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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心中涌上一阵无力感,西里斯也是,哈利也是,他对格兰芬多的理财能力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哈利的喜悦字里行间都在流露,海曼在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干­脆把其中一把火弩箭卖掉换钱的煞风景蠢话来,只能暗骂着两个败家子,咬着牙继续拆礼物。

几个斯莱特林贵族家的孩子都送了礼物,试探的意思很浓厚,海曼已经事先预备好了回礼,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有试探,就说明对方已经心动了,他所需的只是时间。黑发赫奇帕奇从怀里掏出一本黑皮笔记,取出一瓶魔药洒在封皮上,立刻有东西融化的“嘶嘶”声传来。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寝室里突然冒出来了另外一个人,许久没有见面的汤姆里德尔浑身黑烟地瞪视着他:“该死的,难道你想直接杀了我?!”

“改变灵魂状态的一点小礼物,我以为你会喜欢。”对方愤怒得连蛇语都忘记说了,海曼觉得还是这样的声音比较好听,总比没牙老头子吸口水一样的“嘶嘶”声听着舒服。

……这种魔药对魂器有用,这个小子知道的比自己以为的要多。汤姆默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消失无踪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让你失望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

“不喜欢就算了。”海曼微微一笑,将日记本上的魔药抖掉,比起现在这个暗自磨牙的样子,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个臭脾气的本子跳脚臭骂的样子。

说话间,汤姆的另一个胳膊也已经不见了,少年版伏地魔浑身都在颤抖,嘴角和眼角抽搐得天昏地暗:“【我受够你了,该死的海曼波特——你找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果然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海曼忧郁地发觉自己的爱好似乎向某个诡异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很疑惑地询问:“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是你发神经把我叫过来的——你现在问我有什么跟你说?!】”汤姆已经濒临崩溃了,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斯莱特林,他确确实实受够了武力值和智力值都被人压在下面的无力感了。

海曼更疑惑了,疑惑中还带着几许伤心:“今天是圣诞节,你就没有给我准备点礼物?”

少年伏地魔明显被这句话说得一愣,在他花了一点时间明白了对方就差摆在脸上的暗示后,双倍的愤怒打倒了他的理智:“【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天天压榨我、打击我、欺负我的混蛋送圣诞礼物?!】”

“问题的答案摆在眼前,难道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海曼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彻底激怒了汤姆,后者飞一般扑了过来,就算没有手,他的牙齿也能够造成伤害,如果攻击点正确,甚至能带来伤亡。

海曼很平静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笑容平和安然:“因为你打不过我。”恢复理智的汤姆以两倍于来时的速度缩了回去。

“不过我给你准备了礼物,”黑发赫奇帕奇从被窝里掏出来一个包装­精­巧的礼物包裹,将翘起来的装饰花塞在傻愣愣的礼物获得者嘴巴里面叼着。

汤姆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站着的是穿着拖地婚纱向他献上求婚戒指的邓布利多,他动作僵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咬紧了嘴巴里的东西,一声爆响,凭空消失了。

海曼看着前方的空气,默默在心里数着数,数到四十的时候,小汤姆再次出现。

十六岁的伏地魔已经袭击了某个不知名人士恢复了双手,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身体红得像是用火烧过,颜­色­浓重得都有点发紫黑­色­,抬手指着罪魁祸首哆嗦了好一会儿,狠命跺了跺脚,再次消失了。

海曼遗憾地发现对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他觉得那本封皮异常漂亮的粉红­色­笔记本确实很不错,斯波尔也这么认为的。

海曼没觉出来自己的礼物有什么配不上他的,比起一本老旧不堪、黑不溜秋、还停留在无声写字时代的麻瓜制造的笔记本,那本粉红­色­的笔记不仅出自魔法界制造业王牌厂家之手,崭新无比、粉­嫩­可爱,还会朗诵爱的十四行诗,两个本子谁是鲜花谁是牛粪还真不好说。

可惜,汤姆的表现告诉海曼,他对于两个所谓的朋友擅自给他找一个出身名门的小女朋友的行为,不仅不心存感激,甚至深恶痛绝。

还这么小就总是曲解别人的好意,怪不得长大后报复社会的倾向那么明显。

海曼拆开最后一个包裹,把马尔福小少爷送的饼­干­盒子打开,往嘴里塞了一块马尔福夫人的自制点心。

只不过是笔记本自带的爱的十四行诗罢了,用得着脸红成这样子?少年伏地魔竟然纯情到差一点因为一首恶俗情诗自焚的地步,海曼觉得自己确实高估了魔法界的智商平均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跑了一晚上厕所,好痛苦……

56余波

作为史上唯一从阿兹卡班逃脱的传奇式人物,还是经历了翻天覆地反转的英雄式人物,当六天后,西里斯布莱克昂首挺胸走进格兰芬多寝室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全体留校格兰芬多可以掀翻屋顶的欢呼声。

作为混在狮子群的獾,海曼坐在最靠近壁炉的角落,抱着一包水果糖慢吞吞往嘴里塞,见此面无表情给了自己一个闭目塞听咒。即使如此,地板砰砰的震动仍然让人无法忽略。

虽然躲得很远,西里斯仍然第一眼看到了迎上来的哈利,第二眼就看到了他,很高兴地挥动着手臂:“海曼,过来!”

咽下嘴巴里的果汁,海曼拍拍手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脸上挂着微笑:“大大小小的报纸上都已经公布了魔法部为你平反的消息,恭喜,西里斯!”

一手搂着一个教子,面­色­红润的大狗教父不忘眉飞­色­舞地补充:“还得到了你们的抚养权——走,我们去哈利的房间看看!”

今年为了就近参观珍贵物种西里斯布莱克,留下来过圣诞的学生不少,周围太过嘈杂了,海曼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讨论家事的习惯,顺势点了点头,示意哈利在前面带路。

所有人都特意留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准备迎接西里斯,哈利的宿舍里面空荡荡的,他们三个进来后,海曼顺手将门锁上了,还布置了一个静音咒。

西里斯仍然很激动,拉着他们不停地讲述着在威森加摩法庭重审时的每一个细节。这些东西在报纸上详细刊登着,波特兄弟仍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三个人并排坐在床上,西里斯说了很长时间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住口。

“心愿终于达成,我太高兴了,”大狗教父在两个教子额头上挨个儿印上一个大大的口水吻,“我们以后要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块,当最最幸福的一家人!”

海曼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百味陈杂,跟哈利一块重重点头。

西里斯详细询问了他们这几天来的情况,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今年的圣诞礼物上。

哈利说了自己今年收到了两把火弩箭的事情,西里斯听了他的话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看海曼,显得即为开心:“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竟然想到一块去了!”顿了顿又问:“那几本书怎么样?”

“非常不错,我请教了几个教授,这些都是贵族书库的珍藏,现在在别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了。”海曼恰巧带着一本,从衣服袋里拿了出来,“我在忙着重抄一遍,等用完了,就再放回布莱克家书库。”

西里斯豪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不用了,你喜欢就拿着,放回了书库,也没有人看。我还是阿尼马格斯形态的时候,就天天看到你坐在位子上看书学习,知道你喜欢这些。”

大狗教父说到后面,显得有几分得意:“魔法部的人不让我随便走动,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特意溜到布莱克家老宅帮你拿的。我本来想多找几本的,但是那家人你也知道,书籍里面大多有不好的东西,只有这几本书还算­干­净。”

海曼摇了摇头,坚持把书还给他:“不行,这是布莱克家祖先留给子孙的东西,我还是把它们还回去吧。”

“嗯,你先看着,到时候我们再说,来,看看哈利的圣诞礼物。”西里斯对书本归属问题兴致缺缺,管他谁留下的呢,自家教子喜欢,他现在作为正经的布莱克家家主,送几本书又怎么了?

看着被小心翼翼摆放在床头上的两把火弩箭,哈利说出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我一直在想,这两把火弩箭要怎么处理。”

对于一名魁地奇球手来说,拥有一把火弩箭就已经算是可以半夜笑醒的事情了,哈利无论如何,也不会厚着脸皮一个人占有两把,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西里斯仍然是大手一挥,心安理得当起了甩手掌柜:“你的东西,你来决定。”

哈利点了点头,目光转到海曼身上,后者立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既然这个样子,那海曼送我的扫帚我留下了,西里斯给的这一把就转赠给你了。”

不祥的预感成真,迎上对面四只亮晶晶的眼睛,海曼背后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勉强牵动着嘴角,让自己表现得受宠若惊一点:“不用了,我的水平非常一般,用这种国际水准的扫帚,实在太浪费了——哈利,罗恩不是很喜欢魁地奇吗,我们害他丢了耗子,不如拿这个补偿他。”

他现在宁愿把这个破烂扫帚丢到火炉里烧火取暖,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它的永久使用者。

“罗恩才没有这么小气,我跟他前天已经和好了,海曼你也给他买了一只健壮的猫头鹰,他的气早就消了。”哈利想也不想,极为残忍地否决了他的提议,“你一年级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这项运动吗?我们备战赫奇帕奇之前,伍德还提到你了,说一旦你进了赫奇帕奇魁地奇队,你们学院的队伍就更难对付了。”

西里斯立刻在一旁帮腔:“哈利说的很对,海曼你和哈利都是詹姆斯的儿子,一定也遗传了他的天赋!到时候你们两个都入了魁地奇校队,比赛的时候我一定场场来给你们加油助威!”

大狗教父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心花怒放,他原本还在为詹姆斯的二儿子太过于文静而担忧,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万分想要把他立刻拉进欢快热闹的集体活动里,体会大家庭的温暖。

有两个人两张嘴全力推销着魁地奇的好处,作为一名确实曾经表现出对这项运动无比热情的低年级学生,他最终满脸喜悦地接受了这份意外礼物。

三个人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海曼波特捧着装有火弩箭的盒子和哈利友情附赠的飞天扫帚工具箱,以前所未有的缓慢步速回到了赫奇帕奇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希望伏地魔在下次比赛到来之前成功占领魔法界。

既然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对这项在他眼中不够华丽的运动表现出了难以掩饰也不屑掩饰的厌恶,长大成人后心里更为扭曲,或者说爱恨更为鲜明的伏地魔理所当然地会下令取缔这项运动。

海曼趴在桌子上,兴致缺缺地摆弄着一套大小不一的坩埚大斧,前所未有的情绪低迷,愁云惨淡。

“开心一点,你和你的教父最近的风头可是压过了魔法部部长,还成功入选魁地奇队当了追球手,风头无两,万事如意。”德拉科­阴­阳怪气地调侃了一句,见好友仍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拿笔头戳了戳他的脸颊,“到底怎么了?”

正因为你口中的后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代表着我将要命不久矣。海曼抬眼扫了他一下,立刻将眼皮垂了下来:“没什么,我的人际关系出了一点问题。”

这话一说,德拉科立刻满脸同情地看着他,只不过灰眼睛中光芒闪烁:“老实交代,你到底怎么招惹我的教父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用这种方式发脾气。”

“那也叫发脾气?”海曼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现在想到斯内普就浑身无力,屁大点事,两个人有感觉就好,没感觉就分,一切随缘,哪来这么多的纠结呢?

挠了挠头皮,海曼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世界从根本上就跟他八字不合。

德拉科继续与魔药作业奋斗,写了一会儿突然状似无意问道:“对了,你最近在帮那个大个子守林员忙活那只怪兽的事情?”

海曼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然后才笑了笑:“你从哪里听来的?”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那头畜生死的话,大不了我跟我爸爸说,让他别再忙活了,”德拉科抬起下巴看着他,神态高傲无比,“作为一个马尔福,我不会跟一只愚蠢的魔法生物计较,更不会把一次报复看得比一个朋友更重要。”

“最后一句对于我同样适用,你心里有气总要发出来,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死活跟我并没有关系。”海曼多看了有些小紧张的马尔福家继承人一眼,觉得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

他最近确实在为这件事情忙活,不过这只是小事,他没有对盟友指手画脚的权利,所以有意没有在德拉克面前表示出来过,海曼还以为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多了,没想到德拉科还是很在意。

马尔福家小少爷吊起眉梢,眼角带着七分笑意斜睨了他一眼,低下头专心写起了作业,嘴角微微上扬。

海曼这次真的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话是心眼比毛孔都多的马尔福先生被变相威胁后,特意嘱咐德拉科说的,没想到原来是小少爷自己发起的一次试探。

他们从一年级起就每天中午固定时间在一起写作业讨论问题,德拉科难道还以为他们的友情会被一只不通人­性­的怪兽动摇?

斯莱特林的学生似乎都这样疑神疑鬼,正因为他们的信任和友情都吝啬给予,所以当真正收获时,才显得格外真诚美好。

西里斯在圣诞假期结束后两个星期的时候,在一旁麦格教授无奈的注视中和超过一半学生敬仰的目光中,衣着整齐、气宇轩昂地走进霍格沃兹,把波特兄弟叫到了无人的角落,掏出了两个双面镜塞到了他们手中。

“有事情随时联系,”西里斯讲解了使用方法,再三叮嘱,“没有事情也要经常联系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告诉我,我从外面一定给你们弄到。”

西里斯作为布莱克家唯一存活的男­性­继承人,虽然曾经被逐出家门,此时也只能由他来继承古老的千年世家。

在一边倒的舆论下,魔法部已经归还了明面上大部分的布莱克家族财产,至于剩下的那部分,需要西里斯这个继承人承担起责任,去跟他们讨要扯皮了。

看得出来,这位曾经的格兰芬多年度最闹腾学生之一即使经过了十几年的阿兹卡班生涯,也依然不改本­性­,对于老老实实坐下来批改文件、核对账本确实不感兴趣,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就此一蹶不振,再讨厌再不喜欢,他可以在旁边冷眼看着布莱克曾经一尘不染的家徽坠落尘埃,却做不到亲手把它丢进深渊。

大狗教父搂着两个教子狠狠抱怨了一通面对密密麻麻数字的痛苦,直到麦格教授拉长着脸来赶人,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眼睁睁看着两个可爱万分的教子重新进入霍格沃兹城堡。

“西里斯,你该走了,我记得上一次就跟你说过,霍格沃兹是小巫师上学的地方,家长不能够随便进出。”麦格监督着垂头丧气的前学生走到大门前,仍然不高兴地皱着眉头,“不要因为你的情况特殊,就破坏学校的规矩,如果我是阿不思,一定不会通过你的申请。特例一开,谁知道别的家长们会怎么想……”

西里斯终于受不了了,他想要走,却发现麦格教授并没有立刻给他打开门的打算,他本人又不是霍格沃兹教授,附加了魔法的铁门不听他的指挥。

在被寒风吹了整整半个小时后,看着在自己再三保证和反省下,终于肯抬手放行的严厉女巫,他突然间醒悟了,比起自家院长,帐簿上一串接一串不知所云的数字和记录是那么的可爱可亲。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比较无聊,最多再有两章三年级就结束了~(捂脸,jq马马虎虎算是出来了,哈利勉勉强强算是长进了……唉……二货作者压力很大……)

57特里劳妮的预言

结束最后一场占卜课测试,至今仍然活得好好的被预言死亡者海曼波特冲一脸悲悯看着自己的特里劳妮教授点头致意,转身准备离开。

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停下了给成绩册翻页的动作,目光散漫,下巴下垂,用一个响亮、嘶哑的声音说起话来:“这事今晚就要发生。”

海曼仔细打量了她一下,他记得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家族天赋带来的预言能力起作用时,预言家处在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中。

“黑魔头一个人躺着,没有朋友,被同伴遗弃,这十二年来他的仆人一直遭到锁禁。不久之后,这位仆人将挣脱锁链,开始寻找他的主子。黑魔头将在仆人帮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可怕。远道而来的异星彻底搅乱了星辰运行的轨迹,黑魔头想要得到异星的帮助,只可惜他仍不知道,二者永远无法共存。”特里劳妮教授的脑袋垂到胸前,她哼了一声,然后很突然地,她的脑袋“啪”的一下又抬了起来。

“很抱歉,孩子,我好像睡了一会儿,你知道的,白天太热了。”她像是仍然在睡梦中一样,被放大镜扭曲了的眼睛显得格外茫然。

海曼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古怪的女人,眼睛惊恐地睁着,腿肚子有些发抖,愣了一下,就急忙冲出了教室。

他连书包都丢在了里面,也没有在意特里劳妮的呼喊,在跌跌撞撞快步绕着层层楼梯往下走的时候,一直在推敲着刚才的听到的话。

预言涉及到了两个人物,黑魔头自然指的是伏地魔,根据马人的一致叫法,远道而来的异星则是在指他。

二者永远无法共存?这一点也很好理解,他要上位总要先­干­掉脑袋上压着的终极boss,不过别人未必会这么想。

海曼有着随身携带留影球的好习惯,他的巫师袍里里外外都缝上了大大小小的暗袋,除了魔药,还装一些具有特殊效力的魔法道具,以备不时之需。

在发现特里劳妮教授状态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拿出了留影球,记录下了完整的预言。邓布利多恐怕早就知道马人对他的称呼了,既然“二者永远无法共存”,只要把这个留影球交到老校长手里,他对自己的猜忌就能够减弱大半。

海曼看着眼前的石像,像每一个急急忙忙跑过来有重大事情需要报告的学生一样,走到跟前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口令,因此在石像前烦躁地来回走动着。

邓布利多喜欢用糖果的名称作为石像口令,海曼因此尝试着说出自己知道的蜜蜂公爵产品,这种行为蠢极了,他万分希望周围真的没有另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所作所为:“冰镇柠檬汁!”没有反应。

“蟑螂堆!”没有反应。

“比比多味豆!”没有反应。

在海曼准备尝试“巧克力蛙”的时候,从后面接近的人终于看到了他。他听到斯普劳斯教授惊讶的声音:“海曼,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脸焦急无措地转过头,在看清楚来人后立刻松了一口气:“教授,请给我校长室的口令,特里劳妮教授刚刚做了一个预言,我想立刻跟邓布利多教授报告!”

四个分学院的院长都在,真是天赐良机,海曼觉得自己在倒霉无数次之后,终于时来运转,跟人品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大王八看上了小绿豆,彼此对上了眼。

本来四个教授看到他的表情都很严阵以待,在听清楚他的话后,多多少少都有些无奈。

斯内普冷笑着把头撇向一边,麦格教授叹了口气:“不用太在意西比尔的话,她圣诞节的时候还说过十三个人中第一个站起来的会死于非命——你今年被预言了两次死亡,现在照样活得好好的。”斯普劳斯教授和弗利维教授在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不是的,请相信我。”海曼举了举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留影球,额头上都在冒汗,“这一次是真正的预言——是关于——关于伏地魔的!”他说到最后,声音急剧缩小,还在周围加了一个静音咒。

小个子的弗利维教授尖锐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为了他说话的内容,还是在说话中被提及的名字。

麦格教授一愣过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拉他的手腕:“进去再说。”不论真假,关系到那个人,就值得他们严阵以待,特里劳妮虽然平时疯疯癫癫的,也不至于拿黑魔王的事情开玩笑。

“酸­棒­糖。”斯内普此时已经喊出了口令,石像旋转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海曼,自己率先走了进去。几个人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邓布利多正穿着星星月亮的睡衣坐在椅子上品尝着一盘子苹果饼,看到他们进来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让人惊讶,海曼,你怎么会跟着几位教授到我这里来?”

“在占卜考试结束后,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做了一个预言,我觉得她的情况很不对,在预言后也没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像是真正的特里劳妮天赋发挥作用的样子——”海曼将留影球轻轻放在老校长手中,“预言内容也十分……重要。”

邓布利多迅速看了一眼四个院长,当场就在留影球中注入了魔力,看着画面中念念有词的西比尔特里劳妮,镜片后面的蓝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没有错,这真的是预言状态,十五年前,在莉莉波特还怀着身孕的时候,这位预言家族的唯一传人在猪头酒吧参加他的面试会,也曾经进入过一次这样的状态,做出了那个影响整个魔法界的预言。

黑魔王将要重新崛起?这句话并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话在后面,黑魔王想要得到异星的帮助,然则两人无法共存。

邓布利多将目光放空,看着前方,仿佛在巨大打击下发愣的模样,脑海中许多念头匆匆闪过。异星,在马人口中,自然是指海曼,这一点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黑魔王杀了波特夫­妇­,他同海曼无法共存可以理解——为什么二代魔王会渴望得到一个三年级学生的帮助?

海曼能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锐利了许多,他装作无知无觉,依然满含憧憬希望地看着唯一有能力正面对抗黑魔王的白巫师:“魔法界的噩梦将要重现,我相信您一定能够阻止事情的发生,对吗?”

邓布利多看着他笑了,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柔和。老校长随意地把留影球放在桌子上,转身咬了一口苹果饼:“要知道,无论它是否为人所知,预言仍然是无法真正被改变的,就像哈利的救世主预言,无论当初你的父母怎样小心地躲避,仍然逃脱不了那样的命运。准确的说,很可能正是因为我们听到了预言,才最终促使了预言内容的发生。”

他有意无意地说完,斯内普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白得如同死人,他晃了晃才稳住了身形。

“可是难道我们知道了仍然无能为力?那预言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海曼很明显受不了这样的说辞,拳头死死攥紧,修饰得圆润光滑的指甲把掌心都刺破了。

“没有错,阿不思,我们总要做点什么。”麦格教授脸­色­同样苍白,她的声音微弱中带着些许绝望。

邓布利多坐到了椅子上,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我们当然要做点什么——既然伏地魔一定会卷土重来,提前知道了这条消息,我们可以为战争做更多的准备。”

经过这么多年的细心观察和考校,以及那句“二者永远无法共存”的预言——正因为预言的不可更改­性­,这句话才格外可信——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最终的决断。

“况且,海曼,这个预言中同样也提到了你。”邓布利多没有在意严阵以待看着自己的四个院长,反而把话题转到了在场唯一的学生中,“远道而来的异星,我记得马人一直是这么称呼你的。”

“……是这样的没错……”海曼明显有些忧虑担心,犹豫了一下才承认下来,“可是这个称呼来得莫名其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扰乱轨迹的事情。”

这个时候没有人关心一个三年级生是怎么见到了马人的问题,邓布利多立刻出言宽他的心:“没什么,预言总有我们听不懂的地方,想要完全搞清楚一个预言是很不现实的事情,不过既然马人这么称呼你了,西比尔的预言说到的异星应该就是指你。”

“所以伏地魔会找到我头上?”海曼立刻恢复了平静,仿佛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被无辜扣上了“扰乱命运轨迹”这样的大帽子,而二代黑魔王的不定时造访就只代表着半夜被神经病敲门。

邓布利多被这样的反应搞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点头:“有这样的可能。”

“既然伏地魔随时有可能复活,而我和哈利随时都有危险,为了不波及到柔弱可怜的麻瓜,这个暑假我们一定可以不用在女贞路度过了,对不对,教授?”海曼拍了拍胸口,笑容纯粹­干­净,“我们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和西里斯待在一块了!”

在期末考试前,花了很大力气才以“莉莉的血缘保护魔法”为由,再次说服波特兄弟在德思礼家居住两个星期的邓布利多校长笑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作为报复,海曼被赶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打断了一次绝好的机会,但是这个问题不适合在现在继续深入讨论。只要邓布利多有了决断,凤凰社就跑不了,一点虚名而已,并不怎么重要。

太早确定太子,会让老皇帝有更多的时间怀疑和猜忌,皇位传递的结果很可能因此而更改。虽然这样的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大体意思仍然符合。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字数写超了,这次超过了7000字……实在木有胆量合在一起发,就分开了,所以中午补课回来后加更……当7k党太容易让人bs了……捂脸

58狼人

海曼慢吞吞回到了赫奇帕奇宿舍,正好撞上了从画像另一边出来的汉娜艾博,后者一见他眼睛一亮,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空白纸条:“刚刚你不在,哈利和韦斯莱来找过你好几次,一直没有找到人,就给你留了这个。”

海曼道了谢,来到无人处用急急现形咒还原了它的真面目。

纸条上是赫敏的笔迹,上面写着魔法部将带着一名行刑手在今天傍晚时分来到海格的小木屋,完成对巴克比克的上诉。

格兰芬多三人组商量过后,觉得无辜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很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决定在海格告诉他们的时间之前前往小木屋,打算穿着隐身衣旁观审判过程,见机行事。

这样的想法显得傻气极了,三个三年级学生能够在魔法部官员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来呢?

海曼叹了口气,用魔法显示了一下时间,占卜课考试结束时是下午的五点半,他在邓布利多校长室耽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错过了晚饭,于是跑到厨房加餐,顺便看完了一本魔法书,又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海曼本人对一只怪兽的死活真的不感兴趣,所以他在公共休息室的椅子上坐下,抄完了一章布莱克家族藏书,觉得一切都差不多尘埃落定了,才收拾好东西前往海格的小木屋。

出乎意料,感情异常细腻丰富的大个子守林员一ρi股坐在地上,哭得虽然非常惨烈,但是比海曼想象的仍然要平静很多。

海曼花了一点时间才平复了他的情绪,从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勉强找到了重点:“也就是说,趁着魔法部官员走进你的木屋的时候,哈利他们守在外面,把巴克比克送到禁林放生了?”

海格声音巨大地在桌布一样大小的手绢上擤鼻子,然后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没有错,我太开心了,你们都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孩子!”

“他们后来去了哪里?”这件事情半个小时前已经结束了,哈利如果回到了霍格沃兹城堡,应该已经给他捎过信去了,不应该现在还没有消息。

海格摇了摇头:“可能是回了城堡吧,都这个时间了,他们不会到处乱跑的。我们提前商议了这个计划,我听到那个该死的行刑手高喊怪兽不见了,就知道计划成功了。”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从这里坐着为你的小可爱脱离了危险而高兴,没再管过他们的死活?以哈利的­性­格,如果成功了,一定会回到小木屋跟海格说一声的。

迅速告别情绪激动的半巨人,海曼在木屋旁边站定,他的目光顺着歪七扭八的草丛看去,那道明显几个人并排走过的痕迹一直通向了禁林深处。

也许他们在禁林碰上了什么意外,他立刻掏出魔杖,施展了一个斯莱特林藏书中提到的追踪魔法,模仿着哈利的魔力流动轨迹。

魔杖尖端发出细微的橙黄­色­亮光细线,弯弯曲曲地指向前方,淹没在丛林深处,没有看到另一条返还的痕迹,果然他们还在禁林没有出来。

海曼顺着痕迹一路跑到禁林中央,看着那棵挥舞着枝­干­的打人柳停住了脚步,亮光消失在打人柳树枝的节疤上。

这棵脾气糟糕的树木原来还有秘密通道暗藏其中,海曼从地上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对准节疤砸了过去。

打人柳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隐藏着的通道口,海曼在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景象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尖叫声。

哈利和两个朋友不时的叫嚷声在通道中回荡,声音越来越大,显然三个人正在往这边跑,身后还有东西在追他们。海曼在树­干­后面站好,准备好了攻击魔法。

“后面是卢平教授!”哈利一出来就高声喊了一句,刚刚三个人走投无路差一点被咬的时候,身后的通道突然间打开了,他就知道一定有人在外面触动了打人柳的节疤,他希望来的是一个教授,哪怕是斯内普也好,总能把他们从现在的绝境中拉出去。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念着一个从未听过的咒语——是海曼,这个人选可比斯内普好上一百倍,既可以保护他们,又不会给卢平带来难以挽回的伤害。

此时他顾不得转头,拼了命地拖拽着两个好友往前飞奔,跑了几步,就听见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紧接着地面传来了巨大震动。

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人出声,哈利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去,正巧看到海曼弯下腰在倒地的狼人身上摸来摸去。

“你在­干­什么?”哈利喘着粗气,捂着生疼的胸口慢吞吞走了过去,他觉得自己满嘴的血腥味,胸口快要炸开了。

罗恩在确定安全的瞬间,立刻双腿一软,四肢摊开摔在地上:“总算完事了,逃过一劫,捡回了小命……”

赫敏勉强支撑着在一棵大树旁边坐下,抬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我告诉过你们不要随便行事!”

“到底怎么一回事?”海曼将手里扯下的狼毛收集到玻璃瓶中,“你们不是放生巴克比克去了吗,怎么会突然间被卢平教授袭击?”

“是我去放生巴克比克了,”棕­色­头发的小女巫说起这件事,显得十分愤怒无奈,“那个行刑手听到了声音追了过来,哈利和罗恩穿着隐形衣制造噪音把他引开了,我带着巴克比克藏在了灌木丛里——等我把它放生后,就远远看到他们两个甩了魔法部的人后,竟然跟踪卢平教授走进了打人柳后面的通道里!”

赫敏用力捶打了一下旁边的泥土:“我想起来今天是满月,而卢平教授是一个狼人,从后面拼命地叫他们,他们都没有听见,我只能一边喊一边追,等我进了通道,已经晚了。”

瘫在地上装死尸的罗恩听了之后很不高兴:“原来你早就知道卢平教授的身份,为什么瞒得这么紧,连我和哈利都不告诉?”

赫敏最近因为大量使用时空转换器,被繁杂的课业搞得焦头烂额,脾气一直很糟糕,两人之间发生过不止一次争吵了。

他这么一说,赫敏立刻反驳:“我从做完斯内普教授代课留的作业后,就知道了卢平教授是一个狼人,他每次请假都是在满月前后,回来时还显得格外疲惫。可是这是教授的隐私,他是一个好教授,也确实需要这份工作,我不愿意他因为身份问题被赶出霍格沃兹,况且……”

况且他们最近一直在冷战,这次因为巴克比克的事情才重新凑到了一块。

后面没说的话三个人心知肚明,哈利急忙打圆场:“是我的不对,我看到卢平教授急匆匆地在禁林中走,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才硬拉着罗恩跟着他的。”

罗恩张张嘴就要反驳,哈利仍然比他快了一步:“而且看到卢平教授走进通道,罗恩还说要停下来等你一块,是我说不用,拉着他进去的。”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看,绿眼睛不停乱瞟。

收到哥哥的眼­色­暗示,海曼长长叹了口气,只得出面把话题扯开:“你们今天才不走运了,以往都是斯内普教授给卢平教授熬制狼毒药剂,防止他在满月之夜伤害学生,只不过,今天有一些事情耽误了,斯内普教授在校长室可能还没有回来,所以没有及时给卢平教授送药。”

这件事情转啊转啊,竟然还能转回到他的头上来,作为其实很无辜的所谓罪魁祸首,海曼唯有叹息。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已经快要宵禁了,海曼把卢平塞进了尖叫棚,闭合了打人柳后面的通道,将三个格兰芬多安全送回了寝室。

多灾多难的一学年终于算是结束了,海曼揉动着酸痛的肩膀,对着画像说出口令,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后微微一愣。

斯普劳斯教授看起来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不过仍然笑意盈盈,看不出丝毫的不耐烦:“我听学生说,你去找哈利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海曼点了点头:“跟着哈利去找了海格一趟,教授,有什么事情吗?”

“邓布利多校长跟我和麦格教授详细谈了谈你和哈利这个暑假的安排,我们都觉得,正因为神秘人最近有可能复出,你们才更应该待在你们姨父姨妈家。”斯普劳斯教授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停顿了一下,“至于附近那些麻瓜的安全,你不用担心,魔法部会派人去的。”

真是鬼话连篇,一旦伏地魔出现了,魔法部的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去保护麻瓜?海曼带着怀疑看向自己的院长,后者心虚地把眼睛移开了。

邓布利多肯定准备了后招,还是对他和哈利很不利的后招,所以眼前这位善良的女巫才愧疚深藏。海曼没有深究,很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待了一个星期后,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意味着霍格沃兹学生们可以收拾行李回家过暑假了。

海曼将十几本施了混淆咒的斯莱特林藏书往行李箱最深处塞了进去,在上面拿衣物盖得严严实实的。

贾斯廷八卦天王芬列里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空荡荡的宿舍,一脸的悲伤失望:“海曼,不好了,我听说卢平教授已经向邓布利多教授递交了辞职信,明年我们又要换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

海曼没有太多的惊讶,很镇静地点了点头。在哈利他们差一点被袭击的第三天,面­色­苍白如纸的卢平为此专门来找过他,在两人的交谈中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

狼人对于差一点咬伤或者咬死詹姆斯波特的儿子和两个无辜学生的事情感到愧疚万分,自责万分——咬死还是咬伤,对于受尽白眼和不公平待遇的卢平来说,很难说哪一个更糟糕一点。

卢平在霍格沃兹生活了这么多年,先前有两次被人知道真实身份,一次让他收获了劫道四人组其他三个成员的谅解,让他们的友谊更坚固,还有一次差一点咬死斯内普,虽然对于西里斯的恶作剧,他事先不知情,也仍然很自责,不过以双方的关系,毕竟不如这一次感觉来得深刻。

想到如果不是海曼及时赶到,自己就真的犯下了弥天大错,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詹姆斯和莉莉?

