音:“原来是少林寺的虚竹师父,师父果真慈悲为怀。”虚竹当即回礼:“段公子有礼了,自上次一别,小僧分外想念。”身边的薛慕华听到这句话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掌门也真让人无语了,明明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儒雅的人,还在别人面前装腔作势。想到那日山洞里发生的事情,薛慕华同志心中的鄙视之意更深,只是眼下在这些江湖同道面前,他也不方便表示。师叔二字,是长辈,就是掌门,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薛慕华肩头,让他就算想有什么不敬之意也得先考虑考虑他家师父。

乌老大见二人谈得欢欣,心头却是着恼了,有些面­色­不善的看着虚竹,手中的刀也慢慢握紧:“不知这位师父刚才意欲何为,为何在我动手之时出手阻拦?”虚竹冷睨他一眼,他现在武功比乌老大不知强了多少倍,但这一眼,就然乌老大喉咙发紧,本来准备好的驳斥之词都不知从何处说起。

虚竹却是换了眼神,微微一笑道:“我本听说缥缈峰景­色­怡人,心中很是向往,谁知刚到此处,便见你们想亲手斩杀一个小女孩,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屠杀小孩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顿了顿,虚竹的眼神变得凌厉,在这大殿里无形之中染上了一层­阴­森气息:“而且,既然我不会做,我自然也不会允许你们做。”虚竹气势的转变,离他最近的薛慕华自然感受最为深刻,他,也从未见过虚竹这副模样,面­色­不禁也严肃了起来,但是细细观察,却会发现他眉角间淡淡的满意之­色­。

“此乃我缥缈峰之事,还……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Сhā手。”乌老大心知自己不是虚竹的对手,而且虚竹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已经分外明显。只是今日当着慕容家及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诸人面前,若是他乌老大一味谄媚听话,那他日后也没法抬起头了。

“是吗?”虚竹颇有些玩味的笑着,盯得乌老大心头发寒,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复,便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等自己察觉到浑身一阵钝痛,便发现自己已经被抛出了大殿中心,双腿之间已是乌青一片。知晓今日已经是面前这人放了水,自己才能逃过一劫。乌老大长期在童姥的欺压之下,能隐忍至今,也算是能屈能伸之辈,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抱拳像虚竹开口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我乌老大技不如人,甘愿认输,此事我乌老大再也不管了。”余下诸人见他如此态度,本想有所责怪,但是眼见虚竹如一尊魔神一般站在一侧,知晓依照他们的实力,也没法在虚竹手里讨到好,便都乖顺的站住不动,心头的懊恼之气却是止也止不住。

“这小女孩我要了,长得细皮­嫩­­肉­的,模样倒是不错。”虚竹指着童姥,环绕一周,轻声开口道。

“你……”想到虚竹那变幻莫测的武功,余下之人虽有不忿,却只能止住。虚竹抱了女孩放到薛慕华怀里,便准备迈步出去了。

“虚竹师父且慢。”刚准备抬脚,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虚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不知慕容公子有何事?”慕容复轻摇折扇,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虚竹师父,这件事本就是缥缈峰中之事,这女孩必然也是灵鹫宫中人,虚竹师父就这样带走,似乎有些不妥吧!”虚竹回他一个微笑,眼里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有何不妥?我只是行了该行之事罢了!”

慕容复冷哼一声,他慕容复行走江湖仗着一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再加他身负复兴大燕的责任,很会和武林同道打交道,何时受过今日这般对待,当下脸­色­也冷了下来:“该行之事,烦劳师父说一声,何为该行之事?”虚竹两手拨开他的折扇,将之放在手中轻轻摇晃道:“闻之一片清香,慕容公子所有之物就是与常人不同。”说罢虚竹还将之放在鼻尖嗅了嗅,一片陶醉之意。

这家伙不会是那啥吧?围观者均是一片恶寒,那些七十二洞中的粗壮汉子行走江湖,本就是勇气十足,今日见了虚竹这副派头,却均是忍不住后退了一大步,唯恐自己哪里不注意也被这家伙盯上了,想到那样的场景,众人均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上前的勇气都失去了。

慕容复面子上也挂不住了,脸却在不经意间染上了红晕,他长相本就极好,虽然没有妖娆之气,也不似段誉那般的­奶­油小生,却有一种无形之间能吸引住人的气质。只是那红晕仅仅持续了一会儿,他面上便换上了冷凝之­色­,看向虚竹的颜­色­也更加凌厉。

虚竹一点儿也不害怕,无崖子玄慈他都见过,慕容复这点儿威压可不会起什么作用。其实慕容复为人虽然长袖善舞,一身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但是因着他姑苏慕容氏少主的身份,江湖上也极少有人不卖他面子。今日被虚竹这般调笑对待,他倒是第一次遇见,一时之间只是愣了神,谁知却有了那样的效果,当下气愤之­色­更深。他手下的风波恶包不同诸人,见虚竹如此恶劣的调笑自家公子,纷纷疯了一般想上前砍了虚竹,却被慕容复拦住了不得施为。

“公子,你……”慕容复摇摇头,转身过来面向虚竹:“能得小师父如此赞誉,乃是慕容复的荣幸。”众人均张大了嘴巴,以为慕容复同志是脑抽了,就连一向淡定的薛慕华都忍不住朝着慕容复看去,暗暗赞叹这小子上道。

虚竹满意的点点头:“慕容公子不愧是慕容公子。”摇着折扇,虚竹那个惬意啊,简直无法言说。

“那就请小师父赐教,何为该行之事?”

找到一张椅子坐下,虚竹的目光环绕了一周,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到他都是一副躲闪不及的样子,那种畏畏缩缩的感觉,好像自己要吃了他们似的。自己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咳咳,该行之事,自然是救人之事。”收了折扇,虚竹继续开口道:“像慕容公子这般,也是武林有名的人物,一身武功江湖中人谁不赞叹,就连我少林方丈也曾当着我们这些徒弟赞颂慕容公子。”

“玄慈方丈谬赞了。”知晓虚竹说的重点在后面,慕容复眼神也严肃起来,做出凝神细听的模样。

“若是这天下英豪知晓,姑苏慕容氏慕容公子眼见这些人杀戮一个小女孩不加阻止,反而在一旁冷漠淡然,我看慕容公子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这等卑劣之事,居然由慕容公子做出,敢问慕容公子,您这么做,配得上您南慕容北乔峰的名头吗?乔帮主虽然是契丹人,但是行事光明磊落,我敢担保,若是乔峰在此,定然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慕容公子,您有这个资格和乔帮主并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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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收徒

这话说得确实有些重了,在场诸人无一不变了脸­色­,包不同风波恶等人更是跃跃欲试,纵使知道自己的武功与虚竹还有一段差距,但是怒意一旦升起来,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见他二人拔出刀剑,虚竹面­色­一沉,眼神确是毫不客气地朝慕容复扫过去。

“恩……”慕容复一发话,那些效忠之人自然将刀剑收起,只是眼神依旧冷漠而凌厉地看着虚竹。慕容复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来到虚竹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虚竹师父说得有理,只是虚竹师父,这女童至今身份不明,若是真是那灵鹫宫的余孽,试问你如何像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好汉们交代?”慕容复不愧为口舌厉害之人,区区几句话便引得后面群情激奋,一个个叫嚷着让虚竹放人。

那三十六岛中忽然上来一人,对着慕容复和虚竹抱拳行礼:“见过慕容公子,见过这位小师父。我们原也不是执意要杀人,只是受这灵鹫宫欺压多年,过的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我们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就是一个小女孩,我们本也不该与小师父争辩,只是这女孩突然出现在灵鹫宫中,若她是灵鹫宫中某个人的徒弟或者后辈,今日我们所做之事不就会被轻易察觉了吗?横竖已经和灵鹫宫撕破了脸,如今这小女孩却是万万不能让小师父带走了。”虚竹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薛慕华,再转过来时,尽管他为人不算细心,却还是看到了面前的慕容复嘴角噙着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为何?”虚竹毫不在乎,说话的口气都带上了漫不经心:“这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若是这七十二洞的诸位好汉居然惧怕一个女童,那岂不是好笑?”

