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我生不如死,泪如尿崩的绝世雄文,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瞻仰一下
10金加隆和活板门
在近期内能够同海曼波特与地窖老蝙蝠不得不说的故事相提并论的事件,就只有救世主哈利波特同德拉科马尔福在飞行课上的激烈冲突。
哈利的特殊遭遇不胫而走——在他同弟弟讲述时旁边恰好有一个赫奇帕奇经过,麦格教授第一次过于明显的偏心自然引起了很多学生的不满。
尤其是斯莱特林学生,他们坚称如果哈利波特能够凭借出色的飞行技术提前入选魁地奇队,那么斯莱特林一年级首席、尊贵的马尔福家继承人自然也可以获得这项殊荣。
这样的表态成功的化解了格兰芬多内部的反对声音,原本对于哈利的特殊化很有些看不过眼的小狮子们立刻紧密抱成一团,冲所有胆敢来挑衅的小蛇露出尖牙利爪。
海曼看着平生第一次迈入图书馆、向自己讲述魁地奇课经历的哈利,心中突然有些难言的悲凉——梅林知道,对于自家哥哥还能对小小的学院冲突报以极大热情的积极心态,自己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
在双方心照不宣的情况下,海曼接受了来自霍格沃兹最讨厌教授斯内普的间接帮助,在初级盟友平等关系条例的制约下,既然已经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他也需要向对方展示诚意和自己的能力。
同盟关系浅淡而不稳定,彼此仍处在摸索与评估阶段,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立时表现出自己对黑魔法的无师自通,唯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就只剩下魔药。
海曼仍然记得在过了十一年家养小精灵生涯后,他在看到古灵阁家族进库中成堆的金加隆时的如释重负。
但是在全面了解了巫师界物价与生活水准后,他遗憾地发现,那堆看起来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加隆只够维持兄弟两人完成霍格沃兹的基本学业。
他们甚至不能够购买高等一些的半奢侈品,对于举目无亲、依靠遗产过活的两个孤儿来说,超支的后果难以想象,更何况,总要预留一部分防止特殊状况。)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即使哈利对于被选入魁地奇队兴奋得好几天没有睡觉,海曼也做不到让情感接替理智,提议购买一支好一点的飞天扫帚代替学校老旧不堪的木棍——在发现市场上最便宜的横扫三星也可以抵两人半个月的生活费后,海曼只能默默把报价表塞回了口袋。
直白点来说,他需要尽快制作大量中高级魔药,向斯内普展现自己在魔药学上的天赋,巩固雏形期的脆弱同盟。
但是指望在一整晚劳动服务期间连板凳也不愿给他提供的斯内普教授同一个波特(重音)分享他丰富的魔药材料储备实在是不理智的行为。海曼需要自己准备药剂所需的原材料——而这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魔药材料售卖一直是高利润垄断性行业,来霍格沃兹上学时,听从海格的建议,他跟哈利每人都带着五个金加隆作为零花,而光是配置医疗翼常备的简单魔药练手就足以让他倾家荡产。
黑眼圈浓重到吓人的海曼波特神情抑郁,上辈子再不受宠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子,虽然他有严重自虐倾向,喜欢白菜就稀饭填饱肚子,也并不代表他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世事无常,少年时的他曾经想到过自己争夺王位失败的一千零一种死法,但是确实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数着铜板过日子。
对于任何一个贵族来说,后一种情况更为糟糕——毫无疑问。值得庆幸的是,日前做的功课有了效果,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海曼一脸忐忑羞涩地表示为了庆祝哥哥入选魁地奇队,自己希望通过努力赚取一定费用为哥哥购买一把新扫帚作为礼物后,庞弗雷夫人脸上的惊奇不加掩饰:“哦,梅林啊,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魁地奇扫帚的价钱可不便宜,更何况你还在上学,根本没有办法外出打工……”
海曼立刻提出曾经听拉文克劳的学长说,部分魔药店会定量收购学生制作的魔药,并且根据成色开价。
庞弗雷夫人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稍稍沉吟了一会儿,才给出答案:“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是学校并不赞同学生这样的做法,毕竟你们还在学习阶段,更何况,学生能够配置的魔药都比较常见,利润非常浅薄。如果你想要赚足飞天扫帚的钱,这将是一个及其耗费心力的长期工作。”
黑发赫奇帕奇一脸真诚地目视远方,目光柔和潋滟:“哪怕短时间内不能够赚到足够的钱,慢慢来的话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反正我们还有七年的霍格沃兹时光——虽然赫奇帕奇也很好,但是没能跟哥哥分到一个学院终究是一种遗憾,我很担心哥哥,总想为他做些什么。”
医疗翼女王点了点头,有些被打动了,不过她并没有轻易许诺:“我听波莫娜说过,你的课业非常优秀,不过出售魔药对于一个一年级生还是太早了——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给相熟的魔药店写一封推荐信,能不能获得他们的认可就靠你自己了。”
“你可以在西弗勒斯监督下完成一种中等魔药作为敲门砖。”联想到教授魔药学的同事与当年的波特四人组的爱恨纠葛,庞弗雷夫人不忘补充,“如果你能够征得西弗勒斯同意的话。”
海曼连声道谢,在心中取消了自己今晚留在医疗翼服用安眠剂强制睡眠的计划。
在经历了地窖里花样百出的精神与肉体双折磨后,他的好运气终于来了。花了两天时间熬制的增智剂,在庞弗雷夫人的帮助下顺利通过了绿丰魔药店的审查,获得了这家店铺初等的售药资格。
当然,能够熬制这个药剂的人并不稀缺,但是考虑到海曼的年龄和特殊身份,魔药店主人很乐意将隐形投资耗费在他身上,给这位年轻的波特先生一个机会,或者说,一份分量不轻的人情。
不过海曼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投放在熬制魔药上面,因为又发生了意外。放下一口没动的抹了果酱的吐司面包,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从来了霍格沃兹,原本平淡安宁的生活立时跌宕起伏,狗血程度连连飙升。
这次惹事的不是他本人,而是最近持续兴奋过度的哈利波特。前一天气愤地接受了马尔福继承人决斗邀请,哈利在第二天一大早进餐时间就一脸神秘激动地把他从大厅叫了出去。
海曼静静听完对方对整个事件的描述,抱着胳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哈利被他黑沉沉的眼睛——无可救药的黑眼圈让他的弟弟看起来格外可怕阴森——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小心翼翼地轻唤了一声:“海曼,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有,不仅听了,还不忘替你施展了静音咒。海曼闭着眼睛沉淀了一下,他真的太累了,超过六天的不眠不休以及高强度思维运转已经给身体带来了严重损害,如果今天晚上再不补充睡眠,长期营养不良和德思礼家家暴带来的糟糕身体素质很可能会导致猝死。
他再睁开眼时已经精神奕奕,仿佛眼睛周围两团浓重的黑墨只是行为艺术的产物:“我记得昨天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接受马尔福的挑衅。”
哈利愣了一会儿,才把这件早就丢在脑后的事情回忆了起来,立时变得手足无措了:“海曼,你听我说……”
海曼一点也不想听,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论他怎么潜移默化,自己的哥哥脑子里总是缺少那么一些东西,永远的冲动鲁莽,做事不考虑后果。
不过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在哈利惶恐的辩白告一段落后,才低声开口:“你是说昨天你们被费尔奇追赶,慌不择路下闯入了四楼被禁止靠近的走廊,看到了一只三个脑袋的大狗看守着一个活板门?”
“对,记得我们在海格的木屋里看到的报纸吗?那只狗很可能在守护着那个差一点被偷盗的东西!”哈利立刻接口,很希望弟弟就此遗忘掉刚刚的话题。
当然记得,暗示做到这样地步已经算是明着告诉真相了。本来应该隐蔽的事情弄这样的一条狗看守,简直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大张旗鼓四处张扬,也许是为了培养救世主,也许是为了吸引奇洛,或者说附在奇洛身上的那个人。
最伟大白巫师的谋划在他眼中漏洞百出,他为邓布利多感到悲哀,但是最悲哀的应该是他自己,他挺过了白巫师的猜忌与算计,却被金加隆弄得丢盔弃甲,去了大半条命。
花了一番功夫才说服跃跃欲试的哈利不要擅自行动,错过了早餐时间的海曼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兜,用放大咒还原后,同一看就没来得及吃早餐的哥哥分享了牛角面包。
填饱肚子后的感觉并没有好多少,他现在需要的是床褥而不是糖分和蛋白质。万能的梅林保佑他的子孙,今天上午赫奇帕奇只有一节魔法史课——同格兰芬多合上。
为了不当着亲哥哥的面早夭死亡,进而给魔法界救世主带来难以磨灭的心灵阴影,海曼决定在特殊情况下遵从自己的情感,小小地打一个盹。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上。。困死了,睡觉去了,亲们都睡个好觉
11兵荒马乱万圣节
海曼波特受到哈利邀请去旁观他在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第一次训练,他到场的时候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正在跟哈利讲述几个球的作用。
他没有出声打扰,默默找了一个看台的角落坐下,因为天黑没办法释放金色飞贼,哈利开始练习击球。
只要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凑到一块,不出一点意外都对不起梅林,但是獾院和鹰院总能保持友好平和的氛围直至课程结束。
他们的第一节飞行课比哈利早了三天,过程非常顺利,既没有学生从高空摔下折断胳膊的情况,也没有记忆球争夺大战——当然更没有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年级魁地奇队员。
似乎小狮子们闯了祸却总是能收获更好的结果,海曼不知道这是邓布利多的暗中授意还是只是机缘巧合。
不论是哪一个,这样的认知会在将来害了他们,遵守规则行事是对现有价值体系的尊重,在必要的时候收敛自己的锋芒更是为人处事的必备原则。
不分场合的挑战权威与出风头不仅仅会带来人际关系的紧张,最严重的,甚至可能会害死同伴的性命。
在战场上最最出色的士兵从来不是身体最强壮的,而是那些对任何命令都能无条件服从的,遵从也是一种美德。
可惜的是,在昨晚的通信中,哈利对他的劝告只是表面上的听从,恐怕连大脑都没有过一遍。海曼打算再进行一些尝试,但是如果对方再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只能由时光和惨痛的事实来教导他这些基本常识了。
哈利在上空一个干净利落的翻滚接住了高尔夫球,在伍德的叫好声中笑容灿烂地冲他招手,海曼回了一个微笑,然后低下头,摊开了那本混血王子笔记。
因为跟哈利莫名其妙起的冲突,马尔福家继承人一反先前的友善态度,这几天见了他一直在展示自己的下巴和鼻孔。
海曼无奈地发现自己又对贵族继承人的心理成熟度进行了高估,退而求其次,向一看到他就战战兢兢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地缝的奥克尼打探消息。
上一次的决斗冲突只是减小了奥克尼家族继承人的胆量,却没有增长他的智商,海曼再一次确定了自己上辈子家族后辈中激烈竞争传统的优势——确保了这样的子孙永远也别想靠近皇位。
斯内普教授是一名混血,他的父亲是普通的麻瓜,母亲却是著名的魔药家族普林斯的纯血后裔。
普林斯家族的辉煌在百年前就几乎消失殆尽了,到了如今,竟然连一个正统继承人都没有。而有类似情况的千年世家还有很多,其中就包括萨拉查斯莱特林一系。
一半的普林斯血统,混血的王子。手中的笔记告诉他,斯内普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并不是偶然,绝佳的天赋与勤苦的努力——也许还有喜欢四打一的情敌的催化刺激?
当年尚还青涩的新生斯内普并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感,围绕着格兰芬多女王莉莉伊万斯的争斗在当时几乎尽人皆知。
奥克尼写了一封家信,就给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上面过于详尽的关于劫道四人组和斯内普冲突的描述,也给了他一定的暗示。
海曼看着信封上繁杂的家徽,冲忐忑不安的雷罗亚奥克尼展现一个友好的微笑。虽然继承人的素质让人失望,但是当家掌舵人仍然理智而精明。
从回忆中脱出身来,海曼轻轻垂下眼帘,屏蔽了周围嘈杂的叫喊声和欢呼声。这样就很好,直接接触对象的智商决定了在交流中他的主导地位,奥克尼家族也还远远没有辉煌到顶点,近年来更是略显颓势。
比起马尔福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个主动示好的家族显然是一个更容易掌控的同盟。突然之间海阔天空,海曼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在万圣节前夕完成最后一次劳动服务,对于持续一个月每天花费七八个小时跟各种各样魔药材料打交道,回到宿舍又要锁在厕所里进行魔药熬制半晚上的海曼来说,终于算是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在九点四十五分告别斜眼看着他的斯内普教授,海曼回到赫奇帕奇寝室,迎接所有獾们共同的欢呼与祝贺。
他喜欢这个学院,赫奇帕奇们真挚诚恳,心地善良,与他们整体打交道费的心思是他面对单独一个斯莱特林时一半的一半的一半。
小獾们对学院分不怎么看重,他们不会介意你偶尔的失误带来的扣分,但是对于能够为学院增光的学生,他们也会给予赞赏与喜爱。
比照格兰芬多那个棕头发的赫敏格兰杰的经历,就算有个人为人态度与方法的偏差,同样总是第一个完成上课任务为学院加分,赫奇帕奇从来不会嘲笑他“书呆子”“多管闲事”。
再加上哈利自从进入格兰芬多后呈几何倍数增长的鲁莽冲动,海曼很难对这个学院产生好感。
好不容易结束了“海曼脱离老蝙蝠魔掌”的庆贺会,海曼熬制了一饮生死水,一股脑灌下去,在床上睡了六个小时的长觉。
七点半睁开眼,海曼看着天花板愣了几秒钟,被室友雷克扔来的南瓜灯砸肿了额头。
我讨厌甜腻腻的南瓜,为什么白菜统治全世界的日子还没有到来?宅属性魔王揉着发胀的额角,强打起精神拆开绿丰魔药店来信。
叮叮当当的钱币掉了出来,掐头去尾减掉成本,海曼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利润非常浅薄”,对方还附赠了一封收购清单。如果保持先前的工作强度,选择他现在可以挑战的最高难度魔药,大概五天可以挣两个金加隆,半个月后就可以凑够缓和剂的材料。
这个时间长度还算可以接受,制作中级魔药也给了他很多经验。只要熟练度上来,熬制出成色更好的魔药不成问题。
万圣节晚宴上,霍格沃兹大厅装扮一新,五光十色的万圣节饰品和一千只自由飞舞的蝙蝠使得节日气氛前所未有的浓重,食物比平时的还要丰富。
海曼给自己拿了一盘烤鱼片,慢吞吞地往嘴里塞,下午赫奇帕奇没有课,他抽空熬制了一瓶魔药,书上说的“微微的刺激性气味”几乎让他的嗅觉自此失灵。
翻阅混血王子笔记,斯内普对这种魔药的气味也没有作出修改。可是魔药的颜色跟书上说的完全一样,并不像是制作失败的样子。
正想着,大门突然被撞开了,唯一缺席的教授奇洛歪戴着大头巾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他在渐渐寂静的礼堂中穿过,冲到邓布利多旁边,大口喘着粗气:“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英雄奇洛说完话就立刻面朝地倒下了,海曼微微侧头,目光投在他歪斜的头巾上,头巾仍然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一丁点精彩内容。但是即使只是有些凌乱,在刚刚擦身经过的时候,那股类似腐尸的味道仍然浓重了一些,而且还夹杂着另外一种臭味——联想到《怪兽及其产地》上对于巨怪的描述,这样的发现并不让人吃惊。
餐厅乱成一团,大部分学生闷头苍蝇一样站起来尖叫或者乱转,连一向优秀的斯莱特林都面色惨白。
山怪是最为危险的一种巨怪,制服它至少需要两个优秀的成年巫师。一旦学生正面遭遇这种生物,想要不死人简直是梦话。
场面渐趋失控,邓布利多不得不使他的魔杖头上发出几次刺耳的烟火爆炸声,大家才安静下来。校长命令各学院级长带领学生回到宿舍闭门不出。
赫奇帕奇级长是一个留着红色短发的蓝眼睛男孩儿,他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仍然强迫自己镇定:“一二三年级的赫奇帕奇跟在六七年级学生后面,四五年级学生压后,动作快一点,我们要尽快回去。”
赫奇帕奇的宿舍离地下室直线距离很短,但是弯弯绕绕很多,只要全员退回宿舍,就基本脱离了危险。海曼跟着推推搡搡的人群转了一个方向行走,跟格兰芬多金红色的队伍反方向交叉而过。
满面焦急的哈利一下子抓住了他,附耳说了一句什么。海曼有些意外,不过立刻反应过来,给他们施了两个混淆咒,把声音压得极低:“跟着我们走,这个方向通向地下室——埋下身子。”他用力摁了摁哈利弓起来的脊梁骨。
海曼渐渐放慢了速度,脱离了赫奇帕奇大部队,转过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跟在那里不停绕圈的两人组汇合。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事情始末,在快到第二个转角时一把抓住了拔足狂奔的哈利和罗恩:“有人走过来了,速度很快,躲到雕像后面去。”
罗恩小声猜测一定是珀西——但是现在他们需要的不是猜测而是安静,海曼恨不得堵住他的臭嘴,因为已经可以看清楚来人是斯内普了,对于敏锐的魔药教授来说,微喘的呼吸声都会使他们轻易暴露。
他真的不愿意在刚脱离苦海的第一天就接受另一波劳动服务——尤其是在跟两个格兰芬多(特别还有哈利)混在一起被抓住的情况下,斯内普很可能大笔一挥,将地窖的大门向他免费开放到这个学期结束。
出乎意料,斯内普神情中带着些许焦急,匆匆路过藏身雕像的时候连眼皮也没有往这边扫,这样大的疏忽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他走上了楼梯,而顺着这个楼梯攀爬两层,恰好是那条禁止靠近的走廊。海曼细细分辨着魔药教授刚刚神情的最细微差别,看起来不像是做坏事时害怕时间不够的焦急,更像是在赶着去守护某种东西。
越是隐秘见不得人的事情越需要小心谨慎,海曼不认为刚刚斯内普没有发现他们,罗恩粗重的呼吸声想要刻意忽略都很难,发现了却没有理会,自然是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所有的教授都被邓布利多组织去寻找地下室里的巨怪了,单独行动的教授只剩下不明原因脱离队伍的斯内普和昏倒在大厅的奇洛。海曼眸光微闪,他需要重新评估四楼收藏物品的重要程度。
脑海中千百个念头闪过,海曼吸了吸鼻子,跟奇洛身上另一股味道相同的气味越来越浓,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动,他扯着两个人的领口快速后退。
浑身恶臭、手抓着粗大木棒的巨怪很快在走廊的另一端现身,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发现他们,而是停在一个房间门口向里边窥视。
“钥匙在锁眼里呢,我们可以把它锁在里面。”哈利小声建议,他的手上全是冷湿的汗水。
罗恩正要表示赞同,就看到原本站在他们后面的海曼向箭一样急速冲了出去:“别犯傻了,那一个房间是女厕所!”
海曼冲到门口,巨怪正发现食物,朝瑟缩在角落的格兰杰走过去。他的魔杖早已握在手中,指向巨怪时笔直没有丝毫颤抖:“飞飞禽!”
一大群唧唧喳喳的小鸟从魔杖尖端冒了出去,在巨怪的脑袋周围盘旋飞舞。巨怪与身体比例严重不符的脑袋大小限制了它的智商,那只山怪抬手笨拙地在脑袋周围挥舞,试图赶走捣乱的鸟类,并不时发出长长的嚎叫。
“我去找格兰杰,吸引它的注意!”海曼后退几步,加速向前冲去,快要撞到巨怪的时候身体后仰摔在地上从两腿之间滑了过去,厕所坏掉的管道使地面积水,为他的行动提供了方便。
飞禽很快消失,哈利和罗恩在努力向巨怪丢掷重物并大声喊叫。海曼尝试着去拉格兰杰,但是被吓坏了的小姑娘目光放空,紧紧抱着接地的管子贴着墙壁动弹不得。
“昏昏倒地!”巨怪拥有抗魔皮肤,以他们现在的魔力几乎所有的直接攻击魔法都不会管用——但是格兰杰并没有这样的强的魔法抗性。
海曼抱起毫无意外昏厥过去的女孩儿,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灭幻咒隐藏身形,此时巨怪已经快要抓住门口的两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向门口移动,一边努力将魔力凝聚在右手指尖——成功的可能性不算大——但是也值得一试:“咧嘴呼啦啦!”
大量的魔力从右手顺着魔杖输出,银色的光芒击中了目标,粗鲁难听的哼哧哼哧声响起,巨怪摔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笑个不停。
海曼的右手也在抽搐,这根魔杖对他的魔力输出有细微的阻断作用,魔力用得一干二净的感觉很不好受。
哈利在短暂的愣怔过后急忙跑过来接过了快要掉在地上的格兰杰,三个人相互帮扶着撒开腿跑路。
——也没有跑多久,就正正撞上了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教授们。海曼看清楚麦格教授后面的人时,倒吸一口气恨不能把自己塞到巨怪嘴里。
斯内普教授看着四个学生的目光前所未有的不详。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奇怪,原著中哈利是怎样跳起来抱住一个十二英尺巨怪的脖子的。。。
咒语:飞飞禽(āvis) 用途:施咒的魔杖尖端会飞出一大群吱吱喳喳的小鸟
咒语:灭幻咒(disillusionment charm) 用途:让人完全隐藏起来
咒语:咧嘴呼啦啦(rictusempra ) 用途:挠人痒痒。会使魔杖发出银色的光芒攻击敌人,让对方笑得无法动弹
咒语:昏昏倒地(stupefy) 用途:使对手立刻昏倒
12铂金贵族
走在斯内普后面的奇洛在看到巨怪第一眼的时候就啜泣了一声,坐在抽水马桶上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胸口。
相比之立刻沉下脸的斯内普和立刻哭鼻子的奇洛,在这样的情况下,麦格教授的反应才算是真正的正常。
这位严厉的女巫先是看着笑得癫狂到喘气不顺开始呜咽的巨怪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视线向旁边移动,在目光接触到三个脚尖看地的孩子后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算你们走运,没有被它弄死,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呆在宿舍里?格兰杰是怎么回事?”
在检查完昏倒的格兰杰确定她没有明显伤害后,麦格教授略微放下心来,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愤怒,但是巨怪不断的呼噜声作为配音,仍然让她的指责显得不伦不类,场面同兴师问罪也是在不着边。
哈利和罗恩咬着舌头才维持住自己脸上的愧疚表情。看得出来麦格教授也有些尴尬,不过仍然坚持要得到答案:“海曼,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海曼在心里鄙夷地斜视着两个穿帮的格兰芬多,他的愧疚直达眼底,看起来比古灵阁妖怪签字公正的契约还要可靠可信:“很抱歉,麦格教授,是我用咒语击昏了格兰杰小姐。”
麦格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时候,山怪就要抓到我们了,我想要拉着格兰杰小姐逃跑,但是可能因为太害怕了,格兰杰小姐情绪失常,不是很配合。”海曼几乎将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胸膛,“只是无害的昏昏倒地,相信格兰杰小姐不会昏厥太久。”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赫敏格兰杰在麦格教授继续提问之前就苏醒了过来,这位聪明的女巫回忆起昏倒前的情景,又看看目前这样标准的问罪场面,立刻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麦格教授立刻转移了问话目标,海曼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其实他是基本无辜的,最多只是个救场帮忙的责任。
就算说明实情,现在又没有人受伤,作为罪魁祸首的罗恩的惩罚也不会太严重,但是牵扯到格兰芬多学生内部纠葛,事情就不适合从他嘴里说出来。
格兰杰将所有的不是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麦格教授选择无视话里面显而易见的漏洞,给女孩儿减了五分,又给在场的三位男生每人加了五分。
两只格兰芬多母狮一唱一和的好戏,巨怪持续不断的笑声充当了配音,抱着胳膊冷笑的斯内普友情出演背景色。
哈利和罗恩为逃脱了惩罚而欢欣鼓舞,海曼满头冷汗面如死灰。魔药教授眼睛下方的那块面部肌肉有着轻微的抖动,作为一个有正常视力的人,海曼很难说服自己,对方刀子一样的目光是冲着差一点伤害了魔药天赋出众的好学生的巨怪去的。
斯莱特林院长愤怒得甚至没有在意麦格教授明显的袒护和偏心,作为从犯却要承受所有的怒火,海曼无辜万分。他很遗憾自己没有长着跟哈利或者说他们的母亲一样的绿眼睛,否则装可怜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打发四个闯了祸的学生离开,麦格教授立刻将目光转到一边,就算是在跟格兰杰对话,她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那只巨怪。
——不可思议,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对抗魔性超高的巨怪施展的一个简单的恶作剧咒语竟然还没有失效!
她将魔杖捏在手中,谨慎而警惕地靠近巨怪,用杖尖顶在巨怪的皮肤上使出了一个生僻的探查魔法。
收到的反馈消息让人吃惊,麦格停顿了一会儿,才转头询问:“两位教授可以帮我一起把它送回到禁林深处吗?”
奇洛微微张大了嘴巴,看着她满目惊恐,努力震动声带发出声音:“很很……很抱歉,麦……麦格教授,我……我……”
“乐意效劳。”斯内普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同那个愚蠢粗鲁的半巨人打交道还不需要动用三个教授,总要有人去告诉其他教授,麻烦已经解决了。”
麦格教授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说法,跟奇洛做了做了分工,分头从两个方向寻找邓布利多带领的巨怪搜寻小队。
斯内普看着两人的背影,喜怒莫测。他走到巨怪身边,动作一瘸一拐很不协调,不过魔药教授本人并不在意,他用跟麦格教授一样的魔法检测了巨怪,眼神一瞬间冷凝如刀。
他从刚才起就注意到波特家小崽子虚弱而灰白的脸色,这是魔力消耗殆尽的表现。一个一年级生有接近一个普通成年巫师的魔力总量已经很让人吃惊了——最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样剂量的魔力注入不可能在巨怪身上作用这么长的时间还毫不减弱。
难道是魔力纯粹程度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只能无解。
著名先知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在三十年前的一篇著作中宣称,每一名巫师的魔力纯粹程度都不尽相同,只不过大多数人的魔力纯粹度相差不大,因此这个问题一直没有被巫师们发现。
他认为,这之前巫师们普遍认为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会老迈不堪,但是大部分人的魔力都会随之增长”的论断是错误的——详尽的实验表明,在六十岁后,大部分人的魔力都处在停滞状态,所以增长的不是魔力,而是魔力纯粹度。
在那本拥有划时代意义的著作最后,年过百岁的老巫师断言一个人的魔力纯粹度与心智有关。
就算对瓦布拉斯基本人抱有崇高的敬意,斯内普也很难消除自己的质疑,如果那个变异波特真的有这样成熟的心智,怎么会做出赤手空拳挑战巨怪的蠢事?
轻哼一声,他动了动自己受伤的左腿,用漂浮咒将巨怪浮起,真是可笑,他竟然曾经对一个波特的智商报以期待。
万圣节在星期三,下周一的魔药课上,所有的獾和鹰都惊讶地发现,唯一能在魔药课上获得加分的赫奇帕奇的课堂作业得了一个异常漂亮的“t”(山怪)级评价。
这几天一直低气压飙升的斯内普教授看着那瓶成色优秀的魔药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决定了海曼接下来一个月的课后生活地点。
“为什么不反抗,那瓶魔药绝对值得一个o!”他的魔药课长期搭档安德烈雷克义愤填膺,当然,即使他确实很生气,也不忘把声音压到最低。
海曼叹了口气,没有接话,明白如果他不想接下来的七年霍格沃兹生涯得到的魔药成绩只能是“t”的话,就最好把嘴巴闭紧,等待魔药学教授火气消下去的一天——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
他就像是地狱长期住民,因为表现出色获得了一个万圣节天堂五日游的假期,现在假期结束了,老实回地狱待着吧。想想自己将要面对的,海曼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周围同学的目光告诉他,如果他还能再坚持一个月的话,将会代替哈利波特成为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
阿瓦达索命咒带来的是无痛的死亡,而他将要面对的是长久的折磨,生不如死,不过如此。海曼走出魔药教室,觉得自己可以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看着一桶一桶又一桶的鼻涕虫和蟾蜍,海曼不得不承认,斯莱特林院长的心眼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小——在上一次劳动服务的最后一天,他已经在学习处理绝音鸟的羽毛了。
这些该死的魔药材料格外麻烦,就算每一步都尽可能的标准,不让一滴粘液溅到身上,四周弥漫的味道也足以让人崩溃。
地窖蛇王就坐在不远处,神情坦然在批改作业,只要一个小小的魔法,就可以把气味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当然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壁炉的火焰突然变色,火势也瞬间大了起来。绿光闪动,一个人影缓缓从壁炉中走了出来,姿态高贵得仿佛面前不是已经被、正在被、将要被开膛破肚的鼻涕虫和蟾蜍,而是尖叫声、闪光灯和铺天盖地的玫瑰。
铂金色的长发,冰冷的灰蓝色眼睛,以及同德拉科马尔福极其相似的站姿与神态,都在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海曼满脸的惊讶,似乎连蟾蜍掉到了地上都不自知。奥克尼给他提供了很多情报,卢修斯马尔福,高傲的强大的纯血贵族,同样的动作由他来做跟小马尔福先生来做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画虎不成反类犬,德拉科马尔福的教育远远不够——真是奇怪,根据父亲的气场来判断,小马尔福的表现应该不止于此——从来没有把父亲溺爱独子当作一条考虑,海曼微红着脸低下头捡起蟾蜍,看着自己满手肮脏的固液混合物不知所措。
“很抱歉,西弗勒斯,”卢修斯马尔福满意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看向黑着脸的至交好友,“没有想到你这里会有一位小客人,真是打扰了。”
同样略显低沉的声音,大马尔福先生跟魔药教授说话方式没有丁点相像,他把每个字的声调都微微拖长,抑扬顿挫,华丽深沉,回味无穷。
马尔福家主点头微笑,以他为中心,原本灰蒙蒙整个空间都亮了三分。作为地窖的主人,斯内普的脸色却一直在朝反方向发展,他一个用力,掰断了手中的羽毛笔。
他今天找来波特家的小崽子是为了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好让他明白用自己的脑门去对抗巨怪的大棒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而不是给马尔福家与救世主一系交好牵桥搭线的——更不是为了让这个四季发情的人性迷情剂把霍格沃兹变成情人储备基地的。
“波特,今天的劳动服务结束了,滚回你的獾窝里待着去。”斯内普牵动嘴角,努力拉开自己的牙关。作为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他不能让这点小事气得咬牙切齿,大失风度。
在马尔福家主把示好做得这么明显的时候,海曼明白自己应该多磨蹭一会儿拖延时间,但是他挥动魔杖施展清洁咒然后告辞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太多遗憾。
有着美杜莎画像的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卢修斯马尔福看他的目光暗含深意:“西弗勒斯?”
“在有着邓布利多的霍格沃兹,使用有着监视魔法的壁炉,与救世主的弟弟亲密接触?”斯内普将断掉的羽毛笔清理一新掉, “我应该说什么,这么多年了,使用过度的迷情剂终于成功攻占了你的全部大脑?”
大马尔福先生在地窖中唯一还算华丽的沙发上坐下,眉尾轻轻上挑:“我只是定期看望孤身一人居住的好友,谁知恰巧碰上了正在劳动服务的波特先生,彼此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西弗勒斯,话可不要随便说。”
“定期探望?我需要提醒一下,按照惯例,你应该在前天晚上露面。”斯内普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魔杖,看着绿莹莹的时间显示,“现在情势很微妙,你太着急了。”
先不说短短两个月时间,波特兄弟表现出来的东西值不值得马尔福压上身家性命,哪怕只是最普通的相熟,以黑魔王猜忌多疑的性格来说,一旦知道自己最得力下属同救世主兄弟有来往,恐怕不会给卢修斯解释的时间。单就结盟双方不成文的规定来说,掌握了更多砝码的马尔福家家主应该耐心等待,表现出适当的矜持。
知交多年,马尔福当然能够听出对方未尽的话语,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不用担心,我已经留好了退路。”
斯内普有些头疼,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很难接受跟一个随时都在散发荷尔蒙的生物讨论这样严肃的话题。地窖魔王只是抿着唇角不说话。
他不愿意说话,总有人会急于倾诉,马尔福家主一脸的纯然无辜:“小龙在家信里讲述的一些事情非常有趣。”
斯内普彻底丧失了交谈的欲望。他今天心情很不美丽,自然没有心思去兜圈子打太极,把时间浪费在这样无趣的事情上。
卢修斯马尔福轻轻舒了一口气:“西弗勒斯,最近奥克尼家族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变化,尤其是他们的继承人,在最近的一次冲突中,竟然成功处理了两个二年级斯莱特林的挑衅。”
这件事情斯内普也有耳闻,他的警戒程度一下子就提高了:“你的意思是?”距离雷罗亚奥克尼被送进医疗翼才过了多长时间,难道那个变异波特已经跟奥克尼家族搭上线了?
“事情有些不对头,奥克尼家族出手太快了些,快得很不正常。”马尔福将蛇头杖在地上顿了顿,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听说在医疗翼养伤期间,奥克尼先生曾经同波特先生独处过一段时间。”
两个人也只有这么一小段独处时间,如果海曼波特真的通过短短两个小时就获得了一个世家的支持,那可真是太了不得了。
斯内普的神情一瞬间就变了,该死的波特,在邓布利多刚刚减弱了疑心的当天,就敢结交拉拢贵族,难道他是嫌他装满芨芨草的大脑袋太过压迫脆弱的脖子,所以干脆要让他们彻底分离?
正在冲澡洗去异味的海曼重重打了一个喷嚏,觉得后脊梁一阵寒过一阵。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毕
13争吵
因为服务劳动要占用全部晚饭后到宵禁和凌晨到早饭的时间,海曼只有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才能够抽出一点时间在图书馆寻找自己需要的书籍,租借后等待半夜回宿舍观看。
这样的习惯得到了所有舍友的一致调侃,他们都认为海曼需要把床铺挪到卫生间去。约翰弗尔德带头表示他们不介意在睡觉的时候周围有人使用荧光闪烁。
这个提议确实很诱人,海曼也不愿意成为厕所的常住居民,但是很多时候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看书这样无害的工作,还有熬制魔药——还大多是会产生古怪气味的魔药。一旦闻到了那些“微微刺激性”的气味,他的室友未必还会像这样好说话。
接近下午一点,大部分人都在柔软温暖的床铺上安眠,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正在检查学生们归还的图书。
海曼站在书架旁边搜寻,就感觉旁边一阵风吹了过来。他眨了眨缺眠而酸涩的眼睛,将目光右移,抱着变形课课本的德拉科马尔福下巴微扬,抬头盯着图书的目光热切而专注,仿佛他这样一个大活人只是书架类似物。
联想到昨天晚上的偶遇,似乎铂金贵族已经做出了某些决定,小马尔福先生会主动找他不值得惊讶。这样别扭拉不下脸的态度只会让海曼加深对马尔福家继承人不成熟的了解。
海曼没有说话,他要先确定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如果小马尔福先生什么都不做,自己就上赶着倒贴,未免显得太掉价了。
他仍然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书籍,没有刻意加快速度或者减慢,在目前的主攻方向上做了一些取舍后,拿了《十八世纪魔咒选》《中世纪巫术指南》两本。
海曼一直在寻找增强魔力的方法,用不着昂贵的魔力增长魔药和顶级世家秘术的简单方法,而前些天跟巨怪的搏斗给了他这种方法。
清空魔力,在恢复过后会有些微的增长,就算增长幅度小得微不可查,日积月累后也不容小觑。真是奇怪,这样的方法简单而有效,为什么所有的魔法书籍中都没有描述呢?
也是对着巨怪把所有魔力清空后,在缓慢的恢复过程中,海曼才发现他的魔力似乎有过剩的现象,一直以来身体违和的饱胀感并不是错觉。这似乎也是小时候魔力暴动频繁发生的直接原因。
海曼在书架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很坦然地掏出羽毛笔记录笔记,哪怕马尔福家小少爷已经朝这边偷看过好几次了。
德拉科马尔福瞪着满眼的书籍停顿了一会儿,任命地发现对方似乎真的无视了自己隐晦的示好,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次特殊的体验——虽然是第一次感受,但是一点也不愉快。
过了很久,对面的人已经看过了三页书,马尔福终于认识到,如果他不愿意把应该用来睡觉安眠的宝贵时光都浪费在盯着图书发呆的话,就必须做点什么,而不是站在这里充当雕塑。
他随便抽了一本书,朝着那张桌子走过去,矜持地拉开距离稍远的凳子。海曼不为所动。
马尔福家继承人深吸了一口气,懊恼地发现对方竟然软硬不吃柴盐不进——虽然自己确实没有表现出来“软”,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行为已经做出了巨大让步。
一个愚蠢的波特竟然敢无视一个尊贵的马尔福!我要告诉我爸爸!他愤愤地想着,两次了,两次都是这样,眼前这个波特跟那个傻瓜救世主一样,竟然拒绝马尔福伸出的友谊之手!
——在飞行课记忆球事件后,海曼详细询问了哈利同马尔福交恶始末,在听到哈利犹自愤愤的叙述后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砸进墙壁。
他费了这样大的力气引起马尔福继承人注意,小心谨慎地维持双方略带友好的眼神交流,盘算着适当的时机正式结交——所有的一切竟然被这样的无聊原因毁得彻彻底底。
你们难道是两三岁小孩子,竟然为了一次不算愉快的对话就能发展到如今处处为敌、恨不能把对方掐死的地步,你们干嘛不直接为一根棒棒糖决斗到天荒地老?!
海曼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哈利的反应告诉他,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在邪恶的食死徒马尔福竟然嘲笑他是“疤头”后,事情已经上升到了尊严与信念高度。
周围所有的小狮子都为救世主男孩儿满含正义的言论折服,他们拍手叫好的声音几乎冲破了格兰芬多塔楼的屋顶。
海曼捂着胸口,决定自己确实需要一整瓶镇定魔药,不论它的价钱多么高昂。
原本他还认为,十一年没有进行很好的教育,哈利的幼稚可以理解,但是马尔福家继承人如今的反应却证明了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中这样的简单冲突确实达到了尊严与信念的高度。
其实不过是面子问题。确定了马尔福的接受程度,海曼立刻决定采取行动,他很担心自己这样还算正常的试探行为也会被对方贸然上升到那样的高度,他一点也不想跟一个孩子爱恨纠缠决斗到天荒地老。他不该对十一岁孩子的成熟度抱有太大的信心。
看到对方终于主动搭讪,马尔福很难掩饰自己的高兴和如释重负,如果不是父亲昨天的家信中下了死命令,他真的不愿意做出这样丢脸的行为。
——至于这个波特为什么会突然开窍?德拉科马尔福沉吟了一下,小手一挥决定把对方之前的沉默归结到受宠若惊导致的短暂性失语上。事实证明,铂金光辉永照大地,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两个人小声的学术讨论在一个半小时后结束,赫奇帕奇三点钟还有魔法史课,而斯莱特林有一节变形课。他们分别的时候已经到了可以互称名字的地步——在彼此各怀鬼胎的心照不宣下。
海曼先行告辞,手中的书不适合带进魔法史教室,他需要先把它们放回去。幽灵并不是无知无觉的,比起其他人在课堂上打盹、聊天和写其他科目作业的行为,一直认真记录笔记的海曼有好几次都觉察到宾斯教授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并且随着时间的延长而频率日渐升高。
更何况宾斯教授也并不是一味的念课本,在历史敏感性问题上有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很值得人玩味。海曼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次次地翻阅着魔法史笔记,小心探寻着历史被掩埋的真实面目。
他几乎要爱上这样的工作了,智慧与想象的结合,一次次的考量与设想,有的被推翻了,有的被保留了,只有当彻底了解巫师的历史和文化后,魔法界的大门才算真正向他敞开。
当哈利波特听到赫敏格兰杰捂着脸尖叫说,她中午时在图书馆看到德拉科马尔福正在和海曼一起讨论课业——气氛还相当不错后,没有什么言语可以表达他的震惊。
给自己定位是关心弟弟的好哥哥,哈利立刻坐不住了,拉着罗恩和纳威,当天就在赫敏的带领下冲进了图书馆。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但是用很不赞同的眼光注视着他们毛毛躁躁行为的平斯夫人却证实了赫敏的言论:“没有错,他们最近一直在中午一起完成作业。”
天崩地裂不过如此,哈利呆呆站在那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最近是指……?”
从来都是冲着他和罗恩怒吼的平斯夫人第一次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海曼总是午饭后就来,但是马尔福先生需要在短暂的午睡后才过来。”
图书馆管理员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送上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了,奥克尼先生偶尔也会加入他们。”
几个小狮子面面相觑,德拉科马尔福,以及雷罗亚奥克尼——梅林的三角内裤,全部都是邪恶的预备役食死徒!
纳威哆嗦了一下:“我听奶奶说,马尔福和奥克尼两大家族都曾经是那个人的手下,虽然他们声称自己是被夺魂咒控制逃脱了阿兹卡班的刑期,但是许多正派的巫师都不相信这一点。”也就是说,跟有些家族保持中立的斯莱特林不同,这两个家族是真真正正的黑魔王手下。
哈利愁容满面,因为蝙蝠精斯内普的劳动服务占用了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他跟海曼没有办法见面,每天只能通过猫头鹰写信联络。
已经一个多月了,海曼从来没有跟他讲述过跟马尔福交好的事情,而就在昨天,邪恶的马尔福还带着两个跟班来挑衅过他。
哈利讨厌马尔福比讨厌达利更过,他真的难以想象自己的弟弟不仅在无声无息间跟马尔福交好,甚至都没有知会他。
海曼在前往大厅的路上被堵住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哥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后面带着三个满面担忧注视着他的格兰芬多——眼睛里写满了对“差一点就被邪恶的食死徒欺骗感情的海曼”的同情与怜悯。
海曼对于哥哥的熊扑并不反感,但是他仍然感到头痛,早在中午看到格兰杰的时候他就明白平和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等待自己的必然是狂风暴雨。
他做好了迎接哈利质问的准备,但是并没有想到自己哥哥竟然粗神经到带着几个外人来旁听家庭会议。
自从莫名其妙跟马尔福交恶后,海曼就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有些话自己不说,以哈利的性格是不可能自然了解的,他需要调整自己的态度,用适当的说辞坦白从宽,但是某些言论是不能被其他人听到的。
最悲惨的在于,作为一个所谓的粗神经迟钝的赫奇帕奇,作为一个善良的无不可对人言之事的好孩子,他甚至都不能婉言把后面跟着的这三个没有自觉的电灯泡赶走。
格兰杰中午的时候远远看到他跟马尔福在一块就捂着胸口跑走了,应该没有注意到他们俩也发现了她。
海曼眸光一闪,在哈利开口质问之前已经沉下了脸,声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怒:“您终于屈尊就卑来找我了,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哈利急忙压下了到嘴的质问话语,看着他楞了一下,有些受伤:“海曼,你怎么会这个样子说话,我是你的哥哥!”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哥哥?”海曼一把把他推开,脸上的受伤神色比他还要明显,“自从万圣节后我就一直在接受斯内普教授的劳动服务,你竟然一次也没有当面安慰我?写一封安慰的信算什么,漂亮的套话谁不会说!”
海曼一直脾气很好,这还是十一年来第一次炸毛,哈利又楞了一下,急忙摆手:“不是的,你不是一直劳动服务没有时间吗?我,我找不到能找到你的时候。”
海曼冷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难道我现在就没有劳动服务,伟大的救世主现在在跟空气说话?你不是找不到,你是一直懒得找我!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这种口气与话语跟一个人极其相似,哈利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找回了身为格兰芬多的勇气:“海曼,你误会了,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
“关心我到连我跟德拉科已经成为了朋友这么长时间都一直不知道?我跟你最讨厌的人一起在图书馆学习,见了面笑着打招呼,上课的时候坐在一起——已经一个月了,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回想起这一个月凄惨的劳动服务,海曼的怒气完全不用任何后天人为加工,“你这也叫关心我?”
哈利原本盛满焦急茫然的绿眼睛立刻就亮得惊人,这一次的询问没有丁点迟疑:“所以你跟马尔福交朋友只是为了引起我的关注?”
计划进行得无比顺利,但是看到被人卖了还兴高采烈帮着数钱的自家哥哥,海曼仍然感到一阵无力。
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像所有任性妄为被抓包个正着的孩子一样,迅速低下了头,耳根发红,不过又迅速抬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种一戳即破的表面凶狠,恶狠狠地大声反驳:“伟大的救世主太自作多情了,谁想要引起你的关注!”
这句话中的心虚和恼羞成怒,连最最迟钝的纳威都听出来了,赫敏更是早在刚才就低下头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哈利的脸立刻红了,他的心中热乎乎的,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为哥哥的使命感和成就感,张开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一瞬间被黑湖里的巨乌贼附体:“我,我……对不起,我……”
海曼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脚,绕过三个表情各异的格兰芬多,气势磅礴,绝尘而去——太丢脸了,从质问娇嗔跺脚到泪奔,这样一系列无聊恶俗的举动竟然是他做出来的,这种感觉比在地窖进行一年的劳动服务还糟糕。
哈利呆站在原地,盯着弟弟的背影张口结舌,胳膊向外伸展着,形象可笑到了极点。
很难说兄弟俩此时谁的脸更红,赫敏立刻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别犯傻了,赶紧去追,把话说清楚啊——你再这么呆,我都不想理你了!”
“海曼!!”外部的力量让救世主从内心世界里挣脱出来,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声音像在撕心裂肺的怒吼。
哈利立刻撒开腿拼了命的往前跑,心情从被弟弟隐瞒的惶恐低谷里一下子跳到了最顶点,他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琼瑶体的鸭梨很大,向奶奶致敬
14弄巧成拙
当波特家的两个兄弟手拉手再次出现在人前时,救世主脸颊微红,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得仿佛刚刚使用过大剂量的美丽药剂——与紧挨着他站立的弟弟形成鲜明的对比。
为了让哈利同意他跟马尔福家继承人的交情维持下去,海曼自告奋勇提出了自己可以趁机在地窖顺出那本哈利被没收的《魁地奇溯源》。
面对日渐严重的魁地奇比赛带来的紧张感,哈利明显心动了,他在反复确认弟弟设定的计划后,觉得弟弟确实可以把事情做得悄无声息,犹豫着答应了这件事。
海曼给了哥哥一个开心的微笑,忍不住捂住胸口,斯内普教授将要如愿以偿,可以把他的劳动服务排到天荒地老。
海曼现在已经在学习熬制许多生僻魔药了,地窖蛇王每天会在他处理完少部分材料——往往是斯内普教授当天从魔药店进货的最恶心种类——后,给他布置两到三种魔药的熬制功课。有些十几分钟就可以熬完,有些则需要他回宿舍自己加班。
虽然过程痛苦到难以用所有的语言形容,但是学习速度一日千里,比起按部就班的魔药课课堂太说,速度快了几十倍。因为每星期只有一次连堂的魔药课,他每天完成的是普通学生两三个星期的魔药作业量。
海曼觉得自己收获的比付出的要多很多,所以哪怕再痛苦,也愿意将劳动服务继续下去——当然,如果中间能有短暂的休息期,那就更好了。
斯普劳斯教授曾经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发表示,自己已经联合麦格教授向邓布利多校长反映意见了,斯内普教授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子折磨他了。
海曼不确定是自己现在的形象太过吓人,还是这位心地善良的女巫听到了四个学院私下流传的“老蝙蝠私人酷刑大全”的哪一个版本,他明白对方是好意,真心的感谢后,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盘算如何把自己踹进地狱。
普通的闯祸或者课业失误不行,相信在看到他原本就营养不良又一个月瘦了五斤的身形和浓重的黑眼圈后,没有哪个教授会同意再让斯莱特林院长执行他的劳动服务。
就算邓布利多本人很乐意让受到信任的手下就近看管这个喜欢向每个人展现心灵美的学生,也不得不考虑闹出人命对霍格沃兹的不良影响。
海曼牺牲他宝贵的睡眠时间考虑了种种可能,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主动挑衅斯内普教授。
凭借自己对那个男人的了解来看,如果自己把现成的理由塞在了他的手里,对方还没能充分利用,在义愤填膺的其他教授手里夺过这次机会,那么他一定是喝了复方药剂伪装成斯内普的人形巨怪。
看着兴高采烈、弟弟和图书双丰收的哈利,海曼遗憾地发现,他的目的达成了,但是丁点愉悦感都没有。
亲手把自己送到毒蛇的獠牙下,这样的感觉很微妙。
海曼一直没有弄明白,斯内普给他提供这样的帮助是为了什么。
——当然,在上学期间天天被劫道四人组四打一后,折磨情敌柔弱无依、楚楚可怜(他真的不愿意说出这样的形容词)的后代,泄私愤肯定是一部分甚至是一大部分原因。
但是海曼同样不认为这个男人没有办法让他受尽折磨又一无所获。尤其是这半个月以来,惩罚的成分已经很低,所谓劳动服务的性质已经接近于免费高效的私人辅导。
他跟哈利的血管里同样流着斯内普最恨的男人和最爱的女人的血脉,但是魔药教授对他们的态度却千差万别。
斯内普对哈利进行长时间不间断的惨无人道的言语攻击,放任他的魔药成绩一塌糊涂就此沉沦,但是对于海曼,又悉心培养,殷切期待(海曼偶尔真的有这样的错觉),更加惨无人道的灵肉双折磨与这些比起来不过是无伤大雅的调味品。
看着面前扭动的美杜莎画像,海曼沉淀了一下心情,确保自己有能力面对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后,才轻声说出口令:“狐媚子灭剂。”
两个月来第一次他面对着是一个空空无人的地窖,这很不正常。现在下课期间,以斯内普教授的人缘,也不会四处走动拜访同事。
那本将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魁地奇溯源》就被丢在桌子上,海曼沉吟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试探着用手指碰到了封面。没有反应,他又用指尖捏起来闻了一下。
海曼有些失望,竟然没有魔咒和魔药在上面,不论是攻击性质的还是追踪性质的,这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图书馆书籍。
斯内普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会过来,却偏偏不在,把一本他答应哈利要顺走的图书放在这样明显的地方,却还偏偏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
庞弗雷夫人差一点尖叫着把他强制锁在医疗翼的行为几乎让所有人都有了共识,如果再来一个月,海曼波特很可能非正常死亡。既然没有被当场抓包,有鉴于地窖劳动服务的可怕程度,自己只有死不认账才会不引起邓布利多的怀疑。
真无趣,海曼耸了耸肩,他还以为两个人心有灵犀了一次,彼此心照不宣打一个配合战呢,结果人家关注的重点压根不在这上面。
不过这样的行为自然有斯内普的考量,世界上也许会有这种巧合,却绝对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小心谨慎的斯莱特林身上。
他是想暗示什么?从走进来开始,海曼脸上就挂着一种愉悦而紧张兴奋的表情,尤其在检查完那本书后,虽然心思急转,脸上的紧张兴奋却更明显了。
他像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乖孩子一样,盯着那本书犹豫了好半天后,迅速地把东西揣进怀里,就算明知道没有人,也神经质地看了一圈周围,然后才打开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斯内普的办公室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墙上多了一幅画像,画的是一大片茂密的丛林,热情奔放的鲜绿色画布与整个地窖阴暗的气氛格格不入。以斯内普的性格,会悬挂这样的画像,肯定不是出于自愿。
整个霍格沃兹中有谁有能力强迫斯莱特林院长做这样有损形象的事情?海曼为问题的答案暗自叹息。
因为刚刚只有一眼,为了不引起可能存在的监视人的注意,他没能仔细观察那幅画布,但是在影影绰绰的绿色中,似乎看到了一点异样的颜色,显出模糊的人形。
如果霍格沃兹校长会为了一个较长时间的劳动服务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未免太自掉身价了。
信任是两个人的事情,尤其其中一方还是敏锐的斯莱特林,一点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怀疑都会引起强烈的反感,真不明白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忍受这样明显而劣质的监视行为——邓布利多手上到底握着他多大的把柄?
海曼面对这空空的走廊,扯出一个目的达成的微笑,一脸兴奋地摸了摸前胸的衣服,今天的事情给他提了一个醒,魔法界有很多监视手段,画像只是其中一个,他要做到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
他的动作很快,在半路将魁地奇书托一个面熟的格兰芬多高年级收藏,务必在两天后交给一年级的赫敏格兰杰。
他隐晦地暗示这本书是从地窖里用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满意地发现男生立刻变得郑重其事,攥着书皮的手连青筋都冒了出来,恨不能用生命去捍卫,用鲜血去守护。
很符合一个聪明的赫奇帕奇灵光一闪下能想出来的好主意,如果他托付的人不是一个格兰芬多的话,想出这个计谋几乎就代表着成功。
只可惜,没有人能够指望一个格兰芬多学会保密,不出两天这件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的可能性很大,海曼垂死挣扎,仍然希望获得又一个月的劳动服务。
他回到地窖站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十指交叉,有些不安地扭动着手指,又等了一段时间,斯内普教授才姗姗来迟。
海曼算了算时间,这么长的空白期足够他把书藏在宿舍再回来了。
他极小声地打过招呼,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大步走到桌子旁坐下的斯内普教授,见对方连眼皮也没抬,径自开始批改作业,小幅度地舒了口气,自以为隐蔽地拍了拍胸口。
海曼在心中泪流满面,流年不顺,天天扮演这样缺心眼的角色会对他的智商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害。
斯内普从宽大的口袋中拿出几个小瓶丢给他,海曼用了几个速速放大,看着七八桶材料面色惨白。
“不要这样子傻看着我,你脸上那两个东西并不是窟窿。很遗憾,最近庞弗雷夫人清点魔药材料,警告我鼻涕虫和蟾蜍可以用到十年后,”斯内普看着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脸上恶意的微笑没有丁点演戏的成分——因为他此刻确实是在真情流露,“取出青蛙的脑子或者把毛毛虫切成薄片,你今天晚上可以任选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侧头欣赏着对方此时的表情:“以波特先生的好学程度,我相信如果完不成的话。您一定不介意明天四点过来继续。”
海曼惊恐地看着他,脸上也没有丁点演戏的成分——因为他此刻也确实是在真情流露:“不,你不能这样——”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拒绝考虑一个波特的死活,一个禁锢魔法和静音咒,他可以放心地批改作业了。
斯内普的静音咒范围是这半边屋子,包括了有着画像的那面墙。海曼迅速转过身,浑身颤抖,满脸愤怒:“已经两个月了,梅林为什么还没有把我带走?!”
哪怕他气愤委屈到眼睛都有点发红,也哪怕斯内普的静音咒效果有保证,海曼依旧把声音压得极低,简直就像是被斯内普的淫威吓破了胆的怂样。
他没有像以前做的那样使用变形咒给自己弄个凳子,而是一脸认命地一ρi股坐在地上,投向那几桶魔药的目光都有些呆滞。
毛毛虫和青蛙,在恶心程度上不相上下。但是斯内普也许是因为疏忽大意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当然是别的原因——连防护手套都没有给他准备,毛毛虫的刺有轻微的毒性,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数量多了也会让人疼痛难忍。
对面男人似有若无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带着讥讽,似乎非要看看他会怎么选择。海曼一脸痛苦地咬了咬牙,心中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作为一个受虐儿,既然开始演戏了,当然就要做到尽善尽美。如果不能得到百分之百的成功,他宁愿接受百分之百的失败。
——这个选择真的让魔药教授有几分讶然。忍受长时间的强烈痛苦只是为了增加一点点可信度,这个孩子对自己可真狠。
他动了动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声。邓布利多已经起疑了,不彻底打消他的疑窦,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会束手束脚。从长远看,这个变异波特的做法没有错。
斯内普试图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作业上来,可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只能盯着乱糟糟不知所云的作业发呆。
魔药教授并不认为让老校长知道劳动服务的真正内容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不论如何,海曼波特都是救世主唯一活在世上的亲人,他的身份从生下来就决定了所选择的阵营,但是很遗憾,从一开始这个变异波特就对邓布利多有很强的戒心。
这没什么,任何一个斯莱特林面对猜疑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斯内普希望有朝一日这个巨怪波特能够明白,并不是所有的戒备与谨慎都是有意义的。
邓布利多对他产生的疑心有限,也不会做什么真正伤害学生的事情,如果那个人真的回归,老校长才会是他最强大的助力。
正是因为在内心确实没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斯内普才利用这次机会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测试,他真的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只是那么一点点暗示,眼前这个才十一岁的少年竟然能够完全猜中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且不仅看透了,身处局中还能把戏演得天衣无缝。
斯内普在作业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红线,构成“t”的其中一笔,目光向旁边偏移。魔药材料处理得只能算是中上水准,比平时差了一大截,速度更是慢了不止一倍;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着,腿麻了就换另外一种姿势;刀子不小心刺破了手,伤口过了一小会儿就变成了紫红色,并且开始迅速发肿——斯内普当然知道这有多疼,于是背对着办公桌的方向默默流泪,实在受不了憋不住的时候才小声抽噎一下。
他是在演戏,只是在演戏。地窖蛇王的理智节节败退,在对方又一次迅速的抹眼泪动作后,终于一个不小心掰断了羽毛笔。
这个月第二支了。他拍案而起,迈步如飞,一把提起了正蹲在角落里搂着一桶毛毛虫哭鼻子的幼生獾:“够了,该死的波特,滚回你的窝里去!”
海曼呆呆看着他,心中对盟友的素质感到满意,深情的老蝙蝠终于回忆起情敌儿子的另一层身份而良心发现了,真是绝妙的主意,只要再演一出简单的戏,收到的效果就能翻倍。
两双同样黝黑的眼睛碰触到一块,海曼受惊般瑟缩了一下,眼泪流得更猛了,这次吓得连哭声都不敢发出,咬着嘴唇哆嗦得如同筛子。
不大对劲啊,一开始还有些别扭情绪之类的小漏洞的,怎么突然间斯内普教授的演技这么好了?
周围的气氛冷得不像话,觉得出了差错的海曼偷偷抬眼,心底一沉,连忙张开已经变成十根萝卜的手捂住眼睛,太可怕了,不要看了。假戏竟然演出了真火,魔药教授莫名其妙又被惹毛了,他现在真的想哭。
——梅林保佑,千万,那个被托付赃物的格兰芬多千万不要大嘴巴,他还很年轻,还没有变成宅属性魔王,怎么能就这么惨死在地窖,被熬成魔药呢?
海曼当机立断,试图挽回分数:“对不起,对不起斯内普教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在魔药课上走神了……”
虽然强自忍耐,但是刚才入戏太深,眼泪留得太凶了,他勉强收住,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斯内普死死看着他,眼中所有外漏的情绪一点一滴消失殆尽,最后变成了跟平时一样的空洞:“后天之前抄写完二十遍《魔法药剂与药水》……”
教授的目光在他红肿的指头上停留了一下,咬牙补充:“第二十三章内容……我希望波特先生能够回忆起你卑微的魔药教授曾经让你们预习过的内容,在处理毛毛虫时需要佩戴龙皮手套。”
胡说,根本没有预习过。海曼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如果有预习过,好学生海曼波特同学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邓布利多会起疑的。
他小心控制着眼中的情绪,因为正对着画像,所以眼中需要有恐惧和害怕,又为正对着斯内普,眼中的恐惧和害怕不能够超过对方的忍耐程度。
被灌了解毒魔药丢出地窖,海曼为满嘴的古怪味道面色铁青。这个盟友太情绪化了,差一点就弄巧成拙。
为魔药教授的愤怒成度评定了一个等级,他遗憾地得出结论,就算接下来的两个月还能在地窖工作,自己也只能同青蛙蟾蜍之类的玩意打交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我头疼,今天的更新分量够了~
15魁地奇
魁地奇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海曼咬着一个全熟的煎蛋,看着旁边格兰芬多长桌上忐忑不安的哈利。
魁地奇是一项很危险的运动,尤其对于全队目标明显、作用重大的找球手而言,这项运动甚至有生命危险。
不过说实话,海曼并不怎么担心,自从有了新的找球手,所有的格兰芬多都恨不能他们的救世主从此跟飞天扫帚长在一起,哈利飞得确实很不错。更何况,邓布利多不会允许他的黄金男孩儿死于高空坠落。
这辈子的第一场比赛,哈利明显很紧张,他的周围摆满了盘子碟子,里面全都是高蛋白高营养的物质,接受着过半格兰芬多小狮子的殷切注视,手中捏着叉子的时间超过了半个小时,上面却连油渍都没有碰上过。
昨天半晚上的来回写信安慰都没有派上用场,海曼叹了口气,若有所失。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哈利那边一有动静自己就要莫名其妙地受到牵连,不论哈利遇到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到了他头上从来只有加倍的倒霉。
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长在听伍德吹嘘了一个小时后,曾经意味深长地找他进行了一次长谈,中心思想就是论遗传对魁地奇天赋的影响力。
有着一个作为出色找球手的父亲和一个霍格沃兹最年轻的魁地奇找球手的哥哥,躺着也中枪的海曼苍白着脸表示,自己很想要加入魁地奇队为学院增光,但是鉴于他正在飞速延长的劳动服务,这个卑微的愿望只能在梦境中才能被实现。
已经瘦得皮包骨的黑发男孩儿可怜巴巴地抬头,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汩汩流淌,黑眼圈的颜色不比瞳孔浅淡多少。
赫奇帕奇队长遗憾地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不舍表情让海曼毅然决然决定从此永驻地窖。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他有严重的恐高症和飞天扫帚恐惧症,他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荣誉丢掉自己的生命。
哈利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当十一点正式来临,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他攥紧了光轮2000的扫帚柄,看到海曼在正对面的黄黑色看台上冲他招手。
哈利长长吐了一口气,迈步走向了更衣室。
周围一波接一波的惊呼此起彼伏,海曼望着天空的目光一瞬间冷冽如刀,从万圣节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奇洛教授一直没有动静,如今终于再次出手了吗?
他给自己的眼睛施了一个魔咒,微微眯起环视了一圈,然后挤开在旁边尖叫惊呼的赫奇帕奇,迅速顺着楼梯跑下看台。
有两个人在念咒,飞天扫帚都有很好的防御措施,他从没有听说过能够对较为先进的光轮2000起作用的魔咒,最最普通的咒立停恐怕也不会管用。不过根据斯内普仰望天空念念有词的动作判断,他应该知道这个咒语的反咒。
在爬上教授席看台的时候,他跟两个没有想到的人迎面撞上了。赫敏格兰杰一把抓住了他,声音中满含焦急:“是斯内普,我看到斯内普在对哈利念恶咒!”
海曼为这个猜测停顿了一下,对方已经掏出了魔杖,对准了斯内普从木质楼梯上垂下来的袍脚。
海曼波特看着她的目光一瞬间满含敬佩,绝妙的主意,如果他真的打算老死地窖,这种方法比他设想的要好很多——只不过,斯内普现在可是在救哈利。
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他仔细侧耳,在嘈杂的惊呼声中分辨出斯内普特有的低沉声音,记下了那条长长的咒语。
一个减弱版的“火焰熊熊”发出,斯内普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家为了救他哥哥这样尽心尽力全神贯注,海曼觉得很愧疚,不过再大的愧疚也不能减慢他逃跑的速度——立刻站起身,反射性一样手肘向后面一甩。奇洛被重重打了一个正着,捂着额头不出声了。
海曼的目光一直钉在哈利身上,见飞天扫帚终于平稳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重新回到赫奇帕奇看台,对面投射过来的成片眼刀几乎让所有正在为掉落下来的救世主惊呼的小獾瞬间失声。
海曼面上一片为哥哥担心的焦急——其实根本不用在意,从教授席上发出起码五六道漂浮咒足以悬浮起一个巨怪了,开始考虑如果自己真诚赞美,表示魔药教授最后那明显违背常理的一胳膊甩得太漂亮了,会不会赢得对方的原谅——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主角总是有常人没有的际遇,哈利在下落过程中一口含住了金色飞贼,这不仅让格兰芬多获得胜利,还让两个学院的比分大幅度拉开了差距。
斯莱特林学院一片死寂,其他三个学院都在雀跃,海曼欢呼着跟几个同学挨个拥抱,后背的冷汗越流越多。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傻很天真,但是他总不能烧掉一个老实巴交、胆子小得惊人的教授的袍子,这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向奇洛本人,以及可能在暗中观察的邓布利多。
作为让四个学院痛不欲生的老蝙蝠,还是一直看波特兄弟不顺眼的老蝙蝠,让任何人来说,都是斯内普的嫌疑更大。
海曼目视远方,目光深沉而悠远。他可以找出一万个烧掉斯内普教授袍子的理由,可是却找不出一个让受害者接受的理由。
——劳动服务,必然是劳动服务。海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过这不是重点,斯内普教授被烧掉袍子后竟然将错就错打破了奇洛的念咒,说明他也是知道这位大蒜味教授是有问题的,也就是说自己最早的猜测成立,邓布利多是有意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放进学校的。
真正确定了奇洛的身份,海曼心思一转,强制性地将注意力从劳动服务转移到杀害父母的凶手上面。
能够对飞天扫帚施法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从哈利在飞天扫帚上被甩来甩去的情况看,斯内普全神贯注施加的反咒只对对方的恶咒有些许的减弱作用。
最终结果是,扫帚颠簸到差一点把人摔下来的程度。如果有一把飞天扫帚——最好是光轮2000,就可以大体推断两个人的魔力差距了。
如果他再找机会弄明白斯内普教授的魔力总量,弄清伏地魔的深浅也就不成问题。
在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比赛后,海曼波特突然对魁地奇散发了无限的热爱——这很正常,许多在麻瓜界长大的小巫师都是在第一场魁地奇赛后对这项运动爱到骨子里的,在斯内普教授还在全力为波特的劳动服务归属权奔走的时候,他抽空报名了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
当然不可能是正式队员,但是作为普通的参加训练的一员,还是可以的。每个学院都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招收有潜力的一年级生。
心理障碍并不能抑制波特家族的飞行天赋,在简单操纵学校的破烂扫帚进行了一次试飞,做出了一些高难度动作后,他成功获得了参加赫奇帕奇魁地奇训练的资格。
在连续三次快速完成训练任务后,魁地奇队长看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热切。海曼微笑着接受表扬,然后在训练结束后一个人缩在厕所里吐得天昏地暗。
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最惨痛的事情,只有更惨痛的事情,长时间的呕吐让他的大脑充血,太阳茓一跳一跳地疼痛。海曼面无血色地瘫在地上,热切期盼斯莱特林院长尽快完成任务。
在晚餐后脚不着地连续三天后,他前所未有的怀念地窖的一切,高雅华贵的装饰品,可爱笨拙的青蛙蟾蜍,乖巧听话的毛虫蟑螂,美妙清新的药材气味,温柔多情的蛇王殿下俊美英挺如同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赫里俄斯。
厕所紧缩的门突然有了剧烈的震动,海曼连忙取消了静音咒,魁地奇队长的声音立刻传来:“嘿,海曼,赶紧出来,别害羞了,我们又该开始训练了!”
