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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旋转,镂空具具身躯。
迎面而来,搏动的心脏、齿光。
骨头里渗出黑色的黏液,
活着,其实在坟墓里
与爱人*。
和黑皮肤的非洲胖妇人*让他有一种重返母体的*,那妇人肥沃的嗓子唱出来的忧郁而厚重的民谣曾令他留连忘返,如果她的丈夫和孩子还留在非洲那片红土上,废名很可能和她公开同居了。和他睡过的女人,从25岁到45岁,不计其数,她们要的是一次一次的Gao潮,然后消逝几周,没有电话,没有任何联系,突然一天又主动约他。玩腻了这种虚伪谲诈的情爱游戏之后,他和所有正经女人断绝了来往,人进化为两脚动物,起码说明了人不同于禽兽。温情?到哪里去寻觅女人的抚慰?夜灯里还有窄窄长长的巷子和笑脸热唇。他隐秘地出现在火车站背后的一家小酒吧,开一间房,要个陪酒女郎,随心所欲,听她们的故事,偶尔也让她们听自己的故事,但那些金发女郎是否听得明白他讲的“*”?回台湾好呢?还是大陆?中国有个省——四川省,四川有个地名叫巴中,她们耐心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个异教徒宣讲教义。那些陪过他的女郎都叫他“绅士”或者“干爹”。这些都羞于启齿,他听到安琪背诵“活着/其实在坟墓里/与爱人* ”,猜想这女孩知道了他写这首诗的背景肯定会嗤之以鼻,拂手而去,但安琪的心思好像只在诗歌意象的奇特和大胆上,这让他松了口气。
分手的时候,安琪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子,让废名拆开看看。态度很恭敬又似乎很暧昧。融融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她一边揩眼睛,一边说:“那就这样了,再见,老师,祝您圣诞快乐 ! 一定要想着开心的事过圣诞夜哦!”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吻了三次,废名的鼻孔吸进她的热气,一动不动的接受了女孩的祝福,他甚至忘了礼貌性的回吻她或者拥抱一下。
雪融融地下着,他伸出舌头尝到了白色朱古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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