那大汉上前一步,但似乎又想起了虚竹刚才使出的一手功夫,便又小心地朝后退了几步。只是那人抬头之时看到了虚竹似笑非笑的神情,便觉自己刚才那后退完全是在对方面前示弱,而且众位兄弟都看到了,当下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这小女孩必定是灵鹫宫余孽,若是今日放走,我七十二洞的兄弟们该怎么办?”那大汉站在原地,不过虚竹看他面­色­,明显有点紧张。这七十二洞中人今日杀上灵鹫宫,无疑就是想找个法子将自己的生死符解了,从此不再忍受那非人的痛苦,也无须再为童姥卖命。他们虽然号称江湖好汉,但绝不是那鲁莽不知惜命之人,纵然杀死小女孩这种事情不仗义,他们如今,却也不得不做。

“哈哈哈哈……所谓英雄好汉也不过如此,我虚竹今日是见识了。”虚竹也不再客气,直接指着童姥开口道:“这女童我要了,就做我徒弟,以后传授武艺于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薛慕华推了一下:“师叔,这可不行,本派收徒可不能如此草率,非得那相貌才智均过人的才可。”虚竹斜睨了他一眼:“相貌才智,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薛慕华往后一退,眉眼却是都低了下来:“徒儿不敢。”慕容复自然是识得薛慕华的,那日棋局一别,他也知晓虚竹可能有了什么奇遇,但是眼见江湖闻名的薛神医都称虚竹为“师叔”,他还是被惊住了,眉头挑了挑。

虚竹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我挺喜欢这小姑娘的,诸位说现在该怎么办?”看了一圈,那些人多是抬着头,似乎还在犹豫不决,虚竹放大声音又说了一遍:“各位,开打还是讲和,决定权在你们手上,我着实喜欢这小姑娘,诸位说该怎么办呢?”虚竹抬头一看,刚才和他打着招呼的段誉段同学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王语嫣,用魂归天外来形容也毫不过分。虚竹有些无言,再看那包不同风波恶等人看向段誉的眼神也多是不屑,若不是段誉死缠烂打着,又则他身份乃是大理段氏世子,实在也不方便用武力来对待,不然段誉估计还没登上这缥缈峰就被轰下去了。

“段公子,你怎么看?”虚竹转过脸,声音大到可以将某个陶醉不已的人唤醒。

“呃……什么事?”全场哄堂大笑,就连那极少说话看似极为冷淡的王语嫣都用长袖着面,轻笑起来。段誉可不管过程,只要看到王语嫣笑他就高兴得不得了,便也在一边“呵呵”傻笑起来。全场笑声更大,就连一向看不上他的包不同都在慕容复身后笑得欢畅。

傻笑过后,段誉才想起来,刚才好像似乎确实有人叫了他,便收住脸上的傻气,乐呵呵地问道:“虚竹小师父,你问我什么事啊?”虚竹暗暗摇头,段誉虽是大理世子,更是现在唯一的官方继承人,但是这行事做人方面却还是过于单纯了。但是对段誉而言,却似乎不是什么坏事,正是他那善良的心让他得到那么多女子的青睐,遇到危险也多能化险为夷,而且还能在幸运中结交到真正的好兄弟,获得一个又一个奇遇。最让虚竹印象深刻的便是段誉被鸠摩智掳走的那一段,这小子不仅毫发无损,还在途中收获了王语嫣的青睐。若是天下人的运气都能像他这般好,那地上估计都是狗屎了。

“我将这女童收为徒弟,你看如何?”段誉拍掌大笑道:“好极好极!这法子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不如我将这女童收为弟子如何?”他愿意是想着这女童相貌很是可爱,可以用来博得身边的王语嫣一笑,只是他转过身去,那王姑娘却没有任何反应,心头不禁有些失落:“还是算了吧,我本领又不高,教不了她,还是虚竹小师父说了算吧。”

段誉同志由此陷入了极度的郁闷之中,千念万念着自己哪里不如慕容复,不过他生­性­开朗,觉得自己只要用心,总有一天能获得王语嫣的青睐,便又到一边缠着王语嫣去了。

“慕容公子,你看如何?”虚竹复又开口问道。

慕容复点点头:“虚竹小师父想出的法子还是不错的,这女童也才这么小,不会对诸位好汉产生影响的。”他今日被虚竹得罪的不轻,但是衡量了一下虚竹的实力,他还是决定不与虚竹硬碰硬,何况这本就是灵鹫宫内部的事情,他慕容复一向信奉明哲保身,可不愿为了别人的事情得罪了虚竹这样的高手。

“诸位,这下可以了吧!”虚竹抚着掌,话语中却还是带了一些挑衅意味。这众人武功相对平均,单打独斗虚竹一个人可以解决掉好几个,而且现场可以构成威胁的慕容复段誉都已经言明了支持,对在场的这些人,他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那些人虽然心中不愿,但看着那原本可以看做帮手的慕容公子已经作壁上观,再看那乌老大的模样,均还是不敢得罪虚竹这个瘟神,最后只得说了几句狠话,就这样放虚竹走了。

“师叔,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下山路上,薛慕华开口问道。

虚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轻声开口道:“这可不是我们决定。”薛慕华皱了皱眉,以为这师叔又有了什么鬼主意,这一路上可被他整怕了。虚竹没有理会他那古怪的神情,指了指他手里的天山童姥:“这可不是由我们决定,您说吧,童姥前辈,您要去哪儿?”

“呵呵……”苍老而古怪的声音从那小女孩喉中溢出,尽管虚竹心里早做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被骇了一跳。抱着她的薛慕华更为夸张,差点就把童姥从这万丈深渊中扔下去。

“抱稳点,蠢货,苏星河那个蠢货就收了你这个蠢货徒弟。”听到这话,薛慕华心中的惊骇消去了,只余愤怒。虚竹拍拍他的肩,轻声安慰道:“这位可是师父的师妹,你的师叔祖。”薛慕华正要跪拜,却听那怀中女孩开口道:“还是算了吧,我这副模样被你们看到,若是那李秋水知道,肯定要嘲笑于我。”

“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童姥耳朵好,一直听薛慕华称虚竹为师叔,便开口问道:“你是无崖子新收的徒弟吗?怎么模样生得这么古怪?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天山童姥的?”她秘密刚被揭穿的时候差点就跳出来斩杀虚竹,只是后来看自己实力大打折扣,万万不会是虚竹对手,这才放弃了心中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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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

“虚竹见过师伯。”童姥虽然是小女孩,却真是无崖子的师妹,虚竹虽然是现代人的灵魂,但是对她却没有丝毫不敬之意。童姥冷哼一声,她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会变成这副小孩子的模样以后,脾气更是难以捉摸随­性­而为。像对那七十二洞诸人种下生死符要求他们上供之事均是随­性­而来,今日能够让虚竹他们见了她返老还童的模样而不加以斩杀完全是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若是旁人,这会儿尸首都不知去哪儿了。

她如今武功虽然削弱了许多,但是脾气却没有减了半分,说话之间不由得带上了颐指气使的味道:“臭小子,快点回答我!”虚竹摸了摸鼻子:“师伯,虚竹却是师父的徒弟,只是这模样,乃是父母所给,徒儿无法决定的。徒儿先前听师父说过师伯,他便讲与徒儿师叔的事情,故而徒儿知晓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童姥眼里却是泛上了欢喜的神­色­,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他,他说过我?他说我什么了?”虚竹有些无语,但是想到童姥对无崖子一片痴心,但是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无崖子一颗心都在小师妹的身上。童姥一生未嫁,直至老死之时心中还惦记着无崖子,这也不能不让人唏嘘喟叹。童姥自然不知道虚竹此刻心理的变化,她只盼能从虚竹嘴里知道那人对她的评价,一颗芳心倒也像那二八少女一般,紧张无比。情之一字就是如此伤人,一瞬间的动心或许就是一辈子的惦记,纵然得不到那人的半分垂青,爱着的人却还是甘之如饴。此刻的童姥哪里像那叱咤天下动辄让人人头落地的一代高手?就连从未见过她的薛慕华眼里都含着惊讶,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师门长辈居然会有这般情绪,当下也敛眉垂首,想听听虚竹能说出些什么。

虚竹此刻却是有些后悔,他刚才说出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加强和童姥的关系,让她不要防备过深。现在看她期盼的神­色­,他却有些不忍心,他虽不是那有情有义之人,但是拿人家的感情来欺骗,他却也很难做到。

“师伯不必过急,师父临终前一直记挂师伯与师叔……”话还没说完便见童姥面­色­惨白,身子直直地朝地上落下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张女童的脸上,全是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与惊恐,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徒儿说,师父临终前一直记挂几位师伯与师叔。”虚竹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临终前……临终前……哈哈哈哈,无崖子,你总算是死了吗?你怎么就死了呢?无崖子……”纵然是小女孩的面容,童姥所表现出来的痛苦之­色­还是让虚竹骇然,他从未想过,童姥这个可以称之为魔头的女人,用情竟然如此之深。那纯真的眸子里,竟然渗出了血泪。

