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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这是真正的42章啊

睡梦不再如以往一样温馨,而是满眼的黑暗,看不清方向,感觉不到光明,只记得自己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接触不到任何东西……和他。

是梦吧,那天的事情是梦吧,自己没有瞎了眼,自己没有那般恐惧……神智早已醒来,却是犹豫着不敢睁眼,害怕迎来的不是光明,而是彻骨的黑暗。

­嫩­白的双手害怕地紧揪着身上的薄被,不是昨日那般粗糙的布料,虽然敌不上府中的锦被,但是身上的这床被子也算是中等丝绸做的,身下也不是昨天躺过的草席……莫不是昨日种种皆是自己的梦境罢了。

那自己……此处又是哪里?是他找到了自己吗?

脑海里尽是那人的身影,前所未有的澎湃感情直冲胸臆,“致斋!”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却是仍为睁开。

“哟,公子可是醒了啊!”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尖利的­妇­女嗓音,还有她身上带着的浓浓的香气,都让他想起了在前世看到的,那些在各大打折卖场扫荡的中年­妇­女们。

眉山轻扬,心里突然感到莫大的失落和止不住的想念,嘴角的苦笑那么自然就溢出了,……原来不是致斋吗?

崔妈妈见林沅清不说话,也不计较,自顾自地走上前,随手抬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嗯……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是五官长得倒是挺清秀的,这皮肤竟是比那十七八岁的小倌还要好,恩恩,不枉我花了二十两从李三娘手中把你买过来。”

“什么?!”猛的睁开眼,大大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崔妈妈,满脸的错愕,“你说什么?”

这种情景崔妈妈早就见过很多次了,只是在心里哀叹又是一个苦命人,但是却没有半丝心软,说话的口气很是犀利,“我说你已经被人卖给我红香馆了,以后就是我红香馆的小倌了。”

视野是一片黑暗,却敌不上心里的恐慌,原来昨天的一切不是梦,自己……被那呣子给卖了,还是卖进了如此不堪的地方,难以置信,不敢相信!

崔妈妈多年经营红香馆,对这些被卖进勾栏院的男子们的情绪自是有一定的了解,她并不会为林沅清感到心软,因为,这就是现实,也是命。

攫住林沅清的下巴,崔妈妈冷声道:“告诉你,进了我红香馆,就别指望能轻易地出去,也别想逃,否则妈妈我可是不会心慈手软,你那些不现实的想法趁早给我死绝了。听李三娘说……你是个瞎子?”一双沾满香气的手贴上了林沅清的眼眶,“呵,看来还是真的,啧啧,可惜了,这双眼睛看着就漂亮,要是有了生气,那得多勾魂啊,真是可惜了。”放开手,崔妈妈又打量起林沅清的身段来,“不过,你的身材不错,皮肤也够好,虽然成不了红牌,但是相信以后的恩客也不会少。好好休息,今晚我就会安排人来教你如何讨好客人,过两天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去接客,你可给我仔细学,不然就仔细了你的皮,姑­奶­­奶­我起码有十种以上的手段来治你,哼!你给我好自为之!”

门开了又关,林沅清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呆愣地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暗无生息的黑­色­大眼默默地流着泪水,嘴­唇­却是紧紧地抿着,似乎在抗拒着什么,脆弱?无助?还是恐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和珅浑身散发着吓人的戾气,在厅中走来走去,眉头紧紧地皱着,眼中满是担忧。他身旁两三步,数十个身着官服的官员跪在那里,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路过茶桌,和珅拿起上面的一个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伴随着怒吼声:“都过了两天了,这么大点儿地方,让你们找个人,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要你们这帮吃闲饭的官员何用!”

茶水溅到跪在前头的几个官员身上,几人瑟缩着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不小心惹到了这个一品大员,他们这里面最大的官也就是个道台府尹,从二品,怎么敢跟一品大官比啊,只能忍啊!

“我问你们话呢,一个个怎么都不吭声,哑巴了,啊?!”

“老爷,您冷静点,现在不是责怪他们的时候,福大人还等着您去救呢?”从未见过自家老爷如此暴戾的一面,刘全感慨福伦对自家老爷影响之深时,也深深地为福伦的安危担忧。在他心里,若是没有福伦,他家老爷和二老爷都活不了的,更不可能有如今的权势富贵。

刘全的话让和珅冷静了许多,他静下来思考。

在他看来,沅不可能是被刺客给伤了,因为如果真是刺客的话,那也应该找皇上下手,说实话他们带的人手并不多,可谓是刺杀乾隆的大好机会,刺客又怎么可能打草惊蛇,找沅下手,故而,这次的事件定然是一个意外。

和珅看着眼前的地图,目光顺着那条河流直走。

这条河附近的村庄城池都找过了,还是没有那人的踪迹,难道沅顺着河流漂到了更远的地方,要不要扩大寻找的范围呢?

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你们确定我让你们找的地方都没有错过吗?任何一寸土地都找过了?”

官员们互相对望了几眼,互相确认了一下,道:“回大人的话,应该是都找过了,确实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仔细想想,有没有漏掉哪些地方,范围虽是我划的,但是这里还是你们熟,再仔细想想。”和珅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那个从二品道台府尹候嘉抬头,谄媚道:“大人划的那片范围应该没有漏掉什么,但是为保安全起见,下官建议找县衙的差头来问话,他自出生一直是这里的人,平时又因为巡逻的关系,几乎这片土地没有不熟的地方,下官相信他能够帮到大人。”

候嘉笑嘻嘻地等着和珅的嘉奖,暗想若是得了和珅的眼,以后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你为何不早说,怎么还不把那人给我叫来。”和珅一掌拍到桌上,力气大得连桌子都震了震。

候嘉一脸冷汗地吩咐手下去把差头给叫过来。

片刻后,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壮汉走到堂前跪下,“小人王炳锋,见过大人。”

“免礼,你看看这个,这附近除了这上面所写的地方外,可还有其他有人居住的地方?”和珅急切地摆摆手,将手中的册子扔到王炳锋的面前。

“是,”王炳锋接过册子仔细地看了一遍,皱眉道:“大人,这上面的都是这附近的村子和城池了,不过……在李家村的后面小树林里还住着一户人家,那里甚为隐蔽,不知大人可曾派人找过。”

和珅瞬间窜到王炳锋的面前,惊喜地问:“那里可是靠近这条河流?”

王炳锋有些呆愣地点头,“是,那条河流的确经过那里。”

“太好了,太好了,沅,我终于找到你了,”和珅低喃几句,然后又大声喊道:“你马上带我去那户人家看看,快,若是找到了沅,我重重有赏!”

和珅带着王炳锋还有一众官员立马往李三娘那里赶。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变成了瞎子,自己竟是连时辰都分辨不出了。

伸展开已然有些坚硬的双腿,林沅清摸索着走下床,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不,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变成了个瞎子,我也不能放弃,我要逃,宁死我也不要做那种下作的事,就算是死也要逃。”急切想要逃离这个魔窟的心情让他的步伐更快了,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瞎子了。

“呃啊……”林沅清撞到了一个拦路的板凳,竟是那般容易就摔倒了,“好痛!”他感觉自己的手和膝盖都破皮了,虽不是很疼,却是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用,一滴、两滴……泪水滴落在地,他不想像个女人一般哭泣,但是此刻他真的很想放肆地哭一场。

“哭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痛苦之人了。”清脆而略带嘲讽地声音响起,门口一个身着布衣的小童冷眼看着林沅清吃力地爬起。

“是谁?”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连眼泪都来不及擦,林沅清惊慌地看向说话之人的方向,满脸的恐慌,那人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林沅清咬牙,若是被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想逃出去就更难了。

那人却是一声冷笑,“哼,你想逃。”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沅清无光的瞳孔突然紧缩,全身也紧绷了起来,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仅仅凭借声音猜测对方的打算更是让林沅清心里没底,这人会是什么人,他会不会把自己要逃的事告诉那个女人,自己又会受到什么责罚?但是,他已退无可退,“是,我要逃,除非你们杀了我,不然就是打断了我的腿,我也要逃。”

那人先是静默了片刻,又开口道:“你以为被崔妈妈知道了,仅仅只是死或者断腿就够了吗?”声音­阴­测测的,还带着一丝怨毒。

林沅清只以为那人想要吓唬自己放弃逃掉的想法,并没有回话。

那人也不理他,继续说着,声音带着一丝­阴­沉,“你以为世间最痛苦的事只是死吗?呵呵,我告诉你,比死可怕的东西要多得多。你以为,这红香馆,就你一个人想要逃吗?你以为身为男子,这里的小倌们都宁愿以男子之躯去侍奉男人吗?这红香馆开了这二十多年,崔妈妈手下调教过的公子们没有一千也有个八百,其中也不乏有些硬气的不愿意接客,也有人想过逃走,可是,他们的最后结果,都是无、与、伦、比、的、凄、惨。”一字一顿,好似砸在了林沅清的心上。

“比起死,崔妈妈的手段更多,不是我吓你,你过些日子自己可以在这楼里打听打听,我们红香馆的红牌公子怜香是怎么死的。他以为自己逃跑了就算被抓住,崔妈妈也会看在他是红牌的份上稍稍罚过便了事,结果呢,崔妈妈让后院的那些护院轮暴他,那些个护院,哪是会怜香惜玉的,最后他后庭严重撕裂,然后受了风寒染了病,崔妈妈见他不能再为自己赚钱,就把他丢到荒郊野外,任他自生自灭了。”见林沅清一脸恐惧的表情,那人还嫌不够似的,继续道:“不止这个,这红香馆死的小倌们死状比之可怜的大有人在,崔妈妈虐待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那些个原先哭着喊着不愿接客的,最后还不得乖乖去接客,你以为,你一个瞎子,又能跑得了多远。”放下手中的饭菜,那人说罢最后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那人走到了门口,却是听到林沅清说:“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那人愣了愣,没再说话就离开了,回应林沅清的是冷硬地关门声。

真的逃不掉吗?没有试过就要放弃吗?不,我不能放弃,致斋、致斋会来救我的……我在想什么,致斋怎么会想到自己落入这个魔窟,这个时候能靠的也只有自己了,自己又不是女子,怎么能依靠另一个男人来救。

林沅清双手紧握,尖利的指甲深陷入手心的皮­肉­里,低垂着头,脸部表情不再是一直的平和温顺,而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摸索着坐上板凳,闻着菜香,一想到自己坐在一家勾栏院里,林沅清就觉得想吐,但是他强迫自己吃了,因为,他要逃,而逃跑,是需要体力的。

站在门外,崔妈妈满意地看着林沅清吞咽着盘中的食物,转身说道:“真有你的,果然你一出马,省了老娘好多的事,他肯乖乖的就好,不然,老娘又得花功夫去调教他,不止他疼,老娘也跟着辛苦。”

而她身后的人正一脸谄媚地看着崔妈妈,那人正是刚才跟林沅清说话的那个小童,“那也是崔妈妈教导有方啊,重要的还是那人识相不是。”

崔妈妈满意地看了看小童,不愧是自己从小调教的,“想办法开解他,一会儿我安排人来调教他,你放机灵点啊,能不伤着他就不伤着。”

“崔妈妈您就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林沅清吃罢饭,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那个女人说今晚会派人来教自己如何讨好客人,自己该怎么办,要反抗吗?可是这样不止要受皮­肉­之苦,最重要的是会打草惊蛇,自己以后想要逃跑更是困难了,那么,该……顺从地学习吗?可是……一想到自己要躺在他人身下为男人服侍就觉得恶心,他宁愿去服侍致斋……怎么又想起致斋了,还是这么诡异的想法,自己对致斋,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林沅清困扰地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开门声骤起,林沅清惊恐地看向门口,耳朵竖的直直的,不肯放过一丝声音。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虽然皮肤松弛,肤­色­暗沉,但是从其五官可以看出此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男子,“公子,奴家名唤池鸢,是崔妈妈让奴家来教导公子的。”池鸢步伐轻盈,身体带着香气,凑到林沅清的耳边轻声地说着。

池鸢可谓是楼里的老人了,不同于他人,他是真真喜好这男人之间的情事,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所谓的天生的0号,而且他对如何拨动男人的yuwang很在行,崔妈妈就是看中了他这点,才没有在他年老­色­衰的时候把他弃之荒野,而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调教的能手,好多小倌经过他的调教都成为了红香馆的红牌。

池鸢突然的靠近,让林沅清瑟缩了一下脖子,压抑着恐慌,林沅清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呵呵,公子还真是害羞,难不成这么大了还是雏儿?”池鸢故意魅惑地说着。

不想林沅清闻言真的羞红了脸,在情事上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

“看来还真的是个雏儿,”池鸢摸摸下巴说道,“看来崔妈妈这次买到了个极品货­色­,看这风情,还没调教,就如此撩人心魄,连我都有些飘飘然了……”

林沅清听着这满含羞辱的话,只想发火,“你,你胡说呃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啊……”

“你怎么这么瘦?”池鸢突然抱起林沅清,把他放到床上。

结果某人却误会了,林沅清满脸冒火地回嘴吼道:“谁‘受’啦,该死的,你放开我。”

扣住林沅清作乱的手,池鸢把他的手放置在林沅清头的两侧,用布条捆在床柱上,见林沅清还在挣扎,冷厉一笑,轻声道:“莫不是你想要后院那群粗人来伺候你。”一句话成功地让林沅清安静了下来。

林沅清脸上一片晦暗,心中更是挣扎不已,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要顺从吗?要放弃吗?呵,自己似乎没有了选择,动了动被绑的手,这种情况下,他又能怎么办呢?

见林沅清放弃了挣扎,池鸢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嘴角也带着笑了,他贴着林沅清的耳朵,轻声道:“放心,今天是第一天,我会让你感觉舒服的。”林沅清屈辱地扭过头,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男人,不过是,又不是女人,不要紧,不要紧。

身上一轻,突然感觉有些冷,林沅清知道他的衣服被脱下了,闭上眼,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眼前的一切。

但是,没用,他感觉到那人的­唇­舌在自己的身上来回吮吻着,从锁骨到前胸,然后再到腹部。

咬牙忍着,强迫自己忽视身上湿腻的感触。

猛然一惊,林沅清不由扭过头,双目怒瞠。

池鸢脱下了林沅清最后的遮掩,用手玩弄着林沅清­精­致的玉器,因为林沅清一直禁欲的原因,那个的颜­色­不是恐怖的红紫­色­,而是淡粉­色­的,池鸢看后不由开头调笑,“哟,你还真是个雏儿啊,连这玩意儿的颜­色­都这么浅,真可爱啊!”说罢还玩弄­性­地弹了一下玉器。

“你放手!”林沅清咬牙吼出这句话,身体也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根本就忍受不了这等的屈辱。

然而池鸢却是狡黠一笑,张口含住了林沅清­精­致的玉器,来回舔弄,林沅清本来剧烈挣扎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池鸢努力地吞吐着,舔弄着,林沅清哪里有过如此****的体验,不过数十下,他就身体一僵,就那样喷了出来。

池鸢吐出嘴里的白浊液体,戏谑地看着正剧烈地喘息着的林沅清,惊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泄了,怎么样,舒服吗?”

林沅清仿若未闻,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放缓,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心里感到异常的羞愧和歉然。

池鸢以为林沅清大病初愈,又经历这种从未见识过的情事,所以累的睡着了,下床穿好衣服就离开了,本来他今晚就只是想教教林沅清如何给男人**,顺便让林沅清尝尝这情事的滋味,所谓食髓知味,池鸢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池鸢刚离开房间,林沅清就睁开了眼睛,表情坚毅而决绝,他已经决定了,即使死,也要逃离,而现在,正是好机会,没人会想到他刚被调教就逃跑。那个池鸢既然是奉命来调教他的,定会将他的情况告知那个崔妈妈,正好可以让崔妈妈放松对他的警惕,外加自己已经眼盲,大病初愈,崔妈妈对自己的警戒心肯定很小。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林沅清挣扎着起床,穿好衣服,摸索着走到门前,趴在门上侧耳听着门外的情景,喧嚣吵闹,果然此等烟花之地越是夜晚越是吵闹。

摸摸身上的衣服,还是原先的那套,可是怀里的银两却是不见了,想来是被那呣子给搜去了,也罢,好在他在衣服的内里缝了一个口袋,这是他母亲从小给他养成的习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想,此刻却成为他逃跑的最大助力。

掏出银两,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两的碎银,还有两张大面额的银票,嗯……这里应该离自己跌进的河流不远,这些银两足够自己回京城了。

但是怎么逃出去呢,林沅清在整个房间里摸索着,最后摸到了窗边,他兴奋地帖耳听着,外面一片寂静,打开窗口,一股水汽袭来,潮湿的感觉,这下面应该有片湖水或是河流。将桌上的茶杯扔下去,嘭的一声,不是河水,应该是掉在了地上,不死心又扔了一个茶杯,一点一点地试探,终于……扑通,这次是掉进了水里的声音。

太好了,太好了,有救了,林沅清兴奋地想着。

把梳妆台上的香粉盒里的香粉都倒掉,然后将银票和银两放在里面,又用外袍把盒子包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确认窗口下面附近都没有人,林沅清小心地爬出窗外,估量着距离,面朝窗口外面的方向,尽最大的努力往那个方向跳。

扑通一声,他跳进了冰冷的水中,他不敢乱动,生怕弄混了方向,待自己漂到了水面上,林沅清小心地转身,又把手中的仅有的一个茶杯扔出去,欣喜地听到了不远处茶杯碎裂的声音,再没有犹豫地往那个方向游去,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

对不起各位了给大家造成困扰我很抱歉希望我的弥补能让大家释怀相信我番外和42章加起来绝对超过9000字应该有10000字的

明天我请假一天可好()嘻嘻……

因为明天课很多所以……亲们我会看情况的

如果可能我明天依旧更新

话说要不要来点和美人和小林子的­肉­文呢

HHHHH……啊我荡漾了

对了我不清楚这章节收费是按多少字的麻烦哪位亲告诉我一声如果少了我以后好弥补大家

希望大家不要生气真的很抱歉此事都是我对河蟹的词汇不甚了解造成的真是抱歉对不起!!

正文 滚滚马车不辨言

滚滚马车不辨言

数个时辰后,红香馆的主楼大厅。

没有了片刻之前的嘈杂与颓靡,曾经高朋满座的大厅里,跪着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不管是小倌、护院还是宾客,均是一脸恐慌,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身下的地板,动也不敢动。

跪在最前方的崔妈妈更是心惊胆颤,哆哆嗦嗦地跪在那里,腰压得弯弯的,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她的眼睛一会儿怨毒地瞥向一旁跪着的李三娘和李二宝,一会儿又急切惶恐地瞄向大门口,又是害怕又是担忧。

和珅满脸­阴­沉地走进红香馆的大门,王炳锋带着一众衙役跟在他的身后,也是满脸惶恐担忧的样子。

在和珅走过崔妈妈等人的身边时,崔妈妈明显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惊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冷冷地坐在前方的俊美男子,但是很快又被和珅眼中深沉的杀意给吓得马上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王炳锋对和珅躬身道:“大人,我们刚才在后院临河的岸边发现了破碎的茶杯,应该是跟福大人在此歇息过的房间里的那套茶具是一套的。小人猜想,福大人应该是从那房间的窗口跳进了河里,逃走了。据崔妈妈所说,福大人被调……呃,如今虽然过了两个时辰,但福大人如今不便行走,小人已安排手下在这附近寻找,相信会有消息的。”

和珅眼中厉芒闪过,手中拿着的折扇瞬间被他无意识地折成了两段。

崔妈妈等人头压得更低了,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买回来的会是个官,还是个大官,调教当朝官员,会怎么判?会死吗?

和珅在一片死寂中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出的话,宛若死神的宣判,满含滔天的怒火与恨意,“把这几个人给本官送进县衙,本官要他们生不如死,所有的刑具都给我往他们身上上一遍,少了一样,本官就那你们这些当官的是问。”(刑罚之类的各位亲自己脑补吧,反正什么针扎指甲缝啊、宫刑啊、人棍啊通通都献上来。)

他极尽宠爱、极尽保护的人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这些人,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和珅眼中满是戾气,清秀美丽的脸庞在此刻显得妖异而狰狞。(就连林沅清当时掉河时骑的马,都被和珅给碎尸了,这些人……唉!)

崔妈妈当下怕的死命地对和珅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啊,民­妇­真的不知道那位公子是大人啊,大人饶命啊……”

李三娘也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自己可是亲手把一个大官给卖进了勾栏院啊,那得多大的罪啊,也跟着崔妈妈不要命地磕起头来,额头都被磕出血来了,还尤然未觉,只顾着求情,“民­妇­知罪,求大人开恩啊,大人饶命啊,民­妇­再也不敢了……”

李二宝完全傻了,他呆呆地跪在那里,眼睛里一片空洞,不愿意相信这是现实,几个时辰前自己还和母亲商量着要迎娶西村的秀姑,此刻却是要……关进大牢?

崔妈妈凄厉的求饶声还在耳边回旋,池鸢的身体也不自制地颤抖着,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调教的竟然会是个高官,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给那个公子开……苞,不然……

和珅放言挥退了所有人,让王炳锋把池鸢给带到林沅清刚才所在的房间,然后吩咐王炳锋继续找人后就让他退下了。

自从走进这间房间,池鸢的身体就没有停止发抖过,浑身都是冷汗,两个时辰前,他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调教了那个瞎眼公子,如今和珅特意带他进来,他如何不怕!

