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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倒

第二天,钟情回到家,钟平看到钟情脸上的划伤,惊讶地关问,钟情仍旧将应对同事的那套照搬,萧素心不放心地非让她去医院看看,钟情说看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好的。

然后,当她和父母说起周明要来见他们,钟平和萧素心都愣住了,对望几眼,一起看向钟情,“小情,你和他……”

“爸,妈,你们先见见,周明人不错。”钟情的笑恬静从容。

钟平想了想说:“可你们认识才多久?”不是他对周明有偏见,他始终觉得周明配情情不太合适。

“爸,认识久不一定了解,他想来见你们,也是希望能让你们了解他。”钟情替周明说话。

萧素心望着钟情平静的表情,微微一叹,“小情,我们真的没逼你。”

钟情握住母亲的手,认真地点头,“妈,我是真的想认真结婚的,周明真的不错,你们要是见到他,会喜欢他的。”

钟平与萧素心再次对望,只好点头。钟情的个­性­与原来大不一样了,小时候,无论做什么,她都会问他们的意见,可现在她独立得不像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只能尊重她的选择。无论如何,只要她觉得快乐,他们不会反对。

钟情看到父母点头,终于笑了。

——

周明的头伤经几次检查后,确认只是皮外伤,并没有造成脑震荡。所以,他周五就能出院了。

这几天,钟情一下班就去医院陪周明。巧得很,每次她去,周明的母亲都刚走,她知道是周明刻意的,方淑英还因上次的事对她有点意见。周明怕他妈会嚼钟情,所以让两人错开。

钟情对周明照顾体贴,陪着他聊天。还告诉他已经将他要上门拜访的事告诉父母了,周明一听开心地和她商量该买什么见面礼。钟情让他别搞太夸张就行,周明就在一旁想。

钟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和周明说,她并没让家人知道他们出车祸的事。周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保证不提这事。钟情感激地点点头,她并不想让家人担心。

周明拉过她坐在床边,“我不该让你受惊吓。”

钟情轻摇头,“这是意外,而且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毫发无伤。”她望着他额头缠着的纱布,眼底刺痛,意外也是会死人的。

“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周明嘴角一勾,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钟情身体一震,手想缩回却没如愿。

周明看着她脸上的惊讶,笑着轻刮她的脸,放开她的手,“你这样子,我都怀疑我会不会是你的初恋?”钟情眼神微乱,起身坐回椅子上。

周明望着她低垂的脸,想想有些不可思议,她偶尔羞涩的模样就像是个青涩的小女生,可她眼里的忧愁又给人很沧桑的感觉,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钟情搬回家后,孟想开始收拾心情,专心应付公司的问题。恋京辞职后,又飞到了北京。

聚诚的款又出问题了。结算员拿回的结算单里显示,对方这次要多扣四十万的费用。于鑫一核,这根本不是合同内的费用,而是林远私下与聚诚签的协议。于鑫赶紧向孟想报告这个问题,于鑫拿到聚诚提供的协议复印件,一看上面赫然签着林远的名字,还盖上了公司的公章。孟想赶紧找来行政主管凌月,问这个公章是什么时候盖的?她知不知情?

凌月翻看了公章登记册,看了眼登记时间,回忆到那天她出去办事了,是办公室的小燕打电话询问她能不能用公章的。凌月赶紧找到小燕,小燕回忆说那天是林远拿了方芳签的用章申请单过来登记,她看到有方芳的签字就给林远盖了。

凌月瞪她一眼,“怎么没于经理的签字?”

小燕一看凌月一脸怒气,怯怯地说,方芳是负责商超往来的。以前商超的费用只要有部门经理签字,方芳签字,就可以用公章。她bBS.JOOYoo·NET当时看金额大,也怕有问题,所以才特意打电话给凌月的,她不同意自己也不敢给林远盖。

凌月气得哑口无语,望向孟想和于鑫,“我看到杨总签了,所以……”

孟想沉着脸,望一眼于鑫,对凌月和小燕说:“你们先出去。”

两人一出去,于鑫就露出焦急的神情,“孟总……”

“你再落实一下协议,看协议上这些陈列是不是都有实物?把付敏叫进来。”于鑫应声出去。

孟想思忖着,付敏进来了。孟想交代她联系律师,看一下这份虚假协议有没有效,该如何追究林远等人的责任。付敏出去之后,孟想给聚诚张总打电话,与他说明了这件事。张总也觉得很诧异,说公司不会无故扣这笔费用,肯定是兑现了相应的陈列。孟想提出,张总可以核实一下,如果确实发生这么多陈列费用,他们绝对不会赖着不付。但如果有人从中谋利,这对两边公司都不利。张总一听也觉得蹊跷,答应认真核查。孟想话锋一转,说那这次的回款,能否暂且不扣这笔费用。张总却犹豫了,说得问问财务,一会儿给他回复。

孟想焦急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张总的电话来了。张总解释说,财务已经将此笔费用做进系统,系统扣款已经打出来,不能不扣。如果想暂扣,就得将付款押后,等查清楚再付。

孟想与张总沟通了半天,仍未果。孟想只好说再考虑一下。放下电话,他把于鑫叫进来,询问他这次办汇票是几号,于鑫说是下周二。孟想将聚诚的回复说了,于鑫果断地说,聚诚的款不能押后,必须得按时回。因为下周一公司就要办理商业承兑汇票,他必须保证周一一早公司银行账面上有六百万的存款,由于碰到周六周日,周五就必须得让聚诚的回款到账上。孟想想了想,只好同意聚诚的要求,先扣费用按时付款。他让于鑫与对方财务联系,要确保明天款能到账。