不等虚竹恢复过来,只见童姥提着虚竹的衣服,面上全是骇人的凶狠神­色­:“说,是谁杀了他,是谁!是谁!”纵使她此刻个子才达到虚竹的腰处,但用劲之大竟让虚竹连退了好几步。虚竹缓缓跪□来:“师伯,是徒儿,师父他将七十年内力传给了徒儿,他老人家却……”

童姥在听到是他那一瞬爆发的杀气让他骇然,但是等他说完,一身的杀气却已经完全消弭­干­净:“他……居然这般做了,上天注定啊!”薛慕华却是从一边跪□来,对着童姥开口道:“师伯祖,师祖三十年前被丁春秋那老贼暗害后掉下山崖,我师父装聋作哑三十年,才保住了师祖的­性­命,没有被那丁春秋杀死。师祖设下的珍珑棋局被师叔所解,师祖便将内力传给师叔,希望师叔能够杀死丁春秋为他报仇。”

童姥仰天长笑,却怎么也忍不住心头的怒意:“丁春秋,好!好!好!”几个好字下来,就连虚竹都可以感觉到那彻骨的恨意,让他心里发寒。

他上前一步,走到童姥身边:“师伯,您节哀,向丁春秋报仇这种事情,自然是我们晚辈去做。师伯,师父临终前一直记挂几位师叔,你们就是我逍遥派的支柱了。那丁春秋之所以敢欺上逍遥派,杀我弟子,欺我师兄,还不是因为他没有了师父的威胁故而能够耀武扬威!师伯虽然离开逍遥派出去自立门户了,但是徒儿希望师叔能够在逍遥派有难之时上山协助,为除去那丁春秋出一把力。”童姥沉吟了半晌,再恢复过来时眼神已是一片清明,她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眼下我功力未恢复,近日又是武功倒退的日子,我那死仇定会派人来杀我。”

呃……虚竹这个囧啊,探过身去问道:“师伯可是指的秋水师叔?”

童姥有些没好气的开口:“除了那个贱人还会有谁?”虚竹这下不知该怎么说了,这两个的仇恨几乎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到最后连死都死在一块儿。只是眼下她们二人都是无崖子那一辈的元老级人物,不管武功才智还是外貌都是卓绝无比。只是所谓既生瑜何生亮,她二人为了一个无崖子争了一辈子,到最后谁也没讨到好,两败俱伤。

其实在虚竹心里,逍遥派是一个隐世大派,就算是现在的少林丐帮之类都远远没有它留下的武功卓绝。逍遥派坏就坏在它辈只收几个弟子,这些弟子随便放一个出去都是笑傲江湖的人物,但是王不见王的定律一直存在着,这些人的心却永远不会团结,因此在无崖子被丁春秋打落悬崖之后,无崖子竟然需要等三十年的时间才能找到一个继承人。

虚竹理了理衣襟,继续开口道:“师伯,师父临终前曾经说过,他知道两位师叔为了他争了一辈子,但是无奈他已心有所属。师伯,现下师父已经去了,徒儿希望师伯和师叔可以不计前嫌,我想,这也是师父的心愿。”天山童姥冷睨了他一眼,自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臭小子,要我和她好好相处,别做梦了,那个贱人,我恨不得啖了她的血­肉­。”

“你看看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还不是她当年趁我练功的紧要关头加以陷害造成的!我和她的仇,这辈子都别想解了,若不是她,说不定师弟他……好了,现在说这个做什么?”童姥叹息一声,似在回忆当年与无崖子一起练功的经历:“当年我与那个贱人……就是李秋水在本门练功,感情虽然不坏,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我二人同时爱上了你师父,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不死不休的。有时候我也想,这样争斗下去有意义吗?可是偏生没法控制住,就一直作对。”

“当年我练功练到紧要关头,她居然陷害于我,害得我现在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虽然从小来过看着自己年轻貌美是俗世女子多盼望的事情,可是我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变来变去,承受功力尽失的危险,这岂不荒谬?我逍遥派一向驻颜有术,配上本门的无上武功,自然不必为了年轻貌美而担忧。但是,那个贱人,居然如此对我,当真歹毒!”童姥说到后面,虚竹甚至能听见她牙齿紧咬的声音,还没从那恐怖声音中恢复过来,便听童姥继续开口道:“不过我也没让那贱人好过,她嫁不了师弟,还把我害成那样,我怎么会不回报回报她呢?哈哈哈哈,我在那贱人与西夏王成亲之日,用刀子划破了她的脸,从此她只能以面纱遮面,再也没法得到西夏王的宠爱了,哈哈哈哈!她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让她好过!”

虚竹有些恶寒,女人之间的仇恨还真是可怕呀,难怪孔夫子他老人家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只是天山童姥女士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师伯,就算他对这些女人间仇恨没什么兴趣,甚至看着童姥陷入癫狂还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得站在这里。薛慕华站在他身边,一直沉吟着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虚竹暗道一声无趣,身子又正对着童姥去了。

“师伯,眼下我们该往何处去,还请师伯定夺。”恭恭敬敬地对着童姥行了一个礼,虚竹缓声问道。童姥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倒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自语道:“你这小子,长相确实差了点,不过还算上道,功夫也不错。”

“师伯谬赞了。”

“我现在武功大失,李秋水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是我往别处逃窜她定会知晓,不如我们就去她的老巢西夏,看看是谁先找到谁,哈哈哈哈……”虚竹不知道说什么了,纵使现在功力尽失,童姥还是不忘记和她的死对头李秋水作对。只是一切都朝着虚竹预料的方向发展,纵使中间波折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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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便在这暑气仍存的夏季赶往西夏,童姥因为功力尽失的缘故,需要喝生血练功,这工作便落到了薛慕华身上,薛慕华本就是大夫,做惯了这种事情,再加虚竹童姥均是师门长辈,就算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去做。

西夏距离灵鹫宫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几人均是江湖中的好手,这点路程也算不了什么,一路上练功说话倒也没那么紧张。虚竹本是现代人,对于门第上倒也没那么讲究,童姥作为一个丑话随口就来的老年女­性­,更是不讲究这些东西。倒是薛慕华,一路上说话都是支支吾吾顾忌甚多,被童姥骂了好几回,说是苏星河教出来的榆木疙瘩。

唯一不太美好的便是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李秋水派来的杀手,虽然天龙世界算是一个江湖世界,但是世俗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仅仅看李秋水派来的杀手的功夫便可以知道。虽然凭虚竹现在的功夫对付这几个杀手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次数多了自然让人心烦,而且这些杀手实在很不够意思,经常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过来,害得他早上起来的时候总是挂着一个黑眼圈。

“师伯,如今已是西夏境内,我们该往何处去呢?”虚竹看着面前的童姥,她的武功在这段日子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年纪也从那稚­嫩­女童转为成熟汝人的模样,不得不说,这逍遥派确实驻颜有术,无崖子那般年纪却如同一个英俊青年,而童姥年纪比他还大些,现在不过看起来就只有二三十岁,虽然声音显得有些苍老,但是在外表上却绝对没有任何体现。童姥淡淡一笑,随即发出一声冷哼:“李秋水那贱人,一路上不知道派了多少杀手来见我,难道是真以为我死了吗?哼,她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给她安生日子,去她的老巢吧!”

“老巢?”虚竹有些试探的问道。

“哼,就是她的西夏王宫,听说西夏的几个王子公主都长得水灵无比,嘿嘿嘿嘿……”虚竹有些恶寒,老姑婆的思想根本就不是他能理解的,而且说到这些王子公主,他怎么就只能想到丁春秋练的那些邪恶功夫呢?不过童姥开始还是挺正常的,若不是李秋水在她练功的紧要关头加以暗害,她也不必变成这般模样,还须以生血辅佐练功。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童姥和李秋水二人在他理解中也算是可怜的人了,在她们身上发生了对于女子而言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也让她们在几十年以后依旧记得当初的仇恨,就算老死之时也不愿认输。

“你就和我去一趟,至于你……”童姥指着薛慕华,口气依旧很冲,不过这是她的脾气,相处多日二人都已经很了解了。薛慕华站在原地身子微倾:“师伯祖有何吩咐?”童姥见他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逍遥派一向强调自由,却不知苏星河怎么调教的,好好的徒弟居然变得这么守礼了。

虚竹也觉得有些奇怪,之前在薛家庄闹的那一场,薛慕华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那时候散漫放荡的薛神医的模样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谁知现在自己成了他的师门长辈,却偏偏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奇怪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就出去看门,到西夏各处走走探探,省的我看到你就心烦。”童姥继续没好气的开口道,薛慕华摸摸鼻子,好像很是尴尬的样子,虚竹朝他挥了挥手,薛慕华便也不再犹豫,运起轻功便离开了。