况且,西里斯之前已经给他来过几封信件,希望好友能够协助他管理家族产业,卢平先前一直没有答应,是因为不愿对自己有大恩的校长再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人选发愁,况且他也很喜欢跟这些孩子们在一起。

现在他翻来覆去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答应西里斯的邀请比较好,就算霍格沃兹学生会再迎来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师,也总好过染上跟他一样的“毛茸茸的小问题”。

霍格沃兹三年级至此圆满结束,最后卢平离职的小Сhā曲并没有困扰波特兄弟——主要是哈利——多久,毕竟以后还可以在西里斯那里时不时看到,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他们坐上了霍格沃兹列车,准备跟德思礼一家度过两个星期时间,再转战布莱克老宅,跟自己的教父生活在一起。

他们坐在一个隔间里,讨论着这一学年发生的事情,摄魂怪,死亡预言,西里斯布莱克,还有卢平教授最后的离职。

海曼原本咬着一根甘草­棒­看着罗恩和哈利张牙舞爪扮演着跟卢平在尖叫棚的你追我逃,笑得眉目弯弯,突然面­色­一变,魔杖瞬间从袖子里滑落到手中。

一声清脆的爆响,斯内普的黑袍子在空中凭空出现,正在被扮演狼人的哈利掐住脖子的罗恩立刻发出了最最真实的尖叫声。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够滴水,他扫视了一眼车厢,像巴罗无视皮皮鬼一样无视了严阵以待的三个格兰芬多,随手把一封信丢给了海曼,像来时一样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信封上写着圈圈套圈圈的花体字,署着邓布利多的名字,海曼拆开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同样很顺手地将信纸烧掉了。

“阿兹卡班传来消息,彼得佩迪鲁于今天凌晨越狱成功,不知去向。”他看着等着自己复述信件内容的格兰芬多三人组,语气平静到了极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结束~

59斯莱特林挂坠盒

女贞路四号的德思礼家宅二楼,哈利波特从一个漫长无边却又显得格外真实的噩梦中醒来,低声呻吟着,用指甲使劲抓挠着自己的额头。)

在他的手指下面,那道伏地魔留下的闪电形伤疤火辣辣地痛着,仿佛有人刚将一根白热的金属丝按压在他的皮肤上。

魔法界的救世主哆哆嗦嗦地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那副度数跟实际情况严重不符的眼镜,等将眼镜架在鼻梁上,看清楚周围模模糊糊的景象,他觉得自己多少好过了一点。

他梦到了外号为虫尾巴的背叛者,梦到了坐在椅子上命令仆人的伏地魔,梦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还梦到了一条长长的巨蛇。

哈利能够清楚地记得就在刚才,属于杀死他父母的男人的­阴­冷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可是却不能够记起那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对方好像提到了一个森林的名字,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哈利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再也顾不上额头上要命一般的疼痛。

他记起来了,在刚才的梦中,伏地魔说到了海曼,没有错,清清楚楚的“海曼波特”这两个单词!伏地魔在找海曼,在找他的弟弟!

哈利拧开台灯,顺手扯过来一本课外读物,匆匆忙忙扯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梦境,折叠好后让海德薇火速给弟弟送去警示。

他连着两个星期找不到海曼了,自从知道了彼得佩迪鲁在阿兹卡班成功越狱的消息后,海曼跟着骂骂咧咧的德思礼一家回到了女贞路四号,好好敲打了他们一番,就脚不着地地离开了。

哈利能够通过每星期两次的信件往来了解到他最近在跟着学校的教授学习魔法,然则无论哪一封信件,都没有明确说明弟弟在的地方。海德薇天天给海曼送信,五次中有四次找不到人影,只能把信件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这一次,雪枭仍然无功而返,哈利看着绑在它腿上的纸张,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明天就能够离开德思礼家,跟着西里斯去布莱克祖宅了,作为教父,西里斯一定知道海曼在哪里。

德思礼一家三口在面对一年前还在电视中天天播放的穷凶极恶的坏蛋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镇定,包括达利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吓得活活抽搐过去。

胖胖的弗农姨夫护着又高又瘦的佩妮姨妈和比父母加起来还要肥大的达利表哥,三个人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抖成鹌鹑的景象在往常能够让哈利一个人偷偷乐上好久,但是这一次,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几乎是一踏出德思礼家家门,哈利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自家教父的胳膊:“西里斯,海曼这两个星期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痛痛快快给了那三个讨厌的麻瓜一场教训,原本搂着他的肩膀嘻嘻哈哈笑着的大狗教父笑容整个僵在了脸上,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搭配古怪的麻瓜衣服,才耸了耸肩膀:“别担心,哈利,海曼现在很安全。”

“可是伏地魔在找他……”哈利想要叙述自己的梦境,好提醒西里斯自己弟弟此刻处境很危险,但是后者对这条情报的内容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关注着他的消息来源:“是谁告诉你的?”

哈利立刻明白了过来,在短暂的愣怔后,他的绿眼睛仿佛晕开了两团火焰,里面盛满了愤怒:“你早就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对不对?没有人告诉我,他是我的弟弟,你们竟然都瞒着我?”

西里斯叹了口气,塌着肩膀指了指自己被修理得整整齐齐的黑头发:“冷静点哈利,我们不是有意瞒着你的,这件事你Сhā不上手,何必说出来还让你担心?海曼也没有骗你,他现在确实是在跟着鼻……呃,斯内普在学习熬制高等级魔药,阿不思把他送到了最最安全的地方。”

“斯内普?”哈利哆嗦了一下,在此情此景下,没有哪个教授比这个名字代表的那一位更糟糕了,“你们疯了,谁都知道他是一个食死徒——你们怎么会觉得他的底盘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西里斯吊了吊眉梢,有些小得意,果然,按照海曼教的方法,能够轻易转移哈利的注意力,否则刚刚可爱教子的怒火要是发出来,自己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在不透露过多信息的情况下,平复他的消极情绪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西里斯脸上堆出一种虚假不在乎神情:“当然,我们都知道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是­干­什么,所以周围有好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哈利下意识地摇头,张嘴反驳:“如果斯内普攻击了海曼,立刻幻影移形逃走呢?我看到过他不止一次使用这项技能。”

小孩子就是好诱拐,西里斯一脸得意地哈哈大笑:“已经两个星期了,到了现在仍然没有发生不对,鼻涕­精­不会伤害海曼的,而且到了今天下午,米勒娃就会把海曼送到布莱克老宅。”

“布莱克老宅很安全吗?”丝毫没有觉得话题已经有了微妙的偏移,听到终于能够见一见弟弟了,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今天下午就能够见面了?”

“当然,那件老房子没有人看管废弃了十几年,到了现在仍然没有一个麻瓜发现它,隐蔽措施做得很好。握紧我的手,我们也要幻影移形了。”西里斯略微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冲哈利伸出手,“等到了下午,让海曼自己给你说说事情的始末。”

在周围随时有三个以上教授旁听的大背景下,想要熬过斯内普教授的私人辅导就变得很困难,当授课教授最近因为某些小意外对接受辅导的学生一直抱有相当程度的偏见的话,更会难上加难。

两个星期下来,被摧残地消瘦了三圈的海曼对布莱克老宅的渴望丝毫不弱于在德思礼家盼星星盼月亮的亲哥哥。

当他终于在格兰芬多院长暗含欣慰的目光中成功被交接到西里斯手中时,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海曼伸手主动给了哈利一个拥抱。

在饭桌上,详细介绍了自己最近的行踪,跟哈利保证了十条好兄弟协议,并且发誓以后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可以信赖的哥哥后,海曼终于得到了床铺使用权,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舒服地来回打滚。

这间房子里黑魔法的气息格外浓厚,哪怕西里斯已经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这间祖屋从头到尾重新修整了一遍,只要有人推门进来,就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这里曾经是一个崇尚黑魔法的纯血贵族居住地。

海曼对于将年老虚弱的家养小­精­灵的头砍下来装饰墙壁的爱好不予置评,倒是非常喜欢墙壁上那张布莱克夫人的画像。

他恐怕很久之后也不会忘记,当遮盖画像的幕布在西里斯组织之前,被哈利好奇地掀开时,从里面爆出的女人尖锐恶毒的诅咒辱骂声。

诚然“家族的耻辱”、“肮脏的杂种”、“血统的叛徒”、“污秽的孩子”这一系列称呼让人很难产生好感,但是沃尔布加布莱克是他见过的最有活力的一张画像,这一点连格兰芬多曾经的守门画像卡多根爵士也比不上。

承载了家族后继无人的伤感,长子叛离,幼子早夭,宁愿用不堪入耳的谩骂来武装自己,掩盖沉淀十几年的悲伤,布莱克夫人果然是一个高傲无敌的人。

海曼抿着­唇­角微笑,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发热,自从圣诞节后一直拒绝跟他说话的汤姆里德尔从笔记本中冒了出来。

黑发黑眼的十六岁斯莱特林少年,穿着一身黑­色­巫师袍,翘着棕­色­的龙皮靴,下巴微扬,神情高傲,整个人从头到脚,从样貌到气质,都跟他抱在胸前的粉红­色­笔记本格格不入。

时隔这么多天,海曼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此时的形象,不由得多往那本笔记本上看了几眼。以少年伏地魔当时的反应抽风程度,黑发赫奇帕奇一直以为这本笔记早就被人道毁灭了,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这间屋子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汤姆一脸的淡然,紧紧抱着粉红­色­笔记本,耳根有些发红。

海曼想了一会儿后点头:“跟你一直想在有求必应室里找的东西同类型的?”布莱克们曾经是伏地魔的得力手下,跟马尔福家一样收藏了一件伏地魔的东西不值得惊讶。

汤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闭着眼睛仔细感觉了一会儿,迟疑着摇了摇头:“【不在这个房间里,带着我出去找找。】”

现在?海曼看了看外面明亮的天­色­,这样的时间不适合做坏事,那件东西真的那么重要,让他这么迫不及待?

黑发赫奇帕奇短暂地思考了一瞬,就答应了下来,把汤姆里德尔塞回黑­色­笔记本中,推开门走了出去。

汤姆时不时的吐出一两个单词指引着他在房间里摸索,海曼最终停在了一间废弃已久的房间门口。

看得出来,西里斯规整房间的时候,压根就无视了这个房间,布莱克祖宅里承受相同待遇的房间有四个,海曼推测这一间应该也是西里斯家人的房间。

房门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华而不实的牌子,上面用工整的手工体写着:“若没有雷古勒斯阿塔洛斯布莱克的特批,请勿打扰。”

推门进去,他发现这间屋子比另外三间都要­干­净整洁不少,似乎布莱克家唯一的那只年纪老迈且疯疯癫癫的小­精­灵克利切天天都会打扫这里。海曼回身对着房门施了一个锁门咒。

“【在枕头底下。】”汤姆迫不及待地从日记本中飘了出来,一把掀开已经老化的枕头,看着下面露出来的金­色­物品神情复杂。

海曼远远站着,已经掏出了魔杖随时准备给自己加一个魔法盾,以防对方突然间翻脸不认人。

“【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汤姆没有在意同盟者的小动作,手指轻点很轻易地就打开了大的金质纪念品盒,直勾勾盯着里面那个雕刻有繁杂花纹的黑­色­小盒子,脸上渐渐浮现了一种狰狞和疯狂。

看来这个物品没能勾起他任何美好的回忆,只有十六岁记忆的灵魂碎片也能够认出这件物品,也许是从冈特家得到的。海曼将魔杖在手中转了转,杖尖已经对准了前方的黑发少年。

汤姆恍若无觉,盯着盒子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转过头来:“【那天你往我身上泼的魔药还有吗?】”

海曼没有回答,一个攻击­性­魔法发出,擦着汤姆的脸颊滑过。

后者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去一把将摔在床上的家养小­精­灵提了起来:“肮脏卑微的物种,谁给你这样的权利让你来攻击一名巫师?”

手中的触感让他眼眸中泛出红光,这只小­精­灵伤得非常重,那个该死的黑獾魔力又增强了。

克利切全身都在不自觉地痉挛着,嘴巴一张就吐出了几口血来,可是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干­瘦的手指颤抖着再次抬了起来。

这个角度不方便还击,汤姆厌恶地皱着眉头,松开小­精­灵往旁边挪了一步,躲过了一波袭击。

“背叛血统的家族除名者带来的混血种,离雷古勒斯少爷的东西远一点!”家养小­精­灵不停地幻影移形,死命追着汤姆跑,网球一样大小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汤姆的脸­色­很难看,他被一只家养小­精­灵看到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被辱骂成混血——哪怕这其实是事实——放到海曼身上,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是没道理对待一只家养小­精­灵也要忍气吞声。

海曼没有理睬这样愚蠢的追逐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间的装饰,这是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的房间,翠绿­色­和银­色­构成了房间装饰物的主流­色­彩,布莱克家徽和“纯血”随处可见,泛黄的简报上全是关于伏地魔的报导。

只可惜,伏地魔没有辜负他“神秘人”的称号,没有留下一张照片来,否则海曼就可以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喜欢用鼻孔看人的小汤姆,要懂得好好保养他的鼻子,再好的容貌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一只陷入疯狂的家养小­精­灵的攻击力有多大?大到即使是一直把家养小­精­灵等同于牲口的少年伏地魔也终于疲于应对,忍无可忍张口冲旁边欣赏风景和免费动作大片的海曼发火了:“你愣着­干­什么,快点命令它停下来!”

作为由魔法部批准的布莱克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西里斯曾明确提出要求克利切用对待主人的态度对待他的两个教子,所以无论小­精­灵多么不情不愿,属于它们的契约魔法也会强制它执行来自海曼的命令。而作为非法入侵客,汤姆当然不会得到这样的权利。

汤姆对于魔法的运用相当不错,即使在不能够使用强效魔法以防引起祖宅内另外两个人注意的现在,他应付起来仍然得面面俱到,有条不紊。而家养小­精­灵的魔法水平更让人吃惊。

如果说自己的能力是十,汤姆现在是八,克利切已经超过九了。默默在心中打完分数,海曼清了清嗓子开口:“克利切,我命令你停下来。”

长耳朵的小­精­灵痛苦地尖叫着,马上要抓到吊坠盒的手缓慢地缩了回去,看得出来它正在努力挣扎着想要违反种族天­性­。

汤姆弯腰捡起来刚才匆忙间掉到了地上的粉红­色­日记本,小心地将上面的灰尘清理一新掉,脸­色­越发黑沉。

海曼正在询问克利切这个挂坠盒的来历,就算布莱克家已经衰败了,伏地魔的魂器也不应该被随随便便塞在一个枕头底下。

小­精­灵在天­性­的驱使下,断断续续地讲述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和伏地魔之间的恩怨情仇,说到了最后,已经由最开始的极为不情愿,变为了真情流露,它坐在地板上哭泣,像一个刚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不过这也挽救不了汤姆里德尔可以挂上蜘蛛网的脸­色­。斯莱特林沉默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你的主人不惜迎接死亡,也要背叛……伏地魔?”

“我们可以帮你完成你的雷古勒斯主人的遗愿,克利切,不过我希望过了今天,我们都绝口不提这件事情。除非西里斯明确命令你说出来,否则你不准跟任何人谈起挂坠盒和拿着挂坠盒的这位先生。”海曼及时出声,制止了他的发飙。

小­精­灵的呜咽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停滞了,它茫然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巫师,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了这番话的确切含义。

在下一秒钟,它蹿了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将头死命往地上磕:“太好了,太好了,愚蠢的克利切终于能够完成雷古勒斯主人的命令了——该死的克利切刚才竟然差一点伤到来帮忙的尊贵客人,克利切要惩罚自己——”

汤姆的眼睛彻底变成了血红­色­,恶狠狠地瞪视着一脸无辜的海曼波特,他是打算吸收掉这个挂坠盒里面的灵魂不错,可是不代表他愿意完成什么背叛者的遗愿!

竟然有人敢背叛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伏地魔,还偷换了他的魂器,他现在恨不能直接阿瓦达了眼前的肮脏生物,送它跟它的主人在梅林那里见面重逢,也不对,这样肮脏低贱的生物,没有见到梅林的资格。

海曼给了他一个微笑,从口袋里掏出来两瓶魔药在半空中慢吞吞地来回晃动着,里面银白­色­的液体翻滚着,渐渐腾起了薄薄的雾气。

汤姆立刻把那本粉红­色­笔记本摔在了地上,在海曼愕然的目光中用尽全力踩了十几脚,然后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的灵魂已经很凝实了,应该比挂坠盒里这片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灵魂要强不少,待会儿如果发现了不对,就把魔药洒在挂坠盒上。】”

海曼答应了下来,冲着汤姆伸手,注意到克利切因为他口中的蛇语明显瑟缩了一下,脸上浮出深深的恐惧。

少年伏地魔犹豫了一下,才把黑­色­的小盒子递给他:“【千万小心,如果他真的吞噬了我,恐怕你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海曼很郑重地点头,看着汤姆钻进斯莱特林挂坠盒,微微勾起­唇­角。这句话反过来同样适用,如果十六岁的伏地魔吞噬了后来分裂的魂片,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同他算账。

正是因为想到了吞噬魂片后就拥有了压倒­性­的力量,对方才会在气得半死的情况下,生生忍下了。

海曼拔开魔药瓶的塞子,沉黑­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透过挂坠盒传来的魔力波动告诉他,一个人的两片灵魂已经开始了争斗与吞噬。

在这个时候,只要泼上一瓶损害灵魂的魔药,就能够一举除掉两个魂器了。日记本真的太天真了,现成的把柄塞在了他的手中,竟然还打算获得了力量后秋后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的,我很想把赫敏配给哈利……

60世界杯伊始

毫不夸张地说,当日记本版的汤姆里德尔从挂坠盒里钻出来的时候,全身黑浪滚滚、霸气侧漏,一脸的如沐春风、志得意满,气场外放嚣张得如同主魂复活。

等了整整两天的海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脸­色­暗淡无光。为了不让西里斯误会自己看上了属于曾经他弟弟的房间,他利用这段时间已经转移了阵地,带着克利切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手拿魔药一手拿挂坠盒,睁着眼睛等待结果。

在经历了两天的不眠不休,­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和魔力的不断损耗后,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再拿着魔药恐吓小汤姆逗乐的兴致。

汤姆活动着手脚,眉飞­色­舞:“喂——那个谁,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主动向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承认自己的错误,虔诚的忏悔,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海曼拒绝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谁”指代的对象,转过头把已经没用了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塞到了捂着嘴巴流泪的家养小­精­灵手中:“这既然是布莱克先生留下的,我想还是由你收藏比较好。”

前一秒还春光灿烂,下一秒就狂风暴雨,汤姆脸上近似于小人得志的笑容僵硬住了:“【你有没有搞错,这个是斯莱特林的东西,你要交给一个家养小­精­灵?!】”

“【还给我,这个是我的东西!】”兴致勃勃挑衅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压根不在服务区已经够他生气的了,眼前这只黑獾竟然还敢擅自决定自己物品的归属?汤姆气愤万分,立刻抽出了魔杖。

“这个怎么会是你的东西?”海曼拉着吊坠的链子往旁边一甩,轻巧地避过了这次突然袭击。

一击走空,汤姆悲愤莫名,圆睁了血红­色­的眼睛控诉道:“【这是斯莱特林的东西,冈特家族的祖传之物,后来又当了我的魂……灵魂容器,当然是我的东西,你讲不讲道理?】”

“你想要跟我讲道理?那我们就来讲道理。”海曼来回晃荡着挂坠盒,笑容灼灼,“一直以来挂坠盒的持有人都是主魂,而后他把挂坠盒遗留在了孤儿院周围的山洞里,是雷古勒斯把它拿了出来,所以东西应该归雷古勒斯的,就算不归可敬的拾荒者,也应该属于原本的主人,也就是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的主魂。”

——看到了没,不管怎么算,这个宝贝都不归你,要么送给眼前这个闪着星星眼的家养小­精­灵,要么白白便宜不知道在哪里游荡的主魂。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汤姆突然想起自己求合体成功,早就今非昔比,两人的武力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理直气壮地扑了上去:“【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哪来这么多废话?】”

海曼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下一秒钟,日记本被泼上了满满一瓶银白­色­魔药,汤姆所有的动作都僵硬住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快要碰到挂坠盒的手指缓缓消失。

看到自己这一次连四肢都没有了,并且连腰部也在一点点消失,斯莱特林的血液终于觉醒了,少年伏地魔回答得无比迅速:“【按照道理来说,你是对的。】”

乖巧听话的,最少是表面上乖巧听话的日记本又回来了,汤姆微笑着注视着克利切不可置信地接过原本属于自己的财物,泪流满面冲着强制剥夺他人财产的黑獾弯腰道谢,一个响指消失在空气中。

他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要沉着,所以脸上的笑容虽然扭曲狰狞,也仍然没有脱离“笑”这一基本范畴。

海曼对于欺负十六岁心智不成熟、­精­神也不正常的小朋友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对方老是选择­性­遗忘究竟谁才是主导者,他只能通过这样幼稚的方式来达到警告的目的。

日记本吸收了挂坠盒中的魂片后会力量大增?海曼遗憾地发现这样一条结论其实并不怎么靠谱,一加一的结果远远小于二。

汤姆到了现在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吸收了魂片的他根本没有得到相应的记忆,他的思维仍然停滞在十六岁。

海曼对于汤姆的魔力上涨并没有太在意,魔力的雄厚可以经过后天的训练来达成,他真正关心的是魂片之间相互吞噬是否会带来记忆的相互传递。

如果日记本真的借吞噬挂坠盒得到了属于后期伏地魔的记忆,海曼不会给他继续吞噬的机会,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日记本养成计划最终结果是攻略出一个没有分裂魂片的原版伏地魔,跟一个成熟的政客打交道异常麻烦,还是可以任由他捏扁搓圆的十六岁小汤姆更合他心意。

在短暂的商议后,他们签订了另一个不平等协约,海曼残忍地否决了汤姆里德尔杀小­精­灵灭口的提议,扑灭了对方拿回挂坠盒的最后希望。

在克利切对他保持绝对的服从和温顺,以及日记本暂时偃旗息鼓、忍辱负重后,海曼在布莱克祖宅的日子越发顺心。

按照他的口味制作的清淡可口的食物,柔软­干­净的床铺,充足丰富的藏书,傻乎乎的教父西里斯,傻乎乎的哥哥哈利。如果不是每天要骑在飞天扫帚上,听着下面大狗教父的欢呼鼓励声完成一个小时的魁地奇训练,海曼觉得自己以后可以考虑在布莱克祖宅养老。

他喜欢这里,这间略带­阴­沉的老房子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强烈的归属感,偶尔跟着西里斯外出散心时周围似有若无的监视也没有让人非常反感。

海曼发现在附近暗中保护自己和哈利安全的人似乎都是凤凰社的骨­干­,看来邓布利多并没有告诉魔法部全部的实情,这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讯号,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和现任魔法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的合作关系看起来岌岌可危。

西里斯在三天前神秘兮兮地离开了,走之前交代话,让波特兄弟愉快地期待。是时英国将要举办魁地奇世界杯的消息已经遍布了魔法界大小报纸,连哈利捧着《预言家日报》这个月的第三期魁地奇专刊,都对西里斯故意设置的悬念表示答案实在无需猜测。

果然,西里斯回来时手里拿着四张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宣布将要和卢平一块带着两个可爱的教子去参观这届比赛。

波特兄弟对视一眼,一起兴高采烈地为他们早就猜到的消息欢呼,西里斯带着当父亲特有的成就感,拍着手加入了他们的欢庆行列。

海曼正抱着笔记本趴在床上跟汤姆交流着斯莱特林藏书中的疑点,听到外面砰砰的敲门声,用魔法显示了一次时间,现在才凌晨一点,而因为过于兴奋,前一天的晚餐在一个小时前才刚刚结束。

他赤着脚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看着神采奕奕并排站在门口,整装待发的西里斯和哈利,跟稍远一些一脸无奈的卢平同时发出无力的叹气声。

所幸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海曼将背包挂在肩膀上,跟在两个大人后面,拉着哈利的手步行朝着白鼬山前进。

“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睡到明天中午,”三头狮子中间的獾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揉着眼皮,“鉴于世界上还存在幻影移形这样的魔法。”

“不要这么说,海曼,你通过了测试,哈利可没有获得证书。”西里斯在前面大笑着回头,“再说了,如果什么都用魔法解决,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偶尔尝试一下麻瓜的旅行方式也是很有趣的——如果不是莱姆斯不同意,我们可以开着两架改装过的机车从天上飞到那里!”

海曼继续搓揉着眼睛不予置评,步行到白鼬山,他们也还需要利用门钥匙被传送到比赛地点。

卢平又叹了一口气。他的面­色­仍旧苍白,但是看起来气­色­要好了很多,衣服簇新,看得出最近日子过得很舒心。

有些意外的是,他们四个人在白鼬山跟迪戈里父子巧遇,六个人打过招呼,开始在草地中寻找门钥匙。

海曼背对着众人,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身体机械­性­地往前挪动,打了一个十多分钟的小盹后,就听见塞德里克父亲的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在这里,我找到了,都过来——布莱克,卢平,亚瑟,以及孩子们!”

韦斯莱一家也属于这一片范围?声音的来源就在不远处,海曼慢吞吞踱了过去,看到迪戈里先生手中拿着的发了霉的旧靴子,嘴角微微抽搐。

“【哈,你需要把手放在那样肮脏的东西上面!】”日记本微微发热,传来汤姆讥讽与幸灾乐祸并有的声音。

海曼用力拍打了一下封皮作为警告,最近这几天少年伏地魔行为越发嚣张了,哈利就在附近,周围也有不少人在,他也敢直接用蛇语交谈。

汤姆极为响亮地“哼”了一声,在海曼掏出魔药前就愤愤消声住口。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黑发赫奇帕奇将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见哈利已经走到了前边稍远些的地方,叹了口气:“【算我不对,等看完魁地奇,我从克利切那里帮你把挂坠盒要回来好不好?】”

汤姆没有回答,作为斯莱特林的传人,他觉得自己需要保持适度的矜持。少年伏地魔在魂器空间里交叠着双腿把头扭向一边,既然黑獾已经诚恳道歉了,他就勉勉强强不跟一个十四岁的小鬼头计较了,等回到布莱克祖宅,他也需要把扔在雷古勒斯房间的粉红­色­礼物拿回来,以示自己的宽宏大量。

使用门钥匙的感觉并不好受,等混乱的视野重新恢复清明,他们已经离开了白鼬山。海曼拉起晕头转向倒在地上的哈利,帮他把凌乱的夹克衫整理好。

魔法部负责记录的官员之一看了看手中的大金表,面无表情地开口:“五点零七分,来自白鼬山。”

61魁地奇世界杯

布莱克家的帐篷格外豪华,不管是从外面看,还是在里面看。西里斯订的票跟许多凤凰社成员是连着的,都在一号区域一个相对集中的位置,凤凰社的成员生活水准大体可以以亚瑟先生为标准上浮20%,所以这顶黑­色­的帐篷在一片朴实无华的同类中间格外显眼。

海曼拍着躺椅的扶手,将后脑勺轻轻搁在柔软舒适的枕头上,准备就此睡过接下来的比赛,却被哈利和西里斯一左一右地架着胳膊提了起来。

“这是多少年才遇到一次的事情,魁地奇世界杯!”哈利在他的右耳朵旁边喊话,试图唤醒弟弟的魁地奇之魂。

“海曼,你天天都可以躺在床上睡大觉,但是今天不可以!”西里斯在他的左耳朵旁边出声,试图驱散教子的懒惰之魂。

海曼有种他们两个被韦斯莱特双胞胎附体了的错觉,保持着这个姿势被两个亢奋的家伙拎着四处乱转,后面跟着一个满脸无奈、叹气连连的莱姆斯卢平。

他们走过大批有三叶草覆盖的帐篷,穿过成片的保加利亚国旗和找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的招贴画,西里斯一路给他们介绍着路过的魔法部官员,还买了两个带着三叶草装饰物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西里斯在胸前的衣服上别上爱尔兰队的标志物,对卢多巴格曼的提议很感兴趣:“我压爱尔兰队赢的话,赔率是多少?”

巴格曼先生对于能够钓到一条世家继承人的大鱼显得兴奋异常,他大大的圆脸涨得更加红了,掏出一个装满金加隆的口袋,要说的话却被卢平打断了。

“西里斯,你难道忘记了这个月你就要拿出一大笔钱填补做生意的亏空?是谁昨天才跟我抱怨说布莱克家的生意情况糟糕透顶?”卢平冲脸­色­一变的巴格曼微笑,“也许您在下注的时候不介意接受欠条?”

西里斯看着含混了两句就离开的巴格曼先生,待人走远后才抓了抓头发:“哪有的事,亏空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自从莱姆斯你来帮忙后,一直是小有盈余。”

卢平斜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这话我可担待不起,是店铺走上正轨了,才有这样的效果,你以后也需要时时去注意着。”

西里斯连连点头,多少带着些漫不经心,哈利和海曼相视一笑,看来卢平这样的唠叨叮嘱自家教父都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我们去买那个,要看魁地奇赛,没有一个全景望远镜可不行!”大狗教父冲到了前面去,掏钱买了四个,一人手里塞了一个,眉飞­色­舞道,“莱姆斯,还记得当初我们和詹姆斯莉莉一起出国看魁地奇世界杯的情形吗?”

卢平点了点头,看着好友拉着相当配合他的哈利跑远了,扭头冲海曼耸了耸肩膀:“西里斯在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他跟詹姆斯都是,浑身的­精­力都用不完一样,尤其是遇上这样的盛会,他们能够连着三四天不睡觉还神采奕奕。”

“你们以前还有一起看过魁地奇世界杯的经历?”海曼对此不置可否,对于西里斯的亢奋早有了解,于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卢平看向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遍布的帐篷,声音有些飘忽,带着怀念的意味:“没错,是刚从霍格沃兹毕业,詹姆斯和莉莉结婚前夕,我们一起到德国看了一次世界杯……后来神秘人以及他的手下越发猖獗,大家就再也没有好好聚过一次。”

海曼举起自己的全景望远镜,毫不费力就在人群中搜寻到了一大一小两个黑头发开心无比的笑容:“彼得佩迪鲁那时候也在?”

卢平向前走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变得有些不自然:“是的……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带着他……”

当年在霍格沃兹叱咤风云的劫道四人组,詹姆斯青年而亡,西里斯含冤十载,自己颠簸流浪,彼得投奔神秘人阵营,现在回过头去想当时的快乐时光,狼人真的很有几分感慨与悲伤。

海曼没有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把望远镜放下:“西里斯和哈利碰到韦斯莱一家和赫敏了,我们快点过去吧。”

黑发赫奇帕奇眨了眨眼睛,快步跑上前去,挥手跟快有一年没见的韦斯莱先生打招呼。

西里斯和韦斯莱先生订的都是一等票,一行人来到位置在体育馆最高处的顶层包厢,这里有二十来张紫­色­和镀金坐椅,分成两排。

亚瑟真是神通广大,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竟然可以弄到地理位置这样好的门票,海曼倒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神奇。

一次­性­来的人数有点多,海曼跟西里斯交代了一声,独自坐到了后面一排,盯着前方巨大黑板上不断显示的金­色­文字发呆。

他正在阅读广告屏上第三次出现的“矢车菊:适合全家的飞天扫帚——安全,可靠,带有内置式防盗蜂音器”的字样,听到门口有人出声:“波特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这样贵族式咏叹调听起来还真熟悉,总算有了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了,海曼转过头去,站起身微笑:“日安,马尔福先生。”

他刚刚转头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包厢中一­干­格兰芬多活吞了一千只蟾蜍的恶心表情,对此报以一笑。

卢修斯对着他点点头,才走上前去同魔法部长福吉打招呼,德拉科直接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下:“这个暑假过得怎么样?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可惜猫头鹰都没有找到人影。”

海曼左右看了看,像挥苍蝇一样推开了扑过来想把他跟德拉科拉远距离的西里斯:“别闹了,去跟哈利玩去。”

这句话深深伤害了西里斯一颗火热诚挚的教父心,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抬着手指了海曼半天,哀嚎一声扑到了哈利怀里。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竟然被自己的教子用“你乖,听话”的语气哄了一顿,大狗教父叼着另一个教子的袖子眼泪汪汪。

哈利一脸纠结,经过了三年的千辛万苦、屡战屡败后,他已经放弃了从邪恶的食死徒后备役手中拯救自己弟弟的计划。偶尔他中午不睡觉,偷偷跑到图书馆,带着身为哥哥的担忧与关切注视着海曼跟邪恶的马尔福的互动,不得不心情复杂地承认两个人相处得确实很不错。

到了现在,他还不得不强迫自己无视身后的两人,自我催眠其中一个不是他的弟弟,强打起­精­神安慰自己心灵受创的教父。

等好不容易让西里斯重新恢复正常,碧眼睛小狮子默默泪流满面,他终于体会到了海曼往常为无数糟心事­操­心的痛苦与无奈了。

卢修斯结束了跟福吉的对话,带着自己的妻子纳西莎马尔福朝着儿子走过去,海曼起身再次打了一个招呼。

“你和小龙在学校是难得的好朋友,一个暑假没有见面了,不用管我们,好好聊聊天。”马尔福夫人有一头漂亮纯粹的金黄­色­头发,抬手示意两个小辈回到座位上。

她的丈夫一边点头,一边很自然地把蛇头杖搭在儿子胳膊上,稍稍用力,德拉科立刻会意,很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挨着母亲坐下。

铂金贵族坐到了海曼旁边,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似真似假的笑意:“很久之前,我就想要同你好好聊聊了,这几年来,我经常听西弗勒斯提起你,他很欣赏你在魔药上的天赋。”

这当然不是表面上的客套话,卢修斯细细打量着旁边的少年,对方的微笑在听了他的话后没有一丝一毫的走样,反而仿佛真的是听到了一句客套话一样回答道:“斯内普教授在魔药这门学科上具备的丰沛知识才让我惊讶,听说您同教授是极好的朋友?”