孟想觉得聚诚的事没问题了,他才稍稍松口气。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口水,却发现杯子早空了,他拿起杯子打算去加些水。

可才起身,他就觉得胃部一阵猛痛,锥心的痛一下刷过全身,他用力地压向身侧,试图压住那股奇痛。可是剧痛愈演愈烈,他难受得微蜷身,用力撑在桌上,可腰痛得根本直不起来。

王琳推门进来时,看到孟想这个模样,吓得大叫起来,“孟总,孟总。”孟想很想阻止她的叫声,可是,他还没看清她的脸,疼痛已经将他的意识抽掉,他倒在桌边。

作者有话要说:孟想病倒了。

书上市了,开始慢慢恢复更新,但速度不会太快。

扣,就得将付款押后,等查清楚再付。

孟想与张总沟通了半天,仍未果。孟想只好说再考虑一下。放下电话,他把于鑫叫进去,询问他这次办汇票是几号,于鑫说是下周二。孟想将聚诚的回复说了,于鑫果断地说,聚诚的款不能押后,必须得按时回,因为下周一公司就要办理商业兑汇票,周五就必须得让聚诚的回款到账上。孟想想了想,只好同意聚诚的要求,先扣费用按时付款。他让于鑫与对方财务联系,要确保明天款能到账。

孟想觉得聚诚的事没问题了,他才稍稍松口气,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想喝口水,却发现杯子早空了,他拿起杯子打算去加些水。才起身,他就觉得胃部一阵猛痛,锥心的痛一下刷过全身,他用力地压向身侧,试图压住那股奇痛。可是剧痛愈演愈烈,他难受得微蜷身,用力撑在桌上,腰痛得根本直不起来。

王琳推门进来时,看到孟想这个摸样,吓得大叫起来,“孟总,孟总。”孟想很想阻止她的叫声,可是,他还没看清楚她的脸,疼痛已经将他的意识抽掉,他倒在桌边。

今晚,周明第一次登门拜访,原来,钟情还担心父母对周明的印象会令场面有些尴尬,可是没想到半小时之后,周明的话匣子已经让父母笑逐颜开,钟情才稍稍放心,周明应付他们应该没问题。

周明的确是做足了准备,投其所好地与钟平聊起足球。足球果然是男人的共好,一聊起来,话题可以跨五洲越四海,萧素心则在旁边偶尔询问周明的家庭。周明在这一刻表现得无比真诚,将自己的家庭一一道来。周明有个哥哥周宏,已经三十六岁,抱定单身主义,不结婚。周宏接管周家的生意,而周明一直想自己出来独立,所以不掺和家里的生意。

钟平接机也好好打量了一下周明,人长得还可以,属中等,但谈吐幽默,为人随和,心里也开始觉得还可以。萧素心则看他嘴很能说,有些担心人太滑。

钟情则只是微笑地陪坐在一旁,偶尔СhāСhā话。

突然,钟情的手机响了。钟情对大家歉然一笑,走进房间去拿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钟情犹豫了一下,孟想?她接通电话,却传来一个女vrd声音,钟情愣了一下。

“请问你是钟情小姐吗?”对方声音很急。

钟情纳闷地回答:“是,你是……”

“你好,我是孟总的秘书王琳。不好意思打扰你,请问你认识孟总的女朋友俞恋京小姐吗?”王琳说的很快,钟情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钟情回答知道。

王琳像是松了口气,“俞小姐的电话打不通,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到她。孟总住院了,他家人也在外地,都没人来照顾他。”

钟情心头一跳,“他怎么看?”孟想也住院了?前几天看他只是有些疲惫,可并没有异样,怎么会?

“胃穿孔,现在正在做手术。”王琳说着。

钟情将吸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好,我试试。孟想在哪家医院?”

王琳将医院告诉了钟情,连声感谢她的帮忙,说孟总一定是加班­操­劳过度才会这样。

钟情给恋京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说不在服务区内,钟情只能给她发了条短信,说孟想住院了,让她收到短信赶紧去看看孟想。

可短信半天没回应,钟情在屋里踱来踱去,孟想一定病的很严重,不然不会突然晕倒。想起前几天看到他时,他脸上尽是疲惫,而他却什么也没说。

突然听到外面母亲叫她,钟情甩了甩头走出去,今天是周明第一次上门,她至少得陪着他。

周明拉着她坐在身边,关切地问:“周明了?”

钟情微笑,“没什么。”心里却在想恋京为什么没回短信,电话也打不通。

周明看看已经快十点了,他向钟平和萧素心说告辞,还说,希望能经常拜访他们。钟平点头,“随时欢迎。”

钟情送着周明出门,走到电梯口,周明突然转身轻拉过钟情,“怎么了?”她心里有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钟情抚抚刘海儿微笑,“没什么。”她下意识觉得孟想生病的事与他无关。

周明深深望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而扔出一句让钟情震撼的话,“我刚才和你父母约了下周三与我爸妈见面。”钟情怔在原地,望着他不说话。

“他们没意见。”周明对自己又自信,钟情父母对自己印象不错。

钟情慢慢缓过神,淡淡地说:“好。”周明的目的很明确,他们该谈婚论嫁,而钟情却觉得自己一直被动地跟着周明的步伐千金,没有反对的权利。

周明嘴角一勾,轻轻在她脸上一吻,放开她,走进电梯,“回去吧。”

钟情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脸上的笑一点点淡化。嫁给周明,这个能在危险时刻保护自己的人,她还想什么呢?幽默健谈,积极主动,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她并不反感他喜欢踢她做主。

钟情走回屋里,恋京一直没回音,钟情反复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穿上外套,拿起包走出房间,她要去看看孟想。

萧素心一看到她这摸样,奇怪地问:“怎么,周明海还叫你出去?”这么晚了,她还要出去?