童姥看着他走远,方才眼神一凝,状似不经意的对虚竹开口道:“你这师侄,着实有些怪啊!”虚竹不以为意,和她对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是啊,师伯,确实是怪了。”

“走吧。”童姥微微叹了一口气,虚竹竟能听出其中的惋惜之意。虚竹明白她心中所想,便摇头迈步跟上。

面前便是西夏皇宫了,庄严宏伟的样子倒是与虚竹想象中并无差异,只是西夏地处边陲之地,自然也无法与赵室皇宫相比。虚竹在现代之时虽然时常闷在家里上网打游戏,却也不是那两眼不闻窗外事的呆愣子,只是懒得出去走动罢了。“李秋水想杀我,定会将方圆两千里地都翻­干­净,呵呵,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就在她家门口,啧啧啧,看这西夏皇宫的样子,那老贱人的日子倒是过的滋润无比啊!”童姥功夫恢复得七七八八,再加来到李秋水的老巢,得意兴奋的样子自然是与前几天不同,虚竹倒有些担心她会不会高兴过度把自己的行踪都暴露了。

“哼,呆和尚。”似是看出他心中想法,童姥女士很是不屑:“西夏虽说有几个功夫不错的在这宫里守护着,但是要说有比李秋水那贱人还厉害些的,我却是万万不信的。我现在虽然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西夏皇宫,除了李秋水那贱人,我自信可以敌得过任何一人。”她平素骄傲,能在后辈面前承认李秋水与她功夫相当已是不易,若不是此时功力未曾恢复,她出去找李秋水也是白白送死,她定然会找李秋水好好打上一场。

躲过了守卫的兵士和暗哨,寻了处人稍微少点的地方,虚竹方才有机会开口:“师伯,既然已经进了这西夏皇宫,我们该在何处落脚?”童姥微微一笑,随即开口道:“小和尚,既然到了李秋水的老窝,你还想找个好地方安安稳稳睡觉吗?”想到这种可能­性­,虚竹便觉得自己醒来时会有几十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当即讪笑着开口道:“师伯何必与晚辈开玩笑,徒儿一切自然都听师伯的。”

“哼,算你识相。”童姥不屑的哼了一声,高扬着头颅往前走去。虚竹自讨了个没趣,便只能憋屈的跟在后面。

“虽然我自认武功不必畏惧这宫中高手,但是一切还要万分注意,你且等我功力完全恢复之后。”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一处破旧的屋前,依照虚竹现在的感官,自然能察觉到其中的寒气。哎,果真与原著重合了吗?童姥还真的选择了冰窖,这暑气渗人的时候,尽管住在冰窖里能够降降温,但是若是一连呆上好几天,纵然他有内功护体,也不一定hold住啊!

童姥见他半天傻愣愣地站在一边,不由得柳眉倒竖:“你这蠢笨和尚,还在等着被捉吗,快进来。”虚竹无语了,不知道这位名义上的师伯究竟和少林寺有什么过不去的,天天蠢笨和尚呆和尚的叫个没完,偏偏她是长辈,虚竹拿她没法子,而且就算他回了嘴,童姥的那个坏脾气的嘴里吐出的话也能把人气死。

等等……虚竹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现在是西夏皇宫……然后是冰窖……然后是童姥要在此练功……然后他现在的身份是逍遥派掌门兼头上光秃秃的和尚……然后童姥会……梦姑!!!

对于童姥能做出某些惊世骇俗的事情虚竹是毫不怀疑的,那她一定会把那西夏公主捉进来,然后,想到这里,纵使外面热气不散,虚竹额头上却是禁不住冷汗涔涔。只是,没等他下定决心不进去,童姥却是已经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使了功夫,直接把他拽了进去。

“今后我要在这里修炼,你就在这儿呆着哪都别去,听到没有?”童姥虽然凶悍,声音中还是带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通过原著虚竹也知道童姥不会加害于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无崖子唯一的衣钵传人,她若是不想逍遥派从此消失的话,自然也不会拿虚竹怎样。

“是,师伯。”虚竹乖顺的站在一边,眼睛却是不闲着,暗暗观察着冰窖中的景象。皇宫毕竟是封建朝代里最为奢侈的存在,就算是西夏皇宫的一处冰窖,却没有丝毫脏乱之感,无数的冰块聚在一处发着寒气,童姥蹲坐在这冰块之中,头顶上不断冒着热气。其实这次上路,虽说他也解决掉不少杀手,但是童姥似乎对他和薛慕华的实力并不是很相信,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出手。其实虚竹心中也明白,童姥是不想自己出事,若是自己受了伤,就算是将来魂归地府,童姥也没办法对无崖子交代。

无聊的站了一会儿,这地窖中光线也不太好,他更是觉得无事可做,便也决定拿出之前在少林寺练的功夫尝试尝试。

“什么破功夫!”童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见虚竹练的认真,不禁开口嘲讽道。

“师伯……”虚竹无语了,自己练的好歹也是少林功夫中的­精­华了,一般的少林弟子还没有机会接触,没想到,却被这位老祖宗讽刺成这样。

“师什么伯,用我们逍遥派的内功却练这样的功夫,还好意思叫我师伯。无崖子就没有给些好功夫你练练吗?”童姥眉头一皱,一连串的话便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面……谢谢大家支持,俺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无题

“如今我中伤在身不便教你,你先听着,我传与你一套天山折梅手的口诀,你定要好好珍惜勤加练习。在这冰室之中你也不必出去,只专注练武便可以。”微微沉吟一声,童姥突然开口道。虚竹有些愕然,不过见童姥神­色­间并无异常,便坦然接受道:“多谢师伯了,徒儿虽资质愚钝,但定会努力练功,不辱了我逍遥神功,为师父报仇。”童姥并不吃这一套,只见她微微冷哼一声,眉眼间尽是不屑:“你这呆笨的小和尚,我也不要你把我这武功练出多花来,不过你要是练不好,可别说这功夫是从我这儿学的,就只有你们少林寺那些呆呆傻傻的老秃驴,才教得出你这个呆傻的和尚。”

虚竹被她说得难受,但是从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加他这一世皮糙­肉­厚,管她再不好听的话他也都只当成耳边风,当下也不客气,安静立在一旁仔细听着童姥的口诀。在他闭上眼睛试炼之时,他并未发现童姥眼眸中露出的赞赏神­色­。童姥脾气再坏,年少时分却全在逍遥派度过,那里有她年少时所有的记忆,无论甜苦,这辈子她都难忘掉。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个老人罢了,何况他本就是无崖子的弟子,童姥就算是爱屋及乌,也不会为难于他。

何况,将这个关门弟子教好,应该是这人离世时的心愿吧,就算为了这一生的痴心爱恋,童姥也会好好教导这个孩子,仅仅是为了那个人。

两人便在西夏国皇宫这个­阴­暗寒冷的冰窖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练武之人对武艺的痴迷可以让他排除一切的杂念只专心练功,吃饭谈话之类的事情已经完全成了多余。童姥的功力一天天的恢复,而且这么多天内,每次虚竹睁眼之时,便会看到自己面前摆满了酒菜,都是热乎乎的,可见童姥对他练功时间掐算之准。

“师伯,徒儿对这套天山折梅手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天山折梅手属于童姥的看家功夫,在天龙八部世界中也是数得上号的,虚竹自然倍加珍惜,练功几乎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日终于确定了自己已经将这门功夫掌握,虚竹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童姥从凝息之中缓缓睁开眼睛:“是吗?那你就与我对练一下!”说罢也不理会虚竹略有些愕然的神­色­,她的身影已经飞过冰窖的每个角落,看得虚竹几乎要花了眼。童姥不愧是天龙世界的老牌高手,纵然虚竹在少林寺之时已经习惯了虚业不打招呼直接开打的对练方式,在她出手的一瞬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纵然他天资过人,在对练上却始终无法与童姥相比。

虚竹想躲,可是童姥的手已经在他不注意之时挥过来,他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觉得自己胸腔处热热的,糟糕真的受伤了。还没等他喟叹完,童姥的另一掌又挥了过来。虚竹完全不敢掉以轻心,汇起内劲,用起天山折梅手来。其实他是有点不爽的,天山折梅手主要功夫在巧劲,但是童姥上手就用那澎湃的内劲对他挥掌,他只能选择躲却不能硬碰硬,毕竟这会儿检测的可是他天山折梅手的功夫。

两人对打了一阵,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虚竹完败,他接受了某位老年­妇­女鄙视的眼神之后只好缩在墙角里画圈圈,美其名曰反省。童姥开始虽然一直冷哼,到最后却变得柔和起来:“小和尚,你练武这么多天了,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去宫里给你取些过来,你就在这里别乱总动,我很快回来。”对他突然间的转变虚竹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童姥这人一向­阴­晴不定,换了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他也该习惯才是。

继续钻研了一会儿武功,童姥却还是没回来。若不是对那位老年­妇­女强大功夫的自信和童姥女士的一再吩咐,他几乎都要忍不住出去寻她了。只可惜他对这西夏皇宫的地势并不熟悉,就算出去了,唯一的结果也只能是引来一堆皇宫侍卫让他们两人都无处藏身,不会有其他好结局。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他方才听见冰窖的门响动,便迎了上去:“师伯你回来了?”

