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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还珠]客串主角的福伦 > 42、这是真正的42章啊

42、这是真正的42章啊

“儿臣遵旨,定不负皇阿玛所托。”永璂却没有半分惊讶,连担忧的神情都没有,眉眼里浓浓的都是自信满满的霸气,更是让暗自观察他的乾隆心中不停地赞赏。不愧是朕的孩子啊,朕的儿子,就该是这样的,像老五那种的,典型是残次品!朕才没有那么不济的儿子呢!对,那脑抽的货绝不是自己的儿子,说不准就是瑜妃从哪个角落里抱来的!对,一定是的!(喂喂喂,我说你这诡异的猜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别莫名其妙地肯定啊混蛋!)

向永璂吩咐完相关事宜,又派了些人手给他,乾隆便兴趣索然地走回了养心殿,看着空寂的养心殿,乾隆有些怀念那夜福伦宿在养心殿的感觉,当时宫殿里依然很安静,他也仍有看不完的奏折,但是那晚他却觉得异常地温馨,有个人在不远处陪着自己,不带任何目的的,只是单纯地陪着自己,让他瞬间有种自己不是九五之尊,而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感觉,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权责压抑。

那次那人穿着自己为他挑选的天青­色­衣衫,真的很好看,很适合他,就连自己看到的瞬间也有种惊艳的感觉,那人长得并不是很出­色­,最起码没能出­色­到让人一眼便能记得,但是越是相处却越是想靠近,那人给的温暖……

在睡梦中不自觉地动了动,身上盖着的锦被滑落,露出了印满暧昧痕红痕的香肩,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中,让睡梦中的人轻轻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往温暖处靠近,贴上一个软硬适中的温暖源,不自禁地蹭蹭,好似很满意它的柔韧度。(话说儿子乃是天然呆呆受吧,这么娘的动作竟然如此随意就做出来了啊啊啊!)

和珅半是无奈地抱住乱蹭的爱人,看着下(囧)身昂扬的斗志,再看看睡得正香的某人,以及隐藏在锦被下的柔韧身躯,还有上面由自己亲自制造的痕迹……和珅身体一僵,那活儿更有感觉了,叹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激|情,半响,紧绷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看着自己怀中睡的安宁的某人,和珅不由有些担心若是以后再出现几次这种情况,自己以后会不会不能那啥……阳啥来着……

看着林沅清,和珅心里有着从没有过的满足感,昨晚都没有好好准备,还好没有伤到沅。看着他在睡梦中显得更为柔美的五官,这样的人真的属于满手罪恶的自己吗?呐,父亲,经历了前世的绝望,老天终于让他在这里再次找到你,虽然换了容貌,换了身份,甚至自己之前还一度失去了记忆,但是……眼神温暖,嘴角的弧度也拉大,虔诚地在怀中人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在这一世,自己仍然爱上了父亲,即使没有了前世的记忆,而且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束缚,自己也不再是前世那个人人左右的孩童,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所爱之人在怀中死去而无可奈何地选择疯狂地报复。拥紧怀中人,目光转为坚毅,此生,再不要经历前世的苦果。前世已然过去,他不打算把自己的记忆告诉给沅知道,今世的自己已不是林轩奇,而是……和珅,而他,也不是自己的父亲了,而是自己一生的至爱,他们要携手走下去直到永远。

沅,你只要快乐的笑着就好,其他的一切都有我!

满足地吻吻怀中人的菱­唇­,和珅笑得肆意而张扬,闪耀的幸福啊……

今天京城里很热闹,不管是老百姓还是那些富家子弟们,都拥挤成一团,仰首盼望着道路中间的西藏队伍。而今天负责守卫的士兵们就痛苦多了,他们要负责从城门口到皇城门口这一路的秩序,若是西藏的来宾们出现了什么差错,那九门提督就只能提头去见乾隆了。别说乾隆,就是看似年幼实则强悍腹黑的十二阿哥也不会放过他的,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啊,九门提督张世杰有种想要哭诉的**,话说和大人这么重要的事不是应该你老人家负责咩,为毛会落在明显打酱油的他身上,还有和大人乃说话不要那么简便好不好,就说了一声让他负责,让后就挥一挥衣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方法呢方法呢方法呢啊啊啊?为毛负责其他方面的同僚们都能得到你老人家的知道,而他就只是那一句毫无实质­性­的话呢?他要抗议啊抗议(当然只是心里想想,然后灰溜溜地去劳心劳力的指挥手下了)!!

皇城门口,十二阿哥小小的身姿傲然挺立在前,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和贵气,表情严肃,目光坚毅,从容地看着西藏土司的仪驾慢慢向这边移动。他身后站着乾隆帝的所有子孙们,五阿哥站在三阿哥和六阿哥之间,满眼嫉恨地看着永璂,心里很是不平,完全没有看到其他阿哥们看向他厌弃而不屑的眼神。(这丫就是个智障啊智障!)

和珅带领所有朝臣们站在一旁,面上始终带着终年不变的淡雅笑容,让人望之即生好意。仔细看他的凤眸,里面满是笑意,然而顺着那视线走去……只见林沅清低垂着头站在一群朝臣里,好似没有感觉到和珅的视线,誓将低调进行到底。

西藏土司巴勒奔率先走下仪驾,一旁的仪驾也走出一名面容娇俏少女,少女穿着红­色­的藏族服饰,显得人比花娇、明艳非凡,面对这么一大堆的陌生人,她却完全没有胆怯、害羞的表现,反而一脸骄傲地仰起头看向众人,反倒显得那个西藏土司有些局促了。

刚刚一下仪驾就看到永璂临风站在队伍的前面,瘦小的身体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你当他是纸糊的啊),对大清竟然派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来接待自己和父汗,赛雅很是不爽,连同这次战败朝贡的屈辱一同化作了内心的怒火,但是她还是识大体的,于是就摆出了刚才那一副不屑一顾的骄傲神情。

永璂略略瞥一眼那少女,眉头微皱,便不再关注,傲然地走上前,礼貌地说:“我是十二阿哥永璂,皇阿玛有事在身,□乏术,永璂代表皇阿玛欢迎西藏土司,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望土司见谅。今晚永璂已安排了宴会欢迎土司,届时皇阿玛亦会出席接见土司。”这话听着甚有礼数,但是暗地里却指明了土司是乾隆的臣子,故为‘接见’,同时暗示西藏土司,乾隆身为大清的皇帝很忙,换言之,就是你还不值得他老人家花时间来亲自接待!

西藏土司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赛雅却是明白,她自小聪颖,被巴勒奔安排了许多老师尽心培养,而她也自负自己的聪明才智,本来这次西藏战败她就够窝火了,都是自己那个笨蛋哥哥,根本不懂统帅,还硬要带兵,结果败了吧,对此赛雅一直耿耿于怀,她觉得若是自己带兵上战场的话,一定会赢的。此刻听到永璂的暗讽,赛雅立刻就火了,怒瞪着永璂,道:“你……”

“十二阿哥客气了,您的招待我很喜欢,这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赛雅。”巴勒奔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火了,但是还是知道此刻不是胡闹的时候,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暗示­性­地按了按。赛雅张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

永璂表情不变,脸上始终带着淡笑,眼睛将刚才的一幕看进眼底,却不戳破,对着赛雅拱拱手道:“赛雅姑娘,有礼了。”心里不屑道:你以为你还是西藏的公主吗?这里可是大清,而你不过是一个臣子之女罢了,跟奴才没什么两样!

“两位,请随我来,永璂已安排了住处供各位休息。高公公,有劳您带路。”对于高无庸,永璂一向是尊敬的,毕竟是乾隆的贴身太监,就算这次乾隆让他随意使唤,但是他能毫不客气地使唤吗?当然不!高公公可是皇阿玛安Сhā在他身边的眼线啊,想试探他的能力吗?永璂冷笑,陪着西藏土司和那位傲慢的公主不咸不淡地聊着天,身后跟着一堆大臣阿哥,还有宫侍。

林沅清低着头慢慢地跟着,离队伍越来越远,他却恍然未觉。

“沅,为何躲我?”熟悉的清朗声线,一双脚出现在眼帘,兀自埋头思考的林沅清一愣,即使不抬头,他也知道说话之人正是他在躲避之人,没有抬头,他讷讷地回道:“没……没有啊……我,没有……躲啊……”该说自己只是经过了那样的癫狂后不好意思了、害羞了吗?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真不像样!林沅清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和珅轻笑,一手捏起他的下巴,那人的脸颊一如自己猜想般已满是红晕,放肆地在上面印下一个吻,对所爱之人的皮薄也有些无奈,戏谑道:“娘子,为何你的脸如此红,可是用了胭脂水粉?”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娘子啊?!”顾不上害羞了,林沅清恼怒地就要赏某个脸皮厚比城墙的混蛋一拳头。

“是啊,说谁呢?”和珅闪身躲过了林沅清的­嫩­拳,反而转身拥住了他,一个纵身,数秒后,两人落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林沅清刚落地有些不稳,急忙抓住和珅的衣服,和珅也收紧了胳膊,把人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林沅清耳边登时全是和珅戏谑的笑声。

松开和珅的衣服,林沅清就要挣开他的怀抱,奈何那厮却没有放开的意思,恼怒地套头,却迎来了一个热吻,微张的­唇­被对方侵入,不断地攻城略地,他只得被动地酸软在那里任由那人的非礼。而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早晚要把这个随地发情的混蛋给狠狠修理一顿,可恶,虽然隔了几天,但是他的腰还是有点痛啊,刚才竟然带着他玩轻功,这下好了,腰更痛了啊!

乾隆端坐在御书房里,满意地听着高无庸在一旁讲述永璂应对西藏土司和那位公主时的睿智,心里对永璂也越来越看好。

“那个赛雅要在京城才俊里挑驸马啊……”乾隆低吟。

“是的。”高无庸躬身答道。

“永璂怎么安排的?”手上继续批着奏折,嘴上淡淡地问道。

“十二阿哥还在考虑的时候,那个公主就自己决定了,说是要嫁个勇士,希望十二阿哥安排一场比武,让大清的武士跟她带来的武士比划比划。”

乾隆冷笑一声,她倒真不客气,把自己也当成这里的公主了不成,就算是大清的公主,也断没有人敢这样厚颜要求,不过,一个番邦公主罢了,不值得他去管,“让永璂安排吧。”

“是,皇上。”高无庸领旨躬身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到底要不要来场QJ的戏码

话说各位亲受的了吗对于小林子和乾隆的QJ戏码

话说我要不要再穿Сhā一些梅花烙的戏码呢

纠结啊……

正文 醉人误入临渊深

月­色­撩撩,星月朗朗。

林沅清坐在凉亭里仰望着天上的明月,目光迷离,神­色­惘然。半响,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星眸半掩,里面竟是化不掉的淡­色­悲凉。

“致斋,我……做不到啊,怎么办?!”轻喃着这句话,林沅清笑得无限哀凉,原来他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大度,自己对那人是爱到浓时无法自拔了吧,林沅清不由扪心自问。

呵呵,怎会不是,那人的呵护,那人的体贴,那人的关怀,都让自己感到了久违的幸福和快乐,以往一直围着自家儿子转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自己真的很喜欢呢!可是,为什么要轻易夺走呢?

“在想些什么呢?”低沉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咋响,一时还沉溺在思绪之中的怔楞了片刻才醒悟过来,转头惊讶地看向来人。

和珅站在书房之中,临窗眺望着头顶的月亮,剑眉纠结,一向犀利的凤眸里,如今却带着淡淡的哀思和犹疑。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沅又该怎么办?为什么?真的不该答应啊,也不想答应……可是……唉……

饮下杯中的酒水,辛辣的热度直袭咽喉,很辣,却又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和珅的表情却半分未变,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下午,刚刚陪十二阿哥处理好关于赛雅公主选驸马的安排事宜,和珅跟十二阿哥告辞就准备出宫,没想到却突然得到皇上的传召。

走进御书房,没想到却看到许久未见的老师正满脸笑意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而皇上……呃,怎么感觉心情不是很好!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吉祥!”和珅先对乾隆跪拜行礼,然后才转身向自己的老师英廉行礼,同样黍礼,“学生见过老师。”

“免礼。”乾隆笑着说,英廉听后连忙走上前亲自扶起了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老师,您……”和珅顺着老师的手站起来,有些激动地看向英廉,英廉是和珅最尊敬的老师,可以说和珅能有今天的地位,绝对少不了老师的教导和帮助,在和珅的心里,英廉早已是他的父亲,和珅也经常去看英廉,英廉已经75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上次他去看英廉的时候老师甚至连床都下不来了,今日怎么会……难道?

想及上次拜访时老师拜托的事,和珅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惊讶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英廉。上次他去看老师,老师竟然有意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他,可是那个孩子不是才刚满十二岁吗?自己当时以为老师只是病得不清醒之时的玩笑话,便没有当真。

英廉满头白发,脸上带着温和喜庆的笑容,平常总是苍白的脸今日也带着淡淡的红晕,­精­神头也足了许多。

“咳咳……”乾隆有些不满意两人对自己的无视,外加今日之事自己也是答应了英廉了,当下就开口道:“和珅啊,冯卿家想将自己的孙女嫁与你为妻,而且告知朕你已经答应了,朕明日就会下旨,你回去择个黄道吉日便成亲吧!但是,西藏的事你还是不能马虎,知道吗?”唉,本来还准备留着和珅把紫薇嫁给她呢,自己对紫薇本就亏欠不少,好不容易瞅到个好的嘛,却是有主的,心里想拒绝冯英廉,可是这老头摆明了是临死的心愿,想给孙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归宿,身为皇帝,如果跟一个大臣,还是一个垂死的大臣抢孙女婿,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哼,皇帝也是有脾气的,绝对不会吃哑巴亏,朕要让你忙得找不着北,看你还怎么成亲,朕要替紫薇好好收拾你(人家紫薇都没气你差点乱点鸳鸯谱来着),浪费朕的时间和­精­力!(后面这句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啊!)

“臣……遵旨。”和珅咬牙答应了,他很想拒绝,但是无论是在情理上还是理智上,他……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和珅整个人心神不定,好似魂不附体,因此也没看到隐在角落里的熟悉身影。

“微臣叩见皇上!”林沅清惶恐地跪地对来人行礼,心里有些害怕,自己深夜不睡闯入御花园,虽然是被皇后娘娘和十二阿哥留在宫中的,可是……这番举动着实不妥,若是被判定为是刺客……他越想越恐怖,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脑补自己沦落到天牢里的情形了,连乾隆的靠近都没有察觉。

乾隆本来看到那人一看到自己便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有些生气,而那人却在下一刻突然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看着那人瞬间百变的神­色­,还有一些看起来既可爱又好笑的表情,乾隆的怒气瞬间便熄灭了,只剩下趣味和好奇。

走到林沅清身边,而我们的主角竟然还陷在自我想象中不可自拔,纵是严肃的帝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暧昧地贴在他的耳边,缓缓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

耳边突遭热气侵袭,让林沅清从自我想象中回神,转过头,便看到乾隆那张俊脸离自己不过一指的距离,彼此之间呼出的气息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他呆呆地征在那里,忘记了行动的能力,目光紧紧地锁住乾隆的眼睛。

乾隆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不同于致斋的凤眸,乾隆的眼睛很大很有神,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些许的贵气,瞪人的时候眼中满是霸气,这就是王者跟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吧,毕竟这天下之舵不是任何人都好掌握的啊!

在林沅清看着乾隆眼睛的同时,乾隆也在打量着他的大臣,在乾隆的眼中,福伦从来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然而这种观感在那日的惊鸿一瞥中改变了,从一开始的好奇,隐隐的探究,到后来的欣赏和认同,直到现在的……**。是的,他乾隆对这个男人有了**,爱情什么的他不懂也不需要,但是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如清风一般的和煦男子有了□,正如此刻,看着月光下这人傻傻的表情,小小的脸上不算出­色­的五官,忆及刚刚在一旁窥视时那人脸上的淡漠哀伤,他真的感到了怜惜,想要抚慰这个人,想要拥有这个男人。

乾隆心里如是想着,行动上也这么做了。

林沅清大大的眼中印着乾隆渐渐靠近的脸,刚刚被乾隆眼睛盯着的感觉很可怕,让他有种无法逃脱的感觉,好似一深入便再无他路,一瞬间他好似又看到了上次镜中的眼睛,那写满深沉**的眼睛,瞳孔紧缩,身体叫嚣着快逃快逃,好似晚了就没有用了,终于在乾隆快要贴上自己­唇­角的那一刻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慌忙伸手要推开对方,同时脚上开始使力要站起来。

然而异变突生,自己推出去的手被对方一手锁住,导致他站起来的行动也受限,踉跄一下反而巧妙地摔进了乾隆的怀里,落入对方怀中的过程里,林沅清看到那人犀利的目光,如沉睡的古井,无一丝的波澜,无甚情绪的眸子好似看透了一切,万事俱在掌握之中。

刚落进那人的怀抱,还来不及挣扎,下颚就是一阵疼痛,随即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来,霸道地闯进了微张的檀口里。惊恐地瞠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和自己水|­乳­交融的人,当今的天子——乾隆皇帝!

脑子里一团浆糊,好似什么被打破了,不管不顾地挣扎,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口中充满对方的味道,好恶心的感觉,林沅清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种小言女主才有的爱情洁癖症,尽管他的­性­格的确很保守,从前世一直保持着处男之身就看出来了。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而乾隆却完全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大脑也开始出现缺氧症状,心一狠,狠咬了一下对方窜进自己口中的舌头,当然,他有控制力度,以免把当今皇帝的舌头给咬下来,那样事情就更加难以收场了。

乾隆一痛,连带着动作也一滞,抓住机会,林沅清立马挣脱了束缚,逃离了乾隆的怀抱,闪电般地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离乾隆有两三米远才停下来,大声地喘息着。

几个黑影蓦然出现,林沅清的第一想法就是,如果这些人是刺客,自己到底是要救驾呢,还是直接让老乾在这里翘辫子好了。

但是他似乎根本没得选择,其中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拔剑直接对上自己,而另外几个黑衣人呈包围状态围在乾隆的四周,但是都是背朝乾隆,他再傻也知道这些人不是刺客,而是传说中的暗卫了,林沅清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还在考虑的问题很傻!

“不要伤他,你们暂且退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乾隆淡淡地吩咐道。那群黑衣人闻言后便瞬间消失了,连给林沅清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时搞不清楚情况。

乾隆站起来,漫步走向林沅清,逆光下,从他的视角,乾隆的身影显得特别的高大,月亮莹白­色­的淡淡光辉给乾隆的周身笼罩上一层薄纱,加上乾隆处于上位者的王霸之气,和与身居来的高贵,然而,在林沅清的眼中,乾隆不是下界的神明,而是堕天的路西法,强大而让人敬畏,林沅清被镇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只是满眼惊恐地看着对方,有种身为蝼蚁的感觉,而乾隆,则是一座不可超越的大山。

乾隆一路走来,他走得很慢,眼睛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嘴角微勾,若有似无地挂着一抹笑容,似嘲讽又似怜悯。

站在林沅清的面前,乾隆半蹲下,满面寒霜,捏住那人的下巴,让他高昂着头对上自己的目光,乾隆凝视了片刻,眼睛眯起,嘴角的弧度加大,嘲讽地说道:“竟然敢反抗朕,爱卿,朕是不是该奖励你的勇气呢?!”

“皇上……微臣……”林沅清脑子当机了,他知道现在一定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具体该说些什么。

乾隆继续笑着说:“不如让爱卿做朕的宠妃可好?”

“什么?!皇上……您……您在开玩笑吧?”震惊地看向乾隆,眼中满是惶恐。

回应林沅清的是颈后突然的疼痛和昏迷,画面的最后他似乎看到乾隆表情发生了变化,嬉笑的脸变得­阴­暗而严肃,深深地印进了他的心里,以致在此后的几十年里从未或忘。

再次醒来,却是在自己的卧室中,怔怔地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让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摸摸身下的锦被,侧首处的床柱,是真实存在的。那昨晚……是梦吗?是自己近日来胡思乱想的梦吗?

“老爷,您醒了,正好,来把这碗解酒汤给喝了,老爷你也真是的,明明不会喝酒,昨晚竟然还喝的那么多,要不是十二阿哥派人把你送回来,恐怕你连家都回不了了。”李运端着一碗解酒汤,担忧地说道。

无语地看向自己的管家,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厮是个话痨,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吗?不过,昨晚……疑惑地看向李运,问道:“李管家,昨晚我是被十二阿哥派人送来的,什么时候啊?”

“是啊,老爷您昨晚半夜的时候被送回来的呢,那人说十二阿哥本来想留您在宫中的,可是您嚷着要回来,所以十二阿哥就让一个太监送您回来了。老爷,您也真是的,醉成那样了,要是被傅大人看到了,又要念你了!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还好是有人送,要是您独自在外的时候,那得多危险啊,还有balabalabala……”李运喋喋不休地在旁边直唠叨。

林沅清一脸黑线,很想吼一句,你比傅恒还能唠叨啊啊啊啊啊!

接过李运手中的药,林沅清默默地喝着,心里也在想着,昨晚的一切真的是自己的梦吗?看来自己最近是太累了,早知道昨天不喝酒了!现在头也痛,全身都痛,难不成昨天还摔跤了不成,啊对了,若昨天的一切是梦的话,那他在御书房门口无意中的听到了事,也是做梦吗?致斋不用成亲吗?