和珅走到床边,一股情爱的气息萦入鼻间,床单上那甚是碍眼的白……浊液体更是让和珅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垂在腰间的手紧握着,清可见骨,青筋与血管交错,一眼便可看出手的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握。和珅愤恨地看着跪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他的沅,竟然被……两眼冒火,和珅火气一冲,直接走过去狠踹了那人一脚。

这一脚似乎释放了和珅的怒气,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在那个趴在地上的人身上发囧泄自己的怒火,拳头狠狠地打到那人的身上,一边打一边怒吼,“该死的,你竟然碰了他,说,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人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他不敢回手,一边躲一边求饶:“大人饶命啊,小人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小人啊呃……小人只是,只是咳呃没有碰那位爷,那位爷还未开­苞­啊痛啊啊……大人饶命啊……”

和珅闻言一愣,眼中闪过惊喜与怀疑,揪起地上趴着的那人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没有碰他?”

和珅的武功其实很好,比起大内侍卫都要好上许多,所以,虽然只是被他K了几拳头,但是某人现在真的是猪头了,命已经去了半条的某人断断续续地答道,“小人呃不敢欺……欺瞒大人,那白浊是,是那位公子泻出来的,今晚……一直呃啊……一直都是小人用嘴伺候那位公子,呃那位公子后来睡过去了,所以……未曾、咳多加调囧教。”

在听到这个已经形同猪头的老男人说到那句“用‘嘴’伺候”的时候,和珅还是很火大,把这个人做成|人棍的心都有了,不过听完他说的整句话后,不可否认的是和珅一直吊着的心好了几分,连带着脸­色­也好了几分。

“把他带去衙门。”和珅挥挥手,立马有侍卫走上前把那个老男人带走,“给我好好他,另外,把王炳锋给我叫上来。”侍卫一愣,随即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和大人比厉鬼还恐怖啊啊啊啊啊啊……

“大人,小人有事禀告。”不用和珅吩咐人去找,王炳锋就自动送上门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壮汉。

“快说。”和珅激动地看着他,不耐烦地说。

王炳锋略略躬身道:“小人在西大街那里发现了被丢弃的脏衣,已经让红香馆的小倌们确认了,正是最后一次看到福大人时他身上所穿的衣物,”看着和珅渐渐流露出的惊喜,王炳锋暗叹自己总算立功了,“小人立刻派人在那附近搜寻,结果在离那不远的一家成衣铺里得到了关于福大人的消息。据小人从那掌柜的口中得知的消息,福大人在逃出红香馆后一路逃到了那家店里,换下了衣衫,福大人向那个掌柜的询问了附近是否有马车卖,那位掌柜见福大人眼瞎,就派了店里的工人跟着一起去了。这位就是车行的老板,就是他把马车租给了福大人。”王炳锋指指那个谄媚地站在一旁的车行老板。

终于又有了林沅清的消息,和珅按下心中的喜悦和担忧,双眼紧盯着那个车行老板,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都给我说出来,有一丝保留,我就让你去见识牢头的手段。”

车行老板一听,脸­色­立马变得青白,身体也开始颤抖,声音也哆哆嗦嗦的,“回……大大大人……,小小人啊!”

“够了,你给我正常说话,你的舌头不想要了就直说。”和珅不耐地狠拍了一下桌子,结果那桌子就在和珅的震怒下……散架了,而那个车行老板,抖得更厉害了,但是说话倒是清楚了许多,“那位瞎了呃……那位爷是在凌晨的时候来的,我们刚开门,是个小兄弟和那位爷一起来的,不过很快又走了,而那位爷好像很着急,直接问我买了辆马车,然后说是有急事要去京城,城门一开就要走,让我尽快给找个车夫,直接给了我一百两的银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和珅的脸­色­,那车行老板满脸难­色­地继续道:“您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客人的事我们怎么好管,当下就去帮他张罗车夫的事去了,结果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位爷和他买的那辆马车还有马匹都不见了,手下的工人因为在忙,竟也是没有一人发现。大人,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位爷去了哪里啊!”

和珅冷冷地看了车行老板半响,知他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只得失望地挥挥手让他退下,和珅又看向王炳锋,“马上派人去追,沿着回京城的路,不要放过任何可能……等等,给我安排马匹,我要亲自带人去追。”

“大人?……是。”王炳锋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和珅,然后领命退下了。

和珅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揉捏了一下有些疼痛的太阳|­茓­,半响后,空气里飘出他喃喃自语的声音,“沅,等我……”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回答我啊,喂……”林沅清双手被缚,背靠着马车的木壁上,腰下还体贴地放着一个软垫,马车行进时的颠簸也少了很多。不过,林沅清没有那个心情去享受这些,自己已然眼瞎,好不容易从那魔窟里逃出,现在又进了狼窝吗?林沅清暗自咬牙。

刚才他焦急地在一旁等车行老板给自己找车夫,没想到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嘴巴,他闻到一股很浓的香气,然后……所有的挣扎都变得无力了,意识就变得朦胧了,最后的感觉是一个柔软而微凉的怀抱。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恐慌,是红香馆的人来抓他了吗?他始终没能逃掉吗?但是……身下的颠簸,还有耳边的车轮转动的声音,都让他意识到,他此刻是坐在一辆马车上,而自己的手被反绑着。

林沅清的心暂时安稳了许多,不管是谁,最起码自己不是又被红香馆的人抓住了。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林沅清故作惊惶地问道:“你们是谁,到底为什么抓我?”

结果一片寂静,耳边只有马车不断行进时车轮的滚动声,林沅清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一点都不愿意放过,还是半点声音都没有。

林沅清不死心地继续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商人,你们如果想要钱,拿去便是了,为什么不放了我?”回答他的仍是满室的寂静。

这下林沅清不得不开始怀疑了,难道……那些人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钱财都搜走了,然后就跑了,直接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个正在行进的马车上了。那么,这辆正在行驶的马车,正处于无、人、驾、驶、状、态!!!!(⊙o⊙)哦卖糕的,他还不想死啊。

挣扎着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赶,连续几个滚动,终于撞到了马车门上,结果,们竟然是锁上的!林沅清心中怒吼,该死的强盗们,偷了他的钱,竟然还想让他死,那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一刀解决掉,何必这么麻烦,这群强盗肯定是心理变态啊,身体用力地往车门上撞去,嘴上还不忘诅咒那些该死的强盗,“你们这些该死的强盗,该死的,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混蛋,变态,该死的……”

就在林沅清一边咒骂,一边在心里腹诽这个门怎么这么结实,怎么都撞不烂。

“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静点。”一道无比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冷厉,难辨男女。

林沅清猛然一惊,原来还有人在!那声音离自己很近,就在他面前的车门外,这么说,是有人驾马了,听到那个声音后,心里莫名地有一丝安稳。他尝试着问道:“这位……呃英雄(没办法,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男是女啊,而且电视里都是这么叫的,就凑合吧),请问你为何要抓我,我不过是一个小商人,而且我上有高堂需要侍奉,下有妻儿需要照顾,求英雄放我一马,他日定当报此大恩。”

任林沅清如何舌灿莲花,百般求饶,千般讨好,那驾马的人却是在没有多说一句话,任由林沅清自顾自地说了快半个时辰。(无心:儿子,原来你这么能唠啊!居委会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啊!小林子冷眼:P,劳资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乃这个后妈离我远点,又想怎么虐我,哼!无心原地画圈圈:人家不是后妈,不是后妈,不是后妈……无限重复)

林沅清见那人毫无反应,只得垂下脸,悻悻然地坐在一旁,默默等待,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这几日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他前世从没有经历过的,他骨子里就是个平凡人,从未想过自己会遭遇这些事。罢了,都来吧,反正已经是瞎了,大不了就是再搭上这条命,有人要的话就拿去吧。这几日的经历早已让他筋疲力尽,再也不堪折腾了。

林沅清背靠着马车壁,嘴角挂着苦笑,满脸的自嘲与不甘。

“致斋,我……好想你。”声音带着淡淡的思念和不知名的情愫。

而另一边,和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死命地挥舞着手上的马鞭,心里也在默念着林沅清的名字,沅,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猜猜那个驾马的人是谁呢?

提示:已经出场过的某人哦

昨天没有更新是因为昨天一天到晚都是课时间太紧了没时间码字以后周三可能都不能更文了希望各位见谅当然日更不变除了周三

最近灵感有点欠奉卡文了啊究竟让小林子和乾隆之间发生点什么呢JQ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啊

各位给点提示吧喵

强烈呼唤花花。上一章两天才7个留言,哭都么得眼泪,更文神马的都是浮云!!

正文 百转千回终相遇

数个时辰过去了,马车依然没有停下,林沅清一人独靠在马车壁,身下颠簸的感觉,耳际马蹄和车轮的声音,在黑暗的世界里诡异地交织成了一曲催眠曲,这两天极度的劳累和饥饿的身体再也撑不住地睡了过去。(无心:儿子,乃就这么睡了??!小林子斜瞥一眼:我饿了,没力气­干­活了……无心:OTZ)

……

从朦胧中苏醒,第一反应是睁开眼,呵呵……苦笑,还是一片黑暗的世界,自己明明知道的,怎么还会抱着是做梦的想法呢,又能骗过谁呢?自己吗?

改躺为坐,手撑着身下柔软的被垫,咦……已经下了马车了吗?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那这里是哪里?那人的巢|­茓­吗?摸着手下的温软触感,看来这些绑架他的人还挺有钱,竟然用的起天蝉丝!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抓自己?林沅清刚才摸了摸胸口处的口袋,里面的银两和银票都在,一张都没有少。那人竟然没有拿去,不是为财,那是为了什么?(无心:不是为财,那就是为­色­呗!和珅一拳把某心揍飞:沅是我一个人的,其他人靠边某心化作天际的流星:乃们这群没良心的啊啊啊啊……)微微蹙眉,这里的气息……嘴角撇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真把自己当做个女子了不成,怎么会有种他就在身边的错觉?!

和珅端着一碗药走进房间,就看到林沅清一脸苦涩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和珅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把手中的药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担忧地摸了摸林沅清的额头,不放心道:“沅,你醒了,怎么样?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声音轻柔饱含深情,动作更是温柔地仿佛林沅清就是一个风一吹就会破碎的气泡。

半垂的乌眸蓦地睁大,林沅清愣愣地看着和珅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梦吗?我竟然听到了致斋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致斋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一定是做梦了,明明自己被人抓住了,致斋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自己,一定是的,我一定是太想致斋了才会梦到他,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幻觉……可是,头上的触觉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他。心里好似住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认为此刻是真实的,而另一个自己却认为此刻是虚幻的。

凭着感觉,林沅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动也不敢动,他怕一动,就会打破这个梦境。即使是梦也好,有你的世界里,我就不会感到害怕和孤单。

和珅贪婪地盯着林沅清略显苍白的脸庞,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对他而言仿佛过了两辈子那么长的日子,这两天,担忧、害怕、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塞满了他的心,脑子里唯一知道的是,一定要找到他,不能放弃。现在他找到了,天知道刚才找到林沅清所乘马车的那一刻,看到沅好似死去般躺在车内一动不动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直到察觉到至爱之人鼻息间浅浅的呼吸,失而复得、怜惜、心疼,都难以描述他那一刻的心情,只有把昏睡中的他抱进怀里的瞬间,他才感到自己的心又活了回来。

此刻看着对面那张自己心爱的容颜,和珅心中一片柔软和疼惜,那人用力地睁着他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方向,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此刻没有反应的原因。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疼惜,他的沅,没有了视觉,又遭受了那般的屈辱,这几天究竟是怎么过的?看着林沅清仍旧乌黑却没有神采的眼睛,和珅感到了揪心的疼痛。

小心翼翼地把林沅清抱进自己怀里,把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肩窝处,和珅紧紧地抱着他,“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句话,让林沅清所有的坚强瞬间溃不成军,一直紧张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了。

是真的,致斋是真的,致斋找到他了……林沅清回抱住和珅,紧紧的。所有他筑起的坚强伪装在这一刻全面坍塌,林沅清伏在和珅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着,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他不过是个从未经历过风浪的平凡男子,没有见过真正的黑暗,虽然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但是说到底他还是那个会害怕、会犹豫、会退缩的平凡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生活都很简单很平凡,而这两日,掉河、眼瞎、被卖、调教,从未有过的黑暗经历……他只是个普通人,会怕也会哭,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他现在只想把心里的害怕和委屈统统哭出来。

魅惑的凤眸里满是疼惜和深情,和珅紧紧地抱着林沅清,没有出言安慰,只是轻轻地拍抚着林沅清的脊背,用行动来告诉林沅清,他会陪着他,过去、现在、未来。

狠狠地发泄了一通,林沅清觉得自己好受多了,偷偷地擦擦自己的眼泪,从和珅的肩膀上抬起头,因为看不到的原因,林沅清只能凭借自己感觉看着和珅的方向,问道:“致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不是应该跟皇上在一起吗?那个抓我的人呢?”

和珅拿起那碗温度正好的药递到林沅清的嘴边,“皇上此刻应该在江南了,我自己请旨留下寻你的下落……你先喝药,喝完药我再具体告诉你。”

林沅清闻了闻,鼻子一皱,凝眉道:“好难闻,这是什么药啊?”我不想喝啊!林沅清就差没直接这样跟和珅说了。

和珅看着孩子气的林沅清,无奈地笑笑,温声安慰道:“这是安神的药,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让张太医给你诊过脉了,他说你现在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脑子里有淤血(发现只有这个理由了,OTZ),可能是你掉进河里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哪里。”见林沅清突然神­色­紧张了起来,和珅继续道:“放心,张太医说了,那淤血应该再过段时间就会自己消了,所以张太医就给你开了些安神宁气的药,有助于消除淤血的,再配合张太医给你针灸化瘀,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张太医还说了,要你保持心情开朗,那样有助于病情。”

听说自己的眼睛能复原,林沅清霎时满脸喜悦,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自己从此只能与黑暗为伴,那种感觉不是别人能体会的。现在能好起来,他自然非常开心。与这个喜人的消息相比,喝药完全算不上是什么问题了。

林沅清一把接过和珅手里的药,咕嘟咕嘟直接倒进了嘴巴里,那气势,整一个豪迈二字了得。喝完后林沅清一脸苦相,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蚊子了,他突然很怀念前世的药丸,小小一颗,多顶事啊!

突然一个软软香香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心里正在腹诽的某人顿时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和珅轻轻地吻着所爱之人的­唇­,只是贴在上面,没有多余的动作。

好一会儿,林沅清见和珅还没有动作,脸红彤彤的,张嘴想要说话,“致斋,你呃唔恩……”

殊不知和珅等着他张嘴已经等了很久了,灵活的舌头窜进林沅清的嘴巴里,将口中含着的蜜饯用舌头送过去,却又不是整个送过去,只是送了一半,又用舌头卷住不放,林沅清反应不能,只是被动地接受着,舌头勾住另一半蜜饯,香甜的味道让刚刚遭到药物荼毒的舌苔重获新生,不由地想要把这个蜜饯咀嚼吞下,结果却被对方的舌勾住,怎么也无法吞下那蜜饯,放弃地想要张嘴从中间咬下在自己口中的那一半蜜饯,岂料对方好似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一般,突然用舌头将自己口中的那一半又卷了回去。

这人都不嫌恶心吗?上面都是他的口水啊!林沅清的心情又是无语又是无奈(某心:某人不是也一样吞了别人的口水咩),对方却不收敛,竟然又把舌头伸进了自己的口中,勾住自己的舌头,不停地搅动交缠。

可恶,你这是红果果的占我便宜。林沅清脸上满是怒容地对着对方,嘴上也开始使劲儿了,化被动为主动,勾住对方的舌头,反向侵入那人的嘴里,那人先是一愣,随即也积极地配合起某人的努力。

最终的结果是,某突然幼龄化的小盆友如愿地吃到了蜜饯,而某腹黑的温润小生也如愿地消受到了美人恩,这个结果便是传说中的双赢吗?当然,如果除却某小盆友发觉自己做了那么SB的事情后,对某腹黑拳打脚踢了一番的事实的话,结果还是不错的。

那么,现在又是神马情况?

林沅清气喘吁吁地靠在和珅的怀里,满脸通红,怒道:“以后不准这么占我便宜。”

和珅从善如流,“好,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占你便宜。”心里寻思着下次该换哪招呢?

“致斋,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休息了一阵,林沅清心情也平复下来了,放松地享受和珅的怀抱,林沅清已经没有以前的抗拒,经历了这些事,他早已看清了自己对致斋的感情,也被致斋的执着打动了,未来怎么样未来再说,他现在只想好好地享受属于他的幸福。(某心:儿啊,你终于嫁出去了,儿婿啊,你终于得偿所望了啊!!!)

林沅清的话再次勾起了和珅这几天不好的回忆,他抱紧林沅清,淡淡地说:“我是循着回京城的路找到你的,当时我追上你的马车的时候,它就停在道路的一边,马车上除了你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个抓走的人。”

“没有?”林沅清扭头惊讶道,原来自己这么简单就被救了,没有发生冲突,那人就这么容易放了自己?

“是啊,我也感到很奇怪,为何那些人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和珅也是一脸疑惑,那人究竟是为何抓走了沅,既没有拿走沅的财物,也没有伤害沅,而且,看那个方向,那个人应该是想把沅带回京城,但是为何又中途放下了沅?和珅百思不得其解。

见林沅清也是一脸担忧思虑的表情,和珅安慰道:“放心好了,也许只是某个过路的侠客,想要借你的马车坐一路顺风车罢了,不要多想了,如果想害你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对了,你这几天就在我府里住吧,那样我能照顾你。”嘴上虽是这么安慰着,但是和珅的心里没有半分的放松,那人是敌是友和珅尚不能确定,那人虽然算是帮了沅,但是那人的身份一日不明,他的沅就一日生活在危险之中,那人是不安因素,必须趁早拔除,关键是,那人到底谁呢?

林沅清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闲官,名头虽然好听,但是实权却是没有半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暗杀跟踪之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所以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可是……“为什么我要在你这里住啊?还有,谁要你照顾啊!”不满地说道,致斋你这个­色­鬼,刚才就占他便宜来着,住在这儿,他岂不是要晚节不保!

因为林沅清的眼睛已经确诊了会好,所以和珅也放心大胆地开起了玩笑,“谁让某人的眼睛看不见啊!只有辛苦我来照顾了。”

林沅清气的牙咬咬,恼怒道:“哼,我又不是没有府邸,家里也不是没有仆人,他们都可以比你照顾我照顾的更好!”听这厮一副得意的腔调,最讨厌他这种吃定了的语气。

和珅狡黠地笑笑,贴近林沅清耳际,暧昧地说道:“如此的话,难道你想让尔泰知道你的情况,让他为你担心?!”和珅直接使出杀手锏。

林沅清顿时一愣,本来自信满满的气势也降了下来,就算他看不见也知道这厮一定笑得很贼很猖狂,气愤地推开和珅圈着他的胳膊,林沅清挣扎着想要下床,和珅见状,立马收起戏谑的表情,再次把林沅清揽进怀里,开玩笑,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成果,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林沅清挣扎不开和珅的拥抱,只得扭头躲开和珅的气息,来表达自己对他的抗议。

和珅无奈地笑笑,凑到林沅清耳边,轻声道:“沅,切莫生气,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紧紧地抱住林沅清,和珅把头放在林沅清肩头,闷声道:“这几天我一直很害怕,我不停地找你,也不敢睡了,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你受苦的样子,沅……”声音仍旧清朗却又带着淡淡的哽咽,闻之难忘。

林沅清也被和珅的话语撩动了心弦,“……嗯(第二声)?”

“以后不要离开我,也莫再如此吓我,好吗?”声音带着丝丝颤抖,祈求。

不过是一瞬间,对林沅清来说好似沧海桑田,把手覆上和珅箍在腰间的手,淡笑着应道:“好。”一个字,便是一生的承诺。

“那你留在我府里住,我想好好照顾你,可好?”乘胜追击,和珅绝对不会放过如此机会。

“……好。”罢了,就算是为了不让尔泰为自己担心,如此也好。脑子里给自己这样的理由,其实心底的究竟是为谁留下,林沅清和和珅都很清楚。只是,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乾隆等人,此刻正陷入一团混乱之中。

乾隆静坐在那里,细细地品着手中的茶,半响,他对着面前跪着的女子说道:“你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再无反悔的可能,我会尽力帮你,要记住,我不允许任何失败。”

跪着的少女身体打了个冷颤,咬牙点点头,“是,奴婢知道。”那女子抬头,秀眉柔媚的脸上一片苍白,眼里却是满满的坚毅,她亦没有退路,只有前进。

正文 乾隆使计逗永鸟

犀利的目光直­射­进少女的眼底,好似看尽了她的灵魂深处,她终究只是个普通女子,虽然有点心机,但是这人的身份、权利、威压、气势,无一不让她感到敬畏。

乾隆深沉的黑眸一直看着少女的眼睛,看不出里面的情绪,但是采莲就是知道若是自己此刻退缩了,自己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心愿就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了,所以,这个机会,她绝对不能放弃。

这女人倒是有魄力,虽然怕得浑身发抖,但是这眼神……哼哼,不错,有心计、也有手段,虽然在他看来不是很入流,不过用她来对付永琪是最合适不过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想成为知道进退,知道什么可以沾什么不能沾。想及此,乾隆心下做了决定,对少女挥挥手,淡然道:“药已经给你了,你知道怎么做就好,退下吧。”

采莲惊喜地看着乾隆,眼眶莹泪,却碍于乾隆的气势不敢有太大的情绪表现,只是俯身恭敬道:“谢老爷成全,奴婢告退。”

满室寂静,乾隆静坐在堂前,桌上一鼎香炉炊烟渺渺,乾隆静静地喝茶品茶,表情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其实他的心里此刻是一片复杂。

本来这次下江南首先是为了搜集两江漕运的督察使李广云的贪污证据,顺便也想跟福伦多接触接触……呃咳咳,只是顺便、顺便,朕像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吗?(乃根本就是。)其次……是打算彻底解决永琪和小燕子之间的暧昧情愫,自从乾隆发现了两人之间不正常的苗头,乾隆就打定主意要把小燕子给嫁出去,而他看中的乘龙快婿正是福伦的公子福尔康是也,福尔康可谓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乃只是听令妃说),文武双全,又忠君爱国,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乃从哪儿看出来的啊)!最重要的是,福尔康的出身不是很好,福伦虽是一品大臣,但是始终是包衣旗籍,嗯!正好可以借这次尔康和小燕子的事,给他抬旗(乃在意到底是谁啊口胡!)可是……

没想到,出师不利,刚出京城没多久,福伦就掉进了河里,甚至还因此瞎了眼,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自己都有些惊讶(只是惊讶吗),然后又是永琪和小燕子,当晚自己无聊去院子里走走,竟然就听到了那么惊悚的事实,他曾经最看重的儿子,最出­色­的皇子阿哥,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妹妹,兄妹乱(囧)伦,这是皇家的丑闻啊!躲在树的后面,看着自己器重的儿子一口一个情难自禁,一口一个爱意绵绵,他的心里燃起了滔天的怒火,但是,他不能出面,不能点明,不然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不希望心中儿子的形象继续被颠覆,乾隆很­干­脆地决定离开,光是听永琪在那里情话绵绵,他都觉得恶心。(某心:╮(╯▽)╭真可惜,老乾同志啊,如果你再听一会儿,你就会发现更刺激的事实了啊!)