“是这样的,我们从彼此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关系很不错。”第一次试探被不痛不痒地顶了回来,还是没能弄明白半年来好友抽风一样对酗酒燃起热爱的真正原因,卢修斯并不甘心就此罢手,“西弗勒斯告诉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了的西里斯终于回过神来,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马尔福,离海曼远一点!”

卢修斯望着自己的袍脚,假笑着没有出声,纳西莎已经接过了话头:“西里斯,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被点名的布莱克家继承人面­色­古怪,看着马尔福夫人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海曼觉得此时包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聚集了过来。

西里斯长时间没有说话,纳西莎一派坦荡荡,毫不在意,笑容中宠溺大于责备:“怎么,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连自家姐姐都忘记了?”

西里斯的脸­色­由青转绿,又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不是的,是很久没见面了,一时间有些感触。”无论是他说话的语调还是神态乃至动作,都在表明他的感触方向比较诡异。

马尔福夫人在出嫁前是一个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的亲姐姐。海曼从刚刚马尔福家进入包厢,西里斯选择­性­忽略了这位女­性­的时候,就明白了在与马尔福家结盟的过程中,西里斯加的分数只会是负数。

纳西莎没有再开口,她阻止曾经的弟弟对丈夫挑衅,防止让两个家庭颜面尽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此刻并不想跟一个为了外面的野小子抛弃家庭的背叛者讲话,尤其还是当着这么一大群外人的面。

西里斯仍然呆呆站着,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反倒柔和了不少。

卢平刚刚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海曼捅了捅正前方座位上的哈利,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愣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来拉着自家教父的胳膊,笑容满面:“西里斯,快坐下吧,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就要出场了!”

西里斯呆了一下,点了点头,由着哈利把他拉回前排的座位上。

纳西莎侧头对海曼微笑:“很抱歉,我的弟弟太失礼了。”她在提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微微上扬,挑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哈利摁着西里斯的肩膀才制止了他跳脚的举动,一脸假惺惺的兴高采烈:“你知不知道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是什么?我刚刚在外面听他们讨论说是媚娃,我还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呢!”

三个马尔福齐齐轻哼了一声,西里斯原本微微好转的脸­色­瞬间黑沉如墨。

哈利说的没有错,成群结队的媚娃的出现及时制止了顶层包厢中可能发生的冲突,大狗教父已经没有心情再跟名义上的姐夫姐姐侄子斗嘴吵架,而是拉着想要不顾一切往下跳的教子一脸无奈:“哈利,醒一醒!”

旁边几个韦斯莱家的男孩子们也出现了类似的状况,比起韦斯莱先生及时出声阻止才没有把帽子扔到了下面的罗恩,哈利在其中算是程度最轻的了。

德拉科明明白白地发出了响亮的嗤笑声,可惜面对着满眼的媚娃,前方几个男孩子都没有听到这个不和谐的声音,而赫敏和金妮发出的冷笑声比他的还大。

卢修斯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刚刚还在为自家小龙没有被下面的低等魔法生物迷惑而微微高兴,结果转头德拉科就做出这样幼稚的挑衅举动。

马尔福家主把视线向旁边微微偏移,黑发赫奇帕奇低着头抿着­唇­角微笑,看来对德拉科的举动评价不低。

太丢脸了,铂金贵族在心中轻轻呻吟着,迅速决定岔开对方的注意力:“小龙告诉我,你去年就加入了赫奇帕奇的魁地球队,担任追球手?”

这个话题确实没能勾起海曼一丝一毫的愉快回忆,他的笑容不变,抬眸看着旁边艳光四­射­的大贵族:“在赛季末才获得了资格,错过了上一学年的比赛。”

“魁地奇是一项很有意思的运动,”卢修斯的目光投到了上蹿下跳哄抢着爱尔兰小矮妖金币的红头发上,冰冷的浅­色­眼睛中暗含不屑与鄙夷,“只可惜,总有人每时每刻都在降低这项­精­彩运动的格调。”

这句话他不方便接口,海曼低着头笑了笑,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另外找了一个他很感兴趣的:“我听说,今年霍格沃兹将要承办一项很重要的活动?”

卢修斯转过头来看他,笑容恢复了先前的温和亲切:“恐怕霍格沃兹今年要暂时取消魁地奇比赛了,真是可惜,小龙同我说过不止一次,想要跟你较量一下飞行技巧,既然不能够在学校达成,你们可以另外约一个地方,比如马尔福庄园?”

一个找球手迫切想要找一个追球手较量一下?海曼眨了眨眼睛,他自然听懂了马尔福先生别扭的暗示,于是也加以回应:“如果您不介意,德拉科也坚持的话,在结束魁地奇比赛后,我可能会冒昧打扰。”

旁边艳光四­射­的马尔福家主嘴角的弧度微微增大,骄矜地点头,继而关注起球场上进行得正激烈的比赛来。

客观来说,世界级的比赛相当­精­彩,连对这项运动深恶痛绝的海曼本人,最后也燃起了几分兴趣,等到克鲁姆受着伤抓住了金­色­飞贼时,他的掌声并不比哈利和罗恩的微弱。

“今天的比赛­精­彩绝伦,两天后见,波特先生。”卢修斯郑重地伸出手来,全然无视了想要过来搭讪的巴格曼。

海曼抬手跟他交握在一起,卢修斯的笑容多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然后一点头,率先领着妻儿踏着紫红­色­地毯离开了。

“海曼,两天后一定要来马尔福庄园,我等着你!”德拉科不忘回头挥手,冲气恼万分的西里斯和哈利送上挑衅十足的微笑。

海曼再次保证自己一定信守承诺,听着西里斯在耳边让他离马尔福家远一点的叮嘱,连连点头。

他把手自然地放松垂在腿侧,有些长的袖子顺势滑了下来,轻巧地遮住了掌心中攥着的暗­色­纸条。

不知道是谁家的家养小­精­灵闪闪坐着的位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同样坐在那里,海曼没有听到喘气声,却能够感觉到细微的魔力波动。

他有九成以上把握可以肯定,那是一个披着隐身衣的人,从魔力流动方式看,似乎还是一个青年男人。

海曼一脸不经意地低下头,看到了哈利从刚才起口袋里露出来的魔杖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竟然多了编辑评价章,某受以头抢地,激动加更~~群么~

62黑魔标记

当冲天的火光和笑声尖叫声一块伴随着罗伯茨一家三口升上六十英尺的高空时,海曼披着隐身衣,在那群戴着面具食死徒打扮的巫师旁边悄无声息地走过。

在路过一个举着魔杖的巫师时,他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紫罗兰花香味,这股味道他并不陌生,几个小时前才在卢修斯马尔福身上闻到过。

当罗伯茨夫人被悬在空中倒转过来,睡衣垂落,露出一大堆花花哨哨的­内­裤时,这位铂金贵族的笑声僵硬做作到了极点,似乎对于他来说,大半夜看到一个中年发福的麻瓜女人的­内­裤的打击更甚于自己只穿着豹纹丁字裤绕场三圈。

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从远处赶来,海曼迅速离开了这群人,在黑乎乎的树林里穿行,不一会儿就看到德拉科靠在树­干­上看着前方喧闹的中心地带,眼中茫然与恐惧并存。

“过来,德拉科,马尔福先生让你这段时间跟着我。”海曼把隐身衣掀开了一角,示意他跑过来。

德拉科往前面又多看了一眼,才钻进了隐身衣底下:“我看到疤头和那个泥巴种了,那群笨蛋连一个‘荧光闪烁’都没有想到。”

“他们会想到的,”海曼刚说完,就看到罗恩被树根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德拉科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怪笑声,海曼觉得他此时的­精­神确实不太正常,也许是被自己父亲的那一身装扮刺激到了。一家之主食死徒的身份很难带给整个家庭美好的回忆。

德拉科凑到他的耳边,嘴­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廓,声音有着细微的颤抖:“我记得,我记得我爸爸戴面具的样子,很久以前——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小巫师不稳定的魔力有助于他们记住小时候某些特殊意义的画面,像哈利至今仍然不时梦到母亲死亡时的绿光,而德拉科发现他对食死徒的装束有异样的熟悉感,这个发现让他恐惧莫名。

德拉科现在属于自言自语状态,海曼从隐身衣中露出一个头,这似乎吓到了就站在他旁边急促喘气的赫敏,棕发女孩儿捂着脸尖锐而短促地叫了一声。

“哈利罗恩,带着赫敏往树林深处跑,她待在这里太危险了。”海曼没有理会赫敏,而是一脸焦急地对着两个男孩儿嘱咐。

“海曼!”哈利松了一口气,“你刚刚说出来散步迟迟没有回来,可吓死我了——西里斯和莱姆斯都跑去对付那帮古怪打扮的巫师了,他们让我尽快找到你,再往安全地带转移。”

“你们继续跑就是,不用管我。”黑发赫奇帕奇重新用隐身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拉着德拉科往树林深处走去,没有在意身后的叫喊声。

当他们跟一个有着浓密鬈发的小姑娘擦肩而过时,德拉科才从刚才的古怪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看了看海曼,再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由得皱起眉头:“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周围一片嘈杂喧闹,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海曼笑了起来:“你父亲告诉我今天晚上他们接到某个人的命令要玩一次游戏——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光躲在树林里看烟火有什么意思呢,我带你做点好玩的。”

“……可是我比较喜欢躲在树林里看烟火。”在终于从痛苦的回忆中脱身后,马尔福家继承人突然发现自己被不知不觉拐上了贼船,他的语气和神态此时都变得很微妙。

海曼仿佛没有听出来同伴的抗拒,仍然一副兴致勃勃的蠢样子:“德拉科,这种事情我们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第二次了,要懂得好好享受。”

德拉科漂亮俊秀的脸蛋扭曲了:“我以为值得你用这种口气说‘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第二次’的不会是食死徒庆祝大会,而应该是三强争霸赛这类的真正有趣而安全的盛会……”

他提到的某个几个世纪前已经渐渐不为人所知的名词很让海曼感兴趣,联想到马尔福先生的暗示,也许今年的霍格沃兹会异常­精­彩。

“海曼波特,我爸爸说你会把我带到足够安全的地方,他说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等他们再七转八拐从密林中穿梭了一阵子后,德拉科的声音已经变调了,“你不应该把我带到这样的地方来!”

“那个人还没有来,”海曼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我们这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去,别担心。”

德拉科张了张嘴,正想要说话,就听到一声“火弩箭飞来”,从上方密集的树枝中飞过来一把闪亮亮的飞天扫帚。

他们两人借助飞天扫帚升上高空,在参天树木一根又长又粗的分支上落了脚,海曼看着下方,黑眼睛深不见底。

德拉科抓着树­干­,看起来放松了一点,也许是因为刚刚感觉相当不错的飞行,也许是因为他们现在待的地方确实很安全:“那个人是谁?”

“待会儿要放烟火的人。”海曼顶着好友见鬼的目光,依然坦然自若,“他刚刚来这一片侦查过不止一次,这附近地理位置是最好的,树木最为浓密,易于隐藏和逃脱。”

“你是认真的?”德拉科终于确定此人正在神经错乱,他紧张地扫视着下面的场地,“我没有看到有人……”

“他披着隐形衣,已经在下面了——我打赌他已经掏出了魔杖,”海曼闭着眼睛感受着下方魔力的波动,“别出声了,我们要静静等待。”

下面是一个对黑魔王忠诚无比的食死徒,这往往代表着对方手里的人命不是一个小数,纵然心中仍然有很多不满和疑惑,德拉科也听话地没有再开口,轻轻闭住了呼吸。

他做的比一年级在禁林时好了太多了,即使是当绿­色­的光团从下方擦着他们藏身的树木腾起时,也只是轻微的呼吸紊乱。

随着一声低沉沙哑的“尸骨再现”,一个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东西组成的硕大无比的骷髅在天空中展开,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丑陋狰狞的舌头。

德拉科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海曼仰着头回握着,感觉到对方手心中一片濡湿,全是冷汗。

在拔高的尖叫声中,海曼听到了正下方传来的声音,这说话声可真熟悉。他牵动了一下嘴角,救世主无处不在。

胸口传来一阵温热感,他摸了摸胸前的衣服,日记本已经恢复了平静,看来汤姆刚刚从里面出来,去堵截那个神秘的施咒人了。

下面那出­精­彩的闹剧持续了一段时间,等二十多个魔法部的巫师们离开了,韦斯莱先生也带着三个孩子走了,海曼掀掉隐身衣,坐在树枝上望着仍然悬浮在空中的绿­色­标记微笑:“放松点,德拉科,都已经过去了。”

“我要下去,去找我爸爸。”铂金小贵族板着脸,一看就怒气未平,“他怎么可以把我托付给你?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如果刚才我们被抓到了,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们并没有被抓到,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骑着飞天扫帚下去吧,火弩箭先放你那儿,等后天我去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再还给我好吗?”海曼对此并不在意。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海曼仍然看着天空,笑容一丝不变:“不用担心我,我有别的办法可以从这里脱身。”

“……谁担心你了?”马尔福家小少爷喃喃着,骑着火弩箭朝着营地飞去,还不忘回头看了看他,觉得这只黑獾今天确实有问题。

海曼冲他挥手,背靠着大树主­干­,将腿横在枝­干­上,懒洋洋地笑着:“汤姆,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没有抓到人?”

“【巴蒂克劳奇】。”黑发少年凭空冒了出来,笑容诡异而冰冷,“【别拿你的标准来判断我,要得到一个人的消息,有更为快捷的方法。】”

“摄魂取念?我不喜欢这个咒语。”海曼小声嘟囔着,询问起了更重要的内容,“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刚刚从下面率领着魔法部巫师来这里寻找释放咒语者。”

“【也许是别人假扮的。】”汤姆鄙夷地扫视着他此时一点也不贵族的姿势,“【站起来,你在跟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对话。】”

海曼耸了耸肩膀,慢吞吞爬了起来,选择­性­无视了后半句:“不可能,我没有闻到复方汤剂或者任何变形魔药的味道,也许你知道什么可以使人变形的咒语?”

当然不知道,汤姆对后半句话同样装作压根没有听到:“【是小巴蒂克劳奇,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的儿子,他们父子俩一个名字。】”

这个答案让人有点意外,海曼相信这其中有一个相当­精­彩的故事:“小克劳奇先生还活着吗?”

“【我放他走了,他现在是主魂为数不多的忠心手下,虽然他们现在还没能碰面。】”汤姆说到后来,脸­色­有点古怪,说不上对于主魂现在孤家寡人的处境到底是开心还是生气,“【我给他加了一段记忆,让他以为自己跟家养小­精­灵一块被昏迷咒击中了,爱子心切的克劳奇先生帮他打了掩护。】”

“这瞒不过黑魔法大师的眼睛。”海曼泼了一盆冷水。

汤姆一下子就笑了,这一次笑容中已经没有了丁点开心的意思:“【如果他还是那个伏地魔,当然不会瞒过他的眼睛——可惜,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神经病,这一点小瑕疵他是不会发现的。】”

这个称号一点也不好听,名字只是一个名字,没有任何的作用,他上辈子听了那么多年的万岁,照样六十出头就咽气了。海曼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对此不予置评。

汤姆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已经由黑变红:“【我看到了克劳奇记忆当中伏地魔后期发疯的场景,还有那张丑陋的蛇脸,我要吞噬他,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主魂活在世界上,他玷污了这个神圣的名字!】”

海曼没有出声,其实他一直觉得,会把自己永生欲望这样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的人,简直就像是没有根基的暴发户一样,恨不能把所有的钱都贴在脸上四处招摇,从各个方面来说,这名字都太掉价了。

不过他很理解汤姆,对觉得食死徒标记和头顶上的黑魔标记这样丑陋图案美丽无比、霸气无比的审美畸形儿,他一向报以宽容。

汤姆突然重新回归了笔记本的怀抱,海曼侧耳倾听着下面的响动,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冷笑。

克劳奇先生果然避开众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手摸索着似乎碰到了一个看不见的沉重物体,他施展了一个漂浮咒,将魔杖藏在袖子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事发地点。

海曼从树上跳下来,不断对着地面发出攻击魔法,利用反冲减缓下落的速度,最后落地时只感受到了轻微的震荡感。

他将隐身衣裹好,轻巧地避开惊慌失措的人群,在黑暗和火光中摸回了布莱克家的帐篷。

西里斯正在里面急得团团转,看到帐篷门帘被拉开,才脸­色­缓和,走上前去一把把他的隐身衣扯了下来:“你今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你都快要找疯了!”

海曼面­色­灰暗,看着自家教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缓慢地摸索着椅子坐下后,才小声开口:“哈利呢?”

“我留在这里等人,他跟着莱姆斯出去找你了,我这就通知他们立刻回来。”西里斯给了他的肩膀一圈,背过身去掏出双面镜,“记得以后随身带着我给你的镜子,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

海曼点点头,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有一大块脏泥巴粘在鞋面上,应该是刚刚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蹭上的。

没过一会儿,哈利就风风火火撩开帘子冲了进来,他拉着海曼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用力搂住弟弟好半天不放:“吓死我了,外面混乱得不成样子,听说有不少小巫师没有及时逃离受了伤,我一直没有找到你,还以为……”

圈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瘦弱却有力,两人的骨头卡在一块,带来钝钝的痛楚,海曼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跟在哈利后面走进来的卢平听到这句话,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才问道:“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海曼不是这样轻重不分的孩子,明知道旁人会担心,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乱跑,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才耽搁了没有回来?

海曼短促地吸了一口气,施加了一个混淆咒和静音咒:“我看到了有人在施展一个叫做‘尸骨再现’的咒语,然后黑魔标记就出现在天空中了。”

卢平一惊,正向继续询问,哈利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那个时候你也在那里?可是不光是我们,连那群傲罗都没有发现附近有人!你没有受伤吧?”

“我披着隐身衣,躲在你们头顶的树上。”海曼没有在意卢平怀疑的目光,很平静地回答,“我看到了施咒的全过程,等我从看见食死徒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你们已经走到了附近,我来不及阻止了,本来想要直接下去找你们,看到魔法部的人赶来,就决定静观其变——毕竟你是哈利波特,世界上最不可能发出黑魔标记的人。”

“你看到了什么?”卢平拉开了哈利,示意海曼先到椅子上坐下,给他递过去了一杯温水,然后才轻声问道。

海曼在短暂的回忆后,才很肯定地摇头:“那个人也披着隐身衣,我没有看到他的模样,而且,他跟那个叫闪闪的小­精­灵一直是在一起的。”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质疑:“他被昏昏倒地击中了,我能肯定他没有来得及幻影移形——那个人就倒在那里,克劳奇先生摸到了他,转过头来却跟你们说那里面没有一个人。”

“他是那么说的,”哈利立刻肯定道,“对,没错,他还说得特别愤怒,好像在为没有及时抓住一名食死徒而生气。”

“可是克劳奇却已经碰到了那个人?”西里斯接口,神­色­同样古怪地跟卢平对视了一眼,“海曼,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幻影移形只要一瞬间,就能够把人传送到另外的地方——克劳奇先生虽然是一个古板无趣、让人生厌的老顽固,却逮捕过大批食死徒,坚定地反对黑魔王。”

卢平点头表示自己同意西里斯的说法。

海曼这一次连想也未想,就说出了答案:“不会错的——虽然我当时也难以置信,以为自己一定看错了——可是就在哈利他们离开后,我本来打算从树上下来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人的时候,克劳奇先生又过来了,他对着那片空地用了一个漂浮咒,鬼鬼祟祟地带着什么东西离开了。”

帐篷里面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卢平跟他们比了个手势,立刻出去了。哈利在海曼的旁边坐下:“我真希望你看错了。”

“我自己也希望我看错了。”海曼叹了口气,脱掉套衫,拿出一瓶白鲜倒在蹭破皮的胳膊肘上,“这样的话我只跟你们说,一旦别人听见了,准保把我当成妄想症患者。”

西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说不定克劳奇先生是中了夺魂咒,被别人控制了。”

“夺魂咒是什么?”哈利帮着弟弟清洗伤口,疑惑地问了一句。

西里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若无其事地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你以后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个魔咒的,嗯,我真希望那一天会晚一点到来。”

卢平没有让他们失望,他很快带回来了消息:“那片草丛有被人压过的痕迹,应该有一个身材消瘦的高个子刚刚在那里躺过。”

“梅林的羊毛袜子!”西里斯烦躁地站了起来,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我们应该告发他,他就算不是食死徒,也一定中了夺魂咒,或者­干­脆就是别人假扮的!”

“凭着一堆杂草是不可能告倒一个司长的,西里斯你冷静一下。”海曼把水杯里面的液体一口喝­干­,“也许我们应该把这个告诉邓布利多校长——我是说,如果他肯相信的话。”

“他会相信的,海曼,这个发现你可以亲口告诉他。”卢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完全没有西里斯烦躁万分的表现,“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我们可以暂时装作不知道,把这张王牌交到校长手中。”

西里斯并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他在帐篷里团团转着圈子,时不时抓一把自己原本修剪整齐的黑头发:“就算阿不思会相信……没错,他当然会相信,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相信我们的话?这太荒谬了,那个老东西甚至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关进了阿兹卡班,因为他涉嫌参加食死徒聚会,折磨隆巴顿夫­妇­……”

“隆巴顿夫­妇­?”哈利抓住了这句话中的一个重点。

海曼则注意到了另一个:“他的亲生儿子?”

西里斯蹲到角落里,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粗略讲了一遍,卢平在期间一直注意着海曼的反应,见他已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被人当珍稀物种打量的感觉并不好受,海曼装作自己全副身心投入到思考中,没有注意到那道让人胃部抽搐的目光。

他过了很久,等哈利已经向西里斯询问完了纳威父母的事情后,才抬头扫视了一圈帐篷里面的人:“也许那个释放标记的人就是他的儿子。”

西里斯错愕地看着他,重复道:“可是我刚刚才说,那个男孩儿在进入阿兹卡班一年多后就死掉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可能是真的,但是很可能是假的。”海曼重新拿着隐形衣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你们早点睡。”

开什么玩笑,外面现在也不安全,西里斯立刻想要阻止,卢平捏了捏他的胳膊,已经抢先一步发话了:“去吧,别在外面待到太晚。”同时一把拉住了想要跟着一起的哈利。

西里斯身为教父的权利就这么被一个无视一个剥夺了,他很不满地看着好友:“莱姆斯!”

“我留在这里等海曼,你们两个去休息吧。”狼人对眼前的教父教子二人组微笑,推了推西里斯的肩膀。

后者直愣愣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带领着哈利洗漱后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

“海曼­干­什么去了?”哈利一点也睡不着,他看着帐篷顶端不时浮现又消失的“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字样,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只有梅林和莱姆斯才知道。”西里斯翻了个身,小声嘟囔着,“等海曼回来,我一定要狠狠打他的ρi股!”

63马尔福庄园

全英国巫师期待已久的在本土举行的魁地奇世界杯被最后的Сhā曲彻底搞砸了,魔法部乱成一团,官员们焦头烂额,据西里斯说,福吉每天都要收到成打的吼叫信。

海曼在第二天就收拾行装,准备按照约定去马尔福庄园找德拉科进行友好和谐的“魁地奇较量”,及时西里斯和哈利每天焦头烂额地轮番劝告也不管用。

“我可以以拜访的名义去看看久未逢面的姐姐。”西里斯一脸苦相,选择­性­遗忘了他们在两天前刚刚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见过一面,并且双方态度都不是很好的事实。

哈利举手在一旁帮腔:“我可以跟着西里斯一起去看看他久未逢面的姐姐。”

海曼提着包裹回头看着自己在世界上仅存的两个亲人,一大一小两个黑头发一模一样的吞了几百只苍蝇的表情。

他被这个景象逗乐了,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别担心,马尔福先生和德拉科都不可能把我怎么样。”

“昨天还是你说的,黑魔王很可能回来了,”西里斯一脸“孩子叛逆期到了真是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海曼,我的……姐夫确确实实是一个食死徒,还是一个食死徒的中心人物,你总不会相信他在法庭上给自己辩护说从头到尾是中了夺魂咒的鬼话吧?”

“马尔福家现在很不安全,还记得我暑假做的梦吗?伏地魔一直在找你,他很可能命令白鼬一家把你骗过去,再把你抓住!”哈利振振有词,他觉得自己的推理这一次有百分八十的把握是正确的。

海曼不置可否,现在伏地魔还没有真正复活,甚至很可能压根没有联系他昔日的属下,在这个重新选择站位的档口,­精­明如马尔福一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跟他闹翻。

相反,两方此时互相表现出友好的态度,反倒是给对方各自吃一颗定心丸,海曼仍然表现出对马尔福的信任,拉拢这个强有力的盟友,马尔福先生也可以事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双方彼此心照不宣,这一趟马尔福庄园之旅不可能半途取消,否则他连着实行了四年的拉拢计划就要全盘崩溃。

“我以为,西里斯你今天还需要处理布莱克家产业的遗留问题,而哈利跟德拉科一向不对盘,其实还是我自己去比较自在。”

“做生意的事情有莱姆斯帮忙,你知道我对这个一直不在行。”西里斯牵动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最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太想念我的姐姐了,自从她嫁给了那个该死的……嫁给了卢修斯马尔福,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哈利抽动了一下嘴角,顶着自家弟弟疑惑的目光,连连点头:“我想了想,觉得我跟马尔福的许多矛盾都是可以避免的,毕竟同学一场,老是这样子敌对下去太没有意思了。”

海曼张嘴想要说话,西里斯已经搂住了他的肩膀,仰头望天哈哈大笑,声音里的喜悦做作至极:“真是太巧了,我们三个正好可以一块过去。”

让硬着头皮来马尔福庄园的西里斯和哈利教父教子二人组很不爽的一点在于,从卢修斯马尔福到庄园门口的十几只白毛孔雀,从纳西莎马尔福到墙上十几张画像,从德拉克马尔福到端茶递水的家养小­精­灵,所有具备基本智力的生物在看到海曼的时候报以热切温和的微笑,当看清楚跟在他ρi股后面畏畏缩缩、犹犹豫豫钻出壁炉的两人后,温和就变成了轻蔑,热切变成了讥讽,转换时间不超过一秒。

对方把不欢迎写在了脸上,西里斯的额角青筋跳动,哈利突然觉得自己需要成打的胃药。

“茜茜,也许布莱克先生有许多心里话想要跟你交流;德拉科,带你的小朋友去后院参观一下,欢迎两位来到马尔福庄园。”作为一家之主,卢修斯迅速下达了最高指令,然后行云流水冲海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波特先生,我听小龙说你非常喜欢魔法书籍,介意去马尔福家的书房看看吗?”

情深意厚、彼此思念的前布莱克姐弟面容僵硬地在客厅开始了寒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德拉科和哈利一对霍格沃兹好朋友动作呆板相谐去了后院,海曼走进书房,跟卢修斯对视一眼,彼此笑得都很温和无害。

他们就彼此到手的情报进行了部分交流,心照不宣地克扣着自己的筹码,妄图从对方嘴巴里面撬出来更多的信息,机锋一个接着一个。

等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表示已经到了午餐时间时,两个人很无奈地发现,经历了一整个上午的斗智斗勇,他们成功地把情报共享的范围­精­准地控制在了双方都熟悉万分的地摊消息上,这些消息加起来仍然不值哪怕一个铜纳特。

海曼万分明白马尔福家主的智力跟十六岁的伏地魔不在一个档次,这个世界真的还有聪明人;而卢修斯则郁闷地发现自己挑来挑去,­精­心挑选的盟友别说是吝啬到雁过拔毛,竟然连苍蝇­肉­也不肯放过。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几乎丧失了对午餐的热情,而另外两队人马看起来情况甚至更糟糕。

海曼微笑着往嘴巴里面塞着柳橙鹅肝,考虑着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的大杀器祭出来,他觉得虽然人质­精­神不太稳定,智商也低于平均水平,十六岁的伏地魔总能换到几条有价值的情报。

吃过午饭,德拉科在卢修斯纠结的默许中,提议带着学校好友一起去私人庄园看看他养的可爱的、无害的宠物,满心警惕、担心两个教子安全的西里斯立刻表示自己也是一个富有爱心和同情心的慈善人士,尤其在对待小动物上,更是满腔热情无处可放,强烈要求自己也跟着一起去。

整个下午时间,三个霍格沃兹学生就百无聊赖地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顺带着欣赏西里斯被诺伯追得四处逃窜的景象。

“我记得诺伯的食谱里面没有犬科动物,它当时就跟牙牙相处得很好。”哈利咬着草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前方的追逐战,“你克扣它的食物了?”

德拉克鄙夷地斜视着他:“我一直给诺贝塔喂最最鲜美的雪貂­肉­,量也足够多。”

“可是它看起来可真不像是单纯在跟西里斯玩游戏。”海曼在下一轮争吵前给出了一个比较公正的说法。

哈利立刻挺直胸脯挑衅地看着德拉科,后者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也许是偶尔想要换换口味?我这就叫波比给它更换食谱。”

西里斯已经绕着他们跑了第三十八圈了,海曼叹了口气:“我发现龙的耐力和攻击力果然非常出­色­。”

德拉科听了这句话,神情微微一变,左右看了看,没能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我爸爸说,按照惯例,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一直是让勇士跟大型怪物决斗,几个世纪前最后一届有两个勇士直接死在第一关。正是这个意外,使得它从此一直停止举办。”

“三强争霸赛?”这个陌生又仿佛带有魔力的名词让哈利暂时遗忘了两人不愉快的摩擦,“那是什么?”

“你的教父没有告诉你?”德拉科愣了一下,旋即得意非凡,“这不难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爸爸一样拥有提前得知许多事情的特权。我爸爸是魔法部的官员,可不是普通的官员……”

海曼在哈利不耐烦前用胳膊肘打了他一下,马尔福家小少爷轻哼了一声,把小脑袋撇向一边。

“三强争霸赛是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的竞争。英国的霍格沃茨、法国的布斯巴顿和德国的德姆斯特朗。每个学校选出一名勇士,然后三名勇士比试三种魔法项目。这项比赛已经停办了好多年了,因为死亡比例过高。”海曼抚摸着哈利乱糟糟的黑头发,“传闻说今年将会在霍格沃兹举办,不过这件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不用理会就好。”

他弯着­唇­角,笑得眉目弯弯。魁地奇比赛取消,取消一整个学年——不论今年的勇士有多少折损,三强争霸赛注定挽救一名四年级赫奇帕奇学生的­性­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格兰芬多天生的冒险天­性­让哈利几乎立刻问出声:“我们也可以参加吗?”