钟情摇摇头,“有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

钟平正从书房走出来,刚想开口,钟情已经关门出去了。他望向萧素心,“小情去哪儿?”萧素心耸耸肩,“说什么朋友病了,要去看一下。”最后还嘀咕了几句,什么朋友啊,这么晚了。钟平摇摇头没说什么。

钟情开着车子,快速地赶到了医院。直接赶到王琳说的病房,一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孟想躺在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有几个人围在他床边,钟情慢慢走进去,一个年轻女孩先看向他,眼里尽是询问。钟情走过去,“我是钟情。”

那女孩一下回过头来,连忙问:“俞小姐还没联系上吗?”

钟情摇摇头:“她电话打不通。”

那女孩自我介绍,她就是王琳,其他几人都是孟想的下属。王琳大致说了一下,大家都在公司加班,孟想突然晕倒了,大家手忙脚乱地将他送过来。一查才知道是胃穿孔,要马上动手术。大家忙着帮他办了手续,等他做完手术出来,大家才想着联系他的家人。可往他家里打电话却没人接,王琳想起孟总说过他父母去了外地。他就想着联系孟总的女朋友俞小姐,可是打了好久,电话一直没人接。她没办法,只好翻看孟总的通话记录,发现钟情的电话最近频繁出现,她就试着联系钟情。

钟情听完,淡然地说:“我是孟想的好朋友。”钟情知道­干­爹和­干­妈去了孟想的堂兄那儿,不在W市,可恋京她就不知道了。

钟情看向旁边的几位,都是面露焦虑,有两位眼里都冒着血丝,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操­劳了许久。钟情心里暗叹,下属都这样,孟想这个工作狂一定比他们更过分,所以才累出病来。

钟情对王琳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他。我会再联系恋京,辛苦大家了。”

王琳笑着摇头,“我们没什么,孟总这段时间最辛苦,公司出了点儿事,他一直­操­心,吃饭都没好好吃。”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打断王琳的话,瞟了一眼钟情,钟情轻问:“公司出了什么事?”

那男子看了看她没做声,大家也没吭声。钟情说:“我和孟想是世交,从小就认识,如果他有困难,我会尽力帮忙。”

那名于经理淡淡地说:“这是公司的事,不麻烦钟小姐”说完,他招呼其他人离开,王琳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钟情,说了声“麻烦了”也跟着走了。

钟情望着他们离开,无奈地走到床边。

看着紧闭着眼躺在床上的梦想,双臂都Сhā满了管子,脸­色­惨白,­唇­­色­无光,颧骨都陷了下去。钟情慢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怔怔地望着他,他一定累坏了。前几天,他一直陪着她,而她却丝毫没留意到他的疲惫,还经常让他­操­心。她只关心周明,和他谈的最多的也是周明,他只是静静地看她。钟情心里一抽,自己根本没关心过他,不然,早就能发现他的异样。

她掏出手机再试着拨打恋京的手机,手机仍旧联系不上。她叹着气望向孟想。

走出病房,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孟想沉睡的摸样,心里的酸楚慢慢泛滥,眼眶终于模糊。她就那样静静地陪了他一夜。

第二天,孟想醒了。当他看到斜靠在床旁一张躺椅里的钟情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钟情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她一晚上没回去?

他侧着脸定定地望着钟情的睡容,半张脸被垂下的发遮住,身体微缩,右手掂在脸上,脸­色­并不好,一定也是很晚才睡。他吞咽一下,才发现喉咙里烧得像是起了火,肯定是一晚上没喝水,渴得不行。可他不忍心叫醒钟情,情愿忍着渴,一直定定望着她。

护士进来看到他醒了,开口说:“醒了?”孟想快速回头,尴尬地应了声。

护士过来检查他的输液,轻声说:“你女朋友守了你一夜,早上五点才睡的,真难为她。”

孟想心里一酸,望向钟情,难受的感受比胃烧着还痛。

钟情动了动,慢慢睁开眼,她听到声音醒了。一睁眼,看到孟想醒了,她挣扎着起身,抚了抚微乱的发,靠近床边,“你醒了?”

孟想觉得喉咙似被异物堵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点点头。

钟情拿起床头柜的杯子和棉签,纁了水轻轻地在他­唇­上沾了沾,柔声说:“是不是很渴?”他的嘴­唇­已经红得像鲜艳的玫瑰,说明他体内很­干­渴。孟想润润­唇­,哑着嗓子说:“小情,谢谢你。”

钟情放下杯子,冲他微微一笑:“我打电话给恋京,但她的电话不通,是不是又出差了?”她想安慰他不是恋京不来看他。

孟想看到她眼里的笑,心神一紧,她还不知道他和恋京分手了,“她不在W市。”恋京辞职后去了北京,找那男人。

“是啊,如果她在一定赶过来。我看­干­爹­干­妈也不在,你一个人太可怜,只好过来替恋京看着你。”钟情转身对他说出去一下,说完还没等他回答,就走出病房。

孟想想起昨晚是周末,应该是周明去钟家的日子。那她昨晚过来,周明是不是也知道了?想着钟情一晚上没回去,心里又开始起伏,难道周明同意她才来的?