童姥微微冷哼一声,似乎刚才的柔和态度已经消失殆尽,虚竹有些无语,如果女人从四十岁开始更年期,面前这位得更年期该有多少年啊!童姥不说话,只递给他一个纸包,虚竹轻轻揭开一角,一股浓香便传了过来,当即也不理会童姥,径自捧了好吃的回到了一边角落。如果他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某个老女人­奸­诈的神­色­,估计他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

这饭菜几乎可以说是虚竹来到天龙世界里吃得最好最香的一顿了。之前在少林寺里根本没有任何油水,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会因此发育不良,好吧,他承认,这话从一个已经过了发育期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无耻。练功的这段时间呢,则是全部­精­力都在功夫上,就算摆在自己面前的也是童姥从宫中拐来的美食,自己却没有任何兴趣,只想把功夫练好。这会儿功夫已经练好,他根本无须担忧,再加这几日消耗确实挺大,面对这样的美食,他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童姥看着他把那些东西吃完,这才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方才低声开口道:“小和尚,我到皇宫里探一探,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回来。”虚竹微微点了点头,此刻吃饱喝足,他可没有出去的打算。

眯了会儿,他估摸着童姥也该回来了,便想起身下去活动活动,谁知……自己的内劲居然没了,额头渐渐冒出了汗,身体那处仿佛要裂开了一般,他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在不断叫嚣。

“呵呵呵呵……小和尚,你还撑得住吗?”不知何时,童姥的声音出现在他耳畔,仿若从地狱上来索命的恶魔。虚竹估摸着今天是逃不过她的魔爪,注定要和那位西夏公主结下不解之缘了。心中懊恼万分,可是却没有丝毫力气反抗,只能任由自己被童姥拖上床,而自己身边,已经躺着一个由棉被包裹着的热乎乎的身子。

若是武功还在,他还有把握抵挡住心中汹涌的渴求,而现在,身边的人甚至连身子都是香的,虚竹只想靠过去靠过去,再靠过去。他理智还在,但是已经几欲崩溃。

“唔……”身边人微微呻吟了一声,轻轻的柔柔的,但就这一声,却让虚竹的理智为之崩溃。耳边全是童姥的狞笑声:“这小家伙功夫还不错,把他弄晕还费了我不少功夫。我的好徒儿,好好度过这个晚上吧哈哈哈哈……”

虚竹心中已经把这老巫婆骂了千遍万遍,恨不得现在功夫恢复揪住她暴揍两顿,纵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清醒也斗不过童姥

虚竹不知为何,刚才还沉浸在**中不能自拔,这会儿听见她可怖的笑声,却是清醒了不少。他虽不是什么处子观念的绝对支持者,却也不愿自己的处男之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纵然这个人会是小说原著中给自己安排好的伴侣。纵然是命定的又如何,他不愿在这件事上让步。便翻了个身,努力克制自己的**,幸亏他在少林寺苦修过一阵子,耐力倒也不算差。何况这会儿他所处的地方还是个冰窖,虽然蹭上去会导致那啥,但是却也是压制心中**的一个极佳的办法。童姥大概是对自己下的药很放心,这会儿已经不在冰窖里了。

只是……身边这人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今天一章,猜猜这个呻吟的家伙是谁?

相见

“唔……”又是一阵声音传来,虚竹便觉得一个火热热滚烫烫的身子贴了上来。虚竹此刻浑身脱得­精­光,两人之间没有丝毫阻隔,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身边那人细腻­嫩­滑的皮肤,鼻尖全是那人身上的气息。这种诱惑的折磨……真是相当难捱啊!虚竹动了一下,却发现一条白皙的胳膊搁了上来,在这种氛围之下显得尤为暧昧。禁欲什么的,对于一个有渴求的男人来说,真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虽然他现在的理智促使他不会化身为狼扑上去,但是这具白­嫩­­嫩­水灵灵的身子就靠在自己面前……不做点什么似乎都愧为男人了。

等等……虚竹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他刚才是背靠着身旁这人的,那现在……在他屁/股尖上那个热乎乎滚烫烫的棍状物体是什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虚竹转过身去,终于发现——这人是个男人!

男人!

我草!虚竹在心里狠狠咒骂一声,童姥这个老巫婆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居然把一个男人摆在他旁边!

亏他刚才一直把身边这位当成女人,虚竹低低咒骂一声。这家伙居然是个男人,哪个男人身上这么香的?还有这家伙,居然都不知道克制一下,像个娘们似的叫唤像个什么样子?虚竹怒了,自己在这里忍得几乎要内伤,这家伙居然躺在这里叫唤个不停。女人这样是可以原谅的,但是男人,虚竹可没那么大度。

草!居然睡得这么爽!

虚竹怒了,脏话从他嘴里不断冒出来,只是这会儿他浑身酸软,实在没有­精­力爬起来把那人揪下去。但是放任这人留在床上也不是办法,他可不保证自己的欲/望不会被勾起来。何况他还不想自己失贞给一个男人,估计面前这家伙也是这样,这家伙现在呻/吟得爽,要真清醒过来,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忍着不适挑起被子,虚竹使劲儿推了推身边的人:“起来,醒醒。”依旧发出呻吟,身子却努力地贴上来,勾起虚竹又一阵欲/望……虚竹斜着眼睛朝自己那位兄弟看上去,已经抬得老高,仰着头在空气中,就算接触了冷气也没有退下去的倾向。微微苦笑了一声,不使出杀招是不行的了。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虚竹把自己最后的力气用在了手指上,对着身边那人娇­嫩­细腻的肌肤,死死的死死的掐了上去。如此女人的动作让虚竹非常不爽,但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时候当男人的话,大概只能死死扑上去。

“啊!”不出意外的听到身边这人的叫声,虚竹略微有些失神,这小子的声音还真勾人。

“喂!醒了吧小子,你被我师门长辈下了春/药,我也被下了,她想咱们发生什么关系。我不乐意,我估计你也不乐意,咱们忍忍,把这一夜过去了吧!”背对着这人,虚竹实在不好意思和自己─夜情的将发生对象面对面。第一自然是他没有这个勇气,第二则是他担忧自己会控制不住扑上去,把人家一个大好青年就毁了。而且这位青年,很有可能是西夏皇室的,说不定就是那位西夏公主的亲戚。

“师弟,虚竹师弟……”那人声音低低的,但是虚竹凭着长久练武以来锻炼出来的耳力,还是听了个清晰。当下急急忙忙转过身来:“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虚济低低喘了一口气,虽然那喘气声在虚竹耳里听起来更像呻/吟:“我是西夏皇室的王子,今日本来在休息,谁知就被捉过来,你说,那女人是你的师门长辈?你……离开少林了么?”虚济早就知道虚竹并非池中之物,但是却没想过他会这么早离开少林,而且两人竟然,竟然以这种方式相遇。仿佛控制不住一般,虚济的眼睛瞟向了虚竹的身子,看着师弟和自己光/­祼­着贴在一起的模样,他的耳朵和脸却全部都红了,仿佛被灼烧过一般。而且那瑃药很明显已经发作了,虚济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住,他本就没有虚竹那么高深的武功,对春/药的抵抗能力自然远远不如虚竹。何况今日童姥为了让虚竹上钩,下的剂量可是一般春/药的好几倍,虽然不是那种非得交/合才能解开的瑃药,但是若是控制不好,一不小心永远丧失那方面的功能都是有可能的。

还有一个最深层次的原因虚济不敢想,他更不敢对虚竹说。他自离开少林以后,心中便一直记挂着虚竹,夜夜睡不着,甚至很多时候,就像在少林一般,只能坐在桌前发呆,盼望着能有一双手过来替自己拢紧衣领,可以陪自己说说话,纵然知道那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种想法,却往往把他逼疯。他知道自己的心,在离开以后他就可以确定了。他开始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世,后来却明白自己是西夏王的孩子,及至回到宫中,对虚竹的想念却如同水草一般疯长,怎么都割舍不去。