德拉科嗤笑了一声,迫切想要得到答案——最好还是肯定答案——的哈利当即决定要无视此人。

只可惜,在他如此的退让下,海曼给出的回答仍然很让人失望:“恐怕不能,哈利,魔法部商讨后似乎设定了十七岁的年龄界限,只有十七岁以上的学生也就是六七年级学生才能够获得报名的资格,我们还远远不到年龄。”

“这项活动的死亡率很高,疤头,就算它允许四年级的学生参加,你一定也不希望半年后邓布利多需要把你装在盒子里送给你的教父。”德拉科打了一个响指,命令家养小­精­灵送点心和下午茶过来,中午光顾着纠结了,他都没有吃饱。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要吵起来。海曼叼着一块小酥饼,看看渐行渐远的自家教父和诺伯人兽组合,又看看一左一右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死对头搭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平心而论,马尔福一家的款待舒适而周到,即使是偏见最大且根深蒂固的西里斯在三天后,都勉勉强强承认最起码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比自己家的那个要听话得多。

在努力两天终于达成了初步攻守同盟协约后,马尔福家主的心情一直很美丽,连面对西里斯的时候都没再只让他欣赏下巴、眼白和鼻孔,对两个小辈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在前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当天,海曼坐在马尔福家主母旁边,咬着一块面包,终于确定自己这几天后背凉飕飕的感觉着实不是心理作用。

为了防止消化不良,他吃了一片土司就停了下来,捧着一杯果汁打发时间,纳西莎热情地希望他多吃一点,海曼推辞不过接过另外一片土司时,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里幽幽的绿光。

他后背的汗毛缓慢而坚定地一根根竖立了起来,海曼迅速扫了一眼正在兴高采烈跟哈利斗嘴的德拉科,确定此人真的无知无觉、毫不知情。

他又把目光移向另一边,铂金贵族漂亮的脑袋从头到尾就没有往这边挪移过一下,对方面对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露出温柔至极、专注至极的微笑,仿佛那是他久别重逢的生死恋人。

这样不打自招的表现告诉海曼,这个人对妻子的异常心知肚明。他咬了一口面包,安慰自己不用在意,再有两三个小时,他就可以离开马尔福庄园了。

64黑魔法防御课

当四个学院的学生从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下来时,天气恶劣到了极点,他们坐上夜骐拉的马车,穿过两边有带翅野猪雕塑的大门,顺着宽敞的车道行驶,停在了两扇橡木大门前的石阶下。

因为纳威中途加盟他们的隔间,海曼此时跟着德拉科和高尔克拉布走在一起,几乎是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见了接二连三的水球爆炸声和尖叫咒骂声。

皮皮鬼毫不在意麦格教授的命令,在人群上方游荡着,时不时丢下几个水炸弹。

“攻击恶作剧的幽灵不会被减分,上吧,勇士,你忍心看他这样子欺负赫奇帕奇女生?”当皮皮鬼把火力集中在一小撮二年级獾身上时,德拉科转过头来促狭地微笑。

海曼在他惊异的目光中抽出了魔杖:“说得很对,德拉科,每个绅士都应该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

这是一个由零星简单发音构成的咒语,可是效果极为显著,皮皮鬼躲闪不及,或者说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学生在这个时候攻击他,被打了一个正着。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打得后退了一大截,落在黑湖上方。

他身体的颜­色­淡了一半,手中的水炸弹像没有依附物一样从他的手上掉了下去,砸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尖叫了一声,这一声甚至比刚才更痛苦凄厉,畏惧而痛恨地看了海曼一眼,用不可思议的漂浮速度溜走了。

“你­干­了什么?”德拉科的声音微微拔高,浅­色­的眼眸中兴奋闪烁,“刚刚的咒语太漂亮了,竟然可以攻击到一只幽灵。”

麦格教授的目光隔着人群投了过来,海曼坦然地笑了笑:“只是暂时­性­的,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了,我只能保证在这几天他没有办法碰触到大粪弹这类恶作剧工具了。”

解决了问题却不会给幽灵带来难以挽回的伤害,格兰芬多院长满意地收回了目光,拍手重新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带领他们走进了礼堂。

过了一小会儿,浑身透湿的一年级新生们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他们看起来像是从黒湖上游过来的一样。

在新生分院的时间段内,苏珊·博恩斯极为友好地握着海曼的手:“你刚刚做的太对了,我真不希望跟这群小落汤­鸡­一样。”

“没有什么,皮皮鬼做得太过分了。”海曼冲她微笑,感觉到教授席上似有若无的注视。斯内普教授一整个暑假都没有搭理过他,就算是在魔药课私人辅导期间,也从来不说一句多余的话。

当邓布利多遗憾地宣布霍格沃兹今年将不举办魁地奇赛时,礼堂的门在轰隆隆的雷声中被撞开了,拄着一根长长拐杖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上了主席台,当闪电照亮了他的脸时,许多学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惧的抽气声。

苏珊缩了缩脖子,极为小声地开口:“是疯眼汉穆迪,一个退休的傲罗,姑姑告诉我,他因为抓了太多的黑巫师,经历过太多次危险,现在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他在昨天还炸掉了自己家的垃圾桶,因为他怀疑有人藏在里面要袭击他。”

阿拉斯托·穆迪?海曼眼眸微眯,他得到过这个人的消息,从各方各面汇聚而来,褒贬不一。不过无论是在西里斯还是在德拉科口中,这个人的­精­神都出了一定的问题。

邓布利多会在预言伏地魔将要卷土重来的当口为他们选择这样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显然是出于特殊的考虑。

他的目光落在了穆迪手里抓着的那个弧形酒瓶上,没有错过坐在穆迪旁边的斯内普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由错愕变成厌恶痛苦的时间不超过一秒中,而且都细微得让人难以察觉。酒瓶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会让魔药教授做出这样异样的表情?海曼用刀子切割着小牛排,­唇­角上翘。

四年级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黑魔法防御课是全学校最早的一堂,就在开学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第一堂联排课上。

海曼看了一眼分发到手中的课程表,掏出魔杖敲击着纸张,念了一个小小的咒语,等他把魔杖拿开时,上面显示的课程安排已经不一样了。

这表示课程表被临时改动过了,按照原来的安排,他们用来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间本来应该是在地窖伴随着蛇王的毒液熬制魔药。

看来斯内普教授昨天晚上真的发现了某些不得了的事情,邓布利多才决定用海曼·诱饵·波特来试探一下。

什么液体能够让斯内普闻到,使邓布利多当即对他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好伙伴产生怀疑?就算邓布利多生­性­再多疑,对一个人维系了几十年的信任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打破,除非位子上坐着的压根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

没有一种魔药能够瞒得过顶级魔药大师的鼻子,海曼将课程表收起来,跟僵硬的魔药教授打了一声招呼,朝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走去。

“波特,我很遗憾你塞满芨芨草的大脑没有让你明白,魔药课教室在下面一层。”低沉的声音仿佛耳语,在他的身畔响起。

海曼转过身对着他微笑:“抱歉,斯内普教授,我们第一堂课是穆迪教授的课程。”

斯内普空洞的黑眼睛中瞬间溢出了浓烈的愤怒,他的瞳孔都在剧烈收缩,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望着前方,很久之后才冷笑了一声:“无礼顶撞教授,赫奇帕奇扣五分,现在立刻到地窖走廊前罚站。”

“您一定不介意这项惩罚在课程结束后才被执行。”海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声音不易察觉地压低,“等穆迪教授宣布下课,我一定会过去的。”

斯内普僵硬的面部肌­肉­抖动了一下,一甩袖子大踏步继续向前走:“赫奇帕奇再扣五分,因为擅自延迟惩罚。”

他没有去地窖的魔药教室,而是毫不犹豫地上了楼梯,而校长室就在上面一层。海曼发现这件事确实是邓布利多私自决定的,连斯内普都毫不知情,这个发现多多少少改善了他此时的心情。

哈利确实太宝贵了,黄金救世主不能够被用来充当一次­性­消耗品,况且一旦穆迪突然发动袭击,海曼是所有学生中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

邓布利多既想要利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枚棋子,又不想要导致学生伤亡,把海曼送到对方嘴巴边上试探一下他的意图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并不好受,索­性­他早就习惯了,况且穆迪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进入霍格沃兹,不应该只是为了抓走他,或者杀死哈利,他在今天八成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穆迪的黑魔法防御课在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跟以往课程的不同,他一瘸一拐、步履艰难地在一片寂静中走上了讲台,第一句话就是要求学生把他们这学期的课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收起来。

“咒语,它们有许多种形态,其魔力各不相同。现在,根据魔法部的规定,我应该教你们各种破解咒,仅此而已。可是,在我一年的执教生涯中,我希望教导你们一些真正有用处,有意义的知识。”他亮蓝­色­的魔眼来来回回转动着,仔细打量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面对一个东西,如果你们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无法有效地防御,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了解一些非法的黑魔咒语。”

这样的说辞如果在平时足以引起一阵喧哗与热议,可是在穆迪的课上,没有人选择交头接耳,他们端端正正地坐着,前所未有的安静老实。

“那么,你们有谁知道,哪些咒语会受到巫师法最严厉的惩罚呢?”穆迪的木头腿在地板上挪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过了很久也没有人举手,赫奇帕奇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不会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而喜欢明哲保身的拉文克劳也想要在摸清楚新教授的脾气前暂时按兵不动。

既然没有人想要回答,穆迪就点了一个:“波特!”

“……巫师法规定的不可饶恕咒有三种,分别是夺魂咒、钻心咒以及……阿瓦达索命咒。”环形教室里有一半的学生看了过来,气氛格外压抑,海曼的声音很轻,每一次停顿都能听得出明显的迟疑。

穆迪一下子就笑了,那布满伤疤的脸就显得更扭曲更怪异了,他的态度表明了他对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很不错。”

他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依次掏出一只蜘蛛,开始演示三种不可饶恕咒,直到第三只蜘蛛掉落到地板上,没有任何气息地张着腿躺在那里,那种让人窒息的轰隆声仍然没有完全消失。

穆迪正常的眼睛跟所有学生一样看着地板上的蜘蛛,魔眼却仰着从海曼脸上扫过,黑发赫奇帕奇瞪圆了眼睛,眼眶微微发红。

穆迪很平静地移开视线,观察着其他学生的反应。邓布利多说,这个孩子喜欢预习与发散­性­练习,也就是说,对方下了课就一定会跑到图书馆研究三种不敕咒。他临时决定更改课程安排,试验一下这个孩子对黑魔法究竟有多少天赋。

当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决定让学生们挨个上来尝试抵抗夺魂咒时,下面一溜学生终于哗然一片,交头接耳起来。

贾斯廷朝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不可能,他简直是疯了,无论什么原因,使用不敕咒都是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

“更何况作为一个霍格沃兹教授,他怎么可以把这样邪恶的咒语用到他的学生身上?”苏珊的脸­色­很难看,“邓布利多教授竟然选择他做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正是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教你们感受一下,我才安排着这样的内容,如果你愿意通过更残酷的方式学习——等着别人给你念这个咒语,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心里——那很好,我同意,不想学习的学生现在就可以走出教室。”穆迪那只带魔法的眼睛来回扫视着不安的学生,给人­阴­沉沉的威逼感。

按照名单上的顺序,小鹰和小獾们轮番上前,看得出来四年级的学生们对夺魂咒的抵抗力都很弱,他们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古怪动作,直到穆迪停止施法后才停下来。已经退休的傲罗连连摇头。

“波特,到你了。”他挥动魔杖示意自己面前的苏珊走开,两只眼睛一起看着海曼,“走到前面来。”

厄尼·麦克米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加油”。海曼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在穆迪身前站定。

他还没有尝试过抵御夺魂咒,面对着心怀鬼胎的盟友,他不可能同意让汤姆对自己施展夺魂咒来练习,所以对于这次小测试的结果还是比较期待的。

穆迪的魔杖高高举了起来,大声喊了一句:“魂魄出窍!”

海曼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魔法光芒击中,眼前的场景迅速消失出现一片白蒙蒙的雾气,疯眼汉穆迪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学兔子跳。”

难道你觉得把你的声音弄得跟从天边传来的一样我就要学兔子跳?海曼很平静地看着穆迪的魔眼,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您说什么?”

穆迪脸上确确实实浮现了一种真实没有伪装的惊讶,他把魔杖放了下来:“这才像话,波特,你做到了!”

穆迪一把把海曼扯了过去,让他的脸面对着所有学生:“看看吧,你们大家……波特做到了!他做到了,他毫不费力地打败了它!我们再试一次,波特,你们其他人注意看好——望着他的眼睛,那是关键所在——”

被抓着实验了好几次,直到出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海曼看着一群围上来的小獾仍然很茫然:“你们中了夺魂咒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当然有感觉,我刚刚感觉到特别轻松,无忧无虑,然后自然而然地就跟着那个声音做动作了。”贾斯廷给他塞了一个苹果派,“我早上吃饭的时候留着的,你刚刚做得太好了!”

海曼道了谢,接过来拿在手上,他在中了夺魂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舒适的感觉,除了眼前白蒙蒙的雾气外,没有任何改变。

他一个人默念着“安静的地方”进入了有求必应室,把日记本拿了出来:“汤姆,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麻烦你。”

黑头发的斯莱特林一脸不耐烦地钻了出来:“【说了我这段时间在忙着捋顺魔力,没有大事就不要打扰我。】”

海曼沉默地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粉红­色­笔记本,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开口:“你不是把它扔到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房间里了吗?”当时明明抽风一样踩了好几脚的,现在竟然突然间当宝贝天天抱着了,看得出来还施了清理一新,恋爱中的男人也许都这样喜怒无常?

“【……我拿回来了。】”汤姆不自然地低了低头,把笔记本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再抬头时满脸凶狠,“【怎么,你管得着吗?】”

从海曼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汤姆红彤彤的耳朵尖,而且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的,连少年伏地魔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他发了一会儿呆,收回目光,垂着眼帘道:“我有点事情要拜托你。”

汤姆立刻没有了刚才羞答答的小模样,再一次用下巴对着他,笑得格外欠扁:“【你拜托我我就要答应你?海曼·波特,你最近脑子不正常了?】”

“你能对着我使用一次钻心剜骨吗?”海曼无视了后一句,很诚挚地看着对方。

汤姆·里德尔猖狂的笑板板正正地僵硬在了脸上,他迅速收敛了笑容,绕着海曼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你的脑子最近果然不正常了——烦死了,说了我最近很忙。】”

十六岁的伏地魔重新钻进了他胸前的笔记本,无论海曼怎么呼唤也没有再出来。

这样的反应很让他吃惊,海曼还以为对方会在他说出请求的瞬间掏出魔杖,毫不犹豫地对他甩出成打的钻心剜骨,也许还会夹在着阿瓦达索命咒。

其实他不过是打算试一试夺魂咒对他起的异常反应是因为属于不敕咒还是因为是灵魂魔法。

既然夺魂咒和摄魂怪都对他不起作用,海曼觉得答案还是更偏向于后者。唯一可以稍稍信任的人选不愿意帮忙,海曼也不可能再找别人,只能就此作罢。

65回礼

杜莎的画像近在眼前,海曼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承认指望魔药教授主动给他开门的幻想是不科学的。

他敲了敲门,准备等里面半天没有回应的时候再敲第二次,没有想到只是过了一小会儿,美杜莎就嘟囔着“【臭小子运气不错】”,慢吞吞移开了。

海曼看到里面的人后微微一愣,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要不是斯内普另有访客,恐怕在敲门上就需要浪费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邓布利多站在壁炉旁边对另一位来访者微笑,镜片后面的蓝眼睛却在隐晦地注视着斯内普的神情变化,见他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很有些无奈。

自从去年下学期,西弗勒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海曼深恶痛绝,连原来少得可怜却确实存在的欣赏都突然间转变成了双倍的讨厌敌视。

邓布利多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而今天早上斯内普跑到校长室大闹一场的行为表明,他对于海曼的死活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只要还有在乎就够了,再怎么说,海曼也是莉莉的儿子。老校长不再思考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转而结束了他跟斯内普正在进行的谈话。他从这里赖着不走已经很长时间了,就是为了给海曼提供一个和解的机会,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该离开了。

“来这里请教魔药问题?”霍格沃兹校长慈祥亲切地拍了拍海曼的肩膀,“西弗勒斯是相当优秀的魔药大师,多跟他交流一下,你会受益匪浅。”

“是我早上的时候一时失言冒犯了教授,才到这里来领罚的。”海曼仰着脑袋微笑,黑眼睛轻轻对上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一片诚挚真切,“我经常因为魔药熬制的问题来麻烦教授,教授对魔药的热爱和博学都很让人敬佩。”

两人一唱一和,各自一个小小的马屁拍上去,瞪着两个不速之客的地窖主人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愈发­阴­沉。

邓布利多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反正是没摸清楚手下这员­干­将的古怪脾­性­,算了,他不从这搀和了,愿梅林保佑海曼此行顺利。

白胡子校长抓了一把飞路粉离开了,留下两个黑头发在­阴­冷的地窖里面大眼瞪小眼,在海曼正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斯内普冲抽屉中掏出一沓学生作业,率先低下了头:“继续你敲门前的举动,移动你的两根甘草­棒­滚到走廊里罚站去,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像个被拿掉了大脑的长角蟾蜍一样傻站着碍事。”

“教授,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海曼轻轻吸着气,声音中暗含委屈,“当您的学生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您只有明确指出来,才能够给他改正的机会。”

“如果你非要再听一遍的话,那就让我想想,早上我给你扣分的时候说的是什么?顶撞教授和延迟惩罚。”斯内普烦躁地在作业上打上一个大大的“t”。

如果有人仔细研究魔药教授批改的作业就能够发现,他最近对这个等级的评价情有独钟,一个又一个残酷冷血的“t”代替了原本频繁出现的“p”“d”字母。

装傻装得这么假,海曼在心里斜视着他,此时声音更加委屈了:“不是今天早上,在更早一些的时候。”

斯莱特林院长的答案非常­干­脆,面对着受害者血泪控诉的时候,他连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暴力镇压。施了魔法的羽毛笔深深扎进了课桌里,十几分被戳穿的羊皮纸在鬼哭狼嚎。

海曼脑袋保持着竖直状态,眼皮上翻,强迫自己不去看被摧残的办公桌:“如果您希望我提供一个准确一点的时间的话,那大概就是去年魁地奇球场被大批摄魂怪闯入之后。”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来看他,那双空洞黝黑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却拒绝跟他对视。海曼努力了半天没能抓住对方的目光,只能选择继续往下说:“您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斯内普这次真的很明确很­干­脆地跟海曼对上了眼睛,他嘴角讥讽的微笑前所未有的深刻明显:“滚出去,波特,你应该把时间用在更有趣的事情上,比如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拉拢斯莱特林,而不是把它们浪费在试探你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的魔药教授上。”

“如果您非要这样子曲解我和德拉科的友谊的话——”海曼慢吞吞开口,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话被人打断。

斯内普从办公桌另一端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如果你非要这样子为你的行为狡辩的话——”

魔药教授的话也同样没有说完,海曼覆上了他的手:“是我的不对,教授。”

接触的地方像被火烧一样带来异样的感觉,斯内普几乎是下意识地抖手甩开了他,愤怒旋即上升了一个层次。

对方这么­干­脆地承认错误,压根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他,刚刚的连篇鬼话只是为了把他从办公桌旁边骗过来一样——该死的,偏偏他还真的傻乎乎地过来了!

斯内普眼厉如刀,海曼恍若未觉:“我去年送了您圣诞礼物,您都没有准备回礼。”

“……也许波特先生仅有的大脑容量让他不足以记住两年前的事情,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对着别人讨要回礼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满腔的火气被憋得发不出来,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也很不好受,斯内普在愤怒过头后,反而滋生出了巨大的疲惫感。

他整整一年的痛苦、自责、挣扎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巨怪,当两个人真真正正面对面站立的时候,就算已经决心要放弃,他仍然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今天早上斯内普才不会管对方死活——只要能把波特家的小崽子赶出去,他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情。

“给你,”魔药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金黄­色­的魔药,面容冷峻,声音淡漠,“拿着我的圣诞回礼,赶紧滚出去。”

“您拿一瓶福灵剂就想打发我?”海曼瞪圆了双眼,确实很惊讶,“我送了您整整三瓶龙血,五片龙鳞。”他去年一年积攒的马尔福家在诺伯身上剥削的分成也就这么多了。

斯内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剂瓶,木然地想到,这是他连续十三个圣诞节唯一送出给学生的礼物,竟然还被人嫌弃了:“不要也请你立刻滚出去。”

药剂瓶被抽走了,海曼拧开塞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您加了许多减弱味道的材料,我相信魔法部那帮蠢货不会有人可以区别出这样细微的味道……我记得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止使用的,您是为谁准备的?”

斯莱特林向来不择手段,只要有把握逃脱惩罚,一切行为都是允许的。斯内普坐到椅子上,拔出羽毛笔继续批改作业,用行动表明他此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黑眼睛中愤怒闪闪烁烁。

海曼极为开心地把浓缩加祛味版本的福灵剂收了起来:“难道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您我的打算了——关于今年的三强争霸赛?”

“对于一个愚蠢狂妄、爱出风头的波特来说,他满是巴波块茎脓水的脑子不足以提醒他这项运动的高危险­性­。”别说邓布利多告诉他了,就算没有告诉,斯内普也能轻易猜出这一点。

一条毒蛇在草丛里潜伏了太长时间了,它等不及了,不会再放任眼前的猎物白白溜走。

邓布利多同意或者说最少是不反对这个很愚蠢的提议,为的显然不只是海曼提出来摆在明面上的几条看似条理分明、理由充分的说辞。

邓布利多想要推海曼上位的意图最近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而伏地魔不日就会归来,没有时间等到四年级的学生毕了业再慢慢积累人气。这就需要海曼在求学期间就着手准备。三强争霸赛冠军可以带来的荣誉是空前巨大的,这是日后发展极为重要的一块铺垫砖瓦。

诚然即使斯内普满心偏见,也不得不承认海曼·巨怪·波特的能力远超霍格沃兹学生,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他比绝大多数成年巫师都还要有能力和才­干­,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死亡率超高的三强争霸赛就是绝对安全的,况且,期间很可能有第二代黑魔王的小动作­干­扰。

想要获得利益总要承担风险,哪怕是拿命来赌博,这是对方自己的选择,他甚至都不能够阻止。斯内普看着面前俊秀少年微笑的面孔,满心疲惫,挥挥手示意他收了东西就抓紧时间滚蛋。

他们的话题其实早就已经偏离了原轨道,窗户纸还在那里糊着,没有必要现在被捅破。海曼从巫师袍内侧衣兜里神奇地掏出了一本分明不可能被装在里面的书:“送给您的。”

“……我可没有第二瓶祛味浓缩福灵剂作为回礼了。”斯内普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低下头看书名,翻开第一页扫了一眼,在短暂的错愕后,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从哪里得来的?”

“手抄的。”海曼选择睁着一双纯然无辜的黑眼睛装傻。

斯内普的脸­色­愈加黑沉了三分,声音冰冷了八度:“原本,这本书的原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您愿意告诉我一年前我究竟如何得罪您了吗?”海曼一脸大喜过望,右手成拳状撞击在了左手手心上。

这句话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时隔一年,他再次被粗暴无礼地丢出了地窖,翻滚着脑门撞在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海曼·波特在美杜莎的笑声中爬了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慢吞吞往礼堂走去,午餐差不多已经开始了,希望他到的时候盘子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刚出了地窖走廊,来到露天的地方,他就发现今天没有按时去吃午饭的人似乎还不少。这些人无一例外望着一个方向,全场一片寂静无声。

怎么回事?海曼推开把中心地带围的严严实实的格兰芬多学生,正好看到穆迪举着魔杖大喊着“我就不信这个邪”,将一只朝他这个方向逃窜的白鼬升到了十英尺的高空,又让它“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那只白鼬痛苦地尖叫着,四条脚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灰蓝­色­的眼睛一个劲儿往他这边瞧。

……那双眼睛的颜­色­可真熟悉。海曼迅速抽出了魔杖施展了几个漂浮咒,冲上前去抱住了正在下落的白鼬。

穆迪看见是他,立即停止了施法,以防误伤:“不用管这个肮脏、卑鄙的小子,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这个胆小鬼!”

白鼬一落到他怀里,就迅速顺着衣襟钻了进去,贴着他的皮肤团成一团,瑟瑟发抖着,两只爪子死死扒在他的肚皮上,带来些许刺痛感。

“在霍格沃兹,教授们从来不使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学生,也许您需要同邓布利多校长好好谈一谈教师守则。”他看了一眼刚刚从走廊出来的麦格教授,后者听到了他的话,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显得极为震惊而愤怒。

海曼没有多说,看了一眼因为他阻止马尔福受辱而有些愤怒不悦的罗恩,抬腿迅速顺着来路折返了。

等甩掉后面所有的目光后,他才蹲□子,把白鼬掏了出来,没有在意自己肚皮上拉出的血痕,施展了反咒。

德拉科瘫在地上,脸红得快要滴血,在短暂的恐惧过去后,眼睛中愤怒与屈辱在熊熊燃烧,他立刻把头埋在了臂弯里,嘶哑着嗓子一遍遍地重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海曼伸出去想要扶好友起来的手臂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很轻易地勾起了他很久之前的回忆,理所当然地不会是美妙而愉快的。

“先起来,我送你去医疗翼。”海曼用力拉开德拉科捂着头的胳膊,在他的背部和腹部轻轻抚摸着,刚刚那几下完全是自由落体,穆迪直接撤了魔力,重重摔在地上时又没有人给他加一点防护,没有受伤就怪了。

德拉科闭着眼睛痛苦地轻哼了两声,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在剧烈颤抖:“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告诉我爸爸——他敢这个样子羞辱一个马尔福——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对方的反应说明了他对去医疗翼不敢丝毫的兴趣,海曼叹了口气,掏出几瓶魔药来拔开塞子给他灌了进去,然后没再说话,倚在墙壁上等着他恢复理智。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德拉科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海曼看着他艰难的动作却没有上前帮忙:“有超过大半的四年级斯莱特林在看着,德拉科——你在学院的地位已经尴尬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食死徒聚会和黑魔标记都预兆着黑魔王快要回来了,在这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关键时节,他早就猜到了作为板上钉钉的食死徒家族继承人的德拉科在学院的地位会很微妙,但是今天跟代表着凤凰社的穆迪起冲突时,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甚至没有一个人选择暗中帮助,这个结果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倾向我的人都去了礼堂,我带着高尔和克拉布返回教室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了疤头和他的两个跟班。”德拉科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脸上屈辱仍在,不过大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冷静,“在场的都是中立或者暂时不想明确站位的斯莱特林,我心里有数,不用你Сhā手。”

海曼吊了吊眉梢,他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一点Сhā手人家学院内部事情的兴趣都没有:“所以你就带着两个只会拖后腿的跟班去找哈利挑衅?”

“我没有挑衅!”德拉科愤愤地把围巾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我只是想上去刺疤头一句就走的,否则教室就要关门了,我的课本还在里面——是那个红毛韦斯莱先招惹得我!”

海曼相信这句话属实,就像他讨厌哈利,面对着身为哈利弟弟的自己,也仍然把这种烦躁厌恶明明白白表现出来,德拉科从来不屑于掩饰他对讨厌之人的恶意。

德拉科平复了情绪,整理好衣服,朝海曼点了点头:“今天谢谢你的帮助,一个马尔福从来都不会忘记别人的善意。”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马尔福家小少爷昂首阔步地离开了,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各种情况百出,买了v文却没法看,二货作者非常愧疚,真的非常对不起大家……

下为防抽:

杜莎的画像近在眼前,海曼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承认指望魔药教授主动给他开门的幻想是不科学的。

他敲了敲门,准备等里面半天没有回应的时候再敲第二次,没有想到只是过了一小会儿,美杜莎就嘟囔着“【臭小子运气不错】”,慢吞吞移开了。

海曼看到里面的人后微微一愣,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要不是斯内普另有访客,恐怕在敲门上就需要浪费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邓布利多站在壁炉旁边对另一位来访者微笑,镜片后面的蓝眼睛却在隐晦地注视着斯内普的神情变化,见他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很有些无奈。

自从去年下学期,西弗勒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海曼深恶痛绝,连原来少得可怜却确实存在的欣赏都突然间转变成了双倍的讨厌敌视。

邓布利多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而今天早上斯内普跑到校长室大闹一场的行为表明,他对于海曼的死活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只要还有在乎就够了,再怎么说,海曼也是莉莉的儿子。老校长不再思考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转而结束了他跟斯内普正在进行的谈话。他从这里赖着不走已经很长时间了,就是为了给海曼提供一个和解的机会,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该离开了。

“来这里请教魔药问题?”霍格沃兹校长慈祥亲切地拍了拍海曼的肩膀,“西弗勒斯是相当优秀的魔药大师,多跟他交流一下,你会受益匪浅。”

“是我早上的时候一时失言冒犯了教授,才到这里来领罚的。”海曼仰着脑袋微笑,黑眼睛轻轻对上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一片诚挚真切,“我经常因为魔药熬制的问题来麻烦教授,教授对魔药的热爱和博学都很让人敬佩。”

两人一唱一和,各自一个小小的马屁拍上去,瞪着两个不速之客的地窖主人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愈发­阴­沉。

邓布利多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反正是没摸清楚手下这员­干­将的古怪脾­性­,算了,他不从这搀和了,愿梅林保佑海曼此行顺利。

白胡子校长抓了一把飞路粉离开了,留下两个黑头发在­阴­冷的地窖里面大眼瞪小眼,在海曼正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斯内普冲抽屉中掏出一沓学生作业,率先低下了头:“继续你敲门前的举动,移动你的两根甘草­棒­滚到走廊里罚站去,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像个被拿掉了大脑的长角蟾蜍一样傻站着碍事。”

“教授,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海曼轻轻吸着气,声音中暗含委屈,“当您的学生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您只有明确指出来,才能够给他改正的机会。”

“如果你非要再听一遍的话,那就让我想想,早上我给你扣分的时候说的是什么?顶撞教授和延迟惩罚。”斯内普烦躁地在作业上打上一个大大的“t”。

如果有人仔细研究魔药教授批改的作业就能够发现,他最近对这个等级的评价情有独钟,一个又一个残酷冷血的“t”代替了原本频繁出现的“p”“d”字母。

装傻装得这么假,海曼在心里斜视着他,此时声音更加委屈了:“不是今天早上,在更早一些的时候。”

斯莱特林院长的答案非常­干­脆,面对着受害者血泪控诉的时候,他连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暴力镇压。施了魔法的羽毛笔深深扎进了课桌里,十几分被戳穿的羊皮纸在鬼哭狼嚎。

海曼脑袋保持着竖直状态,眼皮上翻,强迫自己不去看被摧残的办公桌:“如果您希望我提供一个准确一点的时间的话,那大概就是去年魁地奇球场被大批摄魂怪闯入之后。”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来看他,那双空洞黝黑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却拒绝跟他对视。海曼努力了半天没能抓住对方的目光,只能选择继续往下说:“您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斯内普这次真的很明确很­干­脆地跟海曼对上了眼睛,他嘴角讥讽的微笑前所未有的深刻明显:“滚出去,波特,你应该把时间用在更有趣的事情上,比如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拉拢斯莱特林,而不是把它们浪费在试探你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的魔药教授上。”

“如果您非要这样子曲解我和德拉科的友谊的话——”海曼慢吞吞开口,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话被人打断。

斯内普从办公桌另一端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如果你非要这样子为你的行为狡辩的话——”

魔药教授的话也同样没有说完,海曼覆上了他的手:“是我的不对,教授。”

接触的地方像被火烧一样带来异样的感觉,斯内普几乎是下意识地抖手甩开了他,愤怒旋即上升了一个层次。

对方这么­干­脆地承认错误,压根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他,刚刚的连篇鬼话只是为了把他从办公桌旁边骗过来一样——该死的,偏偏他还真的傻乎乎地过来了!

斯内普眼厉如刀,海曼恍若未觉:“我去年送了您圣诞礼物,您都没有准备回礼。”

“……也许波特先生仅有的大脑容量让他不足以记住两年前的事情,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对着别人讨要回礼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满腔的火气被憋得发不出来,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也很不好受,斯内普在愤怒过头后,反而滋生出了巨大的疲惫感。

他整整一年的痛苦、自责、挣扎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巨怪,当两个人真真正正面对面站立的时候,就算已经决心要放弃,他仍然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今天早上斯内普才不会管对方死活——只要能把波特家的小崽子赶出去,他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情。

“给你,”魔药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金黄­色­的魔药,面容冷峻,声音淡漠,“拿着我的圣诞回礼,赶紧滚出去。”

“您拿一瓶福灵剂就想打发我?”海曼瞪圆了双眼,确实很惊讶,“我送了您整整三瓶龙血,五片龙鳞。”他去年一年积攒的马尔福家在诺伯身上剥削的分成也就这么多了。

斯内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剂瓶,木然地想到,这是他连续十三个圣诞节唯一送出给学生的礼物,竟然还被人嫌弃了:“不要也请你立刻滚出去。”

药剂瓶被抽走了,海曼拧开塞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您加了许多减弱味道的材料,我相信魔法部那帮蠢货不会有人可以区别出这样细微的味道……我记得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止使用的,您是为谁准备的?”

斯莱特林向来不择手段,只要有把握逃脱惩罚,一切行为都是允许的。斯内普坐到椅子上,拔出羽毛笔继续批改作业,用行动表明他此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黑眼睛中愤怒闪闪烁烁。

海曼极为开心地把浓缩加祛味版本的福灵剂收了起来:“难道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您我的打算了——关于今年的三强争霸赛?”