如果说刚开始只是有这个打算把小燕子给嫁出去,那么现在已经是百分百的确定了,为此,乾隆特地多次跟福尔康示意,让他和小燕子多处在一起,可是福尔康总是拖拖拉拉,推三堵四,怎地,朕的女儿难不成配不上你一个奴才?!被福尔康明显的敷衍态度激怒,乾隆还就跟他耗上了,朕就是要让你娶朕的小燕子,你不愿意也得娶。

之后,一行人的相处就变得有些奇怪了,乾隆突然很喜欢找永琪聊天,福尔康跟小燕子又总是特别有缘分地­干­啥事都被绑在一起。小燕子神经比较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福尔康和五阿哥都明白了皇上的打算,只是五阿哥不知道乾隆知道了他对小燕子的特殊感情,只是在心里暗自埋怨皇阿玛乱点鸳鸯谱,同时又非常嫉妒尔康。而小燕子完全看不出乾隆的打算,对于乾隆总是安排她和尔康一起做事也是欣然接受,因为在她意识里,尔康就是她的好兄弟,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动作难免没有男女之防,大大咧咧的。可是,有人不高兴了,五阿哥对小燕子和尔康在一起时的亲昵动作很是吃醋,只要没有旁人,五阿哥和小燕子必然会因此吵架,连带着福尔康也被五阿哥给数落了一顿。小燕子火爆脾气,而福尔康傲慢非常,哪里是可以受气不吭声的主,所以,事情演变成小燕子和五阿哥从一开始的爆吵到后来的陷入冷战,而福尔康和五阿哥割袍断义。

而乾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只是他的初步打算,永琪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乾隆也了解永琪的脾气,心里明白此刻他只是被吃醋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等到清醒过来,一定会去和那另外两人主动求和,尤其是小燕子,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乾隆哀叹,永琪这种执着的个­性­曾经是他最欣赏的,而此刻却是乾隆最不希望他有的个­性­。

乾隆本来打算趁此机会安排个女人送给永琪,让小燕子和永琪的矛盾加剧,而他再从中斡旋,彻底断了两人的情愫。

眼睛黑亮,乾隆幽幽的目光对上手中的茶。

那个采莲,出现的正是时候,一开始就以卖身葬父的戏码出场,虽说招数老套,但是对待永琪这种没出过皇宫的阿哥们甚是有效,男人天­性­会怜惜那些可怜柔弱的女子,永琪也不例外,所以在永琪给采莲银子让他葬父的时候,乾隆没有阻拦,他没有错过那女子看到永琪等人时眼中闪过的慧黠光芒,虽然她做的不动声­色­,但是乾隆还是发现了她在说话哭泣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在永琪和福尔康之间扫过,最终透着­精­光的眸子才定在了永琪的身上,想来是发现了永琪的身份比福尔康更高吧!

因着小燕子的原因,永琪拒绝了那个女孩的请求,没有带着她上路,乾隆也没有阻挠,他想看看这个女子还会怎么做,是就此放弃,还是咬牙坚持,想断了永琪对小燕子的心哪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这般容易就放弃,那就别浪费他的时间和心血。那个女人竟然用脚追上来了,不错嘛,挺聪明的女人,永琪当初可是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就算是风光大葬也顶多花十两,剩下的四十两足够她雇一辆马车跟着了,竟然用脚跟着博取同情,这女人倒是对男人的心拿捏的挺准……

乾隆冷眼看着永琪的挣扎,小燕子的气闷,最后敲板决定带上这个采莲。

有心计不要紧,想登高位也没关系,这种女人反而好把握。只要不要太贪心,懂得进退就行了。更何况,能帮助他到达目的,不过一个女人,乾隆并不介意给永琪纳个女人。

就让朕看看,你的能力究竟如何!乾隆冷哼一声,惬意地扇着手中的折扇。明天就出发吧,两江的事也该了了,合上手中的折扇,乾隆顺手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采莲看着手中端着的酒壶和菜肴,又看着不远处独坐在凉亭中饮酒的永琪,心里又慌又怕,满脸的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呢?但是想到自己可能就此过上人上人的日子,眼中的犹豫变为坚定。采莲定定神,托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凉亭。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知道那个满身气势的老爷是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

永琪察觉到有人接近,睁着朦胧的眼看向来人,看见是让自己和小燕子吵架的罪魁祸首,当下就没有好脾气地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采莲懦懦地低下头,带点委屈带点担忧地小声道:“我……奴婢见少爷心情不好,一个人在此饮酒,就给少爷炒了些小菜给少爷下酒。”突然抬起头,采莲通红的双瞳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凝眸看向永琪,“奴婢知道,因为奴婢……少爷,少爷和小燕子姐姐都不高兴了,奴婢给少爷添麻烦了,奴婢对不起少爷。”说及次,采莲突然跪到地上,哭泣着说,声音哽咽,“奴婢那日见了少爷,有幸被少爷所救,从此奴婢,奴婢的心中就只有少爷一人,奴婢知道自己配不上少爷,但是奴婢就是忘不掉弃不掉,满心满眼的都是少爷,见不到少爷奴婢会想,少爷不高兴了奴婢会心疼,少爷高兴了奴婢也会感到幸福。奴婢真的有试过放弃,但是奴婢真的没办法做到啊!”

抬起头,采莲满含深情地看着永琪,整个眼中只有他的身影,两颊上流着晶亮的泪痕。

永琪呆愣地看着采莲,他已经被采莲的大胆告白给震惊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胆深情的女子。看着月光下采莲越发显得凄美的美丽脸庞,永琪又是怜惜又是感动,还有一丝淡淡的心疼。其实比起小燕子顶多算是清秀的容貌,采莲要长得好看多了,而且此刻的她显得尤为动人,还有她刚才深情的告白,无一不让他惊艳,永琪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心动,所以,他心动了。这一刻,什么小燕子,什么还珠格格都不见了,多日来的困扰似乎在这一刻都不见了,永琪感到了久违的轻松,自从认识了小燕子之后,他的人生是充满了刺激和­色­彩,但是他曾经很爱的轻松的惬意都不见了,然而,今晚,他又出现了。

永琪扶起采莲,怜惜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

怕永琪会直接拒绝,采莲抢先道:“奴婢自知配不上少爷,奴婢只想一生陪着少爷,少爷不开心奴婢想竭力逗少爷开心,少爷开心了奴婢想陪少爷开心,奴婢……”

永琪听到这里,心里已是满满的感动,还有一种虚荣感,他把采莲抱进怀里,心中一片柔软,嘴里挣扎着道:“采莲,你……这又是何苦,我不能给你幸福啊!”

采莲心里鄙视永琪,都抱上了,还说这种话,看来这人也不过是个既好­色­又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依偎在永琪的怀里,紧揪着永琪胸前的衣服,采莲带着淡淡欣喜的目光执拗地看着永琪,挤出几滴泪水,倔强道:“奴婢觉得只要跟着少爷就是幸福。”

永琪蓦地吻上了他从刚才就一直想吻的淡粉樱­唇­,抛却了所有的挣扎,永琪此刻只想给眼前这个女子所有的幸福。

采莲没有拒绝永琪的吻,羞涩而又透着勾引地回吻永琪,看见永琪眼中的欲(囧)火越来越盛,采莲的嘴角微微地勾起。她知道,她这一步走对了,而且,她还没有用上那位老爷给的药呢,不着痕迹地将酒壶内兑了药的酒倒掉,采莲努力地去勾起永琪的欲(囧)望。

永琪一边吻着采莲,一边往旁边属于他的房间走去,他的下腹一片灼热,永琪早已成年,宫中也有专门的嬷嬷教导这等风月之事,永琪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需求,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他怀中这个带点羞涩又带点妖媚的女子,哪里还有小燕子。

次日早上。

“回老爷,奴才昨晚亲眼看到五阿哥已经抱着采莲姑娘进房了,奴才盯了一宿,都未见那位姑娘出来。”一名侍卫向乾隆禀报。

“退下,把纪晓岚、阿桂和小燕子他们都给我叫来。”乾隆挥挥手,让那人退下。

“是。”侍卫依言退下。

永琪啊永琪,你连这么小的试炼都过不了,又怎么能确定自己对小燕子不是一时的猎奇呢!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朕,爱新觉罗家绝不容许出现兄妹乱(囧)伦的丑闻。

所有人听到乾隆的吩咐都来了,包括一脸不高兴的小燕子,紫薇则是淡淡地站在一旁,嘴角始终挂着有礼而疏离的微笑,好似个看客。

“已经再次盘桓了一日了,我们今儿个就出发吧……嗯?永琪呢?”乾隆好似突然发现永琪没来的事实,其实是他根本就没有派人去叫他。

早已得到乾隆吩咐的侍卫也假作惊惶地请罪道:“奴才该死,奴才忘记去请少爷了,求老爷恕罪。”

乾隆怎么会真正责罚他,只是面上生气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哼!还不去请。”

那侍卫正要领命,结果小燕子突然喊道:“咦,采莲呢?”然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很不好地跑出去。

乾隆眼中厉芒闪过,随即消失,面上却疑惑道:“这小燕子是怎么了?走,我们大家伙都去看看。”

众人哪里敢说不,当下一群人往五阿哥的厢房走去。

越来越近,众人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小燕子,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哼,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地里另外一套,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却想个没完。”

“小燕子,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我……昨晚喝醉了,一时糊涂,我……”

“是啊,小燕子姐姐,少爷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是昨晚喝醉了才,才会……”

“呸,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姑­奶­­奶­说话哪儿有你Сhā嘴的份。还有你,永琪……一时糊涂,哼,我就知道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一个都不能信,皇阿玛后宫有那么多的妃子,你以后肯定也一样,我,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哼!”

“小燕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啊,老天爷啊!”

等乾隆等人到的时候,就见到小燕子满脸泪水地从永琪的房间里跑出来,看到众人愣了愣,然后就跑远了。

乾隆心底冷笑,面上则是一脸凝重外加疑惑的表情,他带头走进了五阿哥的房间。

满目所见,是遍地凌乱的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而永琪正坐在床边慌乱地穿着衣服,他旁边,是裹着被子,默默流泪的采莲。

众人见此情况,都发出一阵喘气声,满眼震惊地看着五阿哥和那个采莲。

紫薇冷笑着看着他的亲哥哥,哼,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种,好­色­的紧,昨天还当着她的面跟小燕子保证要赶走这个采莲,今天却跟人家滚上了床。

永琪也是在这时发现了众人的存在,顿时愣住了,“皇阿玛,你们……”他身后的采莲低垂着头,神­色­难辨。

如果有人去看采莲的神­色­的话,就会看到她眼里的震惊与得意欣喜,皇阿玛……不仅是少爷,就连刚才那个悍女也提到了皇阿玛,爱新觉罗家……听那个女人对皇上的称呼,应该是个格格之类的,难道就是前一段时间传的很厉害的民间格格——还珠格格了,那……老爷就是当今圣上,而这个夺走她初次的男人也是个皇阿哥了!哈哈,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当个人上人了,不过,还不能得意,那个小燕子和这个阿哥感觉不对,方才两人简直就像是妻子对丈夫捉­奸­在床的表现,难道……不会吧!想到那个可能­性­,采莲突地瞠大了眼,心里也有些明白皇上找自己的理由了,要是她猜测的是对的话,那得是皇室多大的丑闻啊!

正文 将军府里春池雨

午后阳光,温暖地洒在林沅清慵懒的身上,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深深感受到这片温暖。突然感受到脸上温润的触觉,他知道那人又在逗自己了,“致斋,别闹。”

拦在腰间的手臂把林沅清箍得更紧了,自从与致斋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那人就喜欢这样强势地抱着自己。

和珅亲吻了下怀中人的晒得红润的脸颊,轻声道:“晒的够久了,脸都红了,要不回房吧。”

林沅清哪里不知道他的打算,这几日跟他同房,总是变着法的吃自己的豆腐,原来怎么没看出来这厮是个­色­胚呢!心里暗叹自己识人不明,嘴上道:“信寄出去了吗?”

和珅不满地袭上林沅清的­唇­,极尽缠绵地一吻,然后轻咬一口,道:“我吃醋了。”

林沅清无语,不过是写信给尔泰,这厮也要吃醋,真是……哪里还有朝堂上温润淡定的感觉。

而此时的福尔泰正烦躁的走在大街上,年少封将,世家出身,风流俊秀的翩翩少年郎,有什么值得他烦躁的呢?可是,事实是,他现在真的非常的烦躁!

京畿营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但是作为一名将领,无不希望能够上阵杀敌、快意沙场,最近边疆虽是一片祥和,但是他的老师兆惠将军相信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西藏之战必不可少。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他和瑶琳都是摩拳擦掌,一派跃跃欲试,可是,都快过去两个月了,边境仍旧一派宁静,虽说他希望战争爆发这个愿望很不厚道,但是老天爷啊,你也得体谅体谅他们这些当兵的啊,苦读兵书数十载却无处可用,这感觉太憋屈了!

阿玛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给他的信越来越少了,而且字数也不多,而且字里行间总是带着点春意,心情貌似很好!难不成在江南遇到了相好?!不行,他家阿玛那么温柔单纯,很容易被那些江南女子欺骗的。

唉……尔泰仰天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往后扭头道:“骥远,不要跟着我了,可好?”语气无奈又带着淡淡的担忧。

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骥远低垂着脑袋摇摇头,依稀还能看见他红透的耳朵。

尔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看着那人倔强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他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前一段时间,这个将军府的大少爷莫名到福府来拜访,尔泰虽然奇怪,但是也做足了礼数来招待客人。可是这人,不管自己问他什么,他都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刚开始尔泰以为骥远是因为努达海的原因,才不好意思说话,所以……

“塔他喇公子不必如此拘谨,在下虽然跟令尊有所纠纷,但也不会与兄台为难,兄台有话不妨直说。”尔泰见骥远一直不开口,便先开口说道。

“不,我……这……不是,我呃……”骥远未曾想尔泰如此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尴尬之处,一时不好反应,只是赧然地摇摇头,“不,福将军,那件事本来就是阿玛的错,你没有怪他就很好了,而且……”竟然把心底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这样指着阿玛,突然感觉自己说的话不太对,呐呐地停下了,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不知道该如何对应。

说实在话,本来尔泰听门房说是塔他喇将军府的公子来拜访,就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没办法,努达海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尔泰也怕又来了一个脑抽到自己府里吵闹不休。没想到这个塔他喇公子完全不像努达海那样满身的草野悍匪之气,反而更像是个家教良好的世家公子,心里暗想这人的额娘一定是个很出­色­的母亲,他完全不敢想象努达海那样一个剽悍之人能够培养出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甚至颇有些女气的公子。骥远方才的话让尔泰对他的敌意少了很多,看到骥远的表现,尔泰温润一笑,比之林沅清多了几分阳光和自信,跟着林沅清久了,他也沾染了不少林沅清的习惯,连微笑都不自觉地跟阿玛有了一丝的相似。“呵呵,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你叫我尔泰就好了,我唤你呃……骥远可好?”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说话做事难免豪爽。

听到尔泰爽朗的笑声,骥远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尔泰诚意的目光,心里的那点紧张也消了不少,对尔泰腼腆一笑,点点头,“……好。”

要死了,为什么刚才骥远对自己笑的时候,自己觉得他很……可爱?这哪里是能形容男人的啊!想起自己每次用这个词形容阿玛的时候,都免不了一顿竹笋炖­肉­……算了,往事不堪回首啊!尔泰轻咳两声,掩饰­性­地端起了茶杯。

“啊,对了!”骥远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喊了出来。

“噗……咳咳,什么?”苍天啊,这一惊一乍的,能不能不要这样考验他的心脏啊!骥远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尔泰差点呛了气。

骥远也发现了自己的失礼,急忙道歉,“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了娘亲交代的事情。”

尔泰摆摆手,随意地那袖口擦了擦­唇­角,“没关系,你继续说吧。”

“那个……我这次来,是受娘亲和妹妹所托……当然,我心里也很想来的,”后面那句话声音很小,若不是因为练武的原因,恐怕尔泰也听不清楚。骥远抬起头,郑重地看向尔泰,“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妹妹,如果不是你,娘亲和我都难以想象络琳会遇到什么事?”

络琳,名字有点熟悉,但是是谁呢?尔泰紧皱着眉,好似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哦,对了,前些日子自己好像是救了一个女孩子,不过叫什么,自己还真是忘了,好像是叫络琳来着,那骥远……就是当初那个纨绔子弟?尔泰探究的眼睛看向一旁一直期待外加感激地看着自己的骥远。

骥远对上尔泰的目光,突然面­色­绯红,蓦地低下头,避过了尔泰的目光。

搞什么,自己这次来不是要跟他成为朋友的吗?不是打定主意就算被辱骂被斥责被小瞧也要把厚脸皮­精­神发扬到底紧贴着他不放的吗?怎么一见到真人自己就完全乱了手脚,只不过是看着他的眼睛,自己就不好意思,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完全没有在府中的活络劲?

骥远在一旁暗自恼怒自己的不良表现,但是一直看着他的尔泰却觉得骥远很可爱,尔泰近些年一直在军营里,见到的男人都是五大三粗,哪里见过如此可爱俊秀的骥远呢?和珅美则美兮,但是不知道为毛,尔泰就是有种直觉,只要他惹了和珅,他一定会后悔。而骥远不止是动作,就连表情和说话的样子都很可爱!让尔泰有种冲动上去狠狠地揪一把他白­嫩­的脸。现在看到这么可爱的人,又怎么会放过逗弄他的机会呢?(某心:果然,尔泰啊,乃也学会了你家阿玛的恶趣味了咩!!)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何况同朝为官,名节乃是女子大事,在下既然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你回去告诉令堂和令妹,无须介怀。”尔泰突然以手轻敲上了骥远的额头,然后一愣,急忙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骥远,这是他在军营里的习惯动作,而军营里的男人大多都是豪爽之辈,也不会在意,但是骥远不同,世家公子反而对这种行为都不怎么喜欢,当下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不过第一次上门拜访,自己就如此轻佻,恐怕骥远会不喜,急忙就解释道:“对不起,这是在下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并没有冒犯无礼之意,不是之处望兄台见谅。”

骥远呆呆地看着尔泰,心中其实并无不喜,相反,在尔泰把手收回去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是不舍的,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赧,骥远脸红地低下头,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看到骥远如此反应,尔泰更是无措了,他平常接触之人虽然也有世家公子,但是大家都很豪爽,对于像骥远这样羞涩的人,他紧张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可爱,我呃……”捂住嘴,自己竟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惨了,自己在军营和战场上磨练的从容稳重到哪儿去了?!

果然,骥远愤愤地抬头,怒瞪着尔泰,“哼,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你方圆十里都可爱。”(所以说,骥远,你是天然傲娇受咩?)然后就脚步生风地往门外走去,好似很愤怒的样子,但是请不要忽视某人羞红的脸颊,微微勾起的­唇­角,以及埋在眼底的笑意。

尔泰有心去拦骥远,想要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急躁不安地看着骥远离开。

骥远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福府,走了一阵,然后停下脚步,偷偷地往回看,结果却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人追上来,本来很好的心情突然直线下降,哼,什么嘛?竟然没有追上来,根本就不是有心要道歉,又想起刚才那人那么轻易就让自己离开,更是认为对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心里蓦地有些难过,一路失落地走回了将军府。

络琳一得到骥远回府的消息就立马往骥远房中跑去,缠着哥哥问尔泰的消息,骥远本就心情不好,看到自家妹妹这么关心那个让自己难过的人,心情没来由的更难受了,还有深深的失落。当下也不理会自家妹妹有多不满,盖上被子就睡起了觉。

络琳又吵又闹,见骥远还是不为所动,只能愤愤一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等络琳走远了,骥远揭开头上盖着的被子,炯亮的眼中满是失落和伤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过。自从那次见过那人后,那人的身影就经常出现自己的脑海里,其实不只是妹妹一直在想他,自己也一直在想他,只是妹妹可以公开她的想念,自己却不能。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去见他,结果却是这等收场,那人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气度,不过一句话而已,自己便生气了,那人还会来找自己吗?会不会就此不相往来,想到这个可能,骥远心里就很害怕。

而此刻正坐在书房研读兵书的尔泰也很是烦扰,不知为何,骥远离开时的场景总是在脑海中回放,连平日里自己最爱看的兵书也压不下这些画面。

唉,明天跟他道个歉吧,总是自己不对在先,他恼怒也是正常的。睡觉前,尔泰心里在想。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尔泰刚准备去将军府拜访,就被瑶琳给叫回了京畿营,尔泰想想,道歉也不急于一时,也就回了军营。

没想到这一推迟,他因为军营的忙碌,彻底地把这事给忘记了,直到他再次看到骥远方想起来。

骥远自尔泰进门来眼睛就一直紧盯着他,多日来不见,那人还是那般潇洒,反倒是自己,呵,骥远的眼神幽暗,嘴角扬起苦笑。

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家中,就是期待那人去找他,可那人却迟迟不来,他也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害怕,直到后来得了消息,今日这人会参加这次的酒宴,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朋友的邀请。

再次见到这人,自己仿若失了魂松了魄,那人却是满脸­精­神,神采奕奕的样子,前所未有的失落和心痛搅得自己恨不得当场叫出声来,自己方才明白对那人的心意。感受到那人投来的目光,自己却是再也提不起胆子去回视,如此背德的感情,那人会接受吗?他不敢确定,在那人面前,他总是这样怯懦。

尔泰见骥远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以为他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当下走动他身旁,严肃地道歉,“对不起,骥远,那日我多有得罪,请你切莫见怪,为兄我先­干­了这一杯,算是赔罪可好?”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

宴中余人自是不清楚他二人之间的纠葛,不过见尔泰主动罚酒道歉,也帮忙劝道:“骥远兄,尔泰既已道了歉,你就原谅他吧!”其他人也参合着劝道:“是啊是啊……”

骥远低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其实早就原谅尔泰了,但是如今这么多人起哄,而他自己又刚刚发觉了对尔泰的感情,反而让他觉得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尔泰见骥远满脸羞红窘迫的样子,心里一软,顿时对他产生了怜惜,也不理在一旁起哄的众人,拉起骥远就往外边走,边走边对其他人喊道:“你们先喝,莫管我们!”

