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起来,赶在七点钟之前到火车站售票窗口,但已经排了十来人,现在暑假外出的人多。七点一刻这个窗口开始卖票,我有耐心等,排在我前面的老头子回过头找我聊天,我跟他扯谈。很快轮到我,我对售票员说:“七张明天到苏州的卧铺票。”对方查了下,说有,共2338块,我付了钱,把票拿在手里,似乎陈倩离我又近了一点。
那时侯我和妻刚结婚还没准备要孩子时,我们每个月都要外出旅行一次,每次去一个城市,事先查好最便宜又还算可以的旅馆,比如一般住学校附近的旅馆或者离市区并不远的小镇上的旅馆,而且,实际上每个城市的繁华区相差不了多少,反而是那些小镇更富自己的特色。于是,每次早上和妻在某个小镇上突然醒来,浑身都会笼罩一层浪漫感,一时间里不知道我们具体身在何处,但我们紧紧在一起。傍晚和妻在陌生的小镇上散步,漫无目的地一直走到安静自然的村舍里,我们都会兴奋不已。
我回到家里,大家都起来了,母亲坐在客厅里,眼神茫然,姗姗和珍珍帮母亲梳理头发。小雯大概刚帮母亲洗了脸。姗姗是个机灵有心思的丫头。母亲刚患病成这样子时,我还有些不以为然,无端地觉得过一段时间就应该好起来的。
木木问我干嘛去了,我说买票。木木说是买去苏州的火车车票吗?我说是。小雯打算下去买早餐了,拿一张纸和笔先问木木吃什么。
珍珍和姗姗去我房间里上网了,大概继续搞她们的什么QQ空间,昨晚两个疯丫头拍了几十张不伦不类的怪照片传到电脑上,应该是再上传到网上,珍珍还悄悄化了妆,之后恐怕直接在房间里洗掉了,只看到照片上的她追求着所谓的另类,时尚,非主流。不过珍珍骨子里还是喜欢读书的,现在也只是暂时受了姗姗的影响。
小雯买早餐回来了,一脸地笑,笑得有些傻。如果她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聪明狡猾,不安分的话,肯定是不愿做这些事的。相比于陈倩,她对我的诱惑力几乎已经没有了,也许是因为她还太小,没多少女人味,而我昨天又被陈倩的女人味诱惑了,也许是因为我太有克制力,觉得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便把欲望的幻想完全转了方向。但更应该是我清醒了,不再幼稚可笑,不着边际地幻想。
她把早餐给我时,我说:“我们明天去苏州,要一个多星期才回来,要辛苦你了,你有事就打我姐的电话,打我的电话也行。”
她说:“没问题,你放心吧。”
韩童打电话过来,问我买票没有,我说买好了,他说有他那两份吗,我说当然有,他说晚上要和小若来吃我做的饭,我说中午就来吧,中午有一个客人要来,他说好,中午12点到。
我打电话给陈倩,问她起来没有,告诉她票买好了,她说当然起来了,都快九点了,我说我过来接你吧,她说不用,马上就出发了,到时候在小区门口接她就行了。
早上的菜新鲜,我打算现在就去买菜,再放进冰箱里好一点。我叫上小雯。我们在菜市场买了一条草鱼,一只活鸡现场杀掉,拔毛,一只甲鱼,新鲜猪蹄,然后两斤瘦肉和一些小菜,小雯说:“又是这些菜啊。”
我说:“还能有什么菜?”
“哎,怪不得人活的年纪大了就越没意思,整天都吃那几样菜还有什么意思啊。”
我说:“你才多大,人活着又不是光为了吃菜。”她撇了撇嘴。
我们回到家里,木木忙跑近看,我也忘记了要做他喜欢吃的红烧肉,但他看了所有的菜后说还行还行。
我先把鸡剁开了煮。然后等着陈倩来,只要想想她昨天呈现在我眼前的曲线身体和颇有味道的圆润臀部,就不那么紧张了。
陈倩打电话说她过来了,在小区门口,我说马上下来接你。
木木问:“接谁啊?”
我说:“你们陈老师,她要来家访了。”
木木说:“那我也要去接她。”他跟着我。
走到小区门口,陈倩已经进来了。
“陈老师!”木木大声地喊。
“啊,木木好。”陈倩笑着对我说,“你和你儿子一起来接我的啊。”
我说:“是啊,这表示我们都很欢迎你,需要你。”
木木说:“陈老师,您是来家访的吗?我的数学作业都还没怎么做呢,我打算过段时间再全力以赴。”
陈倩说:“全力以赴这个词语用得好。”
木木又说:“您是来家访的吗?”
陈倩说:“是啊。”
木木说:“那不是来看我爸的啊?”
陈倩笑着瞪了瞪我,只得对木木说:“主要是来家访,顺便看看你爸。”她大概以为我对木木使了坏。
木木又说:“干嘛看我爸啊?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