“对于一个愚蠢狂妄、爱出风头的波特来说,他满是巴波块茎脓水的脑子不足以提醒他这项运动的高危险­性­。”别说邓布利多告诉他了,就算没有告诉,斯内普也能轻易猜出这一点。

一条毒蛇在草丛里潜伏了太长时间了,它等不及了,不会再放任眼前的猎物白白溜走。

邓布利多同意或者说最少是不反对这个很愚蠢的提议,为的显然不只是海曼提出来摆在明面上的几条看似条理分明、理由充分的说辞。

邓布利多想要推海曼上位的意图最近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而伏地魔不日就会归来,没有时间等到四年级的学生毕了业再慢慢积累人气。这就需要海曼在求学期间就着手准备。三强争霸赛冠军可以带来的荣誉是空前巨大的,这是日后发展极为重要的一块铺垫砖瓦。

诚然即使斯内普满心偏见,也不得不承认海曼·巨怪·波特的能力远超霍格沃兹学生,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他比绝大多数成年巫师都还要有能力和才­干­,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死亡率超高的三强争霸赛就是绝对安全的,况且,期间很可能有第二代黑魔王的小动作­干­扰。

想要获得利益总要承担风险,哪怕是拿命来赌博,这是对方自己的选择,他甚至都不能够阻止。斯内普看着面前俊秀少年微笑的面孔,满心疲惫,挥挥手示意他收了东西就抓紧时间滚蛋。

他们的话题其实早就已经偏离了原轨道,窗户纸还在那里糊着,没有必要现在被捅破。海曼从巫师袍内侧衣兜里神奇地掏出了一本分明不可能被装在里面的书:“送给您的。”

“……我可没有第二瓶祛味浓缩福灵剂作为回礼了。”斯内普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低下头看书名,翻开第一页扫了一眼,在短暂的错愕后,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从哪里得来的?”

“手抄的。”海曼选择睁着一双纯然无辜的黑眼睛装傻。

斯内普的脸­色­愈加黑沉了三分,声音冰冷了八度:“原本,这本书的原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您愿意告诉我一年前我究竟如何得罪您了吗?”海曼一脸大喜过望,右手成拳状撞击在了左手手心上。

这句话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时隔一年,他再次被粗暴无礼地丢出了地窖,翻滚着脑门撞在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海曼·波特在美杜莎的笑声中爬了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慢吞吞往礼堂走去,午餐差不多已经开始了,希望他到的时候盘子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刚出了地窖走廊,来到露天的地方,他就发现今天没有按时去吃午饭的人似乎还不少。这些人无一例外望着一个方向,全场一片寂静无声。

怎么回事?海曼推开把中心地带围的严严实实的格兰芬多学生,正好看到穆迪举着魔杖大喊着“我就不信这个邪”,将一只朝他这个方向逃窜的白鼬升到了十英尺的高空,又让它“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那只白鼬痛苦地尖叫着,四条脚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灰蓝­色­的眼睛一个劲儿往他这边瞧。

……那双眼睛的颜­色­可真熟悉。海曼迅速抽出了魔杖施展了几个漂浮咒,冲上前去抱住了正在下落的白鼬。

穆迪看见是他,立即停止了施法,以防误伤:“不用管这个肮脏、卑鄙的小子,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这个胆小鬼!”

白鼬一落到他怀里,就迅速顺着衣襟钻了进去,贴着他的皮肤团成一团,瑟瑟发抖着,两只爪子死死扒在他的肚皮上,带来些许刺痛感。

“在霍格沃兹,教授们从来不使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学生,也许您需要同邓布利多校长好好谈一谈教师守则。”他看了一眼刚刚从走廊出来的麦格教授,后者听到了他的话,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显得极为震惊而愤怒。

海曼没有多说,看了一眼因为他阻止马尔福受辱而有些愤怒不悦的罗恩,抬腿迅速顺着来路折返了。

等甩掉后面所有的目光后,他才蹲下身子,把白鼬掏了出来,没有在意自己肚皮上拉出的血痕,施展了反咒。

德拉科瘫在地上,脸红得快要滴血,在短暂的恐惧过去后,眼睛中愤怒与屈辱在熊熊燃烧,他立刻把头埋在了臂弯里,嘶哑着嗓子一遍遍地重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海曼伸出去想要扶好友起来的手臂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很轻易地勾起了他很久之前的回忆,理所当然地不会是美妙而愉快的。

“先起来,我送你去医疗翼。”海曼用力拉开德拉科捂着头的胳膊,在他的背部和腹部轻轻抚摸着,刚刚那几下完全是自由落体,穆迪直接撤了魔力,重重摔在地上时又没有人给他加一点防护,没有受伤就怪了。

德拉科闭着眼睛痛苦地轻哼了两声,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在剧烈颤抖:“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告诉我爸爸——他敢这个样子羞辱一个马尔福——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对方的反应说明了他对去医疗翼不敢丝毫的兴趣,海曼叹了口气,掏出几瓶魔药来拔开塞子给他灌了进去,然后没再说话,倚在墙壁上等着他恢复理智。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德拉科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海曼看着他艰难的动作却没有上前帮忙:“有超过大半的四年级斯莱特林在看着,德拉科——你在学院的地位已经尴尬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食死徒聚会和黑魔标记都预兆着黑魔王快要回来了,在这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关键时节,他早就猜到了作为板上钉钉的食死徒家族继承人的德拉科在学院的地位会很微妙,但是今天跟代表着凤凰社的穆迪起冲突时,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甚至没有一个人选择暗中帮助,这个结果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倾向我的人都去了礼堂,我带着高尔和克拉布返回教室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了疤头和他的两个跟班。”德拉科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脸上屈辱仍在,不过大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冷静,“在场的都是中立或者暂时不想明确站位的斯莱特林,我心里有数,不用你Сhā手。”

海曼吊了吊眉梢,他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一点Сhā手人家学院内部事情的兴趣都没有:“所以你就带着两个只会拖后腿的跟班去找哈利挑衅?”

“我没有挑衅!”德拉科愤愤地把围巾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我只是想上去刺疤头一句就走的,否则教室就要关门了,我的课本还在里面——是那个红毛韦斯莱先招惹得我!”

海曼相信这句话属实,就像他讨厌哈利,面对着身为哈利弟弟的自己,也仍然把这种烦躁厌恶明明白白表现出来,德拉科从来不屑于掩饰他对讨厌之人的恶意。

德拉科平复了情绪,整理好衣服,朝海曼点了点头:“今天谢谢你的帮助,一个马尔福从来都不会忘记别人的善意。”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马尔福家小少爷昂首阔步地离开了,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66争霸赛报名

当天晚上,哈利就给海曼写信说,因为他当时帮助邪恶可恶的食死徒(罗恩语)逃脱了惩罚,罗恩似乎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不满于海曼投靠敌营的行为。

罗恩当初就对他跟德拉科交好并不赞同,海曼看着哈利描述的事情经过,在得出其实自家哥哥也觉得这件事是罗恩不对的结论后,毫不在意地把信烧掉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海曼没再跟罗恩说过一句话,当然这个描述倒过来这成立,每当他们在图书馆碰上,礼貌­性­地打招呼时,赫敏和哈利都很明显地一脸尴尬。哈利写了几封信希望撮合他跟罗恩和解,海曼一概没有回信。

在一片期待与讨论中,两个外国魔法学校到来的日子终于到了,整个霍格沃兹城堡此时已经被妆点清理得焕然一新。

四个学院的学生共同被要求在城堡前面列队等候。站在赫奇帕奇队伍里,海曼正低头翻看着一本麦格教授友情提供的高级变形术详解,感觉到旁边的注视,直起脖子冲着哥哥笑了笑。

站在哈利另一边的罗恩发出一声冷哼,哈利的脸­色­一沉,急忙回了弟弟一个­干­净灿烂的笑容,见他没有在意罗恩的行为,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放下了。

这一个月来,他跟赫敏过得都很纠结痛苦,尤其对于哈利来说,一边是自己进入霍格沃兹以来最好的朋友,另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现在两人因为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僵,他夹在中间,处境格外尴尬。

哈利想到自己以前天天跟马尔福作对的日子,海曼当初跟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不对,因为自己和马尔福的关系更糟糕,海曼也一定比自己现在的感觉更难受。碧眼睛小狮子每每想到这个,心中对弟弟满满的都是愧疚。

无论是布斯巴顿学校代表乘坐的银鬃马马车,还是德姆斯特朗的巨船都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哗然,而跟在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身后的鹰钩鼻男孩儿克多尔·克鲁姆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第三波­骚­动。

“克鲁姆,梅林的真丝胸罩,是那个克鲁姆——”汉娜·艾博的尖叫声从海曼的脖子后面响起,尖利的女声让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寒噤。

两个学校的代表都来齐了,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院长指挥着学生们回到大厅等待晚饭。

布斯巴顿的同学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在短暂的忧郁过后,选择了斯莱特林长桌。克鲁姆就坐在德拉科旁边。

餐桌上多了许多外国菜,看得出来家养小­精­灵为了准备今天的晚宴费尽了心思,海曼吃着一小盘黑布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略显­阴­沉的男孩儿。

不出意外的话,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就是这位国际著名的魁地奇找球手,他看起来也是魔力充沛,战斗意识很不错的学生。

黑发赫奇帕奇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大部分的布斯巴顿代表已经除掉了围巾,只有零星两三个女生还在紧紧裹着脑袋。他仔细地挨个看了一遍,发现这群人中没有特别突出的学生,水准都相差不大。

霍格沃兹教授席上多了四个位置,除了两个学校的校长外,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和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作为来宾和裁判应邀出席。

海曼在布斯巴顿的银­色­头发女生摘掉围巾、艳惊四座的时候,抬起头笑着推了一把旁边张着嘴巴盯着女孩儿发呆流口水的贾斯廷,目光很自然地在教授席上扫过。

巴蒂·克劳奇目光呆滞,动作僵硬,海曼还能够看得到对方身上黑魔法的特有波动,这个波动他并不陌生,一个多月前,穆迪举着魔杖对他念了不下五次相同波动的咒语。

夺魂咒。他挖了一大块布丁含在嘴巴里,长时间被夺魂咒控制会给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魔法部就可以空出一个司长的位置了。

韦斯莱家野心勃勃的第三个儿子现在正在克劳奇先生手下工作,不知道他对这个位置有没有兴趣。

他正想着,原本寂静无声的礼堂突然传来一大波抗议声,邓布利多说完勇士报名的年龄限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海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将叉子放到了空盘子上。既然已经得到了老校长的默许,接下来,就需要他来想办法让自己报名参加的行为显得不那么突兀与让人反感了。

鉴于格兰芬多低年级学生此时强烈的反抗情绪和参与热情,这一点其实不难办到。海曼在晚宴结束后随大流站起身,目光落到了叽叽喳喳的韦斯莱双胞胎身上。

海曼·波特并不着急立即施行自己的计划,他耐心地等了一天,在听说了韦斯莱家的两个最喜欢闹事的红头发喝了增龄剂试图穿过年龄线,却被丢出来并且长出了大把白胡子后,才在没人的地方叫住了他们两个。

想要在静谧的地方堵住这两个韦斯莱并不难,他们不喜欢中规中矩地走路,而更喜欢在密道里面穿梭,在进行这些行为的时候旁边是不会有人跟随的。

乔治和弗雷德听到身后的呼唤后迅速对视了一眼,急急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才放缓了神经,露出了微笑:“小海曼,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海曼走到他们两个旁边,笑得眉目弯弯,“哈利告诉我,你们想要开一家笑话店,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啊?”

乔治满是雀斑的脸皱成一团:“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的——”

“否则妈妈会宰了我们的——”弗雷德接口。

鬼话连篇,海曼笑了一下,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灰蒙蒙的药剂,在兄弟俩眼前晃了晃:“这种药剂的配方是我最近才在禁书区找到的,我相信它可以蒙骗过邓布利多画下的年龄线。”

海曼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留心着韦斯莱双胞胎的反应,见他们没有立刻表现出不相信的情绪,反而很认真地听着后,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先给你们一瓶,每个人喝下去五滴就够了,你们可以到火焰杯旁边试一试。”

乔治伸手接了过去,很小心地收好后才问:“如果真的管用呢?”

“这种药剂的原料虽然便宜却并不好找,部分在魔药店购买还有年龄限制,我只能够配置出十瓶,大概是三四十人的分量。)我希望你们帮忙把这些药剂卖出去,价格由你们定,我只收回四个金加隆的成本,多出来的钱都归你们。”

海曼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变化,面皮有些微红:“我希望有很多的低年级学生都购买这种药剂,并且不希望这件事情会牵扯到我的头上……”

“我们明白,好学生总有这样的担忧——”乔治立刻和弗雷德一左一右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你一定也想要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吧?”

“我当然知道火焰杯不可能选择我当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但是这样的盛会,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上第二个了,不试一试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乔治忍不住掏出药剂来放在眼前打量着:“放心吧,我们可以做得很好——”

弗雷德凑过脑袋去,就着兄长的手观察着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没有错,就算出了事情,我们也可以扛下来——”

兄弟俩喜笑颜开地看着对方,用一模一样的姿态异口同声:“反正就算说不是我们捣鬼,教授们也不会相信!”

海曼被这样的说法逗乐了,轻笑了一下,很快就跟两个兄弟告辞了,今天斯普劳斯教授约他去温室帮忙移栽新到的跳跳根,他不能够在这条密道里待太长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中,他仍然能够听到韦斯莱兄弟不断挑战年龄线失败的传言,他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已经是第五次被毫不留情地丢出来了,最后一次不仅仅是再长胡子的问题了,连眉毛也变成了白­色­,庞弗雷夫人暴怒地决定医疗翼再也不接待这两个红头发了。

“同学们,我收到绝密消息,乔治和弗雷德又要行动了!”八卦天王冲了进来,兴致勃勃地对着室友们挥舞着手臂,“第六次了,他们想要挑战第六次!我打赌这一次他们一定会长出老年斑的!”

“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在这里待着也很无聊。”拿着魔法史课本背诵妖­精­叛乱史背得头晕脑胀的史密斯立刻把书本扔到了一边,­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六只小獾商量后,一致决定前往放置火焰杯的房间,去看看现场版的大变活人。等他们到了礼堂,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四个学院都有,一致盯着正中央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木头杯子,以及它旁边围着年龄线绕圈圈的两个红头发。

反响不错,海曼看着当韦斯莱兄弟喝下几滴灰蒙蒙的魔药后第六次跳入年龄线,等待了一会儿竟然还没有被扔出来时,周围霍格沃兹学生兴奋的表情,抬头打了一个哈欠。

乔治和弗雷德拍了一次对掌,迫不及待地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投放到了火焰中,见纸条也没有被揉成团丢出来,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所有看热闹围观的学生都在跟同伴讨论着这件事情,许多人脸上都显现出了蠢蠢欲动的神情,这个时候乔治高举着手中的魔药瓶,大喊了一声:“我们这里还有,十个银西可一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弗雷德也跟着摇晃着手里的瓶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海曼听着旁边几位室友的议论声,忍着笑没有搭话,他开始考虑是否要在韦斯莱双胞胎的笑话店中投股了,现在用不了多少钱,日后很可能是一大笔可观收入。

乔治和弗雷德只卖了三十五份,就被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气急败坏地拎着耳朵提走了,一路上惨叫声和求饶声共舞,没能抢到先机的几个六年级格兰芬多望着远去的三人组懊恼地跳脚。

“其实我也好想买一份。”贾斯廷抓了抓空荡荡的口袋一脸犹豫,“可是如果真的选上了,不就要代表霍格沃兹出赛——三强争霸赛的死亡率一直好高的……”

“哈,火焰杯怎么可能会选上你?别开玩笑了。”厄尼拍打着肚皮,撇了撇嘴,“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同为四年级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过来,手里面紧紧攥着一瓶灰­色­药剂,犹豫着放进了随身的挎包里:“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她可以说是赫奇帕奇最有学院荣誉感的学生,虽然平日里胆子很小,但是凭借在二年级的时候听见三个三年级斯莱特林说獾院是“傻瓜笨蛋的聚集地”时,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冲了过去,最后被送到了医疗翼的壮举,而在小獾里面人气很高。

“你买了刚才的药剂?”史密斯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她,仿佛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看不出来啊,汉娜,你真是好有勇气。”

“不——不是给我自己买的……”脸上长着点点雀斑的女孩儿往海曼那边瞟了一眼,“我、我就是想留着做一个纪念,不会真的使用它的。”

最近让德拉科大力渲染斯莱特林推出的人选的行动效果不错,对塞德里克·迪戈里报以厚望的小獾们果然产生了危机感。

“吃饭去吧,我也肚子饿了。”海曼转过身,假装没看到汉娜慌乱的目光,“我听说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也投了名字,今年的学生会男女主席都对参加争霸赛很感兴趣。”

几个男孩子立刻对这个话题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开始扳着手指头数有几个校园风云人物都决定报名参赛,并没有发现在这些有可能被选中的人当中,属于赫奇帕奇学院的只有一个塞德里克。汉娜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放在了挎包里来回摸索着药瓶。

他们到达饭桌的时候,贾斯廷离开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兴奋的光芒在闪烁:“我看到好几个低年级学生进去投名字了,年龄线真的没有管用!对了,我还看到了斯莱特林的沃林斯,他长得可真壮实,长得活像个树懒。”

“我见过他,迪戈里学长虽然个子很高,在他面前显得太瘦了一些。”坐在一旁的苏珊给自己要了一杯南瓜汁,喝了一大口把嘴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斯莱特林们最近都在疯传他一定可以得到勇士的资格。”汉娜切牛排的动作停顿住了。

海曼笑了笑,抿了一口苏打水,在热锅上浇了一瓢油:“这话说的太绝对了,真要说起来的话,迪戈里学长并不比沃林斯差,两个人不相伯仲,谁被选上都不稀奇。”

“那你呢,海曼,你觉得你跟他们两个比起来怎么样?”汉娜终于没有忍住Сhā了嘴,“我打听过了,在穆迪教授的课上,只有你能够第一次就抵御夺魂咒,其他人就算成功了,也是在练习了好几次之后。”

“你怎么突然间想到问这个问题了?”海曼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很诧异地看着她,“只是凑巧罢了,判断一个人魔法水平的高低又不能用能不能抵御夺魂咒来当作标准。”

“可是就算拿别的来举例子的话,我也不觉得你比他们两个差在哪里……”汉娜脸上浮现出一种尴尬与难以启齿共存的表情来,“你有没有想过往火焰杯里面投名字?”

这话说的太明显了,几个赫奇帕奇都没再碰刀叉,厄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海曼应该去投名字?”

“那是给六七年级学长准备的,我们今年才四年级,”苏珊皱起了眉头,“别开玩笑了,汉娜,我们要相信迪戈里学长。”

贾斯廷趴在桌子上盯着黑椒牛柳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摇了摇头:“不是啊,我觉得汉娜说得很对,可以让海曼去试一试的,如果他真的比不上迪戈里学长,火焰杯自然不会选中他,如果海曼比学长厉害那么一点,也可以增加赫奇帕奇被选上的机会啊!”

“所以你就要让海曼去送死?”苏珊推开面前的餐盘,挪动着椅子后退就要站起来。

“我觉得这条提议听起来不错,其实我对三强争霸赛也并非不感兴趣。”海曼笑着把她拉着重新安坐在位子上,防止阶级内部发生争吵。

汉娜脸红得快要滴血,从包里拿出来那瓶魔药:“如果你想要报名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几个赫奇帕奇一起沉默地看着她,女孩儿惊慌地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霍格沃兹勇士属于我们,就可以告诉所有的人,赫奇帕奇绝对不是废物回收地,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荣耀!”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拉文克劳还好一点,现在不只是斯莱特林,连许多格兰芬多也在心里看不起他们,学校中对獾院的评价几乎已经定型了,他们每个人对此多少都有感触与愤怒。

海曼喝光了苏打水,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虽然没有选上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的话,那我就去报名——汉娜,谢谢你的魔药,如果我真的成了勇士,十个银西可一定会还给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汉娜的尴尬与愧疚微微减弱,咬着下­唇­冲他微笑。

“……你真的要去?”苏珊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万一真的被选上了怎么办,你要跟七年级的学生做对手,还随时有死亡的危险……”

海曼耸了耸肩膀。

他在几个赫奇帕奇的簇拥下来到了火焰杯前,在超过四十个不同学院学生的注视中,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名字投了进去,静静地看着羊皮纸在火焰杯蓝白­色­的火焰中上下翻腾。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版:

当天晚上,哈利就给海曼写信说,因为他当时帮助邪恶可恶的食死徒(罗恩语)逃脱了惩罚,罗恩似乎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不满于海曼投靠敌营的行为。

罗恩当初就对他跟德拉科交好并不赞同,海曼看着哈利描述的事情经过,在得出其实自家哥哥也觉得这件事是罗恩不对的结论后,毫不在意地把信烧掉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海曼没再跟罗恩说过一句话,当然这个描述倒过来这成立,每当他们在图书馆碰上,礼貌­性­地打招呼时,赫敏和哈利都很明显地一脸尴尬。哈利写了几封信希望撮合他跟罗恩和解,海曼一概没有回信。

在一片期待与讨论中,两个外国魔法学校到来的日子终于到了,整个霍格沃兹城堡此时已经被妆点清理得焕然一新。

四个学院的学生共同被要求在城堡前面列队等候。站在赫奇帕奇队伍里,海曼正低头翻看着一本麦格教授友情提供的高级变形术详解,感觉到旁边的注视,直起脖子冲着哥哥笑了笑。

站在哈利另一边的罗恩发出一声冷哼,哈利的脸­色­一沉,急忙回了弟弟一个­干­净灿烂的笑容,见他没有在意罗恩的行为,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放下了。

这一个月来,他跟赫敏过得都很纠结痛苦,尤其对于哈利来说,一边是自己进入霍格沃兹以来最好的朋友,另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现在两人因为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僵,他夹在中间,处境格外尴尬。

哈利想到自己以前天天跟马尔福作对的日子,海曼当初跟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不对,因为自己和马尔福的关系更糟糕,海曼也一定比自己现在的感觉更难受。碧眼睛小狮子每每想到这个,心中对弟弟满满的都是愧疚。

无论是布斯巴顿学校代表乘坐的银鬃马马车,还是德姆斯特朗的巨船都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哗然,而跟在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身后的鹰钩鼻男孩儿克多尔·克鲁姆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第三波­骚­动。

“克鲁姆,梅林的真丝胸罩,是那个克鲁姆——”汉娜·艾博的尖叫声从海曼的脖子后面响起,尖利的女声让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寒噤。

两个学校的代表都来齐了,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院长指挥着学生们回到大厅等待晚饭。

布斯巴顿的同学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在短暂的忧郁过后,选择了斯莱特林长桌。克鲁姆就坐在德拉科旁边。

餐桌上多了许多外国菜,看得出来家养小­精­灵为了准备今天的晚宴费尽了心思,海曼吃着一小盘黑布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略显­阴­沉的男孩儿。

不出意外的话,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就是这位国际著名的魁地奇找球手,他看起来也是魔力充沛,战斗意识很不错的学生。

黑发赫奇帕奇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大部分的布斯巴顿代表已经除掉了围巾,只有零星两三个女生还在紧紧裹着脑袋。他仔细地挨个看了一遍,发现这群人中没有特别突出的学生,水准都相差不大。

霍格沃兹教授席上多了四个位置,除了两个学校的校长外,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和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作为来宾和裁判应邀出席。

海曼在布斯巴顿的银­色­头发女生摘掉围巾、艳惊四座的时候,抬起头笑着推了一把旁边张着嘴巴盯着女孩儿发呆流口水的贾斯廷,目光很自然地在教授席上扫过。

巴蒂·克劳奇目光呆滞,动作僵硬,海曼还能够看得到对方身上黑魔法的特有波动,这个波动他并不陌生,一个多月前,穆迪举着魔杖对他念了不下五次相同波动的咒语。

夺魂咒。他挖了一大块布丁含在嘴巴里,长时间被夺魂咒控制会给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魔法部就可以空出一个司长的位置了。

韦斯莱家野心勃勃的第三个儿子现在正在克劳奇先生手下工作,不知道他对这个位置有没有兴趣。

他正想着,原本寂静无声的礼堂突然传来一大波抗议声,邓布利多说完勇士报名的年龄限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海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将叉子放到了空盘子上。既然已经得到了老校长的默许,接下来,就需要他来想办法让自己报名参加的行为显得不那么突兀与让人反感了。

鉴于格兰芬多低年级学生此时强烈的反抗情绪和参与热情,这一点其实不难办到。海曼在晚宴结束后随大流站起身,目光落到了叽叽喳喳的韦斯莱双胞胎身上。

海曼·波特并不着急立即施行自己的计划,他耐心地等了一天,在听说了韦斯莱家的两个最喜欢闹事的红头发喝了增龄剂试图穿过年龄线,却被丢出来并且长出了大把白胡子后,才在没人的地方叫住了他们两个。

想要在静谧的地方堵住这两个韦斯莱并不难,他们不喜欢中规中矩地走路,而更喜欢在密道里面穿梭,在进行这些行为的时候旁边是不会有人跟随的。

乔治和弗雷德听到身后的呼唤后迅速对视了一眼,急急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才放缓了神经,露出了微笑:“小海曼,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海曼走到他们两个旁边,笑得眉目弯弯,“哈利告诉我,你们想要开一家笑话店,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啊?”

乔治满是雀斑的脸皱成一团:“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的——”

“否则妈妈会宰了我们的——”弗雷德接口。

鬼话连篇,海曼笑了一下,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灰蒙蒙的药剂,在兄弟俩眼前晃了晃:“这种药剂的配方是我最近才在禁书区找到的,我相信它可以蒙骗过邓布利多画下的年龄线。”

海曼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留心着韦斯莱双胞胎的反应,见他们没有立刻表现出不相信的情绪,反而很认真地听着后,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先给你们一瓶,每个人喝下去五滴就够了,你们可以到火焰杯旁边试一试。”

乔治伸手接了过去,很小心地收好后才问:“如果真的管用呢?”

“这种药剂的原料虽然便宜却并不好找,部分在魔药店购买还有年龄限制,我只能够配置出十瓶,大概是三四十人的分量。我希望你们帮忙把这些药剂卖出去,价格由你们定,我只收回四个金加隆的成本,多出来的钱都归你们。”

海曼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变化,面皮有些微红:“我希望有很多的低年级学生都购买这种药剂,并且不希望这件事情会牵扯到我的头上……”

“我们明白,好学生总有这样的担忧——”乔治立刻和弗雷德一左一右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你一定也想要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吧?”

“我当然知道火焰杯不可能选择我当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但是这样的盛会,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上第二个了,不试一试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乔治忍不住掏出药剂来放在眼前打量着:“放心吧,我们可以做得很好——”

弗雷德凑过脑袋去,就着兄长的手观察着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没有错,就算出了事情,我们也可以扛下来——”

兄弟俩喜笑颜开地看着对方,用一模一样的姿态异口同声:“反正就算说不是我们捣鬼,教授们也不会相信!”

海曼被这样的说法逗乐了,轻笑了一下,很快就跟两个兄弟告辞了,今天斯普劳斯教授约他去温室帮忙移栽新到的跳跳根,他不能够在这条密道里待太长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中,他仍然能够听到韦斯莱兄弟不断挑战年龄线失败的传言,他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已经是第五次被毫不留情地丢出来了,最后一次不仅仅是再长胡子的问题了,连眉毛也变成了白­色­,庞弗雷夫人暴怒地决定医疗翼再也不接待这两个红头发了。

“同学们,我收到绝密消息,乔治和弗雷德又要行动了!”八卦天王冲了进来,兴致勃勃地对着室友们挥舞着手臂,“第六次了,他们想要挑战第六次!我打赌这一次他们一定会长出老年斑的!”

“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在这里待着也很无聊。”拿着魔法史课本背诵妖­精­叛乱史背得头晕脑胀的史密斯立刻把书本扔到了一边,­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六只小獾商量后,一致决定前往放置火焰杯的房间,去看看现场版的大变活人。等他们到了礼堂,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四个学院都有,一致盯着正中央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木头杯子,以及它旁边围着年龄线绕圈圈的两个红头发。

反响不错,海曼看着当韦斯莱兄弟喝下几滴灰蒙蒙的魔药后第六次跳入年龄线,等待了一会儿竟然还没有被扔出来时,周围霍格沃兹学生兴奋的表情,抬头打了一个哈欠。

乔治和弗雷德拍了一次对掌,迫不及待地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投放到了火焰中,见纸条也没有被揉成团丢出来,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所有看热闹围观的学生都在跟同伴讨论着这件事情,许多人脸上都显现出了蠢蠢欲动的神情,这个时候乔治高举着手中的魔药瓶,大喊了一声:“我们这里还有,十个银西可一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弗雷德也跟着摇晃着手里的瓶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海曼听着旁边几位室友的议论声,忍着笑没有搭话,他开始考虑是否要在韦斯莱双胞胎的笑话店中投股了,现在用不了多少钱,日后很可能是一大笔可观收入。

乔治和弗雷德只卖了三十五份,就被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气急败坏地拎着耳朵提走了,一路上惨叫声和求饶声共舞,没能抢到先机的几个六年级格兰芬多望着远去的三人组懊恼地跳脚。

“其实我也好想买一份。”贾斯廷抓了抓空荡荡的口袋一脸犹豫,“可是如果真的选上了,不就要代表霍格沃兹出赛——三强争霸赛的死亡率一直好高的……”

“哈,火焰杯怎么可能会选上你?别开玩笑了。”厄尼拍打着肚皮,撇了撇嘴,“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同为四年级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过来,手里面紧紧攥着一瓶灰­色­药剂,犹豫着放进了随身的挎包里:“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她可以说是赫奇帕奇最有学院荣誉感的学生,虽然平日里胆子很小,但是凭借在二年级的时候听见三个三年级斯莱特林说獾院是“傻瓜笨蛋的聚集地”时,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冲了过去,最后被送到了医疗翼的壮举,而在小獾里面人气很高。

“你买了刚才的药剂?”史密斯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她,仿佛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看不出来啊,汉娜,你真是好有勇气。”

“不——不是给我自己买的……”脸上长着点点雀斑的女孩儿往海曼那边瞟了一眼,“我、我就是想留着做一个纪念,不会真的使用它的。”

最近让德拉科大力渲染斯莱特林推出的人选的行动效果不错,对塞德里克·迪戈里报以厚望的小獾们果然产生了危机感。

“吃饭去吧,我也肚子饿了。”海曼转过身,假装没看到汉娜慌乱的目光,“我听说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也投了名字,今年的学生会男女主席都对参加争霸赛很感兴趣。”

几个男孩子立刻对这个话题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开始扳着手指头数有几个校园风云人物都决定报名参赛,并没有发现在这些有可能被选中的人当中,属于赫奇帕奇学院的只有一个塞德里克。汉娜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放在了挎包里来回摸索着药瓶。

他们到达饭桌的时候,贾斯廷离开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兴奋的光芒在闪烁:“我看到好几个低年级学生进去投名字了,年龄线真的没有管用!对了,我还看到了斯莱特林的沃林斯,他长得可真壮实,长得活像个树懒。”

“我见过他,迪戈里学长虽然个子很高,在他面前显得太瘦了一些。”坐在一旁的苏珊给自己要了一杯南瓜汁,喝了一大口把嘴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斯莱特林们最近都在疯传他一定可以得到勇士的资格。”汉娜切牛排的动作停顿住了。

海曼笑了笑,抿了一口苏打水,在热锅上浇了一瓢油:“这话说的太绝对了,真要说起来的话,迪戈里学长并不比沃林斯差,两个人不相伯仲,谁被选上都不稀奇。”

“那你呢,海曼,你觉得你跟他们两个比起来怎么样?”汉娜终于没有忍住Сhā了嘴,“我打听过了,在穆迪教授的课上,只有你能够第一次就抵御夺魂咒,其他人就算成功了,也是在练习了好几次之后。”

“你怎么突然间想到问这个问题了?”海曼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很诧异地看着她,“只是凑巧罢了,判断一个人魔法水平的高低又不能用能不能抵御夺魂咒来当作标准。”

“可是就算拿别的来举例子的话,我也不觉得你比他们两个差在哪里……”汉娜脸上浮现出一种尴尬与难以启齿共存的表情来,“你有没有想过往火焰杯里面投名字?”

这话说的太明显了,几个赫奇帕奇都没再碰刀叉,厄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海曼应该去投名字?”

“那是给六七年级学长准备的,我们今年才四年级,”苏珊皱起了眉头,“别开玩笑了,汉娜,我们要相信迪戈里学长。”

贾斯廷趴在桌子上盯着黑椒牛柳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摇了摇头:“不是啊,我觉得汉娜说得很对,可以让海曼去试一试的,如果他真的比不上迪戈里学长,火焰杯自然不会选中他,如果海曼比学长厉害那么一点,也可以增加赫奇帕奇被选上的机会啊!”

