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寒风料峭时,苏幕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身受重伤的苏老大终于再次回到苏家,已经是数日后了。
时隔三月,苏府一草一木依旧,庭院之中灯火通明,三少爷苏幕空全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而面前站着位德高望重须髯皆白的老者,就是其叔父,苏文达的弟弟,苏文腾。
苏文腾显然身体状况不佳,连连咳嗽不止,一张老脸苍白如纸。
但是,二少爷苏幕程的身体状况显然更为堪忧。
所以,就由苏文腾老爷子代为主持正义了。
由于体力不支,苏老爷子斜靠在庭院中的躺椅上,右手指着地上跪着的男子,颤抖了半晌,面前的老者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罔顾手足亲情,竟然下此毒手,你这个……畜生!”
跪在地上瑟缩的苏幕空始终不敢抬头,右手捂着鲜血刚刚凝固的额头,苏幕空垂首不语。
眼见面前这幅怂人景象,苏老爷子挥了挥手,随即仰头看天,只见夜空中不见一丝星光,浓浓的乌云遮蔽住了往日皎洁的明月,苏老爷子带着些许无奈:“还有七日,小柔的婚期就要到了……”
说完,老人重重的叹息声传了过来:“七日内,苏府不宜有血光之灾,所以一切的事情,等小柔婚期过后,再做定夺吧……”
说完,苏文腾转首,对着左右吩咐道:“把他给我带下去!”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只见地上跪着的苏幕空脸色骤变,显然是‘血光之灾’这四个字触动了苏三少那根最敏锐的神经。
只见苏幕空双目惊恐的望向面前跪着的老者,狠命的向前扑了过来,男子嘶喊的声音自对面传来,带着无望:“三叔!我求求你!
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啊!”说完苏幕空不顾左右的侍卫的阻拦,狠命的向着他三叔扑了过去,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的稻草!
看样子如何处置苏幕空,这苏老爷子已经有了定夺,如果就这样被带下去,苏幕空也许就会在苏柔荑大婚之后,不明不白的消失在这天地间。
苏幕空的嘶喊声愈发撕心裂肺:“三叔-----侄儿真的知道错了啊!真的啊!
您……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爹在天上看着啊!”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落,只见苏老爷子的咳嗽声更加猛烈,垂垂暮已的老人似是咳的要把胸腔震裂,不顾身旁侍女的阻拦,苏老爷子抬起右手,指着苏幕空的鼻子喝骂道:“你个畜生…你!
你还有脸求饶!还好意思和我提起我那死去的老哥哥!”说完,苏老爷子转首,望向躺在一旁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的苏老大,目光在触及到苏幕铎身上刺目的伤口后,苏老爷子摇了摇头:“你在做这一切之前,就应该想到后果……
敢做而不敢当,你真是我苏家的耻辱。”说完,似是按压不住胸中的气喘,苏老爷子猛地咳嗽了几声,捂着心口,挥了挥手,苏幕空就被带了下去。
男子求饶和叫骂的声音交替播放,终于在大门的尽头,消失不见。
再次回到向暖阁的时候已近戍时,奔波了一天,玉乔终于能够靠在软榻之上,转首看向面前沏茶的孔堂主,只见孔雄霸今日心情特别好,嘴中不断的吹着小调,悠扬又欢快。
看了面前男子半晌,玉乔诧异的开口:“碰上什么喜事了?”
“堂主,你有所不知……”只见孔雄霸眉飞色舞的转头,对视上玉乔的眼睛:“今天我帮珠珠提了两桶井水,你猜怎么着?”
“她答应嫁给你了?”玉乔闭目养神,做老僧入定状。
“那倒没有。”说完孔雄霸抬首望向棚顶,一脸期待向往:“她叫我……雄霸!堂主你知道吗?她叫我雄霸了啊!”
“你本来不久叫雄霸吗?”玉乔睁眼,看着面前没救的男子。
“堂主,你不知道,那是对心爱的人才称呼小名啊!”大踏步上前,孔雄霸紧紧的按住胸口:“就像明公子总叫您玉乔一样!
这个称呼具有开拓性的意义啊!”说完孔雄霸目光神往:“这证明我和珠珠,早晚会走到一起的……我,时刻准备着!”说完,孔雄霸的左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嘴唇轻动半晌,玉乔终于开口问道:“今日……阿木出去拜祭他娘亲了吗?”
这话刚落,只见孔雄霸右手握着茶壶的手轻抖,抖了半晌,终于稳住,只见对面男子转首:“没有……他…动不了……
老大……苏四少已经病了将近十来天了。”
“是吗…”只见对面女子双眉紧蹙,玉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苏家的人都病了…都病了…”
随即脑中白光一现,玉乔猛地睁眼:“既然苏老大被关在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