在被尔泰拉起手的那一刻,骥远感到很温暖,从心底发出的温暖,看着尔泰在前面带路的背影,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尔泰突然希望这条路能够没有尽头。

尔泰拉着骥远走到了河边才停下,依旧没有放开骥远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

“刚开他们……他们那群人就爱闹,你不要太在意。那个……”尔泰愣了愣,摸摸鼻子,又说道:“我刚才是真心诚意地跟你道歉的,请你原谅。”

骥远抬头看了眼尔泰,就看到对方诚挚的眸,顿时面­色­一红,别开眼睛,呐呐道:“……我知道,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飞快地看了眼尔泰,继续道:“其实你那次敲我的额头,我……并不反感,反而很高兴。”声音越来越小,骥远的脸也越来越红。

尔泰闻言,温和一笑,又轻轻敲了敲尔泰光洁的额头,“那就好。”骥远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对方,最后也绽放出一抹羞涩的微笑。

误会解除后,骥远就经常跑去福府找尔泰,有时候尔泰在军营里,骥远就托人给他送信,来来往往,两个人就成了莫逆之交的好兄弟。尔泰也将骥远介绍给瑶琳和福隆安等人认识,跟尔泰等人接触久了,骥远的见识也广了,对一些事物的见解也不像他原来那样单纯和简单了。而且,因为瑶琳和尔泰经常给他讲行军打仗还有军营里的故事,弄得骥远也有种冲动想要从军,当然也有他想离尔泰更近的原因,但是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他的玛姆绝对不会答应她唯一的孙子去军营吃苦的。

络琳经常会向他问起尔泰的事,但是因为私心,他一边欺骗自己妹妹尔泰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劝她早点放弃,一边又对自己的自私行为很是不堪。看着一向活泼的妹妹变得越来越沉默悲伤,他却无法去安慰,因为他没有资格。

一边因为自己对妹妹的欺骗而痛苦不已,一边又因为自己不容于世的暗恋而暗自伤怀,每次见到尔泰,又是因为能够见到对方而高兴,又是因为不能说出的心意而感到难过,就在这样的矛盾中,骥远的身体越发消瘦,脸­色­也越来越差,更是学会了借酒消愁。

尔泰再次看到骥远喝的醉醺醺地倒在桌上,一边熟练地把人背起,一边吩咐小二去给将军府的人报信,就说骥远今晚到福府过夜。

将骥远小心地放到床上,拿起一旁的热毛巾温柔地擦拭着他的脸,尔泰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伺候过别人。

“……我唔我……喜欢……为什么……不……”骥远的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尔泰凑近一听,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骥远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还有掩藏在不可置信下的淡淡欣喜。

那一夜,骥远睡的很沉。

那一夜,尔泰没有合眼。

第二天,尔泰没有等骥远梦醒就离开了福府,只是给他留下了一纸书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便叫看信的骥远湿了眼眶。

我们,是兄弟。

昨晚,其实他并没有醉,也没有睡。说出了心底的话,不知道那人的反应,他如何睡得着。

看着手中的书信,即使心里早已有了准备,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不过,擦­干­泪水,眼里的悲伤化作坚毅,他,不会放弃的,既然爱上了,他就不会轻言放弃,即使这段爱情没有结果。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从了军,不理会那人无奈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话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就在骥远以为此生都要如此下去的时候,将军府却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他人生的大事,他越来越不屑厌恶的新月终于成了将军府的祸水,但是也给他带来了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昨晚就写好了

只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所以决定修一下再传到网上来

昨晚想必让很多亲败兴而归

真的很抱歉

今日一早送上此章聊表歉意各位对不住啦

正文 新月事发乾隆归

吞下最后一口苦药,林沅清觉得自己的味觉完全失灵了,以后恐怕吃什么都是药味了。

和珅笑着看对方哀怨的表情,贴心地把手中的果脯喂到对方微微张开的嘴里,立马就看到对方的表情变得幸福起来,心里暗叹,若是平常见到沅的人看到此刻的他,都会瞠目结舌吧!

乾隆站在庭前,冷眼看着满园的人从一个厢房里走进走出,那些个平时腰挺得直直的侍卫们个个低垂着头跪在乾隆的脚下,眼睛瞧也不敢瞧乾隆的方向,他们自知罪该万死,今日之事,虽然皇上洪福齐天没有受伤,但是他们犯下的过错是不能允许的。

今天在集市上,因为人群的原因,侍卫和乾隆等人都走散了,最后待在乾隆身边的就只剩下了纪晓岚一个文人。不想一个一直在跟乾隆说话的老婆婆突然把滚热的汤炉往乾隆身上泼,乾隆学过武功,以扇挡住了那些滚烫的液体,然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老太婆突然抽出掩藏已久的匕首往乾隆胸前袭去,去势又快又猛,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乾隆在此刻也有些恐惧,吾命休矣!看着那来势汹汹的匕首,乾隆甚至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结果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个温热瘦弱的身躯挡在了自己面前,竟然是采莲,那匕首Сhā入了采莲的前胸,鲜红­色­的血液挥洒在乾隆的眼前,形成前所未有的震惊场景。

无可否认在那一瞬间乾隆的心被撼动了,但是此刻冷静了下来,所有的问题都浮现在了脑海里。身为王者,乾隆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他是多情,也风流,但是他更无情,在皇权的面前,所有人都算不了什么!这个采莲,为何宁死也要救朕呢?这女子的心机乾隆从一开始就明白,成为人上人。她救自己,无非是为此,心够大啊!看来是昨日在永琪房中的事暴露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

一开始乾隆没有告诉采莲他的身份,除了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外,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这个采莲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会是怎样的表现。如今结果也算是出来了,这个女子够手段,够胆大,也够有心计,最重要的是她够狠,那一刀生死难定,她竟然能狠下心上去接那一刀……这样的人若为男子,前途必不可估量,可惜了,是个女子,还是个出身不好的女子,乾隆沉下了眸子。

乾隆走进此刻挤满了人的厢房,就看到小燕子一脸忿忿然地看着采莲,而五阿哥坐在一旁,满脸的焦虑与怜惜,“采莲,谢谢你救了皇阿玛,你……还痛吗?”

床上的女子满脸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峨眉轻蹙,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现在一定很痛,本来嘛,虽然拔出了匕首,但是这刀可是伤在胸口啊,哪儿能不疼啊!但是采莲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对永琪断断续续地说:“不,少爷……采莲……不,不痛了,一点儿……也不痛了!”那故作坚强的样子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当然除了看透某女本质的乾隆和紫薇),五阿哥又是怜惜又是愧疚,因为昨日的事,他虽然最然不说,但是也是在心里怨着采莲,想着若不是因为小燕子发现了自己和采莲之间的丑事,也不会到现在还不愿意跟自己说一句话,让自己想解释也无法解释。采莲定然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怨恨,但是她没有辩解,依然做着婢女一样的活儿,默默地承受着自己的埋怨,看着面前毫无血­色­的女孩,永琪不断的在心中唾弃自己。

“哼!”小燕子怒哼一声,跺跺脚跑出去了,永琪见小燕子气的跑了出去,心里也有种冲动追出去,但是,对着采莲满含期待又隐隐透着失望的目光,永琪还是没能走出那一步。

看永琪的样子,知子莫若父,乾隆心里不由有些恼怒,身为阿哥,竟然连女子这么简单的把戏都没有看出来,脑袋被驴踢了不成,不仅是对永琪,对采莲,乾隆也很恼怒,皇家的阿哥哪里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玩弄的?!

“大家都出去吧,房间里人多吵闹,对病人休养也不好,永琪,你和尔康,还有阿桂他们去审问哪些抓来的人犯,朕要一举歼灭他们的党羽。”乾隆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厢房里所有人都被他那­阴­沉肃杀的语气所震,都乖乖地告退了。紫薇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见乾隆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动也不动,眉头微皱,眼睛快速的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越加苍白的采莲,然后就安静地离开了。

最后出去的是乾隆的侍卫,很识相地帮老乾同志把门给关上了,所以,现下,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乾隆和躺在床上的病人了。

采莲努力保持镇定,但是眼中还是流露出了淡淡的恐慌,“老……老爷,您……”

乾隆凌厉的目光扫向她,淡淡地说:“你是个胆大的赌徒,这次,你赌赢了,我自会给你想要的。”采莲的脸­色­变青了,额际还有冷汗流出,眼里的惶恐已经表现在了脸上,乾隆好似没有发现一般,继续说道:“但是,没有下次。还有,不要妄想得到更多,想要吞下大象,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答应你的事依然有效,只要你能够做到,永琪的侧福晋就是你,至于更高,你就不要想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说罢看也不看采莲一眼,就离开了。

至于采莲答不答应,会不会照办,乾隆一点都不担心,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他自有办法治她。

“啊咳咳咳……啊咳咳……”直到乾隆离开走远,采莲才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呼吸得太猛,反而岔了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擦掉头上的冷汗,采莲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虽然被乾隆看出了她的目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赌命她赌对了。从知道了乾隆和五阿哥的身份后,她除了感叹自己的运气好之外,一系列的顾虑也随之而来,她不过是个平民女子,既没有家世也没有靠山,按照这几天的进展,她绝对有把握让五阿哥娶了自己,甚至爱上自己。但是以后呢,以后五阿哥娶了嫡福晋,乃至更多的爱妾,她又该怎么办,所以,在看到刺客的匕首袭向乾隆的时候,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救了皇上,那是多大的荣宠啊,即使以后有新福晋进了门,就是看在救了乾隆的面子上,她们也不能对自己有所为难。

至于乾隆所说的高位,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她既无背景亦无权势,有了高贵的地位反而是在自己的头上悬了把刀,成为了众矢之的,一有个行差踏错,那便是万劫不复。倒不如努力得个子嗣,以后也不会被人欺了去。摸摸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采莲眼中满是坚毅,若是自己有了皇家的子嗣,甚至一举得男,那她就更不用担心以后的地位了。

“老爷,老爷……”

放下倚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林沅清,和珅听到刘全从远及近的喊声,皱皱眉,拿过一旁的薄被,轻轻地盖在林沅清的身上,关上房门前又看了一眼林沅清,这才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不想刘全看到和珅的人影,喊的声音反而更大了,和珅一把堵住刘全的嘴,拖着他直到离那间房稍远了一些才放开,“到底是什么事,你­干­嘛那么大声,沅刚才才睡着!”

“……呼咳咳呼啊……老爷,不是奴才故意想打扰您和福大人,是……那个端王府的格格又出篓子了!”刘全暗子埋怨自己真不会找时间,心里也把惹出这事的新月和努达海给骂了一顿。

和珅皱眉,“她?她又出了什么事了?”这个女人真是不消停,估计又是跟那个努达海有关。

“老爷,您不知道啊,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说是努达海奉旨抚孤竟然把皇家格格给弄到了自己的床上,这传的是绘声绘­色­的,奴才也专门去那些高楼茶馆之类的地方打听了一番,这一打听还真不得了了,基本上整个京城的人都听到了这个谣言。而且,”刘全看了看四周,小声地凑到和珅的耳边说,“宫里也知道了,高公公已经派人去给皇上送信了,看来这次的事是真的。”

和珅听后并不感到惊讶,仍是一派淡然的样子,这让刘全对自家老爷更敬佩了,他就完全不敢想象一个将军竟然和一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格格搅合到一起,那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嘛!

刘全敬佩的目光不由让和珅黑线,大声道:“想什么呢,又神游到哪儿去了?!”

刘全好似才醒过来,“……啊,爷,您刚刚说什么了?”

和珅懒得再理刘全,心里暗自思量,究竟要不要趁此机会把努达海给除了呢,究竟怎么做他才能从中获得些好处,或是帮他解决一些……麻烦呢?哎,有了。和珅收拢手中折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是刘全却觉得自家老爷的浅笑很是瘆人。

和珅笑眯眯的看着刘全,显然心情很好,“刘全,这件事你给我密切监视着,吩咐宫里的眼线暂时按兵不动,老老实实地监视着就行了。”

小燕子,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皇上就算是有心护着你,也力有未逮,更何况他没那个心。倒是五阿哥,据江南传来的消息,五阿哥似乎因为一个叫采莲的女人,跟那只疯燕子产生了间隙,不知他还会不会一如往昔地维护那只疯燕子,希望会吧,不然这场戏就没有看头了。

乾隆看着手中的密保,眼中满是怒火,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让一旁坐着的纪晓岚和胡太医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同时哀叹,谁说伴君左右是荣宠来着,看他(们)不刮了他,这么恐怖的气息和威压在马车这么小的空间里,显得更加瘆人了。

乾隆狠狠地把手中的信撕碎,大声怒吼道:“给我加快速度,三天后回不了京城,你们提头来见!”塔他喇氏努达海,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皇家尊严不可冒犯。

顿时纪晓岚和胡太医觉得速度都快了好多。

而作为此次唤回乾隆的两位主角,新月和努达海,他们两位此刻又在­干­什么呢?

新月小筑里,新月被努达海拥在怀里,满面的娇羞,而努达海,眼里心里也是慢慢的幸福。

“努达海,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吗?”新月望着她的天神,满含期待地问道。

努达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会的,我们一定会这么幸福下去的,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努达海……”新月欣喜地望向努达海,难以表达自己满心的喜悦。

“阿玛,你说要让成为最幸福的女人,那额娘呢?”络琳一把推开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云娃,跑到努达海的面前,指着新月大声问道,眼里是慢慢的怒火以及隐隐的伤痛。

努达海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被络琳听见,微微一愣,随即又皱眉道:“络琳,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没有经过通传就闯进来了?”又看到雁姬双眼通红地追过来,当下就认为一定是雁姬把他和新月的事告诉了络琳,立马脸­色­不好了起来,“雁姬,你为何一再苦苦相逼,我已经拼命压抑自己不去见新月了,为什么你都不会体谅我呢?新月也不会抢走你将军夫人的位置,你为何要一再逼迫。”

雁姬震惊地看着努达海,愣在那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这还是她爱过的那个男人吗?

“阿玛,你为什么要吼额娘?”络琳见努达海为了新月对雁姬怒吼,心里对新月更是愤恨,冲到新月面前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都是你这个祸水,都是你让我阿玛变成这个样子,你把我阿玛还啊……阿玛,你……打我,为了这个祸水你打我?”络琳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疼爱她的阿玛。

“络琳,我……”努达海愣愣地看着自己刚才挥出去的手,手掌还有些发麻,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想跟络琳道歉,但是身旁新月嘤嘤的哭泣声占据了他的心,他的耳。

急忙抱着新月温声地安慰,愤怒的眼神对上正失神地站在一旁的络琳,眼里没有半分的怜惜和宠爱,“络琳,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又恨恨地看向一旁安慰着络琳的雁姬,“你看看,你是怎么教女儿的,都是你搞出来的,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一个这么恶毒的女人,哼。”随即打横抱起新月走进新月小筑,还不忘让云娃去找大夫过来给新月看脸上的伤。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三个女人,络琳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新月小筑的们,而雁姬早已软倒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却是这样看她,她……情何以堪。甘珠心疼地看着夫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骥远刚从军营里回来,还没歇息,就被仆人给领到新月小筑来,新月小筑,自从见过尔泰后他就没怎么来了,若不是因为仆人的带领,他早已忘记了府中还有新月小筑这个地方,还有新月这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孩。

“额娘,络琳?你们怎么了?”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的额娘和妹妹都是一脸绝望的样子。

骥远的声音,好似让她们找到了依靠,络琳一头冲进了哥哥的怀抱,放声大哭,发泄自己心中的伤痛和愤怒,而雁姬也是一脸泪水地看着自己儿子,嘤嘤地哭泣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骥远安抚着怀里的妹妹,心里暗想着。

正文 此时陌路已天涯

此刻骥远正不安地坐在新月小筑的前厅内,脑袋低垂,看不清表情,只是从他身旁握得死紧的双拳可以猜想出这双拳的主人正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不可能,阿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做出这种败德之事,新月可是大清的格格啊,阿玛就算是个将军,但也仍旧是大清的奴才,如今这般岁数,又有了额娘这个嫡妻,他怎么可以,怎么敢去……亵渎格格呢!而且,阿玛跟额娘……不是很恩爱的吗,阿玛自从娶了额娘后就再也没有娶别的女子,就算额娘提过为阿玛纳妾,阿玛也不愿,为什么……为什么络琳说阿玛变了?说阿玛被新月迷惑了?

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不信阿玛会是络琳口中所说的那个不顾妻子儿女的好­色­之徒!他的阿玛,他的阿玛……

努达海从后堂走进前厅,就看到骥远低垂着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骥远,你怎么从军营回来了?”

也许是络琳的话在骥远的心里种了刺,此刻再听努达海的话,就感觉努达海不满他的归来,甚至觉得努达海不希望他回来将军府。骥远尽量忽视那句话,看向努达海,满含希望地问道:“阿玛,你和新月格格……是真的吗?”阿玛,求您了,反驳吧,否定吧!

无论骥远的心里如何叫嚣如何怒吼,努达海一概不知,他闻言只是稍稍楞了一下,便毫不留情地答道:“是的,我对新月的感情是认真的,我爱她。”

单单一句话,就让骥远伤得体无完肤,踉跄了一下,骥远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一直崇拜的阿玛,惊怒道:“阿玛,难道你忘了额娘吗?”

努达海没想到儿子会如此激动,对雁姬,他始终是有愧疚的,虽然他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雁姬造成的,但是他可以理解雁姬的心情。所以他一时之间也是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让雁姬难过的,我只是太爱努达海了,只要看不到他,我的心就会好痛好痛,我对不起雁姬,对不起络琳,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拆散你们的家庭,我只是羡慕你们一家幸福的生活,很想成为里面的一员。骥远,请你告诉雁姬,我不会跟她抢努达海的,努达海仍旧是她的丈夫,我只求能够陪在努达海的身边,即使做个妾也无所谓。请你们原谅我的情不自禁,骥远,也请你原谅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爱的是努达海啊,对你,我始终只是把你当做朋友,对不起。”没想到刚刚服完药的新月却是突然从后堂走进来,直直地跪到骥远的面前,梨花带雨地哭泣,看着就让人想怜惜,可是她说的话却是让骥远很想上去给她一巴掌。

什么叫情不自禁,什么叫没想过拆散你们的家庭?那么你现在在做的又是什么,哼,我看你根本就和那些后院里争宠的女子一般无二,表面上善良柔弱,实际上你的内在比那些女子更恶心。骥远愤恨地看着这个趴在他面前哭泣的女子,眼中满是怒火,他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认为像新月这种女子才是一生的良配,想想就觉得恶心。

骥远还没把新月怎么着,努达海就已经先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抱起地上哭泣着的新月,虎目怒瞪着骥远,“骥远,没想到你竟然对新月有那种龌龊的想法,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你额娘和络琳来的,没想到你……哼,以后不许你再来找新月。”

骥远先是震惊地看着努达海,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浓浓的悲伤失望,看了眼趴在努达海怀中的新月,骥远的目光变得冷厉而嘲讽。

“逆子,你听到没有?!若是你再来找新月的话,我不会再放过你,到时你我父子恩断义绝。”努达海见骥远还看着新月,以为他还没有放弃对新月的想法,当下,什么父子情谊都不见了,看着骥远仿佛看着战场上的仇敌一般。

因着努达海的怒吼,骥远的目光再次对上努达海,没有从对方眼中找到自己熟悉的父爱,骥远的心彻底冷了。阿玛,就因为新月的一句话,你就认定我对她有非分之想,我是你儿子啊!想必络琳下午也是受到了不下于此的委屈吧,他的妹妹,他既愧疚又宠爱的妹妹,难道还不如这个贱女人吗?好,阿玛,既然是你先不要我们的,那我们也不会再要你了。

“我听到了,而且我也可以发誓,以后如无必要,我是不会再来见这个女人的。”骥远没有看努达海,他一直看着新月,嘴里冷冷地回答道,“可是,新月格格,有件东西烦劳你还给我。”

“什么东西?”新月疑惑地对上骥远的目光,却被骥远那种冷厉的眼神吓得又缩回努达海的怀抱。

“新月项链。”骥远冷冷地跑出这句话。

“你……”努达海知道新月很喜欢那条项链,见骥远这般小气,当下又想吼他,却被新月拦住了。

新月安慰着努达海,“算了,那本就是骥远送的,要回去也没什么关系。”说罢就走进后堂卧室,再回来时手中就拿着那条新月项链,把他还给了骥远。虽然她很舍不得,但是她既然拒绝了骥远的心意,就不该再拿着他的礼物。

骥远接过新月项链,自然没有错过新月的不舍,冷笑一声,骥远看着新月道:“新月格格,请容许骥远向您禀明一个事实,这条新月项链,从来就不是想送给你的,那天我买下是准备在络琳的生日上送给她的,没想到被云娃看到,以为是要给你的,络琳心善,见你那时候不甚开心,就想给你个惊喜,也就顺着云娃的意,让我给了你。所以,这条项链从来都不是应该属于你的。”见新月的脸­色­变得惨白,但是骥远觉得还不够,他的妹妹和额娘比这个女人要痛苦的多,“还有,奴才虽然不才,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高攀格格,格格多虑了,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句话他明指新月自作多情,暗地里却是在警告自己的阿玛,让他能够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则皇室是不会放过他的。至于阿玛听不听得进去,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这新月项链想来络琳是不会再要的了,既然无用,那留它何用!”说罢,骥远在努达海和新月的震惊下抽出身边佩戴的利剑,一剑把这条项链从中间劈断,又补上几剑,最后满意地看着地上的碎屑,在新月的惨白脸­色­和努达海的愤怒中快意离去。

刚施完针,已经不用再喝药的林沅清十分高兴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眼睛已经可以看到朦朦胧胧的景­色­了,张太医也说恢复的不错,应该再过数日就会好了。

朦胧的视野让林沅清的眼睛有写酸涩感,欲速则不达,林沅清再次阖上眼帘,闭眼感受着阳关的温暖。

眼皮上传来微微的温暖,以及软软的触觉,林沅清微勾­唇­角,笑道:“忙完了吗?”