海曼挣扎着爬了起来,给自己连着用了好几个清理一新,冲掉坐便池里的呕吐物,才上前开门。
感谢梅林,他早就跟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打好了关系,这些大耳朵灯泡眼的小怪物应该不介意自己溜进厨房加餐。邓布利多也会体谅一个玩魁地奇玩得太疯狂以至于体力大量消耗半夜饿醒的孩子。
这样痛苦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期间哈利写了三封信表达他对于弟弟竟然跟他有同样爱好的喜悦,写了五封信阐述自己对于斯内普教授的怀疑。
海曼通过这些信了解了很多,其中最有用的是海格同那只三头犬的关系,最无聊但数量最多的是地窖恐怖传说。
格兰芬多解密三人组信誓旦旦,既然斯内普一直有吃十一岁男孩儿内脏的恶习,那么他对哈利的扫帚施咒并且觊觎四楼走廊看守的东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若有所思,怪不得自己这几天走在路上经常听见周围人诡异的窃窃私语。那些关于“看到那个男孩儿了吗,他被蝙蝠精吃掉了一个肾脏和大部分的肝!”“怪不得他的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就是就是!”的议论很难勾起他的美好回忆。
海曼看信的时候,马尔福家小少爷就坐在他正对面,歪着脑袋,咬着笔杆纠结魔法史六英寸论文。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直不自觉地向这边偏移——八卦无处不在,海曼冲他一笑,将信折叠贴身收好。
这样无稽的说法,哈利和韦斯莱相信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一向过于迷信书本知识的格兰杰也深信不疑?
那个张口书本闭口书本的棕头发小女巫一看就是一个考据党,没有明确的证据,她是不会妄下结论的——究竟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误导?这可不像是一个看起来就不可靠、又没有长时间同学生接触来潜移默化洗脑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做得到的事情。
也许还是邓布利多?可是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海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终于脱离了斯内普魔掌,投身美妙的魁地奇怀抱的赫奇帕奇。
一下子从地狱到天堂,为了显示自己的欢欣与快乐,他要频繁地参加学院的集体活动,跟每个同学愉快的交谈,积极超额完成作业,时不时帮助教授准备上课所需材料获得学院加分,协助庞弗雷夫人照顾医疗翼病号,在图书馆借阅书籍充实自己——然后把大部分睡眠时间用在熬制精力药水和增肥魔药上,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是干尸的同族。
他完全可以不用把自己逼得这样紧,但是自从发现了超高强度的劳动和精神紧张可以促进魔力增长,更好地利用原本饱和进而被浪费的魔力,海曼只能强迫自己爱上这样的生活。
——就像他上辈子十二岁之后做的那样。事实上,只要没有魁地奇,对于这样的生活,他还是可以坦然接受的。只不过魔力增长带来的大量体力消耗确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直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在某一天兄弟俩在猫头鹰塔楼单独见面的时候,海曼羞涩委婉地提出,想要借用哥哥的光轮2000——只借用一晚上,保证完整无损地归还。
哈利立刻表示“我们是兄弟,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当即跑回宿舍取飞天扫帚,海曼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柔和到了极点。
两辈子同样把自己逼疯一样的高强度作业,前世是因为刻骨的恨,现在则是因为对亲人的爱,恨可以让人走向巅峰,爱可以让人无坚不摧。
他们是兄弟,哪怕哈利给他带来的是各种含义丰富的注视目光,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的麻烦串烧,是贵族拉拢计划的全盘崩溃,他们仍然是兄弟,他不想要再失去。
海曼施了大量混淆咒,怀抱着飞天扫帚回到宿舍,他迫切地感受到自己需要更大的私人空间来进行某些隐蔽的实验。
《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面有不少密室的暗示,但是作为一个夜游的唯一目的就是溜进厨房半夜加餐的好孩子来说,他还真的没有机会去验证自己的一切猜想。
在厕所里加了大量的混淆咒和静音咒,海曼在飞天扫帚上绑了同哈利差不多重量的东西,冲着静静躺在地上的扫帚施了一个普通漂浮咒。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他一次次增加了注入的魔力,在接近魔力脱节的时候终于让那把光洁如新的扫帚慢慢悬浮了起来。
他找到了一个比练习大量简单魔咒更快速有效的清空魔力方法了。海曼暗自叹气,盘算着自己挣来的钱能不能在一年后买一个横扫三星。
或者每天在哈利的魁地奇训练完借他的扫帚?一次两次还好,如果天天如此,这样的行为很容易引起主人的反感与不满。
他现在的魔力相当于一个普通成年巫师,研究那个冗长复杂的反咒至今,海曼只有一次成功施法的经历,用掉了他四分之一的魔力,而一个飘浮咒所需的魔力少得几乎可以忽略。
换算下来,斯内普的魔力与现在的自己有大概四十倍的差距,至于伏地魔,差距数字更是只会多而不会少。
海曼很难掩饰自己的愤怒,他当然不会期待自己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拥有媲美顶级黑巫师的实力,但是有鉴于哈利很可能在近期内同奇洛教授进行宿命的决斗,而哈利本人的实力还不如他,这个结论几乎让人绝望。
他需要拿回那根假连翘魔杖,来缩短这个差距。那样一根疑点重重的魔杖,邓布利多是不会轻易销毁的,也许老校长已经消除了魔杖强烈的攻击性,但是对方仍在没有还给他。
是在谨慎地评估与鉴定,看看海曼波特的秉性究竟如何,毕竟这根魔杖可以两倍增幅他的魔法,带给百年来最伟大白巫师一个强大的助力,或者一个强大的敌人。
哈利隔天晚上就把他交到了猫头鹰塔楼,海曼还以为对方是来讨要飞天扫帚,但是他的哥哥连看也没看一眼曾经爱若至宝的光轮2000,拉着他的手激动得浑身发抖:“海曼,我们今天又去找海格了,询问他关于斯内普教授的事情,海格说漏了嘴——这件事情跟尼可勒梅有关系!”
海曼哆嗦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他,倒吸了一口气:“梅林的鼻子,怎么会牵扯到他?”
哈利眼睛一亮:“你知道尼可勒梅?真是太好了,赫敏拉着我们找了一下午的书,也没有发现尼可勒梅,他是干什么的?”
“当然,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他是法国十三世纪的著名炼金大师,是魔法石的制造者,据说他用魔法石让自己和妻子得到了永生。”大量的魔法著作和麻瓜著作都有提到这个人,晚年痴迷炼金的牛顿还翻译过尼可勒梅的著作,如果需要列举的话,他可以说出很多,海曼不愿意再刺激格兰杰。
他的眸光微微一闪,魔法石,可以长生不老与点石成金的神奇石头。海曼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心动了。就算在老校长的眼皮子底下,他仍然愿意为了这样一块石头冒险。
他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以他现在的状况来说,活着就是受罪,死了反倒是解脱——但是,魔法石还能点石成金。
点石成金!对于一个十一岁就需要打零工,熬制大量难闻的魔药赚钱,计算着铜纳特过日子的受虐儿,海曼遗憾地发现,他扛住了成为神仙的诱惑,却败倒在了世俗的金钱下。
“永生?!”哈利猛地攥紧了手,力道大到让海曼头皮发麻的程度,“我知道了,四楼走廊里藏着的就是魔法石,这样子的话,斯内普教授想要得到他就有了理由——他可以偷取魔法石获得永生,然后可以有大量的时间品尝十一岁小男孩儿的内脏!”
海曼非常感谢哈利为自己提供了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所以他此刻在努力地忍耐自己,不要做出谋害亲兄长的事情。
不是因为哈利对那个荒谬的流言念念不忘,而是因为拐角处凭空出现的黑袍子。虽然他很渴望重新回归地窖,但是按照现在斯内普教授的阴森程度来看,在地窖里等待他的可能是比魁地奇更可怕的酷刑。
海曼偷眼观察斯内普的神色,有些惊讶地发现,一向消息灵通到异常的斯莱特林院长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已经悄无声息间变成四个学院共识的传言——斯内普教授震惊得甚至连灭幻咒都无法维持了。
再加上说这话的人是哈利波特,在短暂的惊诧后,地窖蛇王的怒火掀翻了猫头鹰塔楼的房顶。
海曼波特看着自己的脚尖,无奈地发现自己又一次无辜承受了莫名其妙的波及。他决定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旁边哆嗦着死死巴在他身上的人形蜘蛛怪不是他哥哥。
他们是个屁的兄弟。终于受不了的海曼把自己的脑袋深深砸进了墙壁。他要绝交,绝交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
16最终嫌疑人
斯内普对被哈利救世主波特诽谤事件的看重程度远远超过魁地奇比赛中被海曼巨怪波特烧掉袍脚。
在当天下午,正在吃晚饭的兄弟俩人分别接到了各自院长的通知,十九点之前拜访斯内普教授开始今天的劳动服务。
斯内普是一个喜欢用事实来说话的人,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哈利,他对一个十一岁男孩儿的内脏不感兴趣,另一个蠢货波特的日渐消瘦也不是因为被他用黑魔法取出了肾脏或者肝脏。
哈利看着满屋子散发着肮脏气味的魔药材料,连格兰芬多一向崇尚的反抗心思都提不起来。他现在只想麦格教授突然冲进来解救困于大魔头手中的可怜孩子,告诉他们通知发错了,犯了错需要劳动服务的另有其人。
真是做梦,海曼在心中鄙夷地斜视着哥哥,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他现在只想要献祭自己的五脏六腑,祈求西弗勒斯太阳神赫里俄斯斯内普的原谅。(原谅我,无良作者实验了很多种姓名间的分隔符,结果不论哪一种在这篇文章正文中一直都没有显示,文案中更是直接就是问号)
只是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哈利终于明白弟弟消瘦到几乎没有人形的形象是怎么来的了。看着手上支离破碎的蟾蜍,作为一个有正常承受能力的十一岁男孩儿,他吐得昏天暗地,长时间呕吐带来的正常生理反应让他现在涕泪齐下。
“抬头三十度角,”海曼急忙过来拍打他的肩膀,帮他顺气,同时口中小声说道,“把鼻涕擦干净,抬头看斯内普教授。”
明明有强效静音咒,斯内普看过来的阴冷目光却让他心虚无比。哈利趴在地上对自己的手不断使用清理一新,斯内普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神情凶狠到了极点。
海曼一脸惴惴,借助哈利身体的阻挡,一个用力将接触性呕吐药水的瓶子捏碎,然后迅速清理一新掉。
斯内普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又冷了三分。
海曼终于确定,即使是无色无味的药水也不能瞒过魔药大师的感官——虽然他一脸恨不能抽搐过去的心虚绝望,但是心里其实很满意,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努力达到斯内普现在的高度,魔法界效果近乎全能的种种魔药就不可能在无知无觉的时候让自己中招。
他早就想试验一次了,不过因为需要承担后果而一直犹豫——既然奇洛都能够念恶咒袭击哈利,就不能指望霍格沃兹所谓的教职工契约对斯内普有多大的约束。现在有了哈利,他愿意赌一把。
“抬头!”海曼嘴巴不敢再动,努力从腹腔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呕吐魔药的效力应该已经过去了才对。
斯内普若有所觉,立刻取消了静音咒,海曼绝望地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哈利皱巴着脸抬头,茫然地看着他,被水光洗过的绿眼睛莹莹闪烁,像是世界上最强力的绝招攻击,从启动pk模式到hp密室逃脱系列游戏的终极boss“地窖蛇王”被ko的时间不超过半秒。
斯内普眼中的所用情绪在一瞬间消失,这样的状态海曼曾经看到过一次,那次的起因是一幅画像,似乎每当斯内普情绪面临失控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表现。
这似乎是在运用某些魔咒的体现,海曼目前已知的所有魔咒都没有这样的效果,恐怕在□区才有相关介绍。
思考被迫中断了,因为下一秒,他们两个就被打包丢出了地窖。哈利压根没有心理准备,海曼有了准备却没办法克服两个人的惯性,双双滚动着撞在了墙上才算停了下来。
哈利茫然地看着走廊的顶部发呆,海曼熟稔地站起身拍拍灰尘:“走吧,今天的劳动服务结束了。”
“可是我们才刚开始……我一个蟾蜍都没有处理完……”碧眼睛小狮子咽了咽口水,蟾蜍虽然很恶心,但是自己会吐成这样也太丢脸了。
海曼却很高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哈利,你真是我的福星,很可能我们以后的劳动服务要取消了。”
“会吗?我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哈利喃喃着,海曼已经荣光满面跟他告别离开了。
——事实证明,海曼波特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哈利接到麦格教授通知,他的一个月的劳动服务被取消;海曼被斯普劳斯教授告知,他原本一个月的劳动服务时间翻倍。
善良的女巫看着他的目光忧郁而哀伤,海曼很淡定地道谢告辞。只要没有哈利在,斯内普就不会让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跟青蛙和蟾蜍打交道上。经过了多次血与泪的考验,他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和抵抗力,这几天的暴怒期很快就会熬过去的。
圣诞节早上被家养小精灵友情叫醒——梅林知道他才刚躺上床,连被窝也没有捂暖,海曼看着瞬间出现的比预料的多一倍的礼物,仰头打了一个哈欠。
哈利的扫帚模型,德拉科的蛇形护身符,格兰杰的巧克力糖果,海格的狼嚎声笛子,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的五十便士,许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零碎的小礼物,平日里交好的职工和老师的圣诞回礼,以及……韦斯莱夫人的爱心大礼包。
海曼拎出那件浅绿色的毛衣,上面一个米黄色的大大的“h”。他跟罗恩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反倒对格兰杰有半个救命之恩,这件毛衣来得莫名其妙,很可能是沾了哈利的光。
马尔福口气不屑地跟他说起过,韦斯莱是邓布利多的死忠。海曼笑了笑,立刻换上了这件色彩搭配有些怪异的毛衣。
他又把那些礼物检查了一遍,太可惜了,竟然没有斯内普教授的。他已经连续跟恶心的魔药材料打了半个月交道了,但是对方的气到现在还没有消。
为了道歉也为了表达这么长时间以来受到照顾的感谢,那份礼物几乎将他外快赚来的钱花了一大半,剩下的小部分钱用来给每个家养小精灵提供礼物——虽然都是很简单的小礼物,但是仍然引起了霍格沃兹城堡的一番震动。
这样神经质又地位低微的种族,却有着磅礴的魔法能力,阻碍着他们征服统治世界的只有本能罢了。只要付出很少甚至没有的精力财力,就能够获得无尽的回报。
海曼寄出去的礼物比收到的要少很多,所以他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补办礼物,一直忙活到接近午餐时间才从寝室里走出来。
赫奇帕奇只有三四个人留在学校过圣诞节,他的所有室友都离开了,整整七天时间,他的晚间活动终于可以脱离厕所的vip单人包间了。
留下的人太少,没有必要分学院就坐,将近二十个学生围着正中间的长桌坐下,享受着丰盛的圣诞大餐。
吃得正欢,跟他穿着一模一样毛衣的哈利突然在桌子底下拉了弟弟一把,海曼微微低下头,隐蔽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我收到了一份匿名礼物,是一件隐形衣,那人在信上说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哈利瞪大眼睛,半是惊喜半是疑惑。
海曼咽下了嘴里的烤土豆:“那封信你带了吗?”
教授席上的斯内普转过目光来,哈利立刻埋头啃了一口火鸡,在桌子底下悄悄将一个硬纸片塞到了他手里。
海曼不动声色地贴身放好,快速解决了自己的那份午餐。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将脑袋枕在哈利的肩膀上,眼睛微眯,声音愉快悦耳:“哈利,吃完饭介意带我去格兰芬多塔楼看看吗?”
哈利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韦斯莱双胞胎已经抢先开口:“当然可以,韦斯莱家的第八个儿子!这身毛衣可真漂亮,比我们的还要精致——”
“妈妈给别人准备礼物从来这么用心——”
“她给小海曼和小哈利准备了一模一样的毛衣——”
“够了,安静吃饭,邓布利多校长在往这边看!”珀西刚刚被布丁里的月牙形银片硌了牙,口气不是很好。
海曼闻言抬眼,邓布利多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落在他身上,带着赞赏与欣慰。他冲老校长点头示意,收回目光后兴致勃勃地跟韦斯莱双胞胎讨论麦格教授歪到一边的高顶黑色大礼帽。
韦斯莱家第八个儿子?如果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称呼就能让邓布利多放下戒心,海曼并不介意穿着这身毛衣在全校同学面前展览。
六个韦斯莱穿的毛衣款式同他的一模一样,海曼嘴角一抽,遗憾地承认被吓破胆的奥克尼也许只是腹诽,但是德拉科一定会动用所有的语言细胞,将他从头到脚嘲笑个通透。
不过没有关系,既然他都能挺过斯莱特林院长的毒液,区区铂金王子的战斗力不值一提。
他有些不明白老校长的想法,这位老者未免放心得太早了——难道德拉科和奥克尼会因为一件颜色搭配不好看的毛衣同他绝交?
就算德拉科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他身后站着的那个精明理智的大马尔福也不会同意的。就算在命运的玩弄下,马尔福家族早晚会跟救世主一系闹崩,也绝对不会是因为一件毛衣。
吃完饭后,哈利拉着他跟韦斯莱兄弟几个打了一下午的雪仗,最后直到冷得不行,浑身都湿透了,才回到公共休息室烤火取暖,填饱早就咕咕叫的肚子。
海曼还是第一次来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大体格局跟赫奇帕奇的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装饰物的颜色全都是金红色的,这两个颜色看起来比赫奇帕奇呆滞僵硬的黄黑色要漂亮明媚许多。
体力消耗太多,海曼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哈利拉着他到了自己的寝室。所有的床铺都是单人的,但是比起壁橱来仍然宽松了很多,兄弟两个脱了鞋躺在一块,脑袋碰着脑袋,小声说着悄悄话。
“那张纸条你看了吗?”哈利给弟弟理顺被角,防止冷空气钻入。
海曼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张卡片,哈利惊奇地发现上面一点水都没有,干净完好同自己刚交给弟弟时一模一样。
“一个防水防湿咒,不是什么高深魔法。”海曼往他怀里拱了拱,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细缝,“如果你早一天问我,我一定不会知道,不过幸好,邓布利多教授今早给我寄了一本《所罗门的格里莫伊尔集》,贺卡上的字体同这个一模一样。”
哈利愣了一下:“你是说这个隐形衣是邓布利多教授寄给我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写上名字?”
——你最应该问的是,波特家族代代相传的隐形衣怎么会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手中。海曼勉强抬了抬眼皮:“教授自然有他的考虑。”
身为家族次子,面对一个对家族财产没有丁点维护自觉的哥哥,他觉得压力很大。
罗恩跟他的哥哥们在公共休息室打闹,寝室里没有别的人,哈利仍然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海曼,我们今天晚上溜出去好不好?用父亲留下的隐身衣,只有我们两个。”
第一次——这是父亲的物品第一次在他的手上被使用,哈利只想要跟最亲近的人分享这种感觉。
救世主说完,就看到他的弟弟立马睁开眼睛,神采奕奕仿佛刚刚吃晚饭的时候就像树懒一样团起身子打瞌睡的人不是他一样。
海曼的黑眼睛在此刻显得格外明亮耀眼:“你说得太对了,哈利——我们现在就使用它,去□区,上次我在那里看到了一本《死灵之书》,但是因为没有批条,平斯夫人不让我借阅。”
……《死灵之书》?这很明显是邪恶的黑魔法书籍,哈利满头黑线,急忙拉住已经翻箱倒柜找隐身衣的弟弟,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海曼,你刚刚说了什么,你竟然想要看这样可怕的书?!”
海曼的动作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他好像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下说漏了嘴一样,眼神飘忽不定,看天看地就是不肯对上哈利的眼睛。
哈利一看他这副做贼心虚的嘴脸,立时更着急了:“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死灵之书》?!”
两个人对峙良久,海曼才叹了口气,拉着哈利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挥动魔杖施展了多重静音咒,一脸为难地开口:“哈利,最近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很古怪,但是还没有掌握切实的证据,我想要调查清楚后再告诉你……”
“不用了,你现在就告诉我!”哈利有些生气又有些受伤,“你什么事情都不肯给我说,难道是我不值得你信任?”
“因为这些事说起来太邪乎了,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不想要说出来让你跟我一起烦恼。”海曼说着又施加了一个静音咒,“既然你一定要问,就要答应我,这件事谁都不可以告诉,就连格兰杰和韦斯莱都不可以。”
哈利微微睁大眼睛,被他这样神神叨叨的行为给勾起了好奇心,连犹豫都没有就连连点头:“好的,我一定不说,到底是什么事?”
海曼神经质地看了一圈周围,伏到哈利耳边:“你和格兰杰他们不是一直怀疑,那一天,是斯内普教授对着你的飞天扫帚念咒,才导致你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的吗?”
哈利狐疑地看着他:“对啊,格兰杰还说你烧了斯内普的袍子,结果我失控的扫帚立刻就恢复正常了——这一点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不是的,你听我把话说完!”海曼瞪了他一眼,“可是那一天我仔细留意了斯内普教授念的咒语,后来我借了你的光轮2000实验了一下,发现那不是让扫帚失控的恶咒!”
“什么?!”因为太吃惊了,哈利的脖子向前一伸,眼睛瞪得滚圆,不过立刻反应了过来,“我听赫敏说,像飞天扫帚施法需要特别强的魔力,你用这个咒语试图操纵光轮2000,自然不会有反应!”
海曼急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压低声音:“对,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于是另外对一根树枝施法,可是我根本就不能让它失控。后来我把这个咒语默写下来向弗利维教授请教,他告诉我这是一个操控类恶咒的反咒——这样的话,斯内普教授不是在伤害你,他是在保护你!”
“这不可能,油腻腻的老蝙蝠为什么要保护我?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恨我!”哈利用力锤了一下床被,“而且他的袍子被烧,扫帚受到的操控立刻就消失了,这一点可是铁证。”
海曼连连点头:“你说得很对,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咒语——可是你知道吗,三天前我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听到拉文克劳的学长奥拉奎尔克说,当你差一点被甩下来的时候,奇洛教授也在盯着你的扫帚念咒。”
他不等哈利反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座位表,将上面的其中两个相邻的座位指给哈利看:“你瞧,这是我询问了几个赫奇帕奇学长后,还原当时情景得到的座位图。奇洛教授坐在斯内普教授的正后面,我又是从后面烧的斯内普教授的袍脚,难免会波及到他——更何况,斯内普教授也需要回过头来灭火,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奇洛真的想要害你,也绝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念恶咒。”
奇洛,那个结结巴巴、胆小如鼠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哈利眉头皱得死紧,脑袋摇得像波浪鼓,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这样的答案。
海曼很无奈,自家哥哥恐怕早就忘了最初的质问了,不过也好,由他自己再拿出来说才显得光明磊落、坦然无畏:“更奇怪的是,昨天的黑魔法防御课我特意挑了最前排的位子坐,猜猜我闻到了什么——浓郁的大蒜味道,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就像,就像是死老鼠味道的比比多味豆。”
“死老鼠?”哈利的脸色有些古怪,难道奇洛教授庞大头巾下面裹着的不是乔治和弗雷德猜测的大蒜,而是成堆已经腐烂的老鼠?呕……太恶心了!
海曼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发散性强到离谱、永远抓不到重点的思维模式会是格兰芬多的普遍特征:“哈利,你注意我说的话,只是那种味道——不一定是腐烂的老鼠,也有可能是人类的腐尸!”
哈利呆呆望着他,被这个猜测惊呆了。救世主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的意思是,喜欢吃十一岁小男孩儿内脏的不是斯内普而是奇洛?!梅林啊!”
海曼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微妙,他左右看了一圈,努力压抑着自己澎湃的心情和蠢蠢欲动的双手,不论再怎么迟钝不靠谱,眼前这个也是他的哥哥。
唯、一、的、亲、人。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担忧满满的表情:“情况很可能更糟糕,记得我们第一次碰到奇洛是在哪里吗?在对角巷的破釜酒吧里,而当天古灵阁正好有邪恶的黑巫师闯入。”
哈利倒吸一口凉气:“你怀疑奇洛才是那个想要偷取713号金库里的东西——也就是魔法石的人?”
海曼毫不迟疑地点头:“不能否认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昨天去了一趟□区,看到了一本《死灵之书》,我希望这本□能够帮我解开奇洛身上味道的谜题。”
“如果那股怪味道真的有问题,我们可以找出真正的坏蛋;就算那股味道没有问题,也可以还奇洛教授清白。”他拉住哥哥微凉的手,目光真挚诚恳,“哈利,你愿意帮助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字数写超了,码字码得我太痛苦了。。。
17峰回路转
海曼一迈进房间,就能够感觉到一道不正常的窥视视线。他拍着胸口,捂住嘴努力压抑着急速的呼吸。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哈利声音极低极低地哀嚎了一声:“吓死我了,差一点就被他们碰上。”
“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碰不明书籍。”如果没有哈利,海曼完全可以站出来跟费尔奇打招呼,然后施施然走远,但是他在想要掀掉隐形衣的前一秒看到了斯内普的黑色长袍,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隐形衣可以隐蔽形体,却不能掩盖声音,费尔奇也许不会发现不对劲,但是斯内普一定不会忽略哈利紧张的喘气声。
那道视线来自房间深处,也就是说正在隐身看着他们的人在他们进来前就一直存在了——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东西吗?海曼小心地将门关好,目光在房间中搜寻:“哈利,来看看这面镜子,它真漂亮。”
哈利眼波一转,在看清镜子中图像的瞬间全身都僵硬了。海曼眨了眨眼,从他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哈利一个人傻呆呆地立在镜子中央。
“你看到了吗?”哈利先是左右看了一圈周围,然后直勾勾盯着那面镜子,受到蛊惑一般一步步朝那边走去。,“好多人……好多长得跟我们很像的人……”
海曼垂下眼帘,眉头微皱:“你在说什么,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站在那儿。”
哈利的呼吸停顿了一会儿,再喘气时又轻又柔,仿佛害怕把镜子里的人吓跑一样:“怎么可能,你再仔细看看,有十几个人,一半是绿眼睛,一半是黑眼睛,有这跟我们一样的乱发,就像是长大或者年老的我们……你来我这里看看……”
心中有一个猜测渐渐成形,海曼调整了一下站立的位置,轻轻将哈利推到一边,他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图像,顿时愣住了,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哈利说的十几个人,甚至也没有反映出他自己的影像。
“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哈利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一离开正中央就看不到了,那么多像我们的人!”
海曼神情恍惚,缓缓抬手,碰触到的却是冰冷的镜面:“你还看到别的了吗?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有着火红色的头发,那双眼睛跟你的真像……”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让出了中间的位置,哈利立刻扑了过去,如饥似渴地凝视着镜子中的影像,双手紧紧按在镜子玻璃上。
海曼后退了几步,将身体顶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眼眶微微发红,目光一刻不离前方的镜子,哪怕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影像:“那些是谁?我们的父母以及先祖?”
哈利重重点头:“一定是的!”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波特家族一直都是黑发黑眼,哈利是唯一的一个绿眼睛的继承人,没有一半儿一半儿的问题。现在这样的情况,更像是哈利内心最想要看到的,是他心中对于家人的设想与渴望。
海曼的目光移到镜子顶部的一长串花式英文字母上,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wohs,如果倒过来看的话,正好是——我照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中的愿望。
能够展现人内心的魔镜……海曼想起刚刚看到的空荡荡的镜面,突然有些了悟。他当然不会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正好相反,他的童年有太多的遗憾,以至于整个人生都因此而逼仄扭曲。)
他有很多很多的遗憾,也有很多很多的愿望——但是所有的愿望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的魔法物品不能为他展现心中所想。
同样的,传说中可以看透人所有思想和过去的分院帽在开学典礼上无法看到他脑海中清晰铭记的上一世——否则的话,毋庸置疑,他会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
暗中那道目光已经不在了,海曼目光有些发空,他曾经是一个沉浸在过去中不能自拔的人,但是自从成为了海曼波特,那些纠缠在灵魂上的悲痛和绝望就仿佛顷刻间消失了。
一次闭眼,再醒来时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时间告诉他,过去是没有意义的。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惨死的弱者,也已经不再迷茫。
他心心念念不忘的那些人,恨着的,爱着的,真的都已经过去了。海曼低下头,笑容灿烂而耀眼。
□区一游时哈利多余的好奇心让他们的探索被迫中断,只能第二天继续。海曼很不赞同哈利把夜晚时间浪费在对着镜子发呆上,再怎么看,死去的人都不会复活。
他刚刚放下了担子,并不愿意亲哥哥再被莫名的事情束缚住,眼前的并不是他们的父母,只是一个魔法物品制造出来的冰冷影像。可是无论他怎么劝说,哈利都不肯听从。
到了第三天晚上,海曼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敲晕了三天没有睡觉、吃不下饭的哈利,披上隐形衣将人送回了格兰芬多塔楼。
为此,相依为命长大的兄弟俩爆发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激烈争吵,海曼愤怒得直接把传家之宝从猫头鹰塔楼丢下去:“够了,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明白,你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没有意义,它只会害了你!想想斯内普,想想奇洛,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知道我昨天在《死灵之书》里看到了什么?”
哈利一个飞扑抓住了正在下落的隐形衣,他的眼睛都在发红,乱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你才够了,我不想听什么斯内普和奇洛,谁愿意去偷魔法石就让他去偷,我只想去见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也是你的父母,你怎么可以阻止我?!”
“你在说什么?究竟我们俩谁的反应才是对不起父母?明明知道是假的,你还要沉浸在虚幻世界里,把正事都给抛下,我凭什么不能阻止你?”海曼将手里拿着的特制精力魔药在地上重重一摔,抬腿就走,“你就放心大胆地继续贴着那面破镜子不动弹,干等着伏地魔来送你和父母见面去——躺回妈妈的怀抱吃奶去吧!”
哈利重重哼了一声,一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踢开,立刻披上隐形衣,轻车熟路地朝着存放厄里斯魔镜的房间走去——在房间里,有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在等着他。
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看着坐在桌子上笑眯眯看着他打招呼的白胡子校长,像是冰天雪地里被一大桶凉水泼在身上,立刻就浑身僵直了:“很抱歉,我……我没有看见您,先生。”
邓布利多从桌子上下来,拉着哈利盘腿坐在镜子旁边:“我已经观察你好多天了,哈利,你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不管是连续的夜不归宿,还是同小波特先生爆发冲突。”
哈利立刻红了脸,干巴巴开口:“因为,因为这面镜子太神奇了——它让我看到了,看到了我的爸爸妈妈……”
“这没有什么,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抵制它的诱惑,这是一面神奇的镜子,它的名字叫厄里斯魔镜。”邓布利多用手指着那面雕饰华丽的镜子。
哈利的脸更红了,他小声嗫嚅:“嗯,我知道它的名字。”
“是海曼告诉你的?”邓布利多一下子就笑了,“这真的没有什么,哈利,放松一点,就当是我们之间最普通的聊天好吗?”
哈利点了点头,缓解了肌肉的紧张:“难道这面镜子有什么的坏处吗?”
老校长深深看了他一眼:“它使我们看到的是我们内心深处最追切、最强烈的渴望。你从未见过你的家人,所以就看见他们站在你的周围——海曼也是如此。然而,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一点上,海曼比你做的要好,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面镜子的不可信性,重新投入到现实中,为了你们真正的理想而奋斗。他是个好孩子,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好。虽然方式有些偏激,但是不要怪他,好吗?”
邓布利多说过的话,海曼也说过,但是那个时候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全心全意都是扑到这面镜子前,再看父母一眼。
哈利低下头,攥紧了手中流水一般触感的隐身衣,想起了不久前他们互相指责伤害的情景,满心的懊悔,急忙重重点头。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看见它,你要有心理准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好了,什么不穿上那件奇妙无比的隐形衣回去睡觉呢?邓布利多看着小狮子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离开,半框眼镜下的蓝眸闪烁。
今天哈利和海曼的争吵给他提供很多消息,哈利提到了奇洛(提到斯内普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奇怪),海曼更是说出了“伏地魔”和“《死灵之书》”的字眼,这两个孩子目前竟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了?
——真是不可思议。邓布利多半是欣慰,半是遗憾。
海曼对待厄里斯魔镜的态度已经证明了自己先前的猜忌都是没有意义的——也许世界上有野心家可以拒绝厄里斯魔镜的诱惑,那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才十一岁的野心家。
善良而隐忍,冷静而理智,有天赋也肯下苦工,深切地明白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做的,邓布利多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了,只要自己小心引导,不让他半途走上邪道,这个孩子的未来不可限量。
但是同时,邓布利多心中同样有一个不小的遗憾,这样的孩子竟然不是一个格兰芬多——当然,他并不是认为所有的优秀人才都应该是格兰芬多。
但是当这件事只有哈利三个格兰芬多调查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只局限在表面上的靶子斯内普身上,让过多的个人因素影响了判断,对似是而非的证据不加斟酌就立刻相信。如果不是海曼中途横Сhā一脚,他们绝对不会怀疑到奇洛身上。
除了最开始关于尼可勒梅的信息,海曼参与调查只是近半个月的事情,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渠道查证,立刻就进展神速,到了现在已经接近水落石出。这么大的差距让老校长喟叹连连,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哈利被劝服不再去看厄里斯魔镜,重归于好后,隐身衣被海曼随身携带,他抛弃了绿丰魔药店的收购清单,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徘徊于□区,金加隆和黑魔法,聪明人都该知道应该选哪一个。
同时,他的课余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斯内普教授的地窖服务被迫中断,因为邓布利多校长不知道何时养成了邀请海曼波特去校长室喝茶的习惯。
从晚上六点半喝到九点四十五,正好跟劳动服务时间冲突。当这样的下午茶第一次发生时,海曼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准时来到地窖门口,美杜莎遗憾地告诉他他的口令已经过时了。
对方突然拒绝了他的劳动服务或者说是私人补习,海曼若有所思地走回赫奇帕奇寝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在用厄里斯魔镜证明自己后,邓布利多终于出手了,选择营救出地窖蛇王手中的受虐儿。老校长在对待他的问题上太过谨慎,海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能引起这样强烈的戒心。
高强度而精密的工作会让人的大脑超负荷运转,持续时间过长更是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害。如果换了除自己外的其他任何一个十一岁孩子被用这样的方式探查戒备,很可能在结束第一个月的劳动服务前就不幸猝死。
海曼跟邓布利多的交谈一直很愉快,他们谈天说地,讨论了很多魔法界的历史习俗和美丽可爱的霍格沃兹城堡。
经过小心的试探,海曼终于摸清了老校长的脉搏。要想得到魔法界最伟大白巫师的赏识,他需要坚定而理智,聪明而谨慎,有恒心有毅力,关心爱护每一个人而不图回报——虽然海曼觉得邓布利多对于他拉拢教职工的行为并不是真的像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高兴欣慰。
真是有意思的评价标准,邓布利多小心地引导着所有的格兰芬多向冲动鲁莽、单细胞一根筋的方向发展,但是却又对他表现出来的理智谨慎很欣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欣赏,海曼还不至于分不清楚一个人情绪的真假——这其中代表着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自从进入霍格沃兹,他就不断地处在倒霉无限的负面状态上,突然间有这样大的馅饼掉到自己头上,在短暂的惊愕后,自然是更加小心翼翼。
海曼很明白,以邓布利多的性格,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自己并不是他在考察的唯一人选。但是只要邓布利多把他看作是一个选择,把握住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就轻而易举。
在一次异常愉快的长谈接近尾声时,海曼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奇洛教授的怀疑,从起疑到查证再到结论,环环相扣,条理清晰。
邓布利多一脸惊异,随后严肃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很抱歉,海曼,我们在没有掌握实际的证据前,是不能够对一个教授做些什么的。”
海曼有些着急,他立刻站了起来:“可是教授,奇洛教授的嫌疑太大了,我甚至怀疑……怀疑他跟伏地魔有联系!”
邓布利多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锐利,不过旋即问道:“嗯,很有道理,如果你的猜测属实的话,他攻击了哈利,还想要窃取魔法石,应该是那个人的下属没有错。”
“不是的,教授,我觉得他们不仅仅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奇洛教授身上有一股死老鼠……一样的尸体的味道。”海曼犹豫了一下,面颊微红,“既然哈利说您已经知道了他夜游去厄里斯魔镜房间的事情,那么相比我夜游到□区的行为也瞒不过您。”
他明明白白地说出来,邓布利多反倒放下了戒心,拿起一个黑胡椒小顽童剥掉糖纸放在嘴里:“唔,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总是对禁止的事情有一些不明智的幻想,这没有什么,你们都还年轻。”
海曼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担忧忐忑消失了大半,不过仍然有些犹疑,试探性问道:“既然您都知道,那么我就直说?”
“当然,我也很想听听年轻人的看法。”邓布利多面容慈祥和蔼。
“不瞒您说,因为奇洛教授身上的古怪味道,我曾经借用隐身衣在夜晚翻阅了一本叫做《死灵之书》的□,发现了上面一些很可疑的描述。”海曼从长袍内兜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抄写了一大段话,有的还被用红笔标出。
邓布利多接了过来,发现上面施了成打的混淆咒、防水防湿咒、追踪咒和触摸性禁锢咒。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面正紧张注视着这张纸片的孩子,才开始阅读上面的文字。
“克苏鲁体系中确实认为在人们普遍意义上的生和死之间存在着另外一种不生不死状态,”邓布利多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被重点圈画出的文字上,很少有学生在五年级之前就能够发现书本中连不成串的暗示,“你怀疑奇洛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海曼摇了摇头:“我说不清楚那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您看,这上面对于不生不死状态的描述,虚弱且不能够接触阳光,想要存活就必须吸取活人的生命力,以及浓烈的腐尸味道——这样的描述当然不会是奇洛教授,因为他只符合最后一点,但是如果那东西在他的后脑勺上,所有的描述就都完全符合了。”
“我问过费尔奇先生,他告诉我在当年伏地魔竞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失败后对这个位置下了诅咒,奇洛教授曾经是一个热情开朗、才华横溢的格兰芬多,是唯一一个能够干到第二年的防御课教授。但是他在这中途去过一次阿尔巴尼亚森林做研究,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海曼微微皱着眉头,“一次受到惊吓差一点死亡的经历并不会在根本上改变一个人——就像我哥哥差点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拧断了脖子也照样热爱飞行——所以我怀疑,在这期间也许另外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说别的,奇洛教授在这几天已经肉眼可见地虚弱苍白了下去。”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邓布利多不再装傻,探身将纸片还给他:“你怀疑那种不生不死的东西——也就是伏地魔,附身在他的身上?”
海曼连连点头:“是的,教授,当初他向我的哥哥发射死咒,结果我的哥哥没事,他却莫名失踪,也许是咒语出了意外……”
“我明白了,我会特别注意奇洛的。”邓布利多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抹,看着显示的时间微微一笑,“非常精彩的推论,赫奇帕奇加十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可以及时阻止这场阴谋了。时间不早,你可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发誓要把字数控制在3000到4000字。。。小6000字弄的我生不如死、。、
18挪威脊背龙
在跟邓布利多阐述疑惑的第三天,尤里克在早餐时给他送来了一个大大的包裹,上面没有署名,“致波特先生”的字体是圈圈套圈圈的花式。海曼用缩小咒缩小后塞在了口袋里,在一天的功课结束后,才猫在厕所里打开。
一个有着长而精细的金链子的类似计时器的东西跟他的本源魔杖放在一起。海曼先拿起假连翘配接骨木的魔杖,上面的花纹已经被小心地抹去了,拿在手里的感觉也更为平和——从表面上看来。
他施了几个魔法反复试验,魔力输出十分流畅,魔法失败后也不再有剧烈的疼痛——但是感觉还是不对,这根魔杖仍然不是一根普普通通没有思想的魔杖。
它对鲜血的渴望仍然存在,不过已经变得隐晦暗藏——所以才瞒过了邓布利多的眼睛。不能够真正地使用魔杖,连最强大的白巫师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过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他要的不是一只敲掉了爪子拔掉了牙齿的牧羊犬,而是仍然牙锋爪利的野狼。
不论它原来的主人是谁,既然维系二者联系的古魔纹魔法阵已经被销毁,海曼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真正驯服它,让它彻底臣服于新主人。接近两倍的魔力增幅,这根魔杖值得他为此做出的努力和浪费的时间。
至于另外一样礼物,海曼看了一会儿,是时间转换器,不过不像是每个拉文克劳人手一个的那一种。这是一个特制的炼金道具,上面似乎还添加了层层叠叠的不明用途魔法阵,绝对出自大师之手。
予取,先予求。海曼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贪图的,不明原因的恩赐是危险的,不过这不重要,不论邓布利多有什么目的,这份礼物仍然值得自己好好感谢。
巫师的平均寿命在一百二十岁以上,他们大部分人却只有七年时光能够待在霍格沃兹充实与完善自我,而霍格沃兹城堡里的知识用七年是绝对不可能学完的。
他需要利用时间转换器——每一天,哪怕会损耗自己的寿命,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这多出来的七年时光将要获得的东西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邓布利多的课后谈话有持续了一段时间,当他们对对方有了充分的了解和认识后,下午茶自然而然的结束了。
海曼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去图书馆,因为临近期末考试,那里面已经被大量的抱佛脚党派占据了,吵吵嚷嚷,不复之前的安静祥和,学习效果甚至还比不上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不过哈利在信中连续抱怨着赫敏格兰杰的唠叨与神经质,作为关心哥哥的好弟弟,他还是收拾书本前往图书馆。
格兰芬多三人组占据了一张四个人的桌子,海曼先是同跟一群斯莱特林一起做作业的马尔福招手示意,得到回应后就坐在了哈利旁边。
他的哥哥面孔板的死紧,一点也没有看到他的喜悦:“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够接受,我的弟弟每天中午两个小时的午休时光都是跟那个马尔福一起度过的。”
“哈利,我们已经答应对方,不再干涉彼此的交友活动。”海曼轻描淡写,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德拉科人并不坏,别忘了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先不对的。”
“那只白鼬还不坏?”罗恩立刻Сhā嘴,高昂的嗓门引起了平斯夫人的密切关注,“海曼,你不知道,他昨天还拿纳威练习锁腿咒!”
“小声一点!”格兰杰立刻拿书砸了一下他的头,“这里是图书馆!”
海曼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气呼呼其实声音也不比罗恩小的女巫,轻飘飘换了一个话题:“期末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一出,另外的两个男生立刻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连连摆手。可是已经晚了,格兰杰满腹怨言,立刻就抱怨了起来:“太糟糕了,我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我应该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温习,而不是跟着他们傻乎乎追踪一个教授!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海曼微微叹气,就算是一个好学的格兰芬多,也照样是一个母狮子,这样的话哪里是合适放在图书馆说的呢?
“不要担心,我们还有整整两个半月的时间准备期末考试,以你的聪明才智,这些时间绰绰有余,更何况一年级的考试内容也不会很难。”海曼笑着说完,低下头翻开了自己的书本。
格兰杰本来打算反驳他“十个星期一点也不长”,目光却一下子黏在了他的书上:“海曼,你现在看的是什么?我们的教材封面没有这个颜色的。”
海曼一愣过后,翻过书皮给她看封面,然后格兰杰看着他的目光仿佛见到了皮皮鬼:“梅林,我们还有十个星期考试——《对付恶作剧的锦囊妙计》!你竟然在看这样的杂书?”
她这么一说,原本盯着魔药课本昏昏欲睡的两个男孩儿立刻清醒了过来,热切地看着那本他们梦寐以求的书。
罗恩甚至无视掉格兰杰的脸色,兴致勃勃地Сhā嘴:“梅林的胡子,竟然是这本书!我在图书馆一直没有找到!”
“嗯,这本书非常受欢迎,你需要早起才能够借到。”海曼冲越发见鬼一样的格兰杰微笑,“赫敏,别太认真,我们还有十个星期。”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明白什么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话题回到了最开始,眼看赫敏快要被点燃,想到灾难性的后果,哈利赶忙转移话题,他在图书馆中环绕一圈,然后眼睛一亮:“看,是海格,你到图书馆来做什么?”
四个孩子齐齐朝那边看过去,海格不得不过来打招呼——这个一向看到他们就开心得不得了的大个子此时的动作显得极为勉强。
他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没说了几句,又踢踢踏踏地走了,他穿着的鼹鼠皮大衣在背部很明显地鼓出来一大块。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赫敏立刻说:“他在掩饰什么,看起来像几本书!”早就对读书不耐烦了的罗恩立刻自告奋勇去探察,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带着满怀抱的书本。
“龙!”他低声说,“海格在查找关于龙的资料!看看这些,《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龙的种类》《从孵蛋到涅槃》《养龙指南》。”
“海格一直想要一条龙,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对我这么说过。”哈利立刻接口,“难道他弄到了一条龙?”
“可是巫师不允许养龙,在一七o九年的巫师大会上,魔法部正式通过了禁止养龙的法案。”海曼用食指敲击着桌子,看着三个人的担忧神色,在热火上浇了一瓢油,“最糟糕的是,想想一条龙的体型,海格的小屋放不下它,如果他真的愚蠢到要养一条龙的话,想要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事情。”
简单的商议后,他们决定立刻去海格在禁林旁的小屋去看看。
海曼的黑眼睛不时有光芒闪烁,如果海格真的弄来了一条龙,为了不让父母的好友、可爱的大个子因此受到拘捕,他可以在两个小时内帮助那条龙拔掉牙齿、剪掉爪子、扯掉鳞片、断掉尾巴,伪装成一条巨型狗。
很遗憾,海曼没能够看到成堆的金加隆,不对,是一条龙,海格三言两语被赫敏套出了话,他们的目光投到了那个被放在火里烤的黑糊糊椭圆形蛋上。
海格兴奋而自豪地跟他们讲述了从村子里喝酒时在陌生人那里玩牌赢来龙蛋的经过,还给他们展示了自己借来的那本书。
海曼盯着封皮看了一眼,《为消遣和盈利而养龙》,决定回去后就向平斯夫人借阅这本书——鉴于它很可能派上用场。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海曼一脸兴奋地抬头:“海格,这样的经历真是太棒了,我敢打赌许多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看到一条龙,但是你只是一次喝酒打牌就能赢回来一个龙蛋——能详细说说具体过程吗?”
海格的胡子又开始抖动,连考虑都没有就挥了挥手:“当然可以,说起来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
海曼一直小心地引导着海格的回忆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偏移,赫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等海格尤带兴奋地说完最后一句“所以我就告诉他,路威其实很容易对付,你只要知道怎样使它安静下来,放点音乐给它听听,它就马上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该死,我怎么能把这个告诉你们?!”
海曼压根没有在意他说的话,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下去:“也就是说,你把制服路威的方法告诉了一个披着斗篷的陌生人?”
哈利原本和罗恩一样沉浸在套出话来的喜悦中,看到海曼担忧的表情,立刻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个人身上有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海格却拒绝跟他们继续说话,他一边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然后把几个孩子都赶了出去。
“哈利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身上有奇怪的味道?”走到城堡边缘,赫敏直勾勾盯着波特兄弟两人,“圣诞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原本明明在怀疑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一个假期后对这件事就绝口不提?”
哈利呆了一会儿,想不出怎么回答,只能扭头去看旁边。自从争吵和好后,海曼就明确表示这件事情已经由校长Сhā手了。
这样不打自招的表现让海曼非常无奈,他清了清嗓子把几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我们在圣诞假期时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也发现了一些东西,只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制止了我们的好奇心,希望我们不要再Сhā手了。”
“这怎么可以!我们已经发现了斯内普的阴谋!既然教授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把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赶出学校?”罗恩立刻扯开嗓子大叫。
哈利张张嘴,有些犹豫:“不是的,也许我们误……”海曼在后面挠了挠他的手心,哈利会意,急忙收口不说。
顶着赫敏怀疑的目光,海曼坦然自若:“教授早就发现了斯内普的阴谋,但是他需要找出给斯内普下这样指令的人,所以才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罗恩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在魔法界长大的小巫师,他对“那个人”的畏惧比其他三个人都大:“你是说……”
“还是你告诉我的,斯内普教授是一名食死徒……”海曼的声音低沉暗哑,尾音拖得长长的,满含暗示意味,成功看到罗恩连着打了两个哆嗦。
海曼满意地拍了拍手,冲已经把眉毛皱得死紧的赫敏使了一个眼色:“所以说,校长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之前的行动差一点打乱了他的计划和安排,幸好事情还不算糟糕。”
谈话到此告一段落,海曼告辞离开。
赫敏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怀疑地盯着哈利不出声。救世主男孩儿却佯装自然地耸了耸肩膀,额头有点冒汗:“就是这个样子,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赫敏眉头一挑,扯了扯嘴角。海曼的神态太自然了,她看不出不对来,但是哈利的漏洞却很明显——果然是有问题!
不过牵扯到邓布利多校长和“那个人”,既然海曼不说,就肯定是不应该让他们知道的,尤其是大嘴巴的罗恩,确实应该被好好地瞒着。
被戏称为麦格第二的格兰芬多小母狮子抱着书本拉着两个不愿意动弹的好友走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她突然停下脚步,捂着脸低声尖叫:“梅林的腿毛!我们还没有跟海格说养一条龙是犯法的!他应该把那个龙蛋扔掉!”
在最有战斗力的海曼波特保持诡异沉默的大背景下,三个格兰芬多连番轰炸,也没能打消海格将小龙孵化出来再一点一点养大的念头。
直到某一天,他们接到了海格“快出壳了”的纸条,在课间匆匆赶去的时候,小龙已经开始破壳了。
那只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传出一种很好玩的咔嗒咔嗒的声音。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刚出生的小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样子就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它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的大。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摘自原文)
三个格兰芬多都对这样的丑样子有点失望,被一个喷嚏烧了胡子的海格却兴奋到了极点,他抚摸着那条挪威脊背龙,称自己为它的“妈妈”。
那道旁边一直存在的呼吸突然加重了。海曼的目光扫向一边,跟窗户外面那双激动欢喜的灰蓝色眼睛对个正着。他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很自然地向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海格看向窗户的视线。
过了几秒再看时,窗户那边已经没有人了。海曼看着海格兴高采烈给小龙准备加了鸡血的白兰地酒,那条皱巴巴的小龙在桌子上摇晃着尾巴。
世界真是奇妙,海格这样粗鲁的大个子竟然会跟马尔福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有相同的爱好。海曼是真的没有看出这样的神奇生物有什么可爱的地方,值得德拉科翘掉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合上的草药课专门跑来这里观看。
作者有话要说:
19赚钱新方法
在小龙出壳的第二天,海曼询问海格是否介意一位跟他一样热爱像诺伯一样“可爱的”“柔弱的”生物的孩子来这里共同照看小龙。
半巨人握着刚刚被咬了的手指,感动得泪流满面:“当然,当然——我非常欢迎这样的好孩子——海曼,你看诺伯知道谁是他的妈妈了,他记住我了!”
海曼点了点头,于是在小龙出壳的第三天,三个格兰芬多看着小木屋里多出来的一个人目瞪口呆。
哈利抬手指着正给诺伯喂加鸡血的白兰地酒的德拉科马尔福,整个胳膊都在发抖:“马尔福,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个邪恶的食死徒,你又想要做什么坏事?!”罗恩比他还要激动,要不是旁边的赫敏死死拉着,他就要冲上去跟这个下巴朝天的白鼬决一死战。
德拉科原本柔和的小脸立刻就拉长了一倍,海曼急忙过来拉架:“是我邀请德拉科来这里的,他很喜欢诺伯。”
“海曼!!”震耳欲聋的三重奏响起,德拉科给了对面三人一个得意的眼神,低下头继续逗弄诺伯。
哈利一把把弟弟从邪恶的食死徒预备役旁边扯了过来,罗恩和赫敏立刻就围了过来。
“你怎么可以把海格养龙的事情随便告诉别人,还是告诉一个马尔福!”哈利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儿朝他瞪眼。
海曼仔仔细细看了他一会儿:“应该反过来我问你才是,你们太不仔细了,海格养龙、诺伯破壳的事情难道不是你们告诉他的?”
赫敏立刻想起来了,惊呼道:“梅林啊,我们讨论翘掉草药课来海格小木屋的事全部被他听到了!”
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海曼耸了耸肩,离开他们走到了马尔福身旁——不论怎么说,撇下客人不管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记得使用一个静音咒,再误导他们是我威胁你带我来的。”德拉科的声音细细的,白了他一眼,心情很好地没有计较。
海曼叹了口气,“我是拿这条龙实在没有办法才把你叫过来的,只是出生三天,它已经很难掌控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德拉科微微扬起下巴,扯出一个骄傲的微笑:“没有关系,我爸爸在魔法部工作——可不是一般的工作,我可以让他帮忙。那个半巨人不会有事的。”
只要能弄到一条龙,看在守林人同意让他暂时照看小龙的情分上,他——高贵的马尔福家继承人,不介意高抬贵手,放那个粗鲁的家伙一条生路。
“这点小事,马尔福先生自然可以轻易办到。”海曼看着团团围过来的三个人,微微一笑,“我去取白兰地酒,你们慢慢聊。”
始作俑者施施然出去了,在屋子里的四个人立刻开始互相发射死亡射线。
“马尔福,你真是太卑鄙了,竟然拿这件事情威胁海曼!”罗恩的拳头都攥了起来,“如果你敢说出去,害得海格进阿兹卡班的话,我一定揍烂你的鼻子!”
德拉科灰蓝色的眸子立时冰冷了,他的声音打着官腔圆滑无比,神态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与不屑:“红头发的韦斯莱,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告诉我爸爸,我爸爸一定会将那个守林人关进阿兹卡班。”
罗恩手臂上的青筋条条爆了出来,赫敏及时接话:“马尔福,除了你爸爸你难道就不会说些别的什么?你为什么不把你爸爸用缩小咒缩小,揣在口袋里随身带着?”
德拉科苍白的脸色立刻变红了,他放下了手中盛满白兰地酒的玻璃杯:“闭嘴,我没有在跟你说话,肮脏的泥……”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海曼突然在门口叫着他的名字:“德拉科,地窖里的白兰地桶已经空了,能陪我去问问海格存货在哪里吗?”
半截话憋在口中,德拉科看了一眼满脸得意兴奋的罗恩,气得有些哆嗦,好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挂上了笑容:“当然可以。”
“德拉科?”两个人走在路上,海曼看了一眼脸仍然很红的马尔福家继承人,并不意外对方重重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的动作,“罗恩这个人说话口无遮拦,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是他和那个泥巴种先挑衅的——每一次都叫我白鼬白鼬,还拿我爸爸开玩笑——既然波特先生这么宽容大度,你也一定不会介意我以后都叫你‘混血的杂毛黑猴子’!”德拉科愤愤开口,眉毛和眼睛都要皱成一团了。
海曼抬手举在空中,一脸的无奈:“难道你们就没人觉得我真的很无辜吗?被夹在你们中间,这边出了事情要埋怨我,那边也要批斗我。”
德拉科的脸冷了下来,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没有人强迫你站在中间,受不了就滚回疤头救世主那边去!”
“可不是,都怪我自己找罪受。”海曼一下子就笑了,“德拉科,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大马尔福先生一定不希望他的继承人张口‘泥巴种’闭口‘泥巴种’,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词都不文雅好听。”
德拉科更加努力,试图将头更扭向一边离眼前这个讨厌的人远远的,导致脖子和肩膀呈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这是马尔福家的事情,不用波特先生来操心。”
海曼终于确定,德拉科一遇到格兰芬多的事情就有些不冷静,这种行为真是反常,换了平时,早就应该哄回来了才对。
他想了想才再次开口:“格兰杰是一位很聪明的女巫,虽然是麻种出身,但是这并不能抹杀她的优秀。”
德拉科回过头看瞪了他一眼,又立刻扭了回去,海曼都有些替他细弱的脖子担心。
马尔福家继承人矜持地沉默了一下,才发表自己的交友宣言:“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成立,哪怕她很优秀,也不能抹杀她的麻种出身。身为为数不多的纯血贵族,马尔福未来的家主不能跟麻种为伍,以我的身份,只有结交那些真正尊贵的纯血血脉,才是最好的做法。”
鱼已经咬钩了,海曼听了这句话后一直没有出声,慢慢停下了脚步。他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也跟着停脚不解地回头看他的德拉科:“这么说,德拉科,你觉得跟我做朋友是一件很有损你身份的事情吗?”
德拉科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说,波特家族是代代相传的纯血贵族——虽然是格兰芬多贵族。”
海曼一脸控诉地看着他:“你刚刚还说我是‘混血的杂毛黑猴子’,听哈利说,斯莱特林也经常嘲笑他是‘混血的救世主’。”
对于贵族来说,血统的重要性盖过了一切,德拉科急忙解释:“不是的,虽然你们的母亲是麻种,但是也是一名巫师,按照现在的广义规定来说,你们还是纯血——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海曼一脸狐疑:“真的?”
“真的!”马尔福家继承人连连点头。
海曼眯起了眼睛,满含深意地看着他:“原来如此,以后你们又少了一个嘲笑哈利的理由。”
——被套话了。这才发现自己上当的德拉科立刻就炸毛了,他扑了上去,一把揪扯着海曼的衣领cos了一会儿咆哮党,然后丢下无辜纯良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恶事的黑獾,气呼呼甩胳膊走人了。
梅林在上,他发誓自己永远也不要搭理海曼波特这个讨厌的赫奇帕奇了!
——敢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爸爸!
德拉科将人物挂机到傲娇服务器上,一路小跑回城堡了,海曼独自花了一点时间才在禁林边缘找到海格,半巨人一身狼狈,衣服破烂,怀里抱着一团银白色的东西,一条银亮的细线静静卧在他走过来的路上。
“海格?”海曼立刻走上前去,目光看着那团物体,“梅林啊,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海格一个偏身躲开了他的视线,脸色很不好看,并且笨拙地试图转移话题:“没什么,赶紧回到木屋去,不能放那个斯莱特林小子独自看着我的诺伯!”说到最后,半巨人明显有些真的着急:“他会把诺伯偷走的!快回去看着他!”
即使是死亡的独角兽,也不能抵挡海格对小龙的热爱,恐怕哈利他们的“说服海格将小龙放生计划7”又要面临失败了。
认识的所有人都习惯性地弄不清楚重点,海曼非常无奈:“不用着急,德拉科已经回去了,哈利他们也下了课过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海格站着不动弹,回过身子用胳膊把怀中的物体挡住,一个劲儿地赶他走:“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回去吧,别告诉他们!看好诺伯,我晚点再回去!”
海曼只得无奈地告辞,早在第一眼时他就已经认出了那个生物。是一只幼生的独角兽,没有感觉到呼吸声,看海格的神情恐怕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从地上的血迹看,这只独角兽应该是意外死亡,脖子上的那道伤口确实可以致死。跟它们的美丽外表大相径庭,这种生物脾气暴躁,攻击性极强,想要杀死一只独角兽需要强大的魔力。
独角兽不是自愿献出的血中含有强烈的诅咒,却可以延续生命,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不对,自己刚刚想到了什么?血?独角兽的血?
海曼的脚步停下了,他回过头去,海格已经向着城堡的方向走了很远了,那一条长长的银色痕迹仍然停留在地表上,全无防备。
绿丰魔药店的材料清单上,几滴这玩意的鲜血就够他一个晚上的熬夜加班。海曼冲了上去,作为一个身体羸弱的魔法师,他奔出了有生以来的最高时速。
海曼只比海格早一会儿回到小木屋,当他筋疲力尽迈进那栋木房子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宵禁时间,里面等着的人早就急得团团转了。
哈利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海曼,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差一点就要到禁林里找你去!”
“我没有事,中途遇到了斯普劳斯教授,帮她一起采摘了一些草药。”这倒不是谎话,不过时间很短暂,真正精彩的在他后来的禁林独游上。
海曼转了一个圈,示意自己既没有少胳膊少腿,也没有丁点外伤。在回来的路上,他特别打理了一下自己,修复了破损的巫师袍,用白鲜愈合了伤口。
禁林里会有独角兽、马人并不奇怪,可是怎么会有原产加里曼丹岛的八眼巨蛛呢?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八眼巨蛛卵被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明确列为甲级非贸易商品,怎么会莫名其妙在禁林安家落户那样大的一个种群——莫非又是海格饲养的可爱的柔弱的无害的小动物?
不过这不重要,海曼对于大个子禁林看守员的个人爱好没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八眼巨蛛是十分珍贵的魔药材料。
腿、螯、毒馕乃至卵,在魔药店的收购价都很可观,不过正规店铺一定会要求他提供材料出处的,所以货物出手会有些麻烦。他可以将这些收获保存好,暑假时再想办法——或者干脆联系斯内普教授,两人四六分成?
海曼眨了眨眼,小心控制着身体的动作,不让口袋里玻璃瓶发出碰撞的轻微声音引起别人的注意:“海格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我们也在等他,还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赫敏坐在凳子上,“真是的,我们刚刚把这里搜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白兰地存货,海格恐怕忘记了去买。”
海曼点了点头,目光偏转,落到了哭丧着脸的罗恩身上:“罗恩,怎么了?”
“我的手被咬了,这只该死的挪威脊背龙咬了我!”罗恩痛苦地撇嘴皱眉,“刚开始只是有很疼痛,它现在在发胀……”他将那只手举在半空中向大家展示,它已经比正常时候大了两圈。
海曼将他的手拉了过来,细细看了一会儿:“龙的牙齿和爪子上大多有毒素,你应该小心一点的,到了明天恐怕情况会更加糟糕。如果不解毒,伤口很难自然愈合。”
罗恩脸色都有些发白:“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去医疗翼?庞弗雷夫人会发现不对劲吗?”
“她一定会发现的,夫人曾经很自豪地跟我说过,她可以分辨出六十三种龙的咬伤。”海曼本来随身携带着解毒魔药,但是为了给魔药材料空出容器来,已经都倒掉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我来看着诺伯,费尔奇先生不会管我。罗恩明天一早就到猫头鹰塔楼来,我会带着解毒魔药的。”
赫敏看着他,眼睛有些发亮:“解毒魔药?你要去跟斯内普教授或者跟庞弗雷夫人要?——肯定不是吧,你已经会熬制这种魔药了?梅林啊,书上说我们一年后才会学到它!”
“劳动服务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经常当着我的面熬制这种魔药,除了给医疗翼提供以外,它们也经常被用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在处理材料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中毒。”海曼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这种魔药对龙的毒素管不管作用,不过先试试,不行就另说。”
他的脸色给了在场的人充足的暗示,果然没有人再提及这个话题。三个孩子都不习惯熬夜枯等,他们很快跟海曼告辞,回到城堡去了。
海曼将目光投向躺在盒子里同样昏昏欲睡的诺伯,微微勾起嘴角。他走上前去,几个玻璃瓶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只差一点就能冲上首页,我的rp到底多么悲催。。。tat
20天文塔事件
德拉科仍然天天来报到,他跟海格的关系好了不少,但是跟格兰芬多三人组仍然彼此互看不顺眼。
海曼一直处于异常的忙碌状态中,除了那天早上罗恩在猫头鹰塔楼看到过他以外,这段时间没人能在课后发现他的踪影。
写了信去问,得到的也永远只是“很好”“没事”的回答,哈利忧心忡忡,他敢赌诺伯刚长出来的第六颗牙齿,马尔福一定知道自己弟弟失常的原因——但是无论他怎么低声下气,讨厌的马尔福就是不肯告诉他。
让海曼忙得脚不沾地的原因很简单,八眼巨蛛到了繁殖□期,每天都有大量的蜘蛛垂死重伤,成为他玻璃瓶中的一个又一个收藏品。
这些收藏品每天会被汇总,收拢进马尔福家小少爷的家信包裹中,再变成一把又一把的金加隆,被三七分收进腰包。
海格最近的日子很难过,一方面,他五十年来的的好朋友阿拉戈克的子孙遭受了不明人士的袭击,成员锐减;另一方面,他的新宠诺伯得了厌食症,开始拒绝白兰地酒或者死老鼠,唯一能够提起它食欲的竟然是哈利救世主波特。
单就最后这两天,诺伯就试图四次谋杀哈利未遂,因为它正在越长越大,武力值也急速飙升,现在救世主男孩只有站在十几米外才能防止自己的头发再跟火焰亲密接触。
德拉科看着努力挣扎着想要扑过去谋害救世主的诺伯,努力压制着嘴角上翘的弧度,悄无声息地松了手。
那条挪威脊背龙像疯狗一样冲了过去。
“马尔福!”赫敏怒喝一声,来不及再说什么,赶忙冲过去解救生命垂危的好友。
哈利被烧掉了半边的头发,赫敏一边帮他擦去脸上的焦灰,一边看向正搂着被一棍子敲昏了的诺伯大叫宝贝的林场看守:“海格,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你不担心哈利的安危,也要看看这间房子已经马上就要装不下诺伯了!”
海格对他的“不懂事的小毛娃”不舍万分,但是这几天已经对养一条龙彻底失去了兴趣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决定尽快把龙送到罗恩的哥哥查理那里。
正当他们给哭鼻子的半巨人讲道理摆事实的时候,看戏看得很高兴的德拉科马尔福慢吞吞地Сhā嘴了:“其实不用把诺伯送到罗马尼亚那么远的地方,我爸爸说他可以帮忙把诺伯养在英国的某处私人庄园。”
“够了,马尔福,收起你的妄想,我们是不会把诺伯交给你的!”罗恩愤怒地吼了一句。
德拉科一点也没有在意,反倒笑的不怀好意地补充:“那样的话,海格也就可以经常去看诺伯了。”
——当然不可能,一旦铂金王子在邪恶的半巨人手上救回了公主龙,一定会好好疼爱,不让半巨人魔王再抢夺过去的。德拉科低下头,不让自己的表情暴露内心。
果然,原本在血淋淋的事实下委顿不堪的海格一瞬间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红蓝槽全满。格兰芬多三人组惊恐地看着他,战局立马扭转。
海曼在当天晚上收到了一封信,哈利满是担忧地转述了他们(主要是海格)的决定,诺伯日后恐怕只能成为邪恶食死徒马尔福家的家养小龙,为了摆脱这样的悲惨命运,希望他一定要想想办法。
海曼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马尔福家私人庄园的待遇肯定比罗马尼亚大片自然放养区要好很多,更何况他跟马尔福家的协定还是二八分成。
海曼很遗憾德拉科竟然不喜欢八眼巨蛛,否则自己还能获得很多次干捡便宜的机会。他脱下隐身衣,一头栽倒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把自己团在被子里层层裹住。
在经历了几个月斯内普专属家养小精灵的待遇后,海曼万分感谢邓布利多教授的时间转换器,这个小巧精致的特殊钟表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有金加隆,有黑魔法,有每天四个小时的睡眠,没有蟾蜍青蛙,没有蛇王毒液,没有监视窥探——人生还能更完美一点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隔天凌晨就被叫到了教职工休息室,麦格教授拉长的脸、旁边四个就差没缩成一团的毛球和一个哭哭啼啼的纳威隆巴顿,都证明着事情又出了差错。
好吧,对还不成熟的宠物进行单方面长时间放养是他的不对。海曼站在门口迅速扫视了一圈休息室,没有诺伯,事情还不是最糟糕的,只要那条龙没有被逮住,惩罚就不会跟阿兹卡班扯上关系。
麦格教授第一次看着他的时候神情和目光中没有丁点笑意,海曼一脸疑惑地走上前去:“教授,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是我值班巡夜,我在靠近天文塔的地方碰到了夜游的隆巴顿先生,费尔奇又在天文塔塔顶附近抓到了四位披着隐形衣夜游的先生和小姐。”麦格教授原本冰冷的脸上渐渐浮现了难以言喻的愤怒,“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共同夜游到天文塔,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麦格教授一向不拿学院冲突说事,这次口不择言,恐怕是真的生气了。海曼没有看向隆巴顿,只是迅速地将目光投向地面,只有一件隐形衣,看起来不如波特家族的那一件好,可能是马尔福家的。
一件隐形衣也许可以勉强装进去四个孩子,但是却不可能装进去四个孩子和一条龙,波特家的那一件他早上的时候就已经还给哈利了——它去了哪里?