西夏王子,就算是一个从小远离皇宫的皇子,待遇也不会太差,每日在身边伺候的侍女也不少,但是他……仿佛已经不能接受女人的靠近,或许是在少林呆久了,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和女人和平相处。西夏王曾经赏赐给他几个女人,甚至有些人仿若疯子一般趁他不注意爬上了他的床,但是他,完全没法接受,甚至让她们稍微靠近一点都是对心中那人的背叛。

是的,他爱的人是个男人,而且是他的师弟,就算这段感情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他却还是无法控制得住。

而他爱的人,此刻正在他面前。想到这一点,虚济便觉得有一股火从自己下/腹升起,无法控制,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快将他烧成灰烬。若是这次放纵一下……师弟只会算作是自己没法忍受春/药的煎熬而犯下的错吧!他只有一次机会,而他不想放弃,纵然只有一次,被占有,他心甘情愿。就算以后不能再见,他甘之如饴。

想及此处,虚济只觉得那股火烧得更猛更烈,那难以控制的欲/望几乎将他吞没,理智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唔……”虚济低低呻/吟一声,身体不自觉起了变化,这种变化,离他最近的虚竹最能感觉到。不出他意料,虚济面­色­潮红,是春/药发作的征兆。而虚竹,却也好像脑子里的弦断了一下,根本就没去想阻止虚济,反而呆愣在一边看着他。

一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然后是劲瘦的腰,感觉顺滑,味道好闻。虚济仿若失去理智一般,在虚竹身上啃咬着,留下一个个齿痕吻痕。虚竹那根理智的弦崩得更快,似乎面前只剩下这人好看的腰和好看的脸。

“师弟,师弟,最喜欢师弟了……”虚竹几乎要疯了,翻身将那人压在身/下,细细的舔/弄起来。

“恩哼……啊……恩恩。”那对红樱桃看起来如此可口,虚竹舔/舔/弄/弄,从锁骨到腰腹,一寸都没有放过。虚济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呻/吟,似乎根本忘记了一切,只有这属于身体的律/动是真实的。

虚竹一路向下,很快到了那细小的柱状物,轻轻握在手上动了动,很快便见那玉/茎处冒出了点点白/浊。虚济显然很享受,一直呻/吟个不停。

“师兄好可爱,看看你的……”虚竹笑了笑,揶揄地看着他。虚济脸红了红,翻过身将虚竹的小兄弟握在手中,也学着他的样子动了动,虚竹舒/爽地几乎浑身痉/挛了,却依旧不想放弃这大好的享受,便由着虚济在他身上施为。

将虚济身子翻转过去,虚竹将那些白液涂在那处,虚济颤抖了一下,不过还是由着虚竹来,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这一切都仿佛做梦一般,他根本不敢相信。纵然身体进入异/物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奉上很少的一章,最近在忙女尊那里的榜单,一直没有更新,谢谢大家还记得我

打架

“师兄你……没事吧?”翻转了这人的身子,虚竹试探地问。虚济的声音沙哑着,柔弱中却带了丝妩媚,在春、药的作用下更显得无比惑人,虚竹立刻觉得自己的那处又胀大了几分。

“这可是你自找的!”虚竹的动作粗暴而有力,他自出了少林便没进行过什么花大力气的运动,想不到居然在进行这最原始的运动的时候却如此……愿意持久。身、下这人真的太诱人了,从脖颈到下、身,对他而言,无一不是最厉害的春、药。虚济在他的猛烈攻势下化作一滩水,徜徉着,任他把自己摆成不同的形状。

呻、吟声传遍了整个冰窖,一夜不眠。

虚竹知晓童姥定是要把虚济带走的,他却也并不担忧,之前原著中虚竹并不知那梦姑的身份,而他如今,既知晓那人是师兄,又知晓他有个西夏皇子的身份,将来就算是出了这西夏皇宫,依他现在的功夫,寻找虚济却并不是难事。

第二天一早,虚竹果然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童姥那老巫婆正凉凉的看着他,面上全是诡异的笑容。

“小子,昨夜很享受吧!”童姥渐渐恢复了年轻美貌,当然她就算再美,在虚竹眼里也是个装着个­嫩­皮的老僵尸了,而她昨夜的所作所为更是让虚竹自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厌恶感。虽然和师兄相遇并且把师兄吃了是他根本没想过的事情,甚至他心中也是暗喜的,但是想到这种事情是在老巫婆的强迫甚至监视下完成的,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其实他知道自己原先并不是个GAY,但是或许前世接触的女人本就不多,这一世又是在少林寺里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身边相陪的,一直只有师兄而已。所以就算是欲、火、焚、身之时,依照他的定力本还是可以坚持一阵,但是当师兄的身子贴上来,他却发现一切的坚持都是多余的,他心中无比渴望的,也是那一个瞬间罢了。师兄,一直就是他想要的人。他不愿任何人碰着他,不愿他那白皙娇弱的身子给任何别人看到,他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只要他,他只能在他身下绽放呻、吟。似乎所有的执念在见到那人的一瞬化为乌有,甚至心中藏着的暴戾也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因那个人是他。

童姥见他在一边愣神,还以为这小子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皱了皱眉,她冷哼一声:“怎么,你是有意见?”虚竹没等她再说第二句,一双拳头就直接挥到老巫婆面前,或许是心中愤怒太深的缘故,虚竹这一拳至少出了九分力,纵然知道自己不会是童姥的对手,但他心中的愤怒需要一个宣泄口。

“好小子,来吧!”童姥年轻时候也算是个武痴,作为逍遥派门人,她的天赋自然也不必说。只是这么多年的对手只有李秋水一个,再加到内伤发作之时,她还要躲避李秋水的追杀,平时的多数时候也多呆在灵鹫宫里,今日见虚竹突然发难,她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就想看看无崖子的传人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这欠揍的小子!童姥本还想保留些功夫,算是提携后辈,只是她见虚竹出拳时毫不客气,真想把她这一把年纪的长辈往死里揍,这才真下了功夫和那小子对打。童姥尽管知道自己今儿做的这事确实有些不道德,但是她一人独断惯了,不管是在年少时还是在灵鹫宫中过惯了的尊崇日子,她都不太管别人的想法。反正她功夫高,只要不是真得罪了无崖子李秋水这般的高手,她都不用费心思去解决,自有手下人替她把一切打点好。就算是无崖子李秋水这样的高手,她打起来确实有些难度,但是胜负仍是五五之分,谁都不一定能讨了好去。

眼见这虚竹小子一手的拳没点儿客气,童姥的脾气也上来了,既然这小子不识好歹,她今天就把他好好虐一虐。

童姥毕竟是老手,虚竹猝不及防之下也挨了好几掌,而且这老女人功力深厚,这几掌可不是他在少林时和虚济切磋的那种功力,实打实的挨了几掌,再真的按照童姥的心思全身上下被虐了一遍。虚竹这会儿只能瘫倒在地上,如同一坨烂泥一般。

童姥冷哼一声,找了个帕子擦了手,这才冷冷盯着虚竹道:“傻小子,还不识相,揍得你脑袋开了花才好。”

“师伯好不容易找了个小子过来让你破了雏,你倒想杀了我,你被揍是活该!”童姥把帕子甩在地上,便头也不回得走了。徒留虚竹一个人站在原地摸ρi股,嘶……真疼。

若是有一天,能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端,拥有自己满意的爱人,那也是一件值得向往的事情吧!就算此刻伤处是痛的,却激起了虚竹的斗志。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大家新年快乐。反正这篇文不会坑,但是古言一直有榜,这里确实顾不上。就算我没有职业道德吧,但是这篇文肯定会完结,就算烂尾也会完结

后续

“臭小子,我伤也快治好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冰窖之中,童姥挑眉冷对着虚竹,哼声从鼻腔里传出来。虚竹却并不理她,对这个武功高强心思却变态的老女人,他现在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童姥眉竖得更凶,一双眼睛扫­射­过来,再加其中蕴含的高手气势,若是旁人,定是要吓退了三分。只是虚竹却也并不是一般人,若他还是当初那个刚出少林寺的小和尚,或许会被这武林高手的气势吓出一身冷汗,但他此刻与这变态的老女人不仅扯上了关系,还日夜相对着,再加有一身内力撑腰,就算是这老女人也奈何他不得。

自从师兄那日过来,他对同一室内的老女人便再没了好脸­色­。任她如何放肆打骂,虚竹只是冷着眼凉凉看她,直把童姥这般心狠手辣的人都看得没了脾气,甚至,有一点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这样隔了几日,童姥若是无事便也不会再来烦他。虚竹就每日坐在这冰窖之中安心练功,得了空了便在冰窖中比划几下,时间倒也过得快了。