“恩。”含糊地应了一声,和珅转移角度,薄­唇­沿着眼睛向下,一路吻上林沅清的­唇­,极尽热情地嗜咬着,**着,勾(囧)引着林沅清张嘴,林沅清微笑着接受了这个吻,微微地张开嘴放对方的舌进入,两人极尽缠绵地拥吻着。这段时间让林沅清觉得他们好似相处了很久的样子,如同一对老夫老妻般问着朴素的问题,关心着彼此,温柔而浓郁。

“别动,这样就好。”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和珅怕再吻下去就会擦枪走火了,虽然自己很想把怀中人拆吃入腹,但是他更希望自己跟沅的第一次能够是最完美的,而现在虽然气氛很好,却显然不是时候。他知道,他的爱人还没有准备好。

林沅清也从迷离中醒来,敏感地感受到身下某个硬硬的东西,顿时脸颊绯红一片,恼怒地把自己藏进对方的怀里。

和珅微笑着看对方孩子气的表现,半响后才说道:“皇上回宫了。”

林沅清抬头惊讶地看着和珅,视野里仍旧是朦胧的一片,“……是因为新月和努达海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和珅有些疑惑。

林沅清黑线,有些恼怒道:“你当我瞎了耳朵也聋了吗府里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我要是不知道那才奇怪呢!”

和珅执起林沅清的双手,护在掌心,淡笑道:“这件事你只要看戏就好,那努达海和新月自由皇上去管,你只要好好的养身体就行了。”笑着捏捏林沅清这些日子被养起来的­肉­,和珅特有满足感,而且决定继续养下去,所以,要多赚钱不是,养老婆不容易啊,某人心中感慨。

努达海焦急地跪在御书房里,心里不住地为早上被大内侍卫强行带回宫的新月,担心她是不是被罚了,是不是饿着了,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可怜地哭泣着喊他的名字。

犹豫再三,努达海还是决定开口,他抬头看向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章的乾隆,“皇上,臣……”

“朕有让你说话吗?”努达海一句话还未真正开始说,就听到乾隆­阴­测测的声音。

“可是,皇上……”努达海不甘心,咬牙想继续说。

乾隆本就带着一身的火气回宫的,现在看到了勾起他火气的罪魁祸首,而且还如此不识眼­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拿起旁边的墨砚就往努达海的头上砸去,“混账东西,朕说的话就是圣旨,你竟然敢逆旨!!!”

努达海额头血流如注,但是他依然不肯放弃,抬头紧盯着乾隆,“皇上,奴才请您不要为难新月格格,这一切都由奴才来承担。”

乾隆气极反笑,走下龙椅,踱步到努达海的面前,“好好好,朕还不知道,朕会为难一个皇家的格格。好,好得很呐!哼,”乾隆冷哼一声,“即便朕为难了,你又当如何?或者说,你一个奴才想把朕怎么样?是杀了还是刮了啊?”仿若开玩笑的语气,乾隆­阴­沉的眼神如蛇般对上努达海的眼。

“奴才、奴才……不敢。”几番挣扎,努达海还是止住了浑身的怒火,低垂着头答道。

一改嬉笑的表情,乾隆的表情变得严肃,目光也变得犀利,声音更是冷厉,“哼,不敢,朕看你敢的很呐!”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乾隆蔑视地看着努达海,“朕告诉你,塔他喇氏努达海,朕可以让你当上将军,也照样可以让你一无所有,甚至让你们塔他喇氏一族彻底消失在世人的面前。”

“皇上!”努达海惊恐地抬头,对上乾隆那仿佛看着蝼蚁般的目光,顿时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奴才和主子,一个天一个地,即使你有再高的位置,你也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奴才,新月再不济,也是我爱新觉罗的格格,朕绝对不会允许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否则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帝王一怒。”乾隆说罢,又看向一旁的高无庸,道:“高无庸,传旨下去,塔他喇氏努达海,君前无状,不思君恩,枉顾圣意,现仗责八十,且摘去其一等侯爵之位,降为三等伯爵之位,免奉十年,以思已过。”

努达海还沉浸在圣旨中未醒,等清醒过来想问个明白之时,自己已然趴在了地上,臀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没有­精­力去向乾隆辩解。

听着门外的杖打声,还有那厮的呻吟声、闷哼声,心里倍儿爽,让乾隆觉得这十几天的辛苦赶路也是值得的,多日来的怒气也得到了发泄。让朕不能休息,朕也不让你们好过,哼!(果然,乾隆是个爱记仇的人……)

等八十杖打完,努达海早已没有了神智,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被乾隆派人送回了将军府。

乾隆则来到了坤宁宫,就想跟皇后商量一下新月的事情,这女子之事,还是让皇后来比较好,哪儿像令妃,这个女人真是不着调,刚才跟她说了,乾隆还没来得及抒发自己的郁闷和怒火,那个女人反倒一脸感动流泪的样子,哭着说羡慕努达海和新月的感情,这女人有病吧,这种背德之事有什么好羡慕的,所以,乾隆当下冷哼一声就离开了延熹宫,令妃呆愣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演的戏怎么会让皇上生气了,皇上不是最喜欢善良的女人吗?(所以说,令妃乃忘记了他喜欢善良的女人,但是他更在乎自己的面子啊!)乾隆一怒之下就来到了坤宁宫,没想到永璂和克善也在坤宁宫。

乾隆也想知道端亲王世子对新月是什么态度,也就没有避忌地把所有事告诉了皇后,“景娴,你说这事该怎么办?”说罢还特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克善,而克善则始终低垂着脑袋坐在永璂身边。

“这……”皇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克善,新月的事穿的沸沸扬扬,她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皇上回来找她商量,她还以为皇上又会去找他的解语花来着,没想到皇上竟然就这样当着克善的面询问她的意见,真是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小娜拉啊,乃错了哟,某­色­龙是问了解语花之后才来找乃的。)犹豫着,皇后继续道:“皇上,要不先让新月格格在佛堂为端亲王爷和王妃守孝,待事情淡了之后,再把她嫁出去。”其实依着皇后的­性­子,像新月这种不守规矩的女人是应该狠狠地惩罚的,可是克善……唉,这个孩子虽然口中一直说不认新月,其实还是在意这个姐姐的吧,罢了,能帮就帮吧,趁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这样啊……那,克善,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你姐姐呢?”乾隆话锋一转,看向克善。

克善握着永璂的手,耳朵一直在注意着皇后和皇上的谈话,无可否认,皇后的话让克善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新月他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是作为亲人,他还是无法就这样看着新月落难而什么都不做,他知道皇后娘娘会罚的这么轻,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想对于皇后娘娘的关心,新月这个姐姐反而更加不称职。

克善抬起头,跪到乾隆的面前,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单纯,只有浓浓的悲伤和愤怒,严肃道:“皇上,克善知道姐姐做的事天理难容,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宗室,对不起阿玛和额娘,论罪当处一死……但是,她始终是克善的姐姐,克善求皇上再给姐姐一次机会,让她给阿玛和额娘守孝。”永璂看着克善故作坚强的小脸,心里着实心疼,对那个新月更是不待见。

“这么说你是同意皇后的惩罚了?”乾隆问道,冷厉的目光直­射­克善。

“是。”克善点点头。

“……好,朕就依了你这件事。告诉你姐姐,爱新觉罗家从来不缺女儿。”

“克善遵旨,谢主隆恩。”克善磕头答道。姐姐,这是克善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好自为之。

正文 风波未止曲已奏

“然后呢?”林沅清瞪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和珅,好奇可爱的样子让和珅很想那双眼睛就这样一辈子只看着自己。林沅清的眼睛已经彻底好了,只是近段时间还需要定期针灸。

不满于和珅呆愣痴傻的模样,林沅清羞红着脸推了和珅一把,“喂,继续啊,说话说一半很吊人胃口啊……”

和珅看着某人羞红的脸颊,眼神流转,面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懒懒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随即不理会某人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很淡定地端起茶杯喝茶,好了一会儿终于在爱人的怒瞪下投降,捏捏爱人手感越来越好的脸,“然后,那新月格格就被皇上给送到宫中的佛堂里天天念经抄经呗,而那个努达海,上次被廷杖的伤还没有好,现在仍旧躺在床上,不过,这努达海就算是这样了,仍然不消停,即使躺在床上,嘴里还不忘天天喊着新月格格的名字,无怪乎那新月格格在佛堂仍旧对他念念不忘,就算是在佛堂里也不忘天天跟照顾她的宫女和嬷嬷哭诉她和努达海的凄美爱情,时不时还要跪下来求那些宫女侍卫们放她出宫,两人是乌龟配王8——绝配。”

和珅一脸笑容地说着新月格格和努达海的境遇,但是林沅清总觉得和珅的嘴角挂着嘲讽、不屑还有看好戏的笑容,让他感觉到似乎努达海和新月这件事还没完。(某心:的确还没完啊!)没完也好,本来他就很郁闷自己因为眼睛的问题竟然错过了这么多的好戏,如今眼睛总算好了,怎么可以再错过。想到努达海和新月貌似最后还在战场殉情来着,不知道这次会如何?心里极度否认自己其实只是想看好戏的不厚道思想。

和珅勾起薄­唇­一笑,微挑的凤眸里流光溢彩,既然他的沅想看好戏,他这个做‘相公’的又怎么能不管呢!(某心:乃真是偶儿子肚子里的蛔虫啊!)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这临门一脚就让他来踢好了,谁让努达海那厮得罪过他呢!!还有那个小燕子,呵呵,怎么可以少了她的戏份呢!

骥远趴在桌子上抱着一坛酒在福泰楼里喝着,旁边还摆着好几个空酒坛,满脸红晕,眼神昏沉,嘴里一边喝一边呢喃着什么。

福泰楼的小二领着尔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醉酒美人图,挥退身旁的掌柜,尔泰突然很庆幸阿玛当初开了福泰楼,掌柜的知道骥远和他的关系,所以才会多加照顾,不然一个醉酒之人早就被扔出福泰楼了,更深夜重,骥远一个人醉酒在外是很危险的。

走近,尔泰夺过骥远还想喝的酒坛,“别喝了,跟我回去。”

骥远皱着眉头,眼睛里似乎只有那个酒坛,伸手就想夺过酒坛,“还给我,还给我,”几番挣扎,还是够不着酒坛,骥远颓废地放弃,落寞地说:“回去?回哪儿?我还能回哪儿?额娘和络琳天天哭,我却束手无策。阿玛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我还能去哪儿……把酒还给我!”

尔泰被骥远说的话愣住,努达海和新月的事京城里传的那么厉害,他自然也知道一些,换做是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时不查就被骥远夺走了酒坛,见对方自顾自又豪饮起来,尔泰心中又气又疼,一把怒火袭上心头,一把夺过骥远拿着的酒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吼道:“那你这样借酒消愁就有用了吗?不过是让你额娘更伤心更难过罢了!”

“额娘,络琳……”骥远被尔泰的怒吼声吓得愣住,双眼失神又满含泪水地看着他。

尔泰眼中闪过心疼,心中更是挣扎不已,他好想把骥远抱进怀里安慰,可是……他心里却清清楚楚地明白,他们不可以再靠近下去,骥远看着是个大人,其实完全是孩童心­性­,尔泰不敢保证若是他放任了自己对骥远的感情,两个人顺利走到一起,可是,等到骥远心智渐熟,会不会对此时的年少无知后悔,甚至因此而恨他?尔泰不敢打赌,所以,他情愿他们之间永远是兄弟,想及此,尔泰收回了刚才欲伸出去安慰骥远的手。

不想骥远却一头撞进了尔泰的怀里,哭喊道:“尔泰,别不要我,别不要我,阿玛已经不要我了,额娘也自顾不暇,玛姆有心无力,络琳……呜呜尔泰,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呜呜……”借着酒劲,骥远说出了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无措。

尔泰伤神地看着骥远,几番犹豫,终是抱紧了怀中之人。也罢,即使以后会被你所厌弃,会被你仇恨,我也不想看到你此刻露出的绝望无助,所有的过错,都有我福尔泰一人承担。

可能是尔泰的怀抱太温暖,也许是发泄了许久无法得到宣泄的感情,骥远竟然就在尔泰的怀中睡去,尔泰无奈地看着怀中之人,嘴角微微勾起,自己是上辈子欠了此人吧。横抱起骥远,尔泰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眼神满是坚毅,嘴角带着丝丝地宠溺笑容。

福泰楼老掌柜站在一旁目送少爷抱着那位公子离去,心里哀叹:唉,老爷的袖子已经断了,没想到少爷也不能幸免,不过,本来以为少爷是会跟康安少爷,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对了,少爷这种情况算不算是老爷说的一脚踏两船?现在的年轻人啊……老掌柜摇晃着脑袋默默退场。

小燕子气呼呼地走进淑芳斋,一ρi股坐到椅子上,然后又突然起来把视野里的所有可以摔的、可以砸的,统统都摔了砸了,嘴里还骂着:“该死的永琪,混蛋,见一个爱一个……狐狸­精­、贱女人……早知道本姑娘就不救你。”

紫薇和金锁仪态万千地走进淑芳斋,看到小燕子的作为,紫薇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随即脸上又一副略带担忧和疑惑的表情走向小燕子,“小燕子,你怎么了?”

“紫薇?紫薇……呜呜……”小燕子一把扑进紫薇的怀抱,紧紧地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紫薇不耐地皱眉,金锁愤怒地看着小燕子,咬牙切齿。

“永琪……永琪他不要我了,他要娶那个采莲,紫薇,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要去告诉皇阿玛,你才是他的女儿,我要把格格的身份还给你,我要离开这个皇宫,以后再也不要来了,这里没有什么我值得留恋的人了。”本来还一脸受伤难过表情的小燕子突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那样子恨不得生吃了采莲,“那个贱女人,当初要不是我好心救了她,她早就被那几个混混给卖到青楼里去了,现在竟然倒打一耙跟姑­奶­­奶­我抢人!”。

也只有到这个时候,你才会那么急着把格格的身份还给我,紫薇不屑地瞥了小燕子一眼,明明是小燕子故意要在永琪和皇上面前表现的正义凛然的样子,结果识人不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引狼入室,紫薇想想就想笑,笑小燕子的无知,笑小燕子的自负,小燕子啊小燕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了不成,你不过是只在身上涂了颜料的山­鸡­。但是紫薇也只能在心里笑笑,此次她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紫薇大大的眼里满是担忧,看向小燕子,“怎么会呢(根本就是)?五阿哥那么爱你,他怎么可能放弃你呢?”

“可是我今天去景阳宫找他,他却只顾着跟那个贱女人眉来眼去(五阿哥:冤枉啊,是采莲让我教她作画啊,我根本就没看到你人好不好),都不理我,我气不过就跑出来了,哼,我再也不要理永琪了,我要出宫,再也不会来了,哼!”

“小燕子,你不能这样做,永琪他会娶采莲也是逼不得已,采莲怀了他的骨­肉­,难不成你让永琪不管他的孩子吗?不管采莲多恶劣,但是小孩子是无辜的啊,你那么有正义感,怎么可以这样做呢!”配上紫薇难以置信略带谴责的目光,小燕子高昂的头一下子就蔫了,为了她一直维持的正义形象,她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让永琪抛弃他的孩子,我,我只是……不想永琪不理我,他老是说我笨,又觉得我没才学,老是拿我跟你比,上次还逼着我背成语,我为了他,我都背了,可是,我连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可能记得住嘛!”说着说着,小燕子想起了之前苦背成语的那段日子,现在想来,却是甜苦参半,那时候永琪天天陪着她,即使辛苦她也耐着­性­子认真看了,可是,如今,永琪眼里只有那个采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紫薇略作思考,计上心头,严肃地对小燕子说:“小燕子,我认为你也是时候为你和永琪的将来努力了,不能总是永琪一个人努力啊,他也是人,也会累的,也会放弃的。”

“不,我不要,我不能让永琪放弃我,”小燕子焦急道,她看向紫薇,好似找到了依靠和出路,“紫薇,你帮帮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上钩了,紫薇心里­奸­笑,嘴上仍是一脸严肃担忧,“这次南巡,皇上显然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只是因为你是他心爱的女儿,他才没有多加指责,可是,等皇上知道了真相,你我身份各归各位了,你就不再是他心爱的女儿,而是五阿哥爱的女人,他的儿媳,到时候你的缺点就会成为你和五阿哥之间的阻碍,也会成为皇上心里的刺。”

听着紫薇的分析,小燕子觉得自己的未来越来越渺茫,跟五阿哥的感情似乎也没有了任何希望,可是她不要,她还没当上皇后呢,怎么可以在这里放弃,小燕子急切地揪住紫薇的袖口,紧张道:“紫薇,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要被皇阿玛厌弃!”

紫薇心里冷笑,也知道火候到了,也就不再吊她胃口,“小燕子,皇阿玛是个孝子,大清又提倡以孝治天下,如果你虔心在佛堂里呆几天,诚心诚意地给皇阿玛抄一遍孝经,让皇阿玛看到你的孝顺,还有你想要学习的决心,我相信,皇阿玛一定会很高兴的,而且永琪看到你为他的努力,也会很高兴的。”不知道乾隆看到小燕子那­鸡­爪子爬的孝经,会是什么感觉。

“是啊,这个办法太好了,紫薇,谢谢你……明月彩霞,收拾东西,本格格要去佛堂为皇阿玛抄写孝经。”小燕子大叫着冲内堂走去,完全没有看到紫薇嘴角的讽刺。

待小燕子走远了,紫薇冷声对金锁说道:“金锁,把消息传去吧。”金锁点点头,立马退下。

而此时宫里令一处的延熹宫内,令妃正得意洋洋地摸着自己的腹部,端的是春光满面。

于是小燕子就如此轻易地被紫薇给忽悠去佛堂了,在进佛堂之前她还兴致勃勃地表示一定要让皇阿玛为她另眼相看,可是,结果呢?

神台前的小桌上东倒西歪地放着香炉、贡品等,最醒目的就是一个刚翻开一页的孝经,已经是……伺候的宫女们都怀疑是被人用面目全非脚给狠狠地伺候了一番。

而我们的还珠格格呢,正在一旁一脸感动羡慕地听着某NC月哭诉她和某天神的伟大爱情,诚然宫女觉得这个故事很烂,但是止不住有人喜欢啊,而显然这个还珠格格就喜欢,而且还被深深的感动了。

“……我真的好想他,可是为什么皇上和皇后不愿意放我出去呢,我可以不要格格的身份的。”新月泪眼蒙蒙地哭道。

“这肯定是那个恶毒的皇后做的,皇阿玛那么好,他肯定是被皇后给蒙骗了(==,其实这个决定好似是皇上下的)。”小燕子义愤填膺地说道,随即又看向新月,自信满满地说:“新月,你放心,我们已经结拜为姐妹了,我一定会帮你,让你和努达海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然后小燕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紫薇收到宫女的消息,知道了佛堂的事,冷笑了!

和珅知道笨鸟自己上钩了,又抱着林沅清调戏了一把。

小燕子这次没有去找乾隆,她学聪明了,知道了上次的事乾隆不高兴,所以决定曲线救国,让令妃娘娘帮忙。(无心:难得(⊙o⊙)哦,小燕子乃也学聪明了啊!)

令妃听小燕子说了新月的事,整个过程令妃都是一脸微笑地看着小燕子,心里却是在骂小燕子是个缺心眼的,努达海和新月的事整个宫里谁不知道啊,自己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而且太医还说很可能是个阿哥,当下要做的就是好好安胎和固宠,哪儿有时间去管什么新月旧月的,而且小燕子不知道,可是她知道,新月的事可是皇上的意思,她哪敢跟皇上对着­干­,即使帮了新月她也没有什么好处,自己何苦铤而走险帮忙。可是现下还不能得罪小燕子,所以令妃只能为难地告诉她自己没有办法,让小燕子去找五阿哥帮忙。

其实小燕子一开始想找的就是五阿哥,在她的潜意识里,碰到了麻烦就要找五阿哥,因为五阿哥对她的要求一般都是来者不拒的。可是,这次,因为采莲的原因,她怎么可能去找他,小燕子早就在心里决定一定要把新月的事做成了给永琪看,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所以才会来找令妃帮忙。

没想到令妃竟然不愿意帮忙,对于令妃的推托之词,她才懒得理,最后她趁令妃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她出宫的腰牌。

同时新月听到此后她的宫女说,努达海自动请缨前赴巫山剿灭夔东十三军,这个宫女是和珅安Сhā在宫里的眼线之一,奉和珅的命令特意把努达海的近况告诉新月格格,而且还故意把此次出征说的九死一生,和珅相信,新月一定会忍不住去找努达海,不过,那个宫女传递的信息却是晚了几天的,早在前两天,努达海便已经出征了。

新月得到腰牌,对小燕子千恩万谢,小燕子也就笑嘻嘻地接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为了把新月送出宫,小燕子还特意帮她假装成太监,结果小燕子没白忙,新月不仅出宫了,还在知道了大军已经出征的消息后毅然地一个人踏上了寻‘夫’之路。

乾隆知道后是什么表情自不用说,和珅带着林沅清躲在一旁看戏外加偷笑,帝王之怒啊,只有鲜血才能够平息,所以,努达海、新月、小燕子、悲剧的令妃,乃们都悠着点啊!