背后有人轻轻碰触了他一下,屋里的所有人却都站在他前面。海曼点了点头:“很抱歉,教授,我并不是很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先让我听听隆巴顿先生说了什么吗?”
“可以让纳威自己说吗?”停顿了一下,他一语双关地补充:“毕竟什么话听了别人的转述就会失真。”
麦格教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好吧,这群孩子说从头到尾都是误会,你能够给他们作证。”
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仍然哭哭啼啼的纳威身上,后者吸了吸鼻子,声音中满带哭腔:“我这几天一直在听到哈利他们说‘龙’的事情,又听到马尔福和他的跟班说他马上就要在海格和疤头——也就是哈利——手里骗到一条龙,我很担心他们,就跑来想给他们提个醒!”
——然后就被麦格教授抓到了——连带着害得四个人也被抓到了。海曼闭了闭眼睛,一帮子蠢货,说话的时候都不懂得用一个静音咒?
在这期间,身后的人一直在他的背上写字,虽然只有零碎的几个单词,也足够他把哈利他们的说辞搞明白了。
对面的四人组一直在惊慌失措地试图冲他使眼色打手势,都被麦格教授镇压了。海曼一下子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恐怕只是一场误会。我想要听听您是怎么认为的呢?”
麦格立刻瞪了四个孩子一眼:“在刚听了隆巴顿先生的话时,我本来以为是波特、韦斯莱、格兰杰三个假装自己有一条龙,并且要与今天晚上放生,欺骗马尔福先生夜游被抓住。但是鉴于我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藏在一件隐身衣下,我只能猜测是他们设计的拙劣恶作剧,共同联手想要愚弄隆巴顿先生——利用朋友的关心与爱护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简直是不可原谅的!”这位正直的女巫差一点就要喷出火来了。
“您真的误会了,也许马尔福先生可以借此为格兰芬多扣分,可是哈利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海曼坦然自若,目光投向旁边的四个人,“就像您说的那样,如果哈利他们真的利用纳威的关心和爱护来愚弄他,这样的学生又怎么会被分到正直与爱护朋友的格兰芬多呢?”
正直与爱护朋友的格兰芬多——德拉科马尔福差一点吐出来,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却没有说什么,现在确实不是拆台的时候。给斯莱特林减一百分的后果他也无法承担。
海曼这样摆事实连带恭维的一说,麦格教授怒火稍退,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学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穿着翠绿色袍子的女巫点了点头:“你继续说。”神色已经平缓了不少。
“我能问问他们是在那里被抓住的吗?”
“在塔楼第二层。”
“纳威,哈利他们是几点出的宿舍?”
“……大概是十一点。”
海曼挥手在空中施了一个魔法,看着上面显示的绿莹莹的时间微笑:“您看,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完他们想要的事情——不论是您的第一种猜测,还是第二种猜测——而不是只到了第二层就被您抓住了。”
其实是因为皮皮鬼在门厅里对着墙壁打网球,他们只好一直等到他离开,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想不到这也能成为脱罪的理由。三个格兰芬多对视了一眼,努力掩饰着自己欣喜的神色。
麦格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四个孩子:“那么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纳威刚才也提到了海格,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林场看守喜欢一些‘无害的’‘可爱的’生物,例如说——龙。但是这种生物是明令禁止的,他只能找一些别的东西代替。”顶着一群人各异的目光,海曼歪了歪头,“比如说一个挪威脊背龙的模型,因为‘龙的模型’并不如‘龙’说起来好听又威风,所以他们一直用的省略称呼。”
麦格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锐利,海曼耸了耸肩膀:“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海格的小木屋看一看,那个模型还在那里。”
三个格兰芬多傻傻地看了一眼对方,海格的小木屋只有满地的白兰地瓶子,哪来的什么模型?
德拉科放下心来,鄙夷地斜视着旁边的三个人,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一帮子蠢货,海曼既然敢说,就有了把握,根本不用着急成这样。
——哈利波特觉得这是他平生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他们跟着麦格教授傻乎乎地来到海格的小屋,硬着头皮等待谎言被拆穿的一刻——早知道就不叫海曼来了,本来只是每个人一百分的惩罚,现在海格要被送到阿兹卡班了!
然而出乎他们的预料,海格满脸通红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满屋子的空酒瓶少了一大半,中间安安稳稳放着一个一人高的挪威脊背龙模型,看起来跟真正的诺伯有八分像。
梅林显灵了?三个格兰芬多面面相觑。
德拉科却注意到那只看门的大黑狗不见了。他侧头想了想,眼睛一亮,是高级变形术——可是,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提前来到这里布置好一切的呢?期间他明明一直没有离开。
海曼往前探了探身子,急忙捂住鼻子:“海格到底喝了多少啊,满屋子的酒味。”失去了心爱的小龙,这个感情丰富的半巨人自然要大喝一场,为屋子里浓重的酒味找到了理由,一切都很顺利。
麦格教授盯着那个模型看了一眼,脸上竟然挂上了些许微笑,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六个孩子,并没有出声。
海曼识趣地立刻开口:“您看,龙和他们今晚的行动没有任何关系,这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夜游,远没有您想的那样复杂,按照惯例,也许每个人扣十五分?”
“每个人扣二十分。”麦格教授的目光盯在他脸上,“非常不错的辩论,赫奇帕奇加三十分,波特先生。”
海曼急忙道谢,教授把他们各自领到宿舍门口,一直监视着他们进了宿舍,才转头离开继续巡逻。
胖夫人的画像关上了,纳威哭哭啼啼回宿舍睡觉去了。
哈利拍了拍胸口,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吓死我了,如果我们每个人减了一百分,明天要被格兰芬多活活掐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海格屋子里怎么会有一个龙的模型?”罗恩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紧张感过去,赫敏却想到了什么,突然尖叫了一声:“坏了,我们把诺伯忘记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把诺伯送走了,隐形衣就先在我这里收着了,哈利。”旁边突然无声无息出来了一个人,海曼冲见鬼一样望着自己的三人眨了眨眼,“你们太不小心了,盖上隐身衣就敢把一条龙放在塔楼的楼梯上,事后竟然还忘得一干二净。”
“海曼!你怎么在这里,麦格教授不是送你去了吗?”哈利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海曼给了他们一个神秘的微笑:“你们可以猜猜,这涉及到另外一个秘密了。”他一个探身,从肖像的洞口出去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你出色的变形术足以为赫奇帕奇再加上三十分,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看着黑发少年走向赫奇帕奇宿舍,突然间开口,“阿不思的礼物可不应该被用到逃脱惩罚上。”
“您教训的是,我原本也没指望能够瞒过您的眼睛。”海曼并没有惊慌,而是干脆地承认,“事情牵扯太大,我不得不采取一些不太好的措施。但是我仍然欺骗了您,我为我的行为向您道歉,明天也会向邓布利多教授当面道歉。”
麦格点头,语气中有着些许疲倦:“我并没有怪你,你是个好孩子,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会让阿不思跟海格谈谈的,人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幸亏我把这件事接了过来,如果让费尔奇发现了什么,海格很可能惹上大麻烦。”
两人就此告别,海曼没有回宿舍,而是迅速来到了麦格说的逮到哈利他们的地方。他掏出口袋里那个金色的时间转换器,往回拨动了一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赫敏惊慌的低语:“费尔奇发现了我们,快,哈利,用你的隐身衣把诺伯盖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觉得麦格教授在原著的处理很有深意,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哈利他们,十分武断地就扣了每人五十分。所以我推测,麦格教授未必不知道“龙”的真相,只不过牵扯到海格,她不可能真的把邓不利多的死忠送进阿兹卡班,又是费尔奇抓住的哈利他们,纳威提到了“龙”,她就必须想办法把这件事圆过去,只能靠严罚堵上别人的嘴。想想她在原著中的说辞,竟然一口就咬定龙的事情是哈利他们编出来的,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ps:还有一件事我觉得非常奇怪,伏地魔为什么一定要送龙来诱使海格说出怎样制服路威呢?他可以直接用摄魂取念或者吐真剂啊!奇洛连巨怪都能弄到,难道弄不到一瓶吐真剂?海格三年级就被退学了,他的性格又是那样的,很难发现摄魂取念和吐真剂的痕迹……难道这是bug?捶地……
21禁林之行
有了麦格教授的暗示,海曼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揭过去了,除了对一夜之间少了八十分愤慨万分的格兰芬多和幸灾乐祸重新占据优势的斯莱特林,不会有人再去提起这件事。
但是他错了,在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的时候,一只公共猫头鹰给他捎来了一张纸条。是麦格教授的笔记。
“哈利的禁闭在今天晚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海曼有些无奈,这么特意的提醒,难道今天晚上的禁闭有什么特殊内容?
他用猫头鹰写信询问了一下哈利具体内容,收到回信后去找了一趟费尔奇,然后一整天都眉头微皱。
邓布利多让几个孩子在十一点去禁林进行禁闭,这样的荒谬决定都能让几个教授同意,看来这位白巫师的影响力远大于自己原来所想。
禁林确实很不安全,脾气暴躁的独角兽和漫山遍野的八眼蜘蛛都不难解决,但是十一点左右正是那个披着斗篷的黑影狩猎独角兽的时候。
在有了三次差一点迎头撞上的经历后,海曼在这一时间段一直小心地避开独角兽出没的地方。哪怕伏地魔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也不会硬抗危险,格兰芬多附体一样冲上去单挑黑魔王。
这么长时间了,邓布利多都在小心谨慎地观察阶段,迟迟没有出手,在完整观看过一次狩猎过程后,海曼非常赞同他的谨慎,对方对黑魔法的领悟已经达到了一个他想象不到的高度。
虽然对方的魔力总量只比他高一点,但是每一个生僻的黑魔法都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海曼算了算,如果自己想要在同样的时间内杀死一只独角兽,消耗的魔力最少是黑影的三倍。
在这样的高效魔力利用率下,魔力总量不再有任何意义。在魁地奇比赛上,斯内普的反咒效果微弱是有理由的。
情况不容乐观,就算在对方此时最最虚弱的时候,如果起了冲突,海曼估计自己最多能发挥点拖延时间的炮灰作用,想要除魔降妖简直是笑话。
不过他有隐身衣,可以屏蔽影像和魔力波动,只要控制住呼吸声,想要逃跑应该不成问题。
有了这样的思想觉悟,海曼发现自己必须要在晚上牺牲一下收集魔药材料的时间,扮演一回好弟弟的角色。
在经历过几次挫折和磨难后,他隐约觉得这个世界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一切,它让一切都向最坏的情况发展,所以寄希望于哈利和黑影不会碰上面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到了晚上,海曼披着隐身衣跟在哈利后面,默默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因为天文塔事件让斯莱特林的分数重新大幅度领先,德拉科成了斯莱特林的英雄人物,而哈利他们承受了很长时间的谩骂与讥讽。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几个人的关系重新回到冰点,争吵理所当然地发生了。
在换了一次人后,海曼正跟着哈利和德拉科往前走,突然前面的铂金头发男孩儿停下了脚步:“海曼,赶紧出来!”
海曼没有犹豫就掀开了隐身衣。他早就想这样做了,这个方向通向一个经常有独角兽独自活动的湖泊,是高危险区域。
德拉科原本有些紧张的神色立刻缓和了,不过仍然不忘打击阶级敌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过来的,现在我们有了两员强大的战力和一个疤头拖后腿。”作为魔药材料的代售方,他可是知道这一位早就是禁林的常客了——既然海曼独自一人探索过禁林很多次了,那么这一次带上他们也没道理会出事。
“海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哈利且惊且喜,立刻扑了上去。
海曼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麦格教授今早给了我一张纸条专门提醒,我觉得她的口气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你,十一点的禁闭很不符合常理,我不放心,就跟着来了。”
哈利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感动:“海曼,你对我太好了!”
“你是我的哥哥,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压下无力感,海曼给了他一个拥抱,目光撇向一边。成功了一半,马尔福家小少爷发现了自己的暗示,已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让救世主和黑魔王来一次提前见面,海曼没发现这有什么好处,现在看来,原来德拉科也不知道。
海曼有些遗憾,马尔福家族对德拉科的培养并不完全,他现在还是一个需要别人提醒才能发现不对的小孩子,如果能跟卢修斯马尔福直接对话,自己得到的消息应该会更多。
他的眉尾重重一跳,急忙推开哈利和德拉科,一脚踢在牙牙ρi股上,三个人在大树根下团成一团。海曼半蹲在最外面,用隐身衣盖住三人。
那一脚有些重,牙牙呜咽着跑走了。
“快憋气,有东西过来了。”海曼左右两手各拿着一根魔杖,姿势也是最容易转变成战斗状态的一种,几个强力咒语已经在心中划过,随时准备发出攻击魔法。
一阵诡异的“沙沙”声,听起来像是有扫帚拖在地上跑,一个披着斗篷的黑影从树林间穿梭着,在经过这片空地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斗篷来回晃动着,迟迟不肯离开。
海曼小心地将隐形衣拉开一个角,将自己的魔力外放。黑影转过头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停顿了一下,还是飞一般无声无息地掠过了这片树林。
哈利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接着就像掀掉隐身衣。海曼制止住了他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后续,才真正放下了心。
哈利立刻就瘫在地上捂着额头,脸上青筋都在往外冒:“我的头——我的头跟火烧一样疼……”
德拉科大口喘着气,定了定神,原本还想嘲笑他的胆小,一听这话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立刻消失殆尽,他呆呆望着哈利好一会儿,发现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吓唬人,才转头看向一边,神情已经由不可置信变成了惊慌恐惧。
——疤头的头——那道黑魔王留下的伤疤在疼!对于一个食死徒家的孩子,这代表了什么已经很明显了。德拉科踉踉跄跄地后退,重重跌在地上。
怪不得,刚刚明明没有什么地方泄漏三人的存在,对方却反常地发现了他们,原来是哈利的伤疤跟原主人有感应。
邓布利多的行为果然不是无意义的。海曼先是拿出一瓶强力镇定药给哈利喝下去,又拿出一瓶递给德拉科:“没事,已经都过去了。”
德拉科攥着魔药瓶子,将背部死死顶在树干上:“是那个人——那个人回来了!”
“德拉科,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别胡思乱想了。”海曼一派满不在乎的神情向他伸手,“我要到前面去看看,你们要一起还是在这里等着?”
“我跟你一起走!”德拉科急忙揪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这里太可怕了,想想刚才的猜测,周围月光下阴森黝黑的树木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海曼叹了一口气,哈利还好一些,慢吞吞还能自己走路,德拉科直接将半个身子黏在他身上,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黑魔王的余威竟然这样强烈,在消失十年之后竟然还能把一个平时最注重自己形象的小贵族吓成这样。
海曼对第二代黑魔王的所作所为有过大体了解,说真的,他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的人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在他原来生活的世界,手中的十万直系部队随便挑出来一个人杀的人都在三位数字以上。他们都能蹲在人头车旁边喝稀粥而面不改色。
将一切都归咎在文化差异上,三人很快来到了案发现场。不用费心搜索,远远就能看到一大片银亮色,在黑灰的地面上格外显眼。
海曼眸光一沉,一整具魔药材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摆在面前,他有些后悔没有把旁边两个人留在原地了。
作为正直善良的格兰芬多,哈利未必能够接受自己弟弟把无辜惨死的独角兽解剖干净,还处在恐慌中的马尔福家继承人也未必会敢发卖这只由黑魔王亲手杀死的独角兽。
算了,最近财路不顺,他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把解剖刀收进袖口,目光转向一旁。
达达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有着白金色头发的马人从旁边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他用蓝得惊人的眼睛打量着在场的三人和死亡的独角兽,眼中显而易见地闪烁着愤怒与悲哀。
“不是我们。”哈利和德拉科异口同声,海曼将魔杖收了回去,很自然地冲他挥手:“好久不见费伦泽!”
“你应该尽快带着你的小朋友离开这里,最近这一片很不安全。”马人的蹄子在土地上不安地蹭着,当他再次看向哈利时,神情有些意外,“你是波特家的另外那个男孩儿?”
哈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莫名跟一只马人很熟的弟弟,才有些局促地点头:“是的,您好。”
“快点走吧,这片林子越来越不安全了。”费伦泽抬起蓝得像宝石的眼睛看着星空,陷入沉思,不再跟他们交谈。
海曼打了个手势,领着他们朝一条海格巡查禁林时常走的路走去。
哈利呆呆看着他,突然发现弟弟有很多小秘密,不仅是他们送诺伯的那一天发现的那一个,还有现在,他跟一个马人异常熟稔,还对禁林的路很熟悉。救世主想要把事情问清楚,可是无论是地点还是旁边的马尔福都让他有些说不出口。
突然,从空地另一边又传来了更多的马蹄声。哈利先前见过的罗南和贝恩两个马人从树丛中冲了出来,腹胁处剧烈地起伏着,汗珠淋漓。
海曼没有像上次一样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几乎在一瞬间,他的魔杖已经握在手上,摆出一个警戒的姿势。
“远道而来的异星,我们并没有恶意。”罗南用他那忧伤的声音说道,“哪怕马人全在为星相离开了原来的轨道而悲伤惶恐,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跟他同伴说过的话完全不同,贝恩的蹄子来回刨着地,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
海曼扯了扯嘴角:“但愿如此。”
两个马人很快离开了,他们朝着禁林深处跑去。
海曼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才转过头来冲神情古怪看着自己的两个人微笑:“我也很不明白,为什么除了费伦泽,所有的马人都看我不顺眼?这群星相疯子一个劲儿的叫嚣我破坏了命运原来的轨迹。”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除了费伦泽外,其他马人对他统一的称呼“远道而来的异星”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世界冥冥之中确实有一些玄幻的东西在预示着未来。
“海曼,难道你不是第一次来禁林?”哈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没错,我偶尔会来这里采集草药,许多魔药都用得到它们,只不过这么晚的时间还是第一次。”海曼继续朝前边走去,“要知道,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禁林远没有现在这么危险。”
哈利想说什么,但是旁边的马尔福又发出那种讨人厌的冷哼声,碧眼小狮子立刻觉得现在不是展开家庭会议的最好时间,硬生生忍下去了。
海曼回头似笑非笑看了德拉科一眼,后者红着脸恶狠狠给了他一个“本少爷只是不欠你什么”的眼刀。
海曼预感到,第二天将会很难熬,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很正确,完全符合“好的不灵坏的灵”的最高境界。
哈利一大早就拉着两个朋友来到猫头鹰塔楼,对他的莽撞行为展开了全方位的批斗,不过在海曼羞愧地表示自己只是想采集草药为经常出意外的哥哥准备所需的魔药,并且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迈进禁林半步后,这件事立刻被红了脸的哈利原谅了。
但是马尔福家小少爷就不那么好糊弄了。在极端的恐惧消下去后,顶着一对浓重黑眼圈的德拉科炸毛炸得无比迅速,差一点选择用吼叫信召唤海曼。
两个人约在前往天文塔的一条密道里见面,这条密道没有悬挂画像,通常也没有幽灵和学生经过。
海曼一露头,马尔福家小少爷就扑了过来:“海曼波特,你难道不觉得你需要对你的盟友解释一下吗?”
海曼连续施展完混淆咒静音咒和隐蔽咒后,才一脸遗憾地对他开口:“如果你还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斯莱特林扣一百分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的。”
德拉科看起来很想扑上来一把掐死他——及时减掉一百分也在所不惜:“你早就知道了他回来了对不对,你一定碰上过他!”
在宿舍里团着被子陷入“那个人真的回来了”的无尽恐慌中时,德拉科突然想到了一个诡异的细节,神秘人停留在他们藏身的地方很长时间,仿佛已经发现了什么,从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海曼反常地拉起了隐形衣自我暴露,结果神秘人反而立刻离开了。
他的心中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测,这两个人并不是遇到一次两次这么简单,很可能碰到过很多回,已经彼此形成了默契——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海曼作为一个一年级生,怎么会让黑魔王主动放弃杀死救世主的好机会?
“我是碰上过他,不过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你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会为了几个金加隆天天在禁林游荡。”海曼很无辜地看着对方。
铂金发色男孩儿皱了皱鼻子,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儿:“可是他在有意避开你,别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事情那么明显——那个时候,他已经发现了我们!”
海曼定定看着他:“那个人现在很虚弱,德拉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猎杀独角兽了,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偷窥过他的行动——梅林保佑,我自己都不相信竟然活到了现在!他也一定发现了我,恐怕也对我进行了隐蔽的观察,当然我并没有发现自己被窥探了。”最后一句话是事实,黑魔王在隐蔽的工作上做得比白巫师好多了。
“当时情况太危急了,我别无选择,只能是赌一把——告诉他隐身衣下面的并不只是救世主。不要忘记了,我们有三个人,他见过我的实力,只要我铁了心用你们两个做挡箭牌,跟他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再不济,也能跑回霍格沃兹城堡报信。”
海曼眸光微闪,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德拉科,“没有人能够天天突破霍格沃兹的防御系统,可是独角兽死亡却频繁发生——他就在这座城堡里,想要杀哈利的机会很多,他没有必要为其中一次机会冒上生命危险。”
德拉科看着他平静的神色,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他就在这座城堡里?”
小孩子就是不经吓,黑魔王连救世主都没来得急杀,一门心思扑到魔法石上,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杀死食死徒孩子上面。
海曼真不明白好友在害怕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继续恐吓小孩的邪恶工作:“德拉科,那个人消失了整整十年,再出现的时候是以这样一副半死人的形态出现的,他现在甚至不能够算是一个活人,只能依靠独角兽带有诅咒的鲜血苟延残喘——对现在的他来说复活比什么都重要都急迫,不能出半点差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选择放过我们,选择隐藏身份。”
德拉科咽了一口口水,眸光有些涣散:“我们逃过一劫有运气的成分?”
“有很多运气的成分。”海曼趁机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德拉科,我需要能够跟你父亲直接联络的方法,我有一些事情要同他商量——当然不是写信这样容易暴露的愚蠢方法——你能给我提供更隐蔽的方式吗?”
德拉科张了张嘴,在话脱口前即使止住了,迅速换了一套说辞:“……我需要先询问一下我的父亲,也许他有别的办法。”
海曼仿佛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一样点头:“尽快联络我,我先离开了。”真让人意外,德拉科的心理素质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还要好一点。继承人在这样的恐慌中还能保持起码的谨慎,近年来一直地位尴尬的贵族们仍然不容小觑。
作者有话要说:
22暴力拆迁流
期末考试很顺利,作为一个连魔法史也课课整理笔记的好学生,海曼觉得结果不会有什么大的偏差。
往后的一整个星期都没有课,海曼觉得霍格沃兹的课程安排非常的神奇,每天课程安排得极其松散也就罢了,竟然还为学生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只为了等待一个考试成绩。
德拉科在第二天就偷偷摸摸给了他一个双面镜,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看来马尔福家对黑魔王也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忠诚不二。
但是另一方面,关于黑魔王的情况不容乐观,哈利一直在嚷嚷着伤疤疼,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直到某一天,三个格兰芬多突然来赫奇帕奇宿舍找他,一脸的焦急惶恐。哈利一马当先冲了过来:“海曼,怎么办?邓布利多教授早上收到来信,已经去了魔法部,现在不在霍格沃兹!”
海曼看着他一瞬间神情喜怒莫测,难道格兰芬多情报网已经遍布霍格沃兹的每个角落了,这样的消息竟然也会传到他们耳朵中——不用说,肯定也是老校长的又一次计划。
不过这次计划跟别的计划略有不同,竟然设计救世主和黑魔王单挑,这样把脑袋往敌人枪口上撞的高危险事情,邓布利多肯定在旁边免费观看。
给人演猴戏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办法趁机私吞魔法石了,现在他并不缺钱,没有必要为了一块石头重新惹起邓布利多的戒备,更何况那块用来充做诱饵的石头也不一定是真的。
海曼目视远方,有种微妙的宿命感,不管他怎么小心谨慎,最后都脱不了被亲生哥哥拉下马的悲惨命运。
海曼去斯莱特林地下室向德拉科借来了隐形衣,在听了他隐晦的暗示后,铂金小王子明智地决定遗忘自己今天看到这只黑獾的事情,发誓绝不把自己陷入到危险当中——单就上一次,他最尊敬的父亲就差一点把他骂个狗血喷头,作为继承人,他需要对家族负责。
四个人两两一组披着隐形衣,躲过了洛丽丝夫人,小心地向四楼走廊走去。在到达通往四楼的楼梯口的时候,扯松地毯想要害人的皮皮鬼发现了不对,立刻大叫了起来:“我知道你就在那儿,虽然我看不见。你是食尸鬼,还是还魂鬼,还是学生小鬼头?”
这只讨厌的格兰芬多幽灵!哈利紧张得手心冒汗,他灵机一动,想到珀西说过的皮皮鬼平时最害怕血人巴罗,张开嘴想要学巴罗的声音吓跑皮皮鬼。
但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一道红光射了出去,被打中的幽灵惨痛地嚎叫着,瞬间缩小了四分之一,飞一般在空中逃跑了。
“这不合常理,我们还没有学到可以对付幽灵的魔咒!”赫敏在旁边低呼。
当然不会学到,这是一个标准的黑魔法,但是并不针对灵魂。海曼收起魔杖,低声催促:“赶紧走吧,时间不多了。”
跟其他经常受到愚弄的学生不同,他整整一年都没有见到过这个最喜欢恶作剧的幽灵的身影,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验证一下疑惑了。)
早在开学分院之前,就有幽灵说到过皮皮鬼“甚至连一个起码的幽灵都够不上”,现在看来,这句话基本属实,这道对幽灵不起作用的魔咒差一点直接杀了他。这只格兰芬多幽灵的转化还不完全,他处在另一种诡异的不生不死状态。
几秒钟后,他们就来到了四搂的走廊外面,那扇门已经开了一道缝。哈利悄声说道:“看到了吗?奇……那个人已经进去了,我们来晚了一会儿。海曼,记得刚才说过的吗,一进门就吹笛子!”
海曼应了一声,将隐形衣收好。其实完全不必这么麻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禁林修行,海曼的战斗技术已经突飞猛进,要让一只大狗强制睡眠不难办到。不过联系到这只三个头的“可爱”的“柔弱”的大型犬类是海格的心头肉掌中宝,还是采取温和一点的方法比较好。
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地狱犬和魔鬼网的关卡,海曼看着赫敏对魔鬼网施展咒语的时候真的很难掩饰自己的无奈。
这株植物他很熟悉,在三个月前还是他协助着斯普劳斯教授完成换盆工作的。邓布利多的关卡与其说是阻止伏地魔,不如说是给他们几个一年级练手。
等他们来到一扇锁着的门前,赫敏用开锁咒不能打开门锁,哈利和罗恩商量着也许可以骑上飞天扫帚去寻找钥匙。他们突然听到一声爆响。
刚刚施展完“四分五裂”咒语的海曼推开已经破破烂烂的门,拎着魔杖很无辜地看着他们:“干嘛,赶紧走啊!”
“梅林,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直接破坏门锁,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门锁被破坏了又没有破坏彻底,我们只能困在这里了!”赫敏捂着脸很不赞同,看起来只要给她塞一本书,海曼的脑袋一定会接受一次物理性重击。
海曼揉了揉额角:“那我可以破坏掉门!”
“如果房门加了防护咒呢?”
“那就破坏掉墙壁。”海曼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还有争辩的可能性,无论怎么样,他已经成功了。跟赫敏就这样无聊的话题打口水仗,费得力气比他开锁还要多。
第二个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们刚跨进去,屋里突然灯火通明,照亮了一幕令人震惊的景象。
他们站在一副巨大的棋盘边上,前面是黑色的棋子,那些棋子都比他们还要高,似乎是甩黑石头之类的东西刻成的。在房间的那一头,与他们面对面的,是一些白色的棋子。哈利、罗恩和赫敏吓得浑身发抖。 那些高耸的白棋子的脸上都没有五官。
“现在怎么办呢?”哈利小声说。
“这还不明显?”罗恩环视一圈,看到了白棋子后面有一扇门,他立刻说,“我们必须下棋才能走到房间那头……或许我们还需要充当棋子。”
他试探着走向黑骑士,伸手去摸骑士的马。立刻,石头就活了过来,马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骑士转过戴着头盔的脑袋,望着罗恩。
韦斯莱家的小儿子很高兴,他想要大声说自己的结论确实是正确的,但是他没有,打断他的仍然是一声爆响。一声,两声,然后变成了一连串。
他跟两个好友一脸呆滞地望过去,海曼已经摧毁了对面的半壁江山。白棋子横尸遍野,哀嚎无数,惨不忍睹。
刚刚跟罗恩说话的骑士也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立刻抽出长刀,摆出进攻的姿势:“不……不!停下!快停下!这样是不合规矩的!”
海曼果然依言停下了动作,睁着一双无辜的黑眼睛很茫然地看着这一边的黑棋子:“你们会阻止我?”
“当然!必须下赢了棋才能通过!”骑士愤慨地说完,想要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个小子,打断他的同样是一声爆响。
黑棋子阵营轰然破碎了一大片,炸起的灰尘喷了站在近出的罗恩一身。海曼在三个人不可思议的瞪视中耸了耸肩:“巫师们需要变革,墨守成规是不可取的。”
这是政治中很好用的一种谈判策略,在客场时想办法破坏修改主场的规定,给对方施加压力,争取自己的主动权。
海曼看不出来麦格教授设置这样一个关卡有什么作用,没有人规定一个优秀的巫师就一定会下巫师棋。他们要做的是尽快到达最后一关,而不是再这样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时间不多了,如果伏地魔在他们到来前就已经拿到了魔法石,事情会变得很难办。海曼在四年级之前没有跟黑魔王正面对上的打算。他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当然,过了不一会儿,当真正经历过救世主第二次打败黑魔王全过程后,海曼发现自己实在太认真了。要不是那股明明白白的黑暗气息,他会以为没说几句话就被赶下台的倒霉孩子不是最可怕的黑魔王,而是邓布利多请来的临时群众演员——最便宜的那种。
不过幸运又不幸的是,现在他还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仍然干劲满满。
拉扯着呆滞状态的哥哥路过死亡的巨怪,被困在两团火焰之间后,海曼看着面前的七个瓶子,无力感进一步加深。
所有的关卡中,唯一对黑魔王起阻碍作用的恐怕只有刚刚巨怪那一道了吧?还是奇洛本人设计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好像热衷于邓布利多的救世主养成游戏,没有人意识到一旦黑魔王真正复活带来的将是毁灭性的危害吗?
赫敏和罗恩慢了一步,等他们到达门口的时候,紫色的火焰已经烧了起来,只能被困在前面一个房间,跟巨怪在一起。
赫敏听哈利将纸条上的字念出来,立刻松了一口气,甚至露出了笑容:“太妙了,这不是魔法,这是逻辑推理,是一个谜语!许多最伟大的巫师都没有丝毫逻辑推理的本领,他们只好永远被困在这里。”
女孩儿停顿了一下,一边思考一边点头:“这道题目并不难,给我一点时间……七个瓶子……三个是毒药,两个是酒……”
罗恩拽了拽她的衣袖,赫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动我,我需要时间……”
但是她的好友仍然锲而不舍,小女巫很不耐烦地抬眼:“别闹了,我说了我需要……”
赫敏的所有话语在一瞬间消失,她只能跟罗恩一样脖颈微微向前伸着,嘴巴长的大大的,看着旁若无人在地上摆开坩埚熬制魔药的海曼波特。
“我已经挨个闻过了,斯内普教授熬制的可以穿过黑色火焰的魔药只有一个人的分量——幸运的是,他给我们留了三瓶很有意思的毒药。”海曼从不知名的地方掏出各种他们见过或者没见过的魔药材料,顺次洒进坩埚里,“其中一种只要经过小小的加工,就可以勉强压抑住黑色火焰的温度,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也可以使用。”
他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旁边纠结的同伴们甚至没有来得及提出异议。海曼摇了摇橙黄色的液体,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那瓶所谓的毒药已经是一种强效降温魔药的半成品了,霍格沃兹魔药教授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我和哈利进去了,你们尽快回去通知教授。”海曼说完一仰脖子将那瓶新出炉的魔药喝了个干净,然后给哈利灌进去了另外一瓶。
罗恩看着两个人消失在火焰中,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我曾经设想过来到四楼走廊闯关的情形——但是跟今天的经历不太一样……”
在梦中,他独自踹飞了一打的老蝙蝠,教训了成堆的鼻涕精,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他只能像在做计算题的巨怪一样傻傻地站在一边目瞪口呆,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寻找自己掉到地上的眼球和下巴上。
在穿过火焰的一瞬间,海曼顾不上身上的灼烧感,立刻推开哈利,魔杖已经紧紧攥在了手中。
出乎意料,奇洛并没有在他们刚出来的时候就趁机偷袭。海曼心情复杂地发现也许自己高估了这个人,他又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
他窝在角落里,看着哈利和奇洛一问一答,浪费了大量的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奇洛或者伏地魔用死咒将他们翻来覆去杀个好几遍了。
所谓救世主和黑魔王的宿命对决,就是救世主礼貌提问,奇洛友情回答,海曼捂着胸口,面如菜色,表示对这个知心姐姐形象的黑魔王接受不能。
直到奇洛把大围巾解了下来,事情才显得正常了一点。那张颜色像粉笔一样死白、有着两道像蛇一般细长鼻孔的面孔一露出来,海曼就感受到了真切的压迫感。
不仅因为对方眼里流露出来的疯狂阴冷,还因为周围扩散开的强大魔压。他的力量又增强了。
伏地魔并没有继续奇洛和哈利刚才的话题,而是睁着血红色的眼睛看向他:“海曼波特……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了你,真是没有想到,那根魔杖竟然选择了你……”
那根魔杖?海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小心地选择措辞:“这根魔杖有什么不寻常吗?”
“不寻常?当然,它很不寻常……我是在被它拒绝后第三年,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得知当初我错过了什么!”伏地魔的声音像是耳语一般,带着蛇类特有的丝滑阴沉,“你竟然还敢把它交给邓布利多,要不是你及时要了回来,我在禁林的时候就该杀了你!”
——要不是你及时要了回来……海曼眸光一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听来听去,感觉伏地魔现在没有要杀了自己的打算呢?
“把它交给我,无所不能的黑魔王可以饶你不死……你是个聪明人,比你该死愚蠢的格兰芬多哥哥识趣多了——把它交给我!”奇洛配合着一步步紧逼过来。
海曼捏紧了魔杖,步步倒退,同时隐蔽地给想要扑过来的哈利打手势,让他稍安勿躁。
魔法石——难道你们都把魔法石忘记了吗?有邓布利多在旁边看着,要完成单挑黑魔王的艰巨任务,海曼觉得压力很大。
迎面一道红光射了过来,他一个跳跃闪过了,同时魔杖前伸,早就准备好的魔咒立刻发出:“昏昏倒地!”
奇洛给自己加了一个魔法盾,海曼的魔法撞上去连一点波澜都没有起。不论是实战经验还是魔力总量乃至咒语掌握,他都处于下风,所以应付得非常吃力,有几次几乎差一点被魔咒击个正着。
奇怪的是,黑魔王在奇洛第一次施展阿瓦达索命的时候狠狠咒骂了他,使得他的仆人后来使用魔法时都小心谨慎,一直没有再用出死咒。
对方确实不想杀他,最起码是不想直接用死咒杀死他。海曼躲开又一道红光,余光看到哈利已经用隐身衣把魔法石包住藏在角落里,气势汹汹地赶过来助阵。
海曼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战斗力是十比三,有了哈利的助阵,我方战斗力立刻无限接近于零了。
他赶忙调整步速,准备帮哈利硬接下一个恶咒。但是他仍然慢了一步,以毫厘之差没有抓出打算跟奇洛&伏地魔玩近身肉搏的哥哥。
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三拍,但是手中的魔杖甚至没有丁点颤抖:“粉身碎骨!”哈利抱住了奇洛阻碍了他的闪避动作,所以这个咒语准确地打在了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后脑勺上。
在场抱成一团的三个人一起凄厉地尖叫起来,一个在叫“我的脸”,一个在叫“我的手”,一个在叫“我的头”。
在看到奇洛血肉模糊一片的后脑勺,和开始起水泡的手后,海曼松了一口气——旋即打点起精神让自己不要笑场。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奇洛身上脱离了出来,他嚎叫着钻过了哈利的身体,然后调转了方向朝这边过来了。
海曼想要躲开,但是拿着魔杖的右手突然一麻,他发现自己的双脚不听使唤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黑色人头冲了过来,从他的胸口处穿了过去。
一股剧烈的疼痛涌了过来,瞬间遍布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都疼痛得仿佛要胀开,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魔法石篇完结……从此以后改为星期和节日两更,其余时间一更……捶地,没有存稿就发文实在是大忌……
23生日(上)
正面对抗“那个人”的小英雄海曼波特直到第六天才醒过来,比正牌救世主哈利波特还晚了三天,错过了期末晚宴和成绩发放,甚至错过了第一天的暑假假期。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长觉,但是感觉并不好,并不是长时间不活动带来的正常肌肉酸痛,身体疼痛得如同被人将血肉一刀刀剔除下来一样。
海曼躺在床上,看着好不容易恳求了庞弗雷夫人来探望的几个朋友,虽然能够扯出一个不那么僵硬的微笑,却连直起身子都做不到。
“你知道吗,邓布利多教授给你加了一百分——我们几个全部都是五十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是你的魔咒击退了那个穷凶极恶的魔王!”经历过一次大闯关,罗恩对于那个人的畏惧明显减弱了很多,他兴致勃勃且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期末晚宴上精彩绝伦的分数反转,还有食死徒白鼬难看的脸色。
不过他们不能待很长的时间,在假期开始的第三天,罗恩和赫敏不得不向他告别,离开霍格沃兹学校回家了,只有哈利一人陪着他。
海曼躺在床上,身体的疼痛一个都没有停止,连挪动一下指头尖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海格来过两次,邓布利多来过一次,其他教授也都送来了礼物——嗯,当然,除了魔药教授。
海曼望着天花板,不断回忆着昏迷前的感觉,再跟现在作比照。疼痛在一天天减弱,虽然到了四天后仍然让人生不如死,但是他已经有精力来思考事情了。
是这根该死的魔杖在搞鬼,不然他完全有把握躲开伏地魔的最后一次袭击,可是从伏地魔最后更加可怕惨痛的声音中,又仿佛他这个受害者才是真正落井下石的加害人。
伏地魔想要得到这根魔杖,态度急切得很不正常,在前几次遭遇中,对方都没有表现出对抢夺他的魔杖有兴趣过,突然之间就连魔法石也顾不得了,撇下救世主跑过来撸袖子就要抢,到底有什么猫腻?
哈利天天都过来握着他的手待上一段时间,直到庞弗雷夫人怒吼着赶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跟他第三天醒来就生龙活虎的情况不同,海曼昏迷了六天醒过来四天,不明原因地手脚无力,连床都没办法下,经常频繁地发生魔力暴动,一天要呕吐多次,连止吐魔药也不管用。
直到醒来后第十天,身上的疼痛才完全消失,海曼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自己整个骨头都生锈了。
大病初愈,可是他一点也没有劳累疲惫的感觉,反而精神奕奕,他挥了挥手臂,从枕头下面摸出了魔杖。是内芯为龙的神经那一根,假连翘的那根魔杖已经被邓布利多征求了他的意见,拿去研究了。
前面那么长时间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又能研究出什么来呢?海曼大大方方地给了他,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那根魔杖在以前还能勉强被别人使用,但是自从邓布利多毁掉了它的魔法阵后,它在除了海曼的任何人手里,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棒罢了,连魔力的流动都堵塞了。
他发了一个简单的飞来咒,接住从半空中甩过来的水杯,看着自己的手臂若有所思。魔力增强了一大截,操控能力也升了一个台阶,跟之前的自己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凭空多出来的力量,好像是从已经半死不活的伏地魔身上剥离出来的——怪不得最后叫得比杀猪还要凄厉。海曼叹了口气,人家已经这么凄惨了,自己再落井下石,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在假期开始两个星期后,兄弟俩终于可以离开霍格沃兹回家——只可惜,一想到将要面对的,他们很难高兴起来——当然,负责带着他们幻影移行的斯内普教授也很难高兴起来。
海曼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魔药教授了,自从劳动服务中断后,斯内普教授就从他的生活里无声无息蒸发了,海曼曾经送过礼物,也曾经上门请教问题,但是礼物从来没有回应,美杜莎的门也再没有一次为他打开。
他很有几分茫然,这真的是躺着也中枪,莫名其妙教授又在发脾气了。不过他有信心在这个暑假把关系缓和,鉴于邓布利多教授给过他一些意味深长的暗示。
哈利觉得被带着幻影移形的感觉非常不好,但是紧抓着斯内普的手的感觉更不好。在脚刚刚接触地面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松开了手,然后去看另一边的弟弟。
海曼无视掉哥哥见鬼一样的表情,死死拉着斯内普的手不放:“教授,这段时间我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请教您,但是您一直业务繁忙,无暇顾及我——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也许您不介意在暑假研究魔药的空隙,给您的学生解答疑惑?”
“我想你搞错了,大脑空空的波特先生,我并没有教导你的义务。”斯内普冰冷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缓缓下移,放到了抓着他手的贱爪子上,“刚开你的狗爪子,如果你不想让它现在就断掉的话。”
海曼歪着头冲他眨着眼睛,显得异常高兴:“教授能答应我的请求真是太好了。”
斯内普抿了抿唇角,一把推开他,气势汹汹地走出了站台。
“什么意思?”这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半天,哈利茫然地在一边站着,一方面为弟弟的勇气感到敬佩,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自说自话显得有些奇怪。
海曼好心情地蹭了蹭他的黑头发:“就是他答应了的意思。”邓布利多果然跟教授交谈过什么,两人间似乎有了协议,否则刚才等待自己的绝对是一个恶咒。
很好,白巫师仍然愿意为他提供帮助,代表着自己仍然是受信任的一方,哪怕对方扣押了他的魔杖迟迟不还。
哈利惊恐地看着他:“你要在暑假去找那个可怕的油腻腻的老蝙蝠?跟他住在一起?”
“只是偶尔上门拜访请教问题,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他就住在我们附近,住在麻瓜中间。”海曼推着行李车往站台外边走,“哈利,快一点,姨夫、姨妈和表哥都接到了通知在外面等着我们。”
碧眼睛小狮子看起来很像拉着他回医疗翼让庞弗雷夫人看看弟弟有没有被黑魔王敲坏了脑子:“梅林的袜子!我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不论是斯内普还是我们所谓的亲人们!”
海曼停下了脚步,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为什么不高兴呢?我们是巫师了,亲爱的哥哥,他们再也不能把我们锁在碗柜里三天不给饭吃,或者向指挥家养小精灵一样奴役我们。”
“魔法部规定我们不能够使用魔法!”哈利只能挪动脚步跟在他后面,“一旦这让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知道,我们就完了……”
“不会的,”海曼轻轻拉开行李箱的一脚,哈利发现里面密密麻麻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纸包,“这些是我在养病的时候,托庞弗雷夫人在对角巷采购时顺便捎来的魔药材料。给我一点时间,达利表哥有幸品尝到巫师界所有的恶作剧魔药口味。”
哈利一下子就笑了:“真有你的!”
两个人穿过了检票口,果然在站台看到了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德思礼一家人。
“快点,该死的小子们,我们可没有时间为了你们浪费一整天!”弗农姨夫恶狠狠地大叫,为这两个小崽子竟然敢拎着装有猫头鹰的笼子走在普通人的车站上而暴跳如雷。
海曼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要着急,弗农姨夫,我们有一整个假期的时间生活在一块,不用太介意这小小的一点时间。”
他的姨夫闻言果然感动非常,以至于差一点砸烂了汽车的车盖子。
波特兄弟下了车不久,女贞路四号就爆发了严重的家庭纠纷。
起因很简单,弗农姨父一进门就想要把他们的咒语书、魔杖、长袍、坩埚和哈利的光轮2000锁进了楼梯下那又小又暗的柜子里。
他粗鲁地伸出肥厚的手掌要从他们的手里扯出行李,但是他的动作立刻停下了,迎接他的是一根魔杖。杖尖锋利,死死顶在他的胳膊上。
“亲爱的弗农姨夫,随意动其他人的行李可不是一个绅士所为。”海曼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些许阴冷警告,声音丝滑低沉,带着斯莱特林们那种有恃无恐的骄傲和鄙夷,“同样的,伤害一名麻瓜,也不是一个好巫师应该干的事情——不过谁知道呢,魔法部可没有条例规定每个巫师都需要成为一个好巫师。”
哈利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这一幕,怎么也压抑不了自己的笑容。
佩妮姨妈的尖叫声直冲云霄,德思礼哆嗦了一下,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很想举起拳头砸烂眼前这个死孩子的脑袋,但是胳膊上的疼痛又在提醒着他现在谁才是老大。
“哥哥和我都很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也并不是不知图报的小混蛋(哈利想起弗农姨夫在以前经常用这样的话骂他们)。”海曼拉开皮箱,在里面掏出一个信封来,“在以前,我们用劳动回报你们的抚育,只不过现在要换一种方式了。我们可以付一定的生活费,换取更好的生活。”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哈利看着佩妮姨妈拆开信封拿出里面一小叠英镑,疑惑地去看弟弟。
海曼耸了耸肩膀:“熬制魔药卖的钱,去年一年我赚了很多金加隆。庞弗雷夫人帮我去古灵阁把一部分换成英镑了。”
波特兄弟仍然住在那间达利小时候住的小屋子里,在德思礼家三个人见了他们就飞一般跑开的大背景下,他们获得了相当的自由。
海曼提前购买了大量的书籍,在很快完成作业后,就开始阅读学习。虽然是在放假,但是他并没有减弱自己的学习强度。学校里的几个很欣赏他的教授偶尔会提供一些半学徒任务,海曼就跟着他们出去,有时候整日整夜不在家。
哈利对作业并不是很感兴趣,打算等到临近开学再完成它们,他渴望尽快开始魁地奇的训练,但是德思礼家并不能给他提供这样的场所。
在海曼在家的时候,他们会在半夜偷偷来到女真路附近的操场上,借着夜幕的掩饰进行魁地奇训练。海曼对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没有很大热情,但是他热衷于给哈利的扫帚施各种各样的阻碍魔法。兄弟两个每次尽兴而归,都很满意。
哈利在又一个明媚的早上睡到了自然醒,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旁边的床褥早就没了人。
魔法界救世主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摸索着找到眼镜戴上,望着略显灰暗的墙壁发了一会儿呆,海曼已经跟着斯普劳斯教授离开了三天了,今天是他们十二岁的生日,竟然还是没有回来。
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没有接到任何一个朋友的来信,被人遗忘的感觉很不好受,现在难道连弟弟也开始不重视他了?哈利有些委屈,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下了床,等待他的比想象中的被人无视还要糟糕。
关系到德斯礼一家能否选购在马乔卡别墅的大人物梅森夫妇今天晚上要来,弗农姨夫挥舞着拳头命令他从晚上起就待在他的卧室里,不发出一点声音,假装他不在家。
哈利低着头吃着他的冷面包,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愤怒。如果海曼还在的话,德思礼一家一定不敢这个样子对待他。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在海曼出去的时候,有一次达利习惯性地让他去厨房里拿布丁,他又习惯性去拿了,回来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海曼给他留下了充足的魔药,但是哈利不愿意因为他的表哥一次小小的使唤或者欺负就把他的表哥变成粉红色,于是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但还远不是最糟糕的。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中
24生日(中)
哈利曾经以为在小屋里度过一个没有礼物、没有祝福、甚至没有弟弟的生日会是最最悲惨的事情,但是当那个绿色皮肤的大耳朵小怪物跳了出来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太天真了。
他在莫名其妙间,毁掉了弗农姨夫准备了两个星期的晚宴,收到了禁止滥用魔法司的警告信,差一点就被霍格沃兹开除——这一切都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之处在于,这封警告信让他的弗农姨夫知道了它不能够在假期使用魔法。哈利被狠狠修理了一顿,重新被丢进碗柜,他觉得自己的背部要断掉了。
弗农姨夫恶狠狠踹着碗柜的门泄愤,口中咒骂不停,诅咒发誓要把他锁死在碗柜里,哈利一辈子也别想再回到那个什么学校去了。
哈利欲哭无泪,在他能够反抗之前,他的所用东西都被姨父姨妈尖叫着从窗户里扔了下去,海曼给的能震慑德思礼一家的魔药恐怕全都摔碎了。
直到这时,他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哦,该死的小子,我正要找你——你们在校外不能够使用魔法,对不对?!挨千刀的小混蛋,你还敢恐吓我?看我不……”
一声清脆的玻璃瓶被摔碎的声音,弗农姨夫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佩妮姨妈冲天的尖叫声:“不——达达!”
“德思礼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确实有规定未成年人在校外不可以使用魔法,但是面对您这样粗暴的对待,我并不介意使用魔法反抗后再上魔法部分辨。如果我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在《预言家日报》上公布伤害魔法界救世主的人的住址,全英国的巫师都会蜂拥而来,为您展现他们精彩的攻击魔法。”
碗柜的门被打开了,海曼黑着脸单手把团成一团的哥哥拉了出来,唇角上扬,眼眸微眯:“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使用了魔法,最多不过是被赶出学校,但是三位的人身安全却难以得到保证——对于一个失学的孩子来说,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作为泄愤真的不好说,一年级的小巫师未必没有杀害麻瓜的能力。”
他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哈利,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显然刚经历过一场特大家暴。他掏出了一瓶白鲜给哥哥处理伤口,过后才慢条斯理地转头看向搂着昏迷过去还在不断抽搐的儿子怒瞪着两人的德思礼夫妇。
“多嘴一句,魔法部并没有禁止成年巫师使用魔法。就我所知,这附近就有一位高级黑魔法大师,就住在蜘蛛尾巷——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们的魔药教授,我想佩妮姨妈应该不会陌生。”海曼缓缓走上前去,黑沉沉的眼睛直直望如佩妮惊恐的浅绿色眼睛中,“黑魔法研究者都有各自的怪癖,作为几十年的老邻居,您一定也听说过斯内普教授有吃小男孩儿内脏的习惯,他一向比较偏好肥壮一点的类型。”
佩妮的尖叫声直冲云霄,刚刚苏醒过来的达利听了这句话立刻又白眼一翻倒了过去,哈利低着头掩饰着自己扭曲的微笑。
“滚——滚出去,你们这群魔鬼!”弗农在妻儿惊惧恳求的目光中,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勇气,竟然挪动着肥胖的身体从地上弹跳起来,冲去拿地上的哑铃。
“我们走,哈利!”海曼鄙夷地斜视着他,轻轻嗤笑着,示意哥哥去收拾行李。
哈利拉着他的袖口,小声说道:“我的行李都被他们扔出去了,我们到外面捡,先出去再说。”
——现在明明是我们占据优势,你应该理直气壮要求这帮混蛋给你捡回来再整理好!海曼抽了抽嘴角,不过还是点头:“今天的事情我会记在心里,助几位假期愉快。”
他在出门的最后一秒,动作迅速地往里面丢了几瓶魔药,听着连续的玻璃破碎声,才恢复了平时无害的笑容。
“你往里面丢了什么?”哈利跑上前先检查了一下海德薇的笼子,发现心爱的猫头鹰只是受了一点惊吓,才放下心来。
海曼歪着脑袋看着他,声音异常甜美:“一点无害的魔药,可以促进血液流动,加快血液循环,预防肝硬化、脂肪肝等常见疾病。”
哈利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更何况房子里已经传来了漫天的惊叫声和呼救声,不过他对德思礼一家的死活也不是那么在意,转而担忧道:“可是海曼,我们从姨妈家出来,要到哪里去呢?”
“去住宾馆,哈利,我这里有几封赫敏和罗恩的来信——出了一点问题,他们寄出来的猫头鹰一直没能找到我们——我怀疑德思礼家的房子被人控制了。”哪怕经历了一个不愉快的Сhā曲,海曼心情仍然很好,斯普劳斯教授对他的工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更何况这次出行找到了他们没有收到信件的真正原因。
哈利立刻想到了害自己这么倒霉的家养小精灵,在走向附近一家旅馆的路上,他把自己一天的经历说了出来。
“一只名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海曼垂下眼帘,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家养小精灵都服务于古老的贵族宅邸,我压根没有听说过有家养小精灵背叛主人的情况发生。”
哈利有些踌躇,他虽然有些生气,但是那个小精灵毕竟也没有恶意:“他并没有背叛他的主人……”
“是它,哈利。”海曼看着他,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冷漠,“注意你的措辞,如果让别的家养小精灵听到你这样称呼它,它们会杀了那只不懂规矩的小精灵的。你不尊重它,才是在保护它。”
“好吧,是它……”救世主嗫嚅了一下,他第一次觉得弟弟如此陌生,“可是多比只是想提醒我霍格沃兹今年会有危险,并没有背叛它的主人。”
海曼摸了摸他的脑袋:“家养小精灵有一套它们自己的法规,跟我们的判断标准并不一样。多比的行为确实已经构成了背叛。”
他们推开那间豪华宾馆的门,哈利呆呆地看着弟弟溜进厕所,拿出一瓶粘嘟嘟的魔药喝了一口,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海曼熟稔地走到前台,拿出一张卡片交给前台服务员。
顺利办完手续拿到房卡,波特兄弟入住房间,海曼欢呼一声,把行李车一扔,扑到了那个双人床上滚来滚去。
哈利打量了一圈,有些担忧:“海曼,我们的钱真的够花吗?”
“当然够,我这几天出去也不是做白工的。”海曼掏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大叠钞票,“我想要好好放个假,痛痛快快玩两天——记得以前达利每个生日的时候,他们都去哪里吗?游乐园、电影院、动物园,我们就只能跟费格太太和她的猫缩在一起!”
哈利也被他说得想起了以前那些灰蒙蒙的岁月,往床上一扑,两个人团成一团来来回回打滚。
“对了,你之前喝得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自己的弟弟突然变成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哈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复方药剂,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一口可以管用一个小时,我要一个小时才会变回来。”海曼摸了摸自己现在柔软的金色头发,“现在这个形象是一个哑炮,是斯普劳斯教授给我介绍的,专门为来麻瓜这里办事的巫师提供方便。我支付了他一个月的钱,这一个月内这个身份就是我的了。”
哈利点了点头:“斯普劳斯教授对你可真好,麦格教授就没有在暑假跟我们联系的习惯。”
海曼闭起眼睛,想要打一个盹:“麦格教授偶尔会跟部分六年级学生联系,让他们协助完成工作。教授们一般都独来独往,可是有些研究单人很难完成,就会联系优秀的学生,报酬也很丰厚。”
“所有的教授都这样吗——连斯内普也是?有学生敢去吗?”
自家哥哥对魔药教授的恐惧真是无可救药了,海曼只得睁开眼睛:“除了格兰芬多,其他三个学院的高年级都以被斯内普教授邀请为荣,但是极少极少的人才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
哈利觉得很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滚圆:“什么?!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为什么要拿这个开玩笑?斯内普教授是百年以来唯一的魔药大师,也是魔药协会最年轻的成员,梅林勋章最年轻的获得者,据说还是数得上号的黑魔法大师。”海曼叹了口气,“哪一个成就拿出来都能吓死人,能够给他打下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教授,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受学生们讨厌的教授,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偏心的院长。”哈利哀怨地看着弟弟,“这些成就拿出来才更能吓死人。”
“拜托,哈利,他又不会真的把你的内脏掏出来吃掉。”海曼翻了个身,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会很忙碌。”
哈利有点小兴奋,他在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终于彻底摆脱了德思礼一家,握着大把的钱跟弟弟自由自在地在英国游荡,做他们以前想做而不能的任何事情,去他们以前梦寐以求的任何地方。
大脑的兴奋抑制了睡意,他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困倦,但是在沉入梦乡的下一秒,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字数写超了,单章六千+表示接受不能,于是分开发了,又觉得太不厚道了,所以今天加更,还会有一章
25生日(下)
“海曼!有人来了!”魔法界的救世主很难压抑自己的恐慌,在这个点会有拜访者是很不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刚刚从德思礼家逃到了这里,还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们更改了住址——事实上,哈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东窗事发,分署警局接到了发现海曼身份不对的服务生和气急败坏的德思礼家的同时报警。
他的弟弟死沉死沉地横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哈利急得半死,推搡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
“不要吵,我四天没有睡觉了……”海曼的声音低得像是梦呓,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动作。
“醒一醒,有人在敲门!”哈利已经有了一脑门的汗,他开始打量从窗户直接跳出去再骑上飞天扫帚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海曼翻了个身:“有人敲门你就去打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告诉他们你是救世主哈利波特。”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开玩笑!”哈利一点也不觉得魔法界的救世主在麻瓜中有多大的威望,他恨不能把弟弟从床上踹下去。
海曼终于被真正吵醒了,他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劲瞪他的哥哥,侧耳一听外面坚持不懈的敲门声,再看看墙上的时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我在对角巷订了礼物,正好是十二点送到。”
“你订了——礼物?”从地狱到天堂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哈利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十几个穿着蜜蜂公爵制服的店员站在外面,用魔法礼花和生日歌祝贺了他生日快乐,将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抬了进来。
哈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店员们告辞离开,还傻傻站在门口保持脖子前伸的姿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斯普劳斯教授推荐给我的这家店,她说邓布利多校长所有的糖果都是在这家店订购。”海曼摇摇晃晃走下床来,拿起一把银刀,兴致勃勃在蛋糕的最上层比划,“你吃那一块?有花的还是有字的?”
哈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教授们给的报酬这样丰厚吗?我们根本吃不了这样大的蛋糕。”
“没有关系,上面有防腐魔法,可以维持一个月,我们每天早餐可以来上一块。”海曼笑眯眯将一块奶油抹到哈利的鼻头上,“我订的只有一层,但是唱生日歌需要知道小寿星的名字,他们一听是给哈利波特庆祝生日的,只收了我一半的钱,还特意准备了这么隆重的场面。”
他真该留在德思礼家再忍耐一晚,让蜜蜂公爵的店员看看救世主被丢掉的行李,黑乎乎的碗橱和窗户上阴森的铁栅栏。
分享完蛋糕和小甜点,他们重新洗漱了正要睡下,“乓乓乓”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哈利眼睛亮晶晶就要跑去开门,海曼一把拉住了他:“蜜蜂公爵的售后服务可不会挑选在这个时候。”
已经接近凌晨了,海曼看着那扇在在轻微震动的房门,隐约感觉到了阴森森的杀气,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在他所认识的人中,能把冰火两重天完美结合的,只有霍格沃兹亲爱的魔药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海曼举目望天,虽然指望一扇麻瓜界的门阻碍住一个黑魔法大师有些不切实际,但是他很希望这样的奇迹发生。无论如何,过生日的人应该最大。
但是斯内普教授显然不这样认为,一个阿拉霍洞开,这扇在宾馆广告中可以抵御小型核武器的门立刻就弹开了。
哈利惊恐地盯着门外站着的人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倒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他——这也是你准备的恶作剧小惊喜?
我宁愿是这样——可是蜜蜂公爵没有人有胆量挑战这个造型。海曼白了他一眼,对着门口扯开微笑:“好久不见,斯内普教授。”
“我假设按照常理,两个脑袋里塞满芨芨草的巨怪波特现在应该住在你们愚蠢呆傻的姨妈家,而不是在星级宾馆里谋害你们干瘪的钱包。”魔药教授的面容几乎扭曲,他连一个平时最常做的恶意微笑都扯不出来了。
——黑魔王一个月前刚刚出现过一次,现在才过了多久,波特家的小崽子竟然就敢拎着行李满街逛荡?生怕死得不够快?
“我们没有办法,教授。”海曼后退半步,做出一个戒备防御的姿态,“如果我们不逃出来,弗农姨夫就会谋害我们的命了。他今天差一天活活打死哈利,还要把我们重新关进碗柜,用钉子钉死门锁。”
斯内普暗沉沉的眸子中透露出来了更多的不祥,他迅速瞟了一眼那个绿眼睛小鬼:“很抱歉,波特先生,你们卑微的魔药教授没有看出来这个比喷火龙还有生命力的伟大救世主哪里像是差一点被人活活打死的样子。”
“如果我晚回来一点,我的哥哥一定不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您面前。”海曼掏出一个用了大半的魔药,“我给他使用了白鲜,但是痕迹并没有完全消退。”
哈利接收到弟弟的眼色,犹豫了一下伸出了胳膊,拉开睡衣,胳膊上确实还有着一道道粉红色的印记,虽然不疼了,但是也确实存在着。
海曼低着头吸了吸鼻子,全力以赴在火上浇热油:“姨妈家不喜欢一切跟魔法有关的东西,哈利跟我也都不喜欢听到自己的父母被描述成不知检点、醉酒驾驶导致意外身亡、死有余辜的不良分子,我觉得我们尽快分开,不再彼此折磨,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不是因为兄弟俩的惨状,而是为了压抑对心中的百合花被污蔑而起的怒火——海曼觉得对方连一向阴郁的杀气都要燃烧起来了。
房间里有很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斯内普才低声开口:“这也不是你把自己的姨妈一家变成火鸡的恰当理由。”
“但是它总算还是一个理由。”海曼并没有在意,他看了看肯不能立刻把自己关进厕所不要在课下时间跟老蝙蝠亲密接触的哈利,略微思索了一下。
海曼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一副容貌能够引起斯内普多少怜悯心和对初恋的怀念,但是哈利那一双绿眼睛简直就是莉莉波特的翻版,两者打好关系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斯内普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研究型人才,务必要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在此之前,还要看看他究竟是站在莉莉的儿子这边,还是站在邓布利多那边。
更何况,两个孩子在假期离家出走四处乱跑确实很不安全,难免发生什么意外,世界上法力强大的黑巫师还有很多,就算是部分麻瓜也不容轻忽,有一个可靠的保护人确实非常必要。
于是海曼波特理所当然地抬起头,语气诚恳而真挚:“您介意参加我们明天的伦敦娱乐场所一日游吗?”
哈利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海曼捧着一个特大号冰激凌牵着萎靡不振的哥哥来到他们居住的宾馆门口,回头冲脸色前所未有阴郁的魔药教授挥手告别。有一个大人跟着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自己掏腰包付钱。他对哈利一整天食欲丧失感到可惜。
——什么,感到不好意思?他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呢?他经历过整整三个月的地窖劳动服务,每天持续时间在八个小时以上。如果魔法界有劳动服务法,他完全可以控告霍格沃兹非法雇佣童工与克扣工人工资。
虽然无限接近,但是既然他并不真的是斯内普家族的家养小精灵,难道亲爱的教授大人对他压榨了这么长时间的免费劳动力就没有一点表示?
他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冰激凌塞进哥哥嘴里:“放松点,哈利,霍格沃兹给教授们开的工资非常丰厚,作为顶级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平日里的外快也不少,禁林的药材更是免费向他开放——他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哈利看着他的目光惊恐如同在欣赏斯内普跳肚皮舞:“难道你真的以为老蝙蝠阴森森的脸色是因为你一连点了三个豪华版特大号冰激凌?”
——你忘了是谁撒泼耍赖硬拉着老蝙蝠去坐云霄飞车和海盗船的?
“难道不是吗?”海曼又塞了他一大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勺子,“其实我还想吃,我十一岁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人给我买一个冰激凌——每当达利同时咬着两个冰激凌在我们面前晃荡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手里擦车的抹布扔到他脸上。”
这样煽情的话一出,哈利立刻伤感了,想到以前跟弟弟相依为命挣扎着过活的日子,他的绿眼睛甚至有些湿润:“我们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当然,”海曼将包装纸扔到垃圾桶里,一脸的若有所思,“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哈利一边问一边拿出房卡,打开房门。作为跟一个油腻腻的老蝙蝠坐在一起吃完了早中晚三餐的可怜学生,他的胃部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斯内普教授有严重的恐高症。”海曼扭过头来,眉飞色舞,“我们以后都不用害怕他了,哈利,你只需要拿起你的飞天扫帚,就能轻而易举战胜邪恶的老蝙蝠。”
哈利觉得这是他今天最高兴的时刻,急忙反复确认:“真的?”
“当然是真的。”海曼率先推门进去,一下子扑到床上。那个男人果然在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自卫性质地使用了大脑封闭术,联想到黑魔王后期对摄魂取念的狂热爱好,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果然是地地道道的食死徒出身。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密室篇完全不知道写什么。。。叹气
26韦斯莱陋居
海曼在离开女贞路第三天接到斯内普阴阳怪调的通知,让他在晚饭后整理好行李,会有愚蠢的妄图拯救救世主空空如也大脑的爱心白痴来接他们,去感受大家庭的温暖。
魔药教授说完就摔门离去,长长的黑袍子在身后掀起一片波浪。海曼愣了半天才从一长串含义丰富深远的形容词中挑出重点,“爱心”“大家庭”的字眼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息。
红头发的韦斯莱,有着六个儿子一个女儿的韦斯莱,莫名其妙给他送圣诞毛衣的韦斯莱——最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的死忠韦斯莱。
海曼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现在跟邓布利多正处于政治蜜月期,把自己适当地暴露在最伟大白巫师眼中,减弱对方莫名其妙的控制欲和怀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是坏事。
因为是邓布利多暗中授意,韦斯莱一家显得格外郑重,亚瑟在魔法部工作间隙,抽空开着那辆车来到宾馆接他们。
波特兄弟两个早就在大厅里等待了。
“嘿,孩子们,这几天玩的开心吗?”亚瑟韦斯莱一眼就认出了推着行李车的两个男孩儿,站定打量着他们,有些许惊奇,“哈利,你同你父亲长得可真像。”
“您好,韦斯莱先生。”哈利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头发,咧嘴傻乎乎笑了一下,“他们都那么说。”
亚瑟点头,顺手帮两个孩子推着车子:“来,我们到车上再说,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些麻瓜太过分了!四天前的晚上,我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和小儿子胆大包天,开着车子来接你们,结果只看到了那三个麻瓜,你们已经离开了——我不得不说一句,海曼,你做的太对了,这些人渣就应该受到教训!”