看向扔在那里说个不停的李运(真能说啊,嘴都不会­干­吗),林沅清随意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运停止唠叨,快速答道:“已经过了午时了,老爷睡了很久呢,不过,老爷,今天不用早朝的您忘了吗?”

林沅清摇摇头,他没忘,因为西藏来使的原因,近期不用早朝,只需要把奏折交上去就可以了。已经过了午时了啊,那致斋这个时候应该在府里吧,要不要去找他呢?可是见了面该怎么说呢?就算致斋现在没有要成亲,但是以后呢,历史上的致斋是有妻子,也有儿子的啊,他可以自私地让致斋一直为自己终身不娶吗?那样他会不会太自私了,不管怎么说他一家有了尔泰,而且也老了,但是致斋……正值芳华,又如此能­干­,他们之间又能走多远呢?这些问题一直都存在,只数去自己因为致斋对自己的付出而忽略了罢了,如今自己反倒是陷进去了,想要抽身不掉层皮那是不可能,因为自己……已经爱上他的啊,爱得很深很深!

站在和府门前,看着一如往昔的大门,他的脚却始终迈不出去,是害怕吧,害怕那件事是真的,害怕致斋会放弃自己。

自己又该怎么问呢?以什么身份?男朋友?娘子?呵呵,不过是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自己为男子,难道还要跟一群女子争夺宠爱不成?!罢了,还是回去吧!

几番纠结,林沅清始终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转身准备离去。

“沅?!”

离开的脚步咋停,林沅清愣在那里,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和珅昨夜一宿未眠,思考了整夜,最后终于决定跟老师说实话,一大早便去了老师的府邸,却是碰到了一直治疗老师的太医,太医说了,老师也就这几日的命了。和珅这才知道老师这么做的原因,是对孙女的不放心,临死托孤,老师对他的信任让和珅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对着老师的笑脸,和珅实在是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颓败地走回府,途中经过福府的时候,他很想进去看看那人,可是没办法坦然面对那人啊!没想到,自己所想之人竟会在自己家门前等着自己,几步之遥,看着那人僵直的脊背,那一瞬间,他有种感觉,他跟沅会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读者们

完了我突然觉得乾隆也很有爱啊

怎么办啊我不要NP啊而且乾隆的­性­格也不会答应的就连小和子恐怕也不会­干­吧

不行我要坚持住我要力挺和美人坚持和美人ONLYONE!

绝对不改变

正文 终成真相难辨言

那种感觉,那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很讨厌,和珅皱起好看的眉,瞬间什么愧疚什么老师什么感激都不见了,他只想牢牢地抓住眼前那人,跟他执手天涯。

快步走上前,拉住对方的手,和珅其实更像把那人抱在环中的,可是……愧疚让他不敢再像过去那样坦然的拥住对方。

在听到致斋唤他名字的时候,林沅清的心不自制地颤抖了一下,理智一点,他此刻应该冷静地询问有关于致斋和……冯英廉孙女的问题,但是,此刻的他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至此致斋唤他名字的声音依然饱含深情和温柔,可是听惯了这些的他又如何察觉不到致斋语气里的颤抖和愧疚。以及……藏的极深的恐慌。致斋在怕什么,确切地说是怕他知道什么……呵呵,这么说,致斋和那个女人要结婚的事也不是自己的梦,而是事实?!

“沅,怎么了?沅?”林沅清始终低垂着的头颅,让和珅心里那隐隐的担忧无限扩大。

突然扑进致斋的怀里,林沅清仍旧低垂着脑袋,静静地贴在致斋的胸前,呼吸急促,半响,那紊乱的呼吸声在平稳下来,林沅清在致斋的怀里摇了摇头,闷声道:“……我只是……想你了!”抬起头,有事林沅清那张清秀温润的脸颊,唯一不同的是脸颊上带着谈谈的红晕。

没心思去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看,也不想管这段不伦的恋情公诸于世会有什么后果,所幸的是现在已是傍晚时分,而且和府的所在地又是官家之地,所以路上竟是一个行人都没有。

和珅仔细观察里片刻,发现林沅清的眼眶有些红润的样子,焦急问道:“眼睛怎么红了,哭过了?”难道沅知道知己要成亲的消息,不可能啊,皇上的旨意自己都还没有接到,何况是别人?

掩下眼底的暗淡,林沅清眯起眼绽放出一个动人至极的微笑,温和的声线不变:“不是,只是刚在在家里晒太阳的时候,眼睛被晒久了而已,李运还因此对我唠叨了很久!致斋,你刚才去哪儿了?是礼部么,因为后天选驸马?”

和珅相信了林沅清的解释,心里松了一口气,手上的行动也不断,一边小心地查看林沅清的眼睛,担心是否会出什么问题,另一边简单的回答林沅清的问题,“嗯。因为西藏那边的风俗,皇上特地跟京城里的世家子弟们大号了招呼,不过这次五阿哥也会出席……”

“致斋……”打断和珅的话,林沅清伸手抓住和珅仍旧在自己脸上摆弄的手,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昨天我喝醉了,做了噩梦,梦里,你在前面跑,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我很害怕”话语里带着一丝诅丧和恐慌。

“沅?”沅的梦,是个预言么?语言这次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该拒绝老师么?可是老师的身体……不,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他和老师的问题了,他们之间已经多了个皇上,而且圣旨已经要下来了,他……根本就没有橘郡的权利!圈着沅的手臂收紧了些许,和珅的身体紧绷着,眼里是浓浓的不甘和无奈。

林沅清感觉到了些许疼痛,但是和此时的心痛根本就比不上,原来爱情真的能够让人痛斥心扉,也许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对致斋爱得有多深。他是一个保守的男人,并不喜欢向致斋一样总是把爱挂在嘴边,但是此刻,他知道,自己爱这个人,懂这个人,正是因为懂,所以他才更心疼这个人。

他的致斋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人,人人都说致斋淡漠温润,其实他明白,致斋不是淡漠也不是温润,只是不屑,致斋很骄傲。但是他又知道该怎么掩饰这种骄傲。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此时却是进退维谷,只能速手无策地等待命运的到来,不管是来自老师的心愿,还是来自于乾隆的压力,都让致斋退无可退,只能被动的接受,好心疼……所以,自己只能做的就是站在致斋的身边陪着她,即使这个男人很快就要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甚至有了孩子,他都会陪着他知道生命的尽头!林沅清看着和珅的眸闪过一抹心疼和无奈,随之化为坚定。

“但是见到致斋后,我就不害怕了,如果致斋不能回来找我的话,那我就去找致斋好了(某心:说得好,儿子,够男人。乃的气场终于出来了啊)。致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哪天我不见了、死了,你依然可以感觉到我在你身边,因为我要永远陪着致斋。”自己是个男人,不是小女子,虽然有时会不争气的哭泣,但是他始终是个男人,说出了一直想要对他说的话,林沅清感觉轻松了许多。

“沅……”和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么,心里的高兴和幸福难以用贫乏的语言来表述,和珅只能用行动来表示,深深地吻上爱人的­唇­,辗转碾磨化尽两世是缱倦温柔。

“老……老爷,老爷?”难道气氛这么好,可是架不住有人不识相来打扰啊!(背景:刘全流着海带泪,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开大门就会看到这么惊艳的场景啊!他才委屈呢好不好,妨碍了老爷的好事,不知道又要被老爷怎么罚了!杯具啊!!!)

不舍地收回刚刚侵入到对方口中的舌头,临走是又在对方­唇­上轻舔了几下,逗得某只脸红的好比草莓,这才放开对方的­唇­,让某只得以呼吸。

“刘全,怎么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你小子是几天没打,皮又痒痒了不是。”没有得到满足,又舍不得怀中人,和珅只好把怒火迁怒到直接导致他不满足的刘全身上。

就知道回事这个结果,刘全内心狂飙海带泪。“老爷,这不关奴才是事啊,是皇上有旨意到啊,奴才见您这么晚还没回来,怕高公公等久了不好,才想去找您的啊!”他这么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到哪儿去找啊!

刘全的话让相拥的两人的身体瞬间有些紧绷,只是只有林沅清一人发现了彼此的异状,而向来感觉灵敏的和珅却没有发现,因为他陷入了恐慌,虽然沅刚刚说了会对他不离不弃,可是,若是听到了高公公宣的旨,沅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上次沅的哭泣还历历在目,他不想自己索爱之人再次哭泣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和珅现在只想赶快把林沅清给送走,他不想看到他的眼泪。(某心:啊和没人乃那么聪明,怎不明白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呢。)

“沅,这……”纸是抱不住火的这个道理和珅当然懂。他必须在保证沅受到的伤害最小的情况下才能告诉他,而现在绝代不是告诉他的好时机。

“既然你还有要是,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出乎意外地,林沅清什么都没有问,只没有要留下的意思,直接跟和珅挥挥手就走了,连和珅都有些意外,竟然这么简单就过关了?如果他有细心一点,就会看到林沅清紧握的双拳里沁出的嫣红,是血的颜­色­。

林沅清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这么平淡的离去,天知道他多想拉住致斋让他不要接旨,可是他不能。刚才致斋看着他又担忧又惶恐的眼神他明白,而且他也不想亲眼目睹致斋接旨,他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在爱情面前,人有时候会很脆弱,有时候又会很坚强,他想要选择后者。既然致斋不想自己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皇上,新疆有奏折来报。”高无庸躬身道。

“传上来。”乾隆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微微一愣后表情不变的冷声吩咐道。

“是。”高无庸接过门外跪下士兵手中的信函,躬身走到御案前把信函呈上。

乾隆接过信函,面沉如水,打开粗粗浏览了一番,嘴角微勾,眼中闪过兴味流光,朗声笑道:“好,诏告天下,新疆战场大捷,举国同庆。”

“是,奴才遵旨。”高无庸也是一脸喜悦的表情,迅速推下去传达皇上的旨意。

高无庸离开后,整个御书房里有只剩下乾隆一人,乾隆掩下了朗笑的表情,目光锁住手中的奏折,半响,笑了,不同于刚才的朗笑,是那种略来嘲讽的冷笑,“阿里和卓,呵呵,真当朕是个昏君不成,以为一个女子就可以挽救你的回族众民,还妄想以此控制朕,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是妲己再世,朕也不是那个商纣王。要不是看在你的无知正好给朕解决了问题的份上,朕才不介意毁了回族。不过,那个体带异香的含香公主,朕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你可不要后悔,毕竟是你亲手要把她送给朕的,怎么处理就是朕的事了。”

放下信函,乾隆随意地看了眼刚刚处理完的奏折,眉头微皱,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永璂心里叹气,看着神不守舍的林沅清,和珅的事他听皇额娘说了,和珅和老师的关系他早就知道,所以昨天他一听到了和珅要成亲的消息就很气愤地跑到了礼部去找他,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能打中和珅,因为和珅的武功很厉害,可是……没想到和珅竟然就那样站在那里仍由他打,激的他有狠狠地给了他几拳,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和珅会抗旨,会有什么计策,可是……这样认命愧疚的样子算什么,要放弃老师么?那老师怎么办?当初自己会利用老师来拉拢和珅,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看出了和珅对老师的深情,还有老师对和珅的隐隐依赖。可是,现在这算什么,自己害了老师么?害了给了自己温暖和关怀的老师么?这让他情何以堪,可是换做他站在和珅的角度,又能做些什么,恐怕比和珅还不济吧。

“老师,你还好吧?”永璂有些担忧的问道,老师尽头特别喜欢发呆,而写看起来很没有­精­神,显然昨晚没有睡好,不是好现象啊!

林沅清好似没有听到永璂的呼唤,仍旧趴在桌子上,把大半的脸藏在交叉放在桌上的手臂里,一双大大的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没有焦距。

见林沅清没有回答,永璂再看看那人无神的眼,心里了然地走上前,轻轻地拍拍老师的肩膀,温声叫道:“老师?老师?”

“啊……十二阿哥啊,什么事?”林沅清回过神,强撑起一张笑脸问道。

永璂皱皱眉,眼睛睁得大大的,道:“老师,你要不要回去睡一觉,你的­精­神很不好。”

“呵呵,不用的,老师只是昨日睡得有些晚,放心好了,继续上课吧!”林沅清高兴地说道,深了个懒腰,装作很有­精­神的样子。

“老师……”看到这样的老师,永璂很担心,克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爱卿可是身体不适?”乾隆突然走进了,问道,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林沅清。

“皇……皇上?”林沅清已经吓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俊美的容貌,霸气的眼神,低沉的嗓音,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场噩梦里,而且乾隆看着他的眼一片黑沉,无尽的黑暗印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有种无所遁逃的感觉。那种颤栗恐怖的感觉又回来了,被人当做猎物的感觉,无路可逃的感觉。

永璂敏感的察觉到老师和乾隆之间气氛的诡异,而且也发现了老师的身体在颤抖,为什么老师会颤抖呢?微皱起眉,永璂不留痕迹的站到老师身前,用自己不算高达的身躯挡住了乾隆充满兴味和审视的目光。

“皇阿玛吉祥,皇阿玛日理万机,儿臣惶恐,不知是何事让皇阿玛亲自驾临此地?”永璂清朗而略显稚­嫩­的声音让林沅清回过神,他立马跪地行礼,“微臣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哦……乾隆收回看向林沅清的目光,看向自己越来越欣赏的儿子,“勉励了。朕处理完政事,正准备前往擂台观看即刻便要举行的比武,永璂,这件事既然是你负责的,你便跟着一起来吧。”谈谈的吩咐后,乾隆转身离开,离开的瞬间,眼神恰似无意地的扫过林沅清,嘴­唇­微勾。呵呵,很快,很快,这个猎物就会属于自己了。

“是。”永璂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林沅清本来想拒绝的,他现在看到乾隆就想逃,哪里会愿意一起去。可是乾隆离开的太快,他没有机会,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一路走过去,林沅清里乾隆可谓是有多远就多远,一行人也不过7、8人,林沅清和乾隆竟然一首意为相差十米。这一切永璂看在眼里,虽然奇怪为何老师那么怕皇阿玛,但是也明白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只好把这个疑问暂压下。而乾隆则是抱着逗趣的心态看着自己的猎物在那里苦苦挣扎,礼物挣扎,他的征服欲望就越强烈。

在比武场看到和珅的瞬间,林沅清怔住了,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思想,他想致斋,好想好想,不过两天没见,感觉却好似过了两个世纪那么久远。盯着致斋的脸,他好似又瘦了。

和珅在林沅清一进场就注意到了,虽然他仍旧不停地安排着手下人的活儿,但是心和眼都不自觉的飘向那人。因为亲事,还有比武的事,他都没有时间区间林沅清,更别提跟他提皇上的旨意。

现在面对对方饱含思恋的目光,和珅突然有些胆怯了,那人,知道了么,既希望他知道,那样自己就不用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了,也希望他不知道,那样他难过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在一旁安慰他。

比武已经开始了,尽管台上出­色­的表现让不少了大呼喝彩。不过大清这边的代表,可是是因为许多有能力的世家子弟怕被这个西藏公主看中,被带去西藏和其他那人抢一个老婆,所以上场的都是些没有水平的软角­色­,导致西藏连赢了好几场,乾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和珅根本没有关注过场上,他一直看着林沅清,林沅清感受都对方的担忧,浅浅一笑,抚平了和珅的担忧,也让和珅内心的愧疚更深了,他究竟要如何告诉沅呢。

然而不用和珅做决定,上天已经帮他做了决定,乾隆也看到了林沅清刚刚的清浅一笑,如文玉般的笑容却是让见惯了美人的乾隆也惊艳了一刹那。

正好刚刚因为气不过上场的福尔康力压西藏众武士,甚至抢走了赛雅公主手中的鞭子,已是,乾隆的脸­色­好看了,赛雅也碰到了自己的意中人。

最终好心情的乾隆又开始了他最喜欢的活动之一——旨婚。

乾隆从首座上站起来,霸王之气尽显,朗声道:“哈哈,都是我大清的好男儿,不管是西藏的勇士们,还是我大清的勇士们,你们今天的表现都让朕感到震撼了。尤其是——福尔康。”看向福尔康,乾隆表现的好似一个欣慰的老者,“尔康,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朕下旨,赐婚福尔康和塞雅公主,另,福尔康抬旗至镶红旗,赐贝子头衔。”

福尔康本来听说要娶塞雅,心里还有些不愿,你喜欢的是紫薇那样温柔的女子,而这个塞雅实在离自己喜欢的类型相距太远,不过听到皇上要给自己抬旗,又封了贝子,当下那心中的不愿就被遗忘了,一脸正经地跪地谢恩道:“臣谢主隆恩。”

乾隆淡笑的点点头,心里吐槽:天杀的,总算把这个傻货给丢出去了,而且西藏的问题也解决了,太好了,不过就是太便宜那个福尔康了,除了面相好点,其他的都一团糟糕,典型的绣花枕头,不过……算了,烦着以后也是去祸害那些西藏人,不管了,送出去了就还,想到这里,乾隆脸上的笑容更真了,看到和珅,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朕差点忘了,和爱卿,这次的比武你居功至伟,到你成亲那天,真会亲自去祝福你的。”乾隆有看向永璂,继续道:“永璂,你可要好好感谢和大人。”

“儿臣知道,写皇阿玛提醒。”永璂压抑着大人的冲动,皇阿玛竟然就这样轻易的把他捂着的事情说了出来,老师……接受得了么?

跟永璂同样想法的和珅也担忧地看向林沅清,害怕对方接受不了。

林沅清虽然早已知道了事情,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有些难过,他尽可能的笑对众人,但是和珅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悲伤和落寞

正文 失踪无迹南风灭

比武结束了,尔康做了西藏驸马,看着他那张嚣张得意的表情,林沅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果然人还是无知点会比较幸福,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更无知一点,无知是一种幸福。

对尔康,本来还想去提醒几句的,可是对方反而认为他这个做阿玛见儿子得宠,就想上去得好处,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对此,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也许在对待尔康和尔泰的问题上,他有所偏薄,但是他自认对尔康也是尽心教导了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原著的不可逆­性­,他始终无法将尔康那种嚣张的­性­子给改掉。此去西藏,希望他能够有所成长。

和珅一直走在林沅清的身旁,只是碍于许多同僚都走在一处,和珅纵是心里焦急得厉害,也不能越礼半分。直到出了宫门,大臣们都相继离开,和珅才一把拉过林沅清,快速地跑到一个无人的转角处。

“……”心里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真正到了嘴边,和珅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纵是三寸不烂之舌在此刻也是毫无用处。

看着对面自己爱上的男子,对方的为难、挣扎、惶恐,他都看在眼中,对方的心情,他也明白,刚才皇上的话,不止让对方无措,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人竭力隐瞒的事实竟然就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来的那么的措手不及,好在,这一路过来,他已经能够调整好心态,有些事情总要面对,而且,自己早已下定了决心,那就不要再摇摆了,淡淡一笑,双瞳在夕阳的印摄下撒上了一层暖光,“致斋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纵是猜想过千种反应,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和珅一时愣在了那里,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

心里略略叹一口气,林沅清慢慢投入对方的怀抱,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晃花了和珅的眼,“沅……你不生气吗?我骗了你……”

“我说不生气,你信吗?”在对方肩胛处深吸一口气,嘴角却是微微勾起,眼神深处也隐藏着淡淡的戏谑。

从没见过林沅清这个样子,和珅有些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害怕失去对方的恐惧让他突然变得激动了许多,他紧紧抱住了对方,激动道:“沅,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我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皇上要我娶的女子是老师的孙女,老师如今病重,我……对不起,不管原因如何,我终是负了你,我对不起你,可是请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可以不碰那个女子,如果你仍然不能接受的话,我宁可辜负老师,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是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我也义无反顾!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唯独不能失去你!”

听到致斋的誓约,那一瞬间他有落泪的冲动,“致斋,关于你成亲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吗?”

闻言和珅身体一僵,“你……知道?为什么……”林沅清抬头认真地看向和珅,没有说话,但是两人交错的目光却解释了一切,和珅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了,他明白了沅的想法,­唇­角微勾,眼底一片温柔,将怀中人更加拥紧几分,朗声道:“恩,我明白,谢谢。”

展颜一笑,林沅清淡淡温和的嗓音在两人之间奏响,“致斋,我会吃醋,也会难过,但是我不是爱做梦的小女孩,眼里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在情以外我也知道人情世故,所以,我不怪你,也不会因此而离开你,也许我不可能成为你生命中的唯一,但是,我希望能够陪着你,一直一直。这是我上次对你许下的承诺,现在依旧。”

稍稍松开怀中人,和珅低头吻上对方的­唇­,只是贴着没有深入,许久后,退开认真道:“不管你如何想,在我心中,你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一个,我可以放弃一切,除了你,我永不会放弃。”

“好,我也会抓牢你的手不放开,就算我以后老了,走不动了,也不会放开。”林沅清也笑着许下誓言,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誓言。

望着天际的流云,那日的誓言还犹在耳边回响,今日……自己却只能以此来慰藉自己躁动不安的心。今天便是那人的成亲之日,自己称病没有去,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不安担忧,呵,自己也任­性­了一把啊。

“先生?!”一个带着犹豫和担忧的清脆嗓音闯入。

林沅清淡笑着回眸,“南风,怎么了?好像很急的样子。”看着眼前出落的越见清俊的少年,林沅清似乎感觉到了时光的前进,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当初自己救下的那个柔弱少年,如今已经这般魁梧了,再不见当初的文弱,果然当初让他去习武是个正确的决定。

南风看着依然俊雅出尘的林沅清,眸光有些黯淡,虽然先生在笑,但是他知道先生现在很难过,先生和和大人的事除了李管家和尔泰少爷知道外,他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要笑呢?先生,南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先生保护先生了。

即使自己再怎么为先生难过,可是能够做的始终太少,自己空有一身武功却是无用武之地,那自己学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先生,为什么……要强装坚强呢?和大人……为什么要背叛先生的爱呢,先生对和大人那么的依恋,和大人怎么忍心……先生呃,南风真是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彭的一声,愤怒的南风一拳袭上了身旁的墙壁,发出了一声闷响。

惊讶地看向南风,林沅清没有想到南风会如此激动,小心地拉过南风流血的手,略为用水清理了一下,拿过一瓶药,小心而均匀地撒到伤口上,又用白纱布把伤口给包扎起来。

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南风,不要把我当成柔弱的女子,我没有那么脆弱!”