不一会儿,钟情回来了。她头发上有些许水珠,她去洗了个脸。

孟想轻声说:“小情,给我找个看护,你回去吧。一晚上没睡,一定很累。”

钟情说没关系,他同事知道他家人都不在本市,说了轮番过来照顾他。她等他同事过来了再走。

孟想看着她,淡淡地问:“你爸妈见到周明了吧?”

钟情点点头,大致说了一下见面的情况,说钟平对周明的印象有了改观,还夸他健谈。孟想看着她,轻眨眨眼,一副放心了的样子。钟情轻笑,“你和恋京还不抓紧,别搞得到时候我们还比你们先了。”

孟想苦笑说:“是啊,你们动作快。”他和恋京早就不可能了,可他突然不想和她提这些,也没必要。

钟情看着他的表情,没再说话。

不一会,他的下属来了,是昨天那个于经理。钟情向于经理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她还是要给孟想找个看护,同事只能看着孟想,但不能完全依靠他们照顾。

她找了看护进来,就听到于经理对孟想说:“孟总,聚诚的款如果不能用,我们的汇票根本就办不了。”孟总一看到钟情进来,就没再接话。他让钟情赶紧回去休息,由同事照顾就行了,她不用过来,不想周明对她有误会。钟情笑说没关系,她晚些时候再来。

于经理的手机响了,他走出病房。钟情又交代了看护一些事,就离开了。

她走到楼梯间,正看到于经理对着墙在打电话,隐约听到于经理说着聚诚的款不能用,周一的汇票就到期了,到哪儿去弄五百万元,语气很是焦急,钟情走到他身边停住,于经理愤愤地骂了句什么就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钟情愣住了。

钟情对他微微一笑,于经理也­干­笑了一声。钟情开口问:“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于经理望着她,眼里尽是犹豫。

钟情继续说:“我和梦想是世交,从小就认识,如果他有困难,我一定会尽量帮忙。”钟情又说了孟易男和路晓雾的名字,说钟孟两家关系匪浅,如果孟想有事,她不会袖手旁观。

于经理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他大致说了公司的近况,说公司周一要办一张两千万的汇票,可是资金缺口还有五百万,本来一个客户聚诚的货款如果能按时回款,这事没问题。可是,聚诚却摆了公司一道,款虽然付了,却给了张别家公司开给聚诚的汇票,汇票周五下午才拿到手,拿到银行办理时已经晚了。只能等到周一一早办,而且办理之后这钱还得在账上转一笔才能使用。可是,周一十点前,银行就会自动扣除汇票保证金。所以,他现在正愁着该如何去想办法弄个五百万。

钟情大致明白了,奇怪地问:“孟易男不知道这事?”按理说,­干­爹是公司的董事,他应该会有办法。于经理摇摇头,“孟总不让打扰董事长。”

钟情叹气,孟想就是好强。她问了于经理,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于经理说只有现在又五百万现金在周一一早存进公司账户,保证账面余额足够扣除汇票保证金。

钟情想了想,对于经理说:“你也别急,说不定孟想的朋友会有办法的。”于经理摇摇头,“主要是时间紧急,孟总的一些朋友,都说如果缓几天没问题。”他们也试过了,可是,如果能缓几天的话,他们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直接用聚诚的钱了。现在就是在抢时间。

钟情安慰于经理,“你别­操­心了,这事我来想办法。但于经理,我想麻烦你这两天照顾孟想,让他别再­操­心了。”

于经理等着她,“钟小姐?”眼里又惊又忧,这女人真的能弄到五百万元,而且在短短的两天之内?难道她也是开公司的?

钟情知道他的怀疑,“我不是做生意的,但我会想办法,请放心。我有消息会和你联系,你把电话留给我。”

于经理半信半疑地与钟情交换了电话,然后追问她有什么办法。钟情淡然一笑,“弄到钱就行了对吧?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孟想,他家人都不在本地,我只是担心这个。”

于经理终于喜极地连连点头,“钟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孟总。只有这事解决,公司就能度过这个难关。”

钟情也点头,再次让于经理暂时保密。

说完,她开着车离开医院。

路上,她就开始打电话。打的是越洋电话,她虽然很不情愿去麻烦Alex,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了。

电话响了三分钟,终于联系上了,Alex一听到她的声音,惊喜地叫起来,“希希?”

钟情和他寒暄了两句,就问他现在在不在美国?Alex说在,钟情说她要过去找他有些事,Alex兴奋地说,“真的,什么时候?”钟情说:“马上,也许晚上就到了。”

Alex奇怪地问她怎么了,她说见面再说。她马上打电话预约机票,W市没有直达纽约的飞机,她只能到S市转机。

钟情快速将车子开回家,取出护照和行李箱,装了些简单的衣物就出门。

钟平看她这么着急,连声问她怎么了,钟情说有事得去趟外地,很快就回来。钟平拦住她,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和额头上的伤有关系,钟情微笑地安慰他们,没事,只是些工作上的事。她让父母放收,去两天就回来。钟平忧心地看了看,终于同意。

钟情出了门,打的士直奔机场。她确认了预定的机票后,坐在候机厅等待。

手机突然响了,周明的电话。钟情深吸一口气,镇定地接起电话。

“在哪儿?”她听到她这边嘈杂的声音。

“在机场。”钟情知道瞒不过他。

“去哪儿?”周明的声音一下提高了N倍。

“有点儿事要去趟纽约。”钟情知道他担心自己,可是心里又觉得愧疚。

“出什么事了?”周明觉得问题重大了,声音又高了许多。

钟情沉默了几秒,微笑着说:“没事,我美国的朋友出了点儿事,过去看看。”

周明声音哑了一下,“真的没事?要不要我陪你去?”