“您说的是。”听说了?听谁说的?海曼有礼地点头,笑容得体。
车子里的空间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兄弟两个占据了后排边缘的位置,彼此相视一笑。
“您这具车用魔法改装过了,对吗?”海曼打量了一圈布置,用魔杖往前面点了点,“除了空间魔法外发动机位置还做了改装。”
亚瑟明显有些吃惊,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才看到红灯,急忙来了个紧急刹车。海曼差一点从后座扑到前座去。
“抱歉抱歉,我太不惊讶了——海曼,你是怎么发现的?”身为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魔法部官员,亚瑟自然知道这样是不合法的,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想不到现在竟然被一个孩子一眼看透了。
海曼歪了歪头:“车盖下方有很明显的魔法波动,我相信仔细一点的人都会发现的,也许您该加一个混淆魔法或者隐蔽魔法。”
亚瑟松了口气,透过后车镜看着他的目光仍然带着些许惊奇:“普通巫师是不能随时随地的感受到魔法波动的,这需要强大的实力或者相当的天赋。”
韦斯莱家主沉吟了一下,声音愉快异常:“邓布利多经常跟我们提到你,说你是个非常出色的孩子,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我们?这老头出手也太快了,现在就跟部下做出这样的暗示,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这只是一个试探?
海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甚至有些慌乱,连连摆手:“邓布利多教授太过奖了,这样的话我可承受不起。”
亚瑟笑了笑:“我倒觉得名副其实。”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海曼垂下眼帘假寐,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一个普通的试探,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儿要是真的被选为继承人,看亚瑟的表现,连邓不利多的死忠份子都不能够接受,更遑论别人了。以他现在的能力,被推上那么高的位置简直就是遭围攻的活靶子。
被试探是一件好事,说明邓布利多还在属意着自己,并且在他的后备人选中,自己的排名已经越来越靠前了。
否则堂堂百年来最伟大白巫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试探一个路人甲乙丙身上?有试探,才证明他现在形势一片大好。
汽车在出了市区后,在无人的地方变成了魔法飞车,亚瑟回过头来小声嘱咐:“千万不要告诉莫丽,否则我就完了!我一直告诉她这辆车被改装后是不会有机会开出来的。”
哈利看着外面的云朵和渐渐缩小的树木房屋,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韦斯莱夫人会喜欢上这样的飞行的,它比飞天扫帚舒服多了。”
“不,她不会喜欢的,她觉得这会让我被关进阿兹卡班。”亚瑟照着方向仪操纵着转盘,“在空中飞行千万小心不要迷路。”
汽车并没有飞很久,韦斯莱家主担心太靠近陋居会被自己的夫人看到,所以早早就降了下去,让车子中规中矩在路上跑。
车子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车库旁边停下,他们拉开车门下车,韦斯莱先生先一步拎起了行李:“走吧,孩子们,莫丽这个点应该已经做好午饭了。”
韦斯莱夫人是一个胖墩墩、慈眉善目的女人,对兄弟两个瘦小的身体以及可恶的虐待孩子的麻瓜发表了一通义愤填膺的议论,然后招呼两人赶紧到屋里去坐,大家正准备吃饭了。
因为是两个人,韦斯莱夫人把他们安排到了大儿子比尔的房间里。
哈利看起来对这个乱糟糟但充满温馨的家很有好感,在向主人家说明情况取得谅解后,海曼仍然维持着自己繁杂的行程安排,他在住下来第二天就跟着弗利维教授出去了一趟,连着两天没有露面。
“海曼整个暑假一直是这样子过的吗?”亚瑟在一天晚上下班归来,看到哈利旁边的空位后,显得很意外。
哈利急忙咽下黄油面包:“差不多吧。在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一点,三四天才出去一趟,后来我连着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了。”
亚瑟“哦”了一声,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架子上,一ρi股做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非常不错,这个孩子确实很优秀。”
“要我说,小孩子放了暑假就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你看看你自己的儿子,疯得恨不能把天翻过来,海曼就算在家也总是把自己关到屋子里。”莫丽一开始对波特家小儿子的交友情况有些担忧,毕竟家里的孩子本来就对同在格兰芬多的哈利更熟悉,没想到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就连最喜欢疯闹、嘲笑与海曼同类型的珀西是小老头的双胞胎都对他感觉不错。
珀西将叉子叉入一片面包,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忿:“这不合规矩,所有学生要等到六年级才有这样跟随教授出行的机会,而且格兰芬多一向很少能获得邀请——名额几乎都被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占满了,就连麦格教授都更喜欢带上拉文克劳的学生。”
“格兰芬多确实不是很适合这些精细的活计。”亚瑟对这个问题一笑而过,想到邓布利多说过的话,暗自叹息。
哈利切割着一小片牛排,就感觉到罗恩在拉他的衣角:“海曼到底都在干些什么事?”
“我不知道,他不肯说。”哈利凑过去跟他咬耳朵,一脸的担忧,“我只知道好像不大安全,他在家的时候一直都在配制白鲜。”这种药是海曼一口袋的瓶瓶罐罐中,哈利唯一认识的,因为他在十二岁生日那天使用过,询问过弟弟它的名字和功效。
确实很不安全,海曼在凌晨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本来是一个简单的魔咒实验,用不同魔力施法检验效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结束。
弗利维教授叫了六个人过去,一唯一的一个格兰芬多记错了咒语,失败的魔咒引起了他对面的拉文克劳六年级的魔力暴动,差一点变成一个哑炮。
那位拉文克劳是弗利维教授的得意门生,五年级时担任了拉文克劳的级长,也极有可能入选明年的霍格沃兹学生会主席。看着在场的四个拉文克劳连带着拉文克劳院长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海曼觉得自己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在魔咒课教授这里看到任何一个格兰芬多了。
同伴赋予信任,把性命交到你的手上,结果你本人这样的吊儿郎当不负责任,这样的行为不论放到哪里都让人反感。
尤其是对把魔力看得无比重要的巫师来说,成为一个哑炮的打击尤甚于失去生命,事情的后果非常严重。
那位拉文克劳已经被送到了圣芒戈,弗利维教授当场就把那个格兰芬多赶了回去,愤怒地拿起纸笔给麦格教授写信。
海曼微微叹息,事情是瞒不住的,每个寻找学徒的教授都会注重所选人是否有前科,这个六年级格兰芬多已经完了。
他给自己灌了一瓶精力魔药,站在韦斯莱家的镜子前,心中有一种怪异感。
韦斯莱家主一见到兄弟俩,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哈利,你同你父亲长得可真像。”——话题到此结束,没有了后文。海曼那时就明白,自己的微妙感觉是正确的,他现在同哈利的区别越来越大。
在一年之前,他们还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同胞兄弟,哪怕在两个月前,仍然有六七分相似。
在联手打败黑魔王,被对方的残魂穿胸而过后,海曼就觉得身体里的某道禁制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他的魔力一日千里,飞一般地增长着,同时,样貌也在悄然改变。
这张脸越长越不像他的哥哥,不像詹姆斯波特,也不像莉莉波特。原本略带棱角的面容完全柔和了下来,带上了某种韵味。
眉毛在变细,眼眸在拉长,他每次照镜子,都能感觉到异样的熟悉。这不是海曼波特的脸,而是属于他上辈子的,继承于生母的容颜。
他快要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东方人了——真可惜,在厄里斯魔镜旁边,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彻底摆脱了前世的一切。厄里斯魔镜照不出属于前世的愿望,一扇普普通通的水银镜却可以照出不属于这一世的容貌。
海曼叹了一口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隔三天,波特家二儿子终于来到了餐桌旁边,跟所有人共进早餐。他吃着桔子酱,听着韦斯莱一家的交谈。
莫丽对他跟哈利一视同仁,几个孩子跟哈利更说得来,他们的一家之主亚瑟韦斯莱却对他这个弟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海曼觉得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如哈利讨人喜欢,对方会这么做,恐怕是受到了邓布利多某种暗示。
在早餐期间,所有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孩子都接到了学校来信。海曼的是一个包裹,里面除了开学信件还有那根假连翘魔杖。
海曼不动声色将魔杖收了起来,看着书单上上面一连串的吉德罗洛哈特的书,将盘子里的没动过的面包塞给了哈利。
他上学期就听说过这位著名的作家,在一名三年级赫奇帕奇口中。能够凭借写书获得三级梅林奖章,曾经让海曼严重低估了梅林勋章的意义。
后来当知道斯内普辛辛苦苦发明出狼毒药剂竟然只能得到一个二等奖章后,他才开始重视这个所谓的巫师界最高荣耀,并且做了一些调查了解。
海曼曾经遗憾地发现,梅林勋章的发放和评定标准似乎随时都在变化,斯内普生不逢时,没能跟洛哈特同一期评定,否则他绝对够资格得到史上第一枚特级勋章——也许是斯内普的人缘差劲,以至于大家集体给他穿小鞋?
黑魔法防御课的诅咒太灵验了,在发现这么多年来唯一能够抵御黑魔王诅咒的防御课教授奇洛原来是黑魔王附体后,似乎所有对于霍格沃兹教授席位感兴趣的人都理智地收回了求职信。
在上一次帮工中,斯普劳斯教授告诉过他,邓布利多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人选发愁,而斯内普一直希望改教这门课,只不过邓布利多一直没有通过他的申请。
将书单放在一边,海曼真心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对新教授抱有什么期待了。这真是太可惜了,去年奇洛含含糊糊的关于魔力本源的讲解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
吉德罗洛哈特的书很贵,而韦斯莱一家今年要买五套,虽然莫丽口中说着没事,脸上担忧发愁的表情却很明显。
海曼觉得作为寄住在人家家里这么多天的客人,哪怕只为了热情的款待自己也有必要表达感谢,但是这一家人都很敏感,未必会接受他另类的馈赠。哪怕他确确实实没有恶意,在金钱这样敏感的问题上,也很可能让别人误会。
这时罗恩的哥哥珀西正好走了进来,他已经穿戴整齐,级长的徽章别在针织短背心上:“大家早上好,天气不错。”
海曼微微抬眼看向这个正从ρi股底下拿出一只猫头鹰的红头发男孩儿,韦斯莱家的第三子跟他的所有家人都不一样。
他虽然被分到格兰芬多,但是却没有具备多少这个学院的特质。一个年轻人有没有野心,从他的眼睛里就能够看到。
汹涌澎湃的权力欲望,与自以为聪明的算计谋划,很遗憾,这个孩子具备的才智天赋并没有配得上他的勃勃野心。
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这样的年轻人在没有掌握力量前就暴露了自己迫切想要往上爬的内心,在权力场上只会受到同一层次老资格的围攻。
不过,海曼仍然决定在后面推他一把,不是因为他有雄心壮志,而是因为他不够聪明。这样的棋子是最好的傀儡人选,为了维持跟邓布利多的相安无事,有些事情他不能够亲自出手。
海曼喝光了杯子里的橙汁,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或晚上还有一章
27丽痕书店
海曼不是第一次使用飞路粉,不过他仍然坚持跟在哈利后面走,然后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哥哥喊个话还能把“对角巷”喊成“翻倒巷”的事实。
这当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他竟然一点也不吃惊。海曼暗自叹息,不论在哈利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已经不再吃惊了。
海曼一脸的着急,回头看了一眼呆愣住的韦斯莱夫人和罗恩,急忙抓了一把飞路粉站在壁炉上,将粉末洒下,在绿色的火焰中口齿异常清晰:“翻倒巷。”
还在陋居没有离开的几个韦斯莱面面相觑,莫丽赶忙催促孩子们立刻到对角巷,自己随后一步去翻倒巷看看。
哈利经历了一次奇特而短暂的冒险,第一次用壁炉作为交通工具,自经历过一阵急速旋转后,他没有看到乔治和弗雷德,而是在一个宽敞而昏暗的巫师商店的石头壁炉旁边落地了。
他躲在大柜子里目睹了邪恶的马尔福父子跟古怪阴森的店主博金先生的罪恶交易,小心控制着脚步溜出了这家到处都是黑魔法痕迹的店铺,在这条街的尽头看到了来找自己的韦斯莱夫人。
哈利松了一口气,周围的巫师给他的感觉都怪怪的,一看就不会是良善之辈,他飞奔了过去:“夫人!”
中途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托着一碟酷似整片死人指甲东西的老巫婆,索性海格出现给他解了围。
在哈利询问过海格来到这里的意图后,莫丽已经走到了这边,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为找到哈利高兴的样子:“海曼呢?”
哈利大惊失色:“海曼在这里?”
“他是听到你喊错后故意跟着喊错的,他一定知道翻倒巷是什么地方,害怕你会遇到危险才跟过来的!”莫丽有些着急,“你真的没有看到他?”
海格有明显的身高优势,他直起身子左右看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一指前方:“在那边——糟了,他好像跟马尔福父子碰上面了。”
三个人急急忙忙赶到那边,正好听到卢修斯马尔福慢吞吞拉长的语调:“这里可不是安全的地方,也许波特先生不介意跟着我和德拉科出去,我们正好要去一趟丽痕书店。”
“马尔福!”包含着深情的三重奏响起,前方站着说话的三个人立刻齐齐转过头来,海曼冲他们微笑,大小马尔福用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神态、同样的语调,同时哼了一声。
“海曼!”哈利跑在最前头,一把把弟弟拉了过去,上下检查着他,仿佛在看邪恶食死徒有没有给弟弟下恶咒,“你没事吧?”
海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海格已经挡到了他们前面:“离海曼远一点,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马尔福是什么货色!”
德拉科的灰眼睛中燃起了怒火,卢修斯的灰眼睛却仍然冰冷一片。他的蛇头杖往前一伸,制止住了儿子想要开口反击的行为:“德拉科,你的父亲教导过你,跟低贱的人计较只会降低我们的格调。”
半巨人看起来非常想用拳头跟他们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海曼先一步开口:“你们都误会了,马尔福先生担心我的安全,才提议带我出翻倒巷的。非常抱歉,马尔福先生和德拉科,我替海格向你们道歉。”
“他说的话你也能相信?一个马尔福!”话说到这个份上,海格只能愤愤把拳头放下。
卢修斯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什么,我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再见,波特先生。”
扳回了一局,德拉科显然很高兴,故意装出一副熟稔异常的欠扁样子看着他:“海曼,改天欢迎你到马尔福庄园来玩。”说完还不忘拉着他的手摇了摇。
海曼微笑着注视一大一小两个铂金色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转过头看着用不赞同眼光看着他的三个人:“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光天化日之下,马尔福先生身为魔法部官员,又是当着德拉科的面,能对我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多着呢,这里是翻倒巷,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好奇心旺盛的小巫师在这里莫名失踪。”莫丽重新拉着他检查了一遍,才真正放下心来,“他们可是马尔福,那个人的心腹。”
海曼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大队人马重新集合。在韦斯莱夫妇决定他们要先去一趟古灵阁去家族拱顶里取出存款后,海曼立刻表示自己不介意在外面等着。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哈利小声问了一句,罗恩和金妮都需要用二手货,他可以想象出韦斯莱家拱顶里空荡荡的可怜情形,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当着他们的面打开自己家的拱顶好像不那么妥当。
海曼比了个手势:“足够用的,你不用再进去拿了。”他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巫师喜欢有了钱就往古灵阁塞,尤其像韦斯莱夫妇这个类型的,手里面连点应急的钱都没有,拿到一个铜纳特就只知道存起来,钱在那里面放着又不会下崽子。
更何况,带着哈利这个外人去进行这样隐私的活动本来就是不妥当的行为,不过看韦斯莱家上上下下都没有这样的觉悟,海曼也不好提出来。
等几个人从古灵阁出来,他们获得了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哈利想跟罗恩和赫敏一起逛逛,海曼塞给了哈利两个金加隆,决定独自一人行动。
翻倒巷有一家魔药店,店主对珍贵魔药材料来者不拒,也不会询问出处,海曼想要挑战更高深的魔药,需要处理掉手中大量八眼巨蛛的存货,购进在正规魔药店不出售的部分危险材料。
这项工作占用了他很长时间,魔药店店主对新客户的态度不够端正,海曼费了一点功夫才向他证明了自己不是连市面价格也不懂的新手。他并不愿意用暴力和拳头说话,但是很遗憾,翻倒巷的店铺似乎只认这个。
等海曼揣着怀里沉甸甸的包裹来到丽痕书店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韦斯莱一家连带着哈利和赫敏一家三口正好从丽痕书店里出来,海曼跑了上去。
“你到哪里去了,孩子?”亚瑟的眼睛青了一片,他正被莫丽拎着耳朵教训,很难说是面部哪一部分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下次记得不要到处乱跑。”
哈利冲他举起了手中的两套书:“我帮你买好了。”
海曼接过来道谢,罗恩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你会遗憾终生的,海曼!你不会想到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好戏,我爸爸教训了那个下巴朝天的马尔福一顿,恶狠狠地,他起码挨了两拳。”
海曼有些愣神,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加隆和迷情剂味道的铂金贵族会跟一个魔法部小官员当街抱成一团打起来?
不会的,这种事情连德拉科也做不出来——呃,当他不遇到哈利的时候。海曼的黑眼睛亮了起来,他很感兴趣地将身子往前探:“真的吗?那太好了!能给我详细说说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吗?”
罗恩非常配合他,韦斯莱家最小的孩子看上去迫不及待找一个人倾诉自己父亲的壮举。他说的非常详细,从格兰芬多三位好友走进丽痕书店说起,哈利怎样被洛哈特拉去拍照,他们怎样跟马尔福父子碰面,大马尔福和他爸爸交谈了些什么,他爸爸怎样挥出的第一拳,以及大马尔福逃走时灰溜溜的背影。
海曼不得不从这冗长的叙述中,剔除掉过多的个人色彩,挑拣出自己想要得到的那部分信息——重点在事件的起因,涉及到了韦斯莱小姐的坩埚和书本。
他的目光看向了后面,跟在莫丽后面的金妮手中抱着一个黑色的坩埚,里面放着一整套闪闪发亮的洛哈特系列书籍,还有几本明显是二手货的一年级课本。
海曼扫了一眼就回过头来,继续跟罗恩说笑,赞叹他爸爸的壮举。
一天的行程让大家都有些疲惫,回到了陋居,简单吃了点晚饭,就各自回了房间。金妮抱着坩埚要往前走,海曼突然红着脸叫住了她。
“韦斯莱小姐,我能借一借您的书吗,我想要看看洛哈特先生的签名。”哈利把洛哈特硬塞给他的那套书转而交给了金妮,这给了海曼充分的理由。
小姑娘有些疲惫,闻言将坩埚往他面前一举,耳根也有些发红:“给你,可以明天再还给我。”
海曼抽出那一捆包装精美的书籍,连声道谢告辞,回到跟哈利共用的房间后,看到哈利已经在换睡衣准备休息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哦,我认出来了,伟大的三级美林勋章获得者,吉德罗洛哈特先生的著作。”哈利撇了撇嘴,一脸的厌恶,“今天真是莫名其妙,我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照片被登到《预言家日报》头版!”
长这么大能让哈利露出这样表情的,只有德拉科马尔福和吉德罗洛哈特,海曼弯了弯嘴角,手在那套书上轻轻掠过,又拿出自己的本源魔杖用杖尖轻轻碰触着封面。
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没有黑魔法甚至没有太大魔力波动,唯一有魔力依附在上的是一张张冲自己眨眼睛的洛哈特照片。
大马尔福先生动的手脚果然在那几本破破烂烂的书籍上。联想到两个家族之间浓烈的火药味,应该是黑魔法物品或者炼金制品一类的邪恶东西。
哈利说过,马尔福父子已经因为不堪魔法部突击检查的骚扰,在翻倒巷那家著名的博金物品店卖掉了一些东西,刚从店铺里出来,他拿着一样黑魔法物品却没有卖掉,反而塞给了死对头的女儿。
这个东西应该不适合在店铺里发卖——或者说,处理起来非常棘手,但是也非常重要,以至于马尔福先生甚至不敢留在家里,而是随身携带。
马尔福先生早在上学期就已经着手跟他搭上关系,说明他们对消失已久的黑魔王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又因为伏地魔突然回归而不能表现出来……那么说,这件物品很可能牵扯到伏地魔身上。
可是刚刚从金妮的坩埚里并没有感觉到黑魔法物品特有的魔力波动,海曼将几本书合上,重新用缎带包扎好,轻轻放到一边。
“我关灯了?”他站在开关前,看着已经缩进了被窝的哈利,“今天晚上我恐怕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好好休息。”
“干什么去啊?”碧眼睛小狮子从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
海曼耸了耸肩:“跟着斯普劳特教授做实地考察,许多魔药都只能在晚上采摘。明天早上就能回来,你赶紧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改bug,感谢a202亲提出来~
28报到差错
国王十字车站的站台上,人们围成一个小圈,对着里面的三个孩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该死的,我们为什么过不去?!”哈利被撞得晕头转向,扶好车子,迷迷糊糊跑过去捡海德薇的笼子。已经有人再说他虐待动物了。
海曼帮着他们捡拾四散的行李,忍不住叹了口气。幸亏自己吸取了教训,没有跟着哈利一块朝柱子撞去。
“先离开这里再说,你们太醒目了。”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上扒着检票口的柱子听声音,亏他们能做的出来,海曼头疼地把两人拉开,好言安抚,“没有事的,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再给霍格沃兹写信。”
三个人找到附近一家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坐下,海曼给每人要了一杯香草拿铁,在咖啡上来后悄无声息地挥动了一下手臂,施展了无声无杖的静音咒和混淆咒。
他已经向教授询问过了,魔法部监视小巫师是否使用魔法的唯一手段就是魔杖上附加的踪丝,使用无杖咒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柱子根本就不让我们通过!”罗恩一脸焦急,“霍格沃兹特快早就开了,我们已经迟到了!”
“有人截断了那条通道里的空间魔法,这需要非常庞大的魔力,不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做得出来的。我们可能被盯上了,要尽快通知教授们。”海曼将羽毛笔收起来,把信折叠好,将尤里克放飞。
他们从中午十一点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尤里克才飞了回来,它的嘴里原封不动地叼着那封求救信。
海曼沉默了一会儿,冷笑着将猫头鹰放回笼子:“这样的手段真是熟悉,对不对,哈利?”
“是多比!”哈利立刻想到了害自己收到魔法布警告信的罪魁祸首,“没错,一定是它,它告诉我霍格沃兹今年会有危险,想要阻止我到霍格沃兹去!”
“那到底怎么办?我们可以开着我爸爸的那辆车赶往霍格沃兹,顺着铁路走,一定可以走到!”罗恩立刻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主意,“咱们必须赶回学校,是不是?在真正紧急的情况下,巫师也可以使用魔法的,《限制条例》第十九款还是第几款有规定!”
哈利的眼睛亮了亮,一下子由惊恐愤怒变为了兴奋。
海曼却先他一步开口:“绝妙的主意,韦斯莱先生!开着一辆魔法汽车穿过半个英国,让不知道魔法为何物的麻瓜们大开眼界,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每人扣五十分!”他把麦格教授生气时的尖利声音学得十成十的像。
海曼停顿了一下,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别开玩笑了,如果那辆车让麻瓜们看到,捅到魔法部去,韦斯莱先生的工作很可能就泡汤了!别忘了用魔法改造麻瓜物品是被魔法部严令禁止的,你父亲又是在那个部门工作。”事实上,有邓布利多在,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罗恩立刻就不出声了,想想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如果他们的父亲因为他而丢掉了工作,那简直比被从霍格沃兹开除还糟糕。
“那到底怎么办?”哈利看着似乎并不怎么担忧的弟弟,“我们要错过开学晚宴了!”
海曼撤掉魔法,叫来服务员结账,然后冲哥哥眨了眨眼睛:“记得上学期我们是怎么从霍格沃兹回来的吗?”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什么,满脸惊恐地看着他:“难道……不,你不能……海曼!”
“怎么了?对了,我记起来了,那时候海曼还在医疗翼养伤,错过了霍格沃兹特快!”罗恩提起自己的行李,看着已经走远的黑发少年的背影,“你们那时候是怎么回来的啊?”
哈利看着好友,面色惨白到了极点:“罗恩,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我就知道斯内普教授一定会在家,还没有出发,幻影移形只要几秒钟就可以到达霍格沃兹,比特快列车要方便多了。”拖着两个恨不能一头撞死的男生,海曼在破败的房子外面停下了脚步,吸了吸鼻子,“是福灵剂的味道。教授还在熬制魔药,不过快要完了,我们可以在外面等一下。”
果然,只要对魔药有足够了解,即使是隐蔽魔咒也瞒不过他的感官。海曼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笑眯眯一脸无害。
“我们完全可以回去开那辆魔法车——哈利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海曼跟老蝙蝠关系很好?”罗恩看起来仿佛要随时昏过去了。
哈利的神情并不比他好多少:“我说过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海曼无视掉两边的交头接耳,不断根据细微的味道改变判断着时间,他想要试一试自己的能力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蜘蛛尾巷十九号的房门在十多分钟后开了,斯内普就站在门口阴森森地看着他们。魔药教授的头发比平时还要油腻,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眼底的黑眼圈凝聚了一大片,看起来像是一整个月没有打理过自己。
海曼突然很想知道在上个学期他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是不是也是这样,像鬼比像人更多——不过最起码头发的感觉会好一点,他可是坚持每天洗澡的。
“我很想知道三位先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你们卑微的魔药教授门前,”斯内普冷冷一笑,“还是说霍格沃兹终于忍受不了你们空空如也的大脑,决定剔除部分劣质学生了?”
“我们没有办法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了,教授。”海曼微微抬起头来,一脸的无辜,“我们误了火车,向霍格沃滋发信件也出了问题,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斯内普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在沉默中,他的目光越来越冷峻:“没有人可以对站台动手脚,上面有大量的加持魔法。”
“可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确确实实阻隔了我们进入。”海曼坦然自若,瞒下了家养小精灵的事情,“既然是魔法就有破解的办法,我听说部分法力无边的黑巫师都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斯内普的脸色又黑了三分,“法力无边的黑巫师”?你怎么不直接说是黑魔王的爪牙?波特家的小崽子竟然敢威胁他!
魔药教授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手放在海曼的头上:“先进来,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只是赶车迟到后在胡说的话,我不介意打开你们的脑壳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感谢梅林,巨怪的脑浆是很贵重的魔药材料,我不会白忙活一场。”
罗恩和哈利齐齐后退了一步,海曼立刻扬起笑脸:“好的,教授,麻烦您了。”
三个人被带到了教职工休息室,海曼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为了解决悲剧一样的天文塔事件。
邓布利多和两位学院女院长都在里面等着,斯内普早在把他们幻影移形带到城堡周围领进大门,就甩袖子走人了。
海曼简单向三个人说了情况,还把尤里克带过来作证。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三位教授压根没有质疑他话的真假。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下,打发孩子们回去睡觉,并没有让他们听几位教授的讨论过程。海曼在回身关门的时候,正看到麦格教授担忧的侧脸。
新学期的第一天不是很顺利,在第一节草药课上就出了差错。当一大早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来到温室,就看到挂着微笑跟斯普劳斯教授站在一起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哦,你们好!”洛哈特满面春风地朝着学生们喊道,“刚才给斯普劳特教授示范了一下怎样给打人柳治伤!但我不希望你们以为我在草药学方面比她在行!我只不过在旅行中碰巧见过几棵这种奇异的植物。”
海曼瞥一眼自家院长难看的脸色,轻轻垂下眼帘,走在赫奇帕奇最前面跟着走去开第三温室门的院长。
“哈利!我一直想跟你谈谈,斯普劳特教授,他迟到两分钟您不会介意吧?”洛哈特一把拉住也想跟着进门的哈利,笑得一口白牙闪烁,完全无视斯普劳斯教授铁青的脸色,“那太好了!”就对着她把温室的门关上了。
“你哥哥被拉出去了,真羡慕他,那可是吉德罗洛哈特!”贾斯廷芬列里大声说道。
斯普劳斯教授第一次看着本院学生的目光这样愤怒,海曼直视前方,面不改色:“你是开玩笑的,对吗?”
在下午的时候,蛇院和狮院二年级合上的魔法防御课就传遍了整个学校,海曼缩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长凳上,轻轻翻过一页书纸。
“我听说洛哈特教授今天一天找了哈利三次。”塞德里克迪戈里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意有所指,“我听说了你们今年乘坐特快时发生的意外,小心一点比较好,虽然那是一位教授,但是去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也不安全。”
海曼起身向他道谢,这位褐金色头发的学长出身纯血贵族世家,家族连续多代继承人都是赫奇帕奇,虽然没有明确站位,但是有倾向邓布利多凤凰社的趋势。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都很平静,海曼那支假连翘的魔杖越来越顺手,使用起来的感觉如同在挥动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这让他的施法效果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芬列里是有名的八卦传声筒,告诉他了很多关于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和哈利救世主波特不得不说的故事,以及救世主与崇拜者科林克里维的爱恨纠缠。
海曼咬着牙根忍着笑在一边看热闹,直到格兰芬多三人组星期五时突然来找他求助。
海曼检查了一下不停在吐鼻涕虫的罗恩韦斯莱:“梅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罗恩苦着脸支起了腰,一大坨鼻涕虫从嘴巴里喷了出来,急忙又蹲下身子大张着嘴做呕吐状。
哈利代替他解释:“我们本来在魁地奇球场练球,斯莱特林魁地奇队拿着斯内普的签条来要训练他们的新找球手马尔福。马尔福他爸爸给每个队员买了光轮2001,赫敏说马尔福是花钱才买进球队的,马尔福骂赫敏是……嗯,泥巴种,罗恩想教训他一下,咒语失败反弹到自己身上了……”
海曼看了一眼罗恩手里拿着的困了大批透明胶的魔杖:“你的魔杖怎么了?”
“断了,科林拉着我想要给我照相,不小心把罗恩的魔杖碰掉了,还踩了一脚,直接就断了。”仍然是哈利代替受虐儿罗恩解释。
“能治吗?”赫敏抱着臂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我今天真是太气愤了,马尔福竟然那个样子叫我!”
海曼用魔杖对着罗恩连施了好几个咒语,才道:“我再回去拿一瓶魔药,喝下去就应该没事了。你该尽快换一根魔杖。”
“我妈妈一定不会给我买的,连金妮上学都是用的二手货,除非我像珀西一样当上级长!”罗恩吐了几口涂抹,一脸恶心地抹掉下巴上滴滴答答的粘液,“真不知道珀西天天戴着那个级长徽章在得意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用存稿箱发文
29石化事件伊始
霍格沃兹晚饭结束时间,走廊第一次这样安静。一大群各个学院的学生站在一边,惊恐地看着对面,另一边是孤零零站立着的三个格兰芬多,他们的中间地带是一墙的鲜血、僵硬死寂的洛丽丝夫人和零星的火把。
很长时间没有人出声,小巫师们彼此对视着,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恐慌和害怕。本来在跟海曼说话的德拉科马尔福看到了墙上的字迹,立刻怪笑一声,就要挤开学生走到前面去。
海曼一把拉住了他,笑容平和安然,黑眼睛深处带着些许冰冷的警告:“德拉科,在事情没有弄明白前,我们应该稍安勿躁,对吗?”
德拉科的面部肌肉抖了抖,余光盯着自己被死死攥住的手臂,勉强点头:“你说得对,我明白了。”
海曼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缓缓松了手,推开前面的两个格兰芬多走到了最前面,就近打量着墙壁上挂着的猫。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费尔奇巡逻了过来,他用肩膀挤过人群,一眼看见了洛丽丝夫人,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尖声叫道,“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很容易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一把抓起哈利的领子,脸上凝固出一个扭曲的表情:“是你!你杀死了我的猫!你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我要……”
“费尔奇先生,请等一等,洛丽丝夫人并没有死。”海曼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它摸起来像一块石头一样僵硬沉重。
他走到对峙的两人旁边:“它只是不明原因被石化了,绝对还没有死,请冷静一下好吗?”
费尔奇立刻丢开哈利,双手按住他的胳膊,手劲大得像要把它们拧下来。霍格沃兹管理员的眼睛都在充血,不过里面绽放出了希冀的光芒:“你说的是真的?!夫人还活着?”
“是的,您大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夫人还活着。”海曼双手把猫放到费尔奇怀里,“如果哈利是犯人的话,也不会做了坏事还傻乎乎从这里站着。”
邓布利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领着大批教授到达现场了,此时正好走了过来:“海曼说的很对,不能够武断地认定哈利就是罪犯。把洛丽丝夫人交给我,我和几位教授还要检查一下。”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对费尔奇点了点头,“还有你们,三位先生和一位小姐,我有些话要问你们。”
“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借用一下,我并不介意。”洛哈特从教师队伍最后端挤了过来,亮出一口白牙。
海曼是第一次迈进这个让哈利抱怨过很多次的办公室,满墙壁的主人照片,每个画像头上都戴着发卷,正在慌张躲避。)
邓布利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仔细检查。他不时低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并用他的魔杖敲了敲洛丽丝夫人,然而没有反应:洛丽丝夫人还是僵硬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刚刚做好的标本。
看过后,麦格教授也仔细看过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色,邓布利多才开口:“洛丽丝夫人确实还活着,就像海曼说的,只是被石化了。”
费尔奇很感激地看了两位教授和海曼一眼。后者安慰地冲他笑笑,然后转过头直直盯着那只猫,露出思索的神情。
邓布利多的镜片一闪,继续道:“不过很遗憾的是,暂时我们还不能够恢复它,斯普劳特夫人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我就有一种药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了。”
费尔奇放下了心,愤怒立刻取代了恐惧伤心:“那么,是谁对我的猫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够原谅他!”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哈利三个人,仿佛已经认定了谁是罪魁祸首。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仍然耐心解释:“不会是哈利他们的,这需要最最高深的黑魔法,没有一个在校生能够使出这样的魔法。”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突然Сhā嘴,“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系列的疑点。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
说到这,他特别不怀好意地停顿了一下:“更何况对于某些人来说,未必不能够使出超过年龄的魔法。”
魔药教授脸上的讥笑以及直直冲着海曼去的目光都说明了他口中的“某些人”是谁,也说明了教授到了一个星期后显然还没有遗忘自己被人变相威胁的事。
海曼一脸无辜地回望过去,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整个赫奇帕奇的学生和所有教授都可以为他作证,斯内普教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这样别扭的报复不会有任何效果,最多本人出一口恶气。
邓布利多从善如流,有技巧地回避了斯内普的最后一句,就哈利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展开了询问。
情况不是很好,哈利支支吾吾许多话说得不清不楚,谎话也编的无比拙劣,原本笃定他们只是凑巧经过的几位教授都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毛。
老校长全部问清了疑点,却突然将矛头调转了一个方向:“海曼,你是怎么知道洛丽丝夫人并没有死亡,只是被石化的?”
“我在假期时曾经实验过一些会导致特殊状态的魔法,还为此专门写了研究报告,教授。”海曼坦然自若,这个实验还是在拉文克劳院长的帮助下完成的,邓布利多本人也该知道,“也许导致洛丽丝夫人石化的原因有些异常,但是所有石化的状态都是一样的。那个时候费尔奇先生伤心极了,我不得不先大胆推测一下,稳定他的情绪。”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扬起一个欣慰的微笑:“很不错的观察力,赫奇帕奇加五分。”
“谢谢您,教授。”海曼有礼道谢。
斯普劳斯教授看着他的目光也很柔和,五分并不多,上课回答一个稍有难度的问题就能赚到,可是由校长专门当着所有教授的面加的分数就显得不同寻常,一向以低调平庸为代表词的赫奇帕奇很少有这样长脸的时候。
他们几个被放了出来,洛哈特办公室的门立刻关上了,几个人静静地往前走了一段路,海曼才开口打破沉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好好的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上面的走廊?”
哈利抿着唇角,声音压得极低:“我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叫着‘饿坏了,好久好久了’的话,可是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听见,我顺着声音往上跑,闻到了血腥味,再然后就看到了费尔奇石化的猫!”
“就像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种声音?”海曼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再出声。
赫敏立刻会意,拉着罗恩离开了。
等两个人看不到身影了,海曼才再次开口:“哈利,你有很多我不具备的能力,就像是梦到绿光和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在动物园中跟蛇讲话。这些都很可能跟你头上的伤疤有关系,那么它们象征是黑魔王的力量残余,未必是什么好事。以后这些事情都不要跟人说了,也别在大家面前展现你能够跟蛇说话的能力。”
哈利摸了摸头上细长的闪电形疤痕:“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声音跟伏地魔有关系?他又来学校捣乱了?”
“不,这只是一种猜测,按理说我们去年才打败了他,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海曼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他需要一个人好好理一下思路,“回格兰芬多塔楼吧,好好休息。”
两个人就此分开,海曼一个人慢吞吞往赫奇帕奇寝室走,他的魔杖攥在手里,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看邓布利多的表现,导致洛丽丝夫人石化的恐怕不是什么黑魔法,魔法界中可以导致石化的神奇生物有很多,他需要在明天去图书馆收集一些资料,不好妄下判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霍格沃兹的气氛都比较沉寂,一本本《霍格沃兹,一段校史》被出借,登记要借的人已经排到两星期之后。
海曼搜集了几本神奇生物书籍,还在夜晚搜刮了部分□,列了长长的一段名单,一个个的筛选挑拣。
他仍然保持着跟马尔福家继承人在中午共同完成作业的习惯,不过德拉科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尤其当他在书本上写写画画的时候,那双灰蓝色眼睛就一直盯着他不移开目光。
“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海曼半趴在桌子上,批掉了又一个嫌疑生物,“德拉科,我真的闹不懂你,一次又一次,你冲上去挑衅有什么意义呢?”
德拉科粉白的脸蛋一下子就红了,他摇了摇头,小米碎牙轻轻咬着嘴唇:“虽然疤头很讨厌,但是我应该谢谢你,如果我真的把话说出来,现在斯莱特林的境况会更糟糕。”
赫敏格兰杰在跟拉文克劳合上的魔法史课上诱导宾斯教授说出来的那些话现在已经被疯传校园,所有人都认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打开了一千年前斯莱特林的密室,放出了怪物。
蛇院本来在霍格沃兹地位就比较尴尬,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成了人民公敌,与其他三个学校的冲突日益增多。
“那个人怎么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有哪个贵族的继承人会去专门袭击一只猫?还是一只哑炮养的猫!”马尔福家小少爷纠结的重点完全跟别的学院学生不一样,“斯莱特林曾经是历史上最最辉煌的姓氏,即使到了现在他们的传承已经中断了,也仍然拥有超然地位。”
海曼眸光一闪:“斯莱特林的后裔曾经生活在哪里?他们在失去最后一个正统继承人之前,一直都姓着斯莱特林?”霍格沃兹所有图书对斯莱特林都讳莫如深,语焉不详,没有一个明确的记载。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斯莱特林传承时间最长的一支是居住在小汉格顿城边的冈特家族,他们为了维持血统纯粹,一代代近亲结婚,以致这个家族以不安分和暴力出名,似乎也有过哑炮诞生……而且数量还不少。”
“他们是什么时候断绝传承的?”海曼用食指轻轻敲击着书桌上的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我听说那个人也曾经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自居。”
德拉科缩了缩脖子,重新拿起羽毛笔在本子上书写单词:“如果你再提到他我立刻就收拾书本走人!只是普通闲聊罢了,我不会给你提供关于那个人的一丁点资料的!”
海曼耸耸肩膀,没有出声。
果然,话说到一半的马尔福家继承人很快就耐不住寂寞自己凑了过来:“冈特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大概在五十年前因为杀害了两个麻瓜被判入阿兹卡班,不久就死掉了。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即使是现在仍然有余波在,毕竟那是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
海曼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德拉科立刻表示:“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再问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海曼放松了面部表情,冲他笑了:“放松点,你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了。我听说斯莱特林是著名的蛇佬腔,还是最早有文字记载的蛇佬腔?”
德拉科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敬畏:“那个人也是。”
——哈利也是。海曼暗自叹气,那道伤疤绝对不会是一道简单的伤疤,这样的语言天赋只能够通过血缘传承,如果在黑魔王手下受过伤就可以拥有跟蛇类对话的能力,蛇佬腔早就不那么值钱了。
一切都已经明了了,石化洛丽丝夫人的凶手是一只千年蛇怪,真像是斯莱特林会养的宠物。他将那张自己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的纸烧掉,不留任何痕迹。
“他们都在传言哈利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海曼冲怀疑得看着自己的德拉科眨了眨眼睛,“但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好像并不这样认为。”
“你说疤头?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铂金小少爷的表情仿佛刚刚吃下了耳屎味的比比多味豆,“如果这么多年后出现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是一名格兰芬多——还是那个疤头救世主,那么还不如一直没有呢!我宁愿斯莱特林高贵的血脉早已消失,也总好过堕落!”
作为疤头救世主的弟弟,海曼觉得自己身份着实尴尬,只能保持沉默。
德拉科写了一会儿作业,又把羽毛笔一放:“你没有参加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
海曼看着他,笑容有些僵硬:“什么?”
“我听说你飞的很不错,为什么不参加?”德拉科吊起一边的眉毛,“赫奇帕奇需要一名优秀的找球手,他们差不多每次都垫底。”
獾院的学生对魁地奇的热情远没有其他三个学院来得强烈,他们更喜欢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所以魁地奇成绩一直不好,偶尔人品爆发还能够小胜拉文克劳,对上蛇院和狮院时每次比赛都要躺倒一片。
这个问题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队长已经来找他说过很多次了,海曼叹了口气,作为一个严重恐高症和飞天扫帚恐惧症患者,是要集体的荣誉还是要自己的命呢?这是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同存稿。。过剧情真是太讨厌了
30后天蛇佬腔
海曼在某一天起床后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度过了一上午,在午饭空当被格兰芬多三人组拦截。
他耐心听完了他们关于“伪装成斯莱特林学生,溜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伟大畅想,然后无声叹息了半天,才组织好自己的语言:“这件事不是德拉科干的,马尔福家的家谱中写的清清楚楚,马尔福家并没有跟哪怕斯莱特林的旁系联过姻。”
“可是谁希望把哑炮和麻瓜出身的人都赶出霍格沃茨呢?别忘了马尔福之前才骂过我是‘泥巴种’!”赫敏皱起眉毛,“我们都觉得他的嫌疑非常大!”
“贵族们的家谱是不会骗人的,中小型贵族们从出生起就要开始研究自己家和像马尔福家这样顶级大贵族家的家谱。别说是斯莱特林们,连部分赫奇帕奇出身的贵族都能扳着手指,数出马尔福家的祖宗十八代。”海曼一边关注着周围走动的人群,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
哈利将信将疑地看着弟弟,以格兰芬多特有的挑战精神提出质疑:“也许是马尔福家有意隐瞒了,有斯莱特林血统的事并不光彩!”
海曼白了他一眼:“你们的话前后矛盾。既然德拉科以他们全家都在斯莱特林为荣,为什么他会以斯莱特林的血统为耻辱呢?”
年轻的赫奇帕奇突然显得郑重其事:“事实上,萨拉查斯莱特林在魔法史上的地位异常尊崇,斯莱特林学院在一千年前的黑暗时代保护了一大批巫师最正统的血脉,相当受人尊敬。连梅林也是斯莱特林出身。”
他扫视了一眼三个格兰芬多:“不论现如今的斯莱特林学院怎么样,对斯莱特林本身,我们要抱有最起码的尊敬。”
海曼停住了口,他的右手再次失去了知觉,从魔杖顶端回流着一大股魔力,让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像要炸开一样疼痛。
这样的感觉可真熟悉,根据上一次的经验,虽然疼痛难忍,但是仍然是一件好事。海曼迅速打量了一下对面三个人的神情,没有人发现不对劲,不错的结果。
他现在不想要也没有精力做无谓的争辩,随着他们闹去,反正真进了斯莱特林寝室穿了帮,德拉科也不会把他们吃掉。
海曼用左手从口袋里逃出来一瓶复方汤剂,冒着泡的绿色粘稠液体成功让对面的三个小狮子面色一变。
“这是能达到你们想要效果的魔药,就这某个斯莱特林身体的一部分喝下去,一口可以管用一个小时。”海曼冲他们微笑,“动作快一点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罗恩嘴巴角从两边撇了下去:“我猜它的味道一定不是很好。”
海曼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头。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还是别在这里扯皮浪费时间了。
在格兰芬多三人组告别后,他的那根假连翘魔杖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手臂仍然带着酸麻的感觉,提醒着他刚刚的一切并不是错觉。
海曼用手轻轻拂过霍格沃兹城堡古老的墙壁,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他已经猜测到,这根魔杖的原主人会是一位历史上有名的黑巫师,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好死不死竟然会跟萨拉查斯莱特林扯上关系。
是后代还是他本人?
“真是没有想到,那根魔杖竟然选择了你……”低沉阴冷满带着不甘与愤懑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身体已经记住了被杀气和魔压层层包裹的感觉,只是简单的回忆而已,他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伏地魔,第二代黑魔王自称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却没有得到斯莱特林魔杖的认可。波特家族没有斯莱特林的血脉,这根魔杖却认他做了主人。
海曼的脚步停下了,他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种荒谬与不可思议混杂在一起的微妙神情。他听到了一股细细的声音,带着蛇类特有的嘶嘶尾音和阴冷质感。
“让我撕你,撕裂你,杀死你……”跟哈利描述过的声音一模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呼吸停止、冰冷恶毒的说话声。海曼目视前方,很久都没有挪动步伐。
在十一岁他们跟着德思礼一家前往动物园的时候,海曼不仅发现哈利可以跟蛇对话——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一项天赋。
蛇类的嘶嘶,他无论怎么听,也听不出别的意思来,可是现在,他似乎听到了千年蛇怪发出的声音。
他在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也许就是刚刚——变成了一个后天的蛇佬腔!海曼深吸了一口气,冲从拐角走出来的邓布利多绽开微笑,笑容中是刚刚确定了某些事情的如释重负:“日安,邓布利多教授。”
霍格沃兹老校长对于找他单独谈话充满了兴趣,在简单询问了他开学以来学习生活情况后,邓布利多用那双睿智幽深的蓝眼睛直视着他:“海曼,我听平斯夫人说,你最近对大家传闻中那个斯莱特林养的怪物很感兴趣?”
“是的,教授。”海曼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仍然大方坦然地承认,“在万圣节晚上,您并没有当场解开洛丽丝夫人的石化状态。不瞒您说,我记下了您当时念的咒语,后来在□区找到了这一条记载,上面说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恢复咒语,再由您的魔力加成使出来后,应该可以解开绝大多数的黑魔法才对。”
事实上,那本书在刚开学的时候还没有在那里摆着,是在万圣节后新加上去的,里面有许多效果强大的古老咒语,超出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能力范围,没有充足的魔力作为后盾,想要成功使出其中最简单的一个都是不可能的。在以前,这样的书籍都会被放在霍格沃兹校长的私人图书馆里,连□区也不会放置。
海曼有理由相信,这是老校长给他的又一次考验,而看邓布利多微妙的神情变化,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对他的发现还是很满意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再次开口:“所以,我大胆推测,也许导致洛丽丝夫人石化的凶手并不是人类。除了黑魔法,许多神奇生物也具有这个能力……比如说,一条千年蛇怪……”
邓布利多似乎并不对他的发现感到惊奇,只是微微探过身子,直视着他的双眼:“就因为斯莱特林是蛇佬腔?”
跟德拉科在图书馆的谈话恐怕原封不动地传入他耳中了,海曼对这个问题却显得有些回避,几乎在邓布利多刚说完就点头附和:“是这样的,一个蛇佬腔养一条蛇并不让人奇怪。”
邓布利多镜片一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很棒的推测,孩子,蛇佬腔确实是斯莱特林血脉的标志。”
老校长分明看到对面孩子沉沉的黑眸子中闪过些许慌乱与不安,不过仍然满含坚定,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没有害怕,也没有后悔。
头一次,邓布利多面对着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儿,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确实是个好孩子,永远明确自己需要什么,所以可以把发现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却只字不提哈利蛇佬腔的事情。是怕自己怀疑到哈利头上?
确实,明面上霍格沃兹在校所有的学生都没有斯莱特林的血脉,随时有攻击学生可能的怪物是一只蛇怪,而哈利恰恰是一个蛇佬腔。如果不是事先心里有底,谁都会第一个想到哈利波特。
就算明知道一旦事发,此时的隐瞒会失去他的信任,也仍然无所畏惧。对亲人的重视超过了一切。
邓布利多打心底欣赏这样的孩子,海曼波特当然不如一根筋到底的格兰芬多们乖巧听话,可是他对一切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条理清晰明了,不像哈利他们三个人听风就是雨,仅凭借想当然的推测就擅闯斯莱特林寝室。
如果没有海曼的帮助,他们要熬制复方汤剂就会占用半个月的时间,而收集齐全材料费的时间只会比这更多。忙活了一整个月,绞尽脑汁,殚精竭虑,凭借着三分运气完成了复方汤剂——最后几乎就是白忙活一场,因为他们怀疑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在错误的假设上面付出再多的努力,仍然不会有回报。就算得到了零星的情报,与他们付出的努力也不成正比。
可是海曼不同,确切的说,他跟所有的同龄人都不同。在假设的时候天马行空,在求证的时候小心谨慎,像去年面对奇洛,直到有了九成的把握才明确说出来,也像这一次,在覆着墙壁听到了蛇类的“嘶嘶”声后(老邓着实被那个笑容误导了),才断言是千年蛇怪。
凤凰社需要这样的孩子,太需要了。邓布利多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黑头发,笑容前所未有的慈祥:“好了,回去吧,海曼,你给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报,我要为赫奇帕奇加上二十分。”
海曼道谢后告辞离开,两件事情耽误了他很长时间,跟德拉科约定在图书馆见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希望小少爷不要因此闹别扭才好。
德拉科对石化事件确实不知情,海曼推测那位铂金贵族不会跟他儿子一样对整个事情一无所知。
一个不被允许离开家庭的家养小精灵却可以得到救世主今年在霍格沃兹会遇到危险的消息,他大概可以确定那位家养小精灵多比服务的主人了。
他需要尽快跟他的盟友好好谈谈了,也许在当面见过那只小精灵后?他有预感第一次使用双面镜的时间不会很远。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我承认蛇佬腔已经被写烂了。。可是为了剧情,写烂了也要写啊。。。捂脸泪奔。。
31石化事件发展
海曼看着那只疯狂追着哈利走的游走球,在周围赫奇帕奇的惊叫声中,掏出魔杖对准那个正在疯狂乱转的黑色魔法球喊出了一长串咒语。)
银色的光芒从杖尖喷射而出,穿过了半个魁地奇球场,击打在游走球上,明显减慢了它四处乱撞的速度。
这是他最近才在那本古魔法书上看过的咒语,魔力像流水一样从指尖流入魔杖,不过瞬间就有魔力耗尽的感觉。
哈利已经抓着金色飞贼从扫帚上摔了下来,那只游走球擦着他的脑袋滑了过去,海曼急忙撤了魔力,手一松魔杖就掉到了地上。
他跌坐在座位上,捂着手腕良久没有说话。苏珊伯恩斯就在他旁边坐着,急忙侧身询问:“怎么了?”
海曼呲了呲牙,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右手一直在发抖:“没有知觉了,麻烦帮我把魔杖捡起来好吗?”
他停顿了一下,又支撑着站了起来,往下面探了探身子:“哈利怎么样了?”
“他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伯恩斯有点火大,急忙扶着他重新坐下。一旁的扎卡赖斯史密斯凑了过来:“天哪,海曼,你好厉害,刚刚那是什么魔咒?”
是说□区偷来的还是说邓布利多校长偏心开小灶给的?海曼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面色又惨白了一分。
斯普劳斯教授已经走了过来,脸上说不清是骄傲还是担忧:“这样的魔咒以你的魔力来说施展起来还是太困难了。用不用去医疗翼,让波比检查一下?”
学生们看不出所以然了,教授们纵然不知道这个魔法,也可以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高深的魔咒。
海曼摇了摇头,尝试着站起了身子,挤出一个微笑:“没有关系,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哈利呢,没有被伤到吧?”
霍格沃兹八卦天王芬列里已经下去探听了消息,推开人群跑了上来:“哈利摔伤了,他从扫帚上掉下来的时候摔伤了手臂,好像骨折了。”
就算被游走球打中也不过是骨折的后果,没有被砸着,就干脆摔着了,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东西在操纵哈利悲催的人生?
海曼叹了口气,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下去看看。教授,那只暴走的游走球被人施了魔法,专门攻击哈利的,我刚刚试图操纵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了另一股魔力,但是……似乎不是人类。”
斯普劳斯教授微愣过后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细细叮嘱:“我会转告邓布利多教授的,别担心,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海曼走到下面以格兰芬多小英雄为中心的人群旁边,就听见洛哈特的声音在说:“往后站,同学们,这个伤我可以治好的,只要一个小小的魔法。”
“哦,不……不要……”哈利脸上血色尽褪,试图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周围有无数只手在摁着他不让他动弹,以免加剧伤势。
救世主只能无助地重复:“哦,不要,不要你。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去医院?”
让他绝望的是,洛哈特完全无视了他的拒绝,兴致勃勃地掏出了魔杖:“躺好,哈利,是一个简单的魔咒,我用过无数次了。”
洛哈特转动着他的魔杖开始念咒,哈利只能一脸痛苦地闭上眼,但是他预想中的灾难并没有发生,洛哈特的魔咒没能落到他的身上。
哈利在周围齐齐的吸气声中犹豫而忐忑地睁开眼,洛哈特像一只被染成彩色的蝙蝠一样正从他的头顶上飞过,脸朝下摔在地上,哀号声立起。
哈利长大了嘴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人群里的海曼冲他眨了眨眼睛,悄无声息地把魔杖收了回去。
感谢梅林,救世主彻底放松,躺倒在地上,长长吐着气,他还以为自己的下半生都要在医疗翼度过了。
洛哈特在男生的笑声和女生担忧哀伤的注视中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他的袍子撕裂了一大片,脸上有一块地方蹭上了不少泥土。
“哦,我感觉到不知哪个调皮的学生要给他们尊敬的洛哈特教授开一个小玩笑,才让自己飞出去的,能够跟梅林三级勋章获得者有一次这么完美的配合,那个调皮的小家伙一定高兴坏了吧?”洛哈特还在喋喋不休,想要挽回自己的颜面。
德拉科远远看着前面的一场闹剧,脸上的不忿压根没有掩饰。有个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嘿,小少爷,开心一点。”
“开心我在第一场魁地奇赛上输给了疤头救世主?”德拉科好半天才勉强牵动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冷笑,他把手里的光轮2001重重摔在地上,“该死的!”
“哦,这确实不让人开心。”布雷斯扎比尼轻佻地活动着肩膀,桃花眼中波光流转暗含深意,“不过还有另外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比如说救世主弟弟那个漂亮的银色魔法。”
德拉科重重哼了一声,不过脸色仍然微微好转:“海曼对魔咒的学习向来非常看重,他在□区获得了不少课外知识。”马尔福家抢先了一步,赶在了所有围观的贵族前面,这个同盟结的真是太对了。
“当然,波特先生在课堂上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过我那时一直以为只是循规蹈矩的白魔法。”扎比尼家小少爷将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声音几不可闻,“刚刚那个魔法,虽然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一个完全的白魔法可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
只要不是瞎子和傻子,谁都能看出今天那个游走球的不对劲来,只有拥有强大魔力的人才能够对游走球做手脚,而海曼想要控制住发疯的游走球,必然会有两人魔力的碰撞,根据结果来看,海曼波特勉强占了上风。
——这样庞大的魔力和精准的掌控远超他们这些从小就接受专门教育的小贵族。而他满打满算只接受了一年半的魔法教育。
扎比尼看着马尔福家小少爷忍不住勾起的嘴角,放开了搂着他肩膀的手。算了,波特先生虽然天赋出众,但是他的身份仍然棘手。已经接近走投无路的马尔福家敢于赌这一把,在战争中一直保持完美中立的扎比尼家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冒险。
庞弗雷夫人检查后判定哈利只是最最普通的骨折,虽然有魔药在,自己只用一秒钟就能把骨头接好,可是按照惯例,哈利仍然需要在医疗翼待到明天早上,以免出现意外。
海曼以魔力消耗过度为由,喝了捋顺魔力的药水,跟着哈利一同留在了医疗翼。
哈利跟来探望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员聊了一小会儿,在他们被赶出去后不久就沉沉睡去。
海曼闭着眼睛将呼吸放缓放长,静静等待那个今天晚上很可能会来一趟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了第三个呼吸声。
哈利看到这只立志要保护自己的家养小精灵时,完全没有丁点的高兴和感激,尤其在后来的对话中得知,自己被游走球攻击也要算在它头上时,碧眼小狮子暴怒了。
海曼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呼吸的频率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在小精灵尖叫着有人来了,打了一个响指凭空消失后,他才睁开眼,哈利盯着天花板平息怒气,并没有注意到他。
海曼将手中的留影球悄无声息地缩进被窝,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不过这一次,他将自己的呼吸频率打乱了,变得又清又浅,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装睡。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与庞弗雷夫人的对话充满了晦涩的哑谜,海曼在他们走后翻坐起身,赶在哈利之前跑到科林的病床上。
“海曼,你也听见了?”哈利光着脚下了床,走了过来小声开口,“密室什么的……”
科林克里维全身僵硬,体温冰冷至极,情形跟洛丽丝夫人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万幸的是,他并没有死。
麦格教授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密室,邓布利多说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问题是……怎样……”,怎样什么?怎样打开密室?他明明知道波特家两个孩子都醒着,这句话就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某种暗示。
就着月光,海曼移开视线,隐晦地注视着哈利。从小就监视他们的老校长自然知道哈利是一个蛇佬腔……他现在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斯莱特林的密室打开需要蛇佬腔才行?
自己的蛇佬腔来得太古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么破解密室之谜的关键就在哈利身上。而根据去年的经验,邓布利多似乎更希望让小辈们单独去完成这样的高危险任务。
海曼有几分踌躇,他需要重新做一次风险评估,密室里面有一只千年蛇怪,他可以拿魔法界的救世主去冒险,却不能让自己的哥哥去玩命。
星期一早晨,有一个人而不是另外一只猫被石化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清一色纯血的斯莱特林,其他三个学院的麻种和混血小巫师都炸了锅。
海曼不再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花了大量的时间跟赫奇帕奇惊慌不安的小獾们在一起上学放学。又在适当的时机借着芬列里的嘴巴,将自己关于密室怪物的推断散发了出去,赠送认识和不认识的麻种同学炼金护镜。
只要不是直视蛇怪的双眼就不会死亡,一旦遇上了蛇怪,石化其实是最安全的后果,因为蛇怪不会吃被石化了的猎物。
在一段时间后,全部的赫奇帕奇都武装上了护目镜,斯普劳斯教授待他越发亲厚和蔼。海曼捏着自己干瘪的钱包,无奈决定暂停晚上的魔咒训练,转而去禁林跑一趟。
他大概知道是谁操纵着蛇怪,可是仍然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在霍格沃兹,邓布利多的监视无孔不入,他没办法跟老校长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怀疑到金妮头上。
因为知道马尔福先生暑假时在金妮韦斯莱的坩埚里动了手脚?隐瞒了一整个暑假没有上报也没有提醒过当事人,可不是一个善良的赫奇帕奇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金妮韦斯莱这几天神魂不定、惊慌失措的行为已经足以让他明白一切了。一个炼金物品竟然可以操纵活人口吐蛇语,打开密室放出千年蛇怪,黑魔法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奥妙。
随着他对魔法学习的深入,白魔法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了,要想让魔法更加有威力有效果,黑魔法是必须要学习的一门功课。
可是有邓布利多在,他在□区夜游的时候对自己挑选的书要格外慎重,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不论伏地魔是怎么做到的,既然那个练金制品可以打开密室,它一定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
海曼在对角巷发现了马尔福家主的小动作后,第一时间就确定,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他有能力控制住那个物品,就可以在上面榨取更多的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
32前兆
斯普劳斯教授手里捏着一套小衣服给正在尖叫着挣扎不停的曼德拉草穿上,看着得意门生将它放入花盆中,重新埋上土。)
他们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赫奇帕奇院长将耳罩摘了下来:“海曼,真是麻烦你了,我自己一个人来的话要耽误很长时间,你做的非常好。”
“您过奖了教授,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海曼将两个耳罩放回筐子里,打量了一圈温室中放着的花盆,“我们在圣诞节前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斯普劳斯教授点了点头:“是的,很不错的效率。只是你不参加今天的决斗俱乐部合适吗?我听许多同学都说要去的。”
海曼干笑了一声:“自从听费尔奇先生说是洛哈特教授负责教授我们决斗技巧后,我觉得还是来这里给您帮忙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斯普劳斯很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他,笑容中却没有责备的意思:“海曼,他毕竟是教授……何况我听说斯内普教授也会前去帮忙。”
海曼耸了耸肩,更加不以为意了:“那我就更不能去了,以我现在的魔力,如果再来一次一年级的魔力失控,很可能会闹出人命。斯内普教授一定会要求我上台,跟某个他很讨厌的格兰芬多做搭档。”
赫奇帕奇院长看起来很想要笑,却硬生生忍住了:“不许再胡说。”
海曼很乖巧地点头称是,见院长心情很好,试探问道:“教授,关于密室,我听说五十年前曾经也被打开过,还死了一个女学生?”
斯普劳斯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给他提供了信息:“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死的是一位拉文克劳的麻种学生,魔法部怀疑是海格私自养的宠物做的,把他赶出了学校。”
“鲁伯海格?”难道他在五十年前就养着一只八眼巨蛛,也因此才在三年级的时候被折断了魔杖,没能完成学业,只能在禁林边缘做一个守林人?
两年发现的所有线索都差不多连起来了,海曼若有所思:“既然海格是私自养的,那么一定不会闹得人尽皆知,魔法部是怎么知道的呢?”
斯普劳斯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一个学生告发的,这件事我并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说不能够再往下说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推敲。海曼道谢后正要换一个话题,眼角余光扫到礼堂方向有大批的学生涌了出来,一个个脸色却都很难看,不像是经历过一个愉快的决斗课的样子,反而仿佛后面有蛇怪追着咬一样。
赫奇帕奇级长走了过来,目光一直看着斯普劳斯教授,等走到近旁,又看了一眼海曼,一脸的欲言又止,没有出声。
海曼立刻识趣开口:“教授,我先回去了。”
斯普劳斯点了点头,在他走远后看向级长:“怎么回事,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教授,今天决斗课上出了大事故,原来哈利波特是一个蛇佬腔!”赫奇帕奇级长现在说起来还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件事情牵扯得太大了,斯普劳斯教授愣了一会儿,才皱眉反复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级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今天的决斗课,斯内普教授让波特和马尔福一起上台做对手,马尔福用魔杖变出了一条毒蛇,波特看着它突然口吐蛇语,那条蛇差一点攻击了芬列里,他现在吓坏了。”
哈利波特是蛇佬腔?一切都太巧了,斯普劳斯低着头半天不出声,思考了很久才抬头,结果看到级长一脸古怪地站在那:“还有什么事情吗?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教授,如果波特家有斯莱特林血统,那么海曼也……”
斯普劳斯教授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胡说!他如果是斯莱特林继承人,先前何苦还要给你们炼制防护眼镜,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级长脸上有几分愧疚,可是仍然有坚持:“教授,蛇佬腔是代代遗传的,如果他们不是斯莱特林血脉,又怎么会跟蛇说话。”
“不是他们,只是哈利波特。”救世主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种事,已经是说不清楚了,斯普劳斯不能让他把自己的得意门生也拖累了,“海曼这几天一直在帮我做事,万圣节的时候也在餐厅吃晚饭,他并没有嫌疑。就算是哈利波特做的,这件事也牵扯不到海曼头上。”
赫奇帕奇级长看自家院长有点动真火,再一想,这话也有道理,兄弟间也不是什么话都说的,于是点头附和道:“我明白了,您说的很对,如果海曼也是蛇佬腔的话,就不会把密室里怪物是蛇怪的事情告诉我们。”
赫奇帕奇院长脸色稍缓:“嗯,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以后看事情要多想想,我觉得哈利波特虽然是蛇佬腔,但是他也不一定是罪魁祸首。如果真是他干得,就不会当着你们那么多人的面跟蛇对话了,这岂不是暴露了他自己?”
现在四个学院所有非纯血的学生都有危险,斯普劳斯教授真心觉得哈利波特没有嫌疑,可是这个定论她不能下,牵扯得确实太大,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草药学教授疲惫地打发了级长,她也做不到太多,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保住海曼不受牵连,反正不论这件事他知道多少,也不会是他动的手。更何况,斯普劳斯教授也愿意相信自己手下的学生是真的一无所知。
海曼跟着她学习了一年半,假期也在东奔西跑,交代的事情一丝不苟完成,已经算是她的半个学徒,又是自己学院的学生,上个学期赫奇帕奇大部分的分数都是他一个人赚来的,再没有半点不好,斯普劳斯教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受冤枉。
虽然赫奇帕奇级长不愿意在他的面前交代事情,海曼仍然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各种版本的。
他立刻写信约哥哥去猫头鹰塔楼,自己先到一步,看着过了很久才垂头丧气爬上来的三个格兰芬多皱起眉毛:“哈利,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现你的蛇佬腔!现在已经确定了密室的怪物是蛇怪,又冒出来一个蛇佬腔,大家要怎么想你?”
哈利的脑袋快要埋进他的胸膛里:“我没有感觉……我看到那条蛇要攻击贾斯廷,我就叫它走开……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不是英语!”
赫敏立刻抓住了重点,看着波特兄弟的目光充满了怀疑:“海曼,原来你早就知道哈利是蛇佬腔?”
“哈利十一岁的时候曾经跟动物园里的蛇说过话,我在搜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时候,知道他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蛇佬腔后,当然会有所联想。”原来天生蛇佬腔说出蛇语是无意识的,跟他的后天人工完全不同。
海曼看着赫敏的神情,脸上充血,一下子满含愤怒地举起了双手,“你不会怀疑我打开了密室吧?我可以用我的灵魂起誓,我从一生下来就不是蛇佬腔,而且上次袭击我都不在场!”
赫敏看他真的有点着急,急忙安抚:“我只是随口一说,因为据说蛇佬腔的天赋是在血液中代代流传的,既然哈利是蛇佬腔,你应该也是。”
“好了,既然海曼不是,就证明了波特家没有斯莱特林血统。”罗恩硬着头皮上来打圆场,说到最后真有几分欣喜,“那太好了,我真担心跟斯莱特林的后代成了死党——当然,就算哈利你是,我也不会不跟你玩。”
“可是哈利的蛇佬腔是怎么来的呢?”聪明绝顶的小女巫会意,立刻换了一个话题。
哈利可怜兮兮地看着三个人,一脸的无辜茫然。
海曼却压根没怎么在意:“我觉得这没有什么,虽然现在公认的蛇佬腔只能靠先天遗传,但是历史上出现的第一个蛇佬腔总不能是遗传因素吧?我查过记载,历史上差不多是同时出现了四五个蛇佬腔,他们是同时代的人,并不存在血缘关系。”
两位男性听得云里雾里,赫敏却若有所思:“你是说,就像最早的那一批蛇佬腔一样,哈利也是类似于突变一样的存在?有这么巧吗,这么多人,偏偏是哈利?”