“老爷!?”讶异地抬头,看向林沅清。

林沅清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喟叹道:“我之于致斋,致斋之于我,这其中的复杂是你们局外人所不懂的,我也没有那么傻,会巴巴地放任别人伤害自己,而且,致斋有他的难处,我亦有我的难处,这次的事其实不应该都由致斋一人承受的,于情于理我都该陪着他一起承受,可是我没有那个胆量,敢于挑战世俗,我有太多的牵绊,尔泰、傅恒……甚至是福府里的任何一人,所以,我更没有资格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去控诉别人。南风,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明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致斋。爱情面前,从来都不是单独一个人的责任。”

“……先生,你不会难过吗?”自己比之老爷,还是幼稚了吗?

惨淡一笑,林沅清抬头望向云层之上的明月,飘渺的声音仿似从天边传来,“怎么可能不难过,我是真的爱上了致斋啊,可是……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承受。”

“先生,你……”这样的老爷,实在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又或者老爷根本不需要他的安慰。

“呵呵,想安慰我吗,不用了。”林沅清用白纱布包扎好了南风的手,随即站起来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停顿了一下道:“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放心,我不会去和府的,不用担心我。”一句话让本想跟着他的南风也只得就此作罢。

走出福府,因为这附近都是京中要员的府邸,所以平常都比较冷清的,可是今天却更加冷清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官员和家属们都去参加和府的婚宴了。和珅如今权势滔天,谁不赶着忙着去巴结啊。如此情况,显得自己更加寂寞了呢,真不知道以前没有致斋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身后一股冷风扫过,后颈一痛,视野渐渐变黑,而袭击自己的那个人,他却始终没能看到对方的脸,只看到一身的黑衣,很像……林沅清完全昏了过去。

黑衣人抱起林沅清,就要离开。

“先生,放开我家先生!”南风始终不放心林沅清一人外出,所以晚一步出门,远远的跟在先生的后面,结果那个黑衣人就突然出现,把先生给打晕了。

南风快步地跑上前,想要阻止,结果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而抱着先生的那个黑衣人则一个纵身跑远了,显然这两人是一路的。

南风拿出身上的佩剑,一剑攻向对方,错身想要越过这人去追赶先生的踪迹,可是这人武功显然不在他之下,眼见那个抱着先生的黑衣人越跑越远,南风的心里越来越急,“滚开,你们要把我家先生带去哪里?!”

黑衣人却不答话,只是挡住南风想要追人的路,南风被这人缠住,等再向那个方向看去,那个黑衣人和老师的身影早已不见,南风气急,准备把拦着他路的黑衣人拿下,从这人口中探出先生的下落,攻向黑衣人的攻势更猛了,但是黑衣人见任务完成,再也没有心思跟他耗下去,寻着机会就想逃跑,可是南风又怎会轻易让黑衣人如愿,一直紧追不舍,两个人一路打一路跑,竟然来到了一片荒野之地。

黑衣人见南风没有放弃的意思,决定不再留手,速战速决,袭向南风的攻势招数突然变得凌厉而猛烈。南风不过习武半年,尽管天分很高,也很勤快,但是依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几十个来回之后,南风便被黑衣人一掌打倒在地,口中不停地往外溢血,怎么都停不下来,更别说从地上爬起来了。

黑衣人见南风­性­命垂危,也不再出手,转身离开了此地,南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满眼怒火、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离去。内心激动,喉头一阵腥甜,眼睛一黑,再也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和府里,和珅强颜欢笑地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待众人离去之后,已是身心俱疲,喜字红烛之下,自己娇小的妻子乖巧地坐在红帐里,洞房花烛、花田喜事,这本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连当今帝王都迂尊降临,这是何等的殊荣啊,但是和珅只觉得疲惫和歉疚。

今天沅没有来,坦白说他松了口气,但是心里的愧疚和担忧却更重了,唉……

没有拿下喜帕的打算,和珅走到房门前,打开门,道:“我去书房睡了,你好好休息,不用等我。”说罢便径自离开,他可以娶老师的孙女,但是他无法做出更多……回头又看了眼亮着的房间,那个孩子也不过12岁,在前世这个岁数的女孩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呢,让他去对一个小女孩……呃怎么想都觉得不妥,他可不是个恋童的人。最重要的是,沅,虽然有了沅的谅解,但是他不能借此来犯错,此生,他只要沅一人足矣。

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皎皎明月,似乎想要通过它传达自己对某人的思念。

沅,这一刻我好想看到你……这个念头仿佛在心里扎了根,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样子,和珅退□上的喜服,骑上马就往福府赶去。

跳下马,也不管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死命地拍打着福府的大门,拍了半响,才见李管家拿着灯笼打开了大门,见是和珅,惊讶道:“和大人,您怎么在这儿?您今天不是……”

和珅此刻哪儿有心情理他,一边推开他往府里跑,一边问道:“李管家,你家老爷呢,睡了吗?”

见到和珅急迫的样子,李运还有些转不过来弯,和大人今天不是娶亲么,怎么会在半夜来福府,虽然对老爷和和大人之间的暧昧他也是心里有数的,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和大人竟然会放下家中的娇妻来找老爷。可是……要告诉他吗?如果是老爷的话,肯定不愿意让和大人担心的吧,可是,老爷,在李运心中,主子只有您一个,您才是最重要的!

李运咬咬牙,还是决定告诉和珅,“和大人……老爷他……失踪了!”

“你说什么?”和珅难以置信地转身,惊恐地看向对方,凌厉的凤眸里满是煞气。

李运被看的一凛,僵着身体快速回答道:“两个时辰前老爷说是想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不让人跟着,说是想要一个人转转,南风不放心,就没有告诉老爷远远地跟着,可是……这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老爷和南风都没有回来,我刚才派府里的下人们出去找,就连福泰楼的人手都用上了,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和珅越听越心惊,难道沅出事了,想不开?不可能,沅不是那种脆弱不堪的人,更不会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那么,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此刻还是找人第一,和珅又跨上刚才的马匹,坐在马上对李运吩咐道:“我一会儿会派人过来,你把具体的情况都告诉他,还有,包括你手下人传来的消息,明白吗?”李运忙点点头,表示明白。和珅也不多言,驾马往和府奔去,他要回去安排人手。

一回到和府,和珅就把刘全给叫来了,将手中刚刚完成的画像递过去,“刘全,把我们的人手都派出去,全面寻找福伦福大人,对了,还有他身边的小厮南风,刘全,这是他们的画像,不管找到了哪一个,都要马上通知我。”

“知道了,老爷。老爷,您这是……”刘全收好手中的画像,见和珅又要出去,疑惑地问道。

和珅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他冷冷地说道:“我去找九门提督,京城的安危是他负责的,如今有官员失踪,他少不了责任。”语气中带着一道戾气,即使跟了他许久的刘全也有些害怕。那位祖宗竟然不见了,天啊,这整个京城恐怕都要不安宁了,刘全在心里哀号,心底对林沅清的失踪还是很担忧的。

因为和珅的介入,整个京城在今夜都乱了起来。

九门提督张世杰最可怜了,本来温床软玉在怀,结果就那样被顶头上司和大人一脸寒霜的从床上给拎起来,而且对着对方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发脾气。知道是和大人一向交好的福大人失踪,想到如今已经被大家在心里称为太子的十二阿哥,再想想福大人跟十二阿哥的关系,还有傅恒此人的存在,张世杰突然觉得鸭梨很大,胃很痛,当下也顾不上生气,麻利地爬起来穿衣指挥手下全城搜索,他可以肯定,如果找不到人,自己的乌纱恐怕是难保了,不,可能连小命都难保了啊,福大人啊,大半夜的你到底跑出去­干­嘛啊,这不诚心折腾人吗?张世杰内心仰天狂啸。

而被张世杰埋怨的林沅清此刻正躺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睡得正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偏离,想要的平凡和幸福也在这一刻变得越加遥远。

正文 黄泉路上相依伴

已经十天过去了,仍旧没有传来任何关于沅的消息,就连小厮南风也没有半分音信,找人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连乾隆都惊动了,本来和珅不打算惊动乾隆的,可是京城里动静这么大,基本上只有是能帮忙的,都被和珅拉着帮忙了,可是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和珅的心也如同掉进了冰湖里,越来越担忧,各种各样的猜测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林沅清上次被卖进小倌馆的事还记忆犹新,他不敢想象这次他的爱人又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害怕会再次发生那种事,和珅已经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京城附近的各大城镇,寻人赏金也高到了不能再高的地步,若不是怕太明显,和珅恨不得在悬赏令上标明,就算拿自己的一切去换也在所不惜。

和珅这几日一直忙着找林沅清,连朝堂都告假不去,好在他新婚,所以也没有让人觉得怪异。他现在每天都待在书房里,对着林沅清的画像,今世的,前世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每当有手下回来复命,他都是第一个跑上去问消息。

看着这样伤感颓废的老爷,刘全的心里也很担心,走上前,刘全小声地说:“老爷,皇上派人宣您进宫。”

“什么事?”和珅仍旧看着画像发呆,嘴里淡淡地问道,好似没有什么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奴才不知,来宣旨的是高公公,奴才问过了,他说不知道,奴才也不好多问。”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我马上就到。”依然看着那幅画,和珅头也不回,负手站在那里,如一座雕像,冷冷地吩咐着。

“是。”刘全也不敢催,心里叹口气,走出了书房。

房门再次关闭,书房里一片安静,和珅仍旧那样站着看着眼前的画像,没有动的打算,半响后,他终于动了。

和珅的手抚着画面上的林沅清的脸颊,眼中带着迷恋和后悔,还有深深的担忧,“沅,你究竟在哪里?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不离不弃,现在……我是不是做错了,妄想得到的太多,反而失去了你,我真傻,功名利禄算什么,忠孝节义又算什么,做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又如何,没有了你,我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早知道,当初宁可辜负老师、辜负君恩,也要一直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微臣见过皇上,不知皇上传召微臣所为何事?”和珅走进御书房,淡漠而有礼地行礼。

“免礼,和爱卿平身。”乾隆放下批改奏折的毛笔,淡淡地说道。

和珅依言站起身,抬眼看向帝王,却发现御书房里除了他外,还有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和珅惊讶地看向此人,“尔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还跟着大军在回来的路上吗?”虽然新疆战场大清完胜,可是前几天才拔营归来,此刻应该还在千里之外,尔泰的出现怎能不让他讶异。

尔泰没有回应和珅,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神情黯然,垂在腰侧的拳头紧握着,上面青筋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半响后,尔泰躬身对乾隆恭敬道:“多谢皇上关心,尔泰无事,先行告退了。”

尔泰的表现让和珅心沉的更深了,目光更显暗淡,眉头纠结的更深。

“你退下。”乾隆表情不变,挥手让尔泰退下了,然后看向一旁的和珅,皱眉道:“和爱卿,听说你最近身体违和,唉……福伦的事让你­操­心了,相信福伦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为他所作的一切,一定会很庆幸有你这个朋友。福伦的事你不用忙了,好好休息,过几日回族阿里和卓跟他的女儿就要来了,到时候还要靠爱卿多多­操­心,本来爱卿新婚,于情于理朕都不该再让你­操­劳,可是眼下出了这么个事,福伦他又……朕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乾隆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到了,耳朵里一直回放着那句话,“相信福伦九泉之下知道你为他所作的一切……”九泉之下,什么意思,他的沅……死了??!!不,不可能,激动地看向乾隆,眼里满是不信,和珅呆呆地问:“皇上,沅……福大人他,死了?皇上是在跟微臣说笑?”满含期待地看向乾隆,希望帝王能够给自己否定的答案。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乾隆微微皱眉,还是决绝地说:“放肆!朕没有说笑,朕岂会拿自己臣子的安危开玩笑。福伦的尸体在今天早上在城郊的荒山上发现了,身上的财物全被洗劫一空,大理寺认为是遇到盗匪,才丢了­性­命。”

低垂着脑袋,和珅的眼睛撑得极大,瞳孔竖直,心里不停地吼着:不会的不会的,沅不会死的,沅还要陪自己一生一世的。

乾隆没有发现和珅的异状,仍旧在那里说着,“朕知道你和福伦的关系匪浅,得知他出了事你一定很难接受,但是这事事实,也是他的命,你作为他的挚友,还是趁他还没有下葬之前去福府看看他,他的尸体朕已经派人送回去了。”

脑子已经完全空白,身体条件反­射­似的行礼告退,和珅失魂落魄地走出御书房,乾隆在对方离开的瞬间心里松了一口气,表情仍是一派冰冷严肃,眼睛里闪现淡淡流光,嘴角却盛放着微笑,属于猎人的胜利微笑。

恍恍惚惚间,和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福府的,只是等他走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许多,福府的门前挂满了白绸,满目的苍白­色­让和珅的灵魂为之一震。

举步维艰……原来也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一步一步,机械地摞动着脚步,垂放在腰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扣得死紧,连指甲刺进了手心里都若无所觉。

越接近大厅,那种呜咽凄切的声音便越加明显,让他有种逃跑的冲动。

压抑的灵堂里,并没有多少人,大多数都是福府的下人,傅恒远离人群站在那里,淡漠地应对着来访的客人,看的出来他此刻很伤心,其实来的人并不多,因为福伦在朝中相熟之人甚少,而且许多人都还不知道福伦命丧的消息。

尔泰神情黯淡地跪在一旁,挺拔的身影此刻却显得很落寞悲怆,顺着尔泰的视线,和珅终究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一顶沉黑­色­的棺木就躺在那里,所有的冷静都在这一刻全面坍塌,“不,这不是真的!”和珅低吼着跑到棺材旁边,想要打开棺木确认里面的那人不是几天前还倚在自己怀中的人儿。

其他人不明所以,见和珅要打开棺木,福府的下人们冲上前来拦阻,棺木已经盖上,再打开就是对死者的不敬,即使和珅和福伦关系多好,下人们都不会允许的。

“你们放开我,滚开……”和珅此刻只想确认棺中之人不是他心爱之人,哪里还会留手,武功不要命似的使出来。

下人们被和珅推开,又有其他下人涌上去阻拦,李运是最先被推倒的,他站在人群外,对和珅喊道:“和大人,小人知道您跟老爷的情谊,可是,老爷已然……呜您就让他安静地去。”

“你胡说什么,沅没有死,你­干­嘛要诅咒他,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诅咒他啊啊,放开我,你们胆敢阻拦我,袭击朝廷命官,都不想活了是不是,给我滚开,滚啊啊……”和珅好似发疯了一般怒吼出来,身体也挣扎的更厉害了,面红耳赤,姣好的容貌现在也显得十分的狰狞可怖,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好似见到了恶魔一般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傅恒在一旁­干­着急,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跟和珅并不是很熟,只是因为福伦的关系,他才跟和珅有过交流,但是也是君子之交罢了,如今和珅的发疯,他感慨于福伦和和珅的深切情谊,也恼怒和珅的胡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就在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静静地跪在一旁的尔泰站起来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骥远有些担忧地看着尔泰,很想过去陪着对方,可是他们的关系不能自白于众人面前,他只能选择在不远处看着对方,让对方需要他的时候一转眼就能看到自己,这也是他陪着骥远千里奔波赶回来的原因。

尔泰不顾众人的疑惑,一步步走到包围着和珅的人群处,扒开人群,走到和珅的面前,揪住对方的领子,在对方还来不及说话的瞬间就直接给了对方一拳头,“阿玛已经够苦了,你还要让他走得不安心吗?你究竟要怎么闹才甘心,一定要让阿玛死不瞑目吗?啊!?”尔泰通红的眼睛怒瞪着和珅,从紧握着的双拳可以想象出他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哭泣,处于青年与成年人之间的阶段,尔泰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哽咽的嘶哑音。

被打后,和珅一直低垂着头,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失去了,尔泰放开他的瞬间,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骨架的支撑,径直软倒在地上。

尔泰站在那里,盯着和珅看了半响,又走到傅恒的身边,小声地商量着什么,傅恒看了看和珅,最终点点头。尔泰走到大厅前面,对众人大声说道:“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这里,尔泰非常感谢,各位的心意在下都领了。如今天­色­已晚,在下还要处理一些相关事宜,就不送各位了,望各位海涵。”

众人都明白主人是有事要在私下里处理了,当下都拱手要告辞,不想,福府的大门突然很不客气地被人推开,然后就看到福伦的福晋一脸得意地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了进来。见事情不对,大家都脚底抹油走了。

眼看着宾客们离开,尔泰没有半分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个一脸得意的女人,他名义上的额娘!!“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哼,不过是个野种,我才是福府的女主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魏佳氏不屑地看了一眼尔泰,又怨毒地看了眼厅内的棺材,晦气地皱皱眉,继续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既然福伦死了,我身为他的福晋,尔康又是他的长子,他留下来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不止这个府邸,包括所有的福泰楼,都是我的。至于你,一个野种,现在马上给我离开,有多远就滚多远!”

“你!”尔泰愤怒地瞪着魏佳氏,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剥皮抽筋。他没有想到阿玛刚走,这个女人就来争财产,阿玛生前对她不薄啊,就算是知道了尔康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阿玛依然没有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更没有刻薄他们呣子分毫,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讨要财产,对阿玛离世的伤心都没有表现半分出来,越想越气,尔泰愤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你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没有人知道,我不说出来不是怕你,你趁早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尔泰凶狠的样子真的吓到了魏佳氏,她没有想到福伦竟然会把那么丢脸的事告诉别人,不过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是西藏的驸马爷了,当下胆子就大了很多,背挺得更直了,跟尔泰对骂了起来,“哟呵,你一个野种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舞女罢了!”

“你!”尔泰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双目赤红,上前就想给这个女人狠狠一嘴巴,幸好傅恒及时拦住了他,“尔泰,冷静,这是你阿玛的灵堂!”

魏佳氏见尔泰想动手,立马转身躲到了带来的人群中间,见尔泰被傅恒拦住了,以为对方怕了自己,更加不收敛了,“哼,你个野种竟然想打我,你以为当了副将就了不起了,告诉你,尔康他可是驸马爷,比你厉害多了,你永远都比不上尔康,支配给我儿子提鞋……”

傅恒见这个女人越说越过分,心里也越来越厌烦,皱眉呵斥道:“够了,这里是福府,不是你家,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一定要大家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福尔康虽是西藏的驸马,但也不过是个贝子,还是无权无势的那种,你这么闹,是不是想毁了他的前程。”傅恒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他想要是这个女人知道了西藏的风俗,可能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你以为西藏驸马有多了不起,告诉你,西藏跟我们大清可不一样,那里的女人可以有很多的丈夫,而且还可以休夫,福尔康在西藏,顶多就相当于我们这里的侧福晋罢了。”傅恒没有说,但是憋气许久的尔泰可不会放过,他是看着阿玛的面子上才对这个女人好言相向,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识好歹,在阿玛的灵堂上闹出这样的事,若不是顾及阿玛的面子,他早就把这个女人婚前不贞的事情公之于众了。

魏佳氏听后眼睛蓦地睁大,不相信似的摇摇头,“我不信,你们休想骗我,我的尔康,我的尔康,我要回去写信问尔康……我们走。”然后就带着那群人飞快地离开了。

送走了魏佳氏,尔泰的心情更糟了,如果不是身边还有骥远陪着他,他恐怕会坚持不下去。

“尔泰,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别跟大伯客气。”傅恒临走前不放心地说。

尔泰点点头,送走了傅恒,回头又看看依旧楞在那里的和珅,心里叹口气,孽缘啊!!!

走到和珅身边,尔泰冷冷地说,“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的,我不是阿玛,不会对你心软的。”抚上灵柩,尔泰眼睛湿润,眼中流转着依恋和孺慕,他的阿玛,竟然这么年轻就……愤恨地看向和珅,尔泰对着他的胸口又狠狠地打了一拳,“你在这里做戏有什么用,当初你是怎么对我承诺的,你说会给阿玛幸福的,会护他一生一世的,可是他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洞房花烛,你既然要娶妻生子,为何还要来招惹我的阿玛,你有想过我阿玛吗?我福尔泰真的瞎了眼睛,竟然会相信你对阿玛是一片真心,我不孝啊不孝啊哈哈啊啊啊啊……”尔泰状若癫狂地仰天长啸,抒发心中的愤慨,骥远担忧地站在一旁看着他。

和珅好似没听到尔泰的话,也不解释,慢慢地站起来,整个人躺倒在棺木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身下的棺木,嘴角带着一丝孩子般满足的笑容,轻声喃道:“你再也不能丢开我了,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手了,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沅,生同衾,死同|­茓­!”