钟情说不用,而且他还要办签证很麻烦,她的还没过期,可以直接飞。周明再三叮咛她路上要小心,才依依不舍地挂电话。

钟情坐在机场,心里不由惦念起孟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又试着拨打恋京的电话,这次终于通了。

恋京一听说孟想住院,惊讶地叫了起来。钟情安慰说他没事,只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孟想急需要人照顾,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担忧。

恋京顿了一下,突然奇怪地问:“孟想没和你说吗?”

钟情怔愣着,“说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恋京这句话一下震的电话这头的钟情呆怔不语。

“唉,这个孟想。”恋京叹了口气,才告诉钟情,她和前男友复合了,她和孟想已经分手。钟情愣了许久才喃喃地问:“那孟想怎么办?”她还一直以为恋京和孟想要结婚了,哪想到现在会是这样的状况,她完全呆住了。难道孟想等了三天,要和她说的就是这件事?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钟情,孟想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你,他一直在等你,你怎么会还不明白呢?你们两人真是让人­操­心。”恋京的话就像一枚炸弹在钟情脑中炸开了个大坑,回声震耳欲聋,怔怔地无法言语。

恋京又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进,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她才意识到恋京已经挂线了。

钟情坐在椅子上发呆,表情木然。广播里突然响起登机的广播,钟情一下跳起来,拖着行李走向登机口。

孟想一直在等她。她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眼眶慢慢红了。他是个大傻瓜,为什么要等她,她……根本不值得。

钟情红着眼站在检票口,检票员看她的摸样,特意多看了她两眼,眼神里像在说,又是一个失恋的女人。钟情不理会她的表情,直直地拿起盖过章的票走进去。

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像,要先替孟想解决难题再说。

钟情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第二天,孟想躺在床上,一直拨打着钟情的手机。可是手机一直关机,他心里反复担心,给钟家打了个电话,钟平听说是他,才说钟情去了纽约。孟想心里一片震撼,急急地问,她去做什么?钟平说不知道,嘴里还叨叨着,孩子大了,怎么都让人不明白。

孟想挂了电话,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钟情为什么突然跑回美国?难道她和周明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又要逃?他心里一急,就想下床,看护一看到,赶紧摁住他躺会床上。孟想开始着急,心里的慌乱不断向上翻滚,不可抑止地开始胡思乱想。

突然电话响了,他急急地抓过来一看,表情一下跨了下去,是恋京。

“喂?”他声音强打起­精­神。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胃穿孔?”恋京一开口就是质问,孟想苦笑着说没多大的事。

恋京在那头数落了他一番,才告诉他,昨天和钟情通过电话。

孟想一听到钟情的声音,­精­神一下提了起来,“你们说了什么?”

恋京把刚才和钟情说的话大致说了一下,孟想听着心里一紧,钟情的反应让他忐忑不安。

恋京听孟想说了才知道,钟情和男友已经到了见父母的阶段,她惊讶地低叫,“那我这样一说,岂不是救了你,不然她都要和别人结婚了。孟想,你咋这么闷,居然到现在还没和她说?”

孟想苦笑,“她的心里也许根本没有我。”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接受他。

他这么说,遭到恋京一番鄙视,“你再不争取,就永远守着你的梦感叹吧。”

恋京劝他应该主动些,钟情一定是对他有感情的。孟想笑笑没说什么,说不定钟情对周明也有感情了。

又说了一会儿,恋京挂了。

孟想躺在床上,不停地想,钟情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她会不会又要避而不见?难道这次,她又是故意躲回美国?他的心就这样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于鑫中午的时候才到了医院,孟想一见到他就问起汇票的事。于鑫说资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于鑫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孟想,孟想一看到上面的金额呆住了.五百万。孟想惊讶地瞪着他,怎么回事?

于鑫才将钟情帮忙的事说出来了。

其实,今天凌晨三点,钟情给于鑫打了电话,说资金的事情已经搞定,让他把公司的账户发到她的E—mail邮箱,并给了一个叫陈彬的人的联系电话给他,让他白天与陈彬联系。

八点一过,他就拨通了陈彬的电话,对方一听他是钟情的朋友,连忙说知道,并让他到一个地方。

于鑫赶过去,对方拿出一张五百万元的支票,让于鑫填上公司的账号,然后盖上印鉴。交代他一大早就到出票方的开户银行倒进,这样能保证钱在周一上午进账。于鑫给对方写了份支票接收单之后,万分感谢地离开陈彬的公司。

才出了大厦,钟情的电话打了过来,知道于鑫已经拿到支票,她嘱咐于鑫好好保管,并让他好好照顾孟想。

孟想听完,脸­色­复杂难辨。他将支票递给于鑫,交代他明早一定将这件事办好。于鑫说知道,临走前还对孟想说:“钟小姐这次真的帮了大忙。”