“所以你就要让海曼去送死?”苏珊推开面前的餐盘,挪动着椅子后退就要站起来。

“我觉得这条提议听起来不错,其实我对三强争霸赛也并非不感兴趣。”海曼笑着把她拉着重新安坐在位子上,防止阶级内部发生争吵。

汉娜脸红得快要滴血,从包里拿出来那瓶魔药:“如果你想要报名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几个赫奇帕奇一起沉默地看着她,女孩儿惊慌地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霍格沃兹勇士属于我们,就可以告诉所有的人,赫奇帕奇绝对不是废物回收地,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荣耀!”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拉文克劳还好一点,现在不只是斯莱特林,连许多格兰芬多也在心里看不起他们,学校中对獾院的评价几乎已经定型了,他们每个人对此多少都有感触与愤怒。

海曼喝光了苏打水,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虽然没有选上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的话,那我就去报名——汉娜,谢谢你的魔药,如果我真的成了勇士,十个银西可一定会还给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汉娜的尴尬与愧疚微微减弱,咬着下­唇­冲他微笑。

“……你真的要去?”苏珊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万一真的被选上了怎么办,你要跟七年级的学生做对手,还随时有死亡的危险……”

海曼耸了耸肩膀。

他在几个赫奇帕奇的簇拥下来到了火焰杯前,在超过四十个不同学院学生的注视中,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名字投了进去,静静地看着羊皮纸在火焰杯蓝白­色­的火焰中上下翻腾。

67四位勇士

万圣节当天,礼堂中烛光映照,没有一个人缺席,包括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进食的疯眼汉穆迪也坐在了教授席上。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完全无视了旁边同事的不友好目光,作为一名连续申请黑魔法防御教授职位的魔药教授,每一年新来的同事都会坐在他的旁边,海曼觉得这种无良的安排一定是邓布利多的恶趣味。

穆迪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在退休后做过的许多过激事件都被人翻了出来旧事重提,在福吉的默许和卢修斯的­操­纵下,大小报纸都在对他神经质的日常行为习惯冷嘲热讽,在连番轰炸下,已经渐渐能够听到普通巫师质疑邓布利多选择这样一个行为容易失控过激的退休傲罗担任霍格沃兹教授的行为是否妥当。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兴奋紧张的味道,万圣节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丰盛的晚宴远不如以前具有吸引力,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希望邓布利多能够快点吃完,好尽快公布究竟是谁成为了勇士。

似乎过了很久,金­色­的盘子才终于又恢复到原来一尘染的状态,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火焰杯马上就要做出决定了。当勇士们的名字被宣布后,请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用魔杖灭掉了大部分的蜡烛,让礼堂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迸­射­着火星的火焰杯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耀眼。蓝白­色­的火焰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在短暂的间隔后,先后喷出了写有威克多尔·克鲁姆和芙蓉·德拉库尔名字的纸条。

学生们轻轻的议论起来,情绪并没有因为两个勇士名字的公布而稍加缓和,相反,兴奋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有些男生身体前倾,注视着轻微抖动的火焰杯,等待着属于霍格沃兹的勇士被选择出来。

贾斯廷和厄尼紧紧握着手,小声念叨嘟囔着“赫奇帕奇,赫奇帕奇”。

终于,火焰杯喷涌的火舌尖端送出了第三张纸条,邓布利多取过那张有点被烧焦了的羊皮纸,停顿了一下,才大声念了出来:“霍格沃兹的勇士,是海曼·波特!”

在短暂的寂静后,赫奇帕奇长桌上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每个獾院同学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他们互相拥抱着叫嚷着“勇士属于赫奇帕奇”,闹腾了很长时间才渐渐静了下来。

海曼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教工桌子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经过教授席时,还听到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在因为勇士年龄的问题质问邓布利多。

白胡子老校长一脸无辜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海曼不用在意,直接进去房间就可以了。早在开学之前他们两个商议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邓布利多一点也没有吃惊和手足无措的表现。

难题有人自愿处理,海曼感激地笑了笑,就走进了房间,回身合上门,把一切欢呼声和反对声都关在了外面。

芙蓉·德拉库尔看见他进来时,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神情:“这间房间不是只允许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进入吗?你怎么会进来?”

一脸­阴­沉坐在角落里的克鲁姆抬了抬眼皮,显然也在等着他回话。

海曼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来才回答道:“我就是霍格沃兹的勇士,火焰杯选择了我。”

德拉库尔小姐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我记得你是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的学生,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四年级的学生,”海曼在屋子里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耸了耸肩,“总有不自量力的低年级甘愿冒着危险把名字投进火焰杯,没想到那个魔法道具真的选择了我。”

他们的对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房间门被粗鲁地推开了,卡卡洛夫扯着哈利·波特的衣领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高昂着头、一脸不悦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排在第四位,再后面就是微笑着的巴格曼和一脸漠然的克劳奇。

海曼结结实实地被震撼了一下,他迅速走到邓布利多旁边:“教授?”

“够了,邓布利多,你应该为今天的事情给我们一个交代!”卡卡洛夫一把推开哈利,后者踉踉跄跄还没有站稳,就被巴格曼握住了胳膊。

这位魔法部体育司司长圆脸通红,显出异常兴奋的神­色­:“太离奇了,真是太离奇了——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尽管这显得很不可思议——哈利·波特,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这是不公平的,霍格沃兹不能够拥有两名勇士!”卡卡洛夫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看起来既不觉得离奇,也不觉得兴奋,他有的只有愤怒。

马克西姆夫人俊俏的脑袋几乎碰到了房顶的水晶吊灯:“而且这两名所谓勇士都只有十四岁,邓布利多,我记得你准备年龄线阻止小于十七岁的学生投放名字进去。”

“那条年龄线经过了两位的检查和测试,用学生可以掌握的知识,想要破解它无异于天方夜谭。这一点是我的疏忽,我确实没有想到霍格沃兹的学生魔药水平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准。”邓布利多很冷静地回答,对于韦斯莱兄弟的魔药来源他再清楚不过了。

两位校长都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有学生凭借魔药闯入年龄线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还拿这个暗讽过邓布利多不止一次,不过当时谁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谁能料到火焰杯就偏偏真的选择了一个不够年龄的学生当作勇士。

卡卡洛夫短促地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海曼,将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么他呢,就算年龄的问题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规定,主办学校有权利选择两位勇士。”

“哈利?”总算过了一关,邓布利多见卡卡洛夫明显不想在海曼身上纠缠,在马克西姆夫人开口之前顺势转移了目标,“这件事我想我们应该问问他本人——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

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四个学院的院长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斯内普讥讽意味十足地牵动­唇­角,不耐烦地发出一种表示不相信的声音。

哈利紧张地看了海曼一眼,见弟弟很淡定地冲自己点头,觉得稍稍安心了一些:“没有,我并没有这样做。”他一说完,就又听到了斯内普的冷笑声。

“也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对不对?”邓布利多仍然盯着他,蓝眼睛中一片深沉,喜怒莫测。

哈利觉得周身都是莫名的压迫感,手心里一片濡湿,急忙点头:“对,我根本没有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打算……”他确实在刚得知这样一项大运动时有过幻想,但是光想想就算了,不至于冲动到真的去报名的地步。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教授,哈利得知我报名后,明确地对我的违规行为表示了反对。”海曼适时Сhā嘴,“他认为这项运动过于危险,并不赞成我这样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卡卡洛夫迅速扫了黑发赫奇帕奇一眼,海曼觉得这位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似乎对自己非常忌惮,他没再抓着哈利逼问,转而看向了两位裁判,声音重新变得油滑了起来:“克劳奇先生以及巴格曼先生,你们二位是我们的——嗯——客观的裁判。你们肯定也认为这件事是极不合适的,是吗?”

很遗憾,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他口中两位客观的裁判无一例外表示火焰杯选定的名单无法更改。

“那么,我坚持要我的其他学生重新报名。”卡卡洛夫说,他的声音不再圆滑,笑容也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你们必须把火焰杯重新摆出来,我们要不断地往里面加进名字,直到每个学校产生两位勇士。这样才算公平,邓布利多。”

他们激烈地争论着,彼此的意见根本无法统一,直到穆迪拖着假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为哈利说话,卡卡洛夫对这位退休的傲罗忌惮非常,不自觉收敛了气焰,马克西姆夫人孤掌难鸣,这件事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我刚刚跟罗恩吵架了,”双面镜另外一头,出现了哈利的脸,碧眼睛小狮子此时满脸愤怒,倒是没有看到多少悲伤沮丧,“吵得很厉害,我以后都不愿意搭理他了。”

“因为我吵架?”海曼将镜子翻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自己,眉头微皱,“我以为罗恩能够明白,我跟他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到你的头上。”

哈利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你……不全是因为你,他觉得我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中,却没有告诉他,是一件很不够义气的事情……也许,也许他还觉得我平时太过出风头了,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是说他嫉妒你?”海曼直接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委婉说辞,“就因为你进入了魁地奇队当了找球手,就因为你成为了霍格沃兹的勇士——所以罗恩才跟你吵架?”

哈利张着嘴巴,眼中聚集的愤怒反倒消失了不少,他很快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赫敏是这个意思,我也多少感觉出来了一点。”

“哈利,因为魁地奇,你摔断过手,被暴走的游走球追着跑,从五十英尺的高空摔了下来,差一点被摄魂怪吸走灵魂,现在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三强争霸赛——你最好的朋友只单纯地认为你做这些是为了出风头?”海曼圆睁了双眼,难掩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抬手擦了一下下巴,他的表情和动作都表示出自己对这个荒谬结论的不屑与鄙夷,“你没有告诉他把名字投入火焰杯中的人根本不是你?”

“……我说了,”双面镜呈现的景象开始轻微颤动,哈利在座位上不安地挪动着ρi股,“他不相信,罗恩根本就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

以哈利的­性­格,如果事情真的只是这样的,他此时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才对,而不应该愤怒到这样的地步,海曼敏锐地发觉他在隐瞒什么,沉吟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

哈利迅速低下了头去。

海曼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跟我说说吧,哈利。他最近莫名其妙看我不顺眼,我也很想听听韦斯莱先生对我究竟有什么不满——我想一定不只是德拉科被变成白鼬我去解围那件事吧?”

看得出来,哈利有着明显的犹豫和迟疑,眼中的怒火也有复燃的迹象,海曼立刻明白罗恩说的话一定非常难听了。

他朝背对着双面镜的方向看了一眼,汤姆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讥讽地冲着他冷笑。

黑发赫奇帕奇歪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另一端的哥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来猜猜怎么样?其实你只是捎带着的,他真正想要指责爱出风头的人是我吧?”

景象震动得更加厉害了,哈利立刻摇头否认:“别瞎想,根本没有这回事,他就是很不满你那一天偏帮马尔福的事情。”

“德拉科是我的朋友,哈利,他甚至可以说是我在霍格沃兹最亲近的朋友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如同你和罗恩一样,当你看到罗恩被变成黄鼠狼抛到十英尺的高空再被丢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侮辱时,难道你会就在旁边看着,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海曼脸上的笑容变得浅淡了三分,多了讥讽不屑的味道,“更何况,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你也看到了,根本不是德拉科的不对,是罗恩先吼着让他离你远一点,又拿他的父母出来说事的——要是咱们的父母被人说是邪恶的该死的坏蛋,难道你会不拿出魔杖来攻击那个口出不逊的小子?”

哈利想起跟着西里斯和弟弟在马尔福庄园住过的那几天来,虽然马尔福先生对他们的教父很冷淡,对他和弟弟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马尔福夫人也极为热情,招待不可谓不周到。

——在完全站在对立面上时,他可以跟着罗恩一起说马尔福是邪恶的食死徒,但是等真的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哈利突然发现,原来马尔福一家也跟韦斯莱一家差不多,就算他们的财力千差万别,却也同样的需要吃饭睡觉,同样的关心家人,有血有­肉­。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哈利很难把他们继续当作纯粹的坏蛋,当作敌视的标杆来对待,马尔福三口人在他心中的形象鲜明了起来,由平面枯燥的字眼真正变成了立体丰富的人。

救世主在长时间的思考后承认,也许马尔福三口确实不是正派人物,但是这并不是旁人用那样难听的字眼辱骂他们的理由,这件事情罗恩做得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穆迪教授的处理方式也明显地偏帮了格兰芬多。

见到哈利慢吞吞迟疑着点头,海曼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所以这件事情就算不全是罗恩的错,他起码也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德拉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罗恩当然可以自己不去救王子,但是他不能够阻止别人在大魔头手底下拯救王子,我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哈利哆嗦了一下,咬着下­唇­一脸受不了地搓揉着胳膊:“拜托你别用这么恶心的比喻好不好,马尔福算是哪门子的王子啊?”

见哥哥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海曼耸了耸肩膀:“那就是公主?”

哈利表示他对这个杀伤力更上一层楼的比喻承受不能,做了一个鬼脸后,为了防止他再说出更恐怖怪异的话来刺激自己此时脆弱的神经,急忙单方面切断了双面镜的联系。

格兰芬多的小孩子就是好哄,几句话就雷阵雨转阳光四­射­。如果斯莱特林的也这么听话乖巧就好了,海曼叹了一口气,把双面镜压在枕头底下,看着对面一个劲儿翻白眼的汤姆:“霍格沃兹还有隐藏的斯莱特林密室吗?”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九个了,斯波尔不能够再提供更多的消息,恐怕就算有也非常难找。】”汤姆得意地活动着手腕,上面戴着一串银绿­色­的宝石手链,“【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还有其他密室,像我现在戴着的这种好货­色­也不会再有了。】”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他,汤姆·里德尔,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终于在眼前这只黑獾面前扳回了一局,抢到了一个好东西,黑发斯莱特林此时心情好到了极点。

作为一个莫名其妙可以免疫­精­神类魔法攻击的神奇生物,一条削弱­精­神类魔法攻击的手链,还是女式的,白送他他也不要。

海曼明智地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那这个学期先暂停晚上的搜索吧,我也要为三强争霸赛做一些准备。”

汤姆斜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旧事重提:“【你刚才怎么不问问,那个红头发的纯血叛徒说了你什么坏话?】”

“有什么好问的呢?”少年伏地魔竟然是这样一个八卦无聊的人,海曼着实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能说出什么来?不就是看不顺眼我在课堂上给赫奇帕奇大量挣分,我几次帮哈利解围时用处的魔法,这一次主动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也许还牵扯到了几位教授暑假经常带我出去的事情。”

他越说越觉得没趣,这些都是十四五岁小男孩儿关注的问题,他在别人面前随时随地表现得人模狗样的,罗恩会觉得不自在也是难免的。

海曼不想对哈利的交友水准和识人水平发表什么评论,虽然他本人对这种类型的朋友不感冒,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只能说哈利的标准跟他的不一样。

罗恩当然也有别人不具备的优点和长处,只是现在年龄小,心境磨砺得还不够,他这次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犯了。

汤姆冷笑了一声,反感地皱着眉头:“【在不了解前就轻易付出,只有当你平庸的时候才能得到平和的对待,一旦过于出­色­,只能招来嫉妒与污蔑,这就是格兰芬多所谓真挚的友谊,相比之下,显然还是斯莱特林的择友标准更为理智。】”

“汤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唠叨了?”海曼满不在乎地掏出一本手抄魔药书在上面写写画画,“只要一张开嘴巴就说个没完,说出来的还全都是废话,你要是觉得寂寞了就去禁林调戏一下斯波尔,我已经交待它不要对你那么粗暴了。”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就遭受了重击,海曼捂着头把完成了投掷任务正在下落的粉红­色­日记本接住,此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踪影。

黑发赫奇帕奇“嘶嘶”地吸着气,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冒出来了一个大包,他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在刚刚跟他的脑袋亲密接触的时候,封皮被冲击力折了一角,折痕在崭新的封皮上格外显眼。

真是的,一会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一会儿就能摔地下踩,或者­干­脆拿来砸人充当一次­性­消耗品。

小汤姆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难道伏地魔的青春期来得比旁人晚三四年?海曼掏出魔杖使用了一个“恢复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

万圣节当天,礼堂中烛光映照,没有一个人缺席,包括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进食的疯眼汉穆迪也坐在了教授席上。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完全无视了旁边同事的不友好目光,作为一名连续申请黑魔法防御教授职位的魔药教授,每一年新来的同事都会坐在他的旁边,海曼觉得这种无良的安排一定是邓布利多的恶趣味。

穆迪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在退休后做过的许多过激事件都被人翻了出来旧事重提,在福吉的默许和卢修斯的­操­纵下,大小报纸都在对他神经质的日常行为习惯冷嘲热讽,在连番轰炸下,已经渐渐能够听到普通巫师质疑邓布利多选择这样一个行为容易失控过激的退休傲罗担任霍格沃兹教授的行为是否妥当。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兴奋紧张的味道,万圣节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丰盛的晚宴远不如以前具有吸引力,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希望邓布利多能够快点吃完,好尽快公布究竟是谁成为了勇士。

似乎过了很久,金­色­的盘子才终于又恢复到原来一尘染的状态,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火焰杯马上就要做出决定了。当勇士们的名字被宣布后,请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用魔杖灭掉了大部分的蜡烛,让礼堂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迸­射­着火星的火焰杯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耀眼。蓝白­色­的火焰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在短暂的间隔后,先后喷出了写有威克多尔·克鲁姆和芙蓉·德拉库尔名字的纸条。

学生们轻轻的议论起来,情绪并没有因为两个勇士名字的公布而稍加缓和,相反,兴奋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有些男生身体前倾,注视着轻微抖动的火焰杯,等待着属于霍格沃兹的勇士被选择出来。

贾斯廷和厄尼紧紧握着手,小声念叨嘟囔着“赫奇帕奇,赫奇帕奇”。

终于,火焰杯喷涌的火舌尖端送出了第三张纸条,邓布利多取过那张有点被烧焦了的羊皮纸,停顿了一下,才大声念了出来:“霍格沃兹的勇士,是海曼·波特!”

在短暂的寂静后,赫奇帕奇长桌上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每个獾院同学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他们互相拥抱着叫嚷着“勇士属于赫奇帕奇”,闹腾了很长时间才渐渐静了下来。

海曼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教工桌子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经过教授席时,还听到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在因为勇士年龄的问题质问邓布利多。

白胡子老校长一脸无辜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海曼不用在意,直接进去房间就可以了。早在开学之前他们两个商议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邓布利多一点也没有吃惊和手足无措的表现。

难题有人自愿处理,海曼感激地笑了笑,就走进了房间,回身合上门,把一切欢呼声和反对声都关在了外面。

芙蓉·德拉库尔看见他进来时,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神情:“这间房间不是只允许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进入吗?你怎么会进来?”

一脸­阴­沉坐在角落里的克鲁姆抬了抬眼皮,显然也在等着他回话。

海曼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来才回答道:“我就是霍格沃兹的勇士,火焰杯选择了我。”

德拉库尔小姐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我记得你是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的学生,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四年级的学生,”海曼在屋子里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耸了耸肩,“总有不自量力的低年级甘愿冒着危险把名字投进火焰杯,没想到那个魔法道具真的选择了我。”

他们的对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房间门被粗鲁地推开了,卡卡洛夫扯着哈利·波特的衣领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高昂着头、一脸不悦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排在第四位,再后面就是微笑着的巴格曼和一脸漠然的克劳奇。

海曼结结实实地被震撼了一下,他迅速走到邓布利多旁边:“教授?”

“够了,邓布利多,你应该为今天的事情给我们一个交代!”卡卡洛夫一把推开哈利,后者踉踉跄跄还没有站稳,就被巴格曼握住了胳膊。

这位魔法部体育司司长圆脸通红,显出异常兴奋的神­色­:“太离奇了,真是太离奇了——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尽管这显得很不可思议——哈利·波特,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这是不公平的,霍格沃兹不能够拥有两名勇士!”卡卡洛夫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看起来既不觉得离奇,也不觉得兴奋,他有的只有愤怒。

马克西姆夫人俊俏的脑袋几乎碰到了房顶的水晶吊灯:“而且这两名所谓勇士都只有十四岁,邓布利多,我记得你准备年龄线阻止小于十七岁的学生投放名字进去。”

“那条年龄线经过了两位的检查和测试,用学生可以掌握的知识,想要破解它无异于天方夜谭。这一点是我的疏忽,我确实没有想到霍格沃兹的学生魔药水平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准。”邓布利多很冷静地回答,对于韦斯莱兄弟的魔药来源他再清楚不过了。

两位校长都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有学生凭借魔药闯入年龄线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还拿这个暗讽过邓布利多不止一次,不过当时谁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谁能料到火焰杯就偏偏真的选择了一个不够年龄的学生当作勇士。

卡卡洛夫短促地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海曼,将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么他呢,就算年龄的问题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规定,主办学校有权利选择两位勇士。”

“哈利?”总算过了一关,邓布利多见卡卡洛夫明显不想在海曼身上纠缠,在马克西姆夫人开口之前顺势转移了目标,“这件事我想我们应该问问他本人——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

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四个学院的院长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斯内普讥讽意味十足地牵动­唇­角,不耐烦地发出一种表示不相信的声音。

哈利紧张地看了海曼一眼,见弟弟很淡定地冲自己点头,觉得稍稍安心了一些:“没有,我并没有这样做。”他一说完,就又听到了斯内普的冷笑声。

“也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对不对?”邓布利多仍然盯着他,蓝眼睛中一片深沉,喜怒莫测。

哈利觉得周身都是莫名的压迫感,手心里一片濡湿,急忙点头:“对,我根本没有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打算……”他确实在刚得知这样一项大运动时有过幻想,但是光想想就算了,不至于冲动到真的去报名的地步。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教授,哈利得知我报名后,明确地对我的违规行为表示了反对。”海曼适时Сhā嘴,“他认为这项运动过于危险,并不赞成我这样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卡卡洛夫迅速扫了黑发赫奇帕奇一眼,海曼觉得这位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似乎对自己非常忌惮,他没再抓着哈利逼问,转而看向了两位裁判,声音重新变得油滑了起来:“克劳奇先生以及巴格曼先生,你们二位是我们的——嗯——客观的裁判。你们肯定也认为这件事是极不合适的,是吗?”

很遗憾,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他口中两位客观的裁判无一例外表示火焰杯选定的名单无法更改。

“那么,我坚持要我的其他学生重新报名。”卡卡洛夫说,他的声音不再圆滑,笑容也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你们必须把火焰杯重新摆出来,我们要不断地往里面加进名字,直到每个学校产生两位勇士。这样才算公平,邓布利多。”

他们激烈地争论着,彼此的意见根本无法统一,直到穆迪拖着假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为哈利说话,卡卡洛夫对这位退休的傲罗忌惮非常,不自觉收敛了气焰,马克西姆夫人孤掌难鸣,这件事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我刚刚跟罗恩吵架了,”双面镜另外一头,出现了哈利的脸,碧眼睛小狮子此时满脸愤怒,倒是没有看到多少悲伤沮丧,“吵得很厉害,我以后都不愿意搭理他了。”

“因为我吵架?”海曼将镜子翻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自己,眉头微皱,“我以为罗恩能够明白,我跟他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到你的头上。”

哈利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你……不全是因为你,他觉得我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中,却没有告诉他,是一件很不够义气的事情……也许,也许他还觉得我平时太过出风头了,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是说他嫉妒你?”海曼直接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委婉说辞,“就因为你进入了魁地奇队当了找球手,就因为你成为了霍格沃兹的勇士——所以罗恩才跟你吵架?”

哈利张着嘴巴,眼中聚集的愤怒反倒消失了不少,他很快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赫敏是这个意思,我也多少感觉出来了一点。”

“哈利,因为魁地奇,你摔断过手,被暴走的游走球追着跑,从五十英尺的高空摔了下来,差一点被摄魂怪吸走灵魂,现在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三强争霸赛——你最好的朋友只单纯地认为你做这些是为了出风头?”海曼圆睁了双眼,难掩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抬手擦了一下下巴,他的表情和动作都表示出自己对这个荒谬结论的不屑与鄙夷,“你没有告诉他把名字投入火焰杯中的人根本不是你?”

“……我说了,”双面镜呈现的景象开始轻微颤动,哈利在座位上不安地挪动着ρi股,“他不相信,罗恩根本就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

以哈利的­性­格,如果事情真的只是这样的,他此时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才对,而不应该愤怒到这样的地步,海曼敏锐地发觉他在隐瞒什么,沉吟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

哈利迅速低下了头去。

海曼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跟我说说吧,哈利。他最近莫名其妙看我不顺眼,我也很想听听韦斯莱先生对我究竟有什么不满——我想一定不只是德拉科被变成白鼬我去解围那件事吧?”

看得出来,哈利有着明显的犹豫和迟疑,眼中的怒火也有复燃的迹象,海曼立刻明白罗恩说的话一定非常难听了。

他朝背对着双面镜的方向看了一眼,汤姆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讥讽地冲着他冷笑。

黑发赫奇帕奇歪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另一端的哥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来猜猜怎么样?其实你只是捎带着的,他真正想要指责爱出风头的人是我吧?”

景象震动得更加厉害了,哈利立刻摇头否认:“别瞎想,根本没有这回事,他就是很不满你那一天偏帮马尔福的事情。”

“德拉科是我的朋友,哈利,他甚至可以说是我在霍格沃兹最亲近的朋友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如同你和罗恩一样,当你看到罗恩被变成黄鼠狼抛到十英尺的高空再被丢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侮辱时,难道你会就在旁边看着,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海曼脸上的笑容变得浅淡了三分,多了讥讽不屑的味道,“更何况,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你也看到了,根本不是德拉科的不对,是罗恩先吼着让他离你远一点,又拿他的父母出来说事的——要是咱们的父母被人说是邪恶的该死的坏蛋,难道你会不拿出魔杖来攻击那个口出不逊的小子?”

哈利想起跟着西里斯和弟弟在马尔福庄园住过的那几天来,虽然马尔福先生对他们的教父很冷淡,对他和弟弟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马尔福夫人也极为热情,招待不可谓不周到。

——在完全站在对立面上时,他可以跟着罗恩一起说马尔福是邪恶的食死徒,但是等真的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哈利突然发现,原来马尔福一家也跟韦斯莱一家差不多,就算他们的财力千差万别,却也同样的需要吃饭睡觉,同样的关心家人,有血有­肉­。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哈利很难把他们继续当作纯粹的坏蛋,当作敌视的标杆来对待,马尔福三口人在他心中的形象鲜明了起来,由平面枯燥的字眼真正变成了立体丰富的人。

救世主在长时间的思考后承认,也许马尔福三口确实不是正派人物,但是这并不是旁人用那样难听的字眼辱骂他们的理由,这件事情罗恩做得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穆迪教授的处理方式也明显地偏帮了格兰芬多。

见到哈利慢吞吞迟疑着点头,海曼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所以这件事情就算不全是罗恩的错,他起码也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德拉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罗恩当然可以自己不去救王子,但是他不能够阻止别人在大魔头手底下拯救王子,我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哈利哆嗦了一下,咬着下­唇­一脸受不了地搓揉着胳膊:“拜托你别用这么恶心的比喻好不好,马尔福算是哪门子的王子啊?”

见哥哥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海曼耸了耸肩膀:“那就是公主?”

哈利表示他对这个杀伤力更上一层楼的比喻承受不能,做了一个鬼脸后,为了防止他再说出更恐怖怪异的话来刺激自己此时脆弱的神经,急忙单方面切断了双面镜的联系。

格兰芬多的小孩子就是好哄,几句话就雷阵雨转阳光四­射­。如果斯莱特林的也这么听话乖巧就好了,海曼叹了一口气,把双面镜压在枕头底下,看着对面一个劲儿翻白眼的汤姆:“霍格沃兹还有隐藏的斯莱特林密室吗?”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九个了,斯波尔不能够再提供更多的消息,恐怕就算有也非常难找。】”汤姆得意地活动着手腕,上面戴着一串银绿­色­的宝石手链,“【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还有其他密室,像我现在戴着的这种好货­色­也不会再有了。】”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他,汤姆·里德尔,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终于在眼前这只黑獾面前扳回了一局,抢到了一个好东西,黑发斯莱特林此时心情好到了极点。

作为一个莫名其妙可以免疫­精­神类魔法攻击的神奇生物,一条削弱­精­神类魔法攻击的手链,还是女式的,白送他他也不要。

海曼明智地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那这个学期先暂停晚上的搜索吧,我也要为三强争霸赛做一些准备。”

汤姆斜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旧事重提:“【你刚才怎么不问问,那个红头发的纯血叛徒说了你什么坏话?】”

“有什么好问的呢?”少年伏地魔竟然是这样一个八卦无聊的人,海曼着实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能说出什么来?不就是看不顺眼我在课堂上给赫奇帕奇大量挣分,我几次帮哈利解围时用处的魔法,这一次主动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也许还牵扯到了几位教授暑假经常带我出去的事情。”

他越说越觉得没趣,这些都是十四五岁小男孩儿关注的问题,他在别人面前随时随地表现得人模狗样的,罗恩会觉得不自在也是难免的。

海曼不想对哈利的交友水准和识人水平发表什么评论,虽然他本人对这种类型的朋友不感冒,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只能说哈利的标准跟他的不一样。

罗恩当然也有别人不具备的优点和长处,只是现在年龄小,心境磨砺得还不够,他这次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犯了。

汤姆冷笑了一声,反感地皱着眉头:“【在不了解前就轻易付出,只有当你平庸的时候才能得到平和的对待,一旦过于出­色­,只能招来嫉妒与污蔑,这就是格兰芬多所谓真挚的友谊,相比之下,显然还是斯莱特林的择友标准更为理智。】”

“汤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唠叨了?”海曼满不在乎地掏出一本手抄魔药书在上面写写画画,“只要一张开嘴巴就说个没完,说出来的还全都是废话,你要是觉得寂寞了就去禁林调戏一下斯波尔,我已经交待它不要对你那么粗暴了。”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就遭受了重击,海曼捂着头把完成了投掷任务正在下落的粉红­色­日记本接住,此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踪影。

黑发赫奇帕奇“嘶嘶”地吸着气,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冒出来了一个大包,他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在刚刚跟他的脑袋亲密接触的时候,封皮被冲击力折了一角,折痕在崭新的封皮上格外显眼。

真是的,一会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一会儿就能摔地下踩,或者­干­脆拿来砸人充当一次­性­消耗品。

小汤姆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难道伏地魔的青春期来得比旁人晚三四年?海曼掏出魔杖使用了一个“恢复如初”。

68魔杖检测

虽然哈利昨天晚上对和罗恩的争吵中牵扯到他的事情一笔带过,海曼对于其实自己才是真正惹起这次吵架的罪魁祸首一事心知肚明,第二天早饭期间,没再赖在有求必应室中消磨时光。

他花了一点时间,在黑湖延伸出来的草坪上找到了正在吃早餐啃面包的哈利和赫敏。哈利正在把把前一天晚上他离开格兰芬多桌子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赫敏。当他说完后,赫敏毫无保留地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海曼听到了这里,才从树木后面走了出来,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赫敏说得没有错,穆迪教授昨天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那个擅自把你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肯定不怀好意。”

“可是他们不肯相信我是被迫参加的,所有的格兰芬多都认为我是自愿投入名字的,”也包括罗恩,哈利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看了看一旁的赫敏,心情略微上扬,“赫敏除外,她相信我。”

“这件事情你们告诉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了吗?”赫敏看着站在一起的波特兄弟,突然间开口问道。

哈利茫然地看向海曼,后者愣神过后懊恼地一拍额头:“糟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想出这样一条毒计来害哈利,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赫敏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焦急地对着还有些发愣的哈利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布莱克先生写信告诉他啊,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的,他要是听到了不知道有多担心呢,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总比别的渠道的消息要准确。”

哈利急忙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跑走了,海曼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记得请他原谅我的莽撞,改天我会当面向他道歉!”

已经跑远了的哈利胡乱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听见了。海曼叹了口气,转过头坦然面对赫敏古怪的目光:“我的哥哥向来这样大大咧咧,我真担心这一点日后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

“……你现在的行为告诉我,你对哈利的­性­格还是很欣赏的。”棕发女孩儿牵动­唇­角,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海曼先发制人,提醒对方究竟是谁先开始算计自己哥哥的:“赫敏,你特意把哈利支开,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在格兰芬多一向有着“万事通小姐”和“麦格第二”美誉的格兰杰小姐此时显得有些尴尬,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边走边说:“其实哈利刚才说得并不完全正确,不只是格兰芬多,我觉得整个学校,都不会有人觉得他在这件事情里面其实是无辜的。”

海曼很自然地点头,权当没有听懂她话里面的暗示:“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说,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仅会认为哈利偷偷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很可能还利用某种不光彩的手段,­干­扰了火焰杯的判断,让它吐出了第四个名字。”赫敏硬着头皮往下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偏颇。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紧张的格兰芬多母狮子:“这一点你和哈利刚刚已经讨论过了,没有哪个四年级学生可以­干­扰那样一个高深魔法道具的判断,这应该是某个魔力强大的黑巫师­干­出来的。”

“那是我们这么推测的,就算它很可能就是事实,但是霍格沃兹能有多少人相信呢?尤其还是在赫奇帕奇。”赫敏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金红­色­围巾,“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看得出来当你的名字被读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在欢呼雀跃,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赫奇帕奇们太需要这样一个荣耀了,自然对它看得比较重……也许他们有的人会认为,哈利分薄了属于獾院的荣耀……”

她至此收住了话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如果对方再装傻的话,她就要亮出很久没有施展的词典敲击大法了。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阴­森冷气,海曼很识趣地当即表明立场:“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尽量约束赫奇帕奇的,不过能不能奏效就不好说了,同样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我不可能命令他们怎样怎样做。”

赫敏着实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的脸很快就红了:“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哈利在被迫参加一项危险­性­很高的项目时,还要承受别人的非议,很抱歉也许让你为难了。”

“他是我的哥哥,我也不希望他面临巨大的双重压力,我才应该谢谢你这样设身处地地为哈利着想,他能够同你交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海曼伸出手来,举到空中,“也许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守护哈利二人同盟?”