海曼耸了耸肩,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你们好好的参加一个决斗课也能让哈利暴露蛇佬腔——这里面也有很多的巧合啊,世界上发生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说到这,几个人都露出了唏嘘万千的表情,千回百转,无数的巧合碰撞才能发生今天这样的悲惨事,真是倒霉到家了。
等发生了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事件后,在所有人眼中事情已经成了定论,被逮个正着的哈利在整个霍格沃兹的地位一落千丈,走在路上都有许多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许多麻种小巫师见了他就尖叫着逃跑。
海曼本来做好了接受同等待遇的准备,没想到虽然格兰芬多有几个人说三道四,但是整个赫奇帕奇都对他保持了最起码的信任,见了面仍然像以前一样很自然地打招呼,平时上课或者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被人孤立——哪怕他现在把课余时间都用在了跟现在就是灾星代名词的格兰芬多三人组一起做作业上。
这个世界的人都太好骗了,尤其是赫奇帕奇。海曼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赫奇帕奇没有太多戒心了,他们实在是太单纯了,被人卖了还能帮着数钱。
海曼小心处理着人际关系,维持着现在的大好局面,又要不时抽出时间来陪着格兰芬多三人组以示支持和信任,有些想做的事情一拖再拖,到了圣诞节,不得不放养宠物,把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禁林里。
除了斯内普这样没有情趣的老男人,没有哪个教授会在圣诞节忙忙碌碌,大白天被抓了一个正着,海曼看着浑身散发冷气的魔药教授,捏着自己的布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傻乎乎地僵在了原地。
“啧啧,让我们看看这位是谁,赫奇帕奇的海曼波特同学。”斯内普森冷的目光在周围一大片八眼巨蛛上停留了一瞬,移开时温度又降低了不少,“绝妙的主意,以一敌百,单挑铺天盖地的xxxxx级危险生物,来显示你的能耐?”
海曼很遗憾,他本来以为贡献半数自己的收获可以逃过一劫,但是现在看魔药教授对莉莉百合花遗孤的重视程度来说,恐怕倒贴一倍都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斯内普推搡开他,附身在一只就近的八眼巨蛛上检查了一下,死得彻彻底底,尸体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外伤,只有灵魂被强制抽离了。
这是标准的高深黑魔法。霍格沃兹魔药教授的眼睛有些空洞,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么一大批敌人,这个孩子的成长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快得多。
不花费多少时间却游刃有余的人际交往,优秀无比无人匹敌的课业成绩,不可思议的魔法尤其是黑魔法天赋——他跟二代黑魔王,唯一不同的竟然只有学院。
冲天的怒火在心里燃烧了起来,斯内普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单手就把人提了起来:“赫奇帕奇扣五十分,一整个学期的禁闭!”
海曼短胳膊短腿够不着地,只能被人拎着往前走,闻言可怜巴巴地歪着脑袋看他:“因为擅闯禁林?”
斯内普一下子就被噎住了,连脚步也停了下来,当然不能是擅闯禁林,不然邓布利多肯定要来追根究底。
——难道就算在发火,也要先为莉莉波特的儿子考虑?这样的认知让海曼眸光一沉,眉头轻轻上挑。
魔药教授在短暂的愣怔过后,立刻恼羞成怒:“因为不尊重教授!”该死的,这个罪名压根不会有这么重的惩罚,另外几个脑子里被鼻涕虫塞满的教授肯定又要来求情加施压——难道自己以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混蛋把禁林当作后花园时不时来这抓点毛茸茸的玩具蜘蛛换钱?
“您收到我的圣诞礼物了吗?”海曼再接再厉,一脸的委屈无奈,“您去年都没有给我送回礼,难道今年也要这样子失礼吗?”
“您巨怪一样的大脑恐怕不能够理解,向别人讨要圣诞回礼同样是很失礼的行为,波特先生。”斯内普抽动了一下嘴角,“您卑微的魔药教授何德何能接受您的圣诞礼物,这样没有意义的行为明年可以停止了。”
——为什么不今年就停止?其实那一瓶子龙血很合你心意吧?海曼一个哀怨无比的小眼神飘了过去,混没在意周围更冷的温度:“教授,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用你那两根一迷路打滑就能跑到禁林深处的甘草棒?好奇心早晚会要了你的命——当然,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斯内普将手臂往上面提了提,波特家的小崽子比他看起来的瘦弱样子还要轻不少。
看,连理由都给他找好了,无知愚蠢的赫奇帕奇因为好奇溜到了禁林里,因为迷路误闯禁林深处。海曼缩了缩脖子,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什么时候处在邓布利多的监视下了。
这个身体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在于,他对魔力的感知力强得简直不正常,到了现在有意培养了一年的时间,靠的已经不再是直觉了。
打开地窖大门,斯内普把他丢到地上,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老实在这里呆着,我现在就去跟校长商议你的惩罚——昏昏倒地!”
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的海曼被红光打中,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斯内普冷冷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往校长室方向走去。
静静等待了一段时间,海曼从地上跳了起来,从腰间的布袋里面拿出了隐身衣把周身裹得一丝不漏。
他对今天对魔药教授试探的结果非常满意,在莉莉波特的儿子和邓布利多之间,果然斯内普还是偏向前者的。
现在对方更是把一个绝佳的机会送到了自己手上——虽然是无意的——他现在要去校长室找邓布利多。魔药教授为了就近看管他,肯定会尽量延长劳动服务的时间,但是不管是校长还是斯普劳斯教授都不会同意,这代表了在短时间内几个人需要进行痛苦的扯皮。
从地窖里面出来是不需要口令的,海曼悄无声息地抽出魔杖,在被拎着领子带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惊慌失措、抱着黑色笔记本冲进二楼女生盥洗室的金妮韦斯莱?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刷新看到了面包亲的地雷,激动加更
33日记本
哭泣的桃金娘在维修中的女厕所里发脾气,把水弄得满地都是,尖叫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响亮。
海曼披着隐身衣看着前方一片狼藉的女生盥洗室,在经历过进退不得的短暂尴尬后,还是给自己加了一个幻身咒,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他仔仔细细看过女厕所每一个角落,很轻易就在那个女鬼大喊大叫的隔间下面的地上看到了一本小小的、薄薄的书,封皮是黑色的。
一本书?确实很容易被夹在金妮的旧课本里,海曼记得在韦斯莱先生开车送他们去车站的时候,金妮确实中途返回拿了这本书,并称它为日记本。
现在的问题是,怎样从这个神经质的女鬼手中拿到那本书。他退了出来,脱下隐身衣,重新迈了进去。
桃金娘一下子就发现了初来的客人,甚至停下了哭泣声,飘到了他的头顶上,尖声叫道:“出去,这里是女生盥洗室!你这个不懂礼貌的流氓!”
海曼微微一愣,脸上迅速浮现了尴尬的表情,急忙后退了几步占到了门外,双手微微举起:“对不起,对不起,外面挂着维修的牌子……我在外面听到了女孩子的哭声,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别出现什么意外才好,桃金娘你也该知道现在的霍格沃兹并不太平。”
“你知道我的名字?哭泣的桃金娘?”这个脸色苍白的女鬼先前还没有什么,说的一半又啜泣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厉,“哦,对,现在谁不认识我呢?肥婆桃金娘!丑八怪桃金娘!满脸粉刺的桃金娘!可怜的、哭哭啼啼、闷闷不乐的桃金娘!”
海曼沉默了两秒钟,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确实有部分人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你来自智慧的拉文克劳,肤浅的人总是赞赏狮子的雄伟,却无法领略雄鹰的睿智通透。”面对这样的女人,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赞美词,幸亏她出自一个有脑子的学院。
桃金娘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脸上又惊又喜:“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觉得桃金娘睿智通透?对吗?”
“当然。”海曼已经逐渐找到了感觉,对着她微微一笑,“能告诉我是谁这样大胆无礼,做出这样不绅士的行为,惹怒一位淑女吗?”
“好吧,我告诉你,那个人确实非常可恶。”桃金娘仿佛踩着空气中的什么东西一样,踮着脚尖转身回到了隔间上方,“我在这里待得好好儿的,考虑着我死亡时候的问题,那本书就突然从我脑袋上落了下来。”
海曼理所当然地将目光下移,投到那本书上:“这本黑封皮的书?”他很自然地弯腰把书拣了起来:“你知道是谁丢的吗?”
“我如果知道是谁就不会只从这里发脾气了——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到一个幽灵头上来?”桃金娘嘴角一撇就要嚎啕出声。
海曼先一步阻住了她:“也许我可以拿着这本书去问问,不论是谁对一位可爱的女士做出这样的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
哭泣的桃金娘身体开始发胀,变成了粉红色:“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桃金娘可爱?”
这个句式似乎很熟悉。海曼冲她微笑:“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失礼,但是我想要问一下,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哭泣的桃金娘死于五十年前,这条线索是赫奇帕奇幽灵胖修士告诉他的。
说到自己的死亡,桃金娘立刻忘记了悲伤,她显得极其兴奋,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她这样让她感到兴奋的问题:“哎哟哟,太可怕了。事情就在这里发生的。我就死在这间厕所里。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戴着眼镜像四眼狗,我就躲到这里来了。我把门锁上,在里面哭,突然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们说的话很滑稽。我想一定是另外一种语言吧。不过最让我感到恼火的是,我听见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说活。于是我就把门打开,呵斥他走开,到自己的男生厕所去,然后——”
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鬼抬起了胸膛,仿佛自己在说什么让她荣光满面的事情一样:“然后,我就死了——我只记得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我的整个身体好像都被抓了起来,然后我就飘走了。”
女鬼后面絮絮叨叨还想说一些话,比如抱怨奥利夫洪贝,又比如这几年在霍格沃兹受到的欺负,但是她没能成功说完这些。
桃金娘原本面对着那间她死亡时的隔间,正在转过身来,看到的却是一道白色的光芒:“一忘皆空!”
任何魔法都会留下痕迹,海曼小心在幽灵身上撒下了些许魔药,将自己的魔力残留降到最低。他只消除了桃金娘这几分钟的记忆,邓布利多应该不会发现。
缩小咒对那个黑皮笔记本不管作用,海曼将它用特殊的防护材料包裹起来,揣进了口袋,顺着原路返回,在地窖门口停下了。
作为魔药教授的专人办公室,斯内普进入这里是不需要口令的,所以虽然刚才他把海曼扔了进来,赫奇帕奇仍然没能直到开门口令。
不过这不重要,地窖门口的画像是一幅美杜莎。那条满头毒蛇的美女蛇甩动着长长的尾巴,在门上缓缓游动,以前根本听不到的细微嘶嘶声现在在他的耳中已经变了一个样。
海曼轻轻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已经成了嘶哑暗沉的蛇语:“【美丽的小姐,可以为我把门打开吗?】”
原本在念叨着“【那个黑头发的臭小子胆敢偷溜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回来】”的美杜莎浑身一僵,过了很久才给他答复:“【你是蛇佬腔?】”
“【显而易见。】”海曼的魔杖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到了手上。
“【每条蛇类都有义务为蛇佬腔服务,更何况作为一幅画像,我确实打不过你。】”美杜莎血红色的眼睛轻轻转动着,一眼看到了他的魔杖尖,对方已经把警告威胁做得这么明显了,自己没有必要硬抗。趋利避害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石门缓缓打开,海曼迅速闪身进去。他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躺着,而是走到角落里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地站着。斯内普的昏昏倒地是减弱版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要还傻乎乎在地板上装昏迷就太假了点。
斯内普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匆匆回来,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海曼捂着胸口感谢梅林,看样子教授们的商讨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五个月的禁闭,很遗憾你没有更多的时间跟鼻涕虫和蟾蜍这样同等智商的生物打交道了。”斯内普大步流星走到位子上坐下,冷冷看着他,“不要再耍花招。”
从现在到放假也就是这个学期结束也只有五个半月的时间,原来一个校长加三个院长跟斯莱特林院长扯皮这么长时间,就只争取到了半个月放风时间?而且看魔药教授的样子,似乎对这样的战果仍然很不满意。
海曼有三秒钟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停顿了一会儿才勉强扯起嘴角:“我明白了,感谢您的关心,教授。”
斯内普的笑容看起来比他还要勉强:“现在快滚回去吧,波特先生,你以后有更多的时间跟我的地窖亲密接触,不用现在像是一个没有长脚的膨豆荚一样赖在这里不走。”
海曼一脸无奈地跟他告辞,从自动打开的门边出去了。
斯内普静静等待着美杜莎把门关好,重新将门打开,挥动魔杖施了一个飞来咒,将从走廊隐蔽角落里飞出的留影球握在手里,注入魔力一看,脸色立刻黑了三分。
这个该死的小鬼竟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直接用魔力把它毁坏了——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告诉他“我刚刚出去了,我就是出去了”,简直是祼奔的挑衅。
魔药教授哆嗦着将留影球捏了一个粉碎,把残渣重重摔在地上,一把抓起羽毛笔扯出一张信纸:“现紧急订购蚂蟥和鼻涕虫——十年份,未处理的!”
字字遒劲,力透纸背,羽毛笔和羊皮纸在他手中发出的□哀号此起彼伏,形成了地窖中又一道亮丽的风景。
连着打了四个喷嚏,海曼抱着板凳缩在厕所角落里,他现在已经平静到了极点,作为一个没有掌握怎样蒙蔽留影球的苦命孩子,除了直接破坏掉,他还能怎么样呢?
不然要向魔药教授解释自己怎么没有口令就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整个事情就更加麻烦了。会说蛇语这件事始末他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将来要作为一张王牌被打出来。
导致一只猫、一个幽灵、两个人被石化的罪魁祸首就静静放在他的腿上,没有魔法波动也没有生命痕迹,从外观看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空白笔记本。
海曼的目光落到了封面底部,上面印着伦敦沃克斯霍尔路一位报刊经售人的名字。联合自己对于日记本主人的猜测,原来立志杀光麻种奴役麻瓜的伏地魔也曾经在麻瓜界生活过一段时间——比如上学之前的十一年?
里德尔,似乎不是巫师的姓氏。海曼盯着首页模糊不清的名字笑得眉目弯弯,提倡纯血论的第二代黑魔王很可能有一半麻瓜血统,真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拥有在他手下看来最高贵的斯莱特林血脉和最肮脏的麻瓜血脉,海曼想到了自己,皇帝与□结合生下来的皇长子,同样的身份尴尬,野心勃勃,才华惊世,只不过他成功后一飞冲天,而伏地魔失败后一落千丈。
相似的经历可以拉近心与心的距离,海曼惊讶地发现自己再回忆起去年看到的那张丑陋蛇脸,尽然觉得有几分亲切可近。
睡眠不足难道会引发癔症?他微微歪头,打开了那本日记本,既然金妮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活得好好的,最多是被控制住了,还有能力扔掉日记本就说明控制也不是全天制的。
只要他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空空的笔记本在他腿上安静地躺着,半天后仍然没有变化,海曼眼波一闪,从口袋里夹出一只羽毛笔,挤出一滴墨水滴在上面。
墨水在纸上鲜艳地闪耀了一秒钟,接着就好像被纸吸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海曼扬起了微笑,停顿了很久才在纸上写字:“我是丹尼斯万尼。”
他把每一笔都写得很慢,字与字的停顿时间也略长,像是满带着迟疑与不可思议。这是一个凭空捏造出的名字,不过根据姓氏也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纯血巫师。
这行文字在纸上闪了闪,也被吸了进去,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空空的白纸上很快浮现了一行花体字:“你好,丹尼斯万尼。我的名字叫汤姆里德尔。你怎么找到我的日记的?”
海曼停顿了一下才在纸上继续写字,在他落笔的瞬间,那行字也缓缓消失:“皮皮鬼恶作剧时把它砸到了我的头上。”他觉得没有必要向一个日记本子表示自己进去了女生盥洗室。
“我就知道会这样,没有人会重视这本日记。幸好我用比墨水更持久的方式记录我的往事,我一直知道总有一些人不愿意这本日记被人读到。”
海曼没有接他的话茬,反倒很有兴趣的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对方这一次停顿了一下,才再次浮现字体:“是的,我曾经是一名霍格沃兹的学生。”他试图把话题拉扯回来:“正因为如此,这本日记里才记载着一些可怕的往事。一些被掩盖的往事。一些发生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往事。”
海曼自动忽略掉了最后一句:“太好了,那你一定知道霍格沃兹有许多有意思的密室,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我讨厌的室友们每天讨论魁地奇和飞天扫帚到深夜,真不明白分院帽为什么把我分到了格兰芬多!”他的笔迹又快又潦草,力道非常大,语气中抱怨满满。
字迹消失了很久,日记本才再次给出了反应:“抱歉,万尼,时间太久远了,许多事情我都忘记了,也许我们可以聊聊霍格沃兹最新发生的事情,我想这可以给我的相关回忆提供线索。”
这孩子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海曼故意等待了一会儿,才用颤抖的笔在上面写字:“霍格沃兹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太平的事情,有人打开了传说中斯莱特林的密室,已经石化了两个学生了。”
“密室?在我上学的年代,也发生过密室被打开的事情。在我那个时候,他们告诉我们说这是一个传说,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但这是谎话。我上五年级时,密室被打开了,怪兽攻击了几个学生,最后还弄死了一个。我抓住了那个打开密室的人,他被开除了。但是校长迪佩特教授因为霍格沃茨出了这样的事而感到丢脸,不许我说出真相。他们向外面宣布说,那个姑娘死于一次古怪的事故。他们给了我一块刻着字的、金光闪闪的漂亮奖牌,奖励我的辛劳,并警告我不许乱说。但我知道这种事还会发生。怪兽还活着,而那个有能力释放它的人并没有被关起来。”(原文)
海曼的笔尖在纸页上长久的停留,在墨水晕开了一大片后才继续写字:“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线索,那个没有被关起来的凶手到底是谁?”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领你去看,”里德尔这样子答复,“你不用看我写的文字,我可以把你带入我的记忆,进入我抓住他的那天晚上。”
没有一个已知的魔法物品可以把人拉进记忆中,因为它们本身就不具备制造者的记忆。这个本子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活人。
海曼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的沉默会被默认为迟疑,在里德尔催促过一遍后,才写下了“好吧”的单词。
被拉入一个日记本的感觉并不好受,急速旋转的感觉加上周围飞舞旋转的色彩与光影,攻击力与杀伤性比飞天扫帚还要巨大。
事实证明他没有办法把呕吐物留到一个日记本的记忆中,海曼手撑着地干呕了一会儿,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灰暗的背景色。
他对眼前发生的大部分对话都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这一趟记忆之旅给他提供了几条信息来验证之前的猜测。
伏地魔是一名混血,从小在麻瓜孤儿院长大。邓布利多在他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对年轻的汤姆里德尔起了警惕与戒备。
从里德尔眼底深藏的阴暗情绪看,老校长的戒备不无道理。海曼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怪不得邓布利多对他的警惕那么深。
伴随着海格凄厉的叫喊声,他从记忆中被送出来,日记本已经跌落在地上了。海曼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到了轻微的疲惫感,这样的疲惫感只要小小的兴奋就可以压制过去。看来第一次从他这里吸取生命力,这个日记本还是相当克制的。
他重新打开日记,胳膊都在颤抖:“你是说,海格——鲁伯海格就是打开密室的人?”
“我想是的,万尼。毕竟没有人能够改动自己的记忆。”里德尔这样子回答他。
只截取一部分却可以误导。海曼压制住自己的上扬的嘴角:“可是那个黑糊糊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我看着像是一只蜘蛛,可是蜘蛛哪有这么多眼睛?”
“抱歉,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里德尔干巴巴地回答。
海曼迅速换转话题,他还是对霍格沃兹其他的秘密房间更感兴趣:“那么你想起来霍格沃兹的哪一个私密房间了吗?”
里德尔的回答明显慢了半拍,年轻的伏地魔似乎震惊于竟然有人能这样粗神经对眼前的惊天秘密无动于衷:“还没有,万尼,这需要时间。”
日记本被残酷无情地合上了,海曼打了一个哈欠,既然对方如此不合作,自己就需要让他明白谁才是掌握话语权的人。
海曼波特当然不可能像金妮韦斯莱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论何时,谈话的主动权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星儿亲的地雷,望天,今天加更……木有存稿了,可能要等到下午或者晚上
34交锋
地窖服务一如既往的痛与乐并存,在地窖主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海曼几乎把所有假期时间都花在了熬制珍贵魔药上,窝在地窖一步不出。
在海曼的室友连续五天没有在厕所找到人后,霍格沃兹开始疯传赫奇帕奇的海曼波特成为了地窖蛇王的私人收藏,被一天二十四小时硬灌生肝魔药,然后将新长出来的肝脏切割下来给老蝙蝠作宵夜。
海曼现在已经学会了直面惨淡的人生,他摇晃着小瓶子里淡金色的液体,成色比预料的要好,成功率也高了很多,也许地窖真的有什么特殊加持?
海曼对面的桌子,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批改作业,可以看出来对方的心情很不美丽,这已经是魔药教授今天晚上灌给自己的第五杯咖啡了,看样子,他已经做好了一晚上不睡的打算。
这样可不好,海曼歪着脑袋注视着他的动作,晾了日记本这么长时间,为了防止年轻时期的伏地魔狗急跳墙,自己应该在今天晚上采取行动。
斯内普莫名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他停下了在学生作业上留下让人崩溃评语的动作,缓缓抬头,波特家的小崽子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眼睛黑得深不见底。
斯内普一时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巨怪类似物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使用大脑封闭术一样,永远的黝黑暗沉,没有丝毫光亮。
失神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等斯内普拉回了思绪后,心中立刻冒出了一股羞恼感,几天来压抑着的怒气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不论这个该死的、愚蠢的、狂妄自大的波特长着一双怎样愚昧无知的眼睛,都不是他赖在自己的地窖六天不肯出去的理由!
海曼有些茫然,只不过是对视了一眼,怎么对方立刻进入狂躁模式,直接拎着他的领子把人丢出来了呢?
难道斯内普对他使用了摄魂取念,知道他今天要跟黑魔王少年版亲密接触,所以主动给他提供机会?
黑发赫奇帕奇团成一团在走廊上滚动了好几圈,在完全停下来后,才懒洋洋地舒展四肢,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样也好,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在今天回宿舍去呢。
他摸了摸胸前,那本书硬梆梆地立在那里,仍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乖巧笔记本模样。
这几天来他已经确定了一些事情,只要不在日记本上写字,生命力就不会流失。只要他自己小心谨慎一点,这本日记就无从下手。
时间还早,海曼回到宿舍接受了几个舍友惊喜的拥抱和祝福,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单人床上翻了个身。
在地窖这么多天,因为不敢随便染指地窖唯一的奢侈品沙发,他一直是在用毛毛虫变出来的硬板床上面凑合着闭眼休息两三个小时的,那感觉别提多么糟糕了。
日记本从胸前的衣服里掉了出来,海曼眸光一闪,这个巧合可不怎么让人高兴,他很确定自己的衣服不至于松散成这样。
看来他的结论是正确的,日记本这几天没有办法在他身上汲取生命力,对方已经等不及了。
舍友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海曼手指轻抖施了一个混淆咒,然后大大方方地把日记本摊开,用羽毛笔在纸上重重划着:“汤姆里德尔,你这个骗子,你诬赖了海格,他根本没有放出怪物杀人!”
日记本上立刻有字迹浮现了出来:“万尼,你一定误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欺骗你呢?又为什么要诬赖海格鲁伯呢?”
“我已经问过海格了,也查出来了那个怪物的种类,它只是一只可爱的柔弱的八眼巨蛛,根本没有石化学生的能力!你害得海格被退学了,也害得温柔的阿拉戈克只能在禁林里东躲西藏地生活!”
蜘蛛头领的名字他当然很熟悉,鉴于他们就屠戮蜘蛛子孙的问题打过一次交道。那只蜘蛛太滑不溜手了,逃跑和躲藏的技艺都神乎其神,海曼事后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那只成了精的蜘蛛。
可爱的柔弱的八眼巨蛛……温柔的阿拉戈克……
这次的沉默时间有点长,年轻的伏地魔哀叹着自己悲惨的命运,竟然落到了一个跟那个愚蠢的半巨人关系极好、甚至有相同爱好的格兰芬多傻狮子手中。
不过看来对方并没有把他扔掉让他重新寻找一个好主人的打算,里德尔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解:“那个怪物竟然是一只八眼巨蛛?真是非常抱歉,我并不知道它的真正种族,这件事我有些想当然了……”
“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海曼用力留下这样一行字,“啪”的一声,重见天日不到两分钟的日记本又被合上了。
现在的日记本只是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小小魂片,这么长时间了,他从对方身体里吸取的生命力连补充当初把人拉进记忆里的消耗都不够。
看着周围灰蒙蒙的空间,年轻版伏地魔气得心肝脾肺都皱成一团,如果给他一根魔杖,还在虚弱状态的里德尔在满满的怒槽支撑下可以瞬发一打又一打的阿瓦达索命。
海曼在圣诞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才知道赫敏在复方汤剂里误加猫毛以致住进了医疗翼的悲惨事情。
看着一脸着急的哈利和罗恩,他耸了耸肩:“这样的例子我还没有听说过,庞弗雷夫人是很优秀的医生,既然连她也没有很快速的医治方法,我也没有办法了。”
停顿了一下,海曼又问:“你们去试探德拉科,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两个格兰芬多闻言更加垂头丧气,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恩一脸苦相:“什么有用的都没有,马尔福光说废话,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不过他确实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还说如果哈利真的是打开密室的人,他立刻让他爸爸办理转学手续,今年就转到德国的德姆斯特朗学校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竟然有点遗憾自己不是打开密室的人。”哈利打起精神,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没有关系,最起码我们已经排除了嫌疑最大的人。”
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嫌疑最大的人其实是哈利波特。几个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都有些兴致缺缺,谈话很快结束了,他们合上的魔咒课很快就要开始了。
罗恩的旧魔杖在课上出了大丑,海曼坐在前排,听到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很同情地说:“罗恩真可怜,要不是科林突然被石化了,你一定已经接到了他买的新魔杖。”
“够了,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他吓成那个样子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开口让他赔给我一支。更何况那是一根二手魔杖,科林是一个麻种,他家里哪里有二手魔杖赔给我?”罗恩愤怒而后悔地挥动着自己断掉的魔杖,早知道这样,他宁愿自己自尊心受损一点接受一根全新的魔杖,“我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怎样说服我妈妈重新给我买一支,想到她的反应我也快要吓死了!”
海曼回过身子挥动魔杖帮他把满脸的水泡消除掉,给了他一个微笑:“我可以把我的另一支魔杖暂且借给你,等你有了新的魔杖再还给我。”
罗恩楞了一下,双眼发亮急忙道谢:“海曼,非常感谢你,我一拿到新的魔杖就把它还给你。”
“没有关系,这一根魔杖还是邓布利多校长给我的。”海曼从袖子里抖出那根内芯是龙的神经的魔杖放到罗恩手上。
很遗憾,这次的情况更糟,魔杖在罗恩手里十分不配合,韦斯莱家最小的孩子接过来后只是一扬手就打坏了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
罗恩傻呆呆地看着那盏灯的支架完全粉碎,迅速下落,他这辈子还没有发出过这样威力强大的魔法。
在正下方的小獾和小狮子们立刻四散逃窜,海曼在魔咒课被毁掉之前,急忙用飘浮咒阻止了惨剧的发生,让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弗利维教授默契地一个修复咒发了过去,他看着下面惊魂未定的学生,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罗恩,又把目光转向一脸愧疚的海曼,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
自从暑假魔咒实验的意外事件后,这位一向以公平著称的拉文克劳院长对格兰芬多的印象一直不好。
不过这次确实两个孩子都不是有意的,而且他一向偏爱黑发赫奇帕奇,又没有出现大的事故,最后还是没有批评出声。
罗恩惨败着脸将魔杖还了回去,海曼连连道歉接过,将魔杖揣回了兜里。这种情况当然是不正常的,接骨木魔杖以对持杖人的挑剔出名,但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严重的抵抗。
海曼在递给罗恩的时候往魔杖里注入了一段特殊的魔力,波动情况极为诡异,想不到真的起到了效果。
这样的小实验已经接近摸索到最最神秘的魔力本源了,竟然可以一次成功,海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好运。
也许接骨木魔杖本身就有部分加成作用?接骨木作为最神秘的魔杖材料,也是世界上最少被使用的魔杖材料,人们对它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海曼在已知的书籍中没能找到详细的叙述,他打算在近期跟奥利凡德联系一下,也许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在复活节临近的时候,海曼波特看着从口袋里自己弹跳出来的笔记本,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年轻版伏地魔就只有这点耐性的话未免有些让人失望。
黑色的封皮自己翻开了,书页哗啦啦地翻动着,最后停留在一页上,上面浮现出一行行有些潦草的字迹:“万尼,我想到了,霍格沃兹确实存在一个神奇的神秘房间,在八楼有一个有求必应室。”
海曼很感兴趣,这样一个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要先确定对方没有欺骗自己:“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房间。”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它,在描绘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花瓶之间的走廊来回走三次,脑海中想着自己需要的地方,就可以打开它。”日记本的回答非常快,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
海曼沉默了一下,对方的回答如此干脆,反倒让他犹豫不定。黑魔王当年风头无两,一呼百应,说不定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动过手脚,留有后手。日记本难免不是想要把他引到某个属于伏地魔的地方去,再下黑手弄死他。
或者说那个房间里不只有他需要的东西,还有汤姆里德尔需要的东西。海曼细细打量着那个本子,这样神奇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黑魔王随手留在马尔福家的。
看卢修斯马尔福想扔而不敢扔的态度就知道了,这个本子非常重要,即使对伏地魔来说也不是大路边的普通货色。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以第二代黑魔王的多疑猜忌来说,在他后期几乎发疯的情况下,还仍然坚持把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下属家里有点不合常理,也许这只是他给自己做的一个保险。
那么也许这样的物品不止一件,许多受信任的食死徒家中都有。将自己的东西分开保管,自然是为了不让它们全部受损,顺着这个思路下去,号称最安全的霍格沃兹里有一件也不怎么让人吃惊。
可是如果黑魔王本人来寻找不值得吃惊,一个自称只是一段记忆的日记本小心引导着他去有求必应室寻找同类,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自己确确实实在日记本的身上感觉到了人类的特有思维,难道他真的是一个独立的生命?是一个独立的灵魂,或者是……一个灵魂碎片?所以就像大鱼吃小鱼一样,强大的一片吞噬掉弱小的一片,从而扩大自己?
巫师对灵魂的研究大都停留在表面,有没有可以分割自己灵魂的方法还不清楚,海曼不知道自己的推测究竟能不能成立,可是这无疑是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伏地魔名字的意思是脱离死亡,他去年还想要偷取可以长生不老的魔法石,如果他真的把自己的灵魂分割了,只要其中有一个片保存完好,就相当于他还活着,所以才会选择分散保存。
不过这样做的缺陷也很明显。从已知的记载中看,后期的伏地魔突如其来的狂暴和冷血很可能来自于此;就算记载不可信,单看今天日记本的表现,就太过着急了,失了一个合格阴谋家的冷静与沉稳。
一切都只是推测,海曼现在具备的知识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推测,所以他只是在日记本上迅速写字:“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吗?”
“当然,我刚发现的时候也难以相信,但是魔法的能力是无穷的。”日记本在接下来大力渲染着那个房间的神奇,辞藻极尽华丽,言语极尽诱惑,最后升华到了如果丹尼斯万尼没有胆量去那个房间看一眼,就对不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高度。
想要抓回失去的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海曼觉得自己在短时期内还是可以相信这个居心叵测的本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35悲剧情人节
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在日记本君被迫保持乖巧听话状态后,海曼适当增加了两人交流的次数,小心计算着自己被吸走的生命力,随时保持谨慎,不让自己被控制住。
西弗勒斯斯内普最近看他的目光怪怪的,海曼被盯得心惊肉跳,不得不每天抽空揽镜自照,搔首弄姿。
这张脸在最近真的已经完全脱离了詹姆斯波特的范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觉得他跟哈利长得象是兄弟了。
他的头发不再像乱糟糟的杂毛一样朝着三百六十度发展,现在服服帖帖地垂了下来,绕在手上也柔软至极,乖巧听话。
这样的变化无论他怎样把自己弄得糟糕难看也掩盖不住了,海曼有些希望自己有一副全反光式巨大眼睛。
虽然侧目的人很多,但是只有他自己这样的变化确实不是单纯的成长带来的,哈利最近也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海曼全当作并不知晓。
他不是第一次接收到关于换眼镜和换发型的建议了,海曼叹气连连,自己以前拼死拼活那么长时间,积累的人气竟然还比不过一张好看的脸。他已经养成了对着自己的脸施展混淆咒的习惯。
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学校在复活节时分发给了每个二年级学生表格,让他们挑选三年级的课程。
海曼和赫敏商量后达成一致,在哈利和罗恩见鬼一样的目光中在所有课程后面签署了名字。
“你们不可以这个样子,许多课程的上课时间都是冲突的!”罗恩指着书单上的“古魔纹”和“占卜”试图劝诫他们,“别犯傻了,你们不能学习所有的课程!”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学校只规定了我们最少需要学习的课程,而没有上限,总有解决办法的。”好学聪明的小女巫瞪圆棕色的眼睛看着好友,“你和哈利也应该更认真才对。”
哈利急忙抬手制止战火蔓延:“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石化事件都没有发生?”
“已经四个月了。”海曼坐在高台上,轻轻晃动着两条腿,“曼德拉草也已经快要成熟了,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了。”
四个二年级生齐齐露出了微笑,今年霍格沃兹的气氛确实太过压抑了,现在三个学院和斯莱特林的关系也已经有所缓和。
午饭时间快要到了,他们结伴下楼,正好在塔楼门口看到了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金妮韦斯莱。
韦斯莱家的小女儿扫视了他们一圈,目光直直钉在海曼怀里的那本书上,嘴唇上没有丁点血色,还在轻微颤抖着。
海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上浮现了些许疑惑:“金妮,怎么了?”黑发赫奇帕奇还特意把日记本举到空中展示给她看,封面正对着金妮的脸:“有什么不对吗?这个日记本是我捡来的,难道是你不小心掉的?”
金妮惊醒一般立刻摇头,双手连连摆动:“怎么可能,我并没有一个这样的笔记本。”
赫敏微微皱起了眉毛,海曼却浑然未觉一般冲他们微笑:“虽然外表很难看,但是这本日记非常有意思。走吧,时间不早了。”
金妮有些慌乱地跟他们告辞,迅速跑走了。赫敏瞪圆眼睛转过头看着海曼,小巧的鼻子小幅度地上拱着。
海曼打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拉着哈利先走了。
“金妮最近一直这样子慌乱失措吗?”棕色头发的女孩儿只好转移问话目标。
罗恩听得莫名其妙:“大家不都很慌乱失措吗?何况出事的都是跟金妮关系很近的人,她受了惊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最近已经好了很多了。”
赫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海曼刚刚的行为也太异常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打算告诉自己。
霍格沃兹二年级的情人节简直就是一场全民悲剧。梅林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获得者,吉德罗洛哈特教授为他们准备了一些鼓舞士气的小惊喜。
海曼波特不得不在大束大束粉红色鲜花的包围下,吃着他飘满了心形五彩纸屑的意大利面,同时忍受着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喋喋不休的自吹自擂。
当洛哈特教授特意准备的惊喜,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十二个面色阴沉的矮子——Сhā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走进礼堂,所有的女生齐齐发出惊喜的叹息声,所有的男生恨不能把脸埋进食物里直到天荒地老。
洛哈特教授兴奋地告诉大家情人节的度过方法,等他把弗利维教授比作狡猾的老狗,并且热情推荐了斯内普教授的迷情剂后,教授席上所有的教师面色都异常精彩。
作为绝对的优等生,有着相当超然的身份地位,在摆脱了波特家乱糟糟的头发后,海曼收到了相当多的贺卡还有配乐情书,不过很遗憾,这种经历并不让人觉得愉快。
特别还是当他有半数贺卡都是站在魔药教室里,接受着蛇王死光,听着一个满脸坑坑洼洼、阴沉无比的矮子用死板僵硬的声音朗诵爱的十四行诗。
也许他会接到更多的贺卡,如果斯内普没有在第六次讲课被打扰后,挥动魔杖将那个大声朗诵的矮子击退了十几米,半个身子都撞进了墙壁的话。
多么漂亮,多么完美,多么干净利落的攻击魔法。海曼一脸赞叹地率先鼓掌,试图说服自己和蔼的斯内普教授的魔杖尖并不是有意对准自己的——巧合,只是巧合。
冷汗悄然滑下,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有哪个矮子还敢第七次踹开门的话,与刚刚同类型的魔法一定会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身上,并且一丁点威力都不会减弱。
在经历过四个月的相安无事后,海曼有预感自己在近期又要惹恼斯内普教授一次,但是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死在一个这样无聊的理由下,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凄惨到连全尸都不能留下。
赫奇帕奇们惊恐的发现,在情人节当天,海曼波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在课余时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得到他。
他会在上课前一秒凭空出现,又在下课铃打响后瞬间消失,来无影去无踪,脸色青白,脸颊凹陷,仿佛已经变成了某种擅长瞬移的不死生物。
霍格沃兹人心惶惶,直到有某个考据党拉文克劳站出来说,海曼波特只是在使用时间转换器,虽然看起来随时有猝死的可能,也可以证明他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还活着,也许不安然,最起码还在苟延残喘。
时隔三天后,海曼在室友惊恐的目光中,丢开隐形衣,一头栽进了被子里。他横趴在床上,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靠食死徒斯内普版格斗特训,年轻的赫奇帕奇已经脱胎换骨,他有把握可以毫发无损地瞬杀三头地狱犬,解决掉一头变异喷火狮蝎的时间可以用秒计算。
长时间的高度精神紧绷让他的脑子快要烂掉一样得疼痛,许多念头一闪而逝,根本没法把握住。
海曼在床上挺尸了半天,才想明白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食死徒的个人素质真的不能小觑,这样程度的特训可以把任何一个正常人逼疯,斯内普却一直神情冷淡,念出的咒语没有丝毫迟疑,即使魔力已经干枯魔杖也依然笔直。
大部分的有声咒夹杂着时不时的无声咒,一个个精彩漂亮的招式搭配让人眼花缭乱,海曼招架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说还击。
让人打得上窜下跳逃亡了好几天,每天两顿饭,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只有间隔的上课时间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人。
最可恨的是,魔药教授准备了大量的精力魔药,打定主意要逼出他的真本事,海曼叹息连连,就算魔力总量已经差距不大了,想要打败功力高深的嗑药党实在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事实上在经历过情人节小精灵打扰后,斯内普有火气是很正常的,但是也不至于气急败坏成这样。这样的不人道特训当然不可能瞒过邓布利多校长的眼睛,可是所有的授课教师连个屁也没有放,眼睁睁看着他垂死挣扎。
海曼很想一拳头砸在被子上,但是现在挪动一下手指头都是难以完成的任务,所以只能把头埋在被子里面,眸光冰冷。
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手笔,不仅是为了培养自己的战斗素养,更是为了拉远他跟斯内普的距离。
惨无人道且不容拒绝的三天地狱特训,足以让任何受害人对施虐者产生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反感,海曼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想起魔药教授暗沉沉的脸也觉得有些发怵。
因为他最近跟斯内普走得太近了?看来魔药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的合作关系并不牢固,就像自己所想的,斯内普终究是站在莉莉的儿子这一边的。
一个百年来唯一的魔药大师的价值之大,让邓布利多不能够放任斯内普跟莉莉的儿子真正交好。只有两者互相敌视,让老校长在中间作为联系纽带的情况下,他才有机会指使利用斯内普。在一年级的时候,白巫师有意把污水往斯内普身上泼也是这个用意。
就算是老校长的授意,也不可能让他把训练程度加大成这样,最后连斯内普本人也受不了了,嗑药的速度一次次加快,已经在长时间使用大脑封闭术了。
海曼非常无奈,他真的不明白神奇生物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怎么考虑的,又没有天生的m倾向,为什么对扮演坏人、唱白脸这么感兴趣?不仅按时完成上级任务,而且还不遗余力、超额完成。
幸好接下来是周末,他在宿舍老老实实待了整整两天,来平复自己受损的身心,加上充足的魔力滋润,等周末假期结束,海曼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
他恢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有求必应室,拿出未曾使用过的双面镜,输入了自己的魔力,轻声念了一句“卢修斯马尔福”。
时间还算早,外面天色还很亮堂,应该正好是晚饭后喝红茶休闲的时间,但是马尔福先生仍然过了一小段时间才出现在另一端,衣冠楚楚,容光焕发,仿佛刚刚喝下去了一打美丽药剂。
真真是衣华如锦,人美如玉——漂亮确实是漂亮,可是海曼想来想去都没弄明白究竟自己做了什么才让马尔福先生对□他一直兴趣满满。
作为一个未经人事的二年级生,他只能压抑着自己抽搐的嘴角,满心无奈,满脸通红,满眼惊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卢……马尔福先生?”
“好久不见,波特先生。”卢修斯微微颔首,红唇微启,笑容暧昧,在看清楚对面的人脸后一愣。
海曼迅速低下头酝酿了一下,又迅速抬起头,耳朵和脖子都通红一片了:“确实是很久不见了,马尔福先生。”
这样傻乎乎的回答证明了当事人此时头脑混乱,卢修斯嘴角又翘了一个弧度,张张嘴正要开口询问,就见波特家二儿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留影球:“马尔福先生,我今天打扰您,是因为最近一直有一个困扰。”这个留影球还是科林内科尔被石化的那天晚上,他在医疗翼录下来的。
卢修斯停顿了一下,眉尾轻轻一挑:“愿闻其详。”都这个样子了,还能牢牢抓住谈话的主导,这个孩子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诱拐。
海曼在留影球中输入了少许魔力,一脸愤怒加迷惑地看着显现出来的影像,眼角余光轻轻投向双面镜那面。
卢修斯面容上的僵硬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旋即就恢复如初,看来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好事。
海曼心里已经有了分数,迎上对方微冷的目光,仿佛一无所觉:“这只家养小精灵给我和哥哥都带来了许多困扰,我听说家养小精灵是贵族家才有的,也不能够违抗主人的命令,所以我大胆推测它是受有些人的指使来霍格沃兹伤害哥哥的。”
这似乎是威胁。作为躺着也中枪的典型代表,卢修斯骄矜地点头表示赞同,连半根头发丝都没有表现出来他身为被威胁者的愤怒与无奈。
“因为这只小精灵没有穿有家族标志的衣服,我很困扰要怎样才能找出它背后的指使者,后来想到了马尔福先生,”海曼微微侧过头,一派天真纯良,“马尔福家作为顶级大贵族家族,自然是站在正义一边,我想要麻烦您帮我查一查这只叫多比的小精灵是来自哪个家庭的。”
这确实是威胁。铂金贵族一脸的义愤填膺,立刻出声表明立场:“这是自然的,家养小精灵竟然敢伤害小巫师,还是魔法界的救世主,我一定会查明并警告罪魁祸首,给你们兄弟一个交代。”
这是在暗示他,身为罪魁祸首的多比是自己擅自行事,并且也会得到教训。海曼对着他露出放松的笑容:“那就麻烦马尔福先生了。”
透过双面镜的谈话很快结束,卢修斯将那面雕花精致的镜子重新用黑色毛皮包裹好,嘴角有些轻微的抖动。
根据德拉科写信内容来看,哈利波特和海曼波特双双进入医疗翼是在五六个月以前,对方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联系他,自然是已经弄清楚了大部分事情,现在话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给双方留下脸面。
如果这坏事是他让多比做的,手脚不干净让人家受害者亲属抓住了,这个倒霉也就认了,关键是卢修斯直到前一刻才知道自家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好事,他本人也算是半个受害者。
马尔福家主脸色微沉,打了一个响指:“波比,立刻去厨房把多比给我带过来。”
大耳朵的小精灵立刻出现,尖声应是,又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卢修斯将手搭在下巴上,轻轻磨蹭着,过了半晌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真是奇特,只不过半年没见,不听声音单看脸,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变化可真让人吃惊。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泪目,我要是再三更就屎给你们看……作者也是人……tat
悲剧地发现自己自从说了啥“节日和周末双更,平时日更,不定时加更”的屁话后,就一直处在加更状态……tat,只单更了一天……
36蛇怪与信物
汤姆里德尔觉得很莫名其妙,也很抓狂,本来自己透露了许多禁忌知识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个叫做丹尼斯万尼的该死麻种的信任,但是对方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把他忘在脑后,很久没有联系。
十六岁的伏地魔不得不承认,还是像金妮韦斯莱这样的小女生比较好哄骗,面对那个古里古怪的格兰芬多麻种,他的感觉就像一拳头打在空气上一样,连点头脑都摸不到。
金妮韦斯莱向他倾诉了对于哈利救世主波特的仰慕之情,贡献了庞大的生命力,差一点帮助他凝成实体。
丹尼斯万尼从他这里得到了霍格沃兹三条密道,两个秘密房间的信息,学到了三大不可饶恕咒、顶级黑魔法咒语和许多禁忌魔药配方,里德尔趁机吸取的生命力只能刚刚弥补他开放记忆的消耗。
这当然是不正常的情况,对方的灵魂异常稳固纯粹,摆在饥渴的里德尔面前的是一大片湖泊,只可惜是结了冰的,他残留的灵魂能量根本不足以敲破坚冰,获得补给。
过了这么长时间,少年版伏地魔自然觉察到自己被人耍了,先不说对方的兴趣明显偏向禁忌魔法,这样反复的猜忌和不信任根本不会是一个格兰芬多有能耐表现出来的——除非他点背到重新出山不久就碰上了第二代白巫师,一头跟邓布利多一样的变异狮子。
最痛苦的地方在于,对方也没有扔掉他的打算,里德尔在日记本里面待了五十年,耐心是有的,可是密室的计划只施行了一半,不上不下地卡住了,搞得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特别最近这几天,恢复联系后仍然非常痛苦。
他有些神经质的现任主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喜怒不定,反复无常,前一秒春光灿烂,下一刻就疾风暴雨。年轻的伏地魔直觉自己无辜做了某个人的替罪羔羊,也就是俗称的出气筒。
这个认知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他气恼,他抓狂,他暴躁,他忍得心肝脾肺疼,却还得打点起精神,为了那微薄的生命力,卖笑讨好,忍着血泪诱哄这个该死的小鬼头。
一只手拿起了日记本,正在魂器空间里作呐喊状的汤姆里德尔立刻精神一振,瞬间恢复成了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知心大哥哥状态。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因为对方已经把灵魂向他敞开了,只是简单的碰触,生命力就源源不断地传输了过来。
金妮韦斯莱,那个红头发的纯血女孩儿。
十年媳妇熬成婆,终于重见天日,里德尔决定立刻要指挥蛇怪咬死所有的格兰芬多麻种,他的眼睛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红色。
金妮慌慌张张跑回塔楼的动作停住了,脸色苍白的女孩儿转动了一下脖子,活动着手腕,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笔记本,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冷笑。
里德尔版金妮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布局,大片的金红色不断刺激着他作为蛇类的神经,少年伏地魔一脸无害地拉住一个路过的格兰芬多女生:“请问,你看见万尼了吗?”
“万尼?霍格沃兹学生好像没有这个姓氏吧?难道是别的学院的?”
金妮脸上甜美的微笑有些僵硬,她道谢后转头离开,心中涌起一种不幸的预感。
在度过了在女生寝室两天之后,汤姆里德尔预感成真,他不得不接受了一个悲惨的事实,霍格沃兹在校生根本没有一个名叫丹尼斯万尼的学生,这代表着他从头到尾都被别人戏耍而不自知。
竟然有人从一开始就大概知道他的身份?只有十六岁之前记忆的里德尔不知道主魂当初到底把日记本交给了谁保管,但是有能耐知道这样隐秘事情的学生身份一定不简单。
自己顶着这具身体,这几天大张旗鼓询问一个姓氏为万尼的学生,对方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日记本不见,并且知道他现在控制着金妮。
发现了却没有告发,是想从中获得什么?日记本版金妮在八楼挂毯和花瓶间来回走动了三遍,迈进去后静静等待了三秒,立刻挥动魔杖关上了门。
入口在门关上的瞬间悄然消失,金妮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红色:“出来吧,自称为丹尼斯万尼的小鬼。”
海曼面无表情把隐身衣掀开了,内芯为龙的神经的魔杖已经笔直地指着他了。
里德尔轻蔑地笑了:“你恐怕也猜出来了,我需要有求必应室某个房间的某个东西,所以才傻乎乎地跟着我进来了,对不对?”
竟然只是一个低年级学生,还穿着赫奇帕奇的袍子,长得相当不错,一点看不出来里面有怎样癫狂神经的内在。里德尔深深看了他一眼:“真可惜,我并没有进入存放东西的房间,而是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这里就是斯莱特林的密室?”海曼歪着头,一指最后面柱子旁边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的雕像,“难道这个就是斯莱特林本人?”
原本气势汹汹准备欣赏那个该死的小鬼惊慌失措表情的里德尔愣住了,他下意识把目光移向了雕像,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该死的梅林的鼻子!里德尔愤怒地立刻把头扭开,这样造型的雕像无论看多少次,也依然在挑战着他的神经。
年轻的赫奇帕奇显然在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看着里德尔和雕像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甚至缓缓后退了半步。
年轻的伏地魔立刻恼羞成怒,他狠狠吸取着金妮的生命力,然后从她的身体中脱离出来,悬浮在空中已经有了人形:“够了,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小鬼头,我要让你知道轻视斯莱特林继承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真的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你跟你的祖先长得可真不像。”在进来的一瞬间,那种该死的细胞疼痛饱胀感又回来了,海曼还不想立刻开打,所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真诚赞美。
但是很可惜,对面的黑头发红眼睛小鬼一点也没有被赞美后的喜悦,他暴跳如雷,要不是还没彻底凝聚成实体就直接扑过来了:“你给我去死!”
他背过身子对着雕像张嘴,但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打断。海曼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沉沦在寻找丹尼斯万尼的解谜游戏中好几天的里德尔嘴巴一僵,还是坚持用蛇语说完了口令:“【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雕像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什么东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动,又从雕像深处向上滑行。不过片刻,一条巨大无比的蛇类已经从雕像口滑了出来,重重摔落在了地板上,密室被震得颤抖起来。
里德尔并没有立刻命令蛇怪进攻,而是站立在它的头上,高高俯视着下面的敌人:“不论你是谁,面对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只有死路一条。”
说的这么好听,结果不还是想要知道?海曼觉得他们需要相互理解,在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面孤身一人被囚禁五十年,造成心理上的退化可以理解,更何况眼前不是一个正常完整的灵魂,有些缺陷都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他只是保持着微笑:“我的名字是海曼波特。”
这个名字确实有一点特殊的含义,里德尔冷笑了一声:“救世主的愚蠢弟弟?”
海曼默然,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不论是黑魔王,还是黑魔王的得力属下,为什么都非要在前面加这样一个形容词?
不过习惯性想要长篇大论的里德尔及时收住了嘴,恶狠狠说了一句:“【给我吃掉他!】”
闭着眼睛的海曼感觉到蛇类在地面上滑行发出的细微声音,开始猜测是因为对方察觉了自己拖延时间的打算,还是他对丹尼斯万尼的仇恨已经超过了救世主。
身体被缠上了沉甸甸的重物,但是勒得并不紧,根据重量判断蛇怪也没有把身体全部绕上来。
嘶嘶的吐信声在耳边响起,蛇怪巨大的脑袋似乎在绕着他转来转去。海曼没有动弹,他的手中捏着时间转换器,随时准备在危急关头转动指针,回到过去。
蛇怪停顿的时间太长了,汤姆里德尔也已经决出来了不对劲,连连催促:“【快点吃掉他,你在磨蹭些什么?】”
“【斯波尔不能够伤害他,他的身上有萨拉查的味道。】”蛇怪用猩红的蛇信子在他的脸上来回舔舐着,“【拥有另外一半信物的人已经出现了,他并不是斯莱特林血脉的拥有者,萨拉查的传承已经彻底断绝了。】”
海曼在里德尔见鬼的目光下,从袖子里抽出了那根假连翘的魔杖:“【你说的一半信物就是这个?】”
“【那根魔杖在你的手里?!】”十六岁的伏地魔一把抓起金妮的魔杖,一脸狰狞地将杖尖对准海曼的脑袋,“【该死的,这怎么可能?!】”
自称斯波尔的蛇怪扭动着身子,让自己巨大的肢体把海曼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给里德尔以可乘之机:“【两个拥有信物的人不能够自相残杀,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斯波尔不会伤害你的。】”
海曼歪着头正对上里德尔红得发亮的眼睛,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小汤姆,作为以后的合作者,我可以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
汤姆里德尔万分愤怒,在明白对方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当然不打算说实话,但是旁边跟着一条傻瓜蛇怪,秉承着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崇高信仰,随时准备在他语焉不详的时候一尾巴抽飞他。
海曼听完中途Сhā曲无数的叙述后,终于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里德尔,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就是说,想要打开斯莱特林其他的密室,一共需要三个条件,拥有斯莱特林的戒指,他生前使用的魔杖,以及他本人的血脉?你满足了两个条件,但是当初却被这根魔杖拒绝了?】”
里德尔冷笑着撇过头去。他原本以为就算不是他本人,也会是他的某个后代得到魔杖的承认,最终继承祖先的一切,没想到莫名其妙让一个波特捡了便宜。
海曼没有在意他,转过头很淡定地逗弄着巨大的蛇怪:“【斯波尔也会听我的指挥吗?】”
“【在一般情况下是的,但是当你们两个的命令有冲突的时候,我就只能谁也不听了。】”蛇怪摇晃着大脑袋,似乎有些头疼,“【萨拉查在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我只好自己看着来。】”
里德尔听到最后一句立刻被点燃了,他一把抓起了海曼的衣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如果有人同时具备三个条件,他就拥有了继承霍格沃兹城堡的资格——因为你横Сhā了一脚,我们全都失去了继承权!这座城堡只能够归那个该死的白胡子老头了!】”
“【霍格沃兹不属于任何在职校长。】”海曼跟他对视,“【最起码我们加在一起还能打开大部分斯莱特林的密室。】”
里德尔像是被烫了一样松开了手,这个打击比他明白霍格沃兹永远也不可能姓伏地魔还要大,想到要跟这样一个神经病绑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年,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被金妮打开过。
海曼把漂亮话说得无比好听,有邓布利多在,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明目张胆地打开斯莱特林其他密室,还需要静静等待,活活耗死那个老头子,胜利就在前方。
换句话说,在他们探索完所有的斯莱特林密室之前,还需要老老实实通力合作。
“【鉴于你有胡编乱造、坑蒙拐骗的前科,作为诚意的表示,你需要把金妮韦斯莱还给我。】”
——究竟是谁有胡编乱造、坑蒙拐骗的前科?黑眼睛对上红眼睛,里德尔按住了弹跳不住的额角,语气中满是恼怒:“【我需要大量的生命力,甚至还需要完整无缺的灵魂作为滋补!我一定要完全吸干这个纯血!】”
“【我这里有很多完整的灵魂。】”海曼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缩小了的包裹,放大后摆在了地上。
里德尔眉头一挑,不相信这个人能这么傻,轻而易举就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不过他矜持地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看看成色。
一瓶子的八眼巨蛛灵魂,一瓶子的八眼巨蛛灵魂,一瓶子的……
海曼遗憾地看着一大包珍藏在地上被摔得粉碎,而他似乎喜怒无常的合作者已经开始五官移位。
“【你需要人类的灵魂?】”海曼试探着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人的灵魂跟不同种类的灵魂不能够互相融合?!】”面对一个对三大不可饶恕咒都很感兴趣的学生,里德尔没办法说服自己,对方这个涉及到灵魂魔法入门的常识性错误会是因为无知。
残缺的灵魂确实对人格有不可逆转的损害,海曼觉得对于这个合作伙伴自己需要再斟酌一下:“【我还以为蛇类都比较喜欢吃蜘蛛。】”
斯波尔扭动着身体对这句话表示了最高级别的赞同,但是另外一位旁听者拿着魔杖的手都在抖动,看起来似乎想要乱甩阿瓦达索命咒。
作为一名千年蛇怪,斯波尔表示它可以勉强把身体缩小到孩童手臂粗细,海曼拍飞想要随身携带蛇怪的里德尔,为了防止邓布利多发现什么,还是老老实实让它待在密室里。
养蛇怪的成本非常高,特别还是一只饿了一千年的蛇怪。三天后,海曼游荡在禁林里,已经很难看见蜘蛛了,听海格的哭诉,似乎蜘蛛首领带着后代投奔远方了,而他在短时间内还没打算挑战禁林最深处。
幸亏斯波尔仍然保持着蛇类的优良传统,在喂饱了它后,不出意外,直到海曼死之前都不用再为宠物饲料问题发愁了。
海曼在不情不愿的里德尔帮助下稍稍篡改了红头发受害者的记忆,金妮被灌了精力魔药丢回了宿舍。
在再也没有了石化攻击事件后,霍格沃兹小巫师们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期末考上,很难说两件事哪一件对他们的心灵打击更大。
虽然输掉了魁地奇比赛,但是斯莱特林仍然在今年成功夺回了学院杯,当面对着其他学院的共同抵制时,这个学院表现出来的紧密团结确实让人大吃一惊。
海曼和赫敏分别卫冕了他们的年级一二名,罗恩收到了科林买的新魔杖,哈利还在为自己的蛇佬腔苦恼,不过大部分人已经选择淡忘这件事了。
在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吉德罗洛哈特教授被发现只着内裤被倒吊在天文塔塔楼上,脸色惨白如同死人。
海曼看着前面尖叫的一大片女生,对日记本的杀伤力很满意。唯一让他意外的是,传说中情人无数的伏地魔年轻时竟然纯情到没敢把衣服全扒光的地步。
“梅林啊,我们接下来的两个月难道只能面对着达利的脸度过?”哈利咬着甘草棒,看起来痛苦万分,“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像去年一样住在宾馆或者罗恩家?”
海曼拆开一包苹果饼:“因为妈妈的血缘保护魔法。”
罗恩小心地将口袋里活动着的老鼠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没有关系的,我和赫敏都会记得给你们打电话的。”
海曼低下头轻笑了一声,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了那只肥肥的灰色老鼠低着头抱着一片生姜蝾螈饼干在啃。
斑斑?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出去了一趟,更新晚了。。向大家道歉
37暑假(上)
有了去年的惨痛经验,到了今年暑假,德思礼一家对待波特兄弟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除了达利惊恐的尖叫和三个人看怪物的目光,两方人马基本可以相安无事。
哈利咬着羽毛笔正趴在桌子上,快速浏览着巴希达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为他的假期作业《十四世纪焚烧女巫的做法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收集资料,就看到海曼推门进来。
“玛姬姑妈要来这里住一个星期,在我们生日期间。”海曼躺到床上,晃动着两条腿将拖鞋踢开,自从经历过斯内普版特别格斗训练,他珍惜每一秒能够跟床亲密接触的时光。
哈利惊讶地叼着羽毛笔抬起头来,想到那个喜欢指着他们鼻子挑不是的老女人,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梅林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她真的要来这住一整个星期?”
海曼懒洋洋地斜视着他:“不用害怕,哈利,我们跟两年前完全不同了。她要是再敢往我们的餐盘子里装狗粮,我就让她自己全都吃下去。”
“你不这么做她也不敢了,因为她欺负完我们第二天就发现,她所有的狗全都变成了耗子。”哈利想起这件事来仍然很想笑,不过转念一想,又变得有些严肃,“海曼,我觉得我们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对待德思礼家,如果我们有了力量就使劲欺负他们,我们跟当初的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海曼坐起身翻了一个白眼,人生最开始的几年,因为感觉到费格太太的监视还有两人体内的神奇力量,觉得事情会有后续,海曼一直都强忍着德思礼家的打骂,早就忍了一肚子鸟气。
按照他的性格,有人敢伤他一个手指头,他能断掉别人十根手指头作为回报,要不是哈利在一边看着,海曼绝对不会这样手段温和。
“就算战争都是反人类的,也总有非正义侵略战和正义反击战的区别。我们也没有主动欺负他们,只是被动反击。”海曼耸了耸肩膀,“你看,今年刚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足够抵偿两个生活在碗柜里、天天吃不饱的孩子十一年的抚养费了,更何况我们一直作为家养小精灵天天没命的干活,我们已经不欠他们什么了。”
现在他的钱包空空如也,就是为了跟德思礼家把恩情还清,能用钱来摆平的事情,总好过人情债压在头上。
哈利想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话说得怪怪的,似乎是歪理,可是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只能迟疑着点头。
小孩子就是好诱拐。海曼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罗恩和赫敏来消息了吗?”
“我们通了几次电话,不过弗农姨夫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还骂我不应该把家里的电话号码随便告诉,呃,像我们一样的人。”哈利从抽屉里掏出几封信,还有一张报纸照片,展示给海曼看,“罗恩家中了大奖,现在在埃及,赫敏已经去了法国。”
海曼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他对旅游兴致缺缺,作为一个宅控,他一直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走马观花看风景上,还不如缩在家里好好睡上一觉。
有敲打窗户的声音传来,波特兄弟转过头去,看到一只没有见过的猫头鹰脚上绑着一个大包裹等在外面。
“好像是霍格沃兹的公共猫头鹰。”海曼拿下包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松子喂给猫头鹰,制止了哈利想要打开的动作。
他把包裹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恶咒的魔法波动后才动手拆开,里面是两本漂亮的有绿色封面的书,上面印着金色的书名:《妖怪们的妖怪书》。
两本书都在剧烈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海曼丢了一本给哈利抱着,自己侧过身子把另一本书压在地上,手掌紧贴书籍封面,低声念了一长串咒语。
那本嚣张无比的书立刻就像蔫了的白菜一样安静了下来。海曼从呆愣住了的哈利手中拿过另外一本已经开始撕咬他袖子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故技重施,再将两本书用绳子牢牢捆了起来。
哈利直到他把书本塞到箱子底下,才回过神来:“海曼,你竟然敢在假期使用魔法?”
“不使用魔杖就可以了。”海曼笑眯眯地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哥哥,“只不过无杖咒会减弱施法的效果。”
“你已经可以使用无杖咒了?珀西跟我说过这是非常难做到的。”哈利咧开唇角笑了,真心为他高兴,“怪不得所有的教授都在跟我们夸奖你!”
海曼不置可否,从包裹里面拿出来了海格写的信:“来,先看看我们的老朋友说了些什么,没头没脑的送来这样可怕的礼物,真像是海格的作风。”
纸条只有短短的两行,两个人很快看完,抬起头来对视了一眼。哈利皱着眉头有些疑惑:“我们下个学期需要用到这种东西?”
“也许是保护神奇生物课课本。”海曼饶有兴趣地挑着眉角,“我们今年一定换了一个老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往年一直都会为三年级学生选择《神奇生物在哪里》的。”
哈利张张嘴,正想说什么,下面突然传来佩妮姨妈的尖叫声:“赶快下来扔垃圾!”没有称呼,那么一定是在叫他们,因为自从去年后德思礼一家既不敢再叫他们“不知道感恩的小杂种”,也不愿意直接叫“哈利”和“海曼”,就干脆不叫或者用“喂”来代替。
适当的家务活动可以起到轻微的锻炼身体与增强体能的作用,海曼眼波一闪,冲哥哥笑了笑,自己抢先一步下去了。
他在佩妮姨妈暗含警戒的目光中提起两大包垃圾,就要放到门口。
“扔到街道尽头的垃圾箱去,负责这一片卫生的垃圾车坏掉了,这个月第三次了,短时间内没法来挨家挨户收垃圾了。”佩妮姨妈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后仰,仿佛他是一个肮脏无比的臭东西,比她的垃圾更让人难以忍受。
当然坏掉了,作为暗中下黑手的破坏公物者,海曼并没有在意,点点头后提着垃圾向外面走,他在回过身关门的时候,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囚犯逃跑的新闻,德思礼家新买电视屏幕上那个头发肮脏脸颊凹瘦的男人正把双手紧紧抓着铁栅栏,奋力想要探出头来。
“【玛姬姑妈是谁?难道你们曾经被一个肮脏的麻瓜欺负?】”刚走出一小段路,耳边就传来了“嘶嘶”的声音,承载伏地魔一小片灵魂的笔记本就紧贴在他的胸前,“【看看我刚才听到了什么,狗粮?嗯?】”
海曼坦然自若,他一点也不觉得在尚且弱小时吃点苦头是什么坏事,这会在以后成为变强的动力:“【一个愚蠢的女人,你如果饿了,可以放心吃掉她。】”
里德尔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中满是愤怒:“【我需要的是纯净而饱含魔力的巫师灵魂,与其吃掉这种东西还不如去啃那些丑陋的蜘蛛!】”
海曼闻言很可惜地低头扫了一眼胸前的衣服,这个日记本真是不好养,挑食挑成这样,在假期里遇不到巫师,在霍格沃兹时又到哪里去找小巫师让他吞噬呢?像去年一样,里面石化几个人学校都面临着被关闭的危险。
“【就算不完全吃掉灵魂,我现在也急需大量的生命力,凝聚实体在不断消耗我的力量。】”里德尔咬了咬牙根,他经常跟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贵族们打交道,却第一次见到了光拿钱不办事的无赖,“【我残留的力量也许已经不够坚持到教你学会摄魂取念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海曼叹了口气:“【汤姆,被你吸取生命力虽然不会导致死亡,却会损害寿数,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不可能把哈利喂给你的。】”
“【我只吸一点点!一点点!】”年轻的伏地魔愤怒叫嚣着,日记本在海曼的怀里剧烈抖动起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等价交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合作最基本原则?】”
海曼闻言很意外地低下头,将垃圾投入垃圾箱:“【这些名词你从哪里知道的?难道你竟然跟着弗农姨夫看了每天六点的财经节目?】”
日记本瞬间消沉了下去,安静如同一个最最普通的笔记本,里德尔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辩解:“【我太无聊了,看着麻瓜电视起码我还可以一边看一边嘲笑他们的无知。】”
——然后从无知的麻瓜身上学到新知识?海曼微微一笑。
“【电视上那个黑头发的囚犯你认识吗?我感觉那个人怪怪的,新闻中说起逃犯不至于这样语焉不详,连从哪里脱逃都没有提及。】”海曼换了一个话题,每天只有这么短的时间能够避开哈利,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讨论这样无聊的事情上。
里德尔重重“哼”了一声,声音中极尽讥讽之能:“【我也许不认识他,但是他一定会认识我——看看他糟糕的精神状态,身上还拥有魔力,只有阿兹卡班才能把一名巫师折磨成这样。布莱克在巫师界可是有名的纯血贵族。】”
十六岁的伏地魔确实不认识这样一号人物,但是一个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还有毅力和能力逃出来的,很可能是他最忠心耿耿的食死徒。里德尔很满意,看看邓布利多手下那群嘴巴永远比脑子快的蠢货,食死徒的素质就是高。
“【他不会认识你的,就算他是食死徒,也只会认出你以后那张蛇脸。我听说伏地魔从霍格沃兹毕业后不久就已经毁容了。】”海曼说完抬手将又开始神经性抽搐的日记本按住,加了一个禁锢魔法。
他推开了门,德思礼一家其乐融融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声抨击着无用的英国农业和渔业。
海曼直接走到了楼上,哈利听见开门声立刻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他的绿眼睛闪闪发亮:“海曼,你看这儿,刚刚收到了霍格沃兹来信,三年级学生获准访问霍格莫德村,不过需要由父母或监护人签字的同意书。”
“你是说弗农姨夫?”海曼一下子就笑了,往床上一趟,懒洋洋地眯起眼,“绝妙的主意,在我们威胁要再把他变成了火鸡后,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哈利举着同意书有些无奈:“我们不一定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海曼看着他的目光中满含怀疑。
碧眼睛小狮子自己说着也有些不确定:“……比如,他给我们签字,我们……呃……在玛姬姑妈来的时候好好听话?”