“师伯有什么打算呢?莫非要先回到灵鹫宫?”虚竹挑眉反问道。童姥紧抿着嘴不说话,虚竹继续开口道:“师伯若不回去,您的灵鹫宫可要翻了天了。您治下的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岛主洞主们,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他们,哼,一群小喽啰而已,姥姥可从来没有把那些小角­色­放在心上。怎么,小子,你还为我灵鹫宫担心?”童姥微微一哼,可是眼角露出的神­色­,却显然没有她此刻说的这般轻松。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之人,本也不好相与,若不是童姥拿生死符控制着他们,仅凭灵鹫宫中那一群女子,估计也很难把他们驯服。再说虚竹将童姥带出之前,那群人便已经杀上了灵鹫宫,若是童姥不快些回去,纵然那七十二洞诸人得不到生死符的控制之法,那群常年跟着童姥的婢子估计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虚竹见她仍是死鸭子嘴硬,便也不再说话。童姥被刚才他那一段搅得心焦,这会儿也没了心情朝他发脾气。她童姥,这辈子最为厌恶的就是那些臭男人。那些婢子多是被男人欺侮或是自小就被收养,虽然这童姥脾气怪异,却也是极为照顾她们的,毕竟同为女人,再加伺候了她那么多年,童姥对她们也是有感情的。

只是她眼下功力虽恢复了些,但是若遇上那李秋水,能不能活命倒也是个难题。加上这小和尚或许有希望,但是童姥自觉她与李秋水的恩怨,根本无须他人Сhā手,若是假之他人之手报了仇,她纵然一时快意,以后也会不舒服。而且这小和尚经那日一事,已经与她产生嫌隙,她也不能保证这小和尚就会愿意帮她。

虚竹闭目在一边歇息。这西夏皇宫的冰窖尽管黑冷,却是极有利于习武之人的,他虚竹练的虽不是那一派­阴­柔寒冷的功夫,但这冰窖之中寒气逼人,练功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更能激起他的潜力。虽然日常休息之时寒气浸体让他颇有些难受,但是长久下来他的功夫倒是提高了不少。

“小和尚!”隔了一会儿,虚竹才听到童姥悠悠开口:“你可愿练我的天山六阳掌?”虚竹不答话,便听童姥那边口气柔和了许多,继续开口道:“你可愿学我的生死符炼制与化解之法?”

虚竹不摇头也不点头,隔了半天方才转过身来道:“师伯愿教我这个,可是有什么条件?若是我没有记错,我与师伯,前不久刚刚比过一场,而徒儿我,也不过是师伯口中的臭小子臭和尚,师伯这般突然对徒儿好了起来,还真是叫徒儿怀疑啊!”

“我愿教就教,你这个臭小子废话什么?”童姥的姥姥脾气又上来了,一连给了虚竹好几个“臭小子”,虚竹暗自揉了太阳­茓­,默默无语了。

“若是师伯愿意教,徒儿肯定愿意学,只是这不明不白受人恩惠,徒儿毕竟心中疑惑。”虚竹微微一笑,低声开口道。

“你毕竟是那老东西的徒弟,也是我逍遥派的下任掌门。我的功夫都是年幼时在逍遥派习得,只是更­阴­柔一些,师父才将这功夫传给了我,传与师弟和那个贱人的却是不一样的功夫。”童姥微微叹息一声,似在追忆当年岁月,隔了半晌,她方才继续开口道:“你究竟愿学不愿学,莫非我童姥恶人做多了,现在说的话都没人信了吗?”

本来就是!虚竹在心中暗暗地想,只是他担心若是一言不合惹面前这老女人又发了飚,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自己的身子,便把心中腹诽的那些话便又缩了回去。

“多谢师伯,徒儿自然愿意。”对着童姥行了个礼,虚竹心中暗暗咬牙。这童姥现在除了师兄的那件事,倒也没有什么太过为难之处,别的他都可以忍,但若超了他的底线,虚竹自信可没有接受的能力了。师兄那件事算是误打误撞,让两人都明白了各自的心意,但若是别的事情,虚竹决不会手软。

童姥微哼一声,态度未变,手上的准备却已经做好了:“臭小子,开始吧!”

虚竹点点头:“是,师伯!”

一老一少便在这黑暗的冰窖之中演练起来。与原著不同的是,现在的童姥功力已经基本恢复,根本无须担心李秋水再用那传音入密的功夫诱她分心,就算李秋水本人前来,此刻的童姥也是有一拼之力的。

李秋水

童姥虽非逍遥派掌门人,但是作为一代传下来的几大弟子之一,她所习得的功夫自然也非比寻常。天山六阳掌与生死符皆是童姥的­精­华功夫,自是比虚竹先前接触的武林人士要厉害几分。眼下处在一个又寒又­阴­的冰窖之中,寻常人自是不能忍受,但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却是一个极佳的所在。

“这生死符乃是姥姥的看家功夫,若是没有这个本事,你以为那七十二洞三十六岛的那些蠢货会任我差遣?这些家伙就算全部涌上我灵鹫宫,若是碰上姥姥没有走火入魔,定然叫他们有去无回,哼,我不发威这些蠢货就以为我是死的么!”童姥见虚竹练的认真,便坐在一边说着话,她本事心气极高的人,若不是虚竹身份特殊,也休想从她身上讨了半分好处。

虚竹练了一会儿便停住了,倒不是说这功夫真的有多好练,一下子便让他成了武林高手,只是他之前接受了无崖子的七十年内力,练功时便有了良好的基础,练任何功夫都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师伯何须怨愤,这生死符本就是您强加给七十二洞中人的,人家上山去讨解除之法,自然也是天经地义的。若是人家不上去要,师伯你会给么?”虚竹笑吟吟地看着童姥。这老人家倒是越骂越起劲了,脾气坏的让人咋舌。童姥老脸一红:“那些蠢货本事不如人,活该受糟蹋!”

虚竹有些无语,两世都活了下来,却也没见识过童姥这般­性­情古怪之人,虽然从原著中早就知道童姥难缠,却没想到,居然诡异到这种程度。微微闭上眼睛,继续想着招式,却见童姥已然转过身去,面上竟是从未有过的悲伤之­色­。

虚竹很诧异,虽说童姥在有些方面很是让人崩溃,但是如今见她这副神情,他还是忍不住被触动了。再怎么古怪好胜,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苦练无崖子未果,这一生的幸福便化作了泡影,记得,她的年纪,似乎是要比无崖子还大上几岁的。“师伯,您怎么了?”小心翼翼凑上前去,虚竹试探着问道。

童姥似乎有些疲累,朝他摆了摆手:“与你无关。”

虚竹便也不再多问,隔了半晌,他开口问道:“师伯,徒儿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吧!”童姥挑起眉角,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

“师伯,你我离开西夏之后,您应该是直接回灵鹫宫的吧?”见童姥神­色­如常,虚竹便也有了想法:“那徒儿便先离开西夏,往少林寺去了。”

“少林寺?”童姥勾起嘴角:“听说重阳之日少林寺会有英雄大会,怎么,小和尚,我天山童姥算不上英雄?”

虚竹躬身道:“徒儿并无此意,只是我本是少林弟子,下山也是为了给各派送英雄大会的请帖,虽然眼下徒儿已经离开了少林寺,但是师兄弟仍在寺中,师徒情分却是还在。若是此事引得师伯不满,还请师伯体谅。”

童姥并未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哈哈哈哈,师姐到我西夏做客,怎么也不让师妹好好招待一番哪?”两人正说着话,却听一阵人声传来。那声音似远似近,当人觉得它尚在远处时,不经意间却觉得它已在身边,眇眇忽忽的,很是颤动人心。虚竹不由得变了脸­色­,这声音能传的如此细密,看来这位秋水师叔的功夫也不在童姥之下。这天龙世界的高手,果真没有一个是可以小觑的。

童姥却是不痛不痒地回了过去:“师妹客气了,师妹不是安安稳稳的做你的西夏王妃吗?哦,师姐倒是忘了,师妹你,现在可是个丑八怪啊哈哈哈哈!”

虚竹撇了撇嘴,这就是自己的师叔师伯的风度么?真是无比之诡异啊!

“师妹能有今天,不都是拜师姐所赐吗?师姐既然来了西夏,何必回那灵鹫宫,留在西夏也好,师妹定会好好招待师姐!”招待二词中咬牙切齿的味道,竟连虚竹这个游离在局外的旁观者都感受的清晰。“我这西夏别的没有,仅是一间屋子却还是有的,烦劳师姐你,也是堂堂灵鹫宫的宫主,居然在这冷冰冰的冰窖里住着。啧啧啧啧,要是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责怪于我?”