孟想盯着天花板,心潮难平。他原以为钟情又是为了避开他才去美国,没想到,她这么匆忙却是为了替自己排忧解难。反反复复地想着小情的一切,他心里激动不已。钟情对他并不是如表面上表现得这么冷漠,那么他们之间应该还有机会。

孟想就在这样焦灼期待的心情下度过了一天。

当周一中午,于鑫通知他汇票顺利办理之后,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心里一松,对钟情的思念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他迫切地想见到钟情,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对她说。

又等了一天,孟想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他拨打钟情的手机,可是仍旧不通。,他又给钟家打电话,钟平说钟情还没回来。

孟想焦急地在医院又等了一天。

周二,孟想出院了。可钟情仍没消息,心里的焦灼再度升级,有种声音不断在心底嘶喊,小情会不会不回来了?孟想努力将注意力专注在工作上,可是,只要空下来,脑子就会忍不住被这个问题困扰,小情,你快回来吧。

周三,钟情终于回来了。

当他再次拨打钟情的手机时,电话通了。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睡意浓浓的声音,孟想的心像被人一下扼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小情,你回来了?”

钟情嗯了一声才说:“孟想,晚点儿再说,让我先睡一下。”说完,电话就挂了。

孟想拿着手机,心情起伏。他使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定在椅子上不动,真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钟家,看看她现在怎么样。可一想到她疲倦的声音,他的心又抽痛起来。让她睡一会儿,等她睡好了,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谈。孟想收拾心情,专心地埋头工作。

一下班,孟想就开着车直奔钟家。

来开门的是萧素心,一看到是孟想,怔了几秒,让他进屋。

孟想礼貌地和钟平打招呼,然后望向钟情仍紧闭的房门,“小情在家吗?”心里一想到马上要见到钟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钟平说:“小情和周明出去了。”

孟想只觉像被人从头浇下一桶冰水,所有的喜悦与期盼荡然无存,他又晚了一步.几他强装镇定,“是吗?我有事找她,那让她回来了给我打电话。”说完,没再多说就离开了。

钟平和萧素心对视一眼,孟想怎么了?小情也是古古怪怪的。孟想坐在钟情家楼下的车里,沉着脸等待钟情。周明怎么知道她今天回来?难道又是她主动告诉周明的?孟想心里的天使与魔鬼不断挣扎,一个不停地控诉着小情的无情,一个则不停地述说小情为他承受的辛苦。

孟想觉得时间像是个可怕的侩子手,一点点凌迟他的痛苦,等得心都痛了。他一直以为钟情对自己除了淡漠,也许还带着那么一点儿恨。朱桐的事,仍旧是他们之间无法消融的冰山。虽然她闭口不谈,可他知道她一直介意,所以她总在自己靠近时退后。

可这一次,他不能再让她退后。他要告诉她,自己已经等得够久了,如果她的心里真的有他,他决不再放过她。

终于,两道亮光在小区里闪过。周明开着车送钟情回来了。

孟想在车里看着周明替钟情打开安全带,然后轻轻地拨开她的发,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钟情则只是微笑,打开门走下来。

周明看着她走进楼里,才开车离开。

孟想下车,走进楼里。钟情的电梯已经上去了,孟想等着另一个电梯,然后到了钟家门口。

当门打开时,钟情看到孟想,表情闪过一丝诧异,可是很快就被一种淡然代替。孟想说:“小情,我有事问你。”

钟情让他进屋,然后,两人当着钟平和萧素心的面进了房价。

钟平和萧素心再次愕然,钟平说:“你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了吗?好诡异,他们在搞什么?”萧素心双手一摊,摇摇头。

钟情将包放在桌上,请孟想坐。开口问:“要喝什么?”

孟想坐在椅子上,“不喝。”

钟情脱下外套坐在床边,望向他,“好了?”

孟想点点头:“好了。”

“以后别老不吃饭,明知道有胃病还折腾。”钟情淡淡地埋怨,并没有看向他。

孟想望着地没说话,她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淡漠,仿佛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

钟情终于望向他,“有什么事?”

孟想心里一紧,“谢谢你。那钱是哪儿来的?”

“…… 向朋友借的。”

“我明天就能还给你,替我谢谢你朋友。”孟想直直地望着她,她一定很累,脸­色­难看得像大病初愈。

“好的。” 钟情垂下眼看着地板。

“小情,我和恋京分手了。”孟想终于说了。

“我知道。”钟情仍旧低着眼,表情平淡,“很遗憾。”

孟想望着她平静无奇的表情,有一瞬间真想冲上去掐着她脖子问,她遗憾什么?可他却只是苦笑着说:“我和恋京有个约定,约定五年之后,如果我们还没等到心里那个人,我们就结婚。”

钟情只是盯着地面,面无表情。

“她等到了,前男友回来找她,他们又在一起了。”孟想望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可是,她沉静得像个木偶。“可我还没等到我心里那个人。她曾经离开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说恨我,发誓要忘记我。我也曾试过像她恨我一般恨她,试过忘记她。可是,有一天,我看到她寄回来的视频,才发现我根本忘不了她。我不敢去找她,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她有一天回来,告诉我她还没忘记我。”

钟情目光呆滞,手指却紧紧绞在一起,垂在身前

“终于,她回来了。可是,我们之间仍隔着重重的阻隔,我在她眼里看不到任何我的影子。小情,你说,她原谅我了吗?”孟想伸出手,轻握住她的手,认真地望着她。

钟情怔了许久,才慢慢松开手,抬眼望向他,“她早就原谅你了,她不肯原谅的是她自己。”