“尔泰,就让和大人见福大人一面,我相信福大人也很想见和大人的。”和珅的笑容太过悲伤,骥远不忍心地说道。和珅闻言笑容一滞,满含期待地看向尔泰。

尔泰闻言看了和珅半响,背过身向外走了几步道:“阿玛在临死前应该很想见你……我这是为了阿玛,不是代表我原谅了你。”说罢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骥远一如既往地跟在他的身边。

和珅站在棺木的面前,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一人。

直到要打开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勇气去打开它,心里建设做了一层又一层,推开棺木,见到自己思念已久的容颜,恍如隔世,却没有让他心痛的感觉,是自己太过伤心了以致忘记了痛?

毫不在意那人冷寒如冰的体温,和珅将手抚上了那张脸,没有了以往的温润细腻,和珅感觉不到以往的甜蜜,好似对着一块石头般,心中的空洞越来越大,好似要席卷一切,抚着那张脸,和珅温柔地说:“前世都是我在等你,今世换你等我,黄泉路上,等等我可好?”

眷恋地看了一眼棺中人,和珅拿出身上一直带着的匕首,对着胸口就要Сhā进去。

刘全和尔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惊心的一幕,“老爷,不要啊……”

和珅最后听到的便是这个声音,然后便是永无尽头的黑暗!!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黄泉尽头,有你陪我,等我,沅!

正文 谁人虏获谁人知

“呃唔……”倚在榻上看书的林沅清心口突然一窒,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捂住心口,林沅清柳眉轻蹙,刚才……是怎么回事?心突然好痛,致斋……

“福大人,怎么了,是心口不舒服吗?需要奴婢请大夫来看看吗?”一旁端着托盘的侍婢冷冰冰的问道,虽是关心的语言,但是被她死气沉沉地说出来,林沅清只觉得心口更难受了。

“不用了!菱烟,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看会儿书,你可不可以出去。”饶是脾气好的林沅清,也有些受不了被人24小时的监控了。虽然知道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拒绝,但是林沅清还是想争取一下。

回答他的是菱烟一层不变的冰冷表情,林沅清烦躁的把手上的手放到桌子上,起身往门外走去,菱烟寸步不离地跟着,林沅清气的咬牙,也只能忍。

打开房门,面临房门的是一个小池塘,池水清澈,里面还游动着许多­色­彩斑斓的鲤鱼,林沅清所在的院子里只有一间厢房和一个水上凉亭,就是他刚刚走出来的房间,院子里种了很多的翠竹,景­色­怡人,尤其对林沅清的胃口,当然如果他是自由的话,那他会很喜欢这里的,可是……在这里,他的自由被限制了。

那天突然被人打晕,等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那个厢房的床上,而守在自己床边的就是菱烟——他现在的侍女。

自从醒来后,他问过很多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菱烟从来都没有回答过他。他想离开,可是当他说要离开的时候,院门口那两个男人把守着不让他出去,就连菱烟,也不是普通的侍女,记得上次自己想要硬闯出去的时候,菱烟随意地一点自己身上的某处,自己竟然就软倒在地,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尝试过多次之后,他知道自己是被人软禁了。

好,软禁就软禁,对方总是有目的的,他相信不用多久,对方就会出现并提出条件的,他要做的就是等。除却不能出去外,在院子的范围内他还是很自由的,菱烟也表示她的主子不会限制他在这里面的自由,刚开始的几天他也尽量忘记自己是被软禁的身份,开始努力享受这里的生活,就当做是假了,不得不说,这里的主子真的很有钱,不止屋子里布置的东西都很名贵,就连每天自己吃的饭菜也看的出来很­精­致。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对方好似依然没有露脸的打算,这让林沅清不得不开始担心,是不是对方想要利用他去威胁什么人之类的,可是谁会因为自己受到威胁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珅,可是……不对啊,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跟致斋的关系才对,所以这个可能­性­排除。第二个,那就是尔泰,可是为什么要威胁尔泰呢,尔泰虽然是个副将,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权势啊?怎么想都想不清楚对方的打算,林沅清暗叹自己果然没有玩心计的本事,索­性­也就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儿子,乃果然是天然系的啊)!

坐在凉亭里,清风拂过水面吹到他的身上,凉沁沁的水意透过风吹进了骨子里,很清爽,眼睛不自觉地扫过院落的门口,那两个面瘫冰山依然守在那里,不动如山。

“外面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里是在京城还是别的地方?”

“不知道尔泰回家了没有,肯定会担心自己的?”

“不知道那个人知不知道我失踪的事,会担心吗?”淡淡地问道,并不期待菱烟会回答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说着,一个又一个的问句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别人。

而菱烟始终挺直地站在他身边,杏眼半闭,目光如古井无波。

突然,一个林沅清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走进凉亭,侧耳对菱烟说着什么,他们声音太小,林沅清听不见,看了看那个男人,那男人穿着普通的百姓粗衣,从他的着装打扮上并没有什么可以看出对方身份和背景的地方,那男人说完话便走了。

转头继续看着池塘里的鲤鱼,突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刘全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地询问着:“大夫,老爷的伤势怎么样了,您倒是给个信儿啊。”

被他缠着的大夫不疾不徐地诊治、包扎、针灸、写药方,直到最后一笔停下,方看向刘全,淡淡地说:“和大人的伤势已经稳住了,伤口虽然有些深但好在不是重要位置,明天早上应该就会醒了。我开的药你明天早上煎给他喝,记住,三碗水煎成一碗。”

刘全珍而重之地接下那张药方,连声应道,“是是是。”甚至不敢假手于人,准备明早亲自煎药。

刘全送大夫离开后,就遇到一直坐在大厅里等待的尔泰,尔泰见到他,忙问道:“刘管家,和大人没事?”

刘全勉强笑笑,“没事儿,大夫说了,老爷明天就会醒。”

“如此甚好,”尔泰松了一口气,有些黯然地说:“我没有想到他对阿玛用情如此之深,还那般奚落他,我……唉!”

“福少爷您别太自责了,老爷是不会怪你的,”随即叹口气继续道:“老爷这次娶亲也是无奈啊,君恩、师恩,都压在了老爷的身上,而且老爷在成亲那晚根本就没有在新房里睡,送走了宾客,他就去福府找福大人了,结果却发现……唉,奴才跟着老爷这么久,老爷和福大人的事奴才也是一路看过来的,老爷是真的爱惨了福大人,福大人出事后,老爷基本上就没安稳地吃过饭,后来如果不是奴才劝着老爷保重身体,不然他倒下谁去找福大人,老爷这才愿意吃饭。如今老爷以为福大人死了,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奴才真不敢想象,要是奴才去晚了,老爷的匕首再深那么一寸,那老爷……”

“什么?”尔泰震惊地看向刘全,“你说‘以为福大人死了’?这么说,我阿玛没有死!”

林沅清浮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表情很是不耐,眉头皱得紧紧的。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受不了了,二十天前他还能自我安慰当是假,五天前还能安慰自己要以静制动,以免被人抓住了什么弱点。但是,如今他真的受不了了,被困在这个地方将近二十多天,没有人说话,那些陪着……不,是监视着他的人都是一脸冰冷的淡漠表情,像个活死人一般,而且,幕后的主使者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什么摆脱不了的泥沼一般,而那个藏在背后的人就像是在看戏一般躲在暗处嘲笑着自己。

嘶哑一声,是门开的声音,向门口看去,仍旧是一脸冰冷淡漠的菱烟。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怒吼出声,什么休养、什么好脾气都被这长期的囚禁给磨没了。

本以为得到的答案仍是沉默,没想到菱烟却回答道:“福大人,主子爷说了,你今晚就可以看到他了,奴婢得罪了。”说罢不等他回过味来,快步走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就把林沅清给弄晕了!

和珅一脸淡漠地站在百官之前,不去看乾隆笑颜嘻嘻地招呼着回族的使者,也不去管身边的人如何赞美那个所谓的回族圣女,他此刻只是默默地谨守自己的工作,而且心下暗自希望这场欢迎的闹剧能尽快收场,他还要去找沅。

那天听到刘全的吼声,所以没有把刀刺对位置,记得被太医救治好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绝望,甚至对救了自己一命的太医和刘全都产生了怨恨,他想要去陪沅,沅走了,他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可是,事情却不像他想得那个样子,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南风竟然找到了,而且还活着,可是这对于他又有什么意义,已经承认了沅死亡的他拒绝去看南风,刘全对他说沅没死,他不信,那天自己亲自感受到了沅身上的冰冷,怎么会相信?!他不再相信任何话,他也拒绝­干­任何事,整个人都好似失去了生命一般,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直到那一天,尔泰竟然派人抬着南风到和府来找他,他不明白为什么南风会吵着要见自己。看来南风也和沅一样,遭遇了意外,不过比沅好的是,南风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活着,只是不能说话了,他被人伤了肺叶和喉骨,最起码要静养两个月才能说话。

和珅淡漠地看着尔泰把纸笔递给南风,而南风则艰难地拿起笔,颇费力气地写着什么,和珅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好似毫不关注的样子,然而看着南风一笔一划的写着,和珅的眼中渐渐出现了神采,眼睛也越睁越大,直到南风写下最后一个字。

南风写的那一排字是:老爷被高手抓走了,去救他!

尔泰看到和珅表情的变化,也在一旁说道:“和大人,我相信南风说的话,所以我昨天开棺验尸,发现呃唔……”

和珅激动地走到尔泰的面前,揪住他的衣服狠狠地给了对方一拳,愤怒道:“沅已经死了,我们已经看过他的尸体不是吗?你带着这个人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小厮的话就让你相信了,你竟然开棺验尸,沅那么惨了你竟然还要在他死后去打扰他,你还是他儿子吗?!”为什么还要硬生生地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为什么还要揭开他的伪装,为什么不让他去死?!一直以来的伪装都被这几个字给打碎了,逼得和珅不得不面对现实。

尔泰擦掉嘴角的血,皱眉看向和珅,在对方想动手之前忙道:“你冷静点好不好,我阿玛根本没死,我开棺验尸就是为了找线索救阿玛,那个躺在棺木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阿玛,他是假冒的,脸上带着人皮面具,你若不信的话,可以随我去看。”

“什么?”挣扎的举动停止了,他呆愣地看向尔泰,满眼的难以相信,而掩藏在深处的却是深深的期待和一丝小心翼翼,好像很怕这句话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梦。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和珅站在百官前,下意识地轻轻地低叹了一口气,那天他真的去看了沅的棺木,而且也如尔泰说一样,那里面躺着的不是沅,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庆幸多后怕,若是他那次的自残导致自己丢掉了­性­命,那沅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他已经尝受过了,他不希望沅有机会尝受。

可叹的是唯一有线索的南风如今还不能说话,而且伤重,时常昏睡,他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知道掳走沅的人武功很高强,而且应该还是有组织的,唯一的收获是南风当晚和那个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无意中从对方身上拿到了一块腰牌,猩黑­色­带着暗红的腰牌,雕刻的很用心,牌子的正面写着一个贰,背面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标志,像是一种家徽,看来那个组织来头不小。

从知道沅没有死而是被人掳走的那天起,他就派出了所有能够派出的手下去找关于这个家徽的线索,可是多日来仍是没有什么收获。他和尔泰每天商量来商量去,猜测那个组织掳走沅肯定是有原因,考虑多番,和珅认为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和珅这些年为了获得地位和权势,没少得罪人,其中也不乏一些武林人士,他想沅这次的失踪很可能是冲着他来,想到了这些他的心反而安稳了一些,一方面他继续派人打探关于沅和那块腰牌的消息,另一方面他等着对方上门来算账,只有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他才能救沅,他相信在对方未达到目的之前,对方是不会伤害沅的。

好不容易心里放松了一些,可是这个时候阿里和卓又进京了。

新疆战场大清全面获胜,回族首领阿里和卓带着回族圣女来京城献忠,而和珅则要负责接待。和珅很想拒绝,但是因为沅的失踪,他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乾隆已经很不满了,而且这次的事他并不打算告诉乾隆,打草惊蛇,他不能拿沅的生命赌博。所以,他不能拒绝。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和珅一个人坐在那里冷冷地喝酒,对周围的一切若无所闻,目光冰冷,脸上一片淡漠,连四周想要巴结他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前搭讪,和珅知道他们想巴结自己,若是以前他还会勉强应付一下,可是现在沅失踪不知去向,也没有收到任何风声,掳走沅的人马也没有动静,他哪儿有心情去应付别人,而且他也不用应付,现在的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不需要去做这些。

乾隆一脸笑容,一直跟身旁坐着的阿里和卓交谈喝酒,不时眼中闪过不屑和嘲讽。

突然,阿里和卓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乾隆道:“皇上,小女含香自小善舞,愿为皇上舞一曲。”

坐在不远处的皇后和太后都冷冷一笑,眼中一片了然。

心里明白对方的打算,乾隆笑着喝下一杯酒,朗声道:“好啊,就让朕来欣赏欣赏。”心里却在嘲讽这老头和女儿都这般不知羞耻,在他看来,只有舞女和妓院中的妓(囧)女才会当众跳舞。

一阵鼓声响起,一群衣着回族衣物的男子抬着一顶竹板走进,而竹板上坐着一名穿着白­色­回族服饰的女子,轻纱蒙面,正是那回族圣女含香。配合着那些鼓声和男子的舞蹈,含香柔弱无骨的身躯演绎着魅惑的风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跳跃都是那般的美。随着她的舞动,整个会场里飘荡着一丝浓郁的香气。

就连乾隆闻到也有了片刻的失魂,他怔怔地看向那个女子,厉眸微眯,这个女子……看来体带异香的传闻是真的,不过跟朕平常在妃子身上闻到到的脂粉香没多大的区别,瞥了眼一旁一脸骄傲的阿里和卓,乾隆从心里鄙视他,妄图靠一个女子来控制朕,还是一个私奔过七次的女子!阿里和卓,你也是个没脑子的!不过,你还是为我解决了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这个礼,朕就接下了。

乾隆掩下冰冷和不屑的表情,带着一脸惊艳和痴迷的眼神看向含香,阿里和卓看到乾隆露出这种表情,心里得意,知道自己的计划基本上算是成功了。

令妃愤恨地看着在台上跳舞的含香,手中的锦帕都快被自己扯烂了,但是面上仍是一派温和的笑容,她好不容易才能见到皇上,不能为了这个女子功亏一篑,以后,等她再次得宠,这个女人……哼!

阿里和卓见乾隆眼中的**越来越重,当下就对乾隆恭敬说:“皇上,含香是我们回族的宝贝,今天,我就把这个宝贝献给皇上了,希望皇上能够好好待她。”

乾隆心中一片了然,面上装作惊讶的样子,朗声道:“好你个阿里和卓啊……好,你的情朕就领了,朕一定会好好照顾含香的,你放心好了。”

“谢皇上。”阿里和卓高兴的说,完全没有发现乾隆说到‘照顾’时那­阴­狠的语气。

正文 沉眠人陷宝月楼

含香垂眸跟在高无庸的身后,她知道自己会遭遇到什么事,从答应爹爹嫁到大清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为什么她会是圣女呢?为什么她要为了别人奉献自己的一声呢?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不当这个公主,不当这个圣女!

蒙丹啊蒙丹,你的伤严重吗?你现在可好?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很担心你。

今早阿里和卓就起程要回新疆,乾隆特意下旨准许含香去送行,众人也再一次看到了乾隆对含香的宠爱。但是含香不在乎,她只爱蒙丹,她记得爹爹在临走前的委托,也做好了献身给乾隆的准备,可是,蒙丹出现了,如天神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呃,又是一个小三月),拉着自己的手要带她走,可是护送自己送行的两位将军拦住了他们,甚至还打伤了蒙丹,若不是自己以死相逼,蒙丹恐怕……

含香神­色­恍惚而凄然地一路走着,跟着她身后的两个回族侍女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们的圣女,圣女和蒙丹的事情在回族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她们当然也知道,虽然她们感动于圣女和麦丹之间的感情,但是想到在回族受苦的百姓们,她们又觉得圣女太自私了,而且她们也决定了除了要保护好圣女,更要保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天啊……”吉娜和维娜看着高耸在自己眼前的二层小楼,震惊了。这座楼完全是回族的建筑风格,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想她们才到京城没多久,皇帝竟然就建了这么一座楼,可见对公主是真的疼宠,心里不由高兴,这样看来回族人民的日子就会好过点。

听到自己侍女的惊叹,含香从思念中回神,眼睛对上眼前的建筑,不由也为之一震,心里有一丝感动,一丝虚荣,但是面上还是一派矜持,面­色­冷漠。

走进宝月楼,纵是含香也发出了小小的惊呼,这里面的东西很奢华,很多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但是她就是知道这些东西都很宝贵,吉娜和维娜一脸欣喜羡慕的表情她也看到了,有些不屑,但更多的是骄傲。

“香妃娘娘,这是皇上给您安排的住处,皇上还在御书房,一会儿就会过来,请您稍候。”高无庸躬身说道,话语淡漠,没有谄媚的态。

含香淡淡地点点头,便走进里屋去了,没有看到高无庸眼中的不屑和怜悯。

乾隆走进宝月楼,眼中带着淡淡的欣喜和焦急,还有……不耐,待看到临窗望月的含香时,嘴角一撇,不屑地一笑,随即又满脸笑意地走过去,朗声道:“含香在看什么呢?”

含香却没有理他,仍是对月望着。

乾隆心里不屑,眼睛微眯,仍旧笑着说:“不知含香公主是否在思念情郎啊?”

含香闻言身体一震,转身看向乾隆,神­色­淡漠,语气飘渺,倒是真有种飘逸离世之感,“皇上既然知道了,含香就不瞒皇上了。含香心里早已有了爱的人,可是含香既然答应了爹爹,就会留在皇宫,当你的妃子,我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给你,但是我的心,是属于他的,任何人也抢不走。”

可惜,她面对的是乾隆,乾隆听着她的话,没有半分美好幻想,只觉得这女子说的话让他愤怒又恶心,恨不得一巴掌对着她的脸打上去。可是爱新觉罗从来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他也不屑,他多得是办法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乾隆一把捏住含香的手,很用力的捏着,含香受不住地叫了出声,“啊呃……放手,疼啊恩……”

乾隆却是没有放开,眼中隐隐含着怒火,对着含香冷笑道:“你以为你在回族是圣女,你就真的是圣女吗?哼,圣女!朕看你连青楼的妓汝都不如,跟一个男人私奔了七次还好意思在朕的面前假装矜持!你以为朕很喜欢你,很在乎你是不是?哈哈,滑天下之大稽,朕不过是装给天下人看的,更是装给你那个蠢货爹爹看的,他以为靠你就可以控制住我,控制整个大清?也不称称自己有几两重,在朕的眼里,你比那最下等的妓汝还不如。”说罢乾隆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高无庸。”

“老奴在。”高无庸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不远处。

乾隆一把松开含香的手,含香因为刚才的疼痛还有乾隆嘲讽的话语,一时没稳住脚跌坐到地上,她怔怔地看着乾隆,大大的水眸里隐隐含着泪光。

乾隆却是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阴­狠的目光扫向含香,冷声道:“你既然那么喜欢男人,朕就成全你,高无庸,把她的脸划花,嗓子毒哑,然后丢进军营里充当军妓。还有她那两个侍女,也给我处理­干­净了。”

乾隆慢悠悠地走到被吓傻的含香面前,微微倾身,对上对方惶恐不知所措的脸,冷笑,“军营的士兵们多年在外保家卫国,如今你回族已经是我大清的分支,那些士兵们也算是保卫了你回族人民,你可要好好慰劳他们啊!来人,给我带下去。”

高无庸面沉如水,让跟在身后的太监去拿人,直到那两个太监的手抓住了含香的胳膊,她才彷如从梦幻中醒来一般,激烈地挣扎,嘴里厉声地叫着,“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回族的公主,是他们的圣女,你这样对我是会受到天谴的,啊放开我啊……我爹爹不会允许的唔唔嗯唔……”含香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眼疾手快的高无庸堵住了嘴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拖走,而在她临走前乾隆的冷笑和狠厉的眼神成为了他一生的梦魇。

乾隆看到了含香怨毒和不甘心的眼神,心里没有半分波澜,至于那个叫蒙丹的,乾隆已经吩咐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哼,敢跟皇帝抢人,就算是他不要的,也轮不到别人来抢。

转身默默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暗自猜测那人是否会喜欢自己为他布置的一切。

“皇上,福……香妃娘娘已经进宫了,很快就要到这里了。”高无庸本来想直接叫福大人的,可是被乾隆的厉眸一扫,心下惶恐,立马改了称呼。

乾隆点点头,眼里带着浓浓的期待,嘴角也勾起小小的弧,对高无庸吩咐道:“都处理好了吗?”高无庸点头答道:“禀告皇上,都处理妥当了,人已经上了马车,由叁大人护送去军营,确保万无一失,那两个侍女也被处理­干­净了。”

“很好,记住,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让【他】知道。”乾隆冷声道。

“是,奴才明白。”高无庸当然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主子,娘娘就在门外候着了。”突然,一个黑­色­身影跃入眼帘,跪在地上对着乾隆躬身道。

乾隆眼里闪过笑意,薄­唇­微勾,负手向门外走去,“既如此,就让朕亲自去接爱妃进来。”

快步走出宝月楼,就看到一顶轿子停放在门外,而守着轿子的人正是菱烟。

菱烟看见乾隆,立马下跪道:“菱烟叩见主子爷。”

乾隆看也不看对方,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轿子,随意地摆手道:“免礼,娘娘可好?”