“还是变成火鸡简单一些。”海曼说完冲哈利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你下去和他说吧,只签你一个人的就可以了,我不是很感兴趣。”
“那是全英国唯一的巫师聚集地,我听乔治和弗雷德说,霍格莫德村有许多有意思的店铺。”哈利仍然举着同意书想要说服他。
海曼翻了个身,仰头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哈欠:“蜜蜂公爵和三把扫帚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大部分外出学习结束后,带队教授都会领着学生去一次。”
把一整个星期三下午的时间花在聊天逛街买东西上?这是对人生时光红果果的浪费,海曼确实对此兴致缺缺。
就算装在了一个年轻的壳子里,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无趣乏味的老男人。海曼这么想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了魔药教授那张冷漠刻板的脸和一成不变的黑袍子。
他嗤笑出声,在哈利无奈地出去后,将日记本掏出来,屈指弹了弹封面:“【再忍一忍,等快开学时,我会找机会去翻倒巷一趟的,那里面凭空消失个把巫师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天早上,当波特兄弟下楼吃早饭时,电视里又在播放关于逃犯西里斯布莱克的新闻,最近一个星期,这个脸庞瘦削的罪犯出镜率已经直逼国家首相。
海曼给自己拿了两片吐司面包,慢条斯理地在上面抹上果酱。弗农姨夫一直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他,海曼在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好心情地冲他露齿一笑。
肥胖的中年男人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短脖子上满满的肥肉也跟着颤抖起来,他的声音又粗又响,带着一戳击破的凶狠:“臭小子,记住了,在玛姬来做客的几天内,我不想看到任何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任何——任何!”
哈利张嘴想要说话,海曼已经先一步开口:“也许您更需要先征求一下姑妈的意见,只要她不愿意我们之间发生不愉快,那么哥哥跟我都不会自讨没趣。”
“玛姬并不知道你们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弗农姨夫咬紧牙根挤出来一句话,哈利可以清楚看到他胖脸颊两侧爆出来的青筋,太阳茓那里也有一根血管在跳动。
“那并不是她放狗咬我们的理由。”海曼转头正对着惊慌失措的达利表哥,“如果我再看到姑妈的狗追着我哥哥咬,我不介意把她的宝贝侄子变成她最喜欢的宠物狗类型——比如一只可爱的叭喇狗?我记得姑妈说过她家里养了三条。”
弗农姨夫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如果你敢,永远别想我在你们的霍什么同意书上签字!”
“那我亲爱的表哥只能一辈子摇晃着一条狗尾巴了。”海曼坦然对上他愤恨的目光,笑得眉目弯弯,“开个玩笑罢了,我们会很听话的。”
显然谁都知道这不会只是一个玩笑,弗农喘着粗气站了好长时间,才愤愤转过身去,拉开前门,再使劲关上,他使的劲儿那么大,以至于门顶上玻璃都掉下来一块。
佩妮急忙拉着儿子跟着丈夫跑了出去,生怕再在这个房间待一秒,那可怕的事情就会降临到他们消瘦听话的心肝宝贝上。
“哈利,你看,”海曼指着空荡荡的屋子,对着有些愣神的哥哥眨了眨眼,“你是愿意像以前那样,我们挨了打在背后一边哭一边骂他们,还是欺负了他们,然后让他们在背后一边叫嚷一边骂我们?”
他嘴角的微笑平和安然,眼中波光潋滟,一片温和无害,整个人看不出一丝棱角:“许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人们总是要选择更好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庆贺收藏过1000,今天加更~= =
38暑假(下)
海曼给自己的假期作业点了一个句号,停顿了一下,掏出了那本笔记本:“汤姆,哑炮的灵魂对你有用处吗?”
里德尔的反应比平时受刺激时还要激烈,日记本的纸都有了微微的扭曲,页脚上翘着,显示出来的字隔了好几张还能够看到:“哑炮?!你竟然敢在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面前提起哑炮?!你竟然敢在斯莱特林继承人面前提起哑炮?!还是想让我吞噬一个哑炮?!”
“难道在你们眼中,哑炮比麻种还要糟糕?”海曼的笔尖停下了,因为他没有办法继续写下去。
日记本开始剧烈抖动起来,片刻后冒出来了满满一页的字迹,每一个字都比平时大了两倍,每一笔都龙飞凤舞加群魔乱舞,如同执笔者痉挛的神经:“别说是麻种,哑炮甚至比麻瓜还要糟糕!他们简直是巫师的败类,是梅林子孙的耻辱!等我统一了魔法界,第一件事就是送所有的哑炮去亲自跟梅林忏悔!”
海曼沉默了一会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大致弄清了切片版少年伏地魔的精神状态。
暴躁易怒,纯血论至上,满脑子都是斯莱特林密室和蛇怪,有时还妄想地毯式搜寻有求必应室,跟另外一个还不知道在不在里面的魂器求合体求抱对。
这两年跟以哈利为首的格兰芬多三人组打交道,或者说擦ρi股的经历,已经充分告诉了他,在挑选同盟的时候务必要谨慎小心,一旦轻率行事,带来的很可能是一辈子的悔恨莫及。
——是因为黑魔王第一次尝试制作魂器时切下来的灵魂太少,还是十六岁的伏地魔思想还不够成熟?也许另一个魂器的情况会好一点?
海曼看着手中的黑色封面日记本,若有所思。
看不清外面情况的汤姆里德尔反射性颤抖了,他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种感觉他在最近已经体会过无数次了——该死的,这个波特家的小王八蛋难道想过河拆桥?!
黑暗状态一开始启动,阴谋论服务器一开始运行,里德尔迅速恢复了冷静,日记本上出现的字已经变回了平时的条理分明与优雅清秀:“海曼,我的意思是,像哑炮这样最底层的生物,不值得我们在上面浪费时间。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试试,毕竟他们身上仍然存在着魔力,只是没有办法使用,从这一点上说,你的猜测也很有道理。”
海曼看着上面寥寥几行字体,心中的遗憾更深了。凭借几句好话就想让他遗忘先前的失态和发疯?这个本子不仅自身智商不高,对他人的智商评估也有致命失误。
不过这样也好,他又不是忠心耿耿的资深食死徒,没必要致力于寻找一个可以与伏地魔巅峰时期的冷静睿智相比肩的魂片,事实上,如果日记本在合体为完整灵魂后还是只有这种程度的智商,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里德尔忐忑不安地瞪着空间中的混沌出神,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行足可以挽回一定的分数,但是为什么不好的预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浓烈了呢?
玛姬姑妈在德思礼家住的这一个星期,除了她跟她的那只脾气很坏的老叭喇狗利皮,以及海曼波特外,其他几个人过得都不怎么自在。
哈利担忧着他的同意书,德思礼一家生怕达利将要顶着一条狗尾巴开始下学期的功课,都小心翼翼回避着可能发生的冲突。
海曼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姨妈一家为什么对他比如蛇蝎,比起只是口头上威胁的波特家幼子,哈利可是在第三天晚饭时炸掉了玛姬姑妈的酒瓶。
——如果姆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小狗也必定有什么地方不好。
——你是一个肮脏卑贱的□的儿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跟侍卫通奸才生下了你。
海曼放下刀叉,看着对面那个又在夸夸其谈的胖女人,黑眼睛深不见底。他很能理解哈利此时的感受,因为自己的至亲被人空口诬赖而产生的愤怒可以把任何人的自制力消磨殆尽。
只是理解归理解,现在的他再也找不到这样浓烈激昂的情绪,彷徨无助被人围在中间谩骂的景象也再也不会发生。
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嘴,海曼拉着捏着叉子不出声的哈利离开了餐桌,站在稍远一些的厨房,开始清洗盘子。
玛姬姑妈还在高谈阔论,话题从狗转到了人,她冲着达利眨眨眼睛:“你会长成身材正常的男人的,达力儿,就像你的爸爸一样。哦,弗农,我还想要一点白兰地……”
“喏,像这两个……”她把脑袋向着厨房的方向一扬,一张大脸已经变成了大醉后的紫红色,“这两个有一副卑鄙自私、比正常人要小的样子。狗就有这种情况,去年我就叫富布斯特上校淹死了一条狗。那是一条像耗子一样的小东西,弱,发育不好。”
哈利紧攥的右手在剧烈颤抖。
“这都是由于血统不好,那天我就是这样说的,坏的血统会表现出来的。我不是在说你家庭的坏话,佩妮!”她用她那像小铲子一样的手拍拍佩妮那瘦骨嶙嶙的手,“但是你的妹妹是坏家伙,她出身于最好的家庭,然后她跟一个饭桶跑了,其后果现在就在我们眼前。”
海曼一把握住了哈利高高扬起的手,明目张胆地抬手指着那个臭虫一样陷在椅子里的女人,口齿清晰一字一顿念出了一串咒语:“塔朗泰拉舞——”
“这个小鬼脑子出了问题?他胡言乱语一通在嘟囔些什么?”玛姬举着酒杯转头问目瞪口呆的弟弟。
她不明白,不代表其他人不明白,弗农姨夫立刻大吼了一声:“不——”身子往前一扭,就要扑过来。
海曼随手一个除你武器把人重重击飞,然后拉着哈利往后站了一步。
玛姬姑妈ρi股下面的凳子脆响一声,碎裂得彻彻底底。她本人以一种及其怪异的姿势站了起来,顷刻间就手舞足蹈起来。
她就像是得了狂犬病的肉用猪一样,噼里啪啦动作着,全身的肥肉都在跟着颤抖,脚步每一次落下都会带来地面隐隐的震动。
“干得好,海曼!”哈利高声喝彩,一点也不为他的霍格莫德村同意书担心了,如果不是担心会被霍格沃兹开除,不能再使用一次魔法,他现在也恨不得抽出魔杖给这个女人来个门牙赛大棒。
弗农挣扎着爬起来,他那一下摔得可不轻,看着放声尖叫的姐妹,隐忍了好几天的火气一下子就冲头而出:“该死的小混蛋,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海曼懒洋洋看着他,挥舞了一下手臂,德思礼姐弟开始了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双人版塔朗泰拉舞,木质地板震动得像是有一百只巨怪在整齐划一地奔跑。
海曼及时补加了一个静音咒,然后慢吞吞转过头,冲着惊恐的一对呣子露出无害的微笑:“晚安,佩妮姨妈,达利表哥。”
“【如果我是你,用出来的绝对是钻心剜骨,而不是见鬼的塔朗泰拉舞。】”里德尔阴郁地开口,声音中不加掩饰的阴冷杀意第一次让海曼觉得他跟主魂的差距也许没有那么大,“【我的理想根本没有错误,卑贱的麻瓜早就该灭绝了,他们一点也不需要保护。】”
按照两人之间的仇恨值,自己被人骂了,这位显然应该背后偷笑才是,绝对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对了,汤姆里德尔是在孤儿院里面长大的……
海曼弯了弯嘴角:“【我的无声咒还达不到这个程度,难道我要使用魔杖然后带着你一起被被打入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不让夹带,我完全可以抛弃你之后另外寻找一个傻瓜,魔法部的官员都不够聪明。】”里德尔鄙视什么都不懂的魔法界外星人。
海曼没有答话,他弯下腰把垃圾放进垃圾桶,缓缓转身,感觉到那道视线仍然紧盯着自己。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从刚刚出门就一直存在。
谁,?他的手垂在大腿两侧,左手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夹住上衣脱落的线头轻轻一拉,衣服往外一鼓,日记本顺势掉落了下来。
海曼懊恼地一拍脑袋,弯下腰去捡,侧头将自己略微有些松散的鞋带解开,重新系了一遍。借着这段时间,他已经看清楚了那道复杂视线的主人。
一只瘦骨嶙峋,毛发肮脏纠结的大黑狗伫立在垃圾堆不远处,嘴巴里叼着一块腐烂了一半的面包,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距离,对方是听不到刚刚他说出的低沉蛇语的。海曼很自然地起身,径自向前走去,那道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回身关上了德思礼一家的房门。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微暗,哈利还趴在桌子上纠结他的论文,见他进来慢吞吞开口:“玛姬姑妈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在大叫都是佩妮姨妈提供的酒太好喝了,她喝多了,才睡了一整天。”
“当然,我没有忘记施展一忘皆空。”海曼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
哈利咬着笔转过头来:“那你为什么不顺便消了弗农姨夫他们的记忆?他今天一醒来,要不是顾及着玛姬姑妈在,都能扑上来掐死我。”连跳一整个晚上的塔朗泰拉舞,显然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他不敢。”海曼轻笑了一声,“继续写论文吧,这篇是必交作业。”哈利乖巧地点头应是。
海曼趴在床上打开了笔记本:“汤姆,你知道分辨巫师的阿尼马格斯变形的方法吗?”
“说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伏地魔。”里德尔显然不打算配合,丢下一句话就没了下文。
海曼挑了挑眉毛,本来经历过为时六天的姓名纠纷后,年轻的伏地魔对这个名字已经被迫无奈接受了,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一句——直接说你不知道就好了,多写这么多字干什么?
今天看到的那只大黑狗,显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动物,那样人性化的语言,并不是狗的大脑能够承受的。瘦骨嶙峋毛发肮脏的大黑狗,形象跟最近那位在电视上频繁出现的人物有几分相像。
海曼已经能够确定那位西里斯布莱克是一名从阿兹卡班逃离的巫师,还很可能是一名资深食死徒。因为从今天早上起,周围凭空多了很多的魔力波动,恐怕是魔法部安排来保护他跟哈利的。
只不过,从它的目光中并没有感受到恶意——难道黑魔王灵魂碎片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到连一个被关了十二年,最近刚逃出来的食死徒都一清二楚了?
还是黑魔标记对黑魔王碎片有反应?海曼摇了摇头,很快把这个猜测压了下去,期末考试时,斯内普面对着身怀不知道几分之一黑魔王的他并没有特殊反应。
要验证对方对他有没有敌意其实并不难,海曼把装死的日记本合上,面对着外面暗沉沉的天色露出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大狗教父出场
39劫道四人组
在德思礼一家退避三舍后,海曼波特仍然保持着每天傍晚外出扔垃圾的习惯,他连着几天都在路边碰到了那只肮脏不堪的黑狗,在第四天的时候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在第五天的时候开始给黑狗投放食物。
当他第一次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牛肉干的时候,那只黑狗四肢趴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大滴大滴落着泪,不时呜咽出声。
海曼若有所思,极尽温柔地抚摸着它嶙峋的身体,寻找着断掉的骨头和筋脉,伤的并不重,可能是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的时候被人嫌讨厌抬腿踹的,真正影响健康的是长时间的疲劳和饥饿。
也许还有少许的心理问题?海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触动了一条大狗的敏感神经,它赖在地上含着一块肉干,默默流了好一会儿泪,才慢吞吞爬起来,一转头就跑掉了。
黑头发的赫奇帕奇抓着满手的肉干,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略微有些头疼。幸亏周围在暗中监视他行为的都是里德尔口中的“愚蠢的魔法部”人员,否则换了邓布利多来,这样过于人性化的举动必定会穿帮。
他回到德思礼家,罗恩已经给哈利写了信来,上面讲明布莱克是一名巫师,刚从阿兹卡班逃出,他可能是个危险人物,让哈利多加小心。
海曼接过信沉吟了一下,提笔给斯普劳斯教授写了一封信,详细询问了西里斯布莱克此人的生平事迹。
赫奇帕奇院长的回信迟来了很久,直到假期结束前一个星期,海曼才收到了一封语焉不详、暗示颇多的信件。
因为担心他和哈利会热血冲头,自己朝枪口上撞,傻乎乎去追捕害死父母的凶手西里斯布莱克,斯普劳斯教授说话吞吞吐吐,许多事情都一笔带过,不过这也给了海曼足够多的线索。
西里斯布莱克同詹姆斯波特在霍格沃兹求学期间,是铁打的好哥们,亲密得如同一个人一样?
现在时间是半夜,哈利已经溜出去在废弃的操场上练习魁地奇了,海曼回过神来,一抖手,将信件烧得干干净净,丁点不留。
这里面恐怕有蹊跷,他屈指缓缓在桌子上敲击着,作为一个资深猜忌病患者,他想的当然不是情比金坚之类的鬼话,布莱克看他的目光确实没有丁点杀气,反倒满含着愧疚。
斯普劳斯教授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不过要从对方嘴巴里敲出来关于情敌加死敌詹姆斯波特的消息,恐怕挑战性大了一点点。
……一点点。海曼掏出笔记本:“汤姆,把你放在身上能够抵御食死徒发出的恶咒吗?”
对方继续装死,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也就是不能。
除了充当聊天器解闷,这个破本子究竟有什么用呢?海曼捏着黑皮笔记本沉默了一下,还是把它贴身收好。在没有找到另外一个乖巧一点的黑魔王切片前,还是留着以防万一吧。
海曼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背着背包冲自家哥哥露出微笑:“哈利,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又跟着教授们出去?”哈利的视线落到他胸前挂满的叮叮当当的饰品上,“这些是什么东西?”
防护性炼金制品,来自大小马尔福的友情支援,可以抵抗40%的恶意攻击性魔咒。海曼一脸随意地扯了扯挂饰,避重就轻:“找一位教授有些事情,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就此分别,海曼徒步来到蜘蛛尾巷十九号,敲响了房门。他站的距离有些远,虽然让敲门的姿势显得有些奇怪,但是可以确保他有能力躲开门内射来的任何魔咒。
让他意外之处在于,斯内普虽然过了一会儿才打开房门,但是看着他时神情没有惊讶也没有厌恶……没有太多的厌恶。
有了上一次被打扰的教训,斯内普已经在房子里加了静音咒和气味隔绝咒语,海曼在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闻到,此时一吸鼻子,除了某种魔药特有的味道外,却闻到了浓重的白兰地酒味,以及……淡淡的紫罗兰花香味。
有客人?他记得这种味道在去年闻到过一次,是卢修斯马尔福身上的。传闻中这两个人是好友,看来不假。
虽然勉强让人进了屋子,斯内普也没有把他领到楼上,反而自顾自在椅子上一坐,冷笑了一声:“是什么让波特先生觉得打扰他的魔药教授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是波特家的家养小精灵,没有必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为您待命。”
屋子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坩埚,看来大马尔福先生待在二楼,和一锅正在熬制的狼毒药剂在一起。
海曼很自觉地保持站立状态,不着痕迹地朝角落里移动:“您说笑了,斯内普教授,我今天来,是由一件事情要向您请教。”
“霍格沃兹教师守则上并没有规定,魔药教授需要在假期回答他的学生愚蠢无知的提问。”斯内普说话的时候微微垂下头,有些油腻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的面容,海曼只能看到他冷厉的嘴角弧度。
对方今天心情很不美丽,因为西里斯布莱克逃狱?黑发赫奇帕奇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想问问您,当初我父亲……”
话说到一半,斯内普迅速抬头,眼中射出了憎恨的光芒,海曼若无其事继续下去:“和西里斯布莱克是不是上学时期的好友?”
“你的父亲,那个极其傲慢的蠢货?”斯内普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脸,“波特,你浆糊一般的大脑终于指挥着你问出了一个十分精彩的问题,对于你的父亲是什么德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魁地奇球场上一点小小的才能也让他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和朋友们、崇拜者们到处高视阔步,这其中就包括了同样蠢不可及的西里斯布莱克。”
海曼将目光下移,发现斯内普黑袍子下的手都在颤抖,哪怕他此时已经用上了大脑封闭术。
波特家幼子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对方情绪不稳定,身上的酒味也非常浓重,还是终止这个话题比较好,否则今天很可能闹出人命。
引导着斯内普回忆霍格沃兹求学期间跟劫道四人组的纠纷,很可能会引起对方过于强烈的仇恨感。
斯内普熬制魔药的材料都极为珍贵,海曼眼馋已久,却暂时还没有打算跟它们混在一起被熬成一瓶瓶颜色和味道都很诡异的东西。
所以他只是保持微笑,等魔药教授愤怒地说完一串接一串的长句后,才弯腰行礼,表示感谢:“非常感谢您给我提供的消息,今天打扰了。”
斯内普冷冷看着他转头离开,在海曼的手已经触摸到门把手时,才突然开口:“波特!是哪个犰狳类似物告诉你的这个消息?”
“是斯普劳斯教授。”海曼一脸自然地转过头,成功看到了魔药教授活吞了苍蝇一样古怪难堪的表情。
——那群脑子被甘草棒搅成一团的蠢货教授,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告诉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小巨怪的?斯内普忍着没有动手,等那个该死的波特家小崽子关门离开后,才怒气冲冲走上了二楼。
卢修斯马尔福半倚在沙发上,从窗户里看着海曼波特离开的背影,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已经发现我了,刚刚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真是聪明的小家伙,对不对?”
“不知死活的蠢货。”斯内普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拎起桌子上半空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铂金贵族很感兴趣地看着他,红唇微微上翘:“你是说波特还是说我们伟大的霍格沃兹校长?”
“两个都是。”斯内普把自己摔进沙发空着的那半边,脸上的戾气渐渐消失,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一个狼人,在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的关键时期,竟然被聘请入霍格沃兹当教授?真是疯掉了,邓布利多宁愿邀请一个狼人也要拒绝我的申请!”
“西弗勒斯,这是好事,我们都知道,那个位子并不安全,想想去年的洛哈特先生,你会觉得先前几任教授是多么幸运。”卢修斯懒洋洋地微笑着,蛇头杖轻轻敲击着地面,“邓布利多现在压制着董事会,我需要暂时隐忍,借机行事。”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卢修斯挪动了一下身体,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一直不明白你对那个不祥的位置为什么这样执着,今年需要你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狼人和逃犯?”魔药教授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确实够多了。”
“……也许,还有我们的小波特先生。”卢修斯没有在意对方一瞬间凌厉的目光,自顾自执起桌子上一瓶淡蓝色的魔药,在眼前轻轻摇晃着,纯净而毫无杂质的液体反射着点点星光,“不要急着否认,我已经从小龙那里得到了许多消息。”
斯内普因为酗酒而有些混沌的神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重新抬头看着近二十年的至交好友,神情同刚才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别打他的主意,这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你是一个马尔福。”
“现在没有人能确定,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马尔福家迎来的会是第二次致命打击,还是一次辉煌的转折点。”卢修斯将下巴轻轻抬起,声音变得微微低沉,“西弗勒斯,我们是斯莱特林,跟愚蠢的狮子们不同,我们从来不凭借眼睛和鼻子辨别事物,我们靠的是感觉来区分同类。跟他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真的没有发觉?”
邓布利多今年在凤凰社的动作虽然隐蔽,也不是漂亮干净到无迹可寻,自然瞒不过有意关注的顶级大贵族。
卢修斯想到自己发现的事情,有些讥讽地牵动嘴角,一条毒蛇不会满足于别人双手奉上的猎物,海曼波特也绝对不会满足于掌控区区一个凤凰社。
黑魔王统领斯莱特林,白巫师掌控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摇摆不定,拉文克劳作壁上观,他竟然想全部吞下去,胃口实在大得惊人。
这是一步登天的绝佳机会,而且只有一次,转瞬即逝。卢修斯不想放过,既然他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只要手段高超,自然可以浑水摸鱼、借力打力。
“发觉什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只是一个愚蠢狂妄的波特。”斯内普面无表情。
卢修斯不置可否地笑了,他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于是站起身,华贵的衣摆在蜘蛛尾巷老旧的地板上轻轻扫过:“好好休息吧,西弗勒斯,别把自己的身体太不当一回事。茜茜和小龙都在等着我,我今天答应了小龙带他去庄园看龙。”
“龙?那个从愚蠢的半巨人手中劫到的挪威蜥蜴?”斯内普顺势转换了话题,他现在也非常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扯皮。
“不要这么说,西弗勒斯,你知道小龙喜欢这个。”卢修斯抓起一把飞路粉,在壁炉中站定,“随时欢迎你去马尔福庄园做客。”
斯内普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直到大马尔福消失在油绿色的火焰中,然后转过身,将桌子上叠得满满的酒瓶全部扫到了地上。
该死的,那个波特家的小崽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跟卢修斯搭上线的?就在他和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屎给你们看,屎给你们看……困得连撒泼打滚的力气都木有了,睡觉觉去了……
40开学前夕
海曼抬手抚摸着那只大黑狗,哈利跟罗恩约定要在开学前一个星期时在对角巷见面,明天两人就要动身去伦敦了,在走之前,需要把这位的问题解决掉。
海曼仍然有些犹豫,如果是自己把布莱克领入霍格沃兹,事后邓布利多难免会怀疑,可是如果丢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以他的生理状态,恐怕很难混进霍格沃兹。
“我今天就要走了,看你这个样子,肯定自己独自流浪过得很不好,要不要跟着我去伦敦?”大黑狗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跟哈利兴奋高兴时一模一样,海曼弯了弯嘴角,“我认识一个很好的酒吧老板,只要付一定的报酬,汤姆会为我照顾好你的。”
汤姆?破釜酒吧老板?大黑狗使劲儿扭动ρi股,来回摇动着尾巴,“汪汪”地叫着,就算暂时没办法进入霍格沃兹,混进对角巷也是好的。
海曼之前还喃喃自语说哈利跟韦斯莱家小儿子就约定在对角巷见面,只要一切顺利,完全可以在对角巷就抓住那只该死的耗子!阿尼马格斯被杀死后会恢复人形,自己可以借机洗刷了罪名,拿回教父的权利,跟两个教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海曼没有急着将大狗领回家里,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刺激到有洁净癖的佩妮姨妈。他拉住想要向前冲的布莱克,来到不起眼的角落里,两只手同时在周围一划。
躲在费格太太宅子里的两个凤凰社成员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混淆咒,静音咒,再加上清泉如水和清理一新,一串无声无杖魔法行云流水,熟练无比。
清洗一条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最近还一直在垃圾箱里翻腾的大狗确实用了不少时间,等到大狗重新亮光闪闪站在他面前时,费了不少劲的海曼抬手擦拭着额角,拍了拍硕大的狗头:“走吧,我们回去女贞路四号姨妈家。”
哈利已经解决完了所有的作业,珍宝一样坐在床上检查他的飞天扫帚工具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个配件。
海曼推门进去:“哈利,看看我带回了什么?”
哈利往他的身后瞟了一眼,楞了一下:“这就是你一直说的那条很可怜的狗?……我好像在魁地奇球场……哦,废弃操场练习的时候也看到过它。”
“流浪狗,到处乱跑也没什么。”海曼随意地坐到床上,举起一只狗爪子给他展示,“我已经给它好好洗过澡了,你看,这条狗非常健壮,只是饥饿让它现在的境况有些不好,好好养养,等肉长了出来,还是非常漂亮的。”
哈利听了有些疑惑:“我们明天就要走了,难道你打算带着它?”
“不行吗,哈利?”海曼摁住想要飞扑的大黑狗,在被扑倒舔了好几次后,他对这样的亲密接触敬谢不敏,就算它已经洗干净了也不要,“留着它自己在这里继续翻找垃圾,多么可怜啊。”
哈利点点头,又摇摇头:“难道你不要尤里克了吗?霍格沃兹只允许携带一只宠物,每年麦格教授都会在列车上检查的。”
海曼看了一眼笼子里紧张地拍打着翅膀的雕鸮:“当然不会,尤里克非常重要,它每天都要帮我们来回送信。可以把大黑狗留在破釜酒吧,汤姆会帮忙照顾它的,我会留下足够的钱。”
哈利楞了一下:“你口袋里还有钱吗?不是都拿出来付我们十一年的生活费了吗?况且西里斯布莱克越狱后,教授们就一直没有联系你了。”
“我做了一些在家里也可以完成的工作。”海曼笑着安抚他,“爸爸妈妈在古灵阁留给我们的钱最好先不要动,我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是你可以自己养活咱俩。”哈利有些懊恼地躺回床上,裹着被子好半天才有些难过地开口,“海曼,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干不好,在学校里给你不停添麻烦就算了,回到了德思礼家还要让你费心……明明我才是哥哥……”
“……你说这个就远了,”海曼探过身子揉搓着他杂乱的黑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血脉至亲,我不对你好一点,还能对谁好?”
哈利很感动地钻出来看着他,张张嘴正要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不拖后腿的,就感觉到眼前一花,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压了上来。
布莱克的吠声响彻云霄,大狗教父太激动了,看到两个孩子这样相亲相爱,团结一致,手足情深,不愧是詹姆斯的儿子!他在两个人脸上留下了满满的口水后,才被黑着脸的海曼一把推开。
楼下传来弗农姨夫的怒吼声,再让这只脏狗这么叫下去,他们明天就会收到邻居们的投诉。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一吐舌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海曼坐起来拎着狗耳朵,笑容中是说不出的扭曲狰狞:“这样见人就扑的坏习惯务必要改掉,你竟然拿碰过死老鼠的舌头碰我?!”
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大狗瑟瑟着缩到了角落,委屈地低声呜咽,竟然被教子嫌弃了,明明刚刚已经把舌头拽出来好好清洗过了嘛。
海曼在跟破釜酒吧老板简单交谈后,留下了五个金加隆作为这只狗一年的看管费。他一转过头,哈利已经被一个经常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的人抓住了。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这位地位有点尴尬的魔法部部长显然更想跟哈利单独谈谈,海曼识趣地打了个招呼就告辞离开,领着大黑狗布莱克,用漂浮咒带着两个猫头鹰笼子和他们的行李,进了汤姆为他准备的房间,放下一部分东西,又到哈利的房间放下了另外一部分东西。
哈利过了很久才回来,神情有些难堪:“福吉说话吞吞吐吐的,他希望我们接下来等待开学的时间全部待在破釜酒吧里,偶尔可以去对角巷,恐怕罗恩说的是对的,西里斯布莱克真的是一名食死徒,他还想来杀掉我们。我问福吉抓到逃犯了吗,他的表情很古怪。”
海曼笑了笑:“阿兹卡班从来没有出现过逃犯,那里的看守可是非常厉害的。”
正在拼命摇着尾巴,听到自己被说成食死徒也没什么反应的大狗僵硬了一下,趴在地上用爪子捂住眼睛,瑟瑟发抖。
哈利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反倒很感兴趣地追问道:“阿兹卡班的看守?那是什么东西?福吉说到他们时,表现得非常异样。”
“是摄魂怪,哈利。”海曼打开行李箱将自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放在房间里,“那种怪物可以吸收掉我们的快乐,只残留下痛苦的回忆。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在阿兹卡班不多久就疯掉了,西里斯布莱克竟然还能神志清醒地逃离出来,实在很让人惊讶。”
哈利哆嗦了一下,满脸的恶心:“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听说福吉为了防范西里斯布莱克闯入霍格沃兹,已经在学校周围安排了看守,邓布利多校长虽然不愿意,仍然答应了。”海曼冷笑了一声,“我们不久后就要跟这种东西近距离接触了,听说它们不是很听话,魔法部的官员们不一定有能力控制住他们。”
大狗正在努力把自己塞进地板狭小的裂缝里,只是简单的回忆,他现在的情绪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海曼话锋一转,看着一脸担忧的哈利和哆哆嗦嗦的大黑狗,微微一笑:“不过他们并不是无敌的,我听说有一种高深魔法可以驱逐他们。”
“什么魔法?”
“守护神咒。”海曼停顿了一下,将手里的大斧安安稳稳地放到架子上,眸光微沉,“哈利,我收拾东西还需要一点时间,能麻烦你带着维文下去溜一圈好吗?”
哈利低下头,反抗无效被起名为维文的大狗已经恢复了一点精神,用爪子扒着他的裤脚可怜巴巴地抬眼盯着他不放。
碧眼睛小狮子立刻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会照顾好维文的。”
一人一狗出去了,海曼关上门,从衣服里掏出来那本日记,脸色微沉:“【刚刚胡乱动什么,要不是他们俩都有些神经粗大,肯定会发现不对。】”
“【你什么时候去翻倒巷?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里德尔有些不满,“【我现在需要灵魂,也需要生命力,你要我说几遍才能够明白呢?】”
“【你要慢慢来,有些事情急不得,我不能在来这的第一天就抛下我哥哥去翻倒巷。】”海曼很头疼,“【很多时候耐心是必要的,你才是要我说几遍才能够明白呢?】”
“【我连实体都没有办法凝聚了,你还要我耐心?!】”里德尔烦躁加暴躁了,现在他已经没法观察外面的情况了,只能够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在魂片空间里面蹲着发呆。
海曼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其实他本来就打算在今天半夜去一趟翻倒巷的,只是太容易就满足对方的要求显得自己太掉价了,半天后才说:“【好吧,你再等等,我今天就去一次,能不能抓到合适的巫师就看运气了。】”
这是他反抗波特大魔王的唯一一次胜利。里德尔猩红的眼睛缓缓变回了黑色,嘴角上扬了一下,又硬生生压下去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打败大部分的黑巫师不成问题了,一定可以抓到好货色的。】”
年轻版的伏地魔真的很傻很天真。海曼忧郁地抬头望天,他为高水准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不值。
作者有话要说:某已经投了文想要求几篇评,找到自己的不足,认真反省,熬过这段卡文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某今天六点坐高铁去方特欢乐世界,玩到了下午才回来,更新晚了,非常抱歉。
另外,认真看了水稻亲写的长评,觉得说得非常中肯,我确实有必要减少更新次数,也许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日更了。我的码字速度只能算是中等(也许还要加一个偏下?),三四千字一章写的顺的话需要一两个小时,卡文的话需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完成,某不可能再一整天对着电脑,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干,日更四千跟日更一万二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我也需要好好想想剧情和感情戏神马的,虽然是日更,也绝对绝对不会弃文弃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嗯,是不是太严肃了点,那么接下来说点囧,呸,说点更严肃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某些跟rp有关的问题(绝对不是!),某的两次方特之旅都格外悲剧。第一次的时候是玩波浪翻滚,快结束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的吐了一身,第二次的时候某吸取教训,小心避开男性生物,玩大摆锤快结束的时候,被隔座的男的吐了一脸(两次都木有呕吐物,可能只是胃酸,但是也绝对灰常灰常恶心……),命运的轮子是多么的残酷无情无理取闹,才能让机器正好转动着让某遭到这样的生化袭击呢……囧,我觉得我平时做事攒rp攒的还是很足的……
41摄魂怪
海曼发现,在翻倒巷探索,偶尔对着实力一般的黑巫师下黑手打闷棍,每天获得的收获比他在禁林奋斗好几天都要多。
跟人类对敌,带来的不仅是实战经验,还有满满的金钱收获。海曼看着手中三四个装满金加隆的钱包,感叹了一声黑巫师真是高风险高收入的职业,个个钱包满满,油水丰厚。
从中规中矩熬制魔药,计算着铜纳特赚取微薄的利润,到跑到禁林屠戮异族生物,大笔大笔揽赚金加隆,再到现在,纯粹的无本生意,跟自己的同族过不去,他手中金加隆的多少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字,每天在翻倍增长。
海曼尝试着对抓捕的黑巫师练习禁忌魔法,在大体确定了自己法术的效果后,就没再使用过不可饶恕咒。
里德尔一直在试图说服他尝试一下阿瓦达索命,海曼几次三番装作没有听见,即使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也讨厌没有意义的杀戮,更何况对于巫师来说,杀人会导致轻微的灵魂不稳定症状。
在旁敲侧击得知伏地魔当初就是靠杀人来分裂灵魂后,海曼已经决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剥夺哪怕一条人命,想想如果哪一点自己灵魂分裂,变成里德尔现在这种癫狂状态,他宁愿一头撞死。
他们在翻倒巷摸索了七个夜晚,洗劫了二十六个黑巫师,里德尔一共吞噬了两个灵魂,都是魔力深厚的作恶多端者。等到波特兄弟赶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海曼的摄魂取念已经非常熟练了。
叫做维文的大狗布莱克被留到了破釜酒吧,汤姆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它的。海曼看着布莱克黝黑发亮的眼睛,就知道这位先生另有打算。
摄魂怪是瞎子,只能通过气味和感情来辨别人,这个特性决定了他们只能够伤害人类,而无法辨别动物。
布莱克在当初那样困倦饥饿的情况下仍然可以维持阿尼马格斯变身,显然对这个高深魔咒非常熟悉,他既然能够凭借此逃脱阿兹卡班,要躲过在霍格沃兹外围看守的摄魂怪应该难度不大。
虽然说话时的情感不同,但是斯普劳斯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话中都提到,劫道四人组对学校非常熟悉,这位布莱克先生应该会知道一些别人没有发现过的密道。
他这么渴切想要进入霍格沃兹是为了什么呢?海曼歪着头,拆开一包吹宝超级泡泡糖放到嘴巴里,咀嚼后吐出来几个蓝色的泡泡。
宾斯教授放假前给了他一个任务,海曼在一个星期前以课题研究的名义,向梅林骑士团发了一封信,想要得到近二十年来梅林勋章获得者的详细资料,还附带上了几封霍格沃兹教授的推荐书。
骑士团负责人很给面子,回信也回得很快,到了现在,海曼已经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看过一遍了,在上面有了意外收获。
彼得佩迪鲁,梅林骑士团一级勋章获得者,为反抗丧心病狂的食死徒西里斯布莱克而死亡的英雄,他死于布莱克制造的爆炸,只留下了一截食指。)
这样的资料同一年级时奥克尼家族提供的相互吻合。
既然西里斯布莱克本人是一名非法的阿尼马格斯,那么当年形影不离的劫道四人组恐怕都有这样的成就。
阿尼马格斯变形的动物跟一个人的性格和体重等因素都有关系,一个胆小怕事、成绩平庸的矮个子男人会变成什么?
一只老鼠?太巧了,罗恩的耗子斑斑少了一根手指,还是右手食指。更巧的是,这只耗子就在今年夏天出现在了《预言家日报》上,过了不久,西里斯布莱克成功越狱。
这样的推理没有什么意思,无数的巧合加在一起就变成了必然,海曼对此兴致缺缺,比起上一代人的纠葛,他宁愿把时间用在学习魔法上。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跟他的关系都不大,说到底,他只是鸠占鹊巢,抢了别人的身体。
他低下头走进唯一剩余空间较大的车厢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本《纳克特抄本》,翻开来看。哈利三个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挤成一团,小声讨论着韦斯莱先生上车前说的话。
赫敏和罗恩正在奋力劝说着哈利要老实听话,不要妄图找布莱克报仇什么的,海曼翻动书页的手轻轻停顿住了,他感觉到旁边的人并没有睡着,呼吸在他们提到“布莱克”字眼时紊乱了一下。
这位新教授是布莱克的熟人?海曼将目光下移,这位衣服上打满补丁的成年人头顶的行李架上有一个破旧的小箱子,用许多绳子捆着,整齐地打着结。“卢平教授”这几个字印在箱子一角,字母已经剥落了。
……卢平……莱姆斯约翰卢平,当年鼎鼎大名的劫道四人组之一,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狐朋狗友。
这条消息还是赫奇帕奇院长告诉他的,一个从小缺乏父爱的孩子碰上了父亲当年的好友,总要表示些什么。
海曼微微一笑,一拉正一脸严肃讨论阿兹卡班逃犯问题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声音微微拔高:“看,哈利,他是卢平教授。”
哈利楞了一下,觉得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刚刚赫敏不是已经念出他的名字了吗?海曼,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名字我觉得好熟悉,刚刚才想起来,斯普劳斯教授告诉过我,他和爸爸当年是非常好的朋友,而且也一定认识妈妈!”海曼一脸惊喜激动地说完,成功感觉到了卢平教授呼吸瞬间停滞了。
“什么?”哈利又惊又喜,一个劲儿地打量着还在装睡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真的吗,他跟我们爸爸妈妈认识?”
“应该不会有错,我记得就是这个名字,劫道四人组之一。”海曼站起身指了指那个箱子上脱落的字迹。
哈利瞪大眼睛呆呆看着卢平,如果不是礼貌问题,一定立刻扑上去把人叫醒了,他咽了一口口水,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微弱纤细的哨声。
“哪里来的噪音?”罗恩从位子上起身,想要找到声音的发源地,海曼斜了他一眼:“是你送给哈利的袖珍窥镜。”
哈利赶忙抬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那个能够预示危险的小玩意在他的手上很快地旋转,而且光华灿烂。
“它为什么一直在叫?难道真的坏掉了?”罗恩接过来看了看,一脸的疑惑,“算了,我们可以在霍格沃茨把它检查一下,德维斯和班斯出售这种东西,弗雷德和乔治告诉我的。”
海曼将书合上,顺手揣进背包里,魔杖从袖子里悄无声息划到了手上:“恐怕没有坏掉,真的有东西过来了。”
“什么东西?”赫敏小心地拉开车厢门,往外面看了一眼,列车正在铁轨上行驶着,外面阳光灿烂,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外面什么都没有。”
海曼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出声。
少顷,车厢门就被拉开了,德拉科马尔福领着他的两个跟班走了进来。马尔福家小少爷尖尖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车厢里坐着的人。
罗恩鄙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迅速把目光移开,盯着海曼翻白眼:“你说的太对了,海曼,确实有讨厌的东西过来了。”
德拉科冷冷看了他一眼,更加不屑地哼了一声,视线直接掠过格兰芬多三人组,投在这个车厢唯一的赫奇帕奇身上,脸上已经出现了笑容:“海曼,暑假玩的怎么样?本来我爸爸还说想要邀请你到马尔福庄园玩的,只不过突然出现了布莱克的事情,就耽搁了。”
海曼很温和地跟他对视,将对面座位上的行李拿开:“过得比较充实,替我谢谢马尔福先生,坐吧。”
“海曼!”又是格兰芬多三人组大合唱。
德拉科满脸得意加挑衅地冲义愤填膺的三个小狮子抿唇一笑,大咧咧地一ρi股坐下了:“今年暑假不成,等布莱克被抓住后,你一定要去我们家小住几天,马尔福一向用最好的规格招待朋友。”
“你少在这里骗人了,马尔福!”罗恩立刻跳了起来,全力拯救将要被白鼬诱拐的獾,“谁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跟你妈妈是亲姐弟,魔法部现在到处找不到人,他说不定就在你们家躲着呢!海曼要是到你们家去,那才有危险呢!”
德拉科的脸色一沉,海曼已经把话接了过去:“罗恩,没有证据,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呢?马尔福是世袭大贵族,自然奉公守法,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红头发韦斯莱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眼前的不是海曼波特,而是西装革履在跳华尔兹的斯内普:“海曼!”
“别吵了,刚刚那东西真的过来了。”海曼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自己站起身让出位子,让哈利他们往车窗方向坐,“该死的,这种感觉真是让人讨厌。”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什么感觉都没有。”赫敏又探头超外面看了一眼,秀美的眉毛轻轻皱起,“海曼,你感觉到了什么?”
海曼没有出声,因为现在也不用他开口解释了,静静的车厢内,人的一切感官都会变得比嘈杂时更敏锐。
车厢突然黑暗了下来,马尔福的跟班之一,文森特克拉布和罗恩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好冷。”
海曼抖手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已经摸到了门边,他的脚步一顿,回身将魔杖狠狠上顶,在看清来人后似乎有些愣神,急忙收回魔杖,不好意思地笑笑。
刚刚不再装睡站起来的卢平愣了一下,才收回自己想要拍击对方肩膀的手,点了点头:“是摄魂怪,到我的后面来,你们对付不了这种东西。”
海曼没有说什么,乖巧地听话后退,在卢平身后站定。
车厢里有一种轻微的爆裂声,出现了一遭颤抖的光线,卢平教授似乎拿着一把火。火光照亮了他疲倦发灰的脸,也照映出了门道里那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
他们都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全身,呼吸凝结在胸中。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胸膛,冷到心里。许多可怕痛苦的景象都在眼前快速闪过。
不过,事情总是有意外——传说中可以勾起人痛苦回忆的摄魂怪,对于某个人来说只不过是天然制冷机?眼前什么都没有,车厢里每一件东西都清清楚楚,没有出现幻境,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影响。
海曼有些愣神,他迅速看了一周旁边恨不能翻白眼混过去的小巫师们,长睫一抖,虽然明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有心力注意他的反应,脸上还是出现了一副惊恐害怕的表情。
卢平此时全神贯注地看着摄魂怪,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从魔杖尖端射出来一个银白色的光环,构成了一只狼的形象,直直向着摄魂怪冲去。
令人战栗窒息的冷意缓缓退去,卢平松了口气,听到后面的几声惊呼,赶忙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哈利横躺在座位上,浑身冷汗淋漓。
“哈利!”海曼第一个扑了过去,用指甲掐着他的人中,“哈利,你没事吧?”
罗恩和赫敏也赶忙凑了过来,哈利过了一小会儿才缓缓转醒,他的绿眼睛仍旧是涣散的:“尖叫声,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啪”的一声,卢平掰碎了一个巧克力,分给惊魂未定的几个孩子:“吃下去,对你们有好处。”
海曼直接将自己的那一块给了哈利,卢平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
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现在有些惊讶,在场的满满一车厢孩子中,三个斯莱特林,四个格兰芬多,一个赫奇帕奇,只有眼前这个孩子不仅提前发现了不对,还是所有人中最最镇定的。
哈利波特直接昏倒了,其余人也脸色苍白,微微发抖,唯独他,仍然镇定冷静,除了面皮微微泛白外,甚至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
他就是海曼?卢平暗自点头,嘱咐小巫师们好好休息一下后,直接出了包厢,去看看其他包厢的学生们怎么样了。
列车开始重新行驶,过了十分钟,就到达霍格沃兹了。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小小的站台已经结了冰,海格又在充当领路人的角色,拎着灯招呼着霍格沃兹一年级新生。
因为上一次错过了列车,海曼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由夜骐充当马匹的霍格沃兹马车,他扫了一眼,看到一百多只斯普劳斯教授形容的那种黑色有翼马身后拖着马车立在那里。
一辆马车只能乘坐四个人,海曼冲德拉科打了一个眼色,跟着哈利他们上了同一辆马车:“哈利,感觉好一点了吗?”
马车缓缓驶动了起来,哈利背靠着车厢壁,嘴唇仍然没有多少血色:“已经好多了,海曼,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尖叫声,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怪梦吗,这两种声音真像。”
“你这么说,我就有了一点联想猜测了。”海曼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包没有拆封的巧克力蛙塞在他手里,“绿光,女人的尖叫声,加上男人猖狂的大笑——像不像是《近代魔法大事件》上记载的,我们的父母死亡,你第一次打败伏地魔时的情景?”
怀里的日记本立时抖动了一下,海曼眼中冷光一闪,索性对方很识趣地没再动弹,他轻吐了一口气,指尖零星的黑色光芒消失在空气中。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怔怔出神,这个猜测却吓住了另外两个人,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急急转头去看波特兄弟的反应。
哈利回过神来,一拳重重砸在车壁上:“该死!”海曼脸上也没了往常惯有的笑容,有些冷淡地低下头,没有再出声。
罗恩用胳膊肘拐了拐赫敏,连连打了几个眼色。聪明的小女巫很有几分为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打破沉默:“海曼,你没有听到什么吗?”
海曼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在我三岁的时候,弗农姨夫不小心把一把椅子砸在了这里,留了长长的一道疤。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又也许是因为太小,我完全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
罗恩和赫敏更加坐立不安了。
海曼抬头冲他们勉强挤了个笑脸:“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真没想到,摄魂怪竟然会检查霍格沃兹特快火车,当初魔法部跟邓布利多校长保证的是,这群怪物只会在外围巡逻。”
苦主都这么配合着调节气氛转移话题了,罗恩急忙接口:“这确实是很恶劣的行为,福吉一定会接到成百上千的吼叫信的!”
他们接着聊了一会儿最近一直让民众很不满的魔法部,马车就安安稳稳地停下了。
一下了车,似乎已经从摄魂怪阴影里逃脱出来的马尔福家继承人领着两个跟班又来挑衅,海曼无奈地脱离了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拨人,混在了自己的赫奇帕奇同学中。
两个这样幼稚无聊的人,一个是他的哥哥,一个是他的朋友兼未来半个合作者。海曼叹气连连,头疼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木有话说,作者很无语,jj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地域性抽搐,在我这个的地方没有办法直接发表也没有办法存稿箱……为此专门下载了一个浏览器,还不直到能不能发出来
42天文塔上
霍格沃兹开学晚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冷凝,尤其在邓布利多宣布摄魂怪将要驻扎在学校这片场地的所有入口,驻扎很长一段时间后,连平时最热闹喧杂的格兰芬多都很少有人说话。
海曼轻轻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斯内普脸上憎恶的表情,冲新魔法防御课教授举杯致意。
三年级是一个很反常的年级,在他们一开始刚进入霍格沃兹的两年内,虽然风波不断,但是刚开学的两三个星期都可以平和度过。
不过今年例外,他们不仅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就遭遇了摄魂怪的袭击,在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就发生了三件不算大事的大事。
第一件事,德拉科马尔福在新上任的保护神奇生物教授海格的第一堂课上,被一头叫作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抓破了手臂,受了轻伤。
第二件事,纳威隆巴顿在新上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卢平的第一堂课上,给由博格特化身成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穿上了他奶奶的衣服,一件长长的、绣着花边的女服,头戴高帽,帽顶上有个已经被虫蛀的老雕标本,手里晃荡着一个巨大的猩红色手袋。这身不到半天就被传得人尽皆知的打扮引起了魔药教授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行动。
第三件事,海曼波特在占卜课上,被特里劳妮教授预言会在今年死于非命,因为他的茶杯里茶叶汇聚成了一只预示着不祥的大黑狗的形象。
海曼对于这三件事全部一笑而过,即使在开学第九天,看到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出现在霍格沃兹城堡里面的大黑狗维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他顶着一众赫奇帕奇惊恐的目光,坦然自若地把那只狗领进了寝室,还专门去厨房给它拿了一份八分熟的牛排。
“海曼,你不能够养这样的一条狗!”贾斯廷芬列里看着他的目光如同在看着一个疯子,“记得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吗?一只这样的黑狗会害死你的!”
原本正感动得泪汪汪埋头啃骨头的大狗僵硬住了动作,然后抬头冲着那个尖下巴的男孩儿呲牙,嘴巴里发出低沉威胁的呜呜声。
这个胆小的赫奇帕奇竟然敢窜撵他可爱的教子丢掉他?……等等,刚刚他说什么?一只黑狗会害死海曼?
大狗布莱克呆呆转头,海曼正好转身坐到床铺上,一人一狗目光对上,他可爱的教子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微笑。
布莱克泪流满面,一半是因为觉得教子乖巧懂事,心地善良,另一半是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危险人物——一个穷凶极恶的阿兹卡班的逃犯,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两个教子受尽打骂……
它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不再对着瑟瑟发抖的小獾们低吠,耳朵和尾巴直愣愣地低垂了下来,皮毛贴着皮毛,摇晃着硕大的身子朝门口走去。
海曼探身向前,从后面一把拉住了他的长尾巴,抚摸着一段时间的好好饲养,变得油光水滑的皮毛:“斯普劳斯教授不是都说了吗,特里劳妮教授每年都会预言有人死亡,她的预言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海曼垂下眼帘,将想要泪奔的黑狗揽到怀里。西比尔特里劳妮,遗传了特里劳妮家的预言天赋,十三年前,正是她的预言奠定了哈利波特救世主的身份,间接击垮了黑魔王。
他将脸颊蹭在布莱克柔软的皮毛上,微微眯起眼睛。
“我觉得这种事情,小心一点总比一点也不信要好吧,你想要养一只黑狗,完全可以等到明年啊。”
“就是说啊,何况黑狗本身就代表着不祥。”几个室友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着他。
海曼很快就举手投降,他宁愿跟霍格沃兹终极boss斯内普单挑,也不愿意忍受五只獾叠加的唠叨:“我明白了,我这就把它送出去。”
布莱克有些上翘的尾巴立刻软了下去,海曼将它放到了地上:“我出去一趟,你们关灯休息就可以了。”
已经到了宵禁时间,海曼从行李箱中拿出了隐形衣,出了赫奇帕奇寝室,就蹲□子冲着布莱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用隐形衣将身体裹住。
这是要干什么去?不想要继续养着他了,直接丢到门口就好了嘛。再一次感动着自己教子的善良,大黑狗很快就变得眼泪汪汪了,尾巴来回扫动着,隐形衣也跟着起伏不定。
海曼小心地往前走着,据部分赫奇帕奇高年级说,这条獾们夜游必经的走廊在两年前还是无人看管地带,自从他们一年级分院开始,就成了斯内普教授值班时的必经之地。
这当然不会是巧合,在另一端感觉到了细微而熟悉的魔力波动,海曼站直了身体,他没敢给晃尾巴晃得很抽风的大黑狗加什么咒语,因为那瞒不过斯内普的眼睛,只能是欲盖弥彰,罪加一等。
他坦然自若,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悄无声息地走过转角,慢慢将那道魔力甩到了身后。
斯内普并没有跳出来揪掉他的隐形衣,再给赫奇帕奇减掉五十分,附赠一个学期的禁闭。但是那道魔力的主人也没有放过他,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维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魔药教授知不知道八楼的有求必应室?海曼在一个雕像的铠甲上敲击了三下,弯腰拍了拍大狗的脖子,无声地一指走廊里凭空出现的密道,示意它跟上自己。
布莱克黝黑的眼睛在暗夜中闪闪发光,一条当年的劫道四人组没有发现的密道?——不愧是詹姆斯的儿子,第二年就能有这样了不起的发现!(……)
他屁颠屁颠地紧贴着教子的脚后跟,四只爪子并用,很快就走进了密道。
斯内普往前只迈了一步,就及时停下了,密道已经跟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地窖蛇王脸色阴沉,眼中却微微发亮,波特家的小巨怪今天竟然带着什么会泄露他存在的东西夜游?
想起刚刚无意间看到的空气中出现的一小角皮毛,应该是某种黑色的动物。霍格沃兹魔药教授微微抿起唇角,真是让人惊讶,根据他的观察,小巨怪一直对非药材类生物不感兴趣才对,当然,就算是药材类生物,如果不值钱,他同样不感兴趣。
他静静等待了很久,才学着海曼刚才的样子敲击了三下雕像的铠甲,迈进了再次出现的密道。
这条密道很长,在入口处看不到尽头,黑洞洞没有丁点光亮。为了防止泄露踪迹,他没有使用荧光闪烁,而是将魔杖握在手中,警戒地在有些湿滑的地面上行走。
因为在随时注意着有没有岔道口,斯内普多花了一点时间才迈出密道,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有些愣神,天文塔第五层?那个愚蠢该死的赫奇帕奇在大半夜跑到天文塔上来赏星星看月亮?
——还是,他今天晚上有什么特殊的计划?魔药教授给自己加了双重的灭幻咒,跟袍子同颜色的黑鞋子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塔楼最顶露天处真的有人,准确说是一只黑獾和一只黑狗,互相依偎坐在护栏上,搂抱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斯内普眉梢轻轻上挑,思虑过度终于击垮了海曼巨怪波特的大脑回路,导致他把一只蠢狗引为知己,进而在宵禁时共同度过甜蜜的私密时光?
倾诉交友障碍?倾诉师生关系?倾诉情感纠纷?他努力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清理一新,远远看了一眼就转头离开了。
波特家的小崽子使用了静音咒,对方的警觉能力又太好了,即使是他,也没有把握更接近一点而不被察觉。今天弄不清楚就算了,只要让他发现了端倪,总有一天会抓住这只小巨怪的马脚。
天文塔是霍格沃兹最高的建筑,海曼坐在护栏上,脚底下是一片雾蒙蒙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天文塔下面绿油油的草地。
他摇晃着两条腿,轻轻收紧环抱着大黑狗的手臂:“维文,在两年前,我第一次登上天文塔的时候,是一年级第一堂天文课,在晚上八点开始。那个时候,我注意到的并不是天上璀璨的星辰,而是脚底下这一片沉静的黑暗。”
大黑狗努力用爪子扒着铁质的栏杆,一脸的茫然,是自己被关了十三年脑子锈逗了,还是时代差距太大了,他有些听不懂自家教子的话。
“我跟哈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虽然我们身上流着完全相同的血液,一起度过了在德思礼家最难熬的十一年,在霍格沃兹又共同奋斗,可是说是天底下最最亲密的人。”海曼没有看他,径自望着脚底下,眸光幽深,暗淡无光,“可是很多时候,亲密不代表无间,就算亲密如同半身,我们终究是两个人。”
“哈利是一名格兰芬多,爱冒险解密,喜欢魁地奇,讨厌读书,勇敢而鲁莽。而我是一名赫奇帕奇,喜欢平淡生活,偏好脚踏实地,也爱好翻阅书籍,咬文嚼字。”年轻的獾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布莱克终于抓住了今天谈话的重点,难道是兄弟关系不和谐?也没有啊,在暑假的时候看着他们相亲相爱,作为教父,他不知道有多么满意欢快,这样的喜悦就算是腐烂的面包和死老鼠也没能冲刷掉。
他用脑袋顶了顶教子的胳膊,用面部最最柔软的皮毛磨蹭着教子的手肘,嘴巴里发出“呜呜”的轻微声音。
海曼沉默了很久,才继续开口:“可是我们的不一样并不是仅仅体现在这些上面,最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就像是有人把手放在阳光底下,哈利看到的永远是掌心摧残夺目的金色流光,我看到的却永远是手背投下来的暗沉阴影。”
“就像是面对着佩妮姨妈他们一家一样,哈利在挨打挨骂的时候,心里面会恨得要死,可是一旦有了报复的能力,又会下不了手,会犹豫,会踌躇——有点傻有点呆是不是?”他低下头短促地笑了一声,“确实很傻很呆,愚蠢天真得要死,可是我却很羡慕他,非常非常羡慕,因为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大黑狗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半个脑袋蹭进他怀里,想在有些冷的秋风中给教子一点温暖。
海曼轻轻咬了咬下唇:“可是我不一样。有一次哈利把学校老师的头套变成了蓝色的,校方给家长写信,弗农姨夫大怒后把哈利暴打一顿,关在地下室里,三天没有给过东西吃。我在外面把指甲都挠烂了,怎么恳求都不管用,那时候在门外听着哈利的哭声,真的恨不能拿把刀直接捅死他们。直到现在,我回过头去想,这样的恨意仍然清清楚楚,没有丁点减退。”
西里斯布莱克伪装成的大狗温顺地甩着尾巴,一扭头牙花子都咧了出来,该死的德思礼一家,敢这个样子欺负我可爱的教子们,布莱克大爷不把你们整得鸡毛鸭血、哭天喊地,就让大爷我的胳膊上、脸上、ρi股上立刻印满食死徒的泥鳅印记!
“我在那个时候就一直在想,等我有了能力,我当然要报复回来,而且要一百倍一千倍的报复回来!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海曼抽出魔杖,将杖尖自然下垂着,长如乌羽的睫毛颤动着掩住了眼底流动的波光。
“你看,他们现在避我如避蛇蝎,只要我一出现,就战战兢兢害怕无比。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在暑假的时候可以尽情地折磨他们,德思礼一家忍受两个月的迫害后,在剩下的十个月中,又可以开开心心,共享幸福安乐,而我和哈利仍旧只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的报复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所以我羡慕哈利,他的恨从来不会持久,就算当初在心中留下了痕迹,只要不是触及到了底线,经过时间和阅历的冲刷,就依然平滑美好。哪怕又傻又呆,只要他自己乐意,别人的意见其实都可以忽略。”
海曼说到这里真的有几分感触,就算谈不到羡慕不羡慕的问题,这样的感触也确确实实存在,“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把每一次伤害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拼了命想要变强。斯普劳斯教授夸奖我温和知礼、不与人为难,其实我根本没有她想的那样好。”
谁说的,你比她想的还要好!大黑狗张开嘴巴,用牙齿叼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着,以示安慰和支持。
海曼微微叹息,话说到这么明白了,这位名义上的教父竟然还没有觉得他黑暗阴沉、不是个好东西,也真够单纯的了。
他打点起精神,继续诱拐计划:“时时刻刻仇恨压身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懂得原谅也是一种难能可贵天赋,与其说是放过别人,不如说是放过自己。”
海曼从栏杆上跳下来,将失去了倚靠没了平衡正在两只前爪乱晃的大黑狗抱了下来,暖乎乎的身体沉甸甸的,摸起来也不再皮包骨头,已经比两个星期前健壮多了。
他微微侧身朝门口望了一眼,斯内普教授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难道觉察到空气中的细微魔力波动在巫师中并不是一项普遍能力?
如果他能够在那样一个距离就察觉到一个优秀的前食死徒、谨慎的黑魔法大师,那么是不是代表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能够接近他而不被察觉?
看看跟在他旁边用力摇尾巴的大狗,海曼对于今天的收获很满意,在天文塔塔壁的砖头上摸索了一会儿,打开了另外一条密道。
他决定把布莱克放到有求必应室,打开一间宠物房间供他居住。就算被邓布利多发现了,自己也有了时不时到八楼的借口。
43博格特与办公室谈话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合上的黑魔法防御课在开学第一个星期的末尾,星期五的最后一堂课上。
其时,三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经历的第一堂有意思的黑魔法防御课内容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跟着卢平从教室走到了教职工休息室,在场的所有小獾和小鹰都表现出来了程度不同的兴奋与期待。
休息室尽头只有一个旧衣柜,那是教员们放富余袍子的地方。卢平教授走到这个衣柜旁边立定,衣柜突然摇晃起来,砰砰地碰着墙。
“这里面有一只博格特,它是一个会变形的东西,它可以呈现为它认为最能吓唬我们的任何形象。”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博格特是什么东西,卢平没有再提问,而是直接面向着大家说出了答案,“所以说,衣柜里面,坐在黑暗之中的那个博格特还没有呈现为任何形象。它还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吓住门外边的人,谁也不知道博格特独处时是什么样子,但是等到我把它放出来的时候,它就会马上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原文)
教职工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穿着一成不变黑袍子的魔药教授抱臂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周里面由兴奋变为惴惴不安的学生,在海曼波特平静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最后定格在卢平有些不自然的笑脸上。
“西弗勒斯,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下午没有魔药课要上吗?”卢平重新绽开微笑,拿着魔杖的手轻轻搭在装有博格特的衣柜上。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看来我需要提醒一下这位新来的卢平教授,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称教名的地步,如果你满是浆糊的大脑不能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桌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身体微微后仰,没有解释一下自己来意的意思。
不过鉴于上次黑魔法防御课过于精彩的内容,多数人自然而然地了悟,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为了防止自己再被作为戏耍的对象。
海曼微微歪头,重新把视线集中在本堂课的教授身上,难道真的有这么简单?
“……击退博格特的咒语是简单的,但需要意志力。你们知道,真正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我们先不用魔杖就来说一下这句咒语,请跟我说:‘滑稽滑稽’!”卢平同样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有些讥讽地扬了扬嘴角,才恢复原本温和的微笑。
海曼没有漏过这样的小细节,面无殊色地跟着大家一块张嘴:“滑稽滑稽!”博格特在他的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很让人好奇,毕竟连摄魂怪都没能勾起他的任何反应。
他害怕的东西仍然只存在于上一世,跟这一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他既不害怕碗柜里成群结队的蜘蛛,不害怕德思礼一家仿佛永无止境的打骂,也不害怕一旦失败后万人唾骂的下场,怎样也好,他其实真的无所谓。
博格特在苏珊博恩斯面前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鼻涕虫,在被咒语击中后爆裂成了一滩泡泡糖,然后泡泡糖蜷缩起来,朝着旁边滚去。
它停留在了海曼面前,静止了一会儿,慢吞吞保持着泡泡糖的形态滚到了厄尼麦克米兰脚下,“砰”的一声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黑狗。
所有人的笑声停顿住了,不着痕迹注视着这边的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
拿着魔杖凝神准备的黑发赫奇帕奇同样楞了一下,然后一脸尴尬地将魔杖揣回衣袖。
“真是让人吃惊,波特先生,你的心灵坚定异常,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博格特无法变形的情况。”卢平及时出声为他解围,同时不忘记加了一句,“为你的勇敢,赫奇帕奇加十分。”
“勇敢?恐怕是无知者无畏。”斯内普倚着靠背,声音又冷又硬,“巨怪也同样没有畏惧,因为他们萎缩的脑子装不下这样复杂的情绪。”
“西弗勒斯,我想在我的课堂上,是由我判断学生的行为。”原本正冲他感激微笑的海曼立刻委屈地低下了头,卢平有些恼怒。
“同样的话还需要我说第二遍,格兰芬多的大脑容量也让你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了吗?”魔药教授浑然不在意周围敢怒不敢言的学生们,以一种挑衅的姿态从座位上站起来,“考虑到你跟巨怪的血缘关系,这样的结果真的不让我感到惊讶。”
他丢下一句话,施施然转头离开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某只黑獾。海曼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试图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卢平嘴角边的肌肉颤动了一下,向前一步,走到博格特前面,对着它变化成的悬在天空的景象发了一个“滑稽滑稽”。
博格特摔回到衣柜里,他们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也随之结束。海曼走在通往霍格沃兹礼堂的走廊上,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海曼,过来谈谈好吗?”卢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浅蓝色的眼睛正对着他,带着长辈看晚辈特有的欣赏。
“当然可以,教授。”海曼急忙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卢平的办公室走,结果在接近门口的地方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哈利。
哈利怀中还拿着变形课的课本,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教授,海曼。”
他的神情中没有多少意外,看来是卢平专门托人把他叫过来的。海曼微笑致意,跟哥哥并排前行。
“教授早上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下午下了课就过来找他一趟,你们刚刚上完黑魔法防御课?”哈利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声解释。
海曼点了点头。
哈利想到了自己的博格特变形,当眼前再次出现摄魂怪模样的时候,他真的很恐惧,于是拉着弟弟的袖子,小声问道:“你的博格特变成了什么样子?”