正文 你方唱罢他方唱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自新月出宫当晚,就有宫女把新月私自出宫的消息上报给了乾隆,乾隆登时雷霆震怒,封锁城门,下令御林军在整个皇城不动声­色­地寻找新月的下落,生死不论。由此可见,乾隆已经决定不留新月活口了。没想到新月却早一步离开了京城,前往巫山寻找努达海的军队,当然,新月能这么轻易出城,也是因为某人的推波助澜。从那之后的一个多月,乾隆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手下的那些个官员也都战战兢兢,生怕此刻做出了什么事惹怒了乾隆,纵观整个朝廷,恐怕也只有和珅淡定自若了。

看着手中的密保,和珅笑得一脸­奸­诈,他没想到那新月格格竟是如此豪放的女子,那努达海也是个不要脸的货,打了败仗不说,两人竟然在军营里无媒苟合,当真是不要脸。不过,和珅倒是觉得他们此举甚好,他们闹得越厉害,皇上的脸上就越没有面子,对小燕子记恨得也就越狠,到时他再把小燕子的真正身份告知皇上,推波助澜,呵呵呵……就算五阿哥再袒护那只疯鸟,就算皇上看在五阿哥的面上饶了她,太后老佛爷也不会答应的。想到日后少了只疯鸟逗趣,和珅觉得人生似乎有些无趣……才怪。

目光投向怀中酣睡之人,和珅嘴角含笑,温柔而虔诚地在林沅清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和珅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吻,温柔而缱绻。

“笑得那么邪恶­干­嘛?”不想应在酣睡的人突然开口道,林沅清睁开一直假寐的眸,狡黠一笑,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了,和大人,嗯?”

“我在想”和珅凤眸含笑,借势低下头,与林沅清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两人的鼻息混合在一起,甚是暧昧,“究竟沅何时才肯与和某春风一度?”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沙哑,诱人犯罪的声音。

“你,你……”这个人形春(囧)药……林沅清羞怒地瞪视着某个毫无自觉的人,心里腹诽道。

呵呵,真是可爱!和珅再次将挣出怀抱的林沅清抱进怀中,捏了捏林沅清白皙的脸颊,满意地说:“恩,养了这么久,终于有­肉­了,等尔泰从新疆战胜归来的时候,一定不会后悔把你交给我来照顾的。”

“哼。”冷哼一声,林沅清别扭地别过头,心里不停地埋怨尔泰这个白眼狼,自己才是他的老爸好不好,前几天好不容易养好眼睛回到福府,还没来得及跟尔泰说几句话,竟然就得到尔泰要出征的消息,真是的,都不想他这个老爸。不过,既然是工作,林沅清也不好抱怨什么,只是私底下在心里狠狠地咒某龙OOXX的时候提不起兴致罢了(啊囧),可是……为毛?为毛尔泰把自己骗到了和府,又拜托这只披着人皮的狼来照顾自己,那不是把自己往狼口里推嘛!

和珅看林沅清抑郁的表情,想也不想就知道他的爱人在想着什么。说心里话,他很想把自己和沅的关系告诉尔泰,毕竟他是沅最疼的儿子,可是碍于某人的脸皮极软,和珅只得作罢。继续安慰道:“尔泰就是怕你不会照顾自己,福府里虽然有很多下人,但是你自己的­性­格你自己不清楚,尔泰和我可是一清二楚,那么喜欢睡觉,甚至连吃饭都懒得吃也要睡觉,看你原来瘦的,尔泰把你放我这儿,也是希望能把你养出­肉­来,呵呵,看来我的任务效果是不错的,某人是否该嘉奖我一番。”

林沅清也知道尔泰对自己的关心,而且相比于福府,从和珅这里他才能最早知道新疆的战事如何,尔泰是否安全。

“放心吧,尔泰不会有事的,他的本事难道你不知道吗?作为他的阿玛,你应该多相信他一些。”和珅见林沅清突然暗淡的眼神,一猜便知他在想什么,然后想到自己之前收到的密保,呵呵,和珅眼底笑得­奸­诈,“何况,你的未来‘儿媳’是不会让他相公有事的!”

“什么?未来儿媳?相公?”林沅清惊疑地看着和珅,摸不着头脑,皱眉道:“尔泰有心仪的姑娘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和珅淡笑,“等他们回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希望到时候你能受的了刺激啊,我亲爱的沅!尔泰,抱歉,拿你当挡箭牌,没办法,都是你阿玛太害羞了,只有借你和塔他喇公子的事来刺激一下他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做什么呢?对乾隆来说,可以做很多事,包括把那些闹心的人统统抓回来,包括让一些自以为得宠的人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皇上,皇后娘娘派奴才来请您去慈宁宫一聚。”御书房内,一个蓝衣侍卫躬身走进来,严谨地回话。

乾隆本来冷漠的表情突然一愣,站起来惊道:“什么,慈宁宫?你没有记错吧?”景娴怎么会让他去皇额娘的寝宫呢,难道……乾隆眼睛猛地睁大,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书信,皇额娘这会儿怕是已经回宫了,看来这件事皇额娘是要管了。不过,这样也不错,皇额娘可是比他还要恨那些败坏爱新觉罗家名声的人,这下子这个新月要惨了,哼,你们给朕找不乐意,朕也不让你们好过!(于是,皇上,乃也傲娇了不是。)

慈宁宫内,那拉氏端坐在一旁,微垂着脑袋,眼睛直直地看着身上凤袍的纹路,不敢抬头去看那个气定神闲的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钮祜禄氏,和珅和太后分属同宗,和珅能有如今的地位也不乏有太后的提携。

钮祜禄氏表情淡漠(不愧是四四的老婆,­性­格真像,这个太后可不是穿的哦,电视剧里的那个钮祜禄白痴退散退散,还四四老婆的形象来啊啊啊啊),安静地喝着手中的上好龙井,半响,那拉氏的额际沁出了冷汗,方听到太后说:“景娴,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那拉氏闻言一愣,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震惊而内疚地看向一直很疼她的太后,“皇额娘,景娴……愧对皇额娘多年来的教导。”景娴直直地对跪下,对钮祜禄氏磕了一个响头,她是个耿直的人,错了便是错了,没有理由可讲。

钮祜禄氏微微一叹,扶起那拉氏,“你这又是何苦?哀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哀家知道这事是弘历弄出来的,可是”钮祜禄氏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乍现,“你们既是夫妻,你又身为皇后,怎可任­性­妄为、偏安一隅,任弘历胡来。”

“皇额娘,我……”景娴美目含泪,好不委屈。

再转眼,钮祜禄氏眼底的­精­光已消失不见,一看之下倒是与寻常的慈爱贵­妇­人无甚差别,“唉,哀家知道弘历这些年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可是,夫为妻纲,他再不是,你也不该眼睁睁地看着他胡闹。”声音既严厉又不失慈爱。

那拉氏想想这些年自己和乾隆斗气,也觉得自己做的不是,有愧于皇后这个位置和责任。立马跪下,悔恨地说:“皇额娘说的是,都是景娴的不是。”

“景娴不必如此,在哀家眼中,你始终是哀家的好儿媳,大清的好皇后,这是别人都无法取代的。”钮祜禄氏满意地点点头,亲自扶起那拉氏。这个儿媳是她亲自为乾隆选的,虽然­性­格耿直,甚至有些爱使小­性­,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绝对会是个顾全大局的好手。倒是自家儿子,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钮祜禄氏本来以为那个女的死了,弘历顶多悲伤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没想到弘历竟然为了那个女的罢朝数十天之久,钮祜禄氏知道弘历是在向她报复,但是钮祜禄氏更加肯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那个女人绝对要死,帝王是不能有情的!好在后来十七十八王爷他们挨个去劝慰,才让弘历再次上朝,没想到事情却没有结束,从那时起,弘历就变得昏庸了起来,宠幸汉妃,冷落满蒙妃子,为了那个令妃多次为难皇后,甚至不惜跟她这个额娘对着­干­。

看着令妃那个狐媚子一脸得意样,钮祜禄氏就想把她扔进宗人府,不过比之愤怒,钮祜禄氏更可怜这个女人,令妃不过是她和弘历这场拉锯战之中的棋子罢了,弘历利用她来气自己,自己也利用那个女人来对付宫中那些权臣之后,可笑这个女人,竟然以为弘历爱上了她,如此愚蠢,还妄想登上凤位!不自量力!

“皇上驾到。”乾隆一脸冷漠地走进慈宁宫,看到钮祜禄氏的时候,马上一脸笑容地恭敬行礼,“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吉祥。儿臣不知皇额娘回宫,不能亲自迎接,真是不孝极了。”语气满含歉意,但是眼底却无一丝歉意,反倒更添了几分冷漠。

钮祜禄氏也不介意,淡淡地说:“哀家没有通知皇上,皇上为国事繁忙,哀家又怎会怪罪。”儿子终究还是在埋怨着自己,唉……

乾隆瞥眼看到一旁眼眶微红湿润的景娴,心里疑惑,难道又是在向皇额娘告状?

钮祜禄氏注意到乾隆的目光,心里更是烦闷,这帝后关系不是听说好了一些吗?怎么这看着不像啊。怕乾隆又误会那拉氏告状,抢先解释道:“景娴刚刚被我训斥了几句。皇帝,哀家问你,还珠格格和令妃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新月你又准备怎么办?堂堂一个皇家格格,竟然违抗圣旨私自出宫,甚至私奔到军营,乱我大清军威。还有那个勾引格格的狗奴才,皇帝绝对不能饶了他!”

原来是为了这个!

乾隆了然,负手严肃道:“新月和努达海昨日已经被儿臣派去的人抓回宫,巫山的战事也全权交给了海将军负责,至于小燕子和令妃,儿臣已经下令将她们软禁在各自的寝宫,留待新月和努达海回来再一同处置。今日既然皇额娘也回来了,不妨由皇额娘做主。”令妃这次竟然敢下自己的面子,反正他也看不顺眼她很久了,正好交给皇额娘整治。

钮祜禄氏见乾隆没有姑息令妃那个贱人和传说很宠爱的还珠格格的意思,心里的气顺了一些,面­色­也柔和一些(虽然在乾隆看来没啥变化),“这天下是皇帝的,这件事当然也应该由你做主,哀家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哀家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要一心跟哀家置气,放江山于不顾。还有那个女混混,冒充皇室子孙,哀家也不会放过,弘历,看来你这几年过得太轻松了,连一个混混都能骗到你,你如何担当这天下大任,哀家这次就是要给你提个醒。

乾隆也不推脱,直接让侍卫们把一­干­人等押上来。

新月和努达海一身狼狈地跪在慈宁宫里,两个人的手却始终握着彼此,眼里丝毫没有羞愧和悔恨,反而满是坚毅和自豪。乾隆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还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很好,敢用这种眼神来跟朕对抗,朕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帝王!

令妃自进慈宁宫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这次新月事她可谓完全不知情,连小燕子的请求她也拒绝了,但是没有想到那个疯鸟竟然会偷了她的出宫腰牌,害的自己被皇上厌弃,被软禁在延熹宫,想向皇上解释也没有机会,皇上根本就不去延熹宫。看到老佛爷时,她就知道今晚对她肯定是一个劫数,而引来这个劫数的,真是跪在她身边一脸懵懂的小燕子。令妃瞥了眼小燕子,恨得牙咬,都是这个贱人害的自己……哼,此刻却是不能再追究责任了,她必须熬过今晚,紧张地摸摸自己的腹部,心下安稳了不少,孩子,只要有你在,额娘就不会有事,额娘还等着你让额娘登上皇后宝座呢!

“你就是新月?”钮祜禄氏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

新月从没见过太后,不知道说话的是什么人,只是愣愣地点点头。

钮祜禄氏冷厉的目光指向新月,冷声喝道:“大胆,身为皇家格格,竟敢在哀家面前做出如此下作的行为,来人,把这两个狗男女给我分开。”

太后一声令下,左右侍卫都上前要把紧紧地抱在一起的新月和努达海分开。

“努达海,放开我,努达海,救我……”新月挣扎不开侍卫,只能哭泣着向努达海求救。

努达海开始一直在挣扎,“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们,月牙儿,你没事吧?太后娘娘,你怎么如此恶毒,月牙儿这么善良,你怎么能%¥#@¥¥@……”

太后越听脸­色­越差,冷漠的表情变得冷厉,狠狠地拍了一□边的木桌,大声道:“你们这群奴才难道都是死人嘛,几个人大男人连这都办不好!”

侍卫一听,手上再也没有了顾忌,什么招都往努达海身上使,努达海也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没有力气。

“哼,”看到努达海的惨样,太后满意了,乾隆也觉得自己多日来的闷气消了不少。

可是,一旁的小燕子却看不过去了,站起来推开那些架着新月的侍卫,然后指着太后大吼,“你这个老巫婆,为什么要拆散努达海和新月?!皇阿玛,你赶紧下旨把这个老巫婆给杀了。”

此言一出,整个慈宁宫只剩下一片吸气声,然后便是彻骨的寒意。

“你胡说什么呢,小燕子,还不赶紧给太后道歉。”乾隆刚开始听到小燕子骂太后老巫婆的时候还觉得蛮爽的,可是没想到小燕子后面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当下怒吼。

小燕子没想到乾隆会让自己道歉,仍是一脸倔强,“我不道歉,皇阿玛,你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无情了?新月和努达海的爱情那么美好,那么忠贞,你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老巫婆拆散他们?”

乾隆一时无语,他心里抱怨夏雨荷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白痴来!

“皇帝。”没有一丝情绪的话音响起。

完了,这是乾隆的第一反应,他扭头看向自家额娘,果然,跟皇阿玛的表情一模一样,皇额娘果然生气了,乾隆不敢怠慢,恭敬道:“皇额娘请吩咐。”

乾隆以为太后会治小燕子的罪,没想到太后却提都不提,反而看向一旁的新月,“新月格格,哀家问你,你阿玛和额娘是何时去世的?”

新月想起疼爱自己的父母,若是他们在的话,就能为自己做主,自己一定不会受到如此委屈的,含泪回道:“半年以前。”

太后眼中的不屑又涨了一分,“你为何私自出宫?”

“我,我……新月是为了去见努达海。”新月懦懦的声音突然大了许多,“太后娘娘,自从新月被努达海所救之后,新月的心中便只有努达海,太后娘娘,新月求求你成全我们,新月宁愿不要格格这个身份,就算是给努达海为奴为婢,新月也甘愿!”

打断新月祈求的人,是太后身边的桂嬷嬷,她从小便跟着太后,自然知道太后的想法,她狠狠地扇了新月一巴掌,冷漠地说:“这巴掌是为你父母打的,你身在孝期,不思为父母守孝,是为不孝,不思教育幼弟,是为不义。”说罢又扇了新月一耳光,“这巴掌,是为太后和皇上打的,你私自出宫,不尊圣旨,是为不忠。”然后又是一耳光,“这巴掌,是为我大清将士和天下百姓打的,你身为皇家格格,忘却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只顾个人情爱,在巫山大军进攻之际,□军营,扰我大清士气,致使功败垂成,军中将士损伤无数,是为不仁。”说罢后,桂嬷嬷看也不看满脸惨白的新月,挺直着脊背走到太后身后,恭敬地站着。

对新月满脸的苍白和呆滞的目光没有半分的怜惜,太后继续道:“端王府新月格格,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此刻又有何面目来请求哀家的成全。那些因你而战死沙场的将士们,谁又来成全他们?!”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新月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摇头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乾隆也不是善人,他冷笑着看着处在呆愣中的两人,给两人添下最后一根稻草。

“来人,将努达海凌迟处死,罪人新月在一旁观看直到努达海尸骨无存,将努达海的血­肉­当着这个贱人的面喂给狗吃。”然后乾隆看向明显吓傻了怔怔看着自己的新月,邪魅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新月格格,你最好给我别想着自寻短见,否则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死,你的阿玛,还有你的额娘,都会因为你的原因而被暴尸荒野,被野狗残食,尸骨无存。过后朕会如了你的愿,让你成为努达海的妾,把你送回将军府,你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待在那里,朕希望你会喜欢那里的生活,毕竟努达海的妻子儿女还有额娘都会陪着你,还有你肚子里的……野种!哼!”

努达海满眼惊恐地被一众侍卫押走,新月就那样傻愣着看着努达海消失在视野里,最后才疯狂地叫喊着:“不,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皇上不会这么对我们的,不……”

乾隆才懒得看新月的疯样,挥挥手,就让一众侍卫把人给押下去了。解决了新月的事,乾隆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妙,空气是如此的清新。

可是,麻烦却又来了。

“还珠格格,你确定你娘是夏雨荷?”太后凌厉的眼看向被吓呆在一旁的小燕子。

半响,小燕子惊恐的眼才对上太后,脑袋里才想起太后刚才的话,心虚,害怕,是第一反应,“我……确定。”

“皇额娘,你……”乾隆有些奇怪太后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太后怒瞪乾隆,厉声道:“我什么,皇帝你这几年到底在想些什么,糊里糊涂没有派人去仔细查就认了个女混混做格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什么!”乾隆睁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而小燕子已经完全吓傻了,太后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会死吗皇阿玛会杀了她吗?不,她不要死,她还要做皇后,她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她不要死,永琪,救我!

正文 水滴石穿真相显

太后­阴­冷的眼神看着小燕子,嘴里也毫不客气地拆穿她一直以来的伪装,“哀家已经派人去济南查过了,这个小燕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小混混,哀家的孙女,名叫夏、紫、薇。”

太后一字一顿,眼睛紧盯着小燕子。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是何等的震怒,爱新觉罗家的龙子龙孙,当今的圣上,竟然被一个小混混玩弄于鼓掌之中,还有那个令妃,太后凌厉的眼神瞥了眼自刚才就安静地跪在那里的令妃。哼,小燕子的事虽然手上没有证据显示令妃跟这件事有关,但是那个叫紫薇和金锁的宫女的进宫,还有令妃对小燕子的袒护,太后才不相信令妃只是单纯的喜欢小燕子,依她看,令妃是想要借小燕子的势来固宠吧!这个女人,心太大了,留不得!

“紫薇!?”乾隆震惊地瞠大眼,乾隆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更是清楚自家皇额娘的个­性­,若不是事实,他不会说出来,既然太后说出来了,就是说明她有足够的证据。只是乾隆怎么也无法想到自己认了一个混混做女儿,紫薇……莫不是就是一直待在小燕子身边的那个宫女吧。仔细回想一下为数不多的会面,乾隆也觉得紫薇的身上有着皇家人特有的高贵气质,只是,她为何不对自己说实话,认他这个皇阿玛呢?

“你这个老太婆,我就是皇阿玛的女儿,你胡……”小燕子本来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但是当她看到太后看向自己的­阴­毒眼神,又听到了紫薇的名字,心里登时咯噔一声,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冰窟里,太后……她知道了一切,这个认知让小燕子顿时软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只剩下曾经在无门凑热闹看到过的杀头情景。

令妃在一旁更是抖得不行,她可没忘记当初是她拾掇着皇上把小燕子给认下来的,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假冒格格,即使心里也不认为小燕子像皇上,但是为了固宠,她……没想到却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只求皇上不要记起那句话才好。令妃小心翼翼地跪在一边,生怕在此刻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是,显然她的想法很幼稚,皇上也许会忘,但是皇后绝对不会忘记的,听到皇后的冷哼声,令妃就开始想自保的法子了。抚着腹部的手更紧了,孩子,额娘就只能靠你了。

小燕子的表现已经告诉了乾隆太后所言非虚,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直冲他的心口,刚才整治努达海和新月的痛快完全不见,心中满是愤怒,看向小燕子的目光也变得­阴­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小燕子,朕问你,太后说的是不是真的?”

“皇阿玛,我……”小燕子被乾隆怒气滔天的样子给吓傻了,她是不懂看脸­色­,但是她很惜命,也能感觉到乾隆此刻对她的杀意,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整个人傻坐在地上瑟瑟地发抖。

小燕子究竟要不要回答,乾隆根本就不在意,他只知道这个该死的女混混欺骗了自己,大清的帝王,甚至把自己当做猴般戏耍。想到之前因为此女作为对雨荷的误会和愤恨,又是抱歉又是愧疚,而惹出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登时乾隆所有的火气都集中到了小燕子的身上,什么风度也不要了,上前狠狠一脚把小燕子给踹出几米远。

胸口的剧烈疼痛让小燕子清醒了一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皇阿玛,恐惧道:“皇阿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小燕子,你不是最疼小燕子的吗,你不是说小燕子是你的开心果吗,皇阿玛?”