菱烟淡漠而不失恭敬地答道:“是,娘娘正在轿内休息,请主子爷饶恕,奴婢怕娘娘醒来会闹,所以奴婢用了迷香。”

乾隆愣了愣,打开轿门,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轿子里的人穿着一身白­色­儒服,上面绣着几根墨竹,正是林沅清,乾隆怜惜地抱起林沅清,问道:“他何时会醒?”

“应该明日一早就会醒,奴婢没有用过量,主子爷请放心!”菱烟答道。

乾隆漠然,抱着林沅清往宝月楼走去,菱烟和那名黑衣男子跟在身后,高无庸看了看被乾隆抱在怀里的林沅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逃不过啊逃不过……

将林沅清放在床上,听到那人酣睡的呼吸声,甜美的睡颜,乾隆­唇­角勾起,绽放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嘴里吩咐道:“菱烟,以后还是由你来照顾娘娘,贰,你继续担任护卫的工作,不得让娘娘有一丝闪失,该怎么说怎么做你们都知道吗?”

“奴婢(奴才)明白!”两人恭敬答道。

“你们先下去。”乾隆满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又转头看向林沅清,看着对方的睡颜,满眼的痴迷,抚上林沅清的脸,“爱卿,不,是爱妃才对,爱妃,以后你就是朕的爱妃了!朕会好好待你的……”说着说着好似受到了蛊惑般将薄­唇­印到了睡梦之人的粉­唇­上。

睁开迷蒙的双眼,不适应突然闯入眼帘的光线,林沅清眨了眨眼睛,待能看清的时候,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他呆过的那个房间了,这里的摆设很陌生也很奢华,但是并不俗气,很雅致,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但是氛围却是很让他喜欢,莫名地感到一阵放松。

手撑着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下,低头一看,不由一愣,自己穿着的是一身白袍,不是昏倒前所穿的服饰。微微皱眉,掀开薄被,从床上走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着周遭陌生又带有浓郁异族风情的装饰,林沅清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了。

“皇上驾到!”就在他疑惑的瞬间,门口一阵­骚­动。

皇上?自己难道真的穿了?林沅清皱眉看向房门口,随着来人的出现,林沅清的眸子渐渐地瞠大,小声道:“是……你?”

乾隆微微一笑,走到林沅清身边,抚弄了一下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道:“爱妃昨日睡的可好?”

“皇上?”林沅清怔怔地看着乾隆,满脸的不可置信,“您怎么会在这儿?”

难得看到对方如此迷糊的表情,乾隆笑得开怀,“这里是朕的后宫,朕当然在这儿了。”

“这里是……后宫?!”听到答案,林沅清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下意识地四处扫视,突然,视线胶着在一个地方,再也不肯离去。

乾隆顺着林沅清的视线看去,心下明了,转身对林沅清说道:“爱妃,菱烟就是你以后的侍女了,朕想你们相处久了,还是让熟人照顾你朕比较【放心】。”

菱烟也躬身对林沅清说:“奴婢一定会好好侍奉香妃娘娘,请皇上放心。”

乾隆只是笑着点点头,“恩,你下去。”

而林沅清早已被突然的变故吓得措手不及,为什么自己突然出现在后宫,为什么菱烟会叫他香妃娘娘,他记得香妃是新疆的圣女来着,最起码也是个女人啊,而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最可怕的是,乾隆的态,他难道没有看出来自己是福伦,还是说自己又穿到了。

惶恐地四处找着镜子,林沅清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穿了!

终于在一个梳妆台上找到了镜子,林沅清拿起镜子一看……还是自己那张脸啊,不过头发是怎么回事?他的秃瓢呢?怎么会出现刘海?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平的啊!这么说自己还是福伦了,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乾隆把林沅清的一系列行为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对方的惶恐,也不急着做些什么,他幽幽地走到林沅清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正在沉思的林沅清,凑到对方的耳际问道:“爱妃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动作吓坏了林沅清,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碰触,但是仅限于致斋,跳出乾隆的怀抱,林沅清惊慌地看向乾隆,随即跪下道:“皇上,微臣是福伦啊!”

听到这个,乾隆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而低垂着脑袋的林沅清看不到,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解释道:“微臣不知道被谁抓了,把微臣软禁起来了,昨日又突然把微臣给打晕,等微臣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请皇上明鉴!”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乾隆的声音,林沅清以为乾隆生气了,更是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心里各种恐怖的想法也应运而生,私闯后宫,祸乱宫闱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难不成这才是那些绑架自己的人打的主意!?

突然下颚传来一阵疼痛,逼着林沅清抬起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

乾隆冷冷地看着林沅清,道:“爱妃还要跟朕装傻吗?”

瞳孔紧锁,身体一震,林沅清难以置信地看向乾隆,心里直打鼓,“皇上?”不要,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样他就没有退路了,更别提自由了!

看到对方的惶恐,乾隆不以为意,贴近小声道:“还是你是想等和朕在床上发生了一切之后才肯承认朕想要你!?”

此话一出,便是在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其实早在看到了菱烟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幕后主使是乾隆的可能­性­,只是畏于对方的强大,林沅清下意识地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来排除这种可能,然后乾隆却把这薄薄的一层纱给撕开了,林沅清知道这是乾隆的警告,也说明了对方要他的决心,心里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以前乾隆看向自己似有若无的**,多次的偶遇,对自己暧昧的态……原来,竟是对他存了如此龌龊的心思。

看着对放写满占有欲的眸,林沅清的眼中惶恐渐退,眼神慢慢变得坚毅,盯着乾隆的眼睛,他毫不退缩地脆声道:“那么,臣的答案是拒绝。”

乾隆看着对方眸子里情绪的转变,心中满是赞叹,很好,这样的眼神才是最美的眼神,对对方的拒绝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很欣赏。

一直以来,敢当面拒绝他的人已经很少了,当然不包括小燕子那群人,在他看来,小燕子敢于顶撞他,完全是因为无知,但是福伦不同,对方很清楚拒绝了天子的代价是什么,但是依然­干­脆的拒绝,这激起了乾隆的征服欲,让乾隆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除了忽略心底的那一丝疼痛。

勾着林沅清的下颚,乾隆凝眸看着对方,“哼哼……很好,你是第一个敢当面拒绝朕的人,你很诚实,也很勇敢……所以,朕决定奖励你。”

奖励?皱眉,林沅清疑惑地看向乾隆,心里下意识地警戒,猜想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

完全不把对方的戒备看在眼里,乾隆把玩着对方的头发,淡淡地说:“我们来玩一个狩猎的游戏,朕是猎人,你就是朕的猎物,三年为限,朕保证不对你用强,朕要你自愿把自己献给朕!”

“若是三年后我仍旧不愿呢?”急急地问道。

乾隆却是一声轻笑,“呵呵,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没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乾隆是个自信的人,从来都是。

林沅清张嘴还想反驳,但是乾隆却没有给他机会了,乾隆站起身,继续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对了,朕希望你记住自己在宫中的身份,你是朕的香妃,千万不要被别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否则,不要怪朕用雷霆手段,当然,朕那么喜欢你,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其他人就不知道了?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冲动,对未来可是不好!”

林沅清咬牙听着,他知道乾隆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把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尔泰和致斋,否则他们的前程都会被自己毁掉。林沅清心里骂乾隆老狐狸,嘴上却不得不咬牙答道:“是,我知道了!”

见目的已经达到,乾隆也不准备继续留下来,依现在这种气氛,继续待着两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当下就准备离去,“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吩咐菱烟就行了!朕先走了!”

正文 慈宁宫刁难受辱

穿着让自己倍感耻辱的女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正好掩盖了他作为男人的某些特点,俏丽而不失英气,跟自己男装时的样子相差有些大,让人见之眼前一亮!林沅清盯着湖面属于自己的倒影,心情异常的烦躁,已经过了两个个多月了,但是他始终适应不了被人当做女人的生活。

额头有些瘙痒,看着眼前的刘海,烦躁地想往后拨,但是因为是新长出来的头发,不是很长,所以只能耷拉在额头前。该死的,也不知道乾隆每天让他喝的是什么药,这头发怎么长的这么快,身上也隐隐散发出一阵香味,该死的,那条­色­龙真的打算让自己冒着香妃的名义在宫中待一辈子吗?曾经对着自己的秃瓢头几不爽,可是比之现在的刘海,他突然觉得秃瓢也不错,说到底他就是讨厌被人当做是女人,尤其是后宫的女人。

这两个多月他一直躲在宝月楼里,就算是出去也只是在院子里逛逛,还好乾隆在院子里修了个人工湖,不然他的日子真的会如同死水一般。他想致斋,想尔泰,很想很想……尤其是在明了了乾隆对自己的**后,他没有一刻停止过对致斋的思念,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感到特别的无助,能够陪他给他勇气的只有致斋送他的那块曾经被人抢走的玉佩,只有摸着它,他才能够入睡。他曾经想过方法想要把自己的消息传给尔泰他们,可是,始终不敢轻易尝试,一来乾隆安排了很多人手监视着他,不止明处的,暗地里的更不少,若不是那次他坐在湖边不小心要掉下去被一个黑衣人所救,他都不知道乾隆竟然还安排了暗卫来监视他。二来,乾隆威胁他的话语他一直记在心里,他不能害了尔泰和致斋他们。

值得庆幸的是,乾隆是个守信用的人,虽然他每天都会来,但是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自己,偶尔会跟自己说说话,有时候他也会留宿,虽然同睡一床,但是他很守礼,并没有做出任何越矩的行为,每隔几日乾隆还会送一些好玩有趣的东西来讨自己的欢心,林沅清也不客气,看到自己喜欢的也会收下把玩把玩,除了是真的喜欢外,他不想逼急了乾隆,他也是个男人,知道男人的心里想什么,知道怎么做他才能最大限地保证自己的安全。有时候乾隆也会亲昵地抱着他,他也不挣脱,因为那样只会激起乾隆的征服欲,然后安静地等着乾隆放开他。都是男人,不过被抱抱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以前在二十一世纪也没少跟玩得好的哥儿们搂搂抱抱,又不是女人,扭捏什么!

被人从身后抱住,好闻的龙涎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敛去眸中一开始的淡淡惊讶,林沅清依然面­色­淡漠地看着眼前的湖水,毫不在意身后人突然的亲昵。

不过数十秒后,那个围绕在腰间的双手松开了,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林沅清似无所觉,仍旧看着那碧透的湖水。

“爱妃,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啊?”似乎不满林沅清只顾看着湖水,乾隆拉过林沅清,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微臣只是看天气闷热,所以想到这湖上纳凉。”林沅清的声音显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清和寂静,仿佛是心经历了无数次的痛苦挣扎后沉淀出的淡定,空灵而又飘渺得恍惚着。

乾隆故意忽略那人话中的冷寂,看着林沅清在药物的条理下越显­精­致秀丽的容颜,­唇­角微勾,目光犀利,“爱妃应该自称臣妾才是,莫不是爱妃希望被什么人听到,借此将消息传给某些人?”

林沅清神­色­不变,语气淡然道:“谢皇上提醒,只是微臣相信在这院中是不会有他人出现的。”他没有想那么远,他只是不喜欢用女子的称呼来作践自己。

“哼,你倒是聪明!”见对方不温不火地把问题推回来,乾隆心里有些不悦。

“皇上谬赞了,微臣惶恐。”仍是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而乾隆最讨厌他这个样子,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而林沅清则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淡漠的眸中染上一缕哀思。

“那个贱人,那个贱人……”

延熹宫里,令妃挺着个大肚子,再次将手边的瓷器砸碎,就连她亲手做好的羹汤也毫不客气地倒到了地上,一个多时辰的心血就如此白费了。

“娘娘,您消消火,别生气了,为了个贱人犯不着累着自己啊!”腊梅冬雪等一­干­侍女都在一旁紧张地劝着,但是令妃仍是在不停地砸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们让本宫如何不气,本宫花了一个多时辰亲手熬的人参汤,皇上连看都不看,就匆匆地往宝月楼赶去,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不不就是身上带有异香吗?跟普通的胭脂水粉有什么区别,可恶、气死我了……”

腊梅见怎么拦都拦不住,想了想又说道:“娘娘,您要小心贵体啊!十五阿哥可不能有半分闪失啊!”她知道令妃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肚子里的小阿哥,果不其然,令妃听后马上就停止了砸东西的举动,气喘吁吁地坐在梨花木椅上。

“对,我还有阿哥,漂亮有什么用,这宫里还少漂亮的女人吗?皇上现在宠你,可不代表永远。若不是我如今身怀有孕,不能伺候皇上,哪里轮到一个番邦公主!?”她可是皇上的解语花,皇上要什么她最清楚,不然也不可能会从一个包衣奴才走到如今的地位。

摸着挺着的肚子,令妃皱眉思量,腊梅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小阿哥,只要生下了阿哥,再加上她对皇上的温柔和她的手段,宠爱不是手到擒来,那个香妃,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哪里懂得皇上的心思,不过……令妃眯起锐利的眼,若是皇上像如今这般天天也宿宝月楼,说不准那个香妃也会怀上(==乃多虑了)龙种,到时候想要扳倒她就不容易了,不行,不能让香妃一人坐大,她必须找个人分走乾隆对香妃的注意力。可是,如今后宫的妃子,能跟香妃想比的还真没有几个……有了,老佛爷!皇上独宠一个番邦公主,老佛爷肯定不会乐意,说不定现在就憋着气呢!如果自己再去添几把火,那香妃少不得受到些责骂。

“腊梅冬雪,走,陪本宫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下定决心,令妃就准备去慈宁宫。

而另一边备受煎熬的和珅心里的空洞却是越来越大,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半分关于林沅清的消息,刚开始的猜测完全错误,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联络他,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和尔泰两人也越来越担心,越来越急躁,派出去的人手没有一个人找到了关于那块腰牌的信息,更别说关于林沅清的信息了。

后来他转变了寻找的角,开始在武林中寻找会易容术的高人,倒是找到了不少会这门绝技的武林人士,光是抓捕这些人就花了他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但是一个一个拷问下来,却是没有丝毫发现。

寻找没有任何的进展,他和尔泰都快感到绝望了,希望在一天天的黯淡,期待也越来越小,现在勉强支撑着和珅的就是信念,他坚信林沅清没有死,他坚信他的沅一定在某处等待着他去救他。

看着手中的腰牌,盯着上面的图腾家徽,和珅始终觉得这会是一个突破口,但是为什么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不管是世家还是武林,都没有任何的家族有这样的家徽,抓走沅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意欲何为呢?

“皇上,宫女在殿外菱烟求见。”高无庸躬身道。

“宣。”乾隆皱皱眉,掩下眼底的担忧,淡淡地说。

菱烟走进养心殿,跪下,冷冷地说道:“皇上,香妃娘娘被老佛爷宣进慈宁宫了。叁已经跟去了,来宣人的李公公不让奴婢跟去,奴婢害怕会出事,所以来禀告皇上。”

乾隆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下有些担忧,语气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和担忧,“高无庸,摆驾慈宁宫。”“嗻。”

而在慈宁宫内,正在上演三堂会审。

老佛爷正坐首位,目光犀利地盯着殿中跪着的人,因为以前几次见面不是隔着很远,就是香妃带着面纱,如今看着,虽然貌美,但也不是国­色­天香,怎么会把皇帝给迷成这样?皇后娜拉坐在一旁,看着地下面­色­淡漠的含香,心里无奈,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说不定又得怪罪到自己头上,她多冤啊,这次关于这个含香的事她可是半点都不想参合,可是耐不过老佛爷非要拉着她啊杯具!而令妃则是一脸担忧地坐在一旁,眼底却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手帕掩着的嘴角微微勾起。

林沅清无语地跪在殿下,腿有些麻了,废话,都跪了快半个时辰了,是人都会觉得麻啊!额际沁出冷汗,他就知道这群后宫的女人不会轻易放过他,虽然乾隆下旨让他不用到慈宁宫和坤宁宫请安,但是老佛爷亲自派人去请,自己又能拒绝吗?看老佛爷那架势,看来是不会让自己好过,唉,只能见招拆招了!

“香妃,你知道哀家为何让你跪在这里吗?”见林沅清一直乖顺地跪在那里,老佛爷的怒火降低了一些,终于问道。

心里明白肯定是乾隆夜夜宿在宝月楼的原因,但是面上却表现出一片茫然,明知故犯可是重罪,当然要装傻,咬牙说道:“微……臣妾不知,请老佛爷明示。”说道‘臣妾’这个词的时候,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不知道?那好,哀家就亲自告诉你。”老佛爷皱眉看向林沅清,继续严厉道:“皇帝是大清的皇帝,他也是你的丈夫,但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后宫嫔妃的丈夫。皇上是天下的君主,他要思虑的事情很多,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你,不能仗着一时的疼宠就越矩,这后宫还是要讲究雨露均沾的,这样才能和和美美,你说是不是?”

半垂下眼眸,很好地表现了一个女子的失意,呐呐道:“臣妾……臣妾明白。”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柳眉紧皱,眼睛里写满痛苦和愤怒,对林沅清而言,太后对他一字一句的教诲,都是对他身为一个男人的侮辱,虽然知道对方也是被乾隆蒙在了鼓里,林沅清还是有些怨恨,凭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要在这里被一群女人数落,凭什么他要听这些莫名其妙的教诲?即使他雌伏在致斋身下,那也是因为那人是致斋,对乾隆,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听到林沅清的回答,太后的心情好了许多,脸­色­也和缓了一些,“明白了就好,初一十五按祖例皇上是要宿在皇后那里的,若是皇上忘了,你记得提醒他。还有,平常见着皇上,别只顾着邀宠献媚,要多劝皇上去其他的妃嫔那里走走,雨露均沾,你若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哀家让你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哼,林沅清低垂着头,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为他好?哼,他很想站起来对太后大声喊他不稀罕,可是他只能忍,“臣妾明白太后的苦心,谨遵太后的教诲。”

太后见他如此上道,心下对他的上道有些满意,正要让他退下,“好了,你……”

“皇上驾到。”

太后闻言皱眉,看向林沅清的眼神沉了几分,更多了几分审视和不悦,皇帝竟然为了一个她来慈宁宫,莫不是又是一个玉儿?!

“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吉祥!”乾隆一进来,先是快速地扫视四周,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沅清,眉头微皱,停留了数秒又看向太后。

“皇帝来了啊!”太后淡淡地道,慈爱的目光背后隐匿着犀利。

乾隆也不客套,淡淡地问道:“不知道香妃哪里得罪了皇额娘,请皇额娘看在她进宫不久的份上,饶了她!”

“进宫不久?皇帝,哀家没记错的话,这香妃进宫也有了两个多月了?这么久连宫中的礼数都没有学好?是学不好还是不想学啊!?”说到最后,犀利的目光直­射­向林沅清。

林沅清感受到了太后的视线,心里更是把乾隆给埋怨了一把,若不是他,他早就可以离开慈宁宫了,更不用跪在这里忍受太后的白眼。

乾隆挡住了太后的视线,走到林沅清身边,不顾林沅清和众人的惊讶一把抱起他,对着太后毫不客气地说:“皇额娘,含香身体不是很好,昨个儿还有些咳嗽,太医说她不宜劳累,皇额娘菩萨心肠,肯定不舍得香妃受累,朕就先带香妃回去了,皇额娘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你……”太后怒瞪着乾隆,气息不稳地喊道,最后又不得不在乾隆的冰冷眼神下颓然地挥挥手,“罢了,你带着她退下。”

乾隆见太后真的被气到了,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是想到她曾经对玉儿做过的事,那一丝的不忍立马不见。

“儿臣告退。”淡淡地说了这句话,乾隆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令妃娇滴滴的呼唤也没有听见,恨得令妃咬碎了一口银牙,帕子也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太后看到乾隆头也不回的冷漠背影,心里哀叹,若不是当初为了那个贱人,他们呣子之间又何苦会闹成如今这副模样。但是她并不后悔,那个女人的存在只会影响儿子的霸业,即使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赐死那个女人。

抱着怀中的人,乾隆疾步走在宫道上,他只能靠快速地行走来忘记曾经那个让他感到幸福的女子,玉儿,你在九泉之下可好?

也许是乾隆此刻的表情太异常,林沅清竟然看楞在那里,连让对方放开自己的话也忘记了去说,同时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遗失了一件很重要的宝贝。

正文 令妃产子悲无尽

永璂看着乾隆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随即准备离去,眼角的余光突然被一阵和润的光芒吸引,走近一看,竟是一块玉佩,捡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好似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出具体在哪里见过。

“永璂,你怎么来了?”皇后刚走出慈宁宫就看到永璂一脸疑惑地站在那里。

听到皇额娘的声音,永璂下意识地把玉佩藏进了袖口里,“皇额娘,儿臣听说老佛爷宣了香妃娘娘,皇阿玛也赶过来,儿臣担心……皇阿玛会斥责你!”