两位女王的气场都很强大,虚竹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他可不希望自己被两位怒火充斥的女王波及到。

可能是他那依旧光滑的头部太为突出了,李秋水刚进入冰窖,便见着了他。当下便语带讽刺地朝着童姥大笑道:“啧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师姐,你从灵鹫宫逃到西夏居然带了个姘头,还是个小和尚,这么多年,师姐莫不是变了口味?”

“师妹莫不是在说笑话,我也是一把年纪了。何况,师妹你我都知晓,我与师弟两情相悦,若不是你陷害我,我早就与师弟双宿双栖了。”童姥一挑眉,低低开口道。

“哼,师兄爱的明明是我,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脸,师兄怎么会要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李秋水却是不落下风,径自开口道。她们二人这一来一回,大战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果真,顷刻之间,两人就在冰窖里动起手来。二人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实力自然不是常人可比,甚至虚竹见过的丁春秋都落了下乘。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连日以来居住的冰窖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二人,很自然的换了打架的场所。虚竹心中并不是很担忧,若在童姥虚弱之时便也罢了,只是童姥如今的功夫已经恢复得很好,二人打了这么多年,顶多也是个平手,并不会出现原著中结伴而死的情形,但是如何让她们停止争斗,却是虚竹一直在思索的问题。毕竟,逍遥派原先就是人丁单薄,若是能倚仗的几个老的都死了,那自己也算是愧对无崖子的一身内力相赠了。

飞身出去追上了二人,他如今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得顶尖高手了,现在若是再遇上丁春秋,鹿死谁手就难以判断了。

童姥和李秋水在一片空地上打斗着。两人的年纪当虚竹的­奶­­奶­都绰绰有余了,但是身材却是如同少女一般。李秋水以白纱遮面,似乎也是怕人见着她当年被童姥划伤的刀痕。李秋水的小无相功早就练到了巅峰,童姥却也不差,两人越斗越勇,虚竹就算想阻止,却连Сhā都Сhā不上去了。

“师叔,师伯,快停手啊!”两人中间几乎已经形成了气旋,周围草木随着这气旋不断被拔起,对于天龙武功对环境的破坏力,虚竹早就见识过了,只是……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场景,还是把他震慑住了。高手过招,果真非同凡响。当即,虚竹便也不急着去劝阻了,能从这两位手中学到经验,对自己的武功绝对有好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奉上一章,大家新年快乐。新年过完了,本人恢复对虚竹的更新,日更不敢保证,但是一周五更应该是可以滴。

恩怨难消

等到周围的一片树林都平了之后,两位女士终究是停了下来,虽然面上都带着怨懑之­色­,但是却还是不甘不愿地收了手。确认自己安全之后,虚竹方才屁颠屁颠跑了上去:“师伯师叔,累了吗?吃水果!”

两道凌厉的目光传来,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李秋水,今日灭不了你,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童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恨恨开口道。李秋水也毫不示弱:“还不一定是谁呢?师姐你哪日走火入魔再被我碰上,到时候谁死在谁手上,哼哼……”

虚竹一个头两个大:“师伯师叔,你们都是同一师门,为何一直争斗不休,何况师父都已经死了,你们再争斗下去也没有意思。”

李秋水面­色­一凝:“你说什么?”

“师叔,我叫你一声师叔。师父他已在多日之前被那丁春秋给逼死了。师父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丁春秋逼落山崖,若不是师兄苏星河冒死相救,师父……可能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师叔师伯你们再争斗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说下去!”李秋水久居高位,再加武功惊人,一词一句都给人无形的压力,虚竹不敢造次,继续开口道:“师父临终前将七十年内力传给了我,并嘱咐我给他报仇,传我逍遥派掌门之位。师伯师叔,徒儿觉得那丁春秋定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徒儿觉得他定然还有后手!”

“死了么?”李秋水回身看着童姥:“你早就知道?”

“哼!”

“难怪今日你和我对打都是这般心不在焉的。”李秋水眸子里煞气减重:“师侄,师兄临终前可有说过别的?”

“这……徒儿不知该不该说。”虚竹面露难­色­,其实无崖子真的没给他说什么,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原著基础上的推测,但是今日若是能让这两位的仇恨减小一点,将来为自己所用,他也不介意编造一些故事。

李秋水双手一挥:“有话便说吧!你还算懂事,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说与那恶­妇­知晓!”

“师父临终时说过,他一生挚爱之人,是……是……”

“是谁?”这一次,童姥与李秋水的声音倒是出奇的一致,她二人一生差不多都耗在了对无崖子的感情之上,李秋水乍然听得无崖子去世的消息,心中自然是不能接受,但是她素来冷静,再加身居高位,倒没有童姥初次听到时的伤心欲绝。只是,纵然一生,追求的那个答案,她们却绝对不愿放弃。

虚竹踌躇半晌,低低道:“是你们的小师妹,我的小师叔。”

“原来是她吗?”童姥低低一笑:“不是我,也不是你,你我争斗了大半辈子,最后的答案竟是这样,真的没有意思啊!”她声音低沉,原先出­色­的外貌竟似都受到心情影响,竟看出一些憔悴味道:“我年少遭你偷袭,走火入魔,你也没得到好处,到最后我们争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那个人至死,却都不记得。”

李秋水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的草地上似乎连力气都失去了。想着这么多年来的岁月,年少时师兄妹和美的时光,几十年的争斗,自己和她都老了,争了斗了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直到那人死去,自己都不算什么。

这副面容,依稀还是少女模样,但是接近百年的岁月,却也不是白活的。

“徒儿觉得,那丁春秋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可能他身后还有人!”虚竹转过身来:“师伯,你可记得与我一起的那位薛神医?”

童姥点头道:“嗯,他怎么了?”

“师伯可知,这薛神医已经被人换了。徒儿本来也不知晓,可是在半路上,徒儿观他言行,不仅与我逍遥派行事不同,而且功夫也不是一条路子上的。”虚竹轻咳一声,继续开口道:“那时我与他一同上路,开始并未察觉,后来徒儿便装了疯癫来降低他的警觉,谁知他竟真的露出马脚。”

“徒儿叫他烤野味,他虽­干­得利落,却不符合神医的样子。而且徒儿虽见他刻意使出我逍遥派的武功,但是逍遥派功夫千变万化,岂是一时只能能学会的?但是他,却知晓一些,因此,徒儿怀疑……他可能是练了小无相功。”

李秋水出声道:“不可能,小无相功岂是一般人能习得的?”

“徒儿听闻,那吐蕃国师鸠摩智就会这门功夫。”李秋水不再说话,静静退到一边。

“徒儿敢问师伯师叔,可还是我逍遥门人?”虚竹拿出掌门指环,轻声问道。

李秋水答道:“那是自然。”童姥随后也应了声。虚竹便再言道:“徒儿并无差遣师伯师叔的意思,但是眼下师父大仇未报,那敌人又潜在暗处,我逍遥门人本就少,徒儿希望两位能够把从前的恩怨放下,为师父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是少了点,但是很久不写,自己都觉得很烂……

回到灵鹫宫

李秋水颇有些不甘愿的看了童姥一眼,鼻间发出一声冷哼:“那是自然!”

虚竹微微点头:“既然是逍遥门人,徒儿斗胆,今日便以掌门身份恳请两位师叔能够放下旧日恩怨,铲除了丁春秋那叛徒,为我师父报仇。”李秋水与童姥均将自己身上由打斗引起的污痕清理一番,这才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事情轻重缓急,她们还是分得清的。不过话虽如此,几十年的恩怨,也不是说消就能消的。原先仅仅是为了无崖子一个男人,可是随着年岁的渐长,无崖子倒是不再存于她们的生命之中了,但是那种仿若刻到骨子里的怨懑却慢慢的蚀透心骨,不死不休了。只是源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她们二人的心意却依旧未曾改变,纵使只为了无崖子,她们也愿意暂时携起手来报仇。

其实生命中最欢乐的时候,还是年少之时随着师父习武的那段时光。曾经的童姥和李秋水,也是一门之中相亲相爱的姐妹,纵然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也曾为了赶超对方没日没夜的练功,但是那段时光,毕竟是最单纯的。若是以后的岁月不曾对无崖子产生恋慕,若是不曾这般年复一年的恨下去,逍遥派,或许也不是今日这般模样。

微微叹了口气,李秋水拢了拢依旧漆黑如墨的头发:“走吧,师姐,不管往日恩怨如何,师兄的仇总是要报的。”童姥微微点头,却仍是不与她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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