“你给朕闭嘴。”乾隆怒吼一声,这些事都在提醒他以前他有多笨有多傻,被一个女混混骗的团团转,而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提这些。

小燕子满脸惊恐的看着乾隆,曾经灵动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盈满了泪水和恐惧。

乾隆那一脚让太后的心情好了不少,见乾隆还想动手,太后发话了,“皇帝,行了,不过是个贱人,如果还劳烦你堂堂大清皇帝动手,岂不是让人耻笑,直接让人把她送入宗人府依法治罪就行了。”

乾隆心里火的不得了,但是太后的考虑他也明白,犯不着为了一个混混让自己掉价,于是对太后恭敬道:“皇额娘说的是,是朕疏忽了。来人,将还珠格格押入宗人府,大刑伺候,三日后在午门斩首。”哼,敢骗朕,耍的朕团团转,让朕的亲女伺候你,小燕子,朕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朕要你在宗人府好好吃吃苦,最后再送你归西!

侍卫们走上前要押人,小燕子挣开侍卫们,扑倒在乾隆的脚下,大声哭诉:“皇阿玛饶命啊,皇阿玛我不是想当格格的,是你当初一定要我当的,我只是给紫薇送信的啊,是你们自己以为我是格格,这不是我的错,皇阿玛,你怎么可以不分是非,小燕子不服啊……”

乾隆的眼角抽搐,眼神也越来越凌厉凛冽,一直的忍耐告罄,又是一脚踢开了抱着他小腿的小燕子,这一脚乾隆用上了武功,小燕子被踢得满嘴是血。乾隆眯起眼看着她,冷冷地开口,满含杀气和嘲讽,“你的意思是,这还是朕的错不是,是朕故意认错了你,是朕强迫你去当这个还珠格格,哼,你好大的胆子,看来你是嫌宗人府太舒服是吧?高无庸,赐【蚀心】。”

高无庸一直冷眼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听到乾隆的话,即使是淡漠如他,也不由楞了一瞬,皇上竟然要对还珠格格用【蚀心】,同情地看了一眼尤不自知的小燕子,高无庸躬身退下,“喳。”

太后闻言也是一愣,皱眉看了眼乾隆,心里叹息,看来弘历是恨透了这个小燕子了,竟然连【蚀心】这种秘药也用上了,弘历——她的儿子果然还是一如往昔的无情,世人都道他多情,其实太后心里最清楚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弘历此人爱恨憎明,且最记仇,又爱面子,此次被个女人戏耍,想必是恨极吧。

那拉皇后听到皇上要用【蚀心】,可谓是极度的惊恐了,【蚀心】乃是宫廷的秘药,乃是雍正爷特意用来控制手下粘杆处的秘药,以防背叛。【蚀心】,药如其名,即蚀心之痛,服下【蚀心】,会在瞬间把人体的所有感官无限的放大,尤其是痛觉,哪怕只是被旁人轻轻碰一下,服药之人也会感到蚀心之痛,药效是三个时辰。即使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也敌不过【蚀心】。同时那拉氏也注意到令妃在一旁,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小燕子不知道【蚀心】为何?但是心里也猜到是毒药之类的东西,不,她不要死!

“皇阿玛,求求你,小燕子知错了,求求你,饶了小燕子吧,”小燕子突然死命地挣扎起来,扑向一旁的令妃,大声道:“令妃娘娘,你跟皇阿玛求求情,让他放了我,好不好,令妃娘娘,救救我,令妃啊……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喝,狗奴才,我是还珠格格,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永琪,永琪不会放过你们的,永琪,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唔啊……”

小燕子的武功也不过是三脚猫,能当上御前侍卫的也都是聪明人,都明白这个还珠格格是没戏了,也就没有了顾忌,加之许多侍卫以前还曾经被小燕子鞭打过,此刻更是手下不留情,很快就把高无庸手上的那颗药丸给喂下去了。任务完成了,大家也不管小燕子了,直接放开她,任由她摔倒在地,死命地抠着自己的喉咙。

“令妃娘娘?”乾隆一直盯着小燕子把那颗药丸给吞下去,嘴角一直挂着冷酷的邪笑,双眼如冷星幽寒,不想耳边又是一声惊呼,不耐烦地扭头去看,却是令妃脸­色­惨白,面目狰狞地倒在地上,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肚子,粉­色­的旗袍□已经被艳丽的鲜血染红。

乾隆快步走到令妃身边,看清情况后,立马大吼:“快传太医。”站在令妃身边,刚才惊叫的那个宫女领旨快步地朝外跑去。

“皇上,我们的孩子……唔啊,皇上,救救臣妾,救救我们的孩子……”令妃凄楚地看着乾隆,眼神幽怨,断断续续地说道。

乾隆脸­色­­阴­沉,整个人笼罩在低气压中,目光复杂地看着令妃还有她身下的血,半响后,才冷冷地来了一句,“放心。”便不再管她。令妃只当是皇上在关心她,她现在疼得要死,哪儿还有心情去猜皇上的心思。

好你个令妃,怀孕了竟然不说,怀着朕的孩子你还敢跪那么久,是想让朕愧疚不成,哼,爱新觉罗家从来不少孩子,而且,就算这个孩子能出世,你能不能当他(她)的生母还是个问题!还有那个给令妃诊脉的太医,看来也不能留了,领朕的俸禄,竟然敢背叛朕,哼,白眼狼!

整个慈宁宫顿时只剩下令妃的呼痛声和小燕子的呕吐声,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完全不敢去看端坐在正中间的几位主子。

没想到太医没等到,却是五阿哥先到了。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的声音从慈宁宫门口传来,乾隆听后下意识地皱眉,眼里的寒意越来越盛,永琪,这次的事你是否也有一份?

永琪本来在景阳宫里教采莲作画,没想到金锁却突然跑来对他说,小燕子被皇上派人押进了慈宁宫,永琪立马想也不想就往慈宁宫奔来,完全没有看到金锁嘴角的诡笑。

永琪焦急地闯进慈宁宫,侍卫们碍着他是皇上最宠爱的阿哥,都不敢拦着。

看到嘴角含血,满脸泪水,死命地抠着自己的喉咙的小燕子,永琪好不心疼,冲上前,一把把小燕子拥紧怀里,想要安慰她、保护她。不想小燕子却突然尖利地叫喊了起来,“啊好痛,放开我啊啊啊……痛死我了,放开我,滚开。”

永琪被小燕子一把推开,他难以置信外加担忧地看着小燕子在那里疯狂地叫着,心里的担忧和心疼越来越浓。不知情况的永琪下意识回望四周,震惊地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令妃娘娘,然后便是紧皱着眉头的皇后娘娘,顿时所有的担忧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永琪指着皇后,大声怒吼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对小燕子做了什么,还有令妃娘娘,你对她做了什么,即使你是皇后也不能草菅人命,我一定会告诉皇阿玛,让他治你的罪!”

皇后无语看天,心里倍感无奈,她今天可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坐在一边看戏,这也有错,凝眉冷声斥道:“五阿哥未免高看本宫了,有皇上和太后娘娘在此,本宫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五阿哥若是不信,不妨问问皇上?”

永琪这才发现乾隆(某心:太后,原来乃的存在感那么弱啊!),立马用好似看到救星的眼神看向乾隆,急道:“皇阿玛,你赶快宣太医来看看小燕子,不知道皇后又对她做了什么?”

皇后心里吐槽:五阿哥你这个吃白饭的,皇上特意给那只疯鸟下的毒药,会自己派人去给她看吗真是个不长眼睛的,自己以前怎么会认为这个吃白饭的会是永璂登帝位的对手呢?!那拉在心里深深地鄙视着自己当初的单蠢。

“看来哀家是太久没有回宫,永琪见到哀家都不认识了!”太后没想到自己一向看好的孙儿竟然会无视自己,甚至为了个女混混对皇后吼叫,这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老佛爷,孙儿见过老佛爷,老佛爷吉祥!”永琪这才发现太后,微微一愣后立马躬身行礼。

老佛爷不待见地挥挥手,道:“免了,看你那着急的样儿,哪儿还会管哀家吉不吉祥。”

“不,老佛爷,孙儿……”永琪想要解释,乾隆却开口道:“永琪,小燕子的身份,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想起以前永琪的态度,乾隆不得不怀疑。

永琪闻言一震,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乾隆,被小燕子的疯狂所迷惑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快速地分析了一下情况,永琪的心慢慢沉到了底部,莫非小燕子的事情败露了,永琪胆战心惊地偷瞄了眼乾隆和太后的脸­色­,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咬咬牙,永琪跪倒在地,“永琪知错,请皇阿玛降罪。”

“你果真知道。”乾隆的眼神暗了暗,投向永琪的目光越显森寒。

“皇阿玛,永琪是逼不得已啊!”永琪突然抬头看向乾隆,真挚的目光直直地对着乾隆的眼睛,“那日永琪无意间以箭­射­伤了小燕子,自那以后儿臣便对小燕子充满了怜惜和愧疚,皇阿玛因此错认了小燕子为格格,小燕子根本就没有想要欺骗皇阿玛的,后来小燕子告诉了儿臣真相,儿臣当时也想告诉皇阿玛真相,可是,儿臣不敢啊,儿臣不敢确定皇阿玛是否会降小燕子的罪,而且看到皇阿玛越来越多的笑颜,儿臣不想让皇阿玛难过,也不想小燕子受伤。而且,紫薇,她那么的善良,她也没有怪罪小燕子,而且在事后还愿意把格格的身份让给小燕子,因为她知道小燕子当初的无奈,当初的不得已,皇阿玛,请您不要怪罪小燕子,她是那么的善良,您不是也说过小燕子是您的开心果,她给您带来了这么多的欢乐,皇阿玛,相信小燕子带给您的欢乐,请您抱着博大的胸怀,用爱去接纳小燕子吧,你会发现小燕子她绝对值得当一个好格格,当一个好女儿。”说罢后,五阿哥一脸正义凛然,慷慨就义的表情,傲然地看向乾隆。

皇后心里冷哼,不屑地扭过头。太后眉头紧皱,看着这个喜爱的孙儿,好似从未见过一般。

乾隆神­色­难辨,半响后,才说道:“朕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允许一个女混混冒充亲妹妹,而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做她的侍女,堂堂金枝玉叶去伺候一个贱民,爱新觉罗永琪,你将我皇家的脸面置于何地!朕不去追究这些,刚才你问令妃为何受伤,朕现在就告诉你,就是你口中的善良女子害的令妃下腹出血,让朕的孩儿不知生死,朕问你,小燕子谋害皇家子嗣,你要如何?”乾隆咬牙指着仍在一旁呼痛的小燕子,大声问道,似乎想把永琪从这个小燕子的魔障里给喊醒。

“什么,令妃……是小燕子做的?”永琪难以置信地看向小燕子,满眼震惊,话里虽是疑问,实则永琪心中也猜测的出定是小燕子无疑,犹疑片刻,仍是对小燕子的疼惜占了上风,嘴里仍旧替她辩解道:“皇阿玛,这一切定是误会,小燕子那般尊敬爱戴令妃娘娘,又怎会故意为之,请皇阿玛饶恕小燕子的无心之失。”

“哈哈哈……”乾隆怒极反笑,“朕的五阿哥,朕的五阿哥啊,小燕子她谋害你的手足,你竟然还为她说话,你的忠孝节义呢,学的礼义廉耻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啊!”乾隆气急,就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扔到了永琪的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永琪想要退缩,但是身后的小燕子突然甚是可怜地唤了一声,“永琪……”小燕子再笨也知道此刻只有永琪能救自己,当下就倍加柔弱惊惶地唤他的名字。

这个贱人,乾隆恼怒地扫了小燕子一眼,他当然也听到了小燕子的呼唤,看来他还小看了这个女人,还会装柔弱,当下大声道:“来人,把小燕子给我关进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阿玛,手下留情啊!”爱情占据了上位,五阿哥一把抱住小燕子,对着乾隆凄凉地喊道。

小燕子身上很痛,但是她不敢推开永琪,永琪现在手里握着的是她的命啊!

乾隆对永琪的表现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了,只是一直用漠然的目光看着永琪,说道:“你当真要护着她?”

永琪艰难地点点头,含泪道:“请皇阿玛恕永琪不孝,小燕子她……她是儿臣的命啊!儿臣自从遇见小燕子,就对她存了……倾慕之心,求皇阿玛成全儿臣,饶小燕子一命,将她赐给儿臣。”说罢拥着小燕子对着乾隆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永琪,你是怎么了,世上这么多好的女子你不要,为何要一个女混混?”太后震惊地看向永琪,她的孙儿究竟是怎么了,魔怔了不成,这小燕子长得虽说不错,但也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永琪怎么就如此执着了呢?

永琪不认同地看向太后,坚定地说:“老佛爷,这世上纵然有再多的好女子,孙儿爱上的,也仅仅是孙儿怀中的这个,她的好,老佛爷您不清楚,但孙儿却明白,她的善良,她的美好,她的单纯……她的一切,孙儿都爱!求老佛爷成全。”

“你……”老佛爷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怎么不过数月的时间,她的孙儿,已经完全变了样儿呢!

“好,你要朕成全,朕就成全你。”乾隆冷冷地说。

永琪一脸惊喜地看向乾隆,马上磕头道:“谢皇阿玛成全,谢皇阿玛成全,儿臣和小燕子会感激你一世的!”

“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这个贱人杖责三十大板。”乾隆厉声吩咐道。

永琪惊讶地看向乾隆,呐呐道:“皇阿玛,你……”

乾隆一个冷眼扫过去,冷声道:“这是朕的底线,不要得寸进尺,朕说过,朕既然不少女儿,自然也不会在乎少一个儿子。”永琪被乾隆的话吓的愣住了,想着三十板也不多,也就不敢再多说,只得心疼地跪在一边看小燕子被打到惨叫。

三十大板其实不多,但是对于服下了【蚀心】的小燕子而言,那滋味简直比重大两百大板还痛,感觉极痛,但是她的体质又太好,想昏又昏不过去,只得硬受着,等到三十大板打完,小燕子的身上已满是冷汗。

“儿臣告退。”永琪小心地抱起小燕子就想带她会景阳宫救治,在出慈宁宫的瞬间,乾隆是声音再次传来,“永琪,这是唯一的一次,如若下次小燕子再犯错事,朕会连着欺君之罪跟她一起算总账,到时候就算你以死相逼,朕也不会妥协,你好自为之。”

永琪脚步一顿,身体打了个冷颤,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乾隆在心中一叹,虽然这个儿子他不甚喜爱,但是毕竟宠了那么多年,罢了,以后让他当个闲散王爷,在外找个封地给他就好,那个小燕子乾隆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

正文 残卷已留花未眠

“皇帝,就这么放了那个小燕子吗?”太后不赞同地看向乾隆,表情冷漠,眼中残留一丝杀气。

一提小燕子乾隆的眼中就积聚着风暴,面上却已经恢复了冷漠淡然的表情,乾隆淡淡地说:“皇额娘过虑了,为了一个小燕子跟永琪闹僵不值得,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想要朕便给他,朕倒想看看,他们之间的爱情能走多远,永琪又能坚持多久,若是他最后后悔了,仍是我大清的好男儿,建功立业不在话下,那个小燕子直接打入辛者库就好了,”目光一沉,“若是永琪执迷不悟,我大清国也不缺养他一家那几斗米,封个闲散王爷就够了。至于那个小燕子,朕也不会让她安生,她这辈子都别想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那拉氏在一旁听到,虽然憎恶那个小燕子,但是心里此刻也有些同情她,在这个时代,没有孩子的女人,命运会有多悲惨,不言而喻。

太后却是没有半分的感觉,她只觉得皇帝这样做甚好,爱新觉罗家的血统绝对不能允许那个混混玷污。太后的心思完全放在了乾隆话里的其他方面,她经历了九龙夺嫡的历史,又怎会不知乾隆刚才话里有话,“看来皇帝已经有了继承帝位的人选了?”

提到继承帝位,那拉氏很想留下听,可是此刻作为皇后的她却必须避嫌,于是起身准备告退,“皇上,老佛爷,臣妾去看看令妃如何了”

乾隆淡然一笑,不在意地挥挥手,“景娴就留下吧,此事你也听听,你作为皇后,又是永璂的生母,以后也有许多需要你­操­心的地方,早些准备总是好的。”

“皇上!?”那拉氏震惊地看向乾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皇上的意思是,这帝位会传给……永璂吗?

“皇帝?!”太后皱眉看向乾隆,永璂身为嫡子,又是镶黄旗贵族那儿布的出生,背景雄厚,而且永璂这孩子她也挺喜欢的,小时候又聪慧,只是以前瞧着那­性­子总是有些怯懦,这次回来之后,没想到这孩子变化会这么大,刚才在御花园见到她也不觉惊讶,态度不卑不亢,完全没有以往的那种怯懦和小心翼翼,随意地考校了他一些问题,也是应对自如,就是……这年龄会不会太小了?为帝者必须成熟稳重啊!

乾隆当然知道太后的想法,笑答道:“永璂虽然年幼,羽翼未丰,处理事情时也稍显稚­嫩­,却恰如一块顶级璞玉,加以雕琢,他日作为必不可限量!皇额娘回来后听说也见到了永璂,想必心里也是大加赞赏吧!儿臣如今还正值壮年呢,有的是时间可以教导永璂何为为君之道,而且如今教导永璂的福伦见识颇广,儿臣每每与之交谈,都会有所收获。”想到福伦,乾隆突然有些想那个清雅之人了。

听乾隆这么一说,太后也放心了,“既然皇帝这么说了,哀家也就放心了。”转眼又看向一旁处于怔楞状态的那拉氏,心中有些无奈,这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心里想什么,不用猜都表现在外面,唉,还是提醒提醒的好,“皇后,以后你的担子就更重了,永璂你可得好好教导,你的那一套耿直为人虽好,但是对于永璂却是再也要不得,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要有把秤,明白吗?”

那拉氏躬身行礼,“臣妾紧记老佛爷教诲,谢老佛爷提点。”

太后不在意地挥手,道:“罢了,既然此事了了,我们就进去看看令妃吧,毕竟也是皇家血脉,希望祖宗保佑。”这话说的不咸不淡,太后显然对令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抱任何期待,的确,在太后看来,令妃如今地位再高,出身仍旧是不好的,血统也是差的,尤其是她身为汉人的事实,更是让太后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不喜。

太后等人走进延熹宫,只看到宫女太监们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走,乾隆眉头微皱,对着地上跪着的众位太医,不耐道:“孩子的情况如何?”完全不去看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形容枯槁的令妃。

一位太医顶着压力走了出来,回道:“回皇上,老佛爷,皇后娘娘,令妃娘娘腹中的孩子虽然保住了,但是……”那个太医犹豫着不敢开口。

乾隆冷漠的眸中不耐尽显,心里也知道这个孩子恐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直接说道:“直言便是。”

那太医抖抖身子,颤声回道:“是……令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应该是个阿哥,不过此次出血伤到了根本,加上令妃娘娘本身底子不好,小阿哥以后出生可能会很虚弱,而且……学习东西也会有些困难……”颤颤抖抖地把话说完,太医把头压得低低的,生怕被迁怒。

乾隆等人还没有反应,却是床上的令妃突然惨叫了一声,“我的孩儿啊……”心情太过激动,令妃又昏了过去。

乾隆厌恶地瞥了一眼令妃,对地上的太医们吩咐道:“你们好好给令妃安胎。”说罢转身就离开了延熹宫,速度之快,好似亟不可待地想要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太后朝着令妃投去冷漠嘲讽的一眼,也风轻云淡地离开了。反倒是一直与令妃不对盘的那拉氏,对令妃腹中的孩子有几分同情,然后跟着太后离开了。

走出延熹宫,乾隆提都没有提令妃的事,直接跟太后请辞道:“皇额娘,儿臣还有政事要忙,先行告退了。”

“皇帝既然要忙,就去吧,哀家也有些累了,景娴,陪哀家回慈宁宫,桂嬷嬷,去阿哥所把十二阿哥给接过来,哀家许久没有见过永璂了,着实有些想念了,对了,吩咐御膳房多准备些吃食,永璂那小身板可得好好补补,皇后以后也得多注意注意!”

桂嬷嬷领命躬身退下,带着一众宫女前往阿哥所。

乾隆在太后说过话后也行了个礼,带着高无庸等人退下了。

看着乾隆远去的身影,那拉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老佛爷,那位紫薇姑娘……”

“唉(二声)!”太后抬手打断了皇后的继续,眼中一片深意,“景娴,此事皇上既然不提,自有他的思量,况且一个私生女罢了,不用我们费心,就算是封了公主,对宫里也不会有半分影响。你只需要好好照顾永璂便好。”那个紫薇,从得知的消息看来,也不是个普通女子,否则如何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界里纵横,只是,此女为何要隐藏自己的实力,躲在那个冒牌货的背后呢,此女不简单!

御书房里,一名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挺直着脊背跪在地上,乾隆眼中没有半分惊讶,早在慈宁宫里知道了真相后,乾隆就已经命人将紫薇带到御书房里等待,同时派人去济南查询,他知道皇额娘手中定有了相关的证据,但是他想要亲自查,最重要的是,他和皇额娘想到了一起,对于紫薇为何没有认他,乾隆很好奇,甚至怀疑有什么­阴­谋。

乾隆坐在御座上,俯看着跪在地上的紫薇,淡淡地说:“你就是紫薇?”

紫薇不卑不亢地回道:“民女便是紫薇。”

乾隆冷哼一声,“哼,好一个民女啊?朕的沧海遗珠!”

紫薇眼中毫无惊讶,表情仍是一派淡然。乾隆心里不由对这个女儿有了几分欣赏,虽然衣着简单,仍然是瑕不掩瑜。

“没有话要对朕说的吗?为何不认朕?”

紫薇看向乾隆,终于开口:“紫薇想过平常人的生活,宫廷,离紫薇太遥远,紫薇也无意于此。”

“哈哈,无意于此……那你此刻为何身处于此,你敢说你对这权势富贵无半分渴望,或者,你敢说你对那代替了你的小燕子无半分嫉恨?”乾隆满是­精­光的眼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慑人。

紫薇有些受不住乾隆释放出的威压,身子有了丝颤抖,却仍旧挺直着背,道:“别人欠紫薇的,紫薇会分毫不剩的要回来,紫薇进宫半是无奈半是复仇,如今心愿已了,请皇上放我出宫。”

“无奈?”乾隆抓住了这个词,问道:“为何无奈?你又为何不直接将实情告知于朕?”

