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面前的吴太太一点不妖冶,而是一个知书达理的知识女性,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这让她想起在《良友》画刊封面看到的朱秋痕女士。吴太太跟她一样,同样的暗格夹袍,衣襟斜斜地从左到右Сhā进腋下,脖子下有几颗装饰用的纽扣,连发式都跟朱秋痕女士一模一样,乌黑顺滑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垂下,在发梢处弯转上来,形成两个优美的三角。
“当初船山泽人先生介绍你时,我就很喜欢你的名字。晗,欲明也。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吴太太微微抬起身子,眼睛眯缝着,有些陶醉。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简晗打开皮箱,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吴太太,“这是船山泽人先生的介绍信,请您过目。”
吴太太展开信纸,匆匆浏览了介绍信,然后把信重新装进信封,“简小姐,我们来谈谈你的工作吧!”她把*的身子靠在沙发上,伸直腰,舒展眉毛,字正腔圆地说:“在整个上海,想要找一位学习西洋画法的画家很容易,而一个优秀的画家,又能讲流利的日语,这个也不难,可是想要找一个不但具备上面两种技能,而且还会讲授西洋音乐,并且弹一手好吉他的就不太容易了,而我们又要求这个教师必须是女的,这就更加难上加难。船山泽人先生推荐了你,说你品学兼优,完全够格,所以我们把你从日本请回来??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吴太太还在琢磨她的年龄问题,心里透出的不信任让简晗有点手足无措。
她笑了笑,谦逊地说:“吴太太过奖了。”
“你的学生呢,只有两个,就是我的两个女儿。大的叫吴秋,16岁,学习西洋画;小的叫吴夕,14岁,学习吉他,同时你还要教授她们两个人日语,具体授课时间你来安排。酬金方面你放心,我们和船山泽人先生已经谈好,想必你也知道??”
“是的,谢谢吴太太!”
“哎,对了,你老家是哪里的?”
“福建莆田,一个小地方。”
“哦,不过听你口音,倒是一点听不出来。”
“我从小被叔叔带到日本,家乡话早忘得一干二净,只能说一点国语。”
“哦,我在一楼给你腾出一个房间,虽然小了点,但还是蛮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