赫敏的脸更红了,她迅速抬起手跟海曼的轻轻碰触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胡乱比划了一下手势,一拉围巾顺着小路迅速跑进了霍格沃兹城堡。

“【你竟然跟一个肮脏的泥巴种握手,真是太恶心了,你以后不要碰我!】”“嘶嘶”的蛇语声响起,可以相像魂器空间里,汤姆此时一定面如土­色­,满脸厌恶。

感觉到周围没有别人在注视着,海曼扬起­唇­角,故意把手伸进衣服里极尽温柔地来回轻抚着日记本的黑­色­封面:“你说什么?”

他等了半天,仍然没有等到回音,别说是汤姆理该气急败坏地怒斥和痛骂,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他怎么挑衅刺激,对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难道麻种对少年伏地魔的杀伤力那么大,摸了几下就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还是他现在过于愤怒,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能?

海曼摇了摇头,他发现最近自己确实有些不正常,不知不觉间竟然培养出了欺负小朋友逗乐的古怪爱好。

在星期一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曼·波特正在帮助海格给炸尾螺套绳子,顺便低声讨论着哈利莫名其妙被选中的事情——海格的嗓音就算有意压低仍然让海曼不得不施展了一个静音咒——就看到科林·克里维抱着一个巨大的照相机走到了栅栏外围。

海格身为教授,正向履行以下职责询问这个三年级学生为什么会在上课时间跑到这里,还没开口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按动快门的声音,科林浑然不觉在场的大半学生都看了过来,很兴奋地挥手:“海曼·波特,朝这里看!”

“滚开,格兰芬多救世主的跟屁虫!”史密斯愤怒地叫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海曼转过头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瑟缩了一下,把其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全场想要跟他有同样动作行为的赫奇帕奇不在少数。海曼暗自叹息,他的约束只能够让他们不把对哈利的反感时时挂在嘴巴上,可是心里面憋着的火苗遇到一点清风就能够轻易燃烧起来。

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海曼立刻开口问道:“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以先给你照张相吗,我是说正面的照片,转过头来好吗?”

这样的回答让海曼心中的无力感加剧了,而他在拉文克劳的魔药搭档雷克在一边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烦死了”。

“我们希望你立刻离开这里,四年级的学生在上课。”厄尼Сhā了一句嘴,虽然可以借此减少带着一条三英尺长的炸尾螺散步的时间,可是似乎这些丑陋的生物看起来比眼前的格兰芬多要可爱不少。

海曼走上前去,推了海格一把,示意他控制一下局面,然后询问科林:“是不是三强争霸赛的事情?”

有些瘦小的男孩儿放下了照相机,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啊,对……巴格曼先生请你到城堡二楼去,所有的勇士们都要去,可能是要给你们照相……”

这话一出来,赫奇帕奇的抵制情绪消失了大半,他们不再理会科林,转而看着正主,厄尼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你一个人。”

海曼抽了抽­唇­角,决定暂时不搭理这群人,冲海格一点头,和科林一块绕过栅栏通过小路进入了霍格沃兹城堡。

他到的确实有些晚,等海曼推开门进去房间的时候,看到芙蓉和克鲁姆正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一个照相师正抱着巨大的照相机轮番给他们拍照。

“哈利呢?”海曼环视了一圈,轻声询问。科林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了他通知完哈利才去通知他,更何况地窖到这里的距离比海格的小木屋到这里的距离要近很多,按照常理,哈利早就应该过来了才对。

克鲁姆撩起眼皮­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德拉库尔小姐却显示出了对他轻微的兴趣。这位传言中有着媚娃血统的女孩儿甩了甩靓丽的银­色­长发,看着他的眼睛微笑:“波特先生正在接受丽塔·斯基特的采访,巴格曼先生说,她是你们英国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

“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海曼慢吞吞重复着这个短句,转头看向火炉旁边抱着肚子微笑的魔法部体育司司长,“您就是这个样子向几位勇士介绍斯基特小姐,从而诱使我的哥哥单独接受她的采访的?”

巴格曼很疑惑地来回抚摸着肚皮:“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她正在为《预言家日报》写一篇关于争霸赛的小文章,勇士们需要接受她的采访。”

如果这个人不是真的傻瓜,那么他的演技就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浑然天成的地步,海曼默默把头扭开。

大腹便便的摄影师走了过来,举起了那架会冒紫烟的黑­色­大照相机:“你是海曼·波特?看向这边,我要给你单独照一张,年龄最小的勇士。”

胸前的日记本一阵发热,就在海曼面无表情站好的时候,那架照相机发出一声轰鸣,喷出一股红烟,从中间裂了一个大口。

海曼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他的神情中甚至有些受伤:“您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让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您不想要给我照相,也不用毁掉其他勇士的照片。”

摄影师讪讪地打开来检查了一下,沮丧地发现里面的胶卷真的毁得彻彻底底,没有办法修复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没有带备用胶卷,何况似乎相机本身也出了问题,只能垂头丧气地缩在了角落里。

海曼走到边缘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芙蓉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到了他旁边坐下,小声说道:“­干­得很不错,男孩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她甩了甩长发,慵懒地把身体埋进椅子里:“他不停就缠着我摆姿势照相,真是快要烦死了。”

“能够为德拉库尔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海曼往隔间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盯着被逗笑了的芙蓉,“哈利进去多长时间了?”

芙蓉也跟着看了一眼房门,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有一段时间了吧,真不明白有什么好采访的,如果每个人都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恐怕要在这里等很久。英国的报纸一向这么无趣?”

“三强争霸赛总归是一个大项目。”海曼挪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就看到邓布利多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奥利凡德先生和两个学校的校长。

他的神情一缓,在邓布利多开口询问巴格曼哈利去向的时候就开口:“教授,哈利被斯基特记者带到了里面去,她说希望单独采访。”

邓布利多面­色­一沉,缓缓点头,做手势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大踏步走到放扫帚的隔间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一个记者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芙蓉饶有趣味地交握十指,将胳膊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海曼耸了耸肩膀:“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听说过许多关于斯基特小姐的传言,如果不希望她明天的报道破坏我们的好心情的话,尽快阻止这场愚蠢的单独采访是很有必要的。”

芙蓉弯了弯­唇­角,看到邓布利多已经成功解救了救世主,便没有再说什么。海曼端正坐好,等待邓布利多发话。

哈利的脸­色­有点难看,跌跌撞撞离开邓布利多,走到了弟弟旁边坐下,他的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曼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作为安慰。

“这次把勇士们召集起来,是为了检查一下你们的魔杖是否功能齐全、­性­能完好,因为在以后的比赛项目中,魔杖是你们最重要的器械。”邓布利多在裁判席上坐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奥利凡德先生,他将要检查你们的魔杖。”

四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芙蓉走上前去,把自己的魔杖递了上去。

在克鲁姆抽出魔杖的时候,哈利凑到海曼耳边,小声开口:“听见了么,她真的有媚娃血统,罗恩当时的猜测是……”他说到一半,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同好朋友早已经处在冷战之中,有些黯然地住口,低着头没再说话。

奥利凡德对两个外校人的魔杖反应冷淡,甚至多少有些抵触,对于两支从他手中卖出“非凡的组合”魔杖却极为热情高兴,他摆弄完了哈利的凤凰尾羽魔杖后,看向了海曼手中的那一根,微微叹息。

“我记得它,记得清清楚楚的。很抱歉,孩子,邓布利多校长在几年前曾经给我写过信,那一天你从我手里把它拿走时,我们谁都没有预想到,它会给你带来麻烦。”奥利凡德试图挥动魔杖,可惜他无法使出哪怕一个简单魔法,“我希望它现在听话了一点……”

“它很听话,麻烦您了。”海曼接过魔杖,随手在空气中挥了挥,看着从魔杖尖端冒出的气泡笑了笑,“不过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它不喜欢我用它来施展魔法逗趣。”

奥利凡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邓布利多表示四根魔杖都状态良好,不会在三强争霸赛中给勇士们拖后腿出岔子。

照相机被毁掉了,魔法部无法给勇士们拍照宣传,也就是说,他们不用在这个房间里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婉言拒绝了对方单独采访的提议,海曼松了口气,冲哈利招了招手,跟几位校长告辞后,率先转头离开了。

感谢梅林,不对,感谢汤姆。被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女人上下打量的感觉比用绳子牵着炸尾螺散步还要难受。

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海曼摸了摸胸口,走在无人的密道中,声音压得极低:“【我记得你说过有求必应室中有一个跟你和斯莱特林挂坠盒同类型的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去找找?】”

“【那只是一种猜测,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而且按照主魂的­性­格也很可能把一个魂器藏在里面,但是至今仍然没有找到,我每次进入的房间都不对。】”汤姆轻声开口,声音中却没有多少沮丧和不满,海曼甚至怀疑自己从里面听到了不少喜悦的成分。

……就因为自己要跟他一块找魂器所以高兴成这个样子?

海曼点了点头,把一切归咎在不完整灵魂独特的思考回路上:“【我们再找找看,霍格沃兹无与伦比的安全­性­使它成为了一个理想的藏匿地点。而且我听说伏地魔对这所学校的感情很不一般,即使在他最最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发出过进攻霍格沃兹的指令,留点东西在这里作为纪念是很正常的。】”

海曼一回到寝室,还没有履行自己作为弟弟的义务询问一下哈利究竟跟那个一头黄毛的女人说了些什么,也还没有敲打一下丽塔·斯基特让她不要胡言乱语,就被几封吼叫信连番轰炸了。

尤里克身后跟着两只布莱克家的猫头鹰,一同拍打着翅膀,将鲜红­色­的吼叫信投放在他的床上,从激烈的言辞中可以看出,西里斯对于他莽撞的行为很不高兴。

因为担忧小孩子会因此起抵触情绪,使得两个人关系产生裂痕,卢平不得不在后面跟了五封普通信件,诉说海曼的教父对他的爱与担心,特意强调西里斯知道消息后的忐忑不安与焦虑紧张。

寄吼叫信还专门交代猫头鹰要在没人的地方投放给他,大狗教父真是太别扭了。海曼笑吟吟看着三封吼叫信一同对着他“噗——”地吐舌头表达不满,然后在空气中满带愤怒地把自己撕成碎片。

“【一条格兰芬多蠢狗。】”汤姆冒了出来,不屑地斜视着满床的碎纸屑,“【所以我说,霍格沃兹这四分之一学院早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怎么会,西里斯多可爱啊。”海曼随意地把纸屑扫到地上,然后清理一新掉,“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汤姆像被踩了尾巴的崽猫一样跳了起来,愤怒地掏出一本笔记摔在他旁边,然后发出一声爆响,不知道幻影移形到哪里去了。

海曼呆呆地看着又被虐待了的粉红­色­笔记本,怎么一有气就对着一个笔记本还是身为他的小女朋友的笔记本发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的劲爆程度让海曼倒吸了三口凉气,吸得肚皮涨鼓了,也没能缓解自己的惊异。

就算梅林学麻瓜超人把大红­内­裤外穿,汤姆·少年伏地魔·里德尔,也没有理由会喜欢上一个跟他只是互相利用关系的救世主的弟弟。

海曼伸出食指来戳了戳那本被自己当作圣诞礼物送出去的粉红­色­日记本,把自己和汤姆从相遇以来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突然间就淡定了。

既然少年伏地魔不可能是一个抖m,那么自己刚刚的猜测纯属没有根据的瞎编诽谤,他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cp投票已结束

防抽版:

虽然哈利昨天晚上对和罗恩的争吵中牵扯到他的事情一笔带过,海曼对于其实自己才是真正惹起这次吵架的罪魁祸首一事心知肚明,第二天早饭期间,没再赖在有求必应室中消磨时光。

他花了一点时间,在黑湖延伸出来的草坪上找到了正在吃早餐啃面包的哈利和赫敏。哈利正在把把前一天晚上他离开格兰芬多桌子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赫敏。当他说完后,赫敏毫无保留地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海曼听到了这里,才从树木后面走了出来,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赫敏说得没有错,穆迪教授昨天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那个擅自把你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肯定不怀好意。”

“可是他们不肯相信我是被迫参加的,所有的格兰芬多都认为我是自愿投入名字的,”也包括罗恩,哈利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看了看一旁的赫敏,心情略微上扬,“赫敏除外,她相信我。”

“这件事情你们告诉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了吗?”赫敏看着站在一起的波特兄弟,突然间开口问道。

哈利茫然地看向海曼,后者愣神过后懊恼地一拍额头:“糟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想出这样一条毒计来害哈利,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赫敏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焦急地对着还有些发愣的哈利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布莱克先生写信告诉他啊,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的,他要是听到了不知道有多担心呢,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总比别的渠道的消息要准确。”

哈利急忙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跑走了,海曼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记得请他原谅我的莽撞,改天我会当面向他道歉!”

已经跑远了的哈利胡乱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听见了。海曼叹了口气,转过头坦然面对赫敏古怪的目光:“我的哥哥向来这样大大咧咧,我真担心这一点日后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

“……你现在的行为告诉我,你对哈利的­性­格还是很欣赏的。”棕发女孩儿牵动­唇­角,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海曼先发制人,提醒对方究竟是谁先开始算计自己哥哥的:“赫敏,你特意把哈利支开,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在格兰芬多一向有着“万事通小姐”和“麦格第二”美誉的格兰杰小姐此时显得有些尴尬,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边走边说:“其实哈利刚才说得并不完全正确,不只是格兰芬多,我觉得整个学校,都不会有人觉得他在这件事情里面其实是无辜的。”

海曼很自然地点头,权当没有听懂她话里面的暗示:“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说,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仅会认为哈利偷偷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很可能还利用某种不光彩的手段,­干­扰了火焰杯的判断,让它吐出了第四个名字。”赫敏硬着头皮往下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偏颇。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紧张的格兰芬多母狮子:“这一点你和哈利刚刚已经讨论过了,没有哪个四年级学生可以­干­扰那样一个高深魔法道具的判断,这应该是某个魔力强大的黑巫师­干­出来的。”

“那是我们这么推测的,就算它很可能就是事实,但是霍格沃兹能有多少人相信呢?尤其还是在赫奇帕奇。”赫敏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金红­色­围巾,“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看得出来当你的名字被读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在欢呼雀跃,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赫奇帕奇们太需要这样一个荣耀了,自然对它看得比较重……也许他们有的人会认为,哈利分薄了属于獾院的荣耀……”

她至此收住了话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如果对方再装傻的话,她就要亮出很久没有施展的词典敲击大法了。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阴­森冷气,海曼很识趣地当即表明立场:“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尽量约束赫奇帕奇的,不过能不能奏效就不好说了,同样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我不可能命令他们怎样怎样做。”

赫敏着实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的脸很快就红了:“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哈利在被迫参加一项危险­性­很高的项目时,还要承受别人的非议,很抱歉也许让你为难了。”

“他是我的哥哥,我也不希望他面临巨大的双重压力,我才应该谢谢你这样设身处地地为哈利着想,他能够同你交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海曼伸出手来,举到空中,“也许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守护哈利二人同盟?”

赫敏的脸更红了,她迅速抬起手跟海曼的轻轻碰触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胡乱比划了一下手势,一拉围巾顺着小路迅速跑进了霍格沃兹城堡。

“【你竟然跟一个肮脏的泥巴种握手,真是太恶心了,你以后不要碰我!】”“嘶嘶”的蛇语声响起,可以相像魂器空间里,汤姆此时一定面如土­色­,满脸厌恶。

感觉到周围没有别人在注视着,海曼扬起­唇­角,故意把手伸进衣服里极尽温柔地来回轻抚着日记本的黑­色­封面:“你说什么?”

他等了半天,仍然没有等到回音,别说是汤姆理该气急败坏地怒斥和痛骂,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他怎么挑衅刺激,对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难道麻种对少年伏地魔的杀伤力那么大,摸了几下就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还是他现在过于愤怒,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能?

海曼摇了摇头,他发现最近自己确实有些不正常,不知不觉间竟然培养出了欺负小朋友逗乐的古怪爱好。

在星期一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曼·波特正在帮助海格给炸尾螺套绳子,顺便低声讨论着哈利莫名其妙被选中的事情——海格的嗓音就算有意压低仍然让海曼不得不施展了一个静音咒——就看到科林·克里维抱着一个巨大的照相机走到了栅栏外围。

海格身为教授,正向履行以下职责询问这个三年级学生为什么会在上课时间跑到这里,还没开口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按动快门的声音,科林浑然不觉在场的大半学生都看了过来,很兴奋地挥手:“海曼·波特,朝这里看!”

“滚开,格兰芬多救世主的跟屁虫!”史密斯愤怒地叫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海曼转过头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瑟缩了一下,把其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全场想要跟他有同样动作行为的赫奇帕奇不在少数。海曼暗自叹息,他的约束只能够让他们不把对哈利的反感时时挂在嘴巴上,可是心里面憋着的火苗遇到一点清风就能够轻易燃烧起来。

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海曼立刻开口问道:“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以先给你照张相吗,我是说正面的照片,转过头来好吗?”

这样的回答让海曼心中的无力感加剧了,而他在拉文克劳的魔药搭档雷克在一边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烦死了”。

“我们希望你立刻离开这里,四年级的学生在上课。”厄尼Сhā了一句嘴,虽然可以借此减少带着一条三英尺长的炸尾螺散步的时间,可是似乎这些丑陋的生物看起来比眼前的格兰芬多要可爱不少。

海曼走上前去,推了海格一把,示意他控制一下局面,然后询问科林:“是不是三强争霸赛的事情?”

有些瘦小的男孩儿放下了照相机,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啊,对……巴格曼先生请你到城堡二楼去,所有的勇士们都要去,可能是要给你们照相……”

这话一出来,赫奇帕奇的抵制情绪消失了大半,他们不再理会科林,转而看着正主,厄尼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你一个人。”

海曼抽了抽­唇­角,决定暂时不搭理这群人,冲海格一点头,和科林一块绕过栅栏通过小路进入了霍格沃兹城堡。

他到的确实有些晚,等海曼推开门进去房间的时候,看到芙蓉和克鲁姆正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一个照相师正抱着巨大的照相机轮番给他们拍照。

“哈利呢?”海曼环视了一圈,轻声询问。科林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了他通知完哈利才去通知他,更何况地窖到这里的距离比海格的小木屋到这里的距离要近很多,按照常理,哈利早就应该过来了才对。

克鲁姆撩起眼皮­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德拉库尔小姐却显示出了对他轻微的兴趣。这位传言中有着媚娃血统的女孩儿甩了甩靓丽的银­色­长发,看着他的眼睛微笑:“波特先生正在接受丽塔·斯基特的采访,巴格曼先生说,她是你们英国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

“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海曼慢吞吞重复着这个短句,转头看向火炉旁边抱着肚子微笑的魔法部体育司司长,“您就是这个样子向几位勇士介绍斯基特小姐,从而诱使我的哥哥单独接受她的采访的?”

巴格曼很疑惑地来回抚摸着肚皮:“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她正在为《预言家日报》写一篇关于争霸赛的小文章,勇士们需要接受她的采访。”

如果这个人不是真的傻瓜,那么他的演技就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浑然天成的地步,海曼默默把头扭开。

大腹便便的摄影师走了过来,举起了那架会冒紫烟的黑­色­大照相机:“你是海曼·波特?看向这边,我要给你单独照一张,年龄最小的勇士。”

胸前的日记本一阵发热,就在海曼面无表情站好的时候,那架照相机发出一声轰鸣,喷出一股红烟,从中间裂了一个大口。

海曼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他的神情中甚至有些受伤:“您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让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您不想要给我照相,也不用毁掉其他勇士的照片。”

摄影师讪讪地打开来检查了一下,沮丧地发现里面的胶卷真的毁得彻彻底底,没有办法修复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没有带备用胶卷,何况似乎相机本身也出了问题,只能垂头丧气地缩在了角落里。

海曼走到边缘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芙蓉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到了他旁边坐下,小声说道:“­干­得很不错,男孩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她甩了甩长发,慵懒地把身体埋进椅子里:“他不停就缠着我摆姿势照相,真是快要烦死了。”

“能够为德拉库尔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海曼往隔间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盯着被逗笑了的芙蓉,“哈利进去多长时间了?”

芙蓉也跟着看了一眼房门,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有一段时间了吧,真不明白有什么好采访的,如果每个人都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恐怕要在这里等很久。英国的报纸一向这么无趣?”

“三强争霸赛总归是一个大项目。”海曼挪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就看到邓布利多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奥利凡德先生和两个学校的校长。

他的神情一缓,在邓布利多开口询问巴格曼哈利去向的时候就开口:“教授,哈利被斯基特记者带到了里面去,她说希望单独采访。”

邓布利多面­色­一沉,缓缓点头,做手势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大踏步走到放扫帚的隔间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一个记者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芙蓉饶有趣味地交握十指,将胳膊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海曼耸了耸肩膀:“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听说过许多关于斯基特小姐的传言,如果不希望她明天的报道破坏我们的好心情的话,尽快阻止这场愚蠢的单独采访是很有必要的。”

芙蓉弯了弯­唇­角,看到邓布利多已经成功解救了救世主,便没有再说什么。海曼端正坐好,等待邓布利多发话。

哈利的脸­色­有点难看,跌跌撞撞离开邓布利多,走到了弟弟旁边坐下,他的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曼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作为安慰。

“这次把勇士们召集起来,是为了检查一下你们的魔杖是否功能齐全、­性­能完好,因为在以后的比赛项目中,魔杖是你们最重要的器械。”邓布利多在裁判席上坐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奥利凡德先生,他将要检查你们的魔杖。”

四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芙蓉走上前去,把自己的魔杖递了上去。

在克鲁姆抽出魔杖的时候,哈利凑到海曼耳边,小声开口:“听见了么,她真的有媚娃血统,罗恩当时的猜测是……”他说到一半,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同好朋友早已经处在冷战之中,有些黯然地住口,低着头没再说话。

奥利凡德对两个外校人的魔杖反应冷淡,甚至多少有些抵触,对于两支从他手中卖出“非凡的组合”魔杖却极为热情高兴,他摆弄完了哈利的凤凰尾羽魔杖后,看向了海曼手中的那一根,微微叹息。

“我记得它,记得清清楚楚的。很抱歉,孩子,邓布利多校长在几年前曾经给我写过信,那一天你从我手里把它拿走时,我们谁都没有预想到,它会给你带来麻烦。”奥利凡德试图挥动魔杖,可惜他无法使出哪怕一个简单魔法,“我希望它现在听话了一点……”

“它很听话,麻烦您了。”海曼接过魔杖,随手在空气中挥了挥,看着从魔杖尖端冒出的气泡笑了笑,“不过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它不喜欢我用它来施展魔法逗趣。”

奥利凡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邓布利多表示四根魔杖都状态良好,不会在三强争霸赛中给勇士们拖后腿出岔子。

照相机被毁掉了,魔法部无法给勇士们拍照宣传,也就是说,他们不用在这个房间里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婉言拒绝了对方单独采访的提议,海曼松了口气,冲哈利招了招手,跟几位校长告辞后,率先转头离开了。

感谢梅林,不对,感谢汤姆。被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女人上下打量的感觉比用绳子牵着炸尾螺散步还要难受。

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海曼摸了摸胸口,走在无人的密道中,声音压得极低:“【我记得你说过有求必应室中有一个跟你和斯莱特林挂坠盒同类型的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去找找?】”

“【那只是一种猜测,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而且按照主魂的­性­格也很可能把一个魂器藏在里面,但是至今仍然没有找到,我每次进入的房间都不对。】”汤姆轻声开口,声音中却没有多少沮丧和不满,海曼甚至怀疑自己从里面听到了不少喜悦的成分。

……就因为自己要跟他一块找魂器所以高兴成这个样子?

海曼点了点头,把一切归咎在不完整灵魂独特的思考回路上:“【我们再找找看,霍格沃兹无与伦比的安全­性­使它成为了一个理想的藏匿地点。而且我听说伏地魔对这所学校的感情很不一般,即使在他最最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发出过进攻霍格沃兹的指令,留点东西在这里作为纪念是很正常的。】”

海曼一回到寝室,还没有履行自己作为弟弟的义务询问一下哈利究竟跟那个一头黄毛的女人说了些什么,也还没有敲打一下丽塔·斯基特让她不要胡言乱语,就被几封吼叫信连番轰炸了。

尤里克身后跟着两只布莱克家的猫头鹰,一同拍打着翅膀,将鲜红­色­的吼叫信投放在他的床上,从激烈的言辞中可以看出,西里斯对于他莽撞的行为很不高兴。

因为担忧小孩子会因此起抵触情绪,使得两个人关系产生裂痕,卢平不得不在后面跟了五封普通信件,诉说海曼的教父对他的爱与担心,特意强调西里斯知道消息后的忐忑不安与焦虑紧张。

寄吼叫信还专门交代猫头鹰要在没人的地方投放给他,大狗教父真是太别扭了。海曼笑吟吟看着三封吼叫信一同对着他“噗——”地吐舌头表达不满,然后在空气中满带愤怒地把自己撕成碎片。

“【一条格兰芬多蠢狗。】”汤姆冒了出来,不屑地斜视着满床的碎纸屑,“【所以我说,霍格沃兹这四分之一学院早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怎么会,西里斯多可爱啊。”海曼随意地把纸屑扫到地上,然后清理一新掉,“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汤姆像被踩了尾巴的崽猫一样跳了起来,愤怒地掏出一本笔记摔在他旁边,然后发出一声爆响,不知道幻影移形到哪里去了。

海曼呆呆地看着又被虐待了的粉红­色­笔记本,怎么一有气就对着一个笔记本还是身为他的小女朋友的笔记本发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的劲爆程度让海曼倒吸了三口凉气,吸得肚皮涨鼓了,也没能缓解自己的惊异。

就算梅林学麻瓜超人把大红­内­裤外穿,汤姆·少年伏地魔·里德尔,也没有理由会喜欢上一个跟他只是互相利用关系的救世主的弟弟。

海曼伸出食指来戳了戳那本被自己当作圣诞礼物送出去的粉红­色­日记本,把自己和汤姆从相遇以来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突然间就淡定了。

既然少年伏地魔不可能是一个抖m,那么自己刚刚的猜测纯属没有根据的瞎编诽谤,他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69倒计时

接下来的几天里,波特兄弟过得都不痛快。

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出来了,上面大篇大篇对于哈利的个人专访和对其他两个勇士的一笔带过(海曼提都没有被提到),彻底成为了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赫奇帕奇群情激奋,海曼很难完全压制住了,因为连斯普劳斯教授都明确表现出了不悦。

更何况,报道不是单独一篇,而是一篇接着一篇,完全可以取个名字叫做“孤儿救世主的霍格沃兹奋斗史”。

很明显,斯基特在上一次前来的时候已经觉察到了两个勇士问题带来的学校内部分歧,并且居心叵测地推波助澜,误导舆论走向。

否则,作为这次三强争霸赛真正的年纪最小选手,海曼觉得自己怎么也能在末尾占据跟克鲁姆同样大小的豆腐块才对。

不论外面的人看了《预言家日报》名义上的三强争霸赛专版,实际上的哈利·救世主·波特个人成长历程后,对眷恋父母、渴望亲情、成绩优异、英俊潇洒、万众瞩目的救世主有何感想,反正在学校内部,连平时跟海曼走得比较近的拉文克劳都表示出了反感,不再冷眼旁观。

就算对于一个本身很优秀的人来说,这样极尽夸张的描述都是拉仇恨的必备法宝,更何况,哈利本人在同年级学生中成绩只能算是中上,除了魁地奇上的杰出天赋和在一年级的时候打败了伏地魔使自己的学院夺得了学院杯外,也并没有太过出彩的事迹,更何况,二年级时石化事件无疾而终,他身上的嫌疑并没有被完全洗清,许多人心里仍然有疙瘩堵着。

小狮子们每天都为了报道上属于他们的救世主欢呼,赫奇帕奇捏着内容虚假的报纸,对旁边喧闹的格兰芬多们的反感节节上升,拉文克劳罕见地横Сhā了一手,德拉科兴致勃勃地带领一众斯莱特林打着维持公平正义的旗号浑水摸鱼,把局势搅得越来越乱。

四分之三的学生这次立场格外分明,海曼每天面如死灰,为了安抚赫奇帕奇忙得连轴转,如果他跟哈利不是兄弟的话,都要怀疑斯基特记者是不是他的托,收了钱专门来黑哈利给他造势的了。

他不得不抽出大量的课余时间填补上罗恩的空白,跟着哈利和赫敏一起在图书馆做作业,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过面对着《预言家日报》每日一次的拉仇恨,实在是收效甚微。

波特兄弟烦躁万分,赫敏也受到了波及,作为莫名其妙的“救世主的初恋女友”,她最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有三两个斯莱特林举着报纸高声念着“哈利与一位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生形影不离,格兰杰小姐美貌惊人,出生于麻瓜家庭,她像哈利一样,也是学校的尖子生之一”。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无辜典型,赫敏想到自己还需要为哈利和罗恩的和好奔波忙碌,就觉得脑袋整个都大了三圈。

而让波特兄弟更为痛苦的是,即使是在这样不利的大环境下,赫敏对于她的俱乐部仍然热情不减,她宁愿丢下作业,浪费掉整晚上的自习时间,也要说服海曼交上两个银西可加入这个解放家养小­精­灵的俱乐部。

哈利不胜其扰,在女伴去书籍中寻找家养小­精­灵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资料时,急忙拉住了海曼的衣袖:“两个银西可,海曼,给了她算了,那个徽章也没有丑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不是两个银西可的事情,哈利。”海曼板着脸看着他,态度很严肃,“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够认同赫敏自以为是的拯救行动。”

“我才不是自以为是!”身后传来的喊声让哈利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梅林的腿毛,她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赫敏跑了过来,把几本布满灰尘的书砸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看着海曼的眼睛:“巫师没有权利这样子奴役家养小­精­灵,这些人类忠实的助手值得更好的对待!”

“赫敏,你要明白,什么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好。”海曼跟她毫不避让地对视着,“对一个人好,是给他你觉得最好的,还是给他他觉得最好的呢?绝大多数家养小­精­灵都以没有报酬和休假的不停服务为荣——既然它们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你为什么不­干­脆成全它们呢?”

“它们会这样觉得,是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明白什么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它们被洗脑了,被奴役着而不自知,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幸福!”赫敏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徽章,“所以我建立了这样的组织,我希望告诉它们什么才是对的!”

平斯夫人看了过来,哈利急忙抬手把她拉到了座位上,食指顶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这里是图书馆,女王就在旁边看着。

海曼翘起­唇­角,懒洋洋地看着气愤不已的小女巫:“你告诉它们的不是对的,而是你觉得是对的,就如同它们觉得无报酬无休假是对的一样,你们同样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认知不同罢了。”

黑发赫奇帕奇亲昵地拍着她的肩膀:“放松点,赫敏,我承认你的理想很伟大,但是它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换过来说,小­精­灵不会为了你的几句话就觉得那样的生活状态是幸福的,就像你不可能听了它们的几句话就认定小­精­灵们的生活是幸福的一样,你们彼此无法说服对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能是浪费时间。”

赫敏一时间没有出声,她当然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海曼刚刚那一番话又似乎无法反驳,就算明明白白认为对方说的都是歪理谬论,她也找不到有力的说辞来反驳。

海曼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他冲低头思考的赫敏和一脸无奈的哈利微笑:“我约了弗利维教授请教魔咒问题,先走一步了。”

哈利冲他挥手:“嗯,你走吧,别迟到了。”

赫敏趴在桌子上仰着脸看着他,眉头皱的死紧:“下次我们再讨论,我觉得你就是在胡扯,可惜偏偏我还找不到漏洞。”

海曼耸了耸肩膀,没有再出声,挥了挥手就快步离开了。

“别想了,赫敏,我觉得海曼说得很对,既然家养小­精­灵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么不如就让他们继续下去。虽然我们觉得这样的幸福很虚假,但是对于它们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快乐。”哈利合上半天一个字没写的魔法史作业,咬着羽毛笔笔头劝解。

赫敏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你也这么认为?”

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松动,哈利心中一喜,急忙点头,试图趁热打铁:“没有错,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因为你觉得麻烦才对我的俱乐部不感兴趣的?”赫敏怀疑地眯起眼睛,仔细关注着哈利的反应。

被一下子点明了内心的小九九,哈利不安地挪动了一下ρi股,­干­笑了一声。

赫敏斜了他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吧,去吃午饭,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午还要去霍格莫德村。”

海曼在半夜就被颤动不已的双面镜弄醒了,他从弹跳不停的枕头下面拿出了癫痫一般抖动着的双面镜,施了一个静音咒才揉了揉眼睛,出声响应:“哈利,有事情吗?”