“为什么?”孟想深情地望着她,似要从她脸上找到唯一的答案。

“她是个坏女孩,做了很多错事,一直很想对你说对不起。”钟情望着他,脸上慢慢露出微笑,“她很高兴还能再次拥有一个好朋友,真的。”

“你知道,我不是要好朋友,我要她回到我身边。”孟想拉着她的手,逼她抬头望着他。“小情,我找麦克是想了解你在美国过得好不好,可我知道你过得不好。”

钟情垂着眼,一言不发。

“你找麦克是和朱桐有关,对吗?”孟想以极慢的速度开口,他不想刺激她。她回国之后的种种表现,她仍在掩藏内心的不快乐,他想了解她到底在不快乐什么。

钟情慢慢抬起眼,望着他,浅浅一笑,可那笑却带着更多的悲伤,“那时我很年轻,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容易走极端,所以得了病。我去找麦克,就是想找个人倾吐一下。”

孟想望着她脸上的笑,心直线下坠,她仍在撒谎。

“朱桐的事是个意外,这是个事实,你不该自责。”孟想想起麦克的话,关键应该还是在朱桐那儿。

“死了就是死了,改变不了,可我们都还活着。”她脸上的笑容更大,可眼眶渐渐红了,一滴泪终于扑簌地滑下脸庞,一直垂下她尖尖的下巴。

孟想心房一紧,倾身上前,双手一圈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傻瓜,正因为我们活着,更该珍惜,好好活下去。”孟想的脸紧紧贴在她的头发上,柔声地安慰她。

钟情轻声细啜,“那天,我以为周明也会死掉,我突然想到了朱桐,那种感情很可怕。”

孟想轻抚着她的手停住,慢慢放开她,“小情,周明的事和你没关系,这是个意外。”

钟情点点头,幽幽地说:“人真的很脆弱,经不起多少意外。”

“小情,我…… ”孟想捧着她的脸,拇指轻抚过她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深暗幽远,钟情心口一紧,抢先开口,“周明向我求婚了。”

孟想的手猝然一顿,脸­色­刷白,瞪着她。钟情慢慢移开脸,“明天双方父母就要见面。”

孟想感觉胃里肺里都要炸了,心底那句话就那样被生生扯散。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你同意了?”

钟情没吭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孟想只听到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你爱他吗?”

钟情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人很好,能在那么危险的时刻还挡在我前面,我该知足了。”

“可婚姻不该是报答,如果你不爱他,以后不会幸福。”孟想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怕,刚才还极度愤怒的心此刻却瞬间冰冷,像是死去了一殷,居然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爱可以慢漫培养。”钟情轻轻地说。

“那为什么当初你不肯接受我?”

“……”

“你宁愿伤害我,也不愿意相信我爱你。”

“孟想.那时我们都还小。”

“现在呢?我们都成熟了,如果我说,我还爱你,你能接受我吗?”

“……”

“还是不行吗?”

“我们不可能的。”

“是因为朱桐?就因为你对他许的承诺?”孟想的声音一点点冰冷,质问变得严厉起来。

钟情咬着­唇­,说不出话。

“你觉得朱桐的事是我们造成的,所以,你不原谅我,也不肯原谅自己。你把自己放逐,将自己的自责和悲伤都藏起来,直到不得不找麦克治疗。”孟想冷冷地望着她,将她心底的秘密一个个揭开,不再让她躲避。

钟情慢慢抬眼望向他,“孟想,我们都变了,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孩。有些事,发生了就必须承担后果。周明对我很好,我也不想再孤单。”

孟想定定地望着她,慢慢退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看着好心痛,可钟情却无动于衷。

“那你为什么去美国,为什么要帮我?”他不肯相信她这么辛苦奔波只是把他当好朋友。

“孟想,我欠你很多。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朱爸爸朱妈妈,还有…… 当年我那样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钟情艰难地说完。

孟想望着她脸上的愧疚,心却像被一把锯刀狠狠地拉锯着,那股鲜艳的液体像从眼前淌过,只觉脑袋一昏,所有愤恨的感觉直冲脑门。她对他就只有这些吗?他的等待换回来的只是她一句对不起?

孟想紧紧咬着牙,直直地望着她。当钟情以为他马上就要怒吼时,他开口了,缓缓地,冷冷地说:“你现在的伤害比当年更狠。”

钟情身体一颤,“孟想,我不值得你这样。”

孟想慢慢起身,转身,却没有立即迈出脚步,无力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我……到现存还是觉得值得。”说完,他直直走出房间。

当房门咔嚓一声合上,钟情眼底的泪终于漫过眼眶,哗哗哗地往下坠。

她早已经不是他心中的那个钟情了。

那个夜晚,钟情坐在黑暗里颤抖。回国后,她第一次关上房间的灯,借着窗外的月光,缩在床角睁着大眼无眠。

所有回忆都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中闪过,那些经年盘踞在心底的恶魔全都复苏,她又看到了那个狰狞可恶的钟情。

当年,朱桐发生意外后,钟情将所有的愤怒都转向孟想和自己。认为是他的紧逼和故意欺瞒才会害得朱桐发生意外。所以,她一直对孟想心生怨恨,甚至故意勾引他,让他在两家家长面前受责罚。然后,又对他疏远冷淡。

可有一天,当她再翻阅朱桐的日记时,却发现后面隔了几张空白页后还有一篇他最后写的日记。到今天,她仍能清晰地记得那几段话。

看着你害羞的表情,我心如刀割。你问我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虽然我沉默,可心里却一直在怒吼,我从很早很早就有这种感觉。当你靠近我的身边,我就会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你的香气。而今天,你却告诉我,你对他有了这种感觉。只因为他的注目和靠近,让你觉得有些不正常,你不听话的心跳一声声警告你要小心,对,它在警告你,不要喜欢他,不要迷恋他。我装着若无表情,可是,我知道你说的是孟想,是你天天说最讨厌的霸道王。可是,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你开始意识到他对你的致命的吸引力,你有一点点喜欢他了对不对?