“没有样子,哈利,它直接跳过我去了。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现在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幸福。”海曼同样用极小的声音交谈,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前面带路的卢平脚步一顿。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真的很羡慕你,我觉得我要丢脸多了,我听到博格特会变化成人们最害怕的东西,一开始我想的是伏地魔,但是立刻又想到了摄魂怪,那种东西真的很可怕。”
“没有什么,”海曼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摄魂怪会激起人们心中的恐惧,越是有过痛苦经历的人对它的抵抗力就越低。别的小巫师都没有经历过跟你一样的事情,所以才显得你格外与众不同。你敢同伏地魔正面对抗,置生死于度外,绝对不会是德拉科口中的胆小鬼。”
困扰了他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哈利更添了几分精神,为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卢平这时候已经打开了门,斜站在旁边,示意他们两个先进去。海曼推了哈利一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
作为主人,卢平给他们冲了两杯茶,依次摆在面前。仿佛在试探温度一样,海曼拿起来抿了一小口,确定里面没有加料后,又放心地喝了一大口,盯着茶杯里悬浮的茶叶怔怔愣神。
卢平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见状冲他笑了笑:“这几天一直很困扰吧,其实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代表不了什么,预言家在很少的时候才能够展现他们的天赋,你不用放在心上。”
哈利显然也听说了这个传言,侧头很关心地看着他。
海曼冲他们点点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院长已经跟我详细说了说占卜教授每年的死亡预言,她只不过今年恰好挑中了我而已。”
哈利有些迟疑,咬着下嘴唇沉默了一下,小声说道:“海曼,特里劳妮教授确实提到了一只代表厄运的大黑狗。”
“你说维文?”海曼立刻转过头看向自家哥哥,仿佛没有注意到卢平一瞬间的不自在,“没有什么,它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黑狗罢了。”
“……维文?”卢平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询问的目光看着波特兄弟。
海曼很自然地解释:“是我今年从女贞路捡到的一只大黑狗,它大半个暑假一直在女贞路的垃圾堆里寻找食物,瘦得皮包骨头,我见它好像确实是一只流浪狗,就领回家养了。”
卢平的不自在更明显了,他的身子微微前倾,重复着几个暗含特殊含义的词句:“一只流浪的大黑狗,在暑假时女贞路捡到的?”
“没错,怎么了教授?”海曼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的表情,脸上渐渐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您也认为一只黑狗就代表不幸和厄运?还是您知道些什么……”
卢平心中一凛,连忙放松了表情,摆手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既然特里劳妮教授有相关的预言,那么今年最好还是离你的宠物狗远一点比较好。”
“教授放心吧,海曼已经把维文留在了破釜酒吧。”哈利Сhā嘴了一句,“所以我刚听到预言的时候很担心,后来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海曼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一条狗害死呢?”
“维文是一条很聪明的狗,昨天晚上我在走廊上看到了它,真没想到它竟然穿过了摄魂怪的封锁,自己跑进了霍格沃兹。”海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没有见到卢平剧烈变化的脸色,“真是调皮的孩子,不是吗?”
“那只狗现在在你那里?”比卢平反应更强烈的是哈利救世主波特同学,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拉着弟弟紧张地上下打量,“梅林的鼻子,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海曼冲他轻轻摇头,神色平静:“能有什么事情呢?舍友们因为预言都有些害怕,我另外找了一个房间来安置维文,它一直都很乖的。”
卢平的胳膊有些打抖,他原本震惊愤怒的神情渐渐平静,眼睛半闭,若有所思。
哈利一点也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不自觉加大了手劲:“海曼,我暂时先帮你养着它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你今年离得那条狗远一点比较好。”
海曼明显有些迟疑,歪着脑袋犹豫道:“可是,你还记得在对角巷的时候,维文差一点咬死了罗恩的耗子斑斑,它一直是一只很温顺的狗,在女贞路就算吃腐烂的面包和死老鼠也没有攻击过人类,对其他老鼠从来没有表现出撕咬的行为,我不知道斑斑有什么特殊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卢平越发凝重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果维文真的咬死了斑斑,那么你我该怎么向罗恩交代呢?你也知道,就算斑斑是一只活了十几年、老得不行的耗子,还缺了一根食指,它仍然是罗恩唯一的宠物,罗恩虽然嘴巴里嫌它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哈利沉默了一下,确实,因为赫敏的宠物猫克鲁克山也对斑斑很感兴趣,见了就咬,他的两个好朋友已经为此有些争吵了,不过一只耗子,再怎么着也不会比自己弟弟分量重。
他立刻就拍着胸脯保证道:“没有关系,我会看好维文的,就算真的咬死了斑斑,我可以跟罗恩道歉,再送他一只健壮的猫头鹰,他经常抱怨埃罗尔太老了。”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的卢平看准时机,强自按捺下心中激荡,勉强维持着笑脸:“关于这一点,也许我可以提供部分帮助,正好我一个人独立办公室,这里空荡荡的,正好需要一只宠物来填充,我可以暂时帮海曼看管一年。”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教授!我真的不愿意哈利和罗恩因为宠物问题吵架。”海曼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卢平点了点头,脸上的疲惫更浓了,他今天把两个故人之子叫过来,本来是想把今年发生的特殊事情拿出来开导一下,让他们不要太在意。不论是关于海曼的预言,还是哈利对摄魂怪的恐惧,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没有想到,话题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卢平很茫然地看了一眼面前两个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可是毫无疑问,他的心正无可救药地偏向自己的猜测。
如果,如果西里斯真的是冤枉的……
“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混乱无序的思路。今天晚上就是满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人只有一个。卢平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些许犹豫和迟疑,最终还是轻声开口:“请进。”
门开了,斯内普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高脚杯,微微冒着热气,看见波特兄弟,他停住脚步,黑眼睛眯了起来。
虽然是如此,海曼却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多少惊讶,对方是有备而来。他有些意外,这么拐弯抹角,是为了告诉自己什么呢?
“啊,西弗勒斯,”卢平微笑着说,“多谢,把它放在书桌上好吗?”
斯内普把还冒着热气的杯子放下来,他的目光在波特兄弟和卢平之间来回移动,深深盯着只看了一眼杯子就不感兴趣一般将目光移开的波特家二儿子身上停留了一下。
斯内普并没有在屋子里多停留,他看起来对这间空荡荡的办公室没有好感,对微笑着待客的主人也没有好感,转身出去的时候,袖子重重一摔,仿佛在扫掉什么脏东西。
哈利明显有些不高兴,看着卢平手中的杯子又难掩好奇:“教授,这个是什么?”
卢平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黑头发的赫奇帕奇也一脸好奇地仰头看着他的杯子,目光纯粹。没有发现?也对,三年级的学生无论再优秀也不到接触这种药剂的年龄。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才含混道:“斯内普教授好心为我调制了一服药剂,我对调制药剂一直不大在行,而这一服又特别复杂。”
他拿起高脚杯,闻了闻,笑着补充:“可惜不能放糖。”卢平喝了一口,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哈利一脸的担忧,显然还想说什么,海曼却先一步阻住了他:“教授,您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我和哈利就不打扰了。”
“回去吧,晚饭时间也快到了。”卢平暂时放下杯子,冲他们点头,想了想,不忘补充,“这个周末我有些事情,星期二的时候才回来,不过不碍事,你可以现在就把你的狗带过来,我出去的时候会带上它。”
“麻烦您了。”海曼微微一笑,再次道谢,然后拉着哈利离开了。
“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斯内普一直想要得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卢平教授不应该喝掉他给的药剂!”哈利关门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卢平又在发着抖,身体团成一团。
海曼翻了个白眼:“别犯傻了,哈利,斯内普教授就算真的要杀掉另外一名教授,也绝对不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对于顶级魔药大师来说,无声无息杀死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杯子里盛放的液体,勾起了嘴角,今天真有不少意外收获,竟然是狼毒药剂。
这种药剂的熬制及其麻烦而繁琐,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完成,并且只有最最顶级的魔药大师才能够成功,一直是有市无价的珍贵药剂。
他当初去蜘蛛尾巷十九号的时候,还闻到了这种魔药的味道,因为比较特殊,跟书上写的一模一样,才认了出来,想不到竟然会被用到霍格沃兹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身上。
打发走了哈利,海曼转了一个方向,决定把宠物送给父亲的老朋友后,就跟别扭的魔药教授好好谈谈邓布利多校长的任人标准问题。
44地窖风波
海曼披着隐形衣在描绘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花瓶之间走动着,心中想着“宠物间”,来回三次后打开了有求必应室。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啃了一半的牛排和睡垫静静躺在角落里,几个磨牙玩具零落地丢在地上,整个房间没有看到哪怕一根狗毛。
联想到格兰芬多好动的本性,这样的情况是理所当然的,就是不知道布莱克跑到哪里去了。
巫师在变身成为阿尼马格斯之后,从外观看起来就是一只纯粹的动物,身体当中并没有魔力波动。海曼还真的不好判断到处乱跑的宠物狗的行进路线。
他想了一会儿,离开有求必应室,下到地下二楼挠动梨子进入了厨房。一百多只家养小精灵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二百多只大眼睛忽闪忽闪,晶晶发亮。
有过数次惨痛无比的经验,海曼急忙抬手制止住了它们下一步的动作:“我来找波波。”
一个家养小精灵打了一个响指,从炉灶旁边瞬间消失,出现在他的眼前,揪着自己的耳朵激动万分地把脑袋往地上磕:“波特先生来找波波,波特先生竟然亲自来找波波!”
海曼微笑了一下,一把拉住小精灵细瘦的胳膊,往外面一扯,回身甩了一个咒语,让画像瞬间恢复原状,将里面所有的噪音都隔绝在门的另一边。
“波波,我想问问你,我托你照看的那条黑狗跑到哪里去了?”看着小精灵神经质地尖声重复,海曼只得微微加到了手力。
波波一听,反应更为激烈,它开始左右开弓,用力扇着自己的脸颊:“都怪波波,该死的波波,波波没有看住波特先生的宠物,波波该死,波波要惩罚自己!”
“我希望你不要惩罚自己。”海曼说完,选择性地无视了小精灵“多么善良的波特先生,竟然不希望波波惩罚自己”的念叨,“你能帮我看看维文在哪里吗?它突然跑出去,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波特先生太善良了,伟大的波特先生!波波很高兴能够帮助到您!”家养小精灵波波小心地伸出手指捏住海曼的衣角,打了一个响指,两人出现在有求必应室的宠物屋里。
波波用右手用力向下扯着自己大大的耳朵,又拿起那半块牛排看了一会儿,张开左手在空气中一划。
海曼看着出现的景象顿时愣住了,这幅美杜莎画像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作为劫道四人组之一的西里斯布莱克,怎么会跑到当年的压迫对象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去?
谢过波波后,海曼没有理睬身后小精灵的又一波发疯,急急忙忙跑向地窖。布莱克是他手中相当有用的一张牌,如果让斯内普教授发现什么,难免会坏他好事。
他来到美杜莎画像外面,略微有些迟疑,太长时间没有来过了,开门口令早就换掉了,地窖主人八成还在里面待着,自己怎么着也不能直接用外挂器蛇语开门。
他只能中规中矩地敲门,里面没有反应,那就继续敲。海曼很无奈,本来他就打算把西里斯送到卢平那里,再来跟魔药教授交流一下感情,好稳固对方的站位,没想到现在必须把两件事情合并成一件了。
对着他时耐心向来不好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未必能够忍受住他一天两次的拜访,当着西里斯的面又有许多事情不好开口……嗯,也好,他可以将错就错,试探一下卢平的反应。
敲了足有十分钟的门,美杜莎画像才“嘶嘶”着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狼藉。
海曼自觉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是眼前的一切仍然让他愣怔了一瞬间,然后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您好,斯内普教授。”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没能瞒过有意注意的前优秀食死徒,斯内普一下子甚至有些恼羞成怒,捂着胳膊咬牙切齿:“你来干什么?”
连平时钟爱的华丽长句都抛弃了,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出来,海曼对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原本有一些魔药问题想要请教您……现在看来,也许您不是很方便?”海曼小心斟酌着言语,防止火山一触即发。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才算找回了自己的冷静:“如果波特先生脸上那两个窟窿里面装的不是冰糕球的话就该知道这一点。”
“很抱歉,我并不想继续打扰您,只是有一点不得不说。您用来踏脚的垫子我看起来可真熟悉。”海曼的目光一直没能移开,死死钉在斯内普脚底下那一团不明生物上。
如果不是已经从家养小精灵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海曼还真的认不出来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的白乎乎的东西是西里斯。
原本的西里斯,经过几个星期的调养后,身体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不说多么强壮,最起码看着还算健康,眼睛炯炯有神,全身黑色毛皮油亮,身材高大,光看身形像是一匹黑色骏马。
现在的西里斯,身体严重缩水,只有斯内普两脚并在一块大小,身上一根黑毛也没有剩下,□在外的皮肤不停变换着颜色,刚刚还是油绿色,现在短暂地定格在血红色上。它脖子前伸,眼球外凸,舌头外吐,作“呐喊”状。
惨不忍睹,海曼把头扭向一边,地窖原本虽然阴森恐怖,但是摆设都还算整齐,尤其是一排又一排的珍贵魔药,摆放得一丝不苟,把架子放得满满的。
现在整个地窖一片狼藉,三个装魔药的架子全都摔在地上,魔药瓶子的碎片满地都是,坩埚里正在熬制魔药,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浆糊状,里面还有几只羽毛笔和一本笔记在缓缓下沉。
视线范围内没有一角不那么凄惨的地方给他投放视线,海曼沉默了一会儿,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无法面对满地窖被人为破坏的珍贵魔药,还是无法面对这些被毁掉魔药带给他的账单,亦或是地窖蛇王精彩万分的脸色。
“我早该想到的,这只蠢狗是他的,当然是他的……”斯内普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像是耳语一般,却清楚地回响在海曼的耳廓中。
还被人踏在脚底下的原黑色大狗,现彩色大狗终于从可怕至极的魔药味道中挣扎出来,嘴巴里残留的味道仍然让他想吐,尤其狗的味觉这么灵敏,带来的折磨是双倍的。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盯着脚尖发呆的教子,立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希望,他终于有机会逃脱被鼻涕精熬成魔药的悲惨命运。
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在绝境中看到亲人的喜悦给了他动力,西里斯剧烈挣扎了起来,眼中噙满了泪水,嘴巴里发出轻微可怜的呜呜声。
波特家二儿子是一名善良忠诚的赫奇帕奇,无论如何,他都要在油腻腻的老蝙蝠手里拯救被折磨得要死的可怜宠物。
海曼叹了一口气,见魔药教授一脸漠然,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斯内普教授,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也没想到维文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回去后会好好教导他的……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愿意为您被损毁的魔药付……我愿意帮您重新熬制被损毁的魔药。”
他手里的钱勉强够用,实在不行就趁着三年级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披着隐形衣跟着他们走或者从汤姆提供的密道出去,做些无害的黑吃黑勾当。
不过明面上所有的赚钱渠道都不能给他提供这样一大笔钱财,斯内普也不会相信善于算计的海曼波特会为了一条狗动用父母留在拱顶的财产,海曼只能提出一个两人都能勉强接受的补偿措施。
斯内普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不再是以前看一个巨怪站在面前一样的目光,而是看一群巨怪在跳华尔兹的表情:“真是让人惊讶,波特先生凭什么认为你有能力补偿我的损失呢?就凭你上学年o的魔药成绩?那么我要很遗憾地表示,就算你是以o通过的魔药学测试,也不具备配置这些魔药的水准。”
按照这位别扭教授一贯的作风,话说到这份上,反倒说明还有争取的可能性。海曼吸了吸鼻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我闻到了狼毒药剂、福灵剂、复方汤剂……以及吐真剂的味道。”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但是其他的他完全没有了解过,只有这几种相对比较常见的能够勉强分辨出来。各种各样的魔药混在一起,味道怎么样可想而知,整个地窖烟熏雾绕,攻击力堪比特效臭气弹。
斯内普眼中冷光一闪,吐真剂是无色无味的药剂,如果这个小子没有瞎蒙骗自己的话,能够闻到吐真剂的味道,他一定尝过最最纯净的吐真剂,而且不止一滴两滴。
得出这个结论,他的心底塞满了烦躁感——不能再由着眼前的波特牌小巨怪自己胡搞来摸索魔药熬制了,连纯净吐真剂都干往嘴巴里倒,他现在竟然还残留有正常的思考能力,简直可以被称为是梅林的奇迹。
……该死的!
斯内普抬了抬脚,承受着被老敌人欺辱的灵肉双重打击的西里斯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一个飞扑团着身子缩到了海曼怀里,光秃秃白嫩嫩如同小猪崽一样的光尾巴高高翘起,来来回回扫动着,哼唧哼唧地拿着没有毛和指甲的爪子捂着两只眼,表达自己的悲愤。
海曼还以为以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的性格,西里斯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牙齿跟斯内普的鞋底亲密接触,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冲着自己过来。
他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抬手用力将一个劲儿往他怀里拱的小彩狗提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结论让他有些默然。
作为传说中最最具有反抗和不屈不挠精神的格兰芬多典型代表,西里斯布莱克没有冲邪恶的食死徒、油腻腻的鼻涕精呲牙咧嘴的原因很明显,他的嘴巴里没有一颗牙齿。
人老了没了牙齿,嘴部周围的皮肤就会皱缩,同理可以用到狗的身上,满嘴褶子的宠物狗不停变换着色彩,眼泪汪汪地看着主人,海曼低下头沉淀了一下情绪,才把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是特殊的几种魔药效果加成所致,解药不难配置,只是太过冷门,海曼只记得还是一年级的时候在图书馆借阅书籍的时候偶然翻到过,等有空了要再去看看,总不能让自己名义上的教父一直这个样子下去。
——不过,面对着一只胆敢毁掉他所有魔药珍藏的狗,从来不是良善之辈的魔药教授竟然没有直接把它扒皮抽筋——作为从小打到大的死灰型阶级敌人,斯内普对劫道四人组的了解应该仅次于对他自己的,知道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变形并不让人吃惊。
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看着怀里恨不能一头撞死的西里斯,海曼觉得对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了。
斯内普冷冷看了他一会儿,起身从室内唯一完好的书架里抽出一本砖头一样厚重的灰皮书丢到他怀里,不偏不倚砸到了愤怒地看着他的西里斯鼻梁上。
惨叫哀嚎声响起,海曼伸手将快要掉落的书籍接住,这本书没有名字,看得出来封面被人刻意撕掉了,只有背面留了一页灰色的封皮。
扉页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海曼相信绝不只是第一页有,里面的内容应该更精彩。
“波特先生,以后的三个月时间内,你需要每样熬出五瓶来。”斯内普恶意地微笑着,黑眼睛中诡光闪烁。
海曼粗略低头翻看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教授,也许您不介意我遇到问题随时来向您请教?”
“我没有这样的义务,来浪费休息时间交到一个——波特!”斯内普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只有脑袋里塞满维根树皮的蠢货才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海曼眨了眨眼睛,将怀里羞愤难当的宠物往怀里抱了抱,点头称是。
作者有话要说:忐忑,今天会出录取信息,不知道能不能上理想专业……捂脸,为了攒rp,下午也许会有双更
45地窖的魔药辅导
西里斯布莱克现在这个可怜无比、凄楚万分的样子,海曼也没有办法把他交给今天晚上就要狼人变身的卢平。)
在熬制出解药前,看西里斯现在的神色,恐怕打算深埋有求必应室到地老天荒,就算面对上学时最好的朋友之一,恐怕也不会想要以现在的姿态。
海曼把大体情况向面色诡异的卢平教授阐述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表示现在最好让维文在自己这边待一会儿。
“……你是说……他,它没了牙齿和毛发,身体缩小了一半,还在不停地变色?”卢平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想要抑制自己的笑声,燃起对被老蝙蝠摧残的同伴的同仇敌忾,可是光是想象,这个任务就有一定的难度。
海曼点了点头:“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剥光了的小猪崽。”
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将脑袋深深垂了下去,肩膀在可疑地抖动着,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一脸平静:“我明白了,等他好了之后你再把他送过来也可以。”
海曼再次道谢,转身离开了。他回到有求必应室,小猪崽正躲在铺垫下面用爪子捂着眼睛不动弹,海曼也没有在意,架起坩埚开始从口袋里往外掏魔药材料。
他需要先把魔药教授友情提供的书本上自己会做的那部分魔药熬制成功,再拿不懂的地方向斯内普请教。对方把课外私人补习的意思说得那么明白,海曼当然会好好利用。
“维文,卢平教授说,希望暂时替我饲养你。”海曼一边往坩埚里面滴加水蛭汁,一边给宠物作思想工作,“今年教我们占卜的特里劳妮教授预言我会死于一只黑色大狗,他们都觉得我应该小心一点。”
卢平教授?莱姆斯?西里斯从床垫下探出半个脑袋来,习惯性地想要摇尾巴,想到自己尾巴此时的形态后,又硬生生止住了。
莱姆斯知道他的阿尼马格斯变形,是不是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想到这里,好友即将重逢的喜悦渐渐消散,西里斯又把头缩了回去,不行不行,莱姆斯很可能只是担心海曼,一旦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把害死詹姆斯的凶手送到摄魂怪鼻子底下的!
布莱克家曾经的奇葩继承人不怕死,当初进阿兹卡班也是为了给自己赎罪,但是他不能在让真正凶手逍遥法外。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那只该死的小耗子还在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地活着!
海曼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而是往坩埚里撒了一把节草,一脸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个话题:“维文,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斯内普教授身上去的?”
西里斯一下子从座垫下面冲了出来,不顾自己浑身凉飕飕的感觉,尾巴笔直地翘着,口齿不清地“汪汪”起来。
西里斯布莱克在自家教子走后,偷偷从有求必应室离开了,他想要摸到格兰芬多塔楼,反正哈利认识他,到时候一定会把他领进去的。西里斯喜滋滋地计划着,等自己进了寝室,直接咬死那只可恨的老鼠,等彼得佩迪鲁的尸体恢复了人形,自己就基本清白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补偿两个教子缺失的亲情。
没有想到出师不利,他在六楼的楼梯上就碰上了一身黑袍的老对头西弗勒斯斯内普,对方一见到他就停下了脚步,早就从波特兄弟对话间得知魔药教授公报私仇对待情敌儿子的事情,西里斯也很给面子地停下了爪子,呲牙咧嘴做出进攻的姿态。
那只该死的油腻腻的鼻涕精扭曲地笑着,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子魔药朝他一泼,西里斯躲过了大部分,却仍然被一小部分溅上了,立刻白眼一翻躺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鼻涕精提着他的尾巴一路带进了地窖。
作为相爱相杀(大误)了好多年的对手,这个该死的油光水滑的鼻涕精果然发现了他的不对,竟然想要使用反阿尼马格斯变形咒语,明白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摄魂怪的斗篷,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西里斯布莱克垂死挣扎,就发生了后面的人伦惨案。
事实证明,海曼跟一条狗没有那样的心有灵犀,确实没有办法从变声走调的“汪汪”声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不过他也并不在意,离开地窖前斯内普最后那句话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
向霍格沃兹最恐怖教授讨教问题的难度是非常大的,尤其当提出问题的学生还是一个波特时,这个难度轻飘飘就翻了至少一倍。
那本没有封面的魔药书非常高深,吐真剂和福灵剂在里面还算是低等难度的,海曼看着繁杂得可怕的魔力抽调步骤,长长吐了一口气。
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这瓶可以强制切割灵魂的魔药他做了三次,仍然没有完全成功,不仅颜色有轻微的偏差,里面甚至还有些许杂质。
西里斯早就趴在床垫上睡着了,海曼摇晃着手中装有银灰色液体的玻璃瓶,眉头微皱。
从角落里突然射出一道红光,海曼动了动脚跟,忍住了没有反应。红光准确射中了西里斯,然后角落里冒出来一个人头:“【海曼波特,我终于找到了一间斯莱特林的的密室!】”
“你的身体呢?”海曼斜视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魔药上面,“确定一定是属于斯莱特林的吗?上一次你把我领到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领地,要不是我留了一手,咱俩就都交代在那里了。”
汤姆里德尔提起这件事就有些不自在,他自觉理亏,更何况短时间内还打不过眼前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只能悲催地做小伏低:“【上一次是我的不对,不过这一次已经可以肯定了,我找到的确实是属于我的祖先的密室,我还特意试了一下,确实可以进入。】”
“于是想要甩掉我自己进去,结果把身体卡在里面了?”海曼立刻就看清了事情的真相,里德尔一开始就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死精死精的小子?少年版伏地魔沉默了一瞬,强自打点起精神,气势汹汹地反驳:“【没有的事情,作为同盟者,难道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肯给我?】”
“虽然很遗憾,但是结合你的所作所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话是正确的。”海曼随手将坩埚清理一新掉,“我今天晚上没空,你可以再找找其他的密室。”
汤姆凑了过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魔药上:“【你的魔力注入过量了。】”
“我是按照书上写的严格注入的。”这本书上有不少斯内普改动的痕迹,对于魔药教授的严谨精神,海曼表示赞赏,“难道是因为我的魔力比较纯粹,所以需要的量要比别人少?”
这么不要脸的自吹自擂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鉴于两人武力值的差距,里德尔明智地只把鄙夷摆在脸上而没有表现在言语中。
停顿了一会儿,小心注视着旁边黑发少年的表情,他显得有些许不自在:“【喂——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人话?】”
这话听着真是别扭。海曼重新点火,权当没有听见。
作为一个后天蛇佬腔,他一点也不觉得“嘶嘶”的阴沉声音有什么好听的,也不理解汤姆发自内心的自豪,只要有说话的机会,对方嘴巴里面说着的永远都是蛇语。
汤姆立刻愤怒地看了一眼装聋作哑的所谓搭档,这么不顾及同盟的心理需求,这货就老老实实当一辈子光杆司令吧!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算是人家手底下的一员大将,仍然怀抱着一统英国魔法界的崇高梦想的少年伏地魔的脑袋留下重重的“哼”声,发出一声爆响,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曼立刻收起坩埚,摸了摸被昏睡魔咒击中睡得死沉死沉的西里斯,决定踏上前往地窖送死的不归途。
地窖蛇王看着手里的银灰色魔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才找到他认为合适的说辞:“你的大脑真的已经被水蛭汁占据了吗?这瓶魔药的效力是切割灵魂,不是完全损毁灵魂。”
“魔力过量了?可是我是按照您上面写的量注入的。”海曼试探着问道,想不到那个脾气不好的傻汤姆竟然还真有说中的一天。
魔药教授面色古怪,正因为他相信一个可以做出近乎完美福灵剂的家伙不会分不清楚魔力注入量的多少,所以才不得不承认确实只可能是魔力纯粹度的问题。这种魔药对魔力极为敏感,这个波特家小崽子的魔力真的纯粹到了诡异的程度。
“重新熬制一遍。”斯内普离开了座位,拿出自己的坩埚递给他。海曼依言点火,按照书上所说的顺序加入处理好的材料。
他在顺时针搅拌的时候,小心地一点点注入魔力,同时观察着斯内普的反应。
“看着你的坩埚,我的脸上没有你的熬制步骤提示。”斯内普板着脸盯着坩埚里沸腾的液体冷冷说了一句,海曼只能依言移开视线。
魔药的颜色几乎是瞬间就由透明变成了银灰色,魔药教授在颜色逐渐定格在银灰色上后,才开口示意:“抽回一点魔力,一点点就可以。”
海曼小心控制着魔力回流,于是魔药又变成了透明色。斯内普成片的眼刀立刻射了过来:“再注入一点点。”
海曼依言行事,然后看着坩埚里的银灰色液体欲哭无泪,他能够以梅林的名义起誓,他真的是非常小心地注入了非常非常少的一部分魔力,绝对只有一点点。
斯内普显然不信这样扯淡的解释,冷冰冰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在那锅银灰色不明液体快要被熬成浆糊之前,才上前一步将一根手指搭在他手上:“抽魔力。”
他们彼此的手冷得都像是千年寒冰,海曼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立刻醒悟了过来,在对方发飙前赶紧稍稍抽了一点点魔力。
人形小巨怪确实没有故意戏耍他,真的是很少量的一点——嗯,量他也不敢。斯内普把手指拿开,直接将那锅惨不忍睹的魔药清理一新掉,抿了抿唇角,挥动魔杖点燃了炉火。
“很遗憾,你的大脑没有办法控制着你成功熬制这种魔药。”话是这么说的,魔药教授脸上却看不出丁点遗憾。
“斯内普教授,我可以回去自己再试试。”时间已经不早了,海曼歪着脑袋开口,只要找到了问题所在,总能发现解决方法,这也不失为一种学习控制自己魔力的练习方法。
魔药教授重新坐回到宽背椅上,看也不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地窖某一个角落,似乎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海曼告辞离开。
斯内普盯着缓缓合上的美杜莎画像,黑眼睛一片空洞,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食指指尖,弯起大拇指磨蹭着刚刚碰触到的地方,唇角微抿。
作者有话要说:rp,rp,rp大神保佑我~~jj大神保佑我~(求了jj这个抽搐傲娇受,给我的感觉还不如直接不求……= =)
46守护神
海曼花了六天时间才勉强熬制出了一锅合格的银白色魔药,他最近老觉得自己上交作业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看着他的目光怪怪的。)
一个西里斯布莱克而已,用得着魔药教授这么草木皆兵?海曼摇了摇脑袋,仰头打了一个哈欠。
哈利气呼呼地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签了字的前往霍格莫德村的同意书,一ρi股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我说什么来着,你的同意书不可能通过的。”海曼半趴在桌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现在布莱克还在外面游荡着,万一你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被攻击了,这个责任谁敢承担?”
哈利一下子谢了气,扑到他旁边趴着:“为什么魔法部现在还没有抓到阿兹卡班的逃犯呢?好不容易有一次霍格莫德周,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海曼将下巴支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斜着脑袋转过头,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黑头发:“没什么,我觉得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待着更有意思。”
“那里是全英国唯一的纯巫师聚集地!”哈利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绿眼睛,“海曼,我跟你不一样,我还从来没有去过。”
海曼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你真的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在下一周偷偷溜出去,我知道一条密道直接通往校外。”
哈利眼睛一亮,抬手握住他的胳膊:“真的?那我们可以这一周就去的!”
“今天我还有活动。”海曼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从座位上慢吞吞站起来,“既然你今天也没能出去,不如就跟我一起怎么样?”
哈利有些疑惑加兴奋,立刻跟着他站起身:“我当然要跟着你,海曼,你以前干什么都一直不带着我……我们到底干什么去?”
难道带你去禁林喂蜘蛛,还是去养肥蛇怪?海曼眨巴着眼睛,拉住哥哥的手:“去找卢平教授。”
“卢平教授?”哈利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去看维文?”
“……维文出了一点小问题,现在还没有被送到教授那里。”海曼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昨天找卢平教授聊了聊,他答应今天教导我练习对付摄魂怪的守护神咒。”
哈利脚步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重复:“对付摄魂怪的守护神咒?……就是你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提到过的那个专门用来对付摄魂怪的咒语?”
海曼点了点头,解释道:“只要学会了这个,就不用再害怕摄魂怪了。守护神咒是一门很高深的咒语,在面对真正的摄魂怪时,只有极少数的巫师才能够成功召唤出守护神。”
哈利连连点头,拳头攥得紧紧的。上一次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摄魂怪昏厥了过去;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博格特来到他面前还变成了摄魂怪。对于崇尚勇敢的小狮子来说,这两件事的打击确实很大。
看得出来,卢平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们了,他在看到哈利的时候微微一愣,立刻十分友好地点头致意:“我听说你已经得到了你姨夫的签字同意书,哈利?”
哈利有些脸红,习惯性地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费尔奇不允许我出去,他说这是麦格教授特别交代的。”
“……现在的情况,外面对你来说,确实不太安全。”卢平转眼去看海曼,后者一脸坦然自若,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微微皱眉,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巧合?
他迅速收回思绪,从椅子下面抽出一个很大的包,冲两个好奇的男孩儿解释:“这是另外一只博格特,上一只已经在教学中逃脱了,我费了好大劲才在在费尔奇先生的档案柜里找到它。”
波特兄弟对视了一眼,哈利开口询问:“教授,我们要用博格特练习守护神咒?”
“没有错,这是我们能够到手的最近似真的摄魂怪的东西。这个博格特看见你们的时候就会变成摄魂怪,所以我们可以用它来练习。我们不用它的时候,我可以将它藏在我的办公室里,我桌子下面有一个碗橱,它会喜欢的。”卢平细细解释着。
哈利松了一口气,上次可怖的尖叫声给他的印象太为深刻了,能不经历一次总是好的。
海曼此时突然Сhā嘴:“可是教授,由博格特变化出来的摄魂怪,跟真正的摄魂怪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吧?”
卢平点点头赞成:“对,所以只有当对上真正的摄魂怪,你们才能得知自己是否真的掌握了这个复杂的咒语。”
“当守护神咒正确起作用的时候,它就召唤来一个守护神。守护神是一种抵御摄魂怪的东西,是一种护卫,在施咒者和摄魂怪之间起到盾牌作用。”卢平说完,挥动魔杖给他们演示了一遍。
银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渐渐汇聚成一只狼的形象,在空气中跑动着,卢平很快就将它收了回来:“每个人的守护神形象和大小都不一样,这个因人而异。”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告诉他们,要努力回想自己开心愉快的经历,但是两个波特家的男孩儿前几次都做得不是很成功。
哈利努力回忆着自己最最快乐的时光,第一次骑上飞天扫帚的情景,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的情景,第一次离开德思礼一家跟弟弟来到对角巷发生的事情……他的魔杖尖段渐渐冒出了银白色的烟雾。
海曼盯着装有博格特的箱子出神,他竟然想不到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所谓愉快的事情。在德思礼家被人打骂,在地窖处理魔药,从飞天扫帚上下来趴在厕所里呕吐……梅林的蕾丝花边内裤……
“【别听他的,这个蠢货,想想你决定要守护的东西。】”一股低沉的细语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强烈的守护欲望也可以让守护神咒起作用。】”
汤姆里德尔?海曼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哈利,自家哥哥满头热汗,全神贯注地陷入回忆,显然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他沉淀了一下心中的情绪,重新将胳膊伸直,一字一顿,口齿异常清晰:“呼神护卫!”
曾经属于最最顶级的黑巫师斯莱特林的假连翘魔杖尖端发出强烈耀眼的光芒,冲天的银光喷射而出,在办公室顶端汇聚成一个清晰明显的图像。
……鹏鸟?潜,藏于九渊之下;腾,起于九天之上。想不到他的守护神竟然会是这种生物。
微微出神后,海曼急忙放松了握着魔杖的手指,切断了魔力的注入,已经将翅膀伸出墙壁、脑袋冒出天花板的大鸟才停止了膨胀,拍打着翅膀盘旋在上空。
卢平仰头看了好半天才将视线下移,满眼惊叹:“非常不错,海曼,如果现在是上课,我将为赫奇帕奇加上三十分!”
“您过奖了。”海曼抖动魔杖,将守护神收了起来。
哈利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试一试博格特?”卢平试探着问道,手已经搭在了包裹拉链上,见海曼点头,便胳膊一划拉开了拉链。
跟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不同,博格特变身的摄魂怪和真正的摄魂怪对于海曼来说,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温度的变化量,除了感觉到有一阵冷意外,他的眼前没有任何特殊景象,耳边也没有任何声音。
所以海曼的魔杖依旧伸得笔直:“呼神护卫!”银光又起,情景跟刚才一模一样,没有因为面对着盗版摄魂怪而减弱一分一毫,巨大的鹏鸟舒展着羽翼,比先前更大了一分。
海曼的任务就此完成,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咬着巧克力蛙的脑袋,静静看着哈利继续练习守护神咒,不时出声鼓励。
不得不说,一岁时父母被杀、家破人亡的经历对哈利的影响非常非常大,直到接近晚餐时间,这次的课外辅导结束,哈利仍然没能面对着博格特变身的摄魂怪成功使出一次守护神咒。
卢平安慰了他很久,答应下个星期六仍然可以空出时间来帮助哈利练习这个高深魔咒,便放两个孩子去大厅吃晚饭。
“……海曼,我是不是很没用很没用?练习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成功。”碧眼睛小狮子垂头丧气,眼角还有泪痕,情绪前所未有的低垂萎靡。
海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教授不是说了吗,你经历过比旁人更黑暗的事情,所以才很难对抗摄魂怪。下个星期我还陪着你过来,我们再试试,一定可以学会的。”
哈利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有好几次我差一点就能够成功了,可是我老是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脑子里出现的声音上……所以总是失败,总是失败。”
海曼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哈利,脸上渐渐浮现了说不出的羡慕神情:“我也想要听一听父母的声音。”
哈利明显愣了一下,手足无措了一瞬,立刻抛下了自己的纠结烦恼,扑过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要打败伏地魔为父母报仇!”
海曼环着他的腰,同样愣了一下,然后咬着下唇重重点头。他看着转角处冒出来的人,微微抿起唇角:“日安,斯内普教授。”跟了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
斯内普明显用上了大脑封闭术,眼睛黝黑深邃,没有定点情绪波澜。他展现出了蔑视的最高形态,连一个眼神也没有送给树懒一样窝在一块的波特兄弟。
哈利等到魔药教授的背影消失在前方后,才吐了吐舌头松开环抱胳膊:“他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吧?罗恩告诉我,斯内普是当年很出名的食死徒!”
是前食死徒。海曼笑着摇头,朝前面扫了一眼,眉头微皱,为什么他有种自己莫名其妙又惹到对方的感觉?
跟哈利告别,海曼抚摸了一下前胸:“【汤姆,作为典型的黑巫师,你竟然知道怎样使用守护神咒?】”
没有回答,这个脾气不好的笔记本看来还在生他的气。小孩子情绪就是起伏不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服个软重归于好就算了,总好过天天就一个脑袋在空中飘吧?
海曼暗自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木有录取完,奶奶的,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能查询……tat……
47商议
海曼在万圣节前夕,终于破解了西里斯中的全部魔药,配置好了解药,捏着狗鼻子给他一口灌了下去。
味道不好是肯定的,尤其是几种怪异味道的解药混合在一起后,杀伤力简直可以媲美生化武器。西里斯原本还气势威猛地挣扎着,声振林木响遏行云地嚎叫着,被灌了一口后,立刻就萎恹恹地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海曼弯下腰检查了一下,确定解药已经在起作用了,轻轻抚摸着西里斯新长出来还有些扎手的黑毛:“维文,今天我就要把你送到卢平教授那里了,你要乖乖听他的话。”
西里斯很想抬起尾巴来摇摆着表示自己一定会很乖很听话,但是现在他连动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嘴巴里呜呜咽咽发出几声,仍然四肢着地横在地上装死。
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莱姆斯竟然现在仍然没有表现出着急着要见他的愿望来,是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还是已经……已经愿意相信他了?
这个猜测带来的美好前景让大黑狗布莱克终于鼓起了一点力气,缓缓挣扎了起来,海曼上前来搂着狗肚子将他抱了起来,再三叮嘱:“一定要跟卢平教授好好相处啊,不要给人家添更多的麻烦,我会常常去看你的,这个学年结束我就去接你。”
西里斯的背部贴着他的大腿,随着他走路的步伐摇晃着大脑袋,“汪汪”叫了两声。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跟莱姆斯好好交流,有了他的帮助,我要抓住该死的彼得佩迪鲁就容易多了。
海曼半搂着沉甸甸的大黑狗敲响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的门,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就听见卢平的声音:“请进。”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原本正冲他微笑的卢平在看清他怀中某种生物的瞬间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点头:“坐下吧,这一只就是你的宠物……叫维文对吗?”
“是的,教授。”海曼将西里斯放到地上,顺着他脑袋上的毛发,“维文前几天吃坏了东西,现在才刚刚休养过来,接下来的一年里麻烦您了。”
卢平将左手放到桌子上,右手轻轻搭在腰间的魔杖上:“没有什么,我也需要一只宠物做伴。”
黑发赫奇帕奇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卢平的魔杖在他关上门的第一时间对准了在地上趴着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的大黑狗:“西里斯布莱克?”
大黑狗眼睛立刻有些暗淡,委屈地摇了摇尾巴才用前爪撑着地面弓起身体,缓缓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黑发中年男子,张张嘴轻声唤道:“莱姆斯,是我!”他的声音格外沙哑难听,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卢平没有吭声,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虽然衣衫狼狈肮脏,但是面色红润,看来海曼把他养得很不错。
要一日三餐喂食,最近还要时不时照顾他的身体,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看来确实很多,既然眼前的阿兹卡班逃犯真的没有对海曼下手,也许自己的猜测真的是正确的……
狼人在故友不确定地再次呼唤后,才放下了魔杖,缓缓伸出双臂:“西里斯!”
原本忐忑不安的西里斯一听到这个称呼,悬在半空中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立刻答应着冲了上去。
两个人用力拥抱了一会儿,才放开了彼此,卢平扶着他到属于自己的皮椅上坐下,还顺手将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
西里斯双手捧着暖乎乎的茶杯,低沉着声音将詹姆斯波特住址的保密人事件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到了最后,额头上和手臂上青筋暴出,一下子捏碎了茶杯。
他重重将碎片拍在桌子上,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被刮破的手掌:“我一定要杀了彼得佩迪鲁,我要为詹姆斯和莉莉报仇!莱姆斯,我已经找到他了,他就在这座学校里,变成了一只肮脏丑陋的耗子,在一个叫做罗恩韦斯莱的学生手中!”
“斑斑?那只耗子确实很有问题,可以基本肯定确实是彼得佩迪鲁的阿尼马格斯变形了。”卢平点头符合,这几天他做了不少调查工作,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想跟好友商量一下再做行动,所以暂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毕竟在这座城堡里,一只老鼠太容易逃脱了。
西里斯低下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我要亲手抓住那只畜生,再把他撕成碎片!”
“……西里斯,海曼知道你的身份吗?”卢平想到了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西里斯想也不想直接摇头:“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则海曼肯定早就把我丢给外面徘徊的摄魂怪了,哪里会把我安安全全、完完整整送到你手上?”
卢平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这件事情他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了,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海曼好死不死地捡到了西里斯,好死不死地被预言今年会死于一只黑狗,再好死不死地在他面前说漏了嘴……
按照邓布利多校长给他的描述,这个孩子心细如发,西里斯的演技也不是无懈可击,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真的一无所觉?如果他真的已经发现了西里斯的身份,选择沉默甚至提供帮助又是因为什么呢?
卢平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好友:“西里斯,把你和海曼这段时间的相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卢平震惊地看着大咧咧半躺在自己座位上的好友:“你说,你说他能够闻的出各种药剂的味道?”
西里斯正等着亲爱的莱姆斯听完他的悲惨遭遇,跟着他一块痛骂可恶又可恨的油腻腻的鼻涕精,没想到好友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他想了想,满脸的与有荣焉,点点头回答道:“海曼是这么说的,他是一个相当相当优秀的孩子,我看连鼻涕精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西里斯一边说着,一边嘴角忍不住上翘,怎么压都压不下来,脑袋一上一下地招摇着,心里面美滋滋的,自家教子这样有出息,他这个做教父的也自然是面上有光。
卢平面色却古怪至极:“也包括狼毒药剂?”
西里斯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还傻到端着狼毒药剂在学生们面前到处展示?”
想到当时,黑发赫奇帕奇没有任何不对劲的表情,卢平不禁苦笑了一声:“有一次西弗勒斯给我送药的时候,海曼和哈利都在旁边,我估计他是已经知道了。”
西里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那个该死的鼻涕精,他一定是故意的!该死的,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你难道忘记了以前都是靠四打一才能够赢得吗?再说你在阿兹卡班这十几年,人家可没有闲着。
深深明白魔药教授早就今非昔比,如今战斗力异常强大的卢平立刻拉住了他,强自忍住嘴角的抽搐,好言相劝:“西里斯,没有什么的,海曼就算知道了,也什么都没说啊,他在上个星期星期三还带着哈利一块来我这里练习守护神咒呢。”
西里斯转过头看着好友,黑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我就知道海曼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是一个对待脏兮兮的流浪狗都体贴备至的好孩子!”
卢平默默点头,把西里斯哄着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看来十三年阿兹卡班的生活,真的让自己的好朋友有些不正常了,思维的跳度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关于教子的问题,那真是转移话题的良方秘药,连对魔药教授的仇恨都比不上。
面对着一个有子万事足的傻瓜保父,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你先坐着,我给你找几套合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卢平再三叮嘱后,才把人留在办公室里老实呆着,自己走了出来,眉峰拱起,满面疑惑,最终还是转了一个弯,朝着校长室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已经证实了西里斯是无辜的,自然还是要让自己最信任最尊敬的老人知道这一点,然后再麻烦他来拿主意比较稳妥。
而且,海曼对西里斯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一些,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害死父母的凶手,竟然还能不声不响地瞒下来,知道了他是一个狼人还能若无其事……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喂……”德拉科在羊皮纸上随便划了两下,终于有些忍耐不住,往前探了半个身体,“喂,喂——我说,海曼?”
被点名呼唤的人停下羽毛笔,抬眼看着他:“你今天中午怎么了,一个劲儿往我这边看,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德拉科拿笔杆子敲了敲桌子:“跟我说实话,西里斯布莱克暑假时就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一点行动都没有?”
“我应该有什么行动呢?”海曼将现在写着的魔法史论文卷好收了起来,“跑出去冲过摄魂怪的层层封锁,费尽千辛万苦找到魔法部找了两个月还不见踪影的逃犯,挥舞着魔杖同可以炸掉一条街的黑巫师单挑,为父母报仇?”
敷衍的味道真浓,德拉科鼓了鼓腮帮子:“别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疤头糊弄,我跟那群愚蠢的格兰芬多不一样——我爸爸说,你暑假的时候以帮助宾斯教授完成论文的名义,给梅林骑士团写了一封很有意思的求助信?”
海曼轻笑了一声:“对,是有这么回事。这其中还要多些马尔福先生提供的帮助,如果不是他事先打过招呼,我未必能够获得这么详尽的资料。”虽然对方没有明说,自己也不至于看不清楚是谁出了力帮了大忙。
“我爸爸说那份资料已经能够告诉你不少东西了,你就——你就没想做点什么?”德拉科把声音放得极低,脖子前伸,一向冰冷的灰眼睛此时塞满了八卦的光芒。
海曼静静看着他没有出声。
德拉科只得叹了一口气,注意到整个图书馆都没有其他人,才从脖子下面的衣服里抓出一个引有马尔福家徽的护身符来:“这个是我们家代代相传的宝贝,出自已故的炼金大师埃德加斯特劳格之手,它自从我上了霍格沃兹火车就一直处于警戒状态。”
“所以你就特意跑到我们包厢去了?尊贵的马尔福继承人觉得我在危险面前比较可靠,作为一个波特,尤其是救世主的弟弟,我真是受宠若惊。”海曼眯着眼睛促狭微笑。
……坏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马尔福家小少爷脸颊一红,装作没有听见,若无其事地继续:“我原本以为是摄魂怪,可是后来发现它的警戒度一直在变化,说明危险人物离我的距离并不固定,不是在外面将学校牢牢包围的摄魂怪,而很可能是一个单独行动的生物……比如西里斯布莱克……”
这个话题不是很适合在图书馆讨论,不过既然能够确定周围并没有人偷听,也就无所谓了。海曼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身体前倾两个人脑袋碰着脑袋:“你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你当然会知道了,比如那只突然冒出来的大黑狗?海曼,被预言大黑狗有危险你还能小心养着它,真不像是你的一贯作风。”知道了这样的大秘密,德拉科脸上有些许小得意。
海曼确实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才道:“马尔福先生告诉你的?”他有意放出风声,才特意拎着西里斯在赫奇帕奇宿舍里面走一遭,没想到的是,邓布利多还没有找上他,远在马尔福庄园的同盟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德拉科立刻泄气了,原本荣光满面的小脸灰暗了下去:“你就这么笃定一定不是我猜出来的吗?”
“难道我猜错了?”海曼抚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这是真的,德拉科,你已经长大了。”
笑话我,竟然敢笑话我,这个该死的波特竟然敢笑话一个马尔福!因为平斯夫人中午有事情出去了,图书馆没有其他人,铂金傲娇龙炸毛炸得无比迅速,通红着脸就扑了上去:“海曼波特!!”
“注意你的形象,小少爷,马尔福先生看到会哭的。”让人卡着脖子晃脑袋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难道斯莱特林都有隐形的傲娇属性?
晃动的幅度更大了,海曼连连摆手,率先服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德拉科你的聪慧程度,想要看出来这点小门道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竟然敢轻视一个马尔福的智商,真是错到离谱了。”
德拉科停了下来,立刻回到了桌子的另一端,乖巧无比地捏着羽毛笔继续在纸上乱画,脑袋低垂,恨不能埋进羊皮纸里。
按照往常的规律,还应该继续闹腾一会儿才会消气,能够让他突然改变态度的,自然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外因。
装作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反常,海曼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领,笑意满眼:“怎么不说话了,你以往劈头盖脸的控诉抱怨都到哪里去了?”
“……转头,转过头你自己看……”德拉科将自己小巧的鼻尖碰触到羊皮纸粗糙的纸面上,嘴巴几不可查地抖动着,“完蛋了,完蛋了,我下一节课的魔药成绩如果得了t,海曼波特我一辈子跟你没完!”
不用海曼再装作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了,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过他们的桌子,左手里捏着一本厚重的红皮书,进入了禁书区的范围。
在眼角看到的黑袍子消失了很久后,德拉科才略微把脑袋往上抬了抬,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小:“你最近又得罪我的教父了?他刚才看你的目光好可怕……”
话刚说完,马尔福家继承人在心里泪流满面,作为一个非常清楚自家教父生气后杀伤力的教子,他绝对绝对不会承认,刚刚那道可怕的目光似乎可能也许同样也是冲着他射过来的。
海曼却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盯在前方空荡荡的走廊上,眸光微闪。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入v三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某受没有太多要求,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不要扑街扑得太惨烈,作为一个抖m,我就很满足了,谢谢大家一路陪我走过来……鞠躬~
48摊牌
海曼在下午放学后第二次被卢平叫住了。
“海曼,吃过晚饭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好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看着他笑容非常温和,眼睛深处暗藏着赞赏。
海曼乖巧地点头,看着卢平离开的背影暗自叹气,看来这位教授已经跟邓布利多详细谈过了,既然他现在是这种反应,那么邓布利多对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手段还是很赞同欣赏的。
头发胡子花白的老校长今年已经过了一百五十岁了,顶得上海曼两辈子年龄加起来的两倍。然而不管是白巫师还是黑魔王,给他的感觉都这么天真无害,整个魔法界给他的感觉同样也如此,难道魔力真的会影响智商?
他摸了摸自己最近日渐变长的黑头发,抿起嘴角,转了一个弯,直接去厨房拿了几块奶酪填报了肚子,便来到了卢平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扉。
里面有三个人在等着他,穿着月亮星星天蓝色睡衣的霍格沃兹校长,坐在椅子上冲他点头致意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以及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的英俊黑发男子,依稀能够看出通缉令上那张。
海曼很平静地扫视了一圈,眼中甚至没有丁点意外,反倒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拉大了一分,看着激动得走过来张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陌生男子,微微歪头:“您就是西里斯布莱克,我和哈利的教父?”
果然阿不思和莱姆斯的猜测是对的,海曼真的什么都猜到了。在满身脏水、名誉扫地的时候,还有亲人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太好了!
西里斯立刻背过身去,浑身抽搐着狠狠跺了跺脚,才再次转过头来,脸上绽开了灿烂的微笑,冲着他张开双臂:“你好,我的教子。”
海曼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才突然眼眶一红,鼻头一酸,脚跟点地扑了过去。
哈利救世主波特手里拿着纳威隆巴顿给他的纸条,敲响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的门,一推门进去,就看到自己弟弟坐在地上将头埋在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很意外地认真看了一眼那个衣着整齐的黑发男子,觉得对方有几分面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卢平:“教授,到底怎么回事?”
卢平眨了眨眼,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西里斯已经搂着海曼从地上跳了起来,大手一捞,一把也把他圈进怀抱里,十分激动地喊了一声:“哈利,我是你们的教父啊,我是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和阿兹卡班逃犯?!竟然是我和弟弟的教父?!救世主男孩儿眼睛瞪得滚圆,立刻抓住海曼的胳膊想要从这边逃开,他需要一点时间才收拢一下思绪。
西里斯却不愿意松手放开教子,死命搂着海曼细瘦的肩膀,同时试图抓住哈利,嘴巴里不断重复着“我是你们的教父”。
三个人团团转圈的景象十分好笑,卢平看了半天,感到头疼无比,赶忙走上前去打断了他们循环往复的动作:“哈利,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有外人说不太好,还是让海曼告诉你吧……西里斯,你跟着我先到旁边等一会儿。”
海曼这才抬起头来,眼睛红肿,松开依依不舍不断往回看的大狗教父,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地给他解惑:“哈利,他说的都是真的,西里斯他真的是我们的教父,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要从十三年前零零总总开始说起,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海曼将之前出自西里斯之口由邓布利多官方证明了的说辞原原本本讲了出来,然后看着呈现呆滞状态的哈利不再出声。
这件事情从起始到终止,经历曲折繁杂的演变过程,狗血无常的情感波折,变幻不定的意识波动,生生让一个无罪的人因为“极其愧疚的赎罪心理”进入了阿兹卡班,让一个有罪的混蛋逍遥法外还得到了梅林一级勋章的荣誉。
海曼很理解此时哈利半是感动半是纠结神色的来源,就算他已经猜出了一大部分,刚刚听邓布利多说出完整的真相后,仍然茫然无奈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真的已经受够这个世界的各种巧合了。
西里斯眼中泪光闪烁,将他们一左一右搂在怀里:“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都已经成长的这么优秀了,作为你们的教父,我为你们感到自豪和骄傲!”
哈利立刻没了纠结,只剩下满脸的感动,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大一小立刻对视着默默垂泪。
海曼看了看挂在自己身上的两只,眨了眨酸涩的眼皮,他一向不是很擅长哭戏,作为一个已经控制好情绪的赫奇帕奇,他还是选择红着眼睛和鼻头围观比较好。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将情绪平定下来,波特兄弟加一个教父在座位上排排坐,仰着脑袋齐齐一脸期待地看着卢平。
觉得气氛莫名诡异的狼人揉了揉额角,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哈利和海曼来之前,我和西里斯已经同邓布利多校长商量过了,这件事情因为事关魔法部声誉和西里斯的名誉,最好不要我们私自处理,而是……而是想办法让彼得佩迪鲁当众被戳穿。”
“校长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演一场戏?”海曼立刻出声,若有所思,“而且最好把四个学院的学生都聚集起来,在一个离摄魂怪较远的地方让西里斯抓住罗恩的耗子斑斑,留出足够的解释时间……最好的情况,是还要有非主流媒体在其中推波助澜……”
卢平很肯定地看了他一眼:“非常棒的推测,海曼,怪不得校长平时对你的评价这样高。”
海曼一下子就红了脸,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情,邓布利多校长和您都太过奖了。”
卢平对此没再多说,一笑而过,继续刚才的话题:“邓布利多校长指出了,在今年因为摄魂怪在霍格沃兹外围巡逻,所以希望大办今年的圣诞假期开始前的晚宴,驱散学生心中的阴影,还顺便邀请几个小报记者来此。”
牵强了一点,不过也还说得通。海曼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脸上浮现出些许犹豫:“也就是说,我们的教父要继续伪装成一条狗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关系的,海曼!”西里斯大叫了一声,“我本人很想立刻扑上去咬死那只该死的耗子,但是阿不思说这样做我很难获得清白,就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我希望参与你们接下来的成长历程,这点小委屈还是可以承受的。”
急什么急,话还没有说完呢。卢平不得不把过于激动的好友摁了下去:“等一下,我先把事情交代完。”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座位紧挨着,到时候你可以把变成阿尼马格斯的西里斯带过去,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卢平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另外,校长希望如果另外几个教授发现了西里斯的身份,要攻击他的时候,你可以出手帮助他,在所有人面前说明西里斯的清白。毕竟比起校长来,你和哈利才是当年事件的真正受害者,事情还是从你们口中说出来容易让人相信。”
海曼一脸坚定地答应了下来,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兀自懵懵懂懂的自家教父和哥哥,暗自叹息。
邓布利多一般都处在对他的暗中观察状态里,平日里话都没有说几句,突然奉上这么大的人情,很明显是在帮他造势。
由海曼本人来出头,显然是比邓布利多开口要好很多,不仅仅在于卢平说出来的这一点。无论怎么样,身为校长让一个阿兹卡班的逃犯进入学校本身就是很明显的渎职行为,而身为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西里斯带进学校,后来阴差阳错下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学生,选择帮助自己被冤枉的教父抓住真凶就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再者,此举将他彻底绑在了凤凰社的战车上,邓布利多不仅想要提高他的声望,恐怕也想要借此破坏他跟部分食死徒家庭建立起来的若有似无的联系。
事后又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凤凰社的死忠,眼前的这两位劫道四人组之二安Сhā在他身边,不管是就近监视还是潜移默化,行动起来都比较方便。
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他跟几个贵族家庭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松散。
这样的好事海曼还以为一定会落到邓布利多的黄金救世主头上,没想到这个大便宜老校长竟然轻轻松松让他拿去了,海曼直到回到赫奇帕奇宿舍,还觉得不可思议。
时间已经过了宵禁,所有的学生都已经上床休息了。他在公共休息室的长椅上坐下,打了一个响指点燃了炉火。
一声轻微的爆响,汤姆的脑袋出现在他的旁边:“【喂,海曼波特,之前我帮助你练成了守护神咒,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表示?】”
“霍格沃兹内部禁止幻影移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海曼施了一个静音咒,笑眯眯答非所问。是谁完事后耍脾气不理他的?现在来讨要人情,也不嫌太晚了。
汤姆的脑袋朝着天花板高高昂起:“【虽然霍格沃兹有相关禁制,但是对于魔力深厚的巫师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可能,你现在的魔力还比不上我。”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海曼掏出一块奶酪举在空中,“肚子饿了吗?我一直很好奇你这几天都是吃什么东西填饱肚子的,难道是扑到盘子上直接用嘴啃?”
汤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身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我跟你们这种普通角色当然不一样,我不一定要靠食物过活。】”
被永生蒙蔽了心智,连巫师最重要的灵魂——还是自己的灵魂——都敢随便拿来做实验,把自己切成片的所谓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海曼微微一笑,率先放和缓了态度:“【那天是我的不对,我今天晚上就陪你去斯莱特林的密室把你的身体拿回来好不好?】”
汤姆的脑袋又上扬了十五度,从海曼这个角度只能够看到对方的后脑勺:“【你以为我是你随口几句话就能够蒙骗的吗?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短短几天的时间,日记本的兴趣已经从蛇怪和密室转变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上面了吗?海曼希望对方的关注重点不会再偏离到最伟大的白巫师上面,否则他真的要重新考虑换一片黑魔王切片来养成了。
“【你有没有想过,去有求必应室一趟?你不是推测过,也许那里面会有黑魔王的魂器吗?】”他立刻决定换一个话题,这个话题的重心太容易发生偏移了。
汤姆把脑袋转了下来,立刻由原本的傲娇服务器转换到了由于服务器:“【在你和那只蠢狗不在的时候,我已经去看过了,魂片之间不相互碰触到没有感应,我需要拿回我的本体。】”
“【这个麻瓜的日记本?】”海曼用没有拿奶酪的手将日记本从怀里掏了出来,在眼睛里幽幽冒着绿光的汤姆面前晃了晃,“【你丢失的是身体,又不是脑子,这种蠢话也说得出来?】”说完立刻又塞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汤姆闻言更加忧郁了,他就知道这个讨厌吝啬的赫奇帕奇一定不会那么好心,把他的本体还给他的——该死的,等我吞了一片魂片,力量上涨后,一定要把这么长时间受的欺负都加倍换回去!
给我等着,海曼波特,让你见识一下世界上最伟大巫师的厉害!汤姆遗憾地发现,因为没办法做握拳状,让自己的气势无形中弱了很多。
——最近还是要带着这只黑獾到属于蛇祖的密室中走一趟,光一个脑袋在天上飘太有损自己的形象了。
他愤愤地低下头,就着海曼的手咬了一大口奶酪,面色更难看了。
这只黑獾上次带回来的咸奶酪味道比这个好多了,讨厌死了,都说了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海曼看着一声爆响又消失不见了的属于伏地魔不知道几分之一灵魂的脑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缺了一大角的奶酪,再次坚定了自己这辈子彻底洗白白,绝对不要杀死一个人的决心。
灵魂分裂的后遗症太可怕了,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像汤姆现在抽风癫痫地活在世界上,那还不如死了比较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某日同我家那位讨论本文的jq问题,我在如何让两个食死徒和七分之一个黑魔王和平共处上犯了愁,她突然提出了神奇的后宫甄嬛传理论,某恍然大悟,最后实在写不下去了,可以仿照大清后宫,让教授受不了np,直接用魔药毒死海曼拉倒……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虽然我可耻地萌了……
49密室探险
海曼波特自觉自己并不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是汤姆里德尔的无理取闹总能让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在连着哄了好几天后,对方才暗喜明怒地挥着手,很不高兴地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的白眼:“【烦死了,都让你烦死了,有完没完啊?】”
然后汤姆一脸骄矜地低头作思考状,半天才不情不愿道:“【算了,反正有空,今天晚上陪着你走一遭,可别再拿这个烦我了。】”
海曼努力扯着嘴角给了他一个扭曲的微笑,然后在汤姆视线的死角抬手用力压平自己抽搐的额角。他现在极其需要一瓶精力魔药,全身范围的无力疲软绝对不是心理作用。
汤姆带着他七转八拐,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密道,海曼一边嘴巴里跟他搭着话,一边用心暗暗记下这些密道。
作为一个注重理论知识的好学生,他把所有的夜游时间都用在了禁书区里丰厚的藏书上,并没有进行过对于霍格沃兹城堡的探索,毕竟这间城堡再怎么神奇宏伟,他也只不过在这里呆上七年罢了,就算把这里翻一个底朝天,又有什么用呢?投入和产出着实不成比例。
十六岁的少年伏地魔对于霍格沃兹城堡的熟悉程度远超他的想象,海曼静静注视着汤姆熟练地打开密道时表情细微的变化,然后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洞口微抿唇角:“看得出来,你对这座城堡感情很深。”
正在回身合拢密道入口的汤姆动作一滞,然后才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来:“【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很喜欢这里。】”
他抚摸着因为长时间没有打扫而有些青苔附着的墙壁瓦砖,神情有些恍惚:“【你知道吗,我们真的很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一定是同类,后来在那个该死的麻瓜房子里,我发现,我们的经历简直一模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海曼沉默着倾听,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微笑。汤姆里德尔想要登上魔法界至高点,是因为本身的野心和权力欲望,而他,不过是因为惯性。
他们唯一的相同点恐怕是超高的控制欲,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过好像邓布利多也有这样的毛病,改天可以介绍年少版的黑魔王和年老版的白巫师重新认识一下,没准两人能够抛开偏见,化敌为友,进而谱出一段感天动地的生死畸恋。
海曼若有所思,汤姆却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而是陷入了回忆当中:“【我当初刚来到霍格沃兹城堡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简直是我梦想中的天堂,没有打骂,没有饥饿,没有寒冷,也没有做不完的手工活……】”
这个年老的笔记本有一颗年轻的心。海曼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自主地回忆过去,连精神不正常的黑魔王魂片都能够因此表现出如此感性的一面来。
他本人就不喜欢回忆,对于一个在需要回想幸福快乐场景的时候,却只能睁着眼睛发呆的人来说,回忆只会发生在噩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场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仇恨会在十几年的被迫回忆中被不断加深,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伤痛也会随之铺天盖地而来,绵绵不绝,无可终止。
也许快乐和爱也会是这种情况,可惜他只要闭上眼,做的都只能是噩梦,所以也无法体会到汤姆此时脸上隐约浮现的笑容从何而来。
海曼歪着脑袋:“【所以你仇恨麻瓜,搞种族灭绝论和血统论,是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被虐待的结果?】”
以鹅黄色为背景,不断冒着粉红泡泡的少年时期的回忆被这一句话终止了——梅林的腿毛,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汤姆的眼睛立刻变成了殷虹色,杀气腾腾,愤怒满满:“【我才没有被那些麻瓜们虐待,是我在虐待他们,孤儿院那些蠢货们,不管是院长还是小孩子,他们都不敢来招惹我!】”
又开始死不认账了,小时候没有反抗的能力被虐待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将一切归结为日记本的精神不正常,海曼不以为杵,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天天被姨父姨妈还有表哥虐待。】”
汤姆看着此人的表情一瞬间就扭曲了,仿佛邓布利多含着蟑螂堆笑眯眯问他要不要来一个试试一样:“【这种羞耻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你应该报复,对着他们使用成百上千的钻心剜骨!】”
一向低沉暗哑的“嘶嘶”蛇语声竟然可以说出这样高亢的反问句来,海曼揉了揉发麻的耳廓,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因为这样的三个蠢货,把自己送到阿兹卡班终老?为了出一时的气,承受这样大的后果,你是在惩罚别人,还是在惩罚你自己?】”
汤姆张了张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又突然间止住了,原本只是愤怒的神情变得阴郁,良久没有出声。
——难道他干过这样的事情?也许还更严重,性质更为恶劣。海曼看着前方漂浮着的黑色脑袋,如果只是对付普通麻瓜的话,不管手段多么残忍,此人也绝对会以一种炫耀的语气说出来,而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反应。
海曼想起,在自己第一次跟捡到的日记本对话的时候,对方把他带到了记忆里,在跟霍格沃兹前校长迪佩特对话时,两人谈到过血统问题。
崇尚纯血的伏地魔本身就是一名混血,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巫女,他的母亲刚生下他就去世了,并且把孩子留在了孤儿院。
他的麻瓜父亲呢?以伏地魔后期的残暴嗜杀程度来看,海曼并不意外那个男人会被折磨致死,但是没有想到,似乎只有十六岁的日记本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也许这片灵魂还是因为杀死至亲而分裂的。海曼静静看着前面的脑袋,他确实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两人的合作关系了,汤姆里德尔需要自己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措施来戒备警惕,以防被对方在后面捅一刀子。
他们之间虽然最近相处的比较平和,但是也是双方在小心维持平衡的结果。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汤姆当然不能抛下他不管,因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斯莱特林魔杖的主人。可是海曼并不是别无选择的,伏地魔的魂片不止一个,如果对方确实不合适,他完全可以把日记本毁掉再重新找一个。
海曼能够确定自己的目光中没有流露出什么扯淡的杀意和冷意,仍然和刚才一样平和,但是前面的汤姆立刻受惊一般转过头来,瞪圆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
“【干什么?】”海曼疑惑地皱起眉毛,左右看了看,“【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对方的反应确实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来,汤姆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神经太敏感了,不对,是对方的前科太多了,“【我们还是说点什么吧。】”
那就说点什么,要转移这个傻呆呆本子的注意力实在太容易了,海曼状似考虑了一会儿话题,才开口道:“【说说我们有什么地方相像?】”
汤姆回过头来很倨傲地斜睨着他:“【注意我的措辞,海曼波特先生,我只有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觉得我们像是同类,到了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我很高兴,虽然经历就像是翻版,但是万幸我没有同你一样无知愚蠢。】”
明明刚才你的措辞还是不是这么说的,一句话不合适接着就翻脸,你的心理年龄有超过五岁吗?海曼继续微笑,选择保持沉默倾听。
看得出来,汤姆积怨已久,他滔滔不绝地列举了两人自从相遇以来海曼做过的欺骗作假行为,对盟友的本身素质和合作诚意提出了明确的质疑。
抱怨和鄙夷实在是太多了,满腹辛酸泪的少年伏地魔还没有说完,一条接一条的密道就走到了尽头。
海曼面色古怪至极,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说蛇语:“这里就是你发现的斯莱特林密室入口处?”