皇后闻言一愣,随即温暖的笑容洋溢在脸上,走到永璂面前,揉揉他的头发,“瞎­操­心,你皇阿玛只是来接香妃罢了,没有为难你皇额娘,以后这些话切莫说了,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反倒落了口实。”虽然跟丈夫离心,但是有了永璂这么好的孩子,她还奢求什么呢?何况现在皇上也很重视永璂,俨然已经把他当做继承人在培养了,自己只要照顾好永璂就够了。

永璂仔细地看着皇后,确认对方没有说谎后,点点头,“恩,我知道了,皇额娘放心好了。”

皇后欣慰地笑笑,永璂看到皇后的笑容,也笑了,随即看向乾隆消失的方向,微微皱眉,手也不自觉地摸着袖口里的玉佩,刚才皇阿玛抱着的那个人就是香妃?那个体带异香的女人……

乾隆一路抱着林沅清走到宝月楼,林沅清多次提出让乾隆放开自己,可是这厮一律充耳不闻,途中有不少妃子都对他投来嫉恨的眼神,一直在他面前伪装的淡然也正式宣告破功,挣扎着要下来,这厮竟然威胁自己说再乱动就要吻自己,脸蹭得一红,不要误会,不是害羞的原因,是被气的,这厮也太厚颜了!

一到宝月楼,林沅清迫不及待地从乾隆的怀抱里跳出来,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和在慈宁宫里受到的苛责都宣告要爆发,愤恨地眼神瞪视着乾隆,“皇上,微臣是男人,不管你如何粉饰太平,如何伪装,都无法改变臣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乾隆安静地看着林沅清,眉头轻轻地皱起,眼睛里带着洗不掉的哀伤,用从未有过的颓废语气说道:“朕知道你是男人,朕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女人。”见林沅清一脸不信,乾隆无奈苦笑,“朕知道你不会相信朕,但是朕真的从未把你当成过女子,也许一开始有过,但是……现在绝对没有。”

也不管林沅清是什么表情,乾隆坐在那里淡淡的说着,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朕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你动情,那次无意中的发现,只是一瞬,你让朕找到了曾经的那种感觉。”

“曾经的……那种感觉?”林沅清完全不懂对方的意思。

“呵呵,朕糊涂了,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啊,”乾隆­唇­角微勾,溢出几声苦涩的笑声,竟然拿起桌上放着的酒壶豪饮,“哈哈,酒果然是好物啊……可惜,酒还在,人已逝……玉儿,好久都没有梦到你了,可还在恨我?”

“皇上?”疑惑地看着乾隆在一旁自斟自饮,林沅清皱眉,那个叫玉儿的是谁?乾隆的老相好?(无心:宾果,儿子乃答对了。)

乾隆没有回应林沅清,仍旧在那里自斟自饮,一壶喝完了又让高无庸去再拿几壶,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林沅清不明白乾隆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劝也劝不了,­干­脆放任乾隆在那里醉生梦死,自己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发现光线越来越暗,林沅清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才从书本里抬起头,就发现乾隆已经醉倒在自己的床上,高无庸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皱眉看向占了自己床铺的家伙,对那厮浑身的酒味特别不喜,决定到另一间厢房去睡。

“高公公,您这是?”林沅清看向这个权势很大,但是为人处世都很低调的老人,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拦住自己,在他的印象里,每次见到高无庸,对方都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乾隆的身边,却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送去乾隆需要的东西。

高无庸对着林沅清躬身行了个小礼,道:“娘娘当真要继续这样对皇上?”

林沅清看着对方,没有回答。

高无庸轻叹了口气,“娘娘又是何苦?皇上身为帝王,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只有皇上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想必娘娘也清楚,即使过了三年,皇上放你出宫了,也不会放任你远离,最后的结果不用奴才说,娘娘心里自是明白,又何必钻牛角尖呢?这后宫里的妃子们哪个不是盼着求着皇上的疼宠,奴才看的出,皇上对您是真心宠爱的,娘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最终落得惨淡收场!”

对上高无庸的眼睛,林沅清的眼睛黑亮,里面写满了倔强,对高无庸拱手道:“在下多谢高公公提点,但是,福某从来不是女子,更没有把自己当做是这后宫的妃子,更何谈钻牛角尖,皇上的宠,皇上的情,从来都不是我所最求的,让我如何接受。身为男子,要我跟一群女人争宠斗心机,我做不到。”

高无庸闻言一震,随即苦笑,“福大人倒是让奴才想到了一位故人,当初她的眼神也是这般的倔强,只是她爱皇上,很爱很爱,所以最后才会选择那么壮烈的方式来让皇上记住她。”

“那位故人可是唤玉儿?”

高无庸眼中闪过怀念和疲倦,淡淡道:“是啊……玉儿姑娘是皇上最爱的女子,当时皇上还未登基,还是宝亲王的时候,两个人在一个雨季邂逅,然后就是抵死缠绵的爱恋,那场恋爱说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也不足为奇。宝亲王为了玉儿姑娘要休弃王府里所有的女眷,甚至为了玉儿姑娘要舍弃就要到手的皇位。”

听到这里林沅清微微皱眉,没想到乾隆年轻的时候还有这等爱情故事,只是这只­色­龙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江山,真是难以相信。

高无庸看出了林沅清的不信,也不解释,仍是淡淡地讲述着,“雍正爷为此大发脾气,说皇上沉迷女­色­,还把皇上狠狠地斥责了一番,后来还隐隐有替换继承人的打算。太后怎么会肯,知道了这件事后表面上假装支持皇上,背地里却派人抓走了玉儿姑娘,要赐毒酒一杯。玉儿姑娘自知已经没有了退路,竟然选择了最惨烈的方法,她在太后派人来抓她之前,躲进了皇上专门为了他们的以后建的一所小房子,然后纵火烧死了自己。皇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烧的只剩残垣片瓦的废墟和玉儿姑娘焦黑的尸骨。自此之后,皇上跟太后娘娘之间就有了隔阂,不仅如此,皇上仍旧忘不了玉儿姑娘,后宫皇上以前宠爱的妃子大多都是跟玉儿姑娘有相似之处的,­性­情、五官、声音……”

林沅清听着对方的叙述,心里有惊讶有疑惑也有怀疑。半响后,才问道:“……那我呢,我跟那个叫玉儿的姑娘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高无庸摇摇头,“不,娘娘跟玉儿姑娘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老奴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对娘娘如此在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林沅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等林沅清走远后,高无庸走到床边,对着乾隆跪下,恭敬道:“奴才多嘴了,请皇上责罚。”

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酒醉的迹象,乾隆没有起身,仍是懒懒地躺在床上,淡淡道:“下去,朕累了,想休息一下。”

“嗻。”高无庸明白皇上这是表示不追究自己了,也听出了皇上语气里的疲惫和心痛,正是他明白,所以刚才才会一时不忍心对林沅清说出了那样的话。

躺在床上,林沅清瞪着大大的眸无神地看着床顶,思绪飘渺。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感觉很多关于乾隆的认知都被颠覆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心中的想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乾隆有敬佩有怜悯有恼怒也有可惜,就是没有……情,他的情早就给了致斋,再也没有半分能够分给他人。

而同样的夜晚里,阿哥所的一侧,在一间厢房里,渐渐显出俊秀容颜的十二阿哥永璂也难得的失眠了,在微弱的烛光下,他摩挲着手上的玉佩,和乾隆相似的眸中一片复杂。

“查的如何了?”看着手中的玉佩,永璂冷冷地问道。

一个黑影跪在地上,恭敬答道:“回主子,那里守卫森严,奴才技不如人,没能潜入,请主子责罚。”

将玉佩在手中流转几圈,然后收入怀中,永璂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密切监视宝月楼的情况,退下。”

“是。”黑影一闪,那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黑影离开后,永璂的脸上才展现出疑惑和不解的情绪,他的暗卫是乾隆赐给他的,本事他也是亲眼见过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大内侍卫根本就拦不住他的暗卫,可是这次派他去宝月楼探查消息,竟然无功而返,甚至连进去都没有,可见那里的护卫本事远在他之上。而在宫中,能有这么厉害的手下,除了自己的皇阿玛,永璂没有第二人想。一个香妃竟然能让皇阿玛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动用暗卫,而且据传来的消息,那个香妃整日躲在宝月楼里,基本上都没有出过院子,这也太奇怪了,就算是外族女子,恐怕也受不了整日呆在一个地方?想想上次那个赛雅公主,那捣蛋惹祸的本事可不比那个疯鸟低啊!最可疑的地方是,有其他宫妃去宝月楼对香妃表示友好,竟然连门都进不了,而且还是皇阿玛颁发的口谕。

皇阿玛这么做究竟为何?就算是害怕有人心怀不轨对香妃不利,也不该下这种旨意啊?除非……皇阿玛根本就不想有人见到香妃?或者说宝月楼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想到自己怀中的玉佩,心底的那个猜测越来越大。老师……是你吗?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永璂决定第二天去宝月楼一趟。

“永璂哥哥,克善的风筝就是掉到了这个院子里,你陪我进去拿好不好?”克善可怜兮兮地问道。

永璂笑着答应,走向宝月楼所在的院落,眼底深藏着一丝狡黠的流光。刚才放风筝的时候,他特意弄断了风筝的线,就是为了这一刻。

正要走进,就被站在院门口的两个侍卫挡住。

佯装恼怒地看着挡着自己的两个侍卫,心里疑惑这两人怎么从未见过,冷冷道:“你们这是何意?”不自觉被乾隆和和珅培养的帝王气势流露了出来。

而两个侍卫仍旧表情淡漠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拦住永璂的手也没有放下的趋势,“禀告十二阿哥,皇上有旨,任何人没有皇上旨意不得随意进入宝月楼。”

“这你们不用管,没看到端亲王世子的风筝掉进了院子吗,本阿哥现在就要进去拿回来,过后自会向皇阿玛禀明,还不退下。”厉声说道。

两个侍卫仍旧岿然不动,望望彼此,其中一个说道:“请十二阿哥和世子稍候,奴才这就去帮两位主子把风筝找来。”说罢一个纵身就跑进了院子里,临走前还对另一个人使了个颜­色­,另一个人明了地点点头。

看到两人的互动,永璂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思量,面上摆出一脸不耐的表情,眉头皱得紧紧地,眼睛先是不屑地看向那个被留下的侍卫,直到那个侍卫放松了警惕,他才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可以窥见的院落,还是没能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突然,目光被一个事物牢牢锁住,是一棵树,但是与其他树不同的是,那棵树上挂满了晴天娃娃,正是老师曾经给他做过的一种娃娃,整个大清只有老师一个人会做这种娃娃,而且把晴天娃娃挂在树上,是老师的习惯,这么说,他的猜测是真的,老师……就在这宝月楼里。

“世子,您的风筝。”永璂从思绪中回神,才意识到那个离开的侍卫已经回来了,手上拿着的正是永璂早前放飞的那个风筝。永璂拿过风筝,一声冷哼,然后离开了,克善跟在他身后笑呵呵地说着要继续放风筝。

永璂心如擂鼓,却不得不强逼着自己镇定地走下去,以免被安Сhā在这座院落四周的人发现了什么,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最后还会被那些监视的人告诉自己的皇阿玛,所以他不能露出马脚。

找到了,他找到了,老师……老师他没有死,太好了。

不过一会儿,乾隆在御书房就收到了关于永璂造访宝月楼的消息,闻言乾隆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突然门外一阵吵闹声响起,“侍卫大哥,让奴婢见见皇上,奴婢真的有急事啊……求求你们了……”

乾隆皱起眉,不悦地问道:“何事惊扰?”

高无庸立马出去问情况,片刻后带着一个宫女进来,是延熹宫的腊梅。

“皇上,娘娘马上要生了,求皇上去见见娘娘,娘娘一直在喊皇上您啊。”

皇上闻言有些发愣,半响才记起这是令妃的贴身宫女,想起令妃,心里就出现了一个恶毒女人的形象,厌恶的皱眉,可是毕竟是皇家子嗣,还是得去看看,而且那人是很喜欢小孩子的,虽然太医说这个孩子会很病弱,但是……那人应该会更加怜惜这个婴孩!眼底浮现一层暖­色­,随即冷声道:“宫女腊梅殿前喧哗,拖下去杖责二十,摆驾延熹宫。”

“嗻。”高无庸敛下目光,不去看腊梅被拉出去时惊异的表情。唉,这个令妃,难道没看出来皇上已经厌弃了她吗?这个女人啊……

延熹宫里人进人出,一时喧嚣不已,但是乾隆一靠近,还是听到了那个让他恶心的女人的声音,顿时就想转身离开,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

乾隆站在延熹宫的大厅内,没有进去内室的打算,冬雪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皇上,却没有看到去请皇上的腊梅,心里讶异,行了一个礼后,就快步往内室走去。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令妃的喊叫声越来越小,乾隆早就等得不耐烦,后来想等孩子出世了再过来,可是太后也来了,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经之类的,乾隆只好忍着不耐继续等!终于,令妃发出一声高昂的叫声,随即就是孩童响亮的嚎哭声。

太后一听这声音,立马高兴道:“这肯定是个男孩,瞧这声音多响亮啊!”

乾隆没有搭话,心里也是有些高兴的,毕竟太医早就说过这个孩子会比较病弱,如今能有这般响亮的哭声让他如何不高兴,他的骨血啊。等了一会儿,就有产婆把孩子给抱出来,乾隆一看,果真是个男孩,而且模样还挺讨喜的,就是有些瘦弱,太后接过孩子后,嘴就一直没有合拢过,一直小十五小十五的叫着。乾隆见太后心情不错,就趁机把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皇额娘,朕打算把十五阿哥交给香妃抚养。”

太后的笑容瞬间凝固,疑惑道:“皇帝为何做出这种打算?”虽然太后的确不打算让令妃抚养十五阿哥,令妃的心太大了,已经超出了太后可以容忍的限。但是太后也不愿意让香妃来抚养,皇帝太宠这个女人了。

“皇额娘,令妃已经有了小七和小九,而且太医也跟朕说过,令妃这胎很伤她的身体,朕不想她太过劳累。”乾隆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香妃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家乡来到大清,朕希望能有个孩子陪着她,让她不太寂寞。而且香妃贵为回族的圣女,小十五因为早产还有上次小燕子的事,体质本就有些虚弱,朕相信待在香妃身边,应该会受到神明保佑的。”

乾隆明摆着是打定主意把孩子送去讨香妃的欢心,太后本来还想辩驳几句,但是扶着她的晴儿突然轻轻地捏了她一下,对太后摇了摇头,明白晴儿的想法,太后迟疑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就按皇帝说的办。”她跟皇上的隔阂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为了这件小事跟皇帝闹僵,何况她此行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倒是那个香妃……看来是留不得啊!

当令妃满心喜悦的在内室里等着乾隆的关心、旨意还有无限的荣宠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自己好不容易生下的阿哥被人抢走的事实,这让她怎么甘心?!

好不容易见到了皇上,她哭得楚楚可怜,然而一直以来的杀手锏却没有为她博得半分的怜惜,皇上表情明显地写着不耐烦和厌恶,还有冰冷的杀意。

令妃打了个冷颤,“皇上……”

乾隆冷冷地看着她,“令妃,别以为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朕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十五的亲生母亲,朕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地饶过你。”

令妃一惊,心里一凉,难道自己曾经做的事都被皇上知道了……不会的,不会的,“皇上在说些什么,臣妾听不懂,臣妾究竟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厌弃?皇上莫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臣妾冤枉啊……”

“哼,你冤枉,朕那些被你害死的孩子们才冤枉呢!令妃,朕告诉你,朕现在不是跟你解释,而是明白地告诉你,朕现在真是恨不得杀了你,不过看着小十五的面子上,朕饶你一命。从今往后,你就给朕乖乖的待在延熹宫,不要出去了。传旨:令妃身体虚弱,朕恩准其在延熹宫静养,静养期间无需请安,任何人无朕旨意不得入内打扰。”说罢一拂衣袖,决然离去,完全不顾身后令妃凄楚的哭喊声。

令妃的心彻底的凉了,终身不能出延熹宫,那她的凤位,她的一切都毁了!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这么对她,她为他生了阿哥啊,她没有错,在后宫里哪个女人的双手不是沾满了鲜血,她不那么做,只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乾隆送给香妃抚养,令妃的眼中一片­阴­毒,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发丝,配合着她此刻的狰狞表情,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香妃,那是我的儿子,我费尽心机得来的儿子,你竟然抢走了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正文 多方计量宫廷闹

坐在曾经跟沅一起吃饭的包厢里,和珅满脸愁容,所思所想尽是曾经与沅的回忆和甜蜜,记得刚和沅确立了关系的那段期间,他们偶尔就会到福泰楼来吃饭,而且每次都是这个包厢,久而久之,下人们都会把这间包厢给空着,以免他们来时要换房。

自斟自饮,这段日子他越发消沉了,也爱上了酒醉的感觉,很少吃饭,每日总是饮酒,尔泰为此无奈,刘全也为此担心地说过几句,终是没能改变。

沅,你曾经跟我说过,喝酒不好,多喝伤身,现在你若是知道了我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定会怪罪我的,可是,为什么你不出现呢,为什么没有任何你的消息呢?你究竟在哪里?还……活着吗

横空出现一只手夺走了和珅手中的酒杯,“你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这样折磨自己,老师就会回来了吗?你有这喝酒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老师给救出来!”

和珅机械地转过头,瞠大的眼看向永璂,一脸惊讶,“你……知道他在哪里?!”

永璂郑重地点点头,“老师在宫里!”百般思量,永璂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和珅,不仅是为了老师,也是为了皇阿玛,至于和珅……只是顺带!

“什么?!”激动地站起来,带动了座下的椅子,一阵喧嚣。

慈宁宫内,太后坐于首位,桂嬷嬷恭敬地站在一旁。

“桂嬷嬷,你说皇上是不是又魔怔了,这个香妃就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这般宠爱?比起那个女人如何?”太后轻声问道。

“回太后,依奴婢看来,这个香妃样貌虽好,但始终比不过那个女人。依奴婢看,皇上也不过是被香妃的体香给迷住了,感到新奇,待新鲜劲儿过去,皇上就会变成从前的皇上了。”

“不,哀家不这么认为,”太后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即好似陷入了回忆一般,“皇上看香妃的那个眼神,跟当年看那个女人如出一辙,不,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对香妃是动了真情了,而且有了那个女人的前车之鉴,皇上这次一定会更加疼宠和保护香妃。帝王无情啊,弘历,你到底明不明白,一个帝王是不能有感情的,当他有了感情,帝王就会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那太后您打算……”桂嬷嬷犹豫着问。

“此女不可留!”太后冷冷地说道,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桂嬷嬷心里打了个突,皱眉道:“可是皇上现在对香妃很是疼宠,恐怕不会轻易让香妃再到慈宁宫来。”

太后嘴角牵起一抹冷嘲,“哼,弘历是我的儿子,他的心思瞒不过我,后宫的手段,他见识的太少了。哀家并不打算明着赐死,更不打算亲自动手。”

“太后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没错,哀家准备借此机会除掉令妃这个女人。令妃不是个软角­色­,如今亲儿被香妃抢走,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哀家只要扇扇火,再推波助澜一番,便可同时解决掉令妃和香妃。桂嬷嬷,前些日子哀家让你派人去监视令妃,有什么消息吗?”

“太后娘娘神机妙算,奴婢手下派去监视的小春子说冬雪这阵子经常往太医院跑,对外说的是令妃娘娘得了风寒之症,小春子也查了冬雪拿的那些药材,的确是一些常见的可以治伤寒之症的药。”

只是治疗伤寒,太后皱眉,疑惑地想,半响后才说:“不管令妃拿那些药是真病了,还是图谋不轨,哀家只要结果最后是毒药,那个香妃被毒死、令妃被赐死就可以了!桂嬷嬷,哀家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回太后娘娘,都已准备好了,就等着洗三那晚了。”

“如此甚好,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皇帝知道,那些该处置的人都处置了吗?”太后­阴­狠地说。

“是的,太后娘娘,那些人都已自尽了,奴婢已经好好安顿了他们的家人,太后娘娘尽可放心。”

可是百密一疏,她们的话却被想要来请安的永璂听到,永璂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睛里满是担忧,皱眉小心翼翼地离开。

第二日清晨,和珅还在休息,可是刘全突然敲门说十二阿哥来访,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和珅直接往大厅跑去。

大厅里,和珅看到十二阿哥安静地坐在那里,却没有看到自己思念许久的人。

永璂看到和珅眼里的失落,只得悻悻道:“皇阿玛看得很紧,我根本无法带香妃呃不,是老师,我根本无法见到老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皇阿玛会对老师起了那种心思。”

和珅失落地摇头,“这不是十二阿哥的错,十二阿哥,他……好吗?”咬牙握拳问道。

“应该很好,皇阿玛一有什么稀奇的东西都会往宝月楼送,我想皇阿玛对老师还是很好的,除了……自由。”永璂有些愧疚地说,随即摇摇头,不让自己陷入这种气氛中,抬头看向和珅,脆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玛姆看不惯皇阿玛宠老师,要利用令妃把老师给除掉,一箭双雕……”永璂把自己在慈宁宫外偷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和珅。

和珅越听越心惊,眉头也皱得越深,对乾隆的愤恨也越深,听到最后和珅的眼睛突然一亮,抓住永璂问:“你是说太后准备利用令妃在十五阿哥洗三的那晚把沅给毒死?!”

