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芳惊恐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对吧,通叔?”
我八叔说:“会的。通叔还不想吃花生米,通叔还想活着见到你呢。妹子啊,你是越来越像一朵花了……”
张春芳说:“通叔,我跟你说过的,马文清不能信任,可是……”
我八叔摇摇头:“这跟马文清没有关系。”
张春芳又说:“通叔,我是为你好……”
张春芳贴着我八叔,浑身火烫,让我八叔意乱情迷。我八叔告诉自己,兔子不吃窝边草,一定要保持克制。但是像张春芳那样散发着烤地瓜香味的姑娘,不是说拒绝就拒绝得了的。张春芳非常坚决,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张春芳泪流满面,张春芳浑身蒸汽升腾。在那一刻,我八叔天生就是一个浪子的心态,但是,面对着张春芳,我八叔第一次感到自己心中有愧了。
我八叔很惆怅,他抚着张春芳的头发,说:“妹子,回家去吧。回去看看你老窦老母……”
我八叔把钱分给很多人,却没有给我八婶留下一分钱。我八叔连夜溜上火车,什么都顾不得带了。我八婶什么也没有说,把家里能够找到的所有现金,匆匆包好几件衣裳,都塞在一个布袋里,扔给了我八叔。
当时正是冬天。火车迎着北风,驶离站台。我八婶目送着火车渐渐变小,直至小得像条蚯蚓,钻进天边的泥洞里消失。我八婶的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八叔感到很内疚,我八叔连马文清和张春红都给了钱,却没有给我八婶留下一分钱。我八叔这样做,后来被证明是十分明智之举。他悄悄地在柳州存了五十万文,把珍贵的存折缝在内裤里,连马文清也不知道。
当时存钱还没有实行实名制,我八叔的这笔钱准备留着给我八婶和我的几个堂兄弟妹们。当时风声太紧,他不能告诉我八婶。我八叔知道,别说五十万了,就是五百万也无济于事。但是对于我八婶和我堂兄弟妹们来说,这五十万却是一笔巨款。
海南方面果然来抓我八叔。当然,我八叔早就溜掉了。海南方面就联合有关单位,查处和拍卖我八叔的财产。这两年我八叔虽然赚一些钱,还开了酒楼,但是这些钱跟一百辆汽车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们拍卖了我八叔新盖的房子,封存了运通大酒店;又来抓我八婶,把我八婶的饭店也给查封了。
我八婶被关在拘留所里。她非常气愤,认为我八叔的事情跟她无关。但是法院不这么认为,法院只认定婚姻事实,也认定夫妻双方的财产共享。我八婶被派出所关了七天,因为有罗顺天暗中照顾,还没有人欺负她。出来之后,我八婶发现自己无家可归了。我的堂兄弟妹几个人看着我八婶发愣。我堂哥的老婆是个闷包,也特别势利眼,动不动收拾包裹,抱着小孩回娘家。当时,她的娘家境况比我八叔家差多了,她所谓的回娘家也就是做个样子给我堂哥看看而已。
他们这么多人,站在寒风中,张大嘴巴看着刚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我八婶,活像冬眠了的青蛙。
当时我父亲虽然生意也不得法,但是房子还没有被拍卖,所以让我八婶带着我的堂兄弟妹一起住了进去。我父亲因此又对我八叔有了一种蔑视。他认为,我八叔做事不走正道,他的那些家产,也就是过眼烟云而已。
马天明的事件让我八叔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沉思当中。我八叔在柳州马文清那里藏了两个月,进进出出,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这两个月,虽然马文清一直在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抚慰我八叔受惊的心灵,但是我八叔还是忍不住地思念我八婶。得知我八婶被关进拘留所,我八叔忍不住溜回了罗州。
我八叔一下火车,就先找罗顺天打探消息。罗顺天看见我八叔,吓了一跳。
罗顺天说:“老钟,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我八叔说:“我担心你嫂子……”
罗顺天说:“嫂子没有什么。可你要是被抓住了,问题就大了,说不定都有可能把你毙掉。他们来头太大,你赶紧走吧,越远越好……”
我八叔不得不再次离开罗州。
海南的人果然神通广大,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马文清,还扑向了柳州。好在又是罗顺天及时通风报信,我八叔才躲过一劫。
马文清被柳州公安关起来审了几天,马文清一问三不知。他们没有办法,只好把她给放了。
我八叔在柳江边见到马文清,发现她的脸上有伤痕,感到非常心痛,也非常内疚。我八叔说:“文清,我还是走吧。你自己好自为之。找个好小伙子,成个家,别这么下去了……”
马文清说:“我跟你走。”
我八叔说:“跟我走?去哪里?”
马文清不语。
我八叔说:“我走了……”
马文清扑在我八叔的怀里,泪水流湿了我八叔的一大片衣服。
我八叔说:“丢喇嘛!你大哥搞得我倾家荡产,你还跟我来这手……”
马文清呜咽着说:“是我对不起你啦,我伙同马天明来搞你啦。你搞我吧,搞我能高兴点,你就搞我吧。”
她双手乱动。
我八叔被她弄得心烦意乱:“丢喇嘛,你还真下流嘞。”
马文清还是流着眼泪:“你搞我吧,你搞我吧……”
她坚硬的胸脯狠狠地顶着我八叔的身体,都把我八叔给硌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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