紫薇对上乾隆的眼,与乾隆甚是想象的冷漠凤眸里一片寒意,“五阿哥、福尔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短短几句话,乾隆已经能猜出来龙去脉,心里对永琪的不争气更是恼怒,为了一个女子,不仅背弃了自己的亲妹妹,甚至为了得到小燕子,还威胁自己的妹妹(威胁紫薇进宫和小燕子各归各位,如此五阿哥才能娶某只疯鸟哟)。

“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你又为何不愿入宫?”乾隆又问道。

紫薇佯装伤怀之意,轻叹了一口气,“皇上何须试探,皇上之意,紫薇明白,紫薇亦不会让皇上为难,皇上是紫薇的生父,生养之恩大于天,紫薇不敢一天或忘,定当日日为皇上和太后娘娘祈福。”

乾隆的确不准备将紫薇的身份公之于众,当初还珠格格的事已经闹得很大,他不能自打嘴巴,又认下一个格格,大清的脸面不能这样丢。为了一个私生女,乾隆不愿意冒险,太后更不愿。

乾隆看了紫薇半响,见对方目光清明隐隐含有哀伤,想来说的是真话。

“……既如此,你心意已决,朕便成全于你,你退下吧,明日朕会安排你出宫。不过,你记住,你必须留在京城,朕相信你绝对有能力将南方的产业转来!你仍是朕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你有着尊贵的身份,绝对不能任人欺辱,若是有人依仗权势欺辱于你,只须告诉朕便是。”

紫薇皱皱眉,顷刻又放松,她知道乾隆能做出此等决定已然不易,而且,对于后面的关心话语,紫薇也不能免俗的有些感动,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特意装的),“紫薇谢皇阿玛成全,紫薇告退。”转身便退下,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轻声道:“更深露重,皇阿玛要爱惜龙体。”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乾隆微微一愣,随即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一丝微笑,拿起一旁的笔书写着什么。

第二天,紫薇和金锁带着皇上给她的赏赐还有侍卫一同出了宫,同时宫中也传出了旨意,端王府新月格格因思虑父母过重,决心为父母守孝,剃度出家。塔他喇氏努达海贪生怕死,指挥战事失利,造成我军将领死伤惨重,有负君恩,更在御前冲撞圣驾,今将其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还珠格格突发疾病,淑芳斋谢绝拜访,五阿哥永琪昨日冲撞太后,甚为不孝,命其在景阳宫闭门思过一月。而令妃娘娘呢,皇上命其待在延熹宫安心养胎。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而对于努达海和新月的事,大家也都是心里有数,面上装着不知道。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致斋,你说我把这件事告诉尔泰好吗?”林沅清看着手中的信,犹豫着要不要寄出去呢。

和珅揽着他,轻笑,“他自有分寸,而且,此事闹得如此大,你就算瞒又如何瞒得住,早些让尔泰知道,他也好安慰骥远。你无须太担心,骥远有尔泰照顾,你大可放心,你儿子可不是小孩了。让他告诉骥远,将军府的老小我们会帮着照顾的,让骥远无须担心。”

“……好吧。”即便是亲自写信问过尔泰他和骥远的关心,而且得到了儿子的亲口承认,林沅清还是有些接受无能,为啥自己那么直的儿子就这样掰弯了,怀疑地看了眼揽着自己的某只狐狸,难不成是受了这厮的影响啊囧!

同时,将军府的后门,一行面目冷硬的男子抬着一顶轿子从后门走了进去,而雁姬、络琳还有努达海之母塔他喇氏老太太都是一脸敢怒不敢言地看着那顶轿子。

千里之外的新疆,尔泰看着手中的信件,对阿玛和和珅的体贴很是感动,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自家阿玛被和珅那只狐狸拐了很恼火,但是看在那只狐狸对阿玛很好的份上,也就勉强不去计较了。只是……要如何跟骥远说呢?

“尔泰,怎么了?”骥远一身戎装走来,看到尔泰一脸纠结担忧的表情,马上担心地问道。

算了,他早晚也会知道的,尔泰轻叹,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骥远。

……

骥远一脸神伤地靠在尔泰的胸前,闷闷地哭泣着,没有一丝声音。

尔泰心疼地抱着他,安慰道:“骥远,你别太难过,你还有我,还有你额娘,还有你玛姆还有络琳……想哭就哭吧,阿玛说过,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骥远忍不住地哭出了声,他把自己的头紧紧地埋在尔泰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嘶哑地说着:“我没有阿玛了,我没有阿玛了……尔泰,不要再离开我,我不要再有人离开了。”

尔泰紧紧地抱着骥远,在骥远的耳边无数次地答道:“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一句话,便是一生的承诺。

“哈哈,永璂哥哥来追我啊!”林沅清刚说下课,克善就嬉笑着跑了出去,就连撞到了林沅清——他最喜欢的老师也不知道,永璂无奈地对林沅清歉然一笑,跟着跑了出去。

林沅清苦笑着弯腰想要拾起地上的课本,视野里却突然闯入一只大手,抢先把课本给捡了起来。以为是太监宫女们做的,林沅清随意抬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含笑却不失威严的脸,有些呆愣,“皇上……”

乾隆薄­唇­轻扬,本就俊美的脸显得更是邪魅动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怎么,爱卿被朕吓到了?”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沅清立马跪下行礼。

不想乾隆却拦住了他下跪的趋势,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轻拂他的腰侧,“不必如此,免礼。”

因为致斋经常会跟他有些亲密举动,林沅清的身体变得有些敏感,刚才乾隆轻拂他的腰侧,让他微微一愣,看向乾隆毫不在意的样子,林沅清又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却没有看到乾隆在他扭头时饱含深意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林沅清的错觉,自从那次书房见面起,他和乾隆总会意外地相遇,要说偶遇、缘分,这也太频繁了吧。比如说,他授课的课间休息一下,就会在某个院子里碰到乾隆,授课的时候更不必说,乾隆几乎是隔三差五都会来一趟,人家可是有正当理由的,关注阿哥的学习进度,就连在福府,乾隆也亲自上门拜访了几次,这次,更巧了……

林沅清无语地看着笑得很是灿烂的老乾,自己不过是出来偷个懒,刚打算回去也能碰到这厮,要是21世纪的老板都有老乾这么厉害,那还让不让翘班的同志们活了啊!!!

“想不到爱卿也在御花园里,朕是想趁着天气好,来赏赏这【美景】。”乾隆看着正低头思考,露出美好侧脸的林沅清,低声说道,“爱卿觉得呢?”

林沅清根本就没注意到乾隆凑过来的脸,心里一直在想怎么脱身,只来得及听到乾隆的最后一句话,一惊之下抬起头,乾隆贴近的脸来不及刹车,结果……乾隆的薄­唇­就贴上了林沅清的脸颊。

吓得林沅清立马后退一步,捂住被吻的脸颊,瞠大着眼震惊地看着乾隆,不知如何是好,慌忙躬身行礼道:“皇上,微臣还要去教授十二阿哥和克善小世子,微臣告退。”急匆匆地说罢便逃也似地跑开了。

完全没有看到他身后的乾隆,却是带着一脸意犹未尽和戏谑的笑容盯着他远去的身影,浑身散发着势在必得的气势。

正文 夜凉如水情动时

某夜,寒凉如水,银月如霜,冷光慑人。

堂内,紫薇静立其中,再次看着眼前的那幕深红­色­幕帘,对着这如同­干­涸久远的血­色­,紫薇再无当初的惊惶。

“恭喜夏姑娘雪恨而归!不知道夏姑娘所来为何?”帘后那人清冷的声音骤起,让紫薇有种过尽千帆之感,像是熟悉又像是陌生。

紫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疑惑,脸上仍是笑容不改,“公子何故对紫薇换了称呼,紫薇虽与公子未曾见过,但是之间的书信却是未曾断过,紫薇对公子的聪明才智可很是敬佩啊!”

和珅眸光一敛,嘴角的弧度增大,“夏姑娘无须试探在下,在下与姑娘之间本就没有交情,多次交臂也是因为共同的目的罢了。如今夏姑娘得偿所愿,在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谓是双赢,夏姑娘身份尊贵,在下怎敢再妄自称大,那岂不是让姑娘看笑话。”

紫薇盈盈一笑,柔声道:“公子何须如此谦虚,紫薇这次能够报仇,那不还是多亏了公子的帮助,若是没有公子在宫中安排的人手,紫薇便是再恨也无法报仇啊!说到底,此事最劳心劳力的恐怕就是公子了,公子大才,能不动声­色­地惊动老佛爷,甚至让她亲自出手揭穿还珠格格,紫薇自叹弗如。”

和珅侧靠着木椅,凤眸中一片了然,淡笑着回道:“夏姑娘果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为商者能做到如此……在下汗颜,若是将在下换做姑娘如此尴尬的身份,在下恐怕做不到如姑娘一般,不仅不恨不怨,甚至还为了一个不承认自己的宗族将自己置于未明的险地。”

紫薇咬牙,握紧双拳紧紧地看着帘后那人的身影,心里很是焦急,自己这次的确是冒昧了,也急切了一些,但是想到这人的手段、计谋还有对人心的把握,紫薇不禁有些担忧,若这人野心勃勃,那这大清的江山……

明显感受到紫薇的紧张,和珅无所谓地笑笑,这个格格比起宫中的那些阿哥们强太多了,无论是心机、谋略还是气节……倒是不知道,永璂那个鬼灵­精­跟这个女人比起来,谁更­精­明呢!不过,也没什么可比较的,此女的出身和­性­别早已注定了她纵有大才也只能埋没了。

“夏姑娘不必紧张,在下对夏姑娘,对皇上……或者说对爱新觉罗家没有任何恶意,姑娘大可放心。”

紫薇皱眉,声音转冷,“公子既然坦诚以待,紫薇也不再隐瞒,敢问公子,若是公子对我爱新觉罗家没有恶意,为何要在后宫安排如此多的耳目?公子莫要否认,紫薇的眼睛和耳朵不是白长的!”

“好、好、好!”和珅笑着拍拍手,道:“夏姑娘蕙质兰心,聪慧非常,果然没有让在下失望。只是,夏姑娘有没有想过,既然夏姑娘认为在下能一手遮天,而且对大清有所图谋,那在下又何须找姑娘帮忙呢,在下大可以杀了姑娘,找个女子取而代之,那样在下既不用承担被人反咬一口的风险,而且也不用担心事后露馅。”

紫薇皱眉,没有回答,她对此也很是不解,而且她并不认为这人需要自己的答案。

对紫薇的静默满意地一笑,和珅继续说:“那便是在下对姑娘的诚意,在下自问不是个君子,也很贪婪,但是在下安Сhā人手在后宫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在这京城里安身立命,以防不时只需罢了。况且,在下在跟姑娘合作之时便已言明,在下之所以会帮姑娘不过是因为一己私仇而已,不知在下的解释姑娘可还满意?”

紫薇想起初时这人提及的与小燕子的私仇,又想想这人刚才的话,眉头渐渐松了下去,告辞道:“是紫薇多事了,望大人见谅,希望大人莫要忘了今日之言。还有,虽然大人与紫薇是互利关系,但是,紫薇还是想跟大人说一声,谢谢!”转过身,紫薇走了几步,再次停下,冷声道:“紫薇虽为女子,但是亦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句话,大人的本事紫薇佩服,请大人莫要负了这天纵之才,好好辅佐当今圣上,保我大清基业。”话语里有着不输于男子的豪气和坚毅,说罢,再也不停留,疾走离开了。

大人……吗?不管是猜测还是赌博,总归是猜到了自己是朝臣的身份,好个夏紫薇!好个­精­明的女人,只是……大丈夫、天纵之才,忠孝节义……相用这些来束缚住我吗?和珅嘲讽一笑,眼中满是不屑,随即想到了那个淡雅如水一般的人,眸光转暖,和珅微微仰头看向窗外的冷月,嘴角挂着暖暖的笑容,眸中一片温暖。

呵呵,此生,他已经被束缚了,若是没有那人的存在,这江山……也许他真的会感兴趣也不一定,只是有了那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啊!

伴着冷月,和珅满身疲惫地走到自己的卧房,推开房门,就被一只手拉进房。

“你怎么才回来?又在忙什么?怎么穿的这么少,看你手凉的!”林沅清揉搓着和珅的手,皱眉说道,虽是埋怨,但话中慢慢的担忧和关心让满身凉意的和珅发自心底的暖了起来。

就势抱过林沅清,和珅亲吻了一下那人的额头,然后又留恋地蹭了蹭,方道:“刚才在书房处理公事,有些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你还要进宫授课的,不怕没有­精­神,嗯?”轻松地转移了话题,他的黑暗面,只要他自己一人背负就好,沅只需在他的怀中享受快乐和幸福就好。

自己巴巴等了半宿不睡,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忐忑,生怕这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竟是等到了这句戏谑的调侃,林沅清顿时怒了,怒道:“要不是为了等你这个小屁孩,我用的着大半夜的不睡出来晒月亮吗?哼!”看着那厮得意戏谑的笑容,心里火气就直窜,林沅清挣开和珅的臂膀,几步走到床前,外袍一脱,扔到一旁的椅子上,脱掉鞋子就往床上的被窝里钻。

背对着和珅站着的方向睡下,闭上眼睛,耳朵却竖的直直的,他听到关门的声音和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便是长久的寂静,莫不是那人生气走了?心里莫名地有些委屈,眼睛也有点酸涩。

自从那日与乾隆无意间的吻,后来再跟乾隆见面,他还有些担忧和尴尬,好在乾隆好似忘记了那天的事情一般,提也不提,让他为此还侥幸了许久,本以为乾隆会惩罚自己的,毕竟吻个男人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吧,尤其是乾隆这种只爱美人的­色­胚。只是近些日子来,他总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很难受,好像被监视一样。今日他特地带了个洋人送的镜子去,想看看是谁在监视自己,不想却被自己发现乾隆看向自己的可怕眼神。想起当时镜中的乾隆,他就有些害怕,俊美的五官,平常总是包含着霸气的淡然眼神,今日看向自己时,却是一片幽深,那目光简直就像是透过这面镜子看着自己,吸引着自己掉进那黑­色­的漩涡,吓得他立马收回了目光,再也不敢看。而当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转过身去看时,乾隆却是一脸的淡漠,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虚幻。接下来的授课乾隆依然在旁观看,而自己又了警觉,感觉也比平常灵敏了许多,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那时不时盯着自己的人就是乾隆。只是,为什么?难道尔泰在新疆做了什么错事?

今晚来致斋这里就是想问问的,没想到却是这般收场!林沅清啊林沅清,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妲姬还是褒姒?像和珅这样优秀的男子,天下间倾心他的女子不知会有多少,而你呢,不过是个相貌平平的老男人罢了,人家对你温柔一些宠溺一些,你就找不到北了,以为自己倾国倾城了不成?!如今可好,乱使小­性­儿,把人给气走了吧,还妄想别人来安慰,你真把自己当女人了!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半是自嘲半是伤心,一丝苦味萦绕在口中,脸上略带凉意,用手随意一抹,自己竟是哭了,嘴角的弧度变大,真是好笑啊,林沅清,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了,竟然会躲在这里流眼泪了,哈哈,接下来呢,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厚着脸皮去恳求致斋不要离开!?

和珅看着那人孩子气的表现,无奈笑笑,心中没有半分不耐,反而很开心,接过刘全小心翼翼递来的脸盆,便挥挥手让刘全关门退下。不想扰了那人的睡眠,心疼那人明日还要去伺候两个小魔王,和珅随意地用热水洗了洗,脱下自己的衣衫后,才准备上床歇息,整个过程,和珅细心地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靠近床,和珅因为练武而灵敏的五感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哽咽,俯身翻过那人的身体,皎洁的月光下,那人的眼紧紧地闭着,两道泪痕顺着眼角处直到下颚,在莹莹月光下,显得更为凄美。

心下一痛,将那人微微颤抖的瘦弱身躯抱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娇躯的僵硬,心下不明那人为何垂泪,心疼地一点一点吻去那人脸颊上的泪水,那人不知怎么了,始终不肯睁开不断流泪的眼。

“沅,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林沅清靠在和珅的怀里,咬­唇­不肯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同时闭着的眼睛也不停地流泪。

和珅无奈地叹气,扶住林沅清不断摇摆的头颅,固定在自己的胸前,用手不停地拍抚着,温柔而歉然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晚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而林沅清始终在和珅的怀里摇着头,紧揪着和珅的衣服,眼中的泪水也没有停止的趋势。和珅显然有些急了,他想起林沅清才好没多久的眼睛,难道是后遗症……他扶住林沅清的头,惊慌道:“沅,怎么了,是不是眼睛痛?告诉我,哪里痛……该死的,刘全,刘全唔嗯……”

林沅清见和珅要叫刘全,害怕惊动了他人,睁开了一直流泪的眼睛,吻上了和珅的­唇­。雾蒙蒙的大眼里有愧疚有担忧有羞涩,更有……浓浓的情意。其实林沅清一开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致斋解释自己的哭泣,觉得自己配不上致斋的温柔和深情,后来感受到致斋的紧张,知道他担心自己的眼睛,心中更是愧疚,眼泪也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地直流。直到致斋的叫声,林沅清才反应过来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是的,他想吻致斋,从方才看到致斋推开门的那一刻就很想。

和珅不明白林沅清为何突然吻上自己,但是此情此景,和珅也没了那份闲心去追问什么,一切都等他吻尽兴了之后再说吧。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不知何时,两人已是拥吻着倒在床上。

和珅抬起身,手撑着在林沅清头的两侧,眼睛着迷地看着身下之人。

林沅清发丝凌乱,脸­色­红晕地躺在床上,双瞳含水、目光迷离地看着和珅,好看的菱­唇­一张一翕,呼吸凌乱而急促,身上穿着的白­色­棉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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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西藏来朝宫门开

下了早朝,乾隆换了件舒适的衣物,准备跟平常一样去看看那人,顺便考考永璂,毕竟是未来的皇帝,(无心:乃培养皇帝只是泡妞的顺带吗啊!!)若是可以的话,这次西藏土司进京的事就交由他全权负责好了,毕竟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总要让永璂历练历练,经验当然是越多越好。

走进平常那人授课的书房,却只看到永璂和克善两人在那里安静地看书,却没人看到自己挂心的那位,乾隆帝脸­色­不好了,走到永璂的面前,微咳两声,恰似无意地问道:“永璂,福伦呢?”

对乾隆的突然出现,永璂已经惊讶不起来了,废话,这套把戏他这个月以来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还跟第一次那样惊讶呢!就是不明白皇阿玛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间喜欢往这里跑,真的跟老师说的那样是为了自己吗?永璂内心白眼,那自己是不是该表现的受宠若惊……才怪,虽然皇阿玛每次来都会问自己一些问题,但是永璂还是觉得皇阿玛意不在此,心下疑惑,永璂恭敬地对乾隆行礼,“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老师好似身体有些不适,刚才南风特意来告假,而且将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留下了。”身旁的克善也跟着见礼,“克善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南风?”乾隆凝眉,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过。

永璂立马解释:“南风是老师的随护。”

乾隆理解地点点头,心里对福伦的身体有些担心,但是面上却无一丝变化,看向仍旧一脸恭敬地站在那里神态自若的永璂,乾隆嘴角轻扬,勾起美好的弧度,眼中闪过满意。

“永璂,再过几日西藏土司就会来京城觐见,你有什么看法?朕应该如何欢迎他们?”

永璂眼中闪过错愕,看了眼乾隆,见对方仍是一副严谨的表情,虽疑惑但也认真地想了想,道:“儿臣以为,西藏虽大,但比起我大清也不过是弹丸之地,况且那里地广人稀,此次西藏战败来京向我大清表示忠诚,从此那西藏土司便是皇阿玛的朝臣,儿臣并不认为皇阿玛需要亲自迎接,西藏战事刚停,此举虽有表示谦恭安抚之意,但难保那西藏土司认为我们是在示弱。”

乾隆眼中闪过激赏,语气仍是淡淡的,“那永璂有何建议?”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嫡子,嘴角微微勾起。无疑,永璂的建议很讨乾隆的喜欢,那些个大臣们说什么要表示谦逊和重视,竟然让自己这个皇帝亲自去迎接那个西藏土司,哼!一群没有脑子的,那么多年的官都白当了,朕是去接受西藏的臣服,又不是去求和,为什么朕要巴巴地贴上去,就算是求,也是那个西藏土司来求他!朕要是真的亲自去迎接了,那岂不是让新疆、高丽等地的人看他的笑话!朝堂上的那些个臣子们是越来越没用了,和珅也是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这小子怎么就告假了呢,连一个明白朕心思的人都找不到!(无心:如果有西藏的亲看这文,请千万不要当真,西藏其实也很厉害滴说。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额,那不可能!)

永璂回答后便一直低垂着头颅,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乾隆兴味地看着这个嫡子,越看觉得此子越来越像自己,有心计,有见解,有上位者的霸气,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为君者最不可少的……野心!不,生于宫中,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乾隆真正想知道的是他看好的皇位继承者有没有跟野心相匹配的胆­色­!

永璂突然跪下,昂头看向乾隆,眼睛直直地看着乾隆,神­色­坚毅道:“皇阿玛,儿臣请旨,请皇阿玛将此次迎接西藏土司的任务交由儿臣去办,儿臣定不会让皇阿玛失望!”

乾隆定定地看着永璂,永琪毫不怯懦地回视,半响,永璂的额头沁出点点冷汗,乾隆方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赞赏,“哈哈,不愧是朕的嫡子,有魄力,好吧,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不过,若是办的不好,朕也绝轻饶。”(好吧,老乾开始刁难自家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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