汤姆很有些不自在,不过仍然高昂着头:“【一千年前,霍格沃兹的布局跟现在有很大不同,斯莱特林设置密室的时候,绝对不是设置在女学生会主席浴室里面的。】”
“不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小汤姆。”海曼嘴角的微笑越发无害纯良,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逮到了反击的机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到到女生盥洗室和浴室里面寻找斯莱特林的密室?”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可是据严正的考据党汤姆里德尔宣称,霍格沃兹作为斯莱特林曾经的私有财产,属于他的密室绝对不下于十所,最先发现的两所竟然都在这种地方,难道是汤姆来这里大饱眼福的时候顺便发现的?
考虑到这一点,海曼觉得自己有必要对盟友的人品提出质疑。
汤姆理所当然地炸了毛,就算是在还没有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也是正儿八经的优等生加学生会主席,成绩优异,相貌堂堂,人气十足,怎么着也不会少了女人倒贴?!
被德拉科扯领子摇晃来摇晃去的感觉不好受,周围有一个脑袋飘来飘去做狂暴呐喊的感觉同样不好受,海曼走过去盯着雕刻成蛇状的扳手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抓住正好飘过来的黑色脑袋:“我应该说些什么?跟上一个密室一样,也是【打开】?”
“【先把那根魔杖拿出来。】”作为来过一次,还把身体留在里面的先行者,汤姆翻了个漂亮的小白眼,语气中满是优越感,“【这个密室似乎非常重要,不能仅凭借语言打开,我把手放在上面,输入我的魔力,你再用魔杖顶着我的手,注入你的魔力。】”
海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想要看看一个只有脑袋的人怎么把手放到扳手上,他默默转头看向刚刚大言不惭的人。
汤姆也是看着扳手愣了一会儿,脸皮微红:“【……上次来的时候靠我自己的魔力就可以进去,不过进到一半就被卡住了……我们换换方式试试,我用头代替手?】”
两个人依言试了一次,扳手纹丝不动。
海曼这次没有再看向合作者用眼神控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很明白自己要是再有行动对方肯定又要玻璃心破碎。
汤姆里德尔捂着脸无声尖叫,他愤怒了,愤慨了,痛苦了,纠结了,现在斯莱特林密室里面的财宝已经不重要了,不打开密室就不能取回身体,不取回身体就不能打开密室,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结——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梅林也要让他这样惊才绝艳、抱负满满的少年半途夭折?!
海曼没有理会石化状态的汤姆,蹲□子仔细看了看那个扳手,轻轻将杖尖搭了上去,试探性地控制着魔力的回流,放出属于自己的魔力震动。
一声沉重的闷响,扳手缓缓下移,汤姆呆滞地看过来,整个人瞬间褪了色,连一向钟爱的蛇语都抛弃了:“what!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个臭扳手拒绝了我而接纳了你?!”
……坏了!他一说完,看到前方的黑发赫奇帕奇转过头来暗含深意的目光,额头上立刻就布满了冷汗,他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袋没办法拿魔杖只能逃跑,可是本体又在对方手中捏着——现在没有了最基本的合作基础,万一对方来一个过河拆桥……
汤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因为黑獾的表情告诉他,对方此时真真切切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就除掉他。
一个完完整整的密室和半个密室的概念完全不同,换了是他也会心动。汤姆不着痕迹地拉远了距离,随时准备逃走。
海曼最终冲他绽开微笑:“一块进去吧。”
汤姆悬在空中,眯着红眼睛冷冷看着对方,根本就没动弹。
海曼耸了耸肩膀,率先跳了进去。汤姆见状确实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在注意到密室通道快要关掉的时候,才一咬牙冲了进去。
少年伏地魔此时满心愤慨,他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好不好,好不好?!有没有搞错,机关卡住了他,却竟然向一个拿着魔杖的西贝货让道?!巫师的传承来自血脉,来自灵魂,而是不来自魔杖!
海曼下到了地底下,一下子蹲在了汤姆的身体上,他用力踩了踩对方柔软的肚皮,在感觉到上方传来的杀气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下来。
汤姆立刻使用了二加一合体大法,在身体重新拼接成功后,捏紧了打劫自某个翻倒巷黑巫师的魔杖,底气明显足了不少:“【我们再往里走一段路?】”
“可以。”海曼没有异议,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探索密室,而不是来取回汤姆的身体的。
继续往里面走,看到的是一大片藏书架,上面刻满了古魔纹阵法,保护了里面的书籍千年来仍然没有腐烂。
汤姆谨慎地站在一边没有动弹,他的眼睛红得想要滴血,恨不能扑上去把所有的珍贵藏书收入怀中,占为己有,可是刚刚的经历还提醒着他现在谁是老大。
斯莱特林都是知情识趣的,虽然他现在的灵魂确实不完整,思考回路确实很诡异,这种本能却没有改变。
海曼自然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对方回复的白眼,轻轻抚摸着书架上的绝版书籍封面。
随便抽出来一本,都是在禁书区看不到的顶级黑魔法书籍,上面很多咒语甚至都已经失传千年了。
海曼点了点头,冲诡异注视着自己的汤姆送上一个无害的微笑。
50魁地奇球场的摄魂怪
在海曼暂时抛弃禁书区选择投身到密室寻找活动中,以及汤姆终于不用再一个脑袋乱飘,可以伸出爪子四处查探后,他们的行动速度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除了已经发现的两个,他们还找到了另外三个斯莱特林密室,有惊无险闯到了最后。海曼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探索斯莱特林的密室完全不需要两个人绑在一块。
除了有蛇怪的房间外,四个房间两个只能由汤姆打开,另外两个只能由他打开,前者里面全部是金银珠宝,后者则是满满的书籍收藏。
看来千年以前,萨拉查斯莱特林并不像蛇怪斯波尔说的那样,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今天的尴尬情况,所以才这样设置了密室的进入方法。
蛇怪是先到先得,两个人各凭天意。对于传承到他本人血脉的一支,可以获得斯莱特林家族相当一部分财产;而得到他魔杖承认的一支,可以获得萨拉查价值无量的书籍收藏,这显然是更高程度的赞同与认可。
因为这一点,深受打击的汤姆里德尔最近又成了失踪人士,海曼抚摸着日记本召唤了好几次,仍然没有得到回音。
没有回音就算了,海曼并不是很在意这一点,比起跟一个喜欢耍脾气的日记本扯皮,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天在图书馆,在看到他跟德拉克打闹后,斯内普的反应怪怪的,海曼不觉得那样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不可置信的古怪表情是因为自己跟他的教子互动太过亲密。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测,可是看起来又很像是那么回事,斯内普这几次魔药课一直当他是空气,海曼也做不出炸掉坩埚吸引对方注意的愚蠢行为,一直比较茫然纠结。
今天是这个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因为在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抓破了胳膊,德拉科一直吊着绷带伪装自己重伤垂死,所以斯莱特林暂时无法比赛,改为由格兰芬多对抗赫奇帕奇。
海曼觉得看德拉科这几天在格兰芬多三人组面前趾高气扬的神情,恐怕推掉比赛不是因为什么想要避开强敌之类的愚蠢想法,而是想要好好气一气这群他看得很不顺眼的小狮子。
练习了这么长时间的守护神咒,海曼自然要做一些特别的准备,对于一个压根不害怕摄魂怪的人来说,守护神有特殊的作用,也可以趁此试探一下斯内普的想法。
暴雨严重影响了可见度,海曼看着已经越飞越高,此时找不到人影的哈利,抬起魔杖给自己加了一个鹰眼咒,顺便给就近的同学们加了一个。
巨大的欢乐是摄魂怪无法抗拒的食物,而最近喜欢在禁林深处游荡的斯波尔给了他一条很有趣的情报,这些披着斗篷的怪物并不是很听从魔法部官员的指挥,他们几次三番想要闯进霍格沃兹城堡,尤其是在万圣节晚宴的时候,场面差一点就失控了。
连万圣节晚宴的诱惑都承受不了,此时的魁地奇赛,四个学院都在欢欣鼓舞,摄魂怪闯入霍格沃兹城堡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邓布利多及几位教授对此都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海曼不明白他们是另有打算,还是把巫师对摄魂怪的掌控力看得太重了。
他静静将头转向教授席,邓布利多正仰着脖子看天,脸上的笑容愉悦和蔼,海蓝色的眼睛微眯,笑意满满,看不出任何不对来。
也许老校长是真的对此不知情?海曼转开视线,仍然一身黑袍黑斗篷的斯内普平视着前方,看起来对上空中激烈的追逐丝毫不感兴趣,这个异常的动作让他在教授席上格外显眼。
他目光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魔药教授若有所觉,动作凌厉地转过头来,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把头转开了。)
海曼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还在思考着问题,就听见旁边几声尖叫响彻云霄。他连忙将注意力拉了回来,抬头望去。
哈利为了抓住金色飞贼,已经冲得很高了,现在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只有黑压压的一大片抹布一样的东西悬浮在空中,遮蔽了整个天空。
海曼叠加了一个鹰眼咒,只能勉强看到黑影中隐隐约约的银色光芒,不过一闪即逝,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该死的,斯波尔昨天还说摄魂怪不到一百个,现在在天上飞的至少也有三百个!
教授席上已经有人放出了守护神,银色的凤凰在层层叠叠的摄魂怪中挤出一条窄小的通道,最上方隐隐可以看到哈利模糊的人影。
海曼的魔杖直直指向天空,全身的魔力都在指尖汇聚:“呼神护卫!”
因为是全力施展,他的守护神大得有些离谱,顶得上两个巨怪大小,鹏鸟舒展着翅膀,带着银色的流光直冲天际。
摄魂怪四散奔逃,中间仍然有很大一片被撕裂成灰烬,几十片没有了内容物的破烂斗篷缓缓飘散下落。
因为守护神过于巨大,魔力就很分散,海曼勉强控制着鹏鸟在天空中冲刺了一个来回,就手臂酸麻,无法握住魔杖了。
最大的一个守护神消散无踪,几个教授各自的守护神立刻顶上了空出来的缺口,将所有试图突破防御封锁进入霍格沃兹内部的摄魂怪都阻挡在了外围。
哈利似乎昏厥过去了,他的光轮2000正在直直降落,摔到了禁林中心的打人柳上,被树木愤怒的枝条抽得粉碎,不过这一点此时无人注意。
摄魂怪缓缓退却了,庞弗雷夫人立刻冲了上去,检查哈利从五十英尺的高空中摔下来是否受了伤,一心追踪着金色飞贼压根没有注意到上方发生的不对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控制着扫帚一个漂亮的空翻一把抓住了金色飞贼。
斯普劳斯教授从教授席上下来,拉开惊慌失措的小獾们,蹲□子查看海曼的状况,眉毛皱得死紧:“你的魔力使用虚脱了,立刻跟我去医疗翼检查一下,要是引发魔力暴动就糟糕了。”
右手手臂完全没有知觉了,海曼勉强点了点头,撑着旁边两个同学的胳膊站了起来:“我立刻就过去……”
旁边一道漂浮咒打了过来,海曼下意识地动了动腿想要躲开,却仍然被击中了,只能头朝下悬浮在半空中。
他能够看到自己流出来的冷汗顺着额头滑到了头发中,还有下方斯内普教授漆黑漆黑的脸。
海曼冲着他微微一笑,斯莱特林院长立刻冷冰冰地把头扭向一边,大步流星朝前走去,看起来一点都不想纠正一下他使用漂浮咒时的小失误。
黑发赫奇帕奇想起刚才看到的几个守护神,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卢平的狼,麦格的虎斑猫,弗利维的山羊,斯普劳斯的母鸡……斯内普的则是一只牝鹿。
进过长时间的训练,哈利在面对博格特变身的摄魂怪时已经能够成功使出守护神咒了,卢平很高兴地说哈利跟詹姆斯波特的守护神都是牡鹿,而莉莉的则是一只牝鹿。
当年劫道四人组和斯莱特林穷酸混血新生的纠葛几乎人尽皆知,暗恋者斯内普的守护神跟莉莉百合花的一样并不让人吃惊,只不过海曼隐约觉得那只牝鹿模样怪怪的。
背后一左一右突出来的跟肉瘤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还没有冒出来的翅膀?海曼细细打量着脑袋下面的人,对方看起来丝毫不打算搭理他,连一个眼神也吝啬施舍。
“斯内普教授,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不用再麻烦您施展漂浮咒了。”脑充血时间过长会影响大脑,通往医疗翼的路此时看起来漫长遥远,海曼不得不出声提醒。
斯内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直接就撤了魔力,往旁边走了一步。
海曼在空中奋力挣扎着试图扭转身子,双手双脚跟着一块划动也只成功了一半,翻到一半就落了地,整个背部先落地,震得脑袋生疼。
看错了,他一定看错了,没准魔法界的牝鹿背后就长着两个肉瘤四处招摇。海曼反手捂着后背站了起来,仍然不忘道谢:“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斯内普教授。”
后者根本没有搭理他,已经走远了。海曼看着魔药教授似乎莫名灰暗的背影,若有所思,也许这位前食死徒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守护神发生的变化,受不了打击才反应这么大?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自然地转头在旁边的盔甲上照了照,他对于容貌问题一向不是很在意,这张脸在上辈子非常受欢迎,就算两个世界的审美观差距确实很大,也算不上有碍瞻观吧?魔药教授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吗?
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还会有对待感情有强烈洁癖症,本来打算一辈子为死去的暗恋对象守节的类似斯莱特林院长这类人,海曼搔首弄姿孤芳自赏了一会儿,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前往了医疗翼。
作者有话要说:看原著的时候就觉得好囧,那么大场面的摄魂怪来袭,塞德里克竟然一无所觉还能抓住金色飞贼,真的是太神奇了……
谢谢夜月亲,指出来二货作者的bug
51活点地图(上)
海曼走进医疗翼的时候,赫敏和罗恩都已经陪在哈利身边了。他的哥哥仰面躺在床上,脸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红痕,身上也伤痕累累,仍然在昏迷当中,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庞弗雷夫人没有给三个学生交流的时间,直接一伸手把人拉到了旁边的床上,上上下下敲打检查了一番,面色好转:“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你拿一瓶魔药喝了,今天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就没事了。”
先是看了看哈利此时的情况,见没有大碍,海曼才将脑袋靠着枕头,在医疗翼女王杀伤力十足的瞪视中乖巧点头,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长觉了,跟赫敏和罗恩打了一个招呼,就闭上眼睛打算入睡。
很遗憾的是,他并没能睡很久,甚至没能睡着,格兰芬多来探病的魁地奇队员的说话声着实让人无法忽视。
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眼看实在是睡不着了,他才艰难地掀开眼帘。海曼看着几乎挤满医疗翼病房的七个满身泥巴的魁地奇队员,无奈地暗自叹气。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哈利和队友还有闲心为了一个被打烂的扫帚和输掉的魁地奇比赛灰心丧气,不是所有的人从五十英尺的高空上摔下来还有命活着的。当时大部分教授的注意力都在摄魂怪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天空中坠落的救世主,哈利别说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就是还活着都应该诚心感谢梅林了。
更何况,黑魔王很可能会在这几年就复活,抓紧每一丁点时间完善自己,才是作为黑魔王死敌的救世主应该做的事情,哈利应该把他的时间用在钻研魔法和联系魔咒上,而不是抱着一把扫帚在天上抓一个会飞的金色小球。
海曼这么想着,看到哈利怀抱着十几片木头和扫帚尾巴的碎片黯然神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开口:“没有什么的,哈利,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飞行,我可以再给你买一把光轮,作为今年的圣诞礼物?”
“不一样的,海曼。”哈利用手指戳着光轮2000的残骸,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这一根扫帚跟了我很长时间了,它还是麦格教授送给我的……它跟着我经历了那么多次胜利,失去了它,就好像失去了一个我最好的朋友……”
这样子就不太好办了,不过想想也是,哈利初来霍格沃兹的那段时光,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被选入魁地奇队,得到这支光轮2000。海曼没有出声,靠着枕头若有所思。
医疗翼里的气氛有些沉重,韦斯莱家的红头发双胞胎对视了一眼,齐齐出声打破了沉默:“海曼,你刚刚使用的魔咒实在是太帅了——”
“看看那巨大魁梧的身材——”乔治韦斯莱捂住胸口。
“看看那漂亮耀眼的光芒——”弗雷德韦斯莱双手握拳。
两个红头发搂成一团,齐声合唱:“你的宠物实在是太有型了——”
海曼坦然地回了他们一个微笑:“谢谢夸奖,那个是守护神,不是我的宠物。”
他在施展咒语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力,守护神确实大得离谱,瞬间杀伤力也很高,但是论起真正的清除掉摄魂怪的数量来,其实还是不如其他教授精小的守护神的。
但是没有关系,在那样的场面下,有几个学生有心情一个一个计数,关注这样的事情?实际情况是,他这一次真的是出尽了风头,连邓布利多的凤凰都不能跟他今天的表现比肩。
守护神的大小标准现在还是一个谜,海曼最近几天有去图书馆专门查过资料,好像还真没有特别巨大的守护神出现。
唯一一个跟他情况相近的记载,是古希腊巫师安得罗斯,拥有跟巨怪一样大小的守护神,并且因为这一点被收入了巫师卡,得到了“无敌的”称号。
这个称号来得莫名其妙,巫师的能力跟守护神的大小根本不相关,可是在他的守护神被使出后,能够明显感觉到斯莱特林们透过来的诧异目光。
连德拉科马尔福看着他的表情都仿佛他刚刚把毁容魔药泼到了马尔福家继承人精心保养的脸蛋上。
也许他需要特意到斯莱特林藏书室寻找这方面的书籍?这个工程比较大,可以把小汤姆拉过来当免费劳动力。
日记本里面的魂片已经连续好几天见不着人影了,似乎自从对偏心到家的蛇祖失望之后,就迷恋上了跟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宠物厮混。
斯波尔不止一次顺着管道溜到有求必应室,抱怨那个讨厌的萨拉查顺位继承人天天在旁边转悠叫嚷,妨碍它寻找所剩不多又可爱美味的八眼巨蛛。
海曼对此保持沉默,他想到汤姆天天抓狂叫嚷很可能是因为斯波尔听到他抱怨蛇祖偏心后,不仅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还秉承着对千年前主人无上的爱恋崇敬,立刻把原本地位平等的两个继承人划分了主次。
没有办法,一个是对血脉的承认,一个是对能力的承认,这其中的差别确实不小。被蛇怪鄙视了的汤姆理所当然地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炸毛的时候被蛇怪不耐烦地一尾巴抽飞。
海曼一直不明白,自己对待日记本也算得上体贴备至、关怀无限了,对方见到自己就如同见到了杀父仇敌,斯波尔对待他各种不耐烦、各种抽飞,日记本把热脸往冷ρi股上贴的时候怎么还是这样欢快无比?
蛇怪控果然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精神病,黑发赫奇帕奇叹息着翻过了一页书纸,看着上面的文字若有所思。
因为邓布利多校长似乎没有把事情往外说,麦格教授仍然为了阿兹卡班逃犯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禁止他外出,哈利连着错过了两个霍格莫德周,并且一直因为摄魂怪和光轮2000的事情显得闷闷不乐。
再又一个星期六,把赫敏和罗恩两个好朋友送走后,哈利耸拉着肩膀转头,接着就看见弗雷德和乔治从一个独眼驼背的女巫雕像后面向他窥望。
那两道目光中蕴含着说不出的兴奋,哈利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然后好奇地询问:“你们在这干吗?”凭借韦斯莱双胞胎的性格,铁定应该第一第二个冲出校门才对。
乔治和弗雷德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朝着独眼雕像左边的一间空教室点了一下头示意哈利跟着他们进去。
半是好奇半是兴奋,哈利连犹豫都没有就走了进去,然后看着一番对话后被塞到自己手里的所谓提前的圣诞礼物一脸茫然:“这个是什么?”
韦斯莱双胞胎对视了一眼,用一模一样的多情神态抚摸着那张羊皮纸:“这个是我们成功的秘诀,把它给你真有点儿舍不得。”
哈利瞪圆了碧绿色的猫眼,听着红头发韦斯莱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明了他们是怎样从愚蠢丑陋的霍格沃兹城堡管理员手中拿到了这张神奇羊皮纸的经过。
乔治抽出自己的魔杖来,用杖尖顶着羊皮纸轻触了一下:“看,我给你示范一下——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像蜘蛛网一样细细的墨水线条立刻从魔杖刚才碰过的地方开始出现了,这些线条彼此汇合、彼此交叉,延伸到这张羊皮纸的每个角落。
哈利的目光却被羊皮纸上方浮现的弯曲绿色大字吸引了,他拿着羊皮纸的手都在哆嗦,轻声一字一顿念出:“魔法恶作剧制作者的辅助物供应商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诸位先生自豪地献上活点地图……”
那天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海曼告诉他,当年他们的父亲所在的四人组成员的外号分别对应着上面几个——这个,这个羊皮纸是爸爸留下的!哈利觉得眼眶发酸,急忙低下头掩饰了。
“没有错,这张羊皮纸就是活点地图,看这里,哈利,”弗雷德凑了上来,红脑袋几乎贴在了纸张上,“这张地图详尽地画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各场地的一切细节,看到这些墨水点标出的名字,这个与现实情况相符。”
哈利思绪有点往别处漂移,想象着爸爸妈妈以及教父和卢平教授当年在霍格沃兹的场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此时乔治和弗雷德都已经发现了不对,面色古怪地望着他。哈利抬手一摸,才发现眼泪已经在脸颊上晕开了一大片,他急忙用袖子擦掉:“对不起……我,我非常感谢你们送我的圣诞礼物,谢谢,谢谢……”
语无伦次地说完,他用肩膀顶开两个韦斯莱红头发,手指点在通往图书馆的走廊上。意外收获了父母当年在霍格沃兹上学时的物品,哈利迫不及待想要把这样的喜悦同弟弟分享。
地图显示,海曼正在前往图书馆,正在飞奔的碧眼睛小狮子皱了皱眉头,他依稀记得刚刚弗雷德给他展示的时候,表示海曼的墨水点上还重叠着另外一个名字,现在再看怎么没有了?
汤姆……汤姆……因为只是匆匆一瞥,注意力就被绿字吸引了过去,哈利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名字究竟是什么,甚至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看到一个名字。
不过叫汤姆的人太常见了,他也没有很在意,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手中的这张羊皮纸来得重要。
在快速前冲的过程中,眼睛看着手中的东西,脑子里还考虑着别的事情,带来的灾难是难以想象的。
在拐角处跟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撞了个正着,然后被人用力一把推开,哈利直挺挺向后面倒去,打了一个趔趄才避免了扑倒的命运。
鼻尖刚刚跟一个硬梆梆的玩意重重接触过一次,立刻就传来了难以忍受的酸痛感,整个脑子都蒙蒙的。
哈利鼻头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掉了下来,低头忍耐了半天,在疼痛感稍稍减弱后,才勉强直起头。
在透过朦胧的泪眼看清楚了对面害自己这么凄惨的人之后,哈利真恨不能就此把脖子折断,一辈子盯着地面过活。
哈利救世主波特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当斯内普走进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布置两张羊皮纸的狼人作业,已经是自己对此人感观最为差劲的时候了,但是事实证明,眼前这位面色阴森的老蝙蝠教授总有能力一次次地让他明白他对一个人的讨厌和厌恶程度还远没有到达极限。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一章字数又写多了,受不了一章六千字,所以分开发,下午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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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活点地图(下)
“来让我们看看,这位像康沃尔郡小精灵一样无礼乱撞的先生是谁——”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阴沉,但是面皮却是苍白色的,他似乎好几个星期没有打理过自己,看起来异常狼狈,“魔法界伟大的救世主——波特先生,您似乎觉得作为光明的圣人代表,您走路的时候就可以假装自己脸上放眼睛的地方其实塞满了狐猸子的卵?还是您觉得自己撞了人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说到最后,空洞的黑眼睛闪出一道厉光,直直看向下方,哈利突然间醒悟了,下意识地把手往背后藏过去。
斯内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哈利打了一个哆嗦,靠得这么近,他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
油腻腻的老蝙蝠竟然喝酒?用小男孩儿内脏作为下酒菜?他不会要吃了我吧?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溜过,哈利挣扎着想要抽出手来,斯内普的手劲却大得惊人,无论他怎么扭动,也挣脱不出来。
五根冰冷的手指像是镶嵌在他的胳膊上一样,纹丝不动,哈利只能绝望而悲愤地看着自己父亲留下的东西被他上学时的死敌抽走了。
恶作剧完毕……恶作剧完毕……哈利不停在心中默念着咒语,期待着上面的字迹和线条能够凭空消失,只可惜,直到斯内普完完全全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那些勾画出的图案仍然清晰可见。
斯内普抖动着手里的羊皮纸,轻蔑地笑了:“惊人的发现,波特先生,让你卑微的魔药教授猜一猜,你平时就靠着它躲过值班巡逻的教师,在宵禁后一次次外出夜游是吗?”
这样的反应虽然很让人反感,但是比哈利想象的要平淡不少,他小心地瞟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那一行表明制作者身份的绿字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并不真的可怕到让人连反抗的心思都无法提起,定了定心神,才小声开口:“不是的,斯……斯内普教授,我是第一天拿到它。”
这个是事实,可惜斯内普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斯莱特林院长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再次抖了抖那张老旧的羊皮纸:“那么它在到你的手中之前,在谁的手里面呢?波特,这种无法无天的东西是谁给你的?”
哈利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了,斯内普把事情怪在他头上,格兰芬多最多减一个人的分数,如果供出韦斯莱兄弟,铁定要减三个人的分数,格兰芬多今年学院杯的宝石就能够见底了。
斯内普看起来并不意外圣人救世主的反应,他只是扯开嘴角冷笑了一声:“不回答教授的问题,格兰芬多减五分;私自携带违禁物品,格兰芬多减二十分……”
哈利握紧了拳头,额角都爆出了青筋,咬着牙根没有反驳,目光投射在那张羊皮纸上,就算知道是妄想,他仍然在脑子里想象着油腻腻的老蝙蝠把东西还给他的场景,心跳声音大得惊人。
斯莱特林院长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手中的羊皮纸,动作极其缓慢地后退了半步:“作为一名霍格沃兹教授,没收学生的违禁物品似乎是职责所在。”
哈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冲到了脑子里,他的拳头终于忍不住举了起来:“你不能——把它还给我——它是……是他留给我的……”
想到如果说明活点地图的来历,这张羊皮纸就真的寿终正寝了,哈利醒悟过来及时改口,在斯内普冷然的目光下不得不把后半句话说完。
“是谁留给你的?”斯内普低声咀嚼了一遍他说过的话,两边的唇角拉扯着缓缓扩大,“波特,如果你欺骗教授,我不介意为格兰芬多减上五十……”
“是我给哈利的,斯内普教授。”异常熟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斯内普一把丢开羊皮纸,迅速转身,黑头发的赫奇帕奇挂着一脸温和无辜的微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哈利偷偷抬眼,看到老蝙蝠阴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下来,面部肌肉僵硬如同中了一千个加强版石化咒。
boss的仇恨立刻转移,原本处在地窖蛇王火力中心的救世主瞬间褪色成为背景,斯内普此时再扫过他的目光跟盯着角落里的蟑螂没有任何区别。
见到弟弟勇敢地迎上攻击,哈利小心翼翼地后退,尽量动作轻柔地蹲□子,将那张被搓揉得更加皱巴的羊皮纸捡了起来,想要揣进怀里又害怕斯内普待会儿回来搜身,一咬牙掀起巫师袍,吸着肚子拉开牛仔裤腰带,闭着眼睛红着脸往里面一塞。
正面对着这边的海曼明显看到了他的动作,迎着弟弟不可置信的目光,哈利连耳根也变成了粉红色,低下头尽力缩小存在感,试图假装自己真的是角落里的蟑螂。
施施然收回目光,海曼抬眼看向面前矗立的人:“日安,斯内普教授,好久不见了。”
这位从第一场魁地奇赛就一直躲着他走,海曼也没有特意去拦人,两人只有在魔药课上才能够见上一面,整堂课斯内普一直把他等同于空气看待。
海曼微微皱了皱鼻子,浓烈的酒精气味能够把人呛死,这种味道最近的魔药课上一直可以闻到,虽然对方上课时使用了去味魔药强制性的压住了不少,不过也不是无迹可寻,连德拉科也面色古怪地来他这里旁敲侧击过。
斯内普没有直视着他,而是目光微微向上,像是在盯着海曼黑色的发顶:“那张羊皮纸是你的东西?”
哈利在后面冲弟弟一个劲儿的摆手,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想要弟弟再来给他背黑锅了。自从知道了西里斯的事情始末后,哈利就一直在告诉自己,他要尽快成长,做一个合格的兄长。
虽然海曼过于成熟独立的性格和优异的成绩让立志要保护照顾弟弟的碧眼睛小狮子屡屡感到力不从心,但是就算帮不上忙,他也不愿意再拖后腿了。
海曼权当没有看到他的暗示,因为魔药教授不肯将目光下移,就施施然盯着对方有些胡茬的下巴,坦然承认:“没有错,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学生对照着书本想要制造点有趣的东西,偏偏他还真的有点小聪明,鼓捣出了一件小玩意,您要是喜欢就拿去把玩,接受了您这么长时间的辅导和教诲,我一直想要表示一下心意。”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话,仍然直直看着他的头顶:“随便制造违禁物品,赫奇帕奇减二十分。”
魔药教授说完就转头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黑色的斗篷在他的背后翻起一大片波浪,海曼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略微勾了勾唇角。
哈利将剧烈跳动的心脏吞回了肚子里,急忙走了过来:“你没事吧?刚刚差一点急死我——要是这个东西都没收了,我能扑上去跟老蝙蝠拼命!”
他红着脸从裤子里抽出那张纸,看了一眼面色如此实则暗自忍笑的弟弟,满脸尴尬地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
海曼冲着他笑了笑,拿着活点地图仔细看了看,汤姆里德尔的名字正在往赫奇帕奇寝室移动。
这张羊皮纸连不完整的灵魂也可以显现出来?将地图还给哈利,海曼神情自然,没有显现出任何的不对来:“非常神奇,哈利,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种纸张现在早就淘汰不用了,而且又这么破旧,一看就是多年以前的东西,更何况,上面的条条密道如此齐全,一看就不是他这样一个宅属性赫奇帕奇做得出来的,斯内普当然看出来他在说谎了,可是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刚刚魔药教授的一举一动给他的感觉就是仿佛海曼波特一种沾上就没法甩掉的脏东西,只要能立时摆脱他,对方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哪怕是放弃一个给他最讨厌的救世主波特找茬挑刺的好机会。
这样的结论多少有些伤人,海曼真没觉得自己长得多么对不起巫师,对不起魔法界,他也完全没有继承到斯内普口中巨怪波特家族特有的鲁莽粗心,为什么对方会因为对他有一点好感,就痛苦不堪,天天酗酒,自我折磨呢?
难道斯内普教授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只喜欢像百合花莉莉那样的绿眼睛、红头发的萌妹子,所以才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波特?
作为一个对感情冷感的人来说,海曼觉得自己的态度不重要,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斯内普从各方面来说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百年来唯一的魔药大师,相当出色的黑魔法大师,能够为一个死去的别人的妻子守上十几年,冷漠理智不会给他惹麻烦,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恋爱对象了。在最开始觉察出端倪的时候,海曼在心里不是没有过计较。
可是关键是对方的态度这么古怪,由原本比较熟悉的路人瞬间变成了脏东西加仇敌模式,他自觉情商也不是格外低下,但现在也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思考的时间中,哈利已经兴高采烈讲完了得到这张地图的始末。海曼摸了摸脸颊,抽出魔杖冲着哈利眨了眨眼睛:“这张图上的密道不是很全,我帮你完善一下。”
杖尖在纸张上轻轻一点,哈利看着活点地图上面多出来的十几条密道,惊喜的睁圆了眼睛,并没有发现赫奇帕奇寝室走廊上有一个小小的墨水点已经悄然消失了。
53歪曲教导
鲁伯海格最近情绪一直很低迷,因为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伤人事件,马尔福家主已经联合部分贵族上告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
大个子为他心爱的无害宠物巴克比克担心,觉得那群处置会的恶魔一定不会放过这些有趣的生物,为此天天对着那张传单以泪洗面,痛苦万分。
格兰芬多三人组组队前去守林人的小木屋看望过海格好几次,并且表示一定会帮助他准备强有力的辩护词。
海曼对此兴趣缺缺,象征性地跟着去了一两次口头安慰了一下半巨人后,就懒洋洋地把其余时间用在图书馆学习上。
“海曼,”哈利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要按时完成课业,翻阅大量书籍为海格找出有力证据,还要安抚因为老鼠斑斑和大猫克鲁山而产生摩擦口角的两个好友,他现在疲惫极了,“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非常不错,许多斯莱特林学生对他展现了相当的善意,德拉科已经在为这些事情忙碌了。海曼从书本中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还可以,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哈利,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在圣诞假期的时候记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经过弟弟这么一说,哈利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把脑袋凑了过来压在他的肩膀上:“海曼,你似乎对巴克比克的事情不怎么关心?”
“没有啊,我已经给赫敏推荐了许多相关的书籍。”海曼伸出手指点着哈利的鼻头,“事实上,我觉得你们的行为完全没有意义。以马尔福家的能力和影响力来说,不论海格的辩护多么精彩有力而天衣无缝,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也一定会死。”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流光,被人窥探的感觉又来了,邓布利多不进行这一项行为已经很久了,看来斯莱特林最近发生的小变化对方已经察觉了,今天才特意来试探一下。
海曼对此并不在意,作为一名合格的政客,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不可能不明白掌握魔法界绝大部分财富的贵族们的重要性,只是在之前,他的立场以及凤凰社立社基点决定了他只能一直跟贵族们对着干。
如果有了拉拢他们的可能,邓布利多也绝对不会放弃,哪怕不能够真的拉拢到自己阵营,让贵族们保持中立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海曼并不介意让老校长知道部分他对斯莱特林的小动作,只要把握住邓布利多能够接受的限度,事情并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斯莱特林贵族和凤凰社,一旦他成为了这两个分庭抗礼阵营的中间结点,再加上救世主弟弟这样的特殊身份,就有了自己特有的超然地位,而不再是邓布利多随时可以换掉的候选继承人。
这是相当漂亮的一步棋。海曼抚摸着哈利微微有些发热的额头,皱着眉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魔药放到他的嘴边:“有点感冒发烧了,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哈利摇了摇头,碧绿的眼睛盯着那瓶橙红色的魔药,嘴巴死死地闭着。
“是橙子口味的,”海曼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口就下去了,用得着这个样子吗?”
狐疑地重新打量了一下瓶子里的液体,还小心闻了闻,哈利这才叼着瓶口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说的简单,医疗翼魔药的味道都那么古怪,我还以为感冒魔药都是那种味道呢。”
“斯内普教授和庞弗雷夫人都不赞成加料改变魔药口味,”海曼将瓶子塞好随手塞在口袋里,“不过我还是喜欢在配置的时候将味道弄得好喝一点,这项工作十分有趣。”
耳朵往外“腾腾”冒热烟的感觉怪异极了,哈利晕乎乎晃悠着脑袋:“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魔药这么感兴趣……我的魔药成绩从来没有离开过p和d的范畴。”
海曼一下子就被逗乐了,歪了歪脑袋蹭着哥哥的头发:“那你比我好,我还得过不止一次的t。”
一年级万圣节后有一次,而自从魁地奇比赛后,他的魔药成绩一直就是t了,海曼每次看着成绩单,无奈地发现自己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
“偏心到家的老蝙蝠,我已经听说了,他一直在针对你。”哈利撇了撇嘴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海曼,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话题好像跑偏了?”
海曼确实楞了一下,然后才耸了耸肩,十分干脆地承认:“没有错,我故意的。”哈利真是他的福星,正向把话往这上面引呢,对方自己就跳出来帮忙了。
哈利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啊?我觉得自从我们升上三年级后,你对海格就很冷淡了……对巴克比克的事情也不关心……”
“哈利,你知道吗,在二年级的时候,因为发生了那么多次石化事件,我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探查密室始末,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海曼小心谨慎地压低了声音,“宾斯教授说,五十年前,密室被打开过,还因此死了一个学生——”
密室的事情自从赫奇帕奇学生贾斯廷芬列里和没头的尼克被石化后,就突然没有了下文,至今仍然是一个悬案,身为名誉受损的半个受害人,哈利也一直在好奇这件事情,立刻探过身子:“然后呢?”
“当年魔法部经过有一名混血学生的举报,认为是海格饲养了杀死人的动物,并因此把他逐出了学校,还折断了他的魔杖。”
这句话的后半句哈利在见到海格的时候就从他口中知道了,却从来没想到过原因竟然是这个,急忙追问道:“真的吗?那这件事情真的是海格做出来的?”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一名格兰芬多——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怎么可能?海格甚至不是一个纯血种。”海曼很无奈地看着他,“我觉得事情很蹊跷,就往下继续查探。”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低着头似乎很苦恼要怎么叙述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在哈利差不多要等不及的时候才再次开口:“不要告诉别人,我在大半夜偷偷去过几次禁林……”
后面没说完的话被打断了,哈利瞪圆了眼睛,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禁林?!”一年级时为了罚夜游禁闭去过禁林一次,救世主对那里记忆犹新,毕竟黑魔王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碰得上的路边货。几个人结伴去禁林冒险也许让人兴奋刺激,但是一个人去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最后一次圣诞节前的霍格莫德周,图书馆里此时没有几个人,平斯夫人满含警告意味地往这边看了一眼,海曼连连示意道歉。
“小声点,哈利,坐下。”他一把把哥哥拽回座位上,“你一定猜不到我遇见了什么,大批大批的八眼巨蛛,性喜食人的xxxxx级别危险生物。”
哈利再一次想要跳起来,指责他不该冒险行事,海曼连忙在对方开口前打断:“听我说完——有一次,我看到海格向它们投放死鸡和生肉定时喂养它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把那种随时可以把学生置于死地的东西当作宠物来喂养!”
黑发的赫奇帕奇第一次明确地表现出了自己对一个人行为的愤怒,他的脸微微发红,声音带着激动异常时极力压制的尖锐:“那些东西成群结队,铺天盖地,它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夜游禁林的学生撕成碎片,吞吃得一干二净!海格在饲养它们,这就是他身为一个霍格沃兹守林员在干的事情——这种行为持续了整整五十年!”
哈利张了张嘴,愣了好半天才小声辩驳:“海曼,你也知道海格一向喜欢这种生物,他的爱好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他是无心的,并不能因此而责怪他……”
海曼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他站了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我好好跟你说一说。”
波特兄弟两个来到了猫头鹰塔楼最顶层,海曼一ρi股做到了稻草垛上:“哈利,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判断一个人的行为好坏,不能仅从他的动机,还要从结果上分析吗?海格是没有恶意,可是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有学生因此受伤而死亡,难道就因为他不是故意的,死去的人就能够复生?亡者的父母就不会哀痛欲绝?”
“海格根本承受不起事情的后果,却还是放任他的‘小可爱’们在禁林横行,甚至没有一点的约束行为,他根本就是不把学生的命当一回事!”海曼的左手紧紧抓住了一把干草,用力碾压着,“在我确定了这件事情后,本来已经打算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信举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蜘蛛突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这才作罢。”
哈利听他这么一说,觉得确实很有道理,迟疑着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可以告诉海格这样是不对的,不一定非要直接举报……”
“对,我那时候当然可以这样办,可是以海格的性格,要说服他需要多长时间呢?你们说服他送掉诺伯用了整整两个星期,而在我费力说服他的时间内,所有的学生随时都有被攻击的危险!”海曼的脸涨得通红,满含着愤怒。
“所以我只能打算通知校长,让他来强制命令海格驱逐一大群蜘蛛——要不是看在我们父母的面上,就算现在禁林里面已经找不到蜘蛛了,我也一定要告发他,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爱好,就把霍格沃兹学生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其实禁林里面还有零零散散的不少八眼巨蛛,阿拉戈克的族群迁移行动做得并不是那么干净,不过作为一个只是偶尔夜游禁林的好学生,他自然需要装做一无所知。
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控制着情绪,海曼轻拍着胸口,神色渐渐平缓:“哈利,我希望你能够离海格远一点,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他。”
“海格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海曼,我也觉得他做的确实不对,可是我们可以告诉他,只要他改正了,为什么不可以原谅他呢?”大个子守林员对待波特兄弟确实很够意思,哈利不想看着弟弟就此厌恶他,更何况也没有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悲剧,事情就此结束,也是皆大欢喜。
海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坚定异常地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这个……我为此专门旁敲侧击过其他的教授,他们对此似乎并不知情,校长如果知道这件事,也决不能允许这么一大批危险生物在禁林边缘活动。”
要想成为邓布利多心目中的品德优秀的好学生,他需要展现出自己正直善良、嫉恶如仇,以致勇于大义灭亲的一面,还需要表现出对家人的关心爱护。
“哈利,海格在五十年前就饲养着八眼巨蛛,为了他的小可爱能够把这个秘密死守五十年——你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海曼一下子从稻草垛上站了起来,目光重新凌厉,“因为几杯黄油啤酒,他就把邓布利多校长交代他的事情泄漏给了一个陌生人。”
“你有没有想过,是海格的小可爱重要,还是魔法石重要?如果不是我们及时阻止,真的让伏地魔夺到魔法石获得了永生,魔法界就没有未来了!”
旁边出现了细微的魔力震动,海曼立刻明白,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对于这一点,虽然很可能是邓布利多有意设计引伏地魔入瓮,对于海格轻易泄密,这位老人也不是全然不在乎的。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立刻乘胜追击、再接再厉:“所以我现在非常讨厌他,在海格看来只有他自己的秘密才是秘密,别人交代的事情就完全不重要了,这是人格上的巨大缺陷。”
哈利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模式出现了一定的偏差,可是又不知道错误出在哪里。
“所以,我真的希望你离他远一点,最起码,不要把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他,有一个这样性格的朋友非常危险,尤其对于你,哈利,别忘记了你的身份。”海曼紧紧握住了哥哥的手,目光真挚诚恳,“我不管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还是不小心大嘴巴,如果他害得你出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我甚至会报复他!这样做的对与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无知无觉被批评了一顿的海格究竟有没有错已经不重要了,哈利感动万分,眼睛酸涩:“我知道了,我会加倍注意的,许多事情我也不会特意跟海格说的……海曼,你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永远是……”
波特兄弟彼此对视,眼睛和鼻头都有些发红,然后紧紧地抱在一起。旁边那道视线已经悄然消失了。
海曼把头埋在哈利的脖颈间,长长吐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本性善良的学生,既然哥哥已经听进去了劝告,目的已经达成,那么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需要帮助海格搜集资料,不管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能不能脱罪,最起码面子功夫也需要做全,不能让人挑出不是来。
活得真累,海曼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人就需要担心一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怪兽的死活,可惜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眼中,只关心跟自己亲密度高的几个人就算是自私自利的表现了。
54平反
海曼在圣诞节前一天的早晨,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室友们吵醒了。因为邓布利多校长表示今天的离校晚宴会大办特办,而且还会有几家小报来采访报导,这群小獾们都显得异常兴奋。
海曼抬手在空气中一划,看着显示的绿莹莹的时间,痛苦万分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才四点半,外面的天都是黑漆漆的,梅林知道这群赖床来到最后一刻的家伙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旁边几个把床并拢在一块,缩在一个被窝里的五个室友齐齐转过头看着他,这群人眼睛里都是迫不及待的光芒,似乎已经聊天聊了很久了。
被室友们抓住教育了一番“不关心集体活动”“像一个几十岁的老头一样”,为了防止自己再成为围攻对象,海曼微笑着保证自己以后一定朝气蓬勃地面对每一天,随时准备为霍格沃兹贡献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只睡了两个小时,却已经完全丧失了继续睡觉的客观条件,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暖和的被窝里挣扎出来,海曼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仿佛脸皮跟着被刮走的难受感觉勉强驱散了他的大半睡意。
作为今天即将上演的重头戏主角,黑发赫奇帕奇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充足的体力,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但是既然被吵醒了,他也不想继续睡下去,不如去图书馆看看书,为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写辩论词。
上辈子作为一个标准的特权阶级,研究号召人人平等的法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差事,经过几天的努力,海曼的研究方向已经从《神奇生物保护法》偏移向了对魔法界政治体制的研究。
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表明,只要有一个足够出色的领导人被推上前台,巫师们对于帝制并不是那样的反对。海曼需要做的是充分自己的才华,耐心等待伏地魔带来的阴影退散。
他懒洋洋来到图书馆,途中跟费尔奇先生和洛丽丝夫人打过招呼,巧遇正在往墙上投掷大粪弹的皮皮鬼,可惜这只半幽灵完全不像霍格沃兹承包管理员那样温和友善,见了他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飞一般消失在走廊里。
海曼觉得莫名其妙,自从进入霍格沃兹上学后,他只在一年级进入藏有魔法石的走廊的时候跟这只幽灵正面接触过一次,而且那时候还披着隐形衣,但是皮皮鬼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仿佛见到了成打的血人巴罗,显得格外恐慌。
这一点也加剧了他在赫奇帕奇的人气,许多小獾都喜欢下了课跟着他一块走回宿舍或者前往礼堂,因为路途中永远也不会碰到皮皮鬼让人讨厌的恶作剧。
难道是斯莱特林魔杖的缘故?这只幽灵看起来知道不少东西,其中包括许多连邓布利多也不清楚的事情。海曼吊了吊眉梢,没有再理会这一点。
他到达图书馆的时间太早了,大门还没有打开,海曼就直接盘腿坐下,翻开怀里的法律书籍,用一段时间内字迹会自动消失的羽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他是一个极其喜欢清静的人,而宿舍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都不能为他提供一个理想的场所,有求必应室自从有了西里斯和卢平时不时在里面碰面,更是一个热闹不断的场所,斯莱特林密室又不能时时进入,只有图书馆能够给他提供这样的合适场所。
他感觉到巫师袍中一个特殊的暗袋在轻微抖动,那个袋子里面装有卢修斯马尔福给他的双面镜,两人一共只联系过一次。
周围没有任何魔力波动和最细微的呼吸声,海曼将镜子掏了出来,看着镜面上出现的影像,坦然微笑:“早安,马尔福先生。”
“好久不见了,波特先生。”卢修斯微微颔首,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就连美容魔药和容光焕发药剂都没能遮掩住他无可救药的黑眼圈。现在铂金贵族坐在椅子上,看周围的布置可能是历代马尔福家主的书房。
一张张有着同样的铂金色头发、同样的灰眼睛、同样的尖下巴的画像正在密切注视着他,带来的压力呈几何倍数递增,海曼的笑容丝毫不变:“这个时候联系我,您有什么事情吗?”
卢修斯脸上的假笑同样天衣无缝:“小龙在家信中说,你对霍格沃兹五十年前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学生很感兴趣?”
“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在去年圣诞节期间,捡到了一本很有趣的日记,它曾经属于一个名叫汤姆里德尔的混血霍格沃兹学生。”海曼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没有错过卢修斯眼中闪过的冷光,“这本日记非常有意思,以至于我对这位混血学生产生了兴趣,所以拜托德拉科帮我查一查这个人。”
黑发赫奇帕奇歪着脑袋,一脸的无辜纯良:“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吗?您今天还因此特意跟我联系?”
“不,没有什么。”卢修斯红唇微启,笑容比刚才更热切三分,“这个新生离开霍格沃兹后就神秘消失了,我觉得有些不祥,才专门询问一下。”
“劳您费心了。”海曼道谢。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切断双面镜连接,卢修斯看着镜面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脸,咬着牙根长长吐了一口气。
梅林的蕾丝镂空胸罩,去年的石化事件也是从圣诞节结束后就莫名停止的,这哪里是警告,根本就是祼奔的威胁。
做了坏事不可怕,被人抓住也不可怕,最可怕的事情在于,捏着他小辫子的家伙自己暂时还不能动。
一个连黑魔王留下的能够控制斯莱特林怪物的古怪东西都能够降服的赫奇帕奇?马尔福家主调整了一下坐姿,眉头紧皱。
这一步棋走得确实不算漂亮,不仅没给邓布利多找了麻烦,反而把已经丢掉的麻烦捡了回来扣到了自己脑袋顶上。
卢修斯明白自己必须要调整计划,对方手里握着那个该死的日记本就是拿住了他的死茓,进可攻退可守,地理位置占据得太好了,再这么下去,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马尔福家反而要处于被动位置了。
太悲催了,丢个垃圾还能让这个小子捡到,大好局面瞬间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在祖先画像鄙夷的目光中,卢修斯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霍格沃兹校长亲自做出最高指示,这一次的圣诞气氛格外浓重,临近晚餐,学生们满脸兴奋激动地在走廊上跑来跑去,空气中都带着热闹期待的味道。
海曼拉着哈利,在有求必应室跟卢平和西里斯共处了这段等待晚宴的紧张时光,他本人感观平平,但是哈利明显有些紧张加激动,坐姿很不自然,还在不停地调整着,手心中满是汗水。
如果今天一切顺利,以后就可以彻底摆脱德思礼家,离女贞路四号要多远有多远,自此和教父弟弟住在一起——这代表的前景实在是太光明而美好了,他昨天一整晚上都没有睡着觉,睁着眼睛到了天亮,在上课的时候也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还因此在魔药课上使格兰芬多减了十分。
卢平也看出了哈利的紧张,他自己也十分紧张。这件事虽然成功了将会彻底洗脱西里斯的冤屈,可是如果失败,不仅西里斯会遭受摄魂怪之吻的惩罚,连海曼也要搭进去。
旁边的好友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抓住那个害死詹姆斯和莉莉的叛徒,但是作为一向在劫道四人组中出谋划策的智囊型人物,卢平并没有他那样乐观。
一切事情都可能出现意外,西里斯如今过于激动,完全把他之前的嘱咐忘到了脑后,很可能会坏事。
可是现在再说什么,对方一定听不进去了,卢平叹了口气,只能看向另一名主演者,海曼正在小声安慰着哈利,眉宇间清清冷冷,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卢平有些无奈,两个当事人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当什么大事看待,自己和哈利从旁边抓耳挠腮急得不得了,算是怎么回事呢?
西里斯不停地看着时间,此时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差不多了,我们过去!”说着,不待别人反应,直接就变身成了阿尼马格斯形态。
卢平头疼得不得了,就这个精神状态,不出事就怪了,迟疑了一下,他重新看了看海曼的神色,后者也冲他安抚地笑了笑,然后抚摸了一会儿西里斯的脖颈:“再等一会儿,等人去得差不多了再说,人越多,我们最后得到的效果就会越好。”
哈利不久就离开了,他要负责去拖住罗恩。海曼则把时间一拖再拖,等他带着已经处在狂暴状态的西里斯走尽布置一新的礼堂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到齐了。
魔法界二流报纸《巫师,巫师》的记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里面带着宠物去的学生有不少,海曼的大黑狗也没有特别引人注意。
他在赫奇帕奇的黄黑色长桌上坐下,此时还没有上正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糕点。海曼随手拿了一盘夹心软糖吃着解闷,还把一颗放到西里斯嘴边。
后者歪着脖子直直盯着礼堂门口,看也不看张嘴就吞了下去,恐怕连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在意。
碧眼睛小狮子经过了好几天的计划后,拖延工作做得非常成功,直到晚餐时间已到,邓布利多敲击着玻璃杯已经在发表演说了,他和罗恩赫敏才匆匆忙忙溜进礼堂。
赫敏怀里抱着那只大猫克鲁山,罗恩胸前的衣服鼓出来一块,似乎还在蠕动。哈利看了看海曼这边,微微点头,绿眼睛闪闪发亮。
西里斯在这一瞬间全力冲了过去,一路狂呼嚎叫着,几乎是眨眼间就跑到了礼堂门口,一个飞扑把罗恩扑倒在地上。
来晚了正在小心翼翼地留到座位上,突然眼前冒出来一只和熊差不多大小的黑狗,后脑勺又重重撞在地上,罗恩不受控制地哀嚎了一声。
邓布利多正在说着“因此几位教授联名向我提出,希望凭借这次圣诞晚会改善学校的气氛,为你们创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至此不得不停了下来,看清楚门口的惨状后,似乎很诧异地皱了皱眉头,和其他教授一起站起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黑狗此时已经用牙齿一口撕扯掉了罗恩胸前的衣服,连咬带抓,把那只灰突突掉毛掉得异常严重的老鼠死死按在了地上。
过程很顺利,海曼此时已经在他的旁边站定,掏出魔杖准备立刻动手,必须要尽快,否则那只耗子就要被西里斯活活弄死了。虽然尸体也能够说明问题,但是斑斑活着对他们更有利。
西里斯震耳欲聋的犬吠声几乎冲破了云霄,不过立刻就变成了属于人类的大笑声,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身上的黑毛渐渐褪色,身体拉长拉大,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
衣服是临时换的,在剧本中,除了海曼,其他人全都不知情,作为一名普通的新生,他是没有办法弄到一件成年人的衣服的。况且衣着整齐的受害者总不如穿的破破烂烂的受害者能够引起人们的同情。
——不过,这本来应该是冤案平反后才应该考虑的问题。海曼听到教授席上几声格外整齐的“西里斯布莱克”的惊呼声,暗自叹气,都说了好几遍了,在彼得佩迪鲁没有回复人形之前,他不能够解除阿尼马格斯变形。
一道红光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了,直直冲着还在地上趴着放声狂笑的阿兹卡班逃犯,却打在一道魔法盾上。
海曼握紧魔杖,连连施法抵消了斯内普补加的一大串昏昏倒地和攻击性魔法:“请等一下,教授。”
“看清楚他是谁!西里斯布莱克——你中了多少夺魂咒,赶快离开那里!”大部分魔咒在中途就被拦截了,魔法盾出了裂痕就被再次补上,无论他怎样提高施法频率都只能是无用功,斯内普愤平时冷冰冰一片的黑眼睛都在冒火。
斯普劳斯教授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急忙喊道:“他是阿兹卡班逃犯,快点离开,海曼!”
小巫师们尖叫着往礼堂前面跑去,想要尽快离得那个传说中无比恐怖的家伙远远的,无形中阻碍了许多教授的攻击。
哈利有意无意地扶着罗恩,拉着赫敏往礼堂前面躲闪,所有的人都在事发地的前面,海曼只用防御来自前方的攻击就可以了,这使得场面不至于太糟糕。一个阿尼马格斯反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西里斯趴在地上一边笑一边哭,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海曼还要注意两人的安危,根本没有时间转头关注那只耗子。
“斑斑!”在黑发男子手中的老鼠凄厉地惨叫着,罗恩顾不得胸前还在流血的抓伤,急忙想要上前,被哈利和觉出不对的赫敏死死抓住了。
哈利焦急万分,事情出了差错,他想要上去帮忙,却也留了一个心眼,注意到了海曼隐晦的示意,想到弟弟之前的吩咐,只能暗地咬牙跺脚。
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拼了命地抓住罗恩,在一边祈祷着父母的保佑。
邓布利多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一把拉住了正在准备第二波魔法的麦格教授:“都停下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阿不思——”麦格看看他,迟疑了一下,拿着魔杖的手却没有放下,“不行,要先把那个危险人物拿下再说别的!”
“你的脑子坏掉了吗?那个愚蠢的波特分明中了夺魂咒……”斯内普话说到一半,跟海曼撞上视线,短暂的犹豫后,还是终止了手中的魔法。
该死的,这么明明白白的目光,他根本就没有被任何东西控制,这个小崽子现在清醒万分——仿佛有人利用自己的在意开玩笑恶作剧一样,斯内普愤怒地撇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刚才漏拍的心跳和巨大的恐慌全都喂了狗——不,不,还不如直接喂了狗!
邓布利多凭借杖尖的一声爆响重新控制住了快要失控的局势,礼堂停滞了几秒钟。海曼立刻后退扶起早已涕泪横流的西里斯,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奄奄一息的耗子。
哈利三人站在不远处,罗恩已经被赫敏捂着嘴摁到一边。其余所有学生大都挤在礼堂前方,寻求着教授们的庇护。
海曼抓紧时机立刻将魔杖对准微弱挣扎的斑斑,特意放慢了语速,清晰地念出了阿尼马格斯反咒。
几个教授诧异地对视一眼。
斑斑挣扎扭动着,却跟刚才的大黑狗一样,身体快速变形,海曼松了手,把已经形状扭曲了的东西丢在地上,施展了几个力道松懈和锁腿咒。
西里斯勉强支撑着站在旁边,根本没有在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已经显出本来面目的劫道四人组之一,终于没能忍住,扑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该死的、肮脏的叛徒!我要杀了你为詹姆斯和莉莉报仇!”
“彼得佩迪鲁?!”又是教授席上几个人的合唱。
海曼抬手用言语安慰着失控的教父,盯着前身为耗子的男巫的目光同样愤恨至极。他很淡定地了悟了一个真理,永远不要指望一个格兰芬多在激烈的情绪波动面前保持理智,无论对方在办事前保证得多么信誓旦旦。
事情并不能就这么完了,邓布利多已经准备开口掌控局势了,而他们在公众面前表露的东西还不够多。
海曼看了一眼哈利,一直密切注意这边的哈利立刻领悟了,他丢开不可置信的罗恩,一脸震惊地往前迈了一大步,大声开口:“海曼,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跟一个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在一块?罗恩的斑斑怎么会变成一个男巫?”
好样的哈利,你比你的大狗教父靠谱多了。海曼纠结痛苦地冲哥哥摇了摇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用脚尖使劲踩着趴在地上掐着彼得佩迪鲁打滚的西里斯。
后者被仇恨和肉搏战吸引了大部分的心神,甚至没有注意到剧烈的疼痛,海曼只得自己开口解释:“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就是我在暑假养的那条叫维文的狗,他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在三天前,我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告诉我他并不是害死我们父母的凶手,真正的叛徒另有其人……”
解释到这里就可以了,海曼无措地看了一眼教授席,邓布利多及时出声打断,脸上罕见地没有一丝笑容:“几位先生,我们需要一个特殊的谈话地点。”
“米勒娃和西弗勒斯,麻烦你们去把这两位带到我的办公室,两位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以及其他的教授请跟着我来一趟。”他一边说一边给地上的两个男人分别施了禁锢咒,这一次海曼动了动身体,却没有阻止。
旁边的闪光灯和魔法烟雾让人想要忽略都难,忍着嘴角的抽动,海曼看着直接走上来漂浮起西里斯的斯内普,觉得周身阴风阵阵。
麦格教授对着彼得佩迪鲁施展了漂浮咒,特意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倒是没有多少愤怒。
海曼满脸的愧疚,拉着哈利跟在格兰芬多院长的ρi股后面,快步往校长室走去,后面一直有一道温度冷到极点以下的视线死死扎在他的脖子上,引起后脖颈肌肤一阵阵不由自主的颤栗。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文大概就这个点了……二货作者报了补习班,上午有课~
55礼物
西里斯布莱克在校长室内,面对着所有的教授,花了很长时间来平复心情,终于找回了平时的理智,在海曼不时的帮腔中,完成了对所有事情有条理的叙述。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包括目光锐利如刀的斯莱特林院长,海曼一脸乖巧地看着脚尖,试图弱化自己的存在。
西里斯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无论彼得佩迪鲁怎么狡辩,身为一个获得梅林一级勋章的所谓英雄人物,会待在巫师家庭里毫无尊严地当一只宠物,本身就是说不通的行为。
这件事情很有些棘手,霍格沃兹教授和邓布利多商议后,决定由老校长出面给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法庭分别致信,申请重审当年的西里斯布莱克入狱案件。
被有意无意放进来的两个记者如获至宝地捧着照相机离开了学校,邓布利多特意表明,这只是布莱克先生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够完全相信,真是情况究竟如何需要开庭宣判出来后才能知道。
西里斯和彼得佩迪鲁被教授们严密看管了起来,前者拥有了一定的自由活动空间,卢平名正言顺地拿给了他一件新衣服,后者身上加了十几个咒语来防止逃跑。
校长和教授都留在校长办公室里,斯普劳斯教授把三个学生送了出来,特意摸了摸海曼的头发:“那次遇到了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说出来的,知道了你教父的冤屈,我们都会为你做主,不要搞这样的突然袭击,刚刚你站得离布莱克那么近,我差一点都要吓死。”
海曼红着脸颊道歉加道谢,还不忘小声补充一句:“不这么做,魔法部恐怕不会公开承认当初的错误,我总要还给我教父真真正正的清白。”
他把动机在刚刚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这样做虽然不够妥当,但结果总归是好的,斯普劳斯教授也不觉得得意门生有多大的错误,轻轻说了几句,嘱咐他们要尽快回到宿舍,便匆匆回去了。
罗恩脸色并不好看,哈利则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海曼看着红头发韦斯莱,满脸歉疚:“非常抱歉,罗恩,我不是有意隐瞒,只不过一只老鼠太容易逃脱了,我必须要小心谨慎。”
罗恩看着前方愣了一会儿,才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什么,我理解你,毕竟那是你和哈利的教父,是你们在世上唯一的长辈,你连哈利都没有告诉,不让我知道也没什么……”
哈利觉得这句话里面不软不硬加阴阳怪调,听得有些别扭,想到是自己和弟弟理亏,此刻又心情大好,并没有在意,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我一定送给你一个比斑斑好一百倍的宠物!”
罗恩对比那只掉毛老鼠好一百倍的宠物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神情冷淡轻蔑地看了一眼哈利和海曼,没有说什么掉头就走了。)
“……他生的什么气?”哈利的手举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放下,在最最高兴开心的时候被最好的朋友这样子泼冷水的感觉非常难受。
海曼耸了耸肩膀:“也许在气我明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危险人物,却没有告诉他;也许在气我们让他失去了宠物斑斑——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事急从权,不过他恐怕确实很难接受。我今天晚上会写信解释一遍,然后再道歉的,你回去后也要好好劝劝罗恩。”
他这样说,哈利就有些不高兴了:“彼得佩迪鲁就是害死了我们的父母,我们替爸爸妈妈报仇,有什么不对的呢?就因为一只耗子,还是一只该死的耗子,罗恩就跟我们闹别扭?”
“那只老鼠陪了他这么多年,罗恩口头上说很讨厌它,恨不能它立刻老死好让韦斯莱夫妇给他买一只新的宠物,其实感情还是很深的。”海曼重新露出了微笑,“哈利,这没有什么,好好跟罗恩道歉,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哈利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也很有道理,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刚才的兴奋高兴立刻就回来了:“先不说这个了——海曼,你觉得魔法部这一次会帮西里斯平反吗?”
“一定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福吉再在乎脸面,也堵不住这么多张嘴。再说还有校长的帮忙,西里斯又确确实实是无辜的,放心回去等着就可以了,说不定我们还会得到意外的惊喜。”海曼低头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似笑非笑地看了哈利一眼。
自家哥哥今天的表现相当不错,比自己预料得好多了,多加培育,以后会帮上大忙。种下去的救世主终于开始发芽抽条,作为一个需要时不时兼职保父的弟弟,海曼欣慰万分。
这件事情的余波过了很久才消散,不过对于波特兄弟来说,喧嚣再久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昨天被八卦基因爆发的赫奇帕奇拉着询问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海曼连床都没能摸到。
他看着随着家养小精灵神奇地一个响指而冒出来的一大堆礼物,默默抽动着嘴角,现在外面的公共休息室还在为了这件事情沸腾,海曼不明白在这群八卦分子的眼中,一个别人的教父为什么会比自己的圣诞礼物更重要。
他最后说的那番“无论如何,把一个阿兹卡班逃犯带进学校来,后来知情也没有上报,是我的不对,非常对不起大家,我已经向邓布利多校长表示,愿意接受任何处分”的鬼话,根本没有人在意,似乎每个人都觉得养一只阿尼马格斯大狗,以及帮助背负巨大冤屈的英雄洗脱罪名是一次非常精彩刺激的经历。
赫奇帕奇尚且如此反应,海曼对于身处格兰芬多狮子窝的哥哥表示深切的同情。
他用软乎乎的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然后才开始一份一份地拆礼物,这项工作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许多平时压根没说过话的格兰芬多也寄来了礼物。
一边推测着昨天晚上出的风头占据了这些礼物多大的分量,格兰芬多比他相像得还要好诱拐。长长叹着气,海曼从一个大包裹里翻出了十几本厚重的魔法书。
看清楚封皮上的书名,他实实在在愣了一会儿,这是几百年前就绝版了的魔法研究书籍,因为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生活的年代还比较常见,所以密室藏书中没有这些。
虽然这份包裹并没有署名,但是看着书籍侧面的家徽,他也已经知道了是谁送的礼物。除了少年时被除名、现在不得不顶上继承人位置的西里斯,没有谁会把自己珍贵的家族藏书随随便便一包就寄过来当生日礼物。
布莱克家族祖先的心可能都在滴血。海曼摸着自己的下巴,看来布莱克家主在魔法部的日子不错,被带走这才几个小时,已经有闲心回祖宅搜刮珍宝了。
在昨天以前压根没有心情和时间回布莱克祖宅,西里斯原本给他准备的圣诞礼物绝对不是这个,看来是发现了更合适的,临时更改了。
外面有猫头鹰拍打窗户的声音,海曼转头一看,今天显得格外精神漂亮的海德薇在外面扇动着翅膀。
他跳下床,打开窗户,抽出哈利的信件匆匆浏览了一遍,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有些发愣。
哈利竟然在圣诞礼物收到两个火弩箭?一个是自己送的,另一个没有署名的……难道是西里斯,他们的傻狗教父?
火弩箭的价格相当惊人,将光轮系列甩出了远远一大截,现在他的收入远大于花销,支付这样一笔钱并不算太伤筋动骨的事情,可是海曼明明记得布莱克家已经衰败了十几年了,现在要复兴家族正是需要大笔资金周转的时候,西里斯竟然还敢拿出这么一大笔金加隆给哈利买这种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