永璂点点头道:“是啊,皇玛姆是这样跟桂嬷嬷交代的……你有什么主意吗?”不得不让永璂怀疑啊,如果不是有办法了,和珅哪里会这么兴奋。

和珅点头,诡异一笑,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将计就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老佛爷忘了后有童子!而咱们,就是那个童子!”

抱着怀里柔软的­肉­团,戳戳他白­嫩­香甜的小脸,林沅清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欢喜,不得不说那晚乾隆一来宝月楼就把一个孩子扔给自己照顾,多少让他有些惊讶。令妃生子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乾隆竟然会把孩子交给自己抚养,而且太医说了这个孩子可能会有些痴傻,要是把他交给其他宫妃抚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乾隆这是让他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啊。不过这个孩子的确给他带来了许多的乐趣,让他想起很多美好的回忆,想起了前世的小包子。

乾隆在一旁安静地看林沅清逗弄着怀里的­肉­团,让他有种家庭的感觉,不由走上前,也跟着逗弄起小十五,“小十五,小十五,睁开眼睛,看看皇阿玛啊……”

小十五睡觉被打扰,心情不好,一口咬上打扰他睡觉的手指,可是他没牙,只能含着,样子十分可爱,林沅清看着,不由笑了,眼底也满是温柔,就连乾隆一惯冷漠的心也变得柔软了许多,他看向林沅清,心想这次打算总算没有落空,果然这人对小孩子就是没辙,等他和小十五继续相处下去,一定会产生牵绊,想离开的心也会慢慢淡化。

看着那人满是柔情的眼,乾隆下意识柔声说道:“听说御花园许多花都开了,带着小十五我们一起去看看。”

闻言林沅清诧异地看向乾隆,看到对方眼中的柔情,不由移开了视线,淡淡地说:“皇上不是不许臣出这个院子吗?”没有埋怨,他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乾隆也不气恼,微微一笑,拉起林沅清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朕是怕你刚换身份不适应,会被人看出马脚,如今都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朕相信你已经适应了。”

林沅清也不反驳,只是抱着孩子在心里苦笑,适应?哼,他怎么可能适应,他又不是女子,更不是乾隆的妃子,怎么适应,如何适应?!

走在御花园,林沅清一边哄着怀中的婴儿,一边欣赏四周的美景,完全不管乾隆在一旁说着什么。

乾隆和林沅清刚到湖上的凉亭里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侍卫走到乾隆面前,躬身跪下,“皇上,五阿哥和还珠……呃不,是和燕格格又打起来了,五阿哥求见皇上,现在正跪在养心殿前,奴才们怎么说都不肯离开。”

厌恶地皱皱眉,乾隆起身,本想叫林沅清回宝月楼,但是看他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乾隆只得柔声道:“你和小十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了再回去,要小心!”林沅清本来起身的动作停下,没想到乾隆竟然还愿意让他留下,呆愣地点点头又坐下逗弄怀里的宝宝,而乾隆则带着几个侍卫走了。

乾隆离开了,让林沅清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放松了很多,他环顾着周围的景­色­,不时的逗弄着怀中的婴孩,抱着小十五在御花园里游玩,不想,一时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跤,他下意识地护住了怀中的小十五,闭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娘娘,没事?”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味,腰上熟悉的温,惊诧地睁开眼,看向这个抱住了自己的……宫女。失望的垂眸,不是他,但是,这熟悉的一切又从何而来。

“谢谢。”正要起来,没想到附在腰上的手却禁锢着不让他起来,疑惑地看向这个宫女,突然觉得这人的眉眼越看越熟悉,一个猜测浮上心头,眼眶被染红,心头的疑惑不由小声地问出口:“是你吗?”

和珅激动地看向怀中的人,心里有无尽的话想要对这人说,说自己得知他出事时的惊惶,说自己看到他尸体时的绝望,当自己得知他未死时的庆幸,当自己得知他被困在宫中时的怜惜和愤怒。然而,千言万语在此刻仅化作一句,他对着怀中微笑着点头,“是啊,我来了。”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眼泪迅速涌上来,好想投入对方的怀抱,好想把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担忧和委屈统统告诉对方,然而,自己只是闭上眼,嘴角轻扬,绽放出一个喜悦的微笑,淡淡地说:“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沅清抱着小十五再次回到了刚才的凉亭,凉亭外仍旧站着乾隆留下来保护林沅清的侍卫,只是跟刚才不同的是,她的身后多了一个宫女,一个假扮的宫女。

和珅站在林沅清的身边,近乎贪婪地看着那人的脸,数个月不见,他的沅又清瘦了,心下有些心疼道:“沅,你又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

林沅清不在意地笑笑,“那你以后把我养肥了就好了。”说到这儿,他有些担忧地看看四周,然后用仅够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致斋,你刚才说的那个方法真的可以吗?不会露馅?”手里握着刚才致斋给的东西,紧张地看着对方。

和珅很想把对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可是现在他不能,他只能用语言和眼神安慰对方,“沅,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们还要厮守一生的,你忘记了吗?”

看着致斋坚毅自信的眼神,林沅清点点头,在桌下小心地握住了致斋低垂的手,“我相信你,永远!”

和珅回握住对方,笑得温柔,笑得坚定。

乾隆厌恶地看着跪在殿下的永琪,完全无视对方投来的满是愧疚和孺慕的目光,冷声道:“听说你要见朕,有何要事,说。”

永琪听到乾隆的淡漠语气,心里的激动顿时减了分,委屈地看向乾隆,磕了一个响头,“儿臣已经知错了,儿臣不该一时糊涂,为了一个女混混屡次让皇阿玛失望,求皇阿玛饶恕儿臣以往的不敬,饶恕儿臣。”

乾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有些戏谑地问道:“你不是跟朕说过,小燕子她是你的命吗?”

永琪面­色­一僵,再次磕了一个头,悔恨道:“儿臣以往是被那女人迷了心智了,才会对皇阿玛说出这等胡话,如今儿臣再看那个女人,只觉得恶心生厌。”

“行了,朕知道你的想法了,你退下。”

永琪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会退下,“皇阿玛,儿臣如今已经大了,想领个差事,也好给下面的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白眼,永琪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当上了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嘲笑过我的人。

乾隆看出了永琪的意图还有眼底的怨恨和不甘,对他更是失望,如此轻易就被人看透,太没用了,冷声道:“永琪,朕说了让你退下!”

“……是。”被乾隆的声音吓到,永琪只能不甘的退下。

乾隆拿出一卷黄绢,奋笔写了起来。

第二天,满心等着乾隆分派任务的永琪就得到了乾隆的圣旨,只是旨意跟他想的有些不同。他被封了郡王,永琪不甘地想要去找乾隆,为什么他被封了郡王,而其他阿哥们都被封了亲王,而且还有职位在身,他却什么都没有。

但是乾隆却没有给他见面的机会,时间一到,就派人把他连同小燕子一同送出了宫,完全不理他们的咆哮挣扎。

令妃看着手中制成的药丸,­奸­笑道:“呵呵,终于被我给弄到手了,香妃,我说过的,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然后拿起一旁有些破旧的枕头,脸贴在上面,柔声地说:“小十五,放心好了,过了洗三,你就能回到额娘的身边了,你别害怕,额娘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的。”而一直站在窗外窥视着令妃的一个身影快速地远离、离开。

而收到消息太后也笑了出来,笑得诡异。她就知道令妃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派人去太医馆,这不,准备出手了!“令妃、香妃,要怪就怪你们不听哀家的劝告,怨不得哀家心狠手辣。”

正文 终结之章:待到梦醒人归处

那日见过致斋之后,自己那仿若浮萍的心终于有了停靠点,但是林沅清还来不及体会重聚的喜悦,心里就满是担忧和惶恐,致斋的计划听起来虽然好,但是若是瞒不过乾隆的眼睛,那么所有的辛苦都是白费的,而且还会暴露出致斋和他的关系,而且说不定永璂也会受到牵连。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致斋的方法的确是最好的,只有他‘死’了,乾隆才不会牵连到他重视的人们。

今晚就是小十五的洗三宴了,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啊!

看着手中的黑­色­小药丸,眉头紧蹙,眼里闪过惊异,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当真那么厉害吗?假死,听起来好玄幻的感觉,听致斋说这颗药是尔泰在关外打仗的时候得的,那不是过了很久了,还能吃吗?不会过期了?可别到时候假死变成了真死啊……(喂喂喂,乃的思想方向很诡异了哟,快回归正题!)

收起这颗药,林沅清托着下巴,眼睛无焦距地看向前方,致斋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自己不用担心,只需要演好最后一场戏就可以了。想到自己要演的戏码,林沅清暗地吐舌,那么煽情囧瑶的对白,自己能说出口吗?能瞒过乾隆吗?种种思量掠过心头,化作浓浓的担忧。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啊唔啊唔啊唔……”身边婴儿床上的小家伙又醒了,哭闹不止。

认命地抱起这个爱哭爱闹的小东西,一接触到林沅清的怀抱,小婴儿瞬间停止了哭泣,在林沅清的怀里扭了扭­肉­呼呼白­嫩­­嫩­的小身板,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真是猪!林沅清看着又睡过去的小十五,心里下定义道。被打扰了思绪,林沅清当然不爽,表情愤愤不平,但是眼神却那么柔和慈爱,看着怀中的孩子半响,林沅清突然有些伤感地用脸贴上小十五白­嫩­­嫩­的脸颊,心里叹气:他走了之后,这个孩子会怎么样啊?按照太后的计划,令妃今晚是必死无疑了,可是这个孩子,没有了亲生额娘,又没有了他,乾隆也因为令妃的原因不待见这个孩子,在这个充满黑暗的后宫,这个孩子要怎么活下去啊?虽然准备拜托永璂帮忙照看这个孩子,但是鞭长莫及,永璂能帮到的地方其实很少,而十五又是个婴孩,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啊!

“对不起……”突然,林沅清抱紧怀中的婴孩,嘴里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能把你带走,对不起,我害你没了额娘,对不起,不能继续照顾你……自己早已经没有退路了,希望在永璂的照顾下,这个孩子能够过的开心!

“娘娘,该梳妆了!”因为林沅清不喜欢有人跟着,所以菱烟一直站在门外伺候着,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进来。而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是十五阿哥的洗三宴,身为主角是要早点到场的。

“恩。”厌恶地皱眉,再看看怀里的婴孩,半响后林沅清淡漠地点点头。

菱烟见林沅清点头,立马吩咐身后站着的一群侍女上去给林沅清换装挽发化妆等等。

片刻之后,一个美丽淡雅的宫装­妇­人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林沅清没有去看镜子,面无表情地听着众人的恭维,心里更是烦闷,柳眉皱得更明显了!

菱烟看到了,立马让众人退下,房中只剩下她和林沅清,还有林沅清怀中的小十五。

林沅清起身,抱起小十五就准备离开前往慈宁宫,这次洗三就安排在慈宁宫,听说是老佛爷亲口订下的,看来老佛爷挺喜欢小十五的,这样也好,最起码他离开后,有老佛爷罩着,小十五也会过的好些。

菱烟不紧不慢地挡在林沅清的身前,躬身道:“娘娘,皇上吩咐了,让娘娘等皇上一起去慈宁宫,看这时辰,皇上应该也快来了,请娘娘稍候片刻。”

心里不愿,但是林沅清还是选择了等待。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对于此刻的林沅清而言,林沅清没有坐下,反而抱着小十五在宝月楼里走来走去,好似在参观一样。

看着眼前日渐熟悉的一切,他的心情很复杂,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倒不是不舍,只是因为有了小十五的存在,这个一开始让他厌恶不已的地方,也变得温馨了许多,让他想起了前世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包子生活的场景,很怀念啊!

“皇上驾到!”听到熟悉的尖细喊声,林沅清立马从回忆里走出,扭头看向那个刚走进门口身着明黄|­色­服饰的俊挺男子,心里直打鼓,今晚就可以逃离这个男人了!

乾隆看着盛装之下的林沅清,眼中满是惊艳,霎那间愣在那里,脚下还保持着跨进门口的动作,眸光一闪,乾隆笑着向林沅清走近,而林沅清就呆愣着看着对方走近。

“爱妃今天真美,朕都被你迷住了。”乾隆贴着林沅清的耳朵,暧昧地说道。温热的气息晕红了林沅清的耳朵,他不自在地躲开,脸颊也染上了红晕,岔开话题道:“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去慈宁宫了,让太后娘娘等有失礼数。”

戏谑地一笑,乾隆特意擦过林沅清的耳朵,然后才说道:“爱妃说的是,那我们就出发。”大手一挥,众多侍女和太监跟在身后,一行人大摇大摆地往慈宁宫赶去。

太后扫了一眼偏殿里准备的今晚喜宴上的吃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道:“桂嬷嬷,都安排妥当了吗?”

桂嬷嬷贴近答道:“老佛爷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太后一脸和善地点点头,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已经到了各个宫殿的妃子主子,当看到盛装而来的令妃时,嘴角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其他妃子见令妃来了,有人想上去嘲讽一番,但是想到令妃的手段,还有现在皇上暧昧不明的态,都不敢做出头鸟。宫妃和阿哥格格们都各自聚集在一起说着话,没有人理令妃,导致令妃的身边一圈呈中空状态。

相比众人的冷漠和嘲讽的目光,令妃反而一脸坦然的笑容,端的是人比花娇,令妃走进慈宁宫,眼睛先扫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看到自己今晚的目标,旋即走上前对太后行礼道:“臣妾见过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心里因为明白令妃今晚会帮助自己除掉香妃,而且自己也活不过今晚,所以很难得的太后给了令妃一个和煦的微笑,“免礼,你还在坐月子呢,别太累了。”

令妃对太后突然的和煦有些呆愣,有些激动地应下了。

“皇上驾到。”一声唱响,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被来人锁住,看到皇上身旁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不同的变化,有嫉恨,有羡慕,有不屑,有冷漠,也有嘲讽……然而,最激动的就属令妃了,她双眼愤恨地看着抱着自己儿子的香妃,手中的帕子被扯得不成样子,那是她的儿子,却被这个贱女人抢走了,不过,很快,很快自己就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令妃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右手,轻轻地摩挲着。一直暗地里观察她的林沅清和太后等人也没有错过令妃的动作,心里各自有数。

“皇上吉祥!”除了太后的所有人向皇上福身行礼,乾隆摆摆手让大家起来了,然后牵着林沅清的手走到太后身边,“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吉祥!”“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吉祥。”

太后一脸笑容地接过林沅清怀里的小十五,笑着说:“免礼。让哀家看看我们的小十五……恩,香妃你照顾的不错,小十五的身体好多了,看来哀家的担心是多虑了,还是皇上慧眼识人。”

“太后过奖了,这都是皇上的福泽。”林沅清微低着头回答道,心里满是疙瘩,废话,对着一个想杀你的人,你笑的出来不?尤其是他现在看着太后这笑容,是怎么看着怎么觉得瘆人,心里打了个哆嗦!

“皇额娘谬赞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席。”乾隆感觉到林沅清的不舒服,当下说道。

太后眼睛闪过什么,随即笑眯眯地说道:“好好好……”

不得不说乾隆的后宫还是蛮强大的,随意的扫了一眼,除了自己熟悉的几个妃嫔外,还有好多林沅清不认识的妃嫔们坐在其他的席位,有好几桌呢!

“来,爱妃,你尝尝这个,很清淡,应该符合你的口味。”突然一只手夹着一撮菜放到了自己眼前的碗里,不用看也知道是乾隆,他都能感觉到四周传来的死亡­射­线了喂。

“哦。”呐呐地应了声,然后低头夹起碗里的菜吃了起来,乾隆看着林沅清通红的耳垂笑而不语,很满足的样子。

“啊啊呜啊唔……”突然一个­肉­团被人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是小十五,害怕孩子跌倒,林沅清立马圈住他小小的身板,刚松口气,就听到耳边有人说道:“呵呵,看来小十五在妹妹那里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了,看妹妹刚才紧张的样儿。”抬头,竟然是令妃,目光一沉,是要来了吗?手下意识地握住袖口里放着的那颗药丸,一定要成功。

令妃见林沅清不说话,又说道:“妹妹不用如此拘谨,姐姐过来是想跟妹妹道个谢,谢谢妹妹把十五阿哥照顾的这么好,身为他的亲生额娘,姐姐真的很感谢你,来,这杯酒我敬你。”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林沅清的面前好半响,直到林沅清要接过的时候,令妃又突然收回酒杯,恍如大梦初醒般说道:“瞧我这记­性­,糊涂了不是,这酒杯我已用过了,怎能再让妹妹用呢,这不是埋汰了妹妹。”

乾隆本来在令妃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暗自警戒着了,刚才就想把令妃递给林沅清的那杯酒给推开,如今令妃自己拿开了更好,虽然乾隆觉得令妃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是见令妃一脸诚恳的模样,乾隆也就没多阻拦,自己亲自倒了被酒递给林沅清,他想自己倒的酒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令妃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谋害他。过分自信的后果就是乾隆没有发现令妃看到乾隆递过来酒杯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流光。

乾隆没有发现,林沅清却是发现了,但是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而致斋也只是让自己随­性­就好,接过乾隆递来的酒杯,仰头做出饮酒的姿势,宽大的袖口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趁机把酒全倒在了地上,然后把当着令妃的面把空空的杯子放到桌上。令妃看到空空的杯子,眼中闪过­奸­计得逞的笑容,然后也笑着把手中酒杯里的酒给喝掉了,老佛爷坐在上桌一直在跟皇后说话,只是眼角的余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令妃和林沅清,在看到令妃眼中的诡光后,太后的笑容更灿烂了。

接下来的宴席,林沅清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致斋给的那颗药吞下,然后就默默的等着药效发作。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林沅清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心跳加剧,头发晕,摇了摇头,他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担心乾隆会发现他的假死。

支撑不住了,林沅清倒向了乾隆的怀抱。

乾隆抱住林沅清,焦急道:“爱妃,你怎么了?!来人,宣太医。”

林沅清死命地眨了眨眼,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怀里的小十五递给乾隆,宫女得了乾隆的旨意立马上前接过了十五阿哥,小心地哄着。

“爱妃,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朕,你醒醒啊!”乾隆急切地喊着,满眼的恐慌和担忧,看着林沅清涣散的目光,他不停地唤着怀中人的名字。

林沅清记起自己还有些话要说,强打起­精­神,对乾隆断断续续地说道:“皇……上,臣呃有个……请求,求皇上答应啊呃……”

“你说你说,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乾隆不假思索地答道。

林沅清溢出一声苦笑,道:“臣不想被……埋在呃土里,臣会……害怕,求皇上赐给臣一个竹筏……呃臣希望死后能沿着京城外的那条河顺流而下,看尽天下的……美景呃啊咳咳求呃咳……皇上……成全呃啊……还有呃啊”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眩晕袭来,林沅清就陷入了黑暗中,所有的意识都归于沉寂,他陷入黑暗之前还在后悔,如果自己说的快一点就好了,他还没有交代皇上要善待小十五呢!

看着怀中人无力垂下的头,紧闭上的眼,乾隆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直到有人说太医来了,乾隆才突然清醒过来,猩红的眼看向刚刚到来的太医,乾隆大声喊道:“快给香妃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香妃出了什么问题,朕要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一听脚立马就软了,更加不敢懈怠了,立马一堆人围着林沅清针灸把脉,可也就是一瞬间,所有太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颤抖地看向乾隆。

乾隆心里的恐惧扩大,呵斥道:“你们看着朕­干­什么,还不给我治疗。”乾隆的担忧恐慌过大,连‘我’都说了出来。

太医们吓得都跪地面向乾隆,不停地求饶,“娘娘她已经去了啊……皇上饶命啊,饶命啊皇上……”

乾隆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他不敢相信,“胡说,你们都给朕在胡说,朕不相信你们,你们这群庸医,滚,都给朕滚,来人啊,给我把这群庸医打入死牢,诛九族。”

“皇帝,慢着!”太后本来打算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知道香妃必死,打算让乾隆杀几个太医发泄发泄就算了,可是乾隆的不对劲让太后有些担心,现在乾隆竟然要杀掉所有的太医,还有诛九族,这太后就不能放任了。

乾隆没有理太后,仍旧在那里大声喊着,太后无法,只得说道:“皇帝拿太医们出气也没有用,这样只会让香妃白死,让那个策划一切的主使者畅快。”太后的话一落,本来还在高兴的令妃心立马一凉,害怕地看向太后,正好对上太后犀利冰冷的眼睛。

“主使者……”乾隆慢慢地回过神,看向跪在那里的太医,大声问道:“香妃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回皇上,香妃娘娘是中了剧毒,才会香消玉殒的!”一个太医哆哆嗦嗦地回道。

中毒?!乾隆听后凝眉,然后立马看向已经有些惶惶不安的令妃,充满愤恨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对方,乾隆满含杀气的说道:“令妃,是不是你做的?!”