天知道,我看着你红着脸说出心里的感觉时,我的心像被一个巨大的魔兽吞噬着,它的名字叫妒忌。以前,每次听到你们吵架,听到你在我面前抱怨他有多讨厌,我其实是高兴的,因为他在你心中的不完美,能让你稍稍忽视他一些。

你说明天去爬山,我不停期待着,如果我先向你告白.全不全能让你犹豫一下?我从没告诉你,其实,我很怕爬山,因为我有恐高症,每次爬山时,双腿都不由自主会发抖,可我不想让你瞧不起。而且,每次一握着你柔软的小手,我的害怕就没了。 我好喜欢牵着你的手慢慢往上爬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手中软软的棉花糖。

我真希望你能永远握着我的手,陪在我身边,忘掉那个讨厌的孟想。

钟情看完之后才浑身发冷,朱桐有恐高症。原来那天,朱桐本来打算趁登山的时候向钟情告白,至少要和孟想公平竞争,可没想到,钟情为了和孟想看电影而忘了与自己有约。那一刻他一定认为钟情在两人之间作了选择,选择的是孟想。所以,朱桐才会失落地去登山。结果,发生了悲剧。

钟情恍然,造成朱桐意外的最大责任人不是孟想,而是自己!她才是害死朱桐的真正凶手!是她坚持要朱桐爬山减肥,而且还对他说自己对孟想动心了。虽然那天她并未明说那人是孟想,但朱桐那么了解她,一猜就中。

钟情再看到孟想,又怕又疚,可是更多的是闪躲。从那天起,她每晚都做梦,而无论她多么努力想要梦到朱桐,却总是梦不见他。反而总是梦到孟想,梦到孟想从小对她的欺负,长大之后对她的宠溺,在梦中,她总是不停地叫喊着想想哥。她还不停梦到那个下午的场景。那天,孟想和她不知道在教务室说什么,突然有人闯进来。两人赶紧闪进隔板后,却听到外面的两人有暖昧的行为。她和孟想窘得脸都红了。当两人离开后,他们一言不发。而孟想慢慢靠近的脸却让她一下心跳紊乱,忘记了呼吸、可孟想的脸还没贴到她脸上,外传来大声的呼唤声,两人一下惊醒了。等门外的人走远后,他们匆匆地离开了教室。那晚,钟情失

眠了。她小心地询问朱桐她那是什么反应,朱桐告诉她,她心动了

那时,她只要一想到朱爸爸、朱妈妈悲伤的脸,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如果她早些察觉朱桐的心意,就不会和他说那些话,她会将所有的感觉藏在心底,保持着三人之间平衡的关系。可是一切都不可挽回,朱桐死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那样消失了。

钟情每天都活在自责中,而且不敢告诉任何人,一开始只有孟想的拥抱才能让她感到一点儿温暖。她很想请求朱桐的原谅,可自从出事后,朱桐从没在她梦中出现过,钟情觉得朱桐在惩罚自己,他说过不希望自己和孟想在一起。自己害死了朱桐,却还与孟想拥抱在一起,朱桐一定不会原谅她!

她为了逃开孟想,逃开梦魇,要求出国。她以为只要离开孟想,她就能梦到朱桐。可她没想到,去到国外,孤独的她更是陷入黑暗中。没人关心她,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开始学会抽烟喝酒,甚至为了治疗失眠,她开始跟着外国的孩子嗑药。最后,她还吸上了大麻,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当孟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被他的愤怒震住了,看到他痛心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像个破损的娃娃,早已不是他心目中的天使了。她故意对他说了那些狠话,让他死心。

果然,孟想决然地离开。钟情窝在黑屋里不停地自虐,不敢让父母知道,她在那几天变乖了。可他们一走,她又开始放纵。

她就这样度过了黑暗的半年,直到某天清晨,当她醒来时,看到沙发上口吐白沫的室友杰西卡,她傻了!杰西卡和她一样醉生梦死,却因吸食大麻过量挂了。钟情怕极了,她怕自己也会像杰西卡一样死掉。

她去找了麦克。在麦克的帮助下,她慢慢释放心底的痛苦,那些纠结在心底最深的内疚,一一倾倒。麦克告诉她,梦到孟想,说明他在她心里有重要的位置,也许因为他一直参与了她的人生。而梦不到朱桐,是因为她内心对他的愧疚,越是想见越见不到。在麦克的催眠下,钟情每次都哭着醒来。后来,慢慢开始安然睡去。

麦克为了帮她戒掉毒瘾,特意带她参加了戒毒中心组织的辅导班。她在班上学会了分享与帮助。她将自己的经历与别人分享,一起努力戒毒。半年后,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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