令妃早就被太后和乾隆的眼神吓到,腿一软,竟然就倒到了地上,是的,她的确给香妃下毒了,但是不是喝进去的毒药,而是闻进去的。真正要了香妃命的是小十五脖子上挂的那个香包,那个香包里放了一种特殊的香料,平常闻多了其实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只是这种香料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闻久了之后的一刻钟内不能喝酒,否则就会变成剧毒。她刚才特地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香包挂在了小十五的脖子上,然后再把小十五还给香妃,香妃抱了小十五那么久,又喝了酒,怎么可能不中毒。但是她不会那么笨的承认的,只见她双目含泪,充满委屈,可可怜兮兮地看向乾隆,“皇上,您怎么能怀疑臣妾呢,臣妾跟香妃无冤无仇,何况香妃妹妹刚才喝的酒是皇上您亲手赐的,臣妾就算真的想下手也没有机会啊!”她之所以敢在皇上的面前亲自下毒,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这种香料会有这个弊端。卖香料的不会说,用香料的更不会知道,而令妃之所以会知道,完全是因为她的亲生母亲就是种植这种香料的,所以她从小就知道。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后早就知道令妃会这样说,她身边的桂嬷嬷对站在令妃身后的冬雪使了个眼­色­,冬雪心里对令妃说句对不起,然后跪到乾隆的面前,“奴婢知罪,求皇上饶了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令妃娘娘要那些香料是为了害香妃娘娘啊……”

突然发生的情况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令妃没想到冬雪会出卖自己,恨声道:“你这个贱婢,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本宫怎么会去害香妃,来人啊,把这个贱婢给拖下去。”

太后怎么肯,当下厉声道:“都给哀家退下,刚才这个宫女说是令妃害了香妃,哀家要好好问问,那个……冬雪,你继续说,把令妃的一切打算都给哀家说出来,否则你就等着进死牢。”

令妃知道如果冬雪全盘托出的话,自己就死定了,于是长着胆子准备反驳太后,却被乾隆­阴­沉的目光给吓住了,愣在了原地。

对不起,令妃娘娘,可是太后抓住了我所有的亲人,我只能选择背叛你了。

冬雪对乾隆磕了一个头,惶恐滴说:“是香包,是十五阿哥身上戴着的香包,那里面有一种香料,闻久了之后,如果喝酒的话,就会产生剧毒,令妃娘娘就是利用十五阿哥让香妃娘娘中毒的。”

所有人听后都震惊了,除了早就知情的老佛爷和永璂等人,大家都没想到令妃竟然会这么恶毒,不喜利用自己的儿子也要致香妃于死地,更加没有想到一个香包也能毒死人。

“你胡说,你胡说,皇上,不要相信她,臣妾冤枉啊……”令妃垂死挣扎般地叫嚣着,但是乾隆仿若看着死人的目光投向她时,所有的侥幸心理都破灭了,她尖叫着跑到冬雪的身上,发疯般地踢打着对方,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出卖我,你怎么不去死,你给我去死……”冬雪左闪右躲,还是被令妃的指甲划花了脸,直到有侍卫走上前拉开了两人,令妃仍然挣扎着要踢打对方。

侍卫把令妃带到了乾隆和太后的面前,太后早已把十五阿哥脖子上的香包交给了太医,让太医去查,此刻她抱着不断哭泣的小十五,冷厉的对令妃斥责道:“令妃,你太恶毒了,虎毒不食子,你竟然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去下毒,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十五不小心喝到了哪怕一滴酒,他如此瘦弱的身子骨如何挡得住剧毒?!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哼,哀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转头看向乾隆,继续说道:“皇帝,这件事你一定好好惩治这个令妃,以慰香妃在天之灵啊!”

令妃知道太后不会放过自己,于是祈求的目光看向乾隆,却发现乾隆的目光一片暗沉,好似什么都看不进的样子,这样的乾隆很恐怖,令妃心里的恐惧渐渐增大。

乾隆看向令妃,半响后,拿起身上随身带着的一个匕首,半弯着要,贴在令妃的耳边,轻柔地说道:“朕不会杀了你的,令妃,你不用这么害怕。”令妃闻言一喜,以为乾隆心里还是有她的,不想乾隆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把她打入了地狱,“让你这么简单就死了,太便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了,朕这次不会饶你,饶了你,朕的香妃,朕的孩子们都会含恨九泉。朕要你活着,痛苦的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说一句,乾隆就在令妃的脸上深深地划上一刀,令妃凄厉的惨叫声盘旋在整个慈宁宫里。

在令妃的耳边轻柔地说完这些话,她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容貌,血­肉­模糊。乾隆站起身大声说道:“来人,令妃魏佳氏,蛇蝎心肠,谋害皇子­宮­妃,罪不可恕,即日起贬为贱奴,入辛者库为奴,每日赐药【蚀心】(还记得不,不记得的亲去看51章),摸去一切存在痕迹,自此刻起,都给朕记住,朕的宫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令妃这个人,若是有人提及,与之同罪,一旦发现,严惩不贷。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朕拖下去,朕不想再看见她。”说着,乾隆还示意­性­地用他那满含杀气的眼睛扫视所有的人,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令妃被侍卫们拖下去,一路的血痕,她仍旧尖叫不止,但是已经没有人敢再向她投去一个眼神。

乾隆没有管其他任何人,他抱起林沅清的尸体就往宝月楼走去。永璂看着乾隆的背影,眼神示意身后的暗卫小心地跟着去查看消息,而他自己则准备去给宫外的和珅传消息,相信和珅现在一定等的很着急,希望一切顺利。

乾隆抱着林沅清回到宝月楼,亲自替林沅清换下衣物,卸下朱钗,洗掉红妆……整个过程都是他亲自动手,高无庸多次想唤人来帮忙,都被乾隆拒绝了,他执意要亲自做这一切,而且动作轻柔,好似怕吵醒沉睡不醒的那人一般。

一切收拾完毕,乾隆看着那个回归本来面貌的人,好似回到了从前,这人仍是那样的风神俊秀、温润如玉,一派淡雅,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那人原来的瓜瓢已经被浓密的黑发给代替,这样反而更好看了。

乾隆眷恋的看着林沅清,手不自觉地抚上林沅清的脸,顺着额际慢慢向下,最后停在嘴边,乾隆难以抑制地吻了上去,感觉着­唇­下的冰冷,乾隆瞬间有种落泪的冲动。睁开眼,看着身下之人毫无变化的脸,没有气息的流动,心突然剧痛起来,乾隆颓然退下,捂住胸口,好似被人攫住了咽喉,呼吸不得,乾隆长大了嘴剧烈的喘息着。

整整一天一夜,乾隆一直守在林沅清的身边,既没有让人为林沅清出丧,也没有昭告天下的打算,他就是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林沅清。

永璂、和珅知道了之后,急得不行,因为那个假死药是有期限的,如果再这么耗下去,他们肯定会被拆穿的。

好在林沅清死后第二天的晚上,乾隆终于有了打算,他已经意识到林沅清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而他能做的,除了为他报仇外,就只剩下放他自由,完全他最后的心愿。

留恋地看着林沅清,乾隆不舍地摩挲着他的脸,凑近小声道:“朕答应你,你最后的心愿,朕全都答应,朕会让你看到外面的万千世界的,这也是朕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没有举国同丧,没有锣鼓喧天,第三天早上天没亮,乾隆便亲自带着林沅清的尸身还有一众侍卫出宫了。

“无庸,你说朕是不是一世都得不到爱,为什么朕爱的人都不得善终,难道帝王真的不能有情吗?”乾隆看着顺流而下的竹筏,眼睛紧紧地锁住躺在竹筏上被百花拥抱的林沅清,淡淡地问道。

高无庸闻言,心里一叹,对乾隆躬身道:“奴才不懂这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皇上,不过,奴才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皇上的。”

乾隆笑了,笑得惨淡,笑得悲切,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帝王无情,究竟是帝王自己无情,还是苍天逼得帝王无情?”随意地抹了一下脸,不动声­色­地擦掉脸上的泪,乾隆最后看了一眼快要消失在尽头的竹筏,决绝地转身离开。

下辈子,我宁可不要这个皇位,只换你一世相守,可好?

竹筏顺着河水向下流,早已有人在那里翘首盼望,好似等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再次看到你落入我的怀中,我心里有的只是感恩,谢谢神明,将你送回我的身边。

沉睡中的人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不适应光线地眨了眨眼睛,就对上一双写满深情和思念的凤眸。

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可是此刻仅化作一句话,扬­唇­,轻轻地说:“致斋,我回来了。”然后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定格,他的世界只剩下对方喜悦的凤眸,眸中流转着莹润的水光。

正文 无责任番外(囧)

又是五年过去了,林沅清却好似没有感觉到时光的流动,那日从假死中醒来的片段好似就在昨天。

五年前,他被致斋还有尔泰送到了江南来,因为他已经不能再在京城里待了,致斋害怕会被乾隆发现,他同意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京城,权势、金钱的味道太浓,而且太容易出事,比之京城,他更喜欢杭州之类的淡雅之地。

致斋已经做好了辞官的准备,但是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而且此刻辞官,很容易让乾隆起疑心,所以他们决定,让致斋再在官职上待个一两年,然后装病辞官,离开京城。

临走前,尔泰很不舍得他,呵呵,还说担心他一个人在江南会出事,哪会出什么事,致斋派了那么多的人手跟他一起下江南,如果这样还会出事的话,那他岂不是连个孩子都不如。最让他惊喜的就是饯别那晚,尔泰竟然把骥远给带来了,他都不记得当尔泰向他介绍这是自己的儿媳时,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不过他想,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傻,因为致斋因此笑了他一整夜。

临别之夜,致斋显得特别的疯狂,不停地要他,他嗓子都快喊哑了,腰都快断了,致斋都不肯让他歇歇,简直就是S(囧)M,不仅如此,致斋还一直贴在他的耳边说他在骥远面前表现得有多丢人多可爱,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只是他大人有大量,临别之夜懒得跟这个坏蛋计较罢了。

出发的那天早上,来送行的人其实不多,致斋,尔泰,骥远,永璂……他还拿到了南风给自己留的信,他这才明白那次他眼瞎被人救下,那个驾马的人竟然是南风的姐姐秀兰。原来秀兰都是天地会的人,而他初次遇到他们的那家妓院竟然是天地会的分舵,秀兰趁机福府也是为了能够进宫找机会刺杀皇帝。

南风在信里向林沅清道了谦,他说虽然他不是天地会的人,也是在最近才知道姐姐加入了天地会,但是他依然很愧疚,因为那次林沅清南下遇险也是天地会的原因,虽然姐姐良心发现后来救下了林沅清,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无颜再见林沅清了。他让林沅清珍重,要好好照顾自己,同时祝福林沅清和和珅能够幸福一生。

如今五年过去了,林沅清只想告诉南风,其实他一点都没有怪过南风,他现在很幸福,他也希望南风能够幸福。

“又在想什么,沅?”一双手臂环绕在腰间,熟悉的清朗嗓音在耳边轻响,林沅清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落入那人的怀抱,轻声道:“在想你啊,想你竟然会为了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抛弃妻子,甘愿放弃荣华富贵,隐居市井。”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林沅清还是觉得对致斋有些愧疚,说着说着,眼神也暗淡了不少。

身后的人强硬地转过林沅清的身体,迫切地吻上对方的菱­唇­,带着怒火,带着无奈,在林沅清眼神渐现迷离的时候放开他,和珅蹭着对方的脸,柔声说道:“不要再说这些话,在我眼里,整个天下都不能跟你比,而且对于雯雯,我的妻子,虽然很抱歉也很愧疚,但是即使我的人留在他们身边,心还是跟着你,这样反而不好,久而久之,我会怨恨,怨恨因为他们的关系,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现在这样很好,本来我和雯雯就没有感情,老师让我娶她也是希望她能有个依靠,我已经给他们呣子留下了足够的财产,即使阿德他什么也不做,也够他们呣子生活无忧。何况阿德天子聪颖,三岁不到就被阿桂将军收为弟子,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他们呣子也会幸福的!你就不要再感到愧疚了,好不好?”握住那人的手,轻轻地印上一个吻,和珅继续道:“这辈子我欠的最多的就是你,而你欠的最多的也是我,所以,我要让你幸福地过下半辈子,而你的任务也是要极尽可能地让我幸福……”

说到这里,林沅清突然Сhā嘴,有些难过地说:“可是我无法让你幸福,我不能给你孩子,也不能给你权势,你根本就不欠我什么,反而是你……为我付出良多。”

和珅可不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Сhā嘴道:“不,我欠你,”上辈子我就欠你了很多,“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孩子啊,小瑾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可是……”林沅清还想反驳,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到两人的身边,推开和珅,站在林沅清的身前,气冲冲地对和珅说:“坏阿玛,你又欺负爹爹,不许欺负爹爹。”

林沅清无奈地抱起小男孩,微笑着说:“小瑾误会了,阿玛没有欺负爹爹,是爹爹说错了话,让阿玛生气了。”这个小男孩就是一出生便被乾隆抱给林沅清抚养的小十五了。

五年前离开京城的那一天,林沅清特地嘱咐永璂替他帮忙照拂一下小十五,永璂也答应了。

可是自那之后才过了半年,小十五就被永璂派人给送到了林沅清的身边,来人只留下一句话,就是:太子殿下和和大人让奴才把小少爷送到您这儿,前些日子,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十五阿哥病逝了。纵使林沅清知道自己离开后,其他妃子很难有人会真心对待小十五,第一眼看到小十五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心疼和辛酸,他的小十五竟然比他离开前还瘦小,不仅如此,身上还有些青紫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用指甲掐的,他当时给小十五洗澡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流,自那后,他就决定收养小十五了,致斋也同意了,并亲自取名为林瑾。

现下看着身体壮实的小十五,虽然脑子都些笨笨的,但是也远没有太医说的那种痴傻,反倒显得敦实可爱。再看看一旁无奈地看着他的致斋,林沅清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我说了,我没有欺负你爹爹,你怎么不信阿玛的话!”和珅有些后悔收养了这个小魔头,不仅分去了沅一半的注意力不说,还总是缠着沅,害的他床事极不调,虽然每次事后沅都会补偿自己。

“骗人,我上次看到你用尿尿的东西捅爹爹的ρi股,爹爹疼得一直在叫,还说没有欺负爹爹!”小瑾倔强地顶嘴,神情骄傲,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的确不得了啊!)完全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爹爹一脸羞红愤怒的表情。

和珅没想到小瑾会说出这些话,急忙向林沅清解释“沅,我……”

还没说完,林沅清就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气冲冲地把和珅赶出卧室,怒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去睡书房!”然后就是很大声的关门声。

门外一大一小无语地对望一眼,然后同时敲门,“沅(爹爹),开门啊……”

而背靠着门的林沅清却一反刚才暴跳如雷的模样,嘴角勾起美丽的弧。

正文 乾隆的(应求)

仰头看着窗外的朗月,突然发现这个动作是你一直喜欢的动作,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以为你喜欢看天空,如今朕才知道,原来你是在渴望自由。所以,你才会在死前,跟朕提出那样的要求是吗?

这五年来,朕感觉越来越容易累了,也许是心累了,好在永璂是个不错的继承人,很多事他现在已经可以独自处理了,他是你的学生,你知道了,一定也会为他自豪的!

不得不承认,朕已经老了,昨日竟然从头上发现了银丝,呵呵,也许自从你死去的那一刻起,朕就已经老了?是不是人一老,就特别喜欢回忆,这些年,朕总是会想起你在的日子。

以前的你总是喜欢在朝堂上发表着那些不切实际的言论,要不跟傅恒争锋相对,后来好似是突然就变了,还是你早就已经变了,变得越来越低调,就像是个看客,不管周围的人争执的多么激烈,你的表情都是那样,带着温和的笑容,淡淡的,浅浅的,却格外的吸引人。

真正的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呢?

是那次,那次无意中的窥见,让自己怦然心动。

令妃突然向自己请旨提福尔康做御前三等带刀侍卫,福尔康,恩,是个好的,文武双全,是旗里难得的人才啊,又是令妃请的旨,朕大笔一挥就答应了。

你到御花园跟令妃见面的事朕也知道,令妃也向朕请示过,说是因为你跟你的福晋,也是令妃的表姐发生了口角,那个女人竟然进宫来求令妃帮忙,令妃还要依靠那个女人,自然也就答应了。虽然不喜外臣与内宫有所牵扯,但是看到令妃不停的在一旁哭个不停,心里烦躁,再也不想做戏,直接就应下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想那一次的意外,朕就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劫难,纠缠不清的劫难。

路过御花园,远远地看见令妃坐在角亭里,体态婀娜,状若扶柳般斜靠在那里,小腹一热,令妃虽然恶毒,但是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今晚就寝在延熹宫。

走近才发现,令妃似乎在跟谁说话,那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清朗温和,光是听这人说话就有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让朕更想一窥真颜了。

总算是看到了那人的真面目,眉若远山之岱,一对明亮清澈的黑瞳在阳光下显得尤为灵动,嘴角微勾的弧演绎着怎样的温柔,不是惊艳,只是让人想要靠近再靠近。

抓住令妃的话头,借机走近了凉亭,听着你们的谈话。

上前拦住你的跪拜,看的出来你很惊讶,盯着朕看了许久,若是他人,朕早就以大不敬之罪论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喜欢你看着自己的眼神,看你看着朕都快痴了的样子,傻傻的真是可爱,想起你以前古板严肃的样子,突然很想逗弄逗弄。

“爱卿,朕,长得好看吗?”故意贴着你的小巧圆润的耳朵小声说着暧昧的话,说出口后连自己都觉得惊讶,除了后宫的妃子,朕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这种话,有些后悔,但是看着你惊慌失措,脸红不已的样子,心情莫名地感觉很好,刚才的那点悔意早已飞到十万千里之外了。

可是很快你又恢复了那种刻板严肃的模样,­干­巴巴的说着告罪的话,一股烦躁直上心头,对你也有些不赖烦,一怒之下便罚你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自那以后,朕每次宠幸妃子的时候脑海里偶尔会出现一双清澈温和的笑眼,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每次想要深想,却又被那些热情的妃子们吸引进□的漩涡。

朕后来时常想,如果朕那时候多想一些,也许朕跟你的结局就不会是如今这样了,可惜,饶是朕再后悔,也无法回到过去重来。

看着你跟永璂其乐融融的样子,朕竟然有些嫉妒。嫉妒谁呢,朕也不知道,不过,朕还是斥责了永璂,至于为什么没有责骂你,朕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把错误揽到自己的身上,想替永璂请罪啊,看着你以为没人看见的嘴角的苦笑,不由想起刚才永璂对你撒娇时,你看向永璂既无奈又不忍心的样子,你竟是这么的疼爱永基,朕不由地打量起了能够勾起你这般爱护之心的永璂,瘦瘦小小的,见到朕总是一脸害怕的样子,这样的小孩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护着。

突然很想知道原因,所以朕很自然地认命你当做永基的老师,顺势摘了你的一品大员的官帽,朕就是想看看,永璂害的你没有了官职,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疼他吗?

南巡之行订下了,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脑海里不由出现了你站在西子湖畔旁,扶柳淡笑的模样,心里一阵悸动,朕知道,朕对你已经放不下了,既然放不下,就不去勉强,朕的世界里,没有委屈一词。

本想和你趁着南巡的机会好好培养一下感情,然而你却遇刺失踪了,那一刻理智告诉我要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朕是皇帝,不能轻易涉险,但是,心却告诉自己,自己应该留下,留下来找你。结果比之江山,你还是排在了后面,这就是帝王的悲哀。可是当时的我并不懂得,以为自己对你不过起了占有欲,并没有爱,直到你的离去,才知道,原来,对你的爱早已刻在了心底,可笑我竟然是最后一刻才知道的。

这个皇宫太寂寞,朕已经寂寞了太久,自从玉儿死后,朕已经忘记了幸福是什么滋味,皇位,权势,不过都是寂寞的抚慰品罢了!

朕知道强行把你困在宫里是朕的错,但是朕真的想你陪着朕,除了离开,朕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就算是后位,朕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你,可是朕知道你不会要的,自始自终,你想要的恐怕也只有离开罢了。

朕以为朕已经有了天下间最大的权势,可以万无一失的保护你了,不会再让你发生像玉儿那样的事,但是,朕又错了,朕还是没有真正了解到这个宫廷的可怕,你死了,死在朕的怀中,多么讽刺,你就死在朕的怀里,朕竟然束手无策。朕为你报了仇,令妃没有死,但是有数不尽的痛苦等着她,她这一辈子都会在痛苦和煎熬中过。朕也知道老佛爷,一定也在其中参了一脚,可是朕除了无视她,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他始终是朕的娘亲。

在宝月楼,朕看着你的尸身,多想把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永远望着你,也许朕会比较幸福,但是,你最后的心愿,朕不能再错下去。

把你放在竹筏上,看着你远离自己,朕的心很痛,剧烈的疼痛让朕那一刻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眼眶一阵湿热,朕才发觉自己竟然落泪了,自从玉儿死后,朕就没有再落泪过,可是这次,朕竟然有了痛苦的**。朕知道,朕爱上你了,可是,太晚了,是吗?早知道,不该强迫你进宫,早知道,朕应该放你远离,早知道……不要做这个皇帝。

帝王无情,帝王真的无情吗?

多年后,当乾隆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想着的不是这万里河山,而是那个在他第一次无意中窥见时,温婉一笑的和煦男子,也是他写尽半生的爱慕,然而,紧紧是爱慕,不是爱恋,那个人不爱他呀!!!

那么,下一世,希望再不出生于帝王家,做个平平凡凡的人就好,那样,你是否会爱上我,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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