“海曼,我知道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是龙,他们从罗马尼亚弄来了四条龙,我们需要跟火龙搏斗!”哈利的声音在他接听的一瞬间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海曼一脸震惊,好半天后才再次开口:“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的是这样吗?”

哈利急切地点头,立刻把自己和赫敏在霍格莫德村碰到了海格以及海格约他十二点去禁林的事情说了一遍。

海曼边听边随着他的叙述调整着表情,一丁点也不觉得奇怪,这种事情邓布利多只能够通过海格放出消息来。斯波尔早就告诉过他,禁林里最近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天天晚上放烟花吵得它睡不着觉。

“海格是领着马克西姆夫人去的,我打赌他爱上了她,我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卡卡洛夫,我估计最晚到明天,所有的勇士都知道他们在第一个项目中需要面对什么了。”哈利的语速快的有些不正常,他仍然处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状态。

海曼闻言皱起了眉头:“哈利,小心一点卡卡洛夫,德拉科告诉我,他曾经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并且是已经定罪了的,不过他在被捕后供出了许多食死徒的名字,这才逃过了一劫,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

“……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可能就是把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哈利回想起卡卡洛夫在选出勇士当天的行为,疑惑地看着弟弟,“他反对得那么激烈,我觉得不太像……嗯,也有可能,他那样反对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海曼对着他笑了起来:“不错啊,思维终于会拐弯了。”

哈利眼睛一亮,立刻将脸贴在镜子上,美滋滋地问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卡卡洛夫出卖过许多铁杆食死徒,别说真正忠心于伏地魔的食死徒都恨他入骨,就连伏地魔有朝一日抓到了机会,也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虽然是食死徒出身,暗中谋害你的可能­性­不大。”海曼屈指弹了弹镜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谁也说不准,万一他想要弄死救世主,好向黑魔王将功赎罪呢?事情还在两可之间,离他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哈利点点头,须臾间思维又转了回去:“我们要对付的是火龙,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想要弄死一条龙,选择什么办法还是其次的,他有不少可以奏效的方法,然则关键是这种办法必须能够让邓布利多接受,那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海曼的脸­色­有些苍白:“我好不容易把话题岔开了,你非要再拽回来,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给我一点时间消化一下好吗?”

哈利吐了吐舌头,抬手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我原本也很害怕很恐惧,后来发现把事情跟你说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那当然,我一直是救世主专用情感垃圾桶。”海曼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把镜子转了个圈让镜面背对着自己,“时间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哈利在对面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海曼在还没有听清楚的时候就单方面断掉了双面镜的连接,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需要准备一点给邓布利多的惊喜,又需要把惊喜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一不小心使出禁忌咒语就不好了,他同时还要在这段时间内跟一头龙单挑,说实话,难度确实很大。

让海曼惊讶的地方在于,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被穆迪秘密叫进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对方就第一个项目进行了长时间而隐晦的旁敲侧击,还隐约提到了几条不错的对付巨型怪兽的方法。

海曼全当作没有注意到他话里面暗含的深意,眨巴着纯粹而­干­净的黑眼睛,在穆迪复杂纠结的注视中,轻飘飘全都Сhā科打诨过去了。

他在吃晚饭的时候,就被哈利抓住了,他的哥哥告诉他,穆迪教授已经告诉他了一条很有用的方法,他很赫敏商量过后决定,可以苦练飞来咒,到时候在比赛场上想办法把飞天扫帚拿到手。

海曼对这个方法表达了高度的赞赏和认同,婉拒了哥哥两人共用同一个方法的建议,如果真的骑着飞天扫帚四处乱窜着躲避一条火龙,他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不如直接让火龙一爪子拍死来得痛快。

“你想到方法了吗?”哈利一边担忧地看着他,一边习惯­性­地挥动魔杖,默念着赫敏重复再三的飞来咒。

海曼对着他举了举手中抱着的书:“我今天刚刚在禁书区找到的——从斯普劳斯教授那里磨来的批条。”

哈利认真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立刻五官扭曲,变成了一个“囧”字:“我完全看不懂,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这是一本讲述如何改变魔力形态的的书籍,我觉得它能够给我提供一些帮助。”海曼轻轻翻动了一下书页,“是用妖­精­文写的,我记得一次闲聊中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这个种族对魔力的研究一直走在最前列。”

哈利缩了缩脖子,这一瞬间觉得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他拘谨地点点头,试图表现得自己不要那么无知:“加油,海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两个人就此分别了,海曼捧着书准备到八楼的有求必应室联系魔力控制,在路上碰到了­阴­沉着脸的斯内普。

海曼微笑着打招呼:“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对方没再像以前一样当他是空气或者蟑螂,反而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往角落里一拉,另一只手在墙壁上拍打着,打开了一条密道。

海曼还以为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做点什么,但是结果表明他只是在自作多情。

斯内普一把把他推在墙壁上,海曼的手反­射­­性­地摁住身后的墙砖,防止自己的后背被撞得太重,他摸到了一大片的湿滑,一层又一层的苔藓蔓延到了这条密道的大部分墙壁上。

斯内普的脸冷得能砸下冰块来,海曼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衣兜里面多了一点东西。

他把手抄在口袋里,看着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转身大踏步离开,等了很久才顺着这条密道往里摸索着前行。

如果只是为了给他这样一个小纸团,斯内普完全可以借着刚才擦肩而过的时机塞给他的,却偏偏多此一举把他拉到一条新的密道里面来,海曼觉得密道深处一定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事实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让他失望,沿着密道往里面走了大约十分钟,就看到了一个放满书籍的房间。

海曼施了几个护身魔咒,感觉到房间里面并没有攻击魔法,才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这里显然有人定时打扫,每一本书都­干­净整洁,卫生情况跟密道完全不同。

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发现里面虽然藏书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是质量都比禁书区的书籍高上一层。

难道这里是霍格沃兹历代校长的藏书室?这么说斯内普是听从邓布利多的命令而不是出于自愿给他提供方便的。海曼颠了颠手里面拿着的这一本,开始在一串串的目录中寻找自己需要的类型。

这里面不少书籍对魔法的论述深度都远不如斯莱特林密室中的珍藏,但是邓布利多向他开放校长私人藏书室的行为仍然意义深远,暗示意味颇丰。

十年媳­妇­熬成婆,海曼把头埋进书本里,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和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cp投票器在上一章,想投的亲可以到上一章去看看,捂脸,这个投票器太霸道了,不管是放文案还是放作者有话说里,加了之后就看不到下面的内容了,放评论区又不能显示,所以只开一天,明天早上我就去掉,亲们要投的抓紧投~

扭动,下一章就开始第一个项目了~防抽版:

接下来的几天里,波特兄弟过得都不痛快。

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出来了,上面大篇大篇对于哈利的个人专访和对其他两个勇士的一笔带过(海曼提都没有被提到),彻底成为了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赫奇帕奇群情激奋,海曼很难完全压制住了,因为连斯普劳斯教授都明确表现出了不悦。

更何况,报道不是单独一篇,而是一篇接着一篇,完全可以取个名字叫做“孤儿救世主的霍格沃兹奋斗史”。

很明显,斯基特在上一次前来的时候已经觉察到了两个勇士问题带来的学校内部分歧,并且居心叵测地推波助澜,误导舆论走向。

否则,作为这次三强争霸赛真正的年纪最小选手,海曼觉得自己怎么也能在末尾占据跟克鲁姆同样大小的豆腐块才对。

不论外面的人看了《预言家日报》名义上的三强争霸赛专版,实际上的哈利·救世主·波特个人成长历程后,对眷恋父母、渴望亲情、成绩优异、英俊潇洒、万众瞩目的救世主有何感想,反正在学校内部,连平时跟海曼走得比较近的拉文克劳都表示出了反感,不再冷眼旁观。

就算对于一个本身很优秀的人来说,这样极尽夸张的描述都是拉仇恨的必备法宝,更何况,哈利本人在同年级学生中成绩只能算是中上,除了魁地奇上的杰出天赋和在一年级的时候打败了伏地魔使自己的学院夺得了学院杯外,也并没有太过出彩的事迹,更何况,二年级时石化事件无疾而终,他身上的嫌疑并没有被完全洗清,许多人心里仍然有疙瘩堵着。

小狮子们每天都为了报道上属于他们的救世主欢呼,赫奇帕奇捏着内容虚假的报纸,对旁边喧闹的格兰芬多们的反感节节上升,拉文克劳罕见地横Сhā了一手,德拉科兴致勃勃地带领一众斯莱特林打着维持公平正义的旗号浑水摸鱼,把局势搅得越来越乱。

四分之三的学生这次立场格外分明,海曼每天面如死灰,为了安抚赫奇帕奇忙得连轴转,如果他跟哈利不是兄弟的话,都要怀疑斯基特记者是不是他的托,收了钱专门来黑哈利给他造势的了。

他不得不抽出大量的课余时间填补上罗恩的空白,跟着哈利和赫敏一起在图书馆做作业,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过面对着《预言家日报》每日一次的拉仇恨,实在是收效甚微。

波特兄弟烦躁万分,赫敏也受到了波及,作为莫名其妙的“救世主的初恋女友”,她最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有三两个斯莱特林举着报纸高声念着“哈利与一位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生形影不离,格兰杰小姐美貌惊人,出生于麻瓜家庭,她像哈利一样,也是学校的尖子生之一”。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无辜典型,赫敏想到自己还需要为哈利和罗恩的和好奔波忙碌,就觉得脑袋整个都大了三圈。

而让波特兄弟更为痛苦的是,即使是在这样不利的大环境下,赫敏对于她的俱乐部仍然热情不减,她宁愿丢下作业,浪费掉整晚上的自习时间,也要说服海曼交上两个银西可加入这个解放家养小­精­灵的俱乐部。

哈利不胜其扰,在女伴去书籍中寻找家养小­精­灵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资料时,急忙拉住了海曼的衣袖:“两个银西可,海曼,给了她算了,那个徽章也没有丑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不是两个银西可的事情,哈利。”海曼板着脸看着他,态度很严肃,“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够认同赫敏自以为是的拯救行动。”

“我才不是自以为是!”身后传来的喊声让哈利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梅林的腿毛,她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赫敏跑了过来,把几本布满灰尘的书砸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看着海曼的眼睛:“巫师没有权利这样子奴役家养小­精­灵,这些人类忠实的助手值得更好的对待!”

“赫敏,你要明白,什么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好。”海曼跟她毫不避让地对视着,“对一个人好,是给他你觉得最好的,还是给他他觉得最好的呢?绝大多数家养小­精­灵都以没有报酬和休假的不停服务为荣——既然它们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你为什么不­干­脆成全它们呢?”

“它们会这样觉得,是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明白什么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它们被洗脑了,被奴役着而不自知,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幸福!”赫敏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徽章,“所以我建立了这样的组织,我希望告诉它们什么才是对的!”

平斯夫人看了过来,哈利急忙抬手把她拉到了座位上,食指顶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这里是图书馆,女王就在旁边看着。

海曼翘起­唇­角,懒洋洋地看着气愤不已的小女巫:“你告诉它们的不是对的,而是你觉得是对的,就如同它们觉得无报酬无休假是对的一样,你们同样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认知不同罢了。”

黑发赫奇帕奇亲昵地拍着她的肩膀:“放松点,赫敏,我承认你的理想很伟大,但是它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换过来说,小­精­灵不会为了你的几句话就觉得那样的生活状态是幸福的,就像你不可能听了它们的几句话就认定小­精­灵们的生活是幸福的一样,你们彼此无法说服对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能是浪费时间。”

赫敏一时间没有出声,她当然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海曼刚刚那一番话又似乎无法反驳,就算明明白白认为对方说的都是歪理谬论,她也找不到有力的说辞来反驳。

海曼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他冲低头思考的赫敏和一脸无奈的哈利微笑:“我约了弗利维教授请教魔咒问题,先走一步了。”

哈利冲他挥手:“嗯,你走吧,别迟到了。”

赫敏趴在桌子上仰着脸看着他,眉头皱的死紧:“下次我们再讨论,我觉得你就是在胡扯,可惜偏偏我还找不到漏洞。”

海曼耸了耸肩膀,没有再出声,挥了挥手就快步离开了。

“别想了,赫敏,我觉得海曼说得很对,既然家养小­精­灵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么不如就让他们继续下去。虽然我们觉得这样的幸福很虚假,但是对于它们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快乐。”哈利合上半天一个字没写的魔法史作业,咬着羽毛笔笔头劝解。

赫敏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你也这么认为?”

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松动,哈利心中一喜,急忙点头,试图趁热打铁:“没有错,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因为你觉得麻烦才对我的俱乐部不感兴趣的?”赫敏怀疑地眯起眼睛,仔细关注着哈利的反应。

被一下子点明了内心的小九九,哈利不安地挪动了一下ρi股,­干­笑了一声。

赫敏斜了他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吧,去吃午饭,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午还要去霍格莫德村。”

海曼在半夜就被颤动不已的双面镜弄醒了,他从弹跳不停的枕头下面拿出了癫痫一般抖动着的双面镜,施了一个静音咒才揉了揉眼睛,出声响应:“哈利,有事情吗?”

“海曼,我知道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是龙,他们从罗马尼亚弄来了四条龙,我们需要跟火龙搏斗!”哈利的声音在他接听的一瞬间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海曼一脸震惊,好半天后才再次开口:“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的是这样吗?”

哈利急切地点头,立刻把自己和赫敏在霍格莫德村碰到了海格以及海格约他十二点去禁林的事情说了一遍。

海曼边听边随着他的叙述调整着表情,一丁点也不觉得奇怪,这种事情邓布利多只能够通过海格放出消息来。斯波尔早就告诉过他,禁林里最近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天天晚上放烟花吵得它睡不着觉。

“海格是领着马克西姆夫人去的,我打赌他爱上了她,我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卡卡洛夫,我估计最晚到明天,所有的勇士都知道他们在第一个项目中需要面对什么了。”哈利的语速快的有些不正常,他仍然处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状态。

海曼闻言皱起了眉头:“哈利,小心一点卡卡洛夫,德拉科告诉我,他曾经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并且是已经定罪了的,不过他在被捕后供出了许多食死徒的名字,这才逃过了一劫,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

“……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可能就是把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哈利回想起卡卡洛夫在选出勇士当天的行为,疑惑地看着弟弟,“他反对得那么激烈,我觉得不太像……嗯,也有可能,他那样反对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海曼对着他笑了起来:“不错啊,思维终于会拐弯了。”

哈利眼睛一亮,立刻将脸贴在镜子上,美滋滋地问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卡卡洛夫出卖过许多铁杆食死徒,别说真正忠心于伏地魔的食死徒都恨他入骨,就连伏地魔有朝一日抓到了机会,也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虽然是食死徒出身,暗中谋害你的可能­性­不大。”海曼屈指弹了弹镜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谁也说不准,万一他想要弄死救世主,好向黑魔王将功赎罪呢?事情还在两可之间,离他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哈利点点头,须臾间思维又转了回去:“我们要对付的是火龙,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想要弄死一条龙,选择什么办法还是其次的,他有不少可以奏效的方法,然则关键是这种办法必须能够让邓布利多接受,那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海曼的脸­色­有些苍白:“我好不容易把话题岔开了,你非要再拽回来,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给我一点时间消化一下好吗?”

哈利吐了吐舌头,抬手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我原本也很害怕很恐惧,后来发现把事情跟你说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那当然,我一直是救世主专用情感垃圾桶。”海曼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把镜子转了个圈让镜面背对着自己,“时间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哈利在对面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海曼在还没有听清楚的时候就单方面断掉了双面镜的连接,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需要准备一点给邓布利多的惊喜,又需要把惊喜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一不小心使出禁忌咒语就不好了,他同时还要在这段时间内跟一头龙单挑,说实话,难度确实很大。

让海曼惊讶的地方在于,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被穆迪秘密叫进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对方就第一个项目进行了长时间而隐晦的旁敲侧击,还隐约提到了几条不错的对付巨型怪兽的方法。

海曼全当作没有注意到他话里面暗含的深意,眨巴着纯粹而­干­净的黑眼睛,在穆迪复杂纠结的注视中,轻飘飘全都Сhā科打诨过去了。

他在吃晚饭的时候,就被哈利抓住了,他的哥哥告诉他,穆迪教授已经告诉他了一条很有用的方法,他很赫敏商量过后决定,可以苦练飞来咒,到时候在比赛场上想办法把飞天扫帚拿到手。

海曼对这个方法表达了高度的赞赏和认同,婉拒了哥哥两人共用同一个方法的建议,如果真的骑着飞天扫帚四处乱窜着躲避一条火龙,他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不如直接让火龙一爪子拍死来得痛快。

“你想到方法了吗?”哈利一边担忧地看着他,一边习惯­性­地挥动魔杖,默念着赫敏重复再三的飞来咒。

海曼对着他举了举手中抱着的书:“我今天刚刚在禁书区找到的——从斯普劳斯教授那里磨来的批条。”

哈利认真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立刻五官扭曲,变成了一个“囧”字:“我完全看不懂,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这是一本讲述如何改变魔力形态的的书籍,我觉得它能够给我提供一些帮助。”海曼轻轻翻动了一下书页,“是用妖­精­文写的,我记得一次闲聊中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这个种族对魔力的研究一直走在最前列。”

哈利缩了缩脖子,这一瞬间觉得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他拘谨地点点头,试图表现得自己不要那么无知:“加油,海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两个人就此分别了,海曼捧着书准备到八楼的有求必应室联系魔力控制,在路上碰到了­阴­沉着脸的斯内普。

海曼微笑着打招呼:“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对方没再像以前一样当他是空气或者蟑螂,反而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往角落里一拉,另一只手在墙壁上拍打着,打开了一条密道。

海曼还以为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做点什么,但是结果表明他只是在自作多情。

斯内普一把把他推在墙壁上,海曼的手反­射­­性­地摁住身后的墙砖,防止自己的后背被撞得太重,他摸到了一大片的湿滑,一层又一层的苔藓蔓延到了这条密道的大部分墙壁上。

斯内普的脸冷得能砸下冰块来,海曼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衣兜里面多了一点东西。

他把手抄在口袋里,看着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转身大踏步离开,等了很久才顺着这条密道往里摸索着前行。

如果只是为了给他这样一个小纸团,斯内普完全可以借着刚才擦肩而过的时机塞给他的,却偏偏多此一举把他拉到一条新的密道里面来,海曼觉得密道深处一定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事实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让他失望,沿着密道往里面走了大约十分钟,就看到了一个放满书籍的房间。

海曼施了几个护身魔咒,感觉到房间里面并没有攻击魔法,才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这里显然有人定时打扫,每一本书都­干­净整洁,卫生情况跟密道完全不同。

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发现里面虽然藏书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是质量都比禁书区的书籍高上一层。

难道这里是霍格沃兹历代校长的藏书室?这么说斯内普是听从邓布利多的命令而不是出于自愿给他提供方便的。海曼颠了颠手里面拿着的这一本,开始在一串串的目录中寻找自己需要的类型。

这里面不少书籍对魔法的论述深度都远不如斯莱特林密室中的珍藏,但是邓布利多向他开放校长私人藏书室的行为仍然意义深远,暗示意味颇丰。

十年媳­妇­熬成婆,海曼把头埋进书本里,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和希望。

70第一个项目

接下来的几天,很少有人能够在上课时间见到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波特,他神出鬼没在城堡的各个密道游荡,连吃饭时间也没有出现在赫奇帕奇长桌上。

直到第一个项目即将开始的当天早晨,他才再次出现在学生当中,对着欢呼的赫奇帕奇们挥手致意。

“好样的,海曼,你最近这几天一直见不到人影,我们还以为你在为比赛焦虑呢!”贾斯廷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苏珊捏着叉子翻白眼:“是你,不是我们。”

海曼停下卷弄意大利面的动作,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两个人,直到他们不自在地红了脸,才笑了笑低头重新给食物调味。

经过几天的实验他发现,用妖­精­们的研究结论判断,这个身体的魔力属­性­偏向攻击­性­,多吃酸­性­食物有利于他捋顺魔力。

波特兄弟各自的院长在早餐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在了礼堂中,斯普劳斯教授在很多人的注视中朝海曼走过来,脸上担忧的神情很明显:“海曼,到下面的场地去,你们要准备开始第一个项目了。”

海曼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巫师长袍,对着有些不安的小獾和獾院院长安抚地微笑:“我这就过去,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请不要担心。”

斯普劳斯教授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等到陪伴着他走下一级一级的台阶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海曼,我希望你永远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要因为没有实际意义的一场比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如果实在不行,就算选择放弃,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您已经知道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海曼冲她眨了眨眼,心中不无感触,如果他真的选择了弃权,整个赫奇帕奇会代替哈利成为霍格沃兹的千夫所指和笑柄,斯普劳斯教授能这样子为他考虑,可见对他真的是很看重很关心。

斯普劳斯教授迟疑了一下,觉得他现在的反应有些不对头,见左右没人,小声问道:“我是刚刚在禁林看到的……你早就知道了?”

“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海曼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帮大家伙搅弄得整个禁林不得安宁,我跟里面的生物关系很好,偶然听它们抱怨了几句。”

“都是刚刚下了蛋的母龙,正处在暴躁期,对任何企图接近巢­茓­的其他生物都抱有相当大的敌意。”斯普劳斯教授担忧并不因此而减少,“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拿自己冒险。”

两人没有再说话,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已经从远处过来了,斯普劳斯教授的神情冷淡了不少,麦格教授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海曼对着格兰芬多院长打了招呼,不着痕迹地轻轻推了推自家院长的胳膊,灰头发的女巫勉强一点头算是回应哈利的问安。

波特兄弟拉着手朝比赛场地走去,海曼在路上嘱咐了几条注意事项,哈利目光呆滞直视前方,应答的声音也单调飘忽。

当四个勇士齐聚一堂,听着卢多巴格曼兴高采烈地介绍比赛规则时,每个人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都止不住地产生烦躁感。

当芙蓉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维妙维肖的威尔士绿龙模型时,在场的四个勇士中,只有海曼露出了明显的惊异,他同时对其他三个人的敬业水平表示遗憾,他们如出一辙的听天由命表情无疑是在表露他们早就提前知道了比赛项目。

芙蓉抽中了二号威尔士绿龙,而克鲁姆抽到了三号中国火球龙,根据斯波尔的描述,还剩下来两条龙一条是瑞典短鼻龙,另一条是匈牙利树蜂。

毫无疑问,匈牙利树蜂是四条龙中最为凶猛的一种,海曼将手伸了进去,指尖在袋内轻轻划过,在感觉到尖刺时捏住了那只小龙模型。

龙脖子上挂着的四号牌子正对着他,海曼弯起左手手指点了点模型的鼻子,然后轻巧地躲开了它喷­射­出来的火焰。

哈利是第一个,他看了海曼一眼,在整理好心情开口前就被巴格曼叫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后就直接走进比赛场地。

海曼坐在座位上,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在等待了大约八分钟后,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波震耳欲聋的尖叫欢呼声,巴格曼被施咒处理过的声音同样响彻云霄:“非常­精­彩,霍格沃兹的勇士用极短的时间拿到了龙蛋,只受了轻伤,太­棒­了!”

他放松下来,懒洋洋低头逗弄着脾气暴躁的匈牙利树蜂模型,没有理会越发­阴­沉的克鲁姆和焦虑不安的芙蓉。

帐篷里的另外两个勇士很快就依次出去了,海曼在听到第四声口哨声,将模型揣到口袋里,捏着魔杖走了出去。

第四条龙被驯龙员们带到比赛场上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了一阵喧闹声,谁都看得出来,这条龙比前面的三条都要凶猛与强壮,与之对应的,想要在它的看护下拿到龙蛋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海曼的目光落到了从树蜂倒立的尖刺中露出来的金光上,他高高举起了魔杖,高声念出了咒语:“呼神护卫!”

“是守护神咒!我们最小的勇士竟然选择了这个魔咒,虽然守护神是很高深的魔法,可是我看不出来它在这场比赛中能够有什么作用……”巴格曼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看他的守护神,这个守护神跟别人的好像并不一样——”

银光闪闪的大鹏鸟伴随着一大片银­色­烟雾从魔杖尖端冒出,它在瞬息之间就扩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

匈牙利树蜂已经正对着这边,愤怒而不安地发出大声的咆哮,它长满恐怖尖刺的尾巴在地上来来回回扫动着,激起一大片尘土。

魔力的输出已经到了极限,海曼看着已经只比巨龙小两圈的守护神,用左手抓住酸痛的右手手腕,维持着魔力大声念出来另外一个咒语。

鹏鸟脱离了他的魔杖,拍打着翅膀急速冲向巨龙,巴格曼在裁判席上身体前倾,拼尽全力挥舞着手臂:“太异想天开了,他竟然想要用守护神对抗巨龙——梅林啊,它们竟然真的碰上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众所周知,代表着快乐情绪的守护神是没有实体的!”

鹏鸟抓住了匈牙利树蜂外张的翅膀,借助冲击力把它带着往前飞了很长一段距离,再用力朝远处抛掷。树蜂长长下拖的尾巴把那个方向观众席的顶棚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海曼在释放完守护神的瞬间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在两只飞行动物较量时全速冲击跑到了那窝龙蛋旁边,抱起那只金蛋迅速后退,同时把一块石头变形成金蛋模样放进了龙窝里。

被鹏鸟半透明的身体阻挡了部分视线,匈牙利树蜂仍然不知道自己要看守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它不停朝着前方的入侵者喷­射­着火焰,想要冲破封锁回到巢­茓­。

伴随着巴格曼“多么­精­彩漂亮的变形咒”的赞美声,海曼此时已经退回了安全地带,他挥舞着魔杖收回了自己的守护神,在驯龙员冲进赛场安抚发怒的巨龙时把那只沉重的金蛋高高举起。

“看啊,你们快看!最小的勇士用最快也最神奇的方法拿到了金蛋!他做的太好了,太­精­彩了!”巴格曼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圆脸上荣光满面,当时把筹码分开压在波特兄弟身上的举动真是太正确了。

海曼不得不把金蛋放了下来,用左胳膊夹住,过度消耗魔力的后遗症已经显出来了,他的右手在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左手也钻心一样疼痛。

斯普劳斯教授从入口处冲了出来迎接他,这位慈祥善良的女巫此时脸上布满了泪水,拼尽全力朝着他露出笑容,不停地招手示意。

海曼快步跑了过去,还没站稳就被赫奇帕奇院长一把抱住了:“做得太好了,孩子,你做得太­棒­了,我为你骄傲!整个霍格沃兹都为你骄傲!”

人家这样子为他高兴,他总要表示一点什么,海曼咬着牙根念着漂浮咒抬起右手,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拥抱着慈爱的院长。

海格也跟了出来,黑甲虫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太好了,你和哈利都做到了,你们都非常优秀——查理说,匈牙利树蜂是四个小家伙中最凶猛的一个,你成功了!”

海曼摇晃着右手拍了拍大个子放到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在施展一个简单的漂浮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折磨。

两个来迎接的人尤其是斯普劳斯教授太激动了,以至于一直等在入口处的穆迪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提醒:“好了,波莫娜,先让海曼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检查一下。”

“对,对……”斯普劳斯教授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急忙拉着他走向急救帐篷,“让波比给你好好检查一下,也许那个魔咒太费魔力了,你看起来脸­色­很难看。”

庞弗雷夫人积攒了一肚子的抱怨,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她坚持认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把四条火龙送到学校的行为都是不可被原谅的。海曼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往哈利肩膀的伤口上滴加伤口清洗剂。

哈利看起来比比赛前情绪好了很多,一边听着庞弗雷夫人的嘟囔声,一边大笑着对他点头致意。

“坐下,小波特先生。”医疗翼女王同样听到了帘子声,转头看了过来,面皮立刻拉长了一大截,“让我来看看……魔力严重消耗过度,你没能被吸成­干­尸或者发生魔力暴动真是应该真诚感谢梅林的幸事!老实坐着,你的伤比他的严重多了,我需要先给你使用魔力稳定剂。”

“我可以先到外面听成绩的。”海曼用她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哈利,“你的伤口没大碍吧?”

“已经好多了,不过龙的爪子上好像有毒,这是第三次消毒。”哈利拉了拉破碎的衣服,露出肩膀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我被抓了一下,它的速度太快了。”

他们彼此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由衷的喜悦,脸上的笑容立刻更为灿烂了。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哈利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个同样手臂酸疼的人艰难地团在一块,直到急救帐篷被打开,罗恩和赫敏出现在门口。

海曼轻轻推开哈利,抬头看到红头发韦斯莱一脸尴尬地维持着掀帘子的动作傻呆呆站在那里。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黑着脸把一瓶魔药塞在他手里:“闲杂人等和已经没事了的人都请出去,病人需要安静。”

海曼使了一个眼­色­,还没有时间看清楚哈利究竟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被掰开嘴灌进了一大瓶魔药。

哈利不大乐意,不过还是点点头站了起来,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去看罗恩:“我现在就出去,不在这里打扰了——海曼,好好休息,我会帮你看分数的。”

哈利不确定弟弟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因为海曼已经捂着喉咙痛苦万分地低下了头,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有了笑容,正在抬头直勾勾看着哈利。

碧眼睛小狮子觉得自己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瞬间福至心灵,飞一般冲了出去,还不忘顺手拉上赫敏一块逃命。

罗恩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抬了抬手臂张张嘴,发现自己喉咙里面满是酸涩。

海曼没有等到哈利回来告知比赛结果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连着七天联系大量输出魔力的方法,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更何况最后还来了一次魔力超额透支,他确实太困了。

等到六个小时后,海曼悠悠转醒,在掀开眼皮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他没有急着动弹,而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慢吞吞地转身作出想要下床的动作,自然而然被房间里悄无声息站着的另外一个人下了一跳:“……邓布利多教授?”

海曼急急忙忙跳下床,踩着床边的拖鞋红着脸看着老校长:“您好,教授,您现在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看看你的,波比说在你的药剂中加的安眠魔药在这个时间差不多药效就消失了。”邓布利多做手势让他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存在,“你恐怕还不知道比赛的结果吧?”

海曼点了点头,慢慢坐到了床上:“哈利本来说要来告诉我的,我没有等到他,自己就睡着了……”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窘迫地垂下了脑袋。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深不见底:“几个裁判都给了你很高的分数,能说一说那个守护神咒是怎么来的吗?要知道,守护神虽然被称为防御盾,但是它本身并没有实体。”

海曼的反应越发不自然了,他思考纠结了一段时间,才慢吞吞迟疑着开口:“我在比赛之前,找到了几本很有意思的书籍,上面描述了一种很奇妙的现象……利用一条三百多年前在妖­精­中广为流传的咒语,可以达到让对手魔力凝结、进而无法外放的效果。”

邓布利多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海曼见他没有要追根究底询问那几本书来源的意思,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很多:“我综合了其他几条妖­精­咒语,把这条咒语更改了几个地方,减缓了它使魔力凝结的速度,这样在魔力流出体外之后才开始凝结,就不会阻碍巫师施法。”

“就是你第二次念的那一条咒语?”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他一眼,语调中带着些许深意,见黑发赫奇帕奇又变得不安起来,当即温声安抚,“相当不错的想法,海曼,以前从来还没有巫师开发出守护神的除了抵御摄魂怪和伏地蝠,以及紧急状况下传话之外的又一种用途。”

海曼腼腆地笑了笑:“我只是误打误撞才试验成功了,后来想了想,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真的不小心失败了,很可能对我自身的魔力流动产生损害。”

“你能注意到这一点就很好,这样做确实很冒险,以后千万要注意。”邓布利多很有几分放心与欣慰,很少有人,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以在获得巨大成功后反思自己的行为,冷静地找出不妥当的地方。

不管这是不是说给他听的漂亮话,能想到这一点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邓布利多没有久坐,虽然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跟海曼说,只可惜即使是校长也没有多少特权,他很快就被庞弗雷夫人追着赶出了医疗翼。

“夫人,我的成绩到底怎么样?”海曼看着锁上门重新开始整理药剂的庞弗雷夫人,小声询问。

“我要是你,最先关心的不会是一次比赛的成绩,而是自己的身体在严重魔力透支后有没有损害。”波比庞弗雷叉着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斜了他一眼,“成绩确实不坏,魔法部的两位官员打了满分十分,马克西姆夫人和阿不思都打了九分,卡卡洛夫给了你八分。”

这个总分已经确保了领先优势,海曼一一记在心里,没有问其他人的得分情况:“哈利又来过一次吗?”

“来过一趟,你已经睡下了,我就把他们赶走了。”

“他们?”海曼轻声重复。

庞弗雷夫人的目光从他暗含紧张的面庞上扫过,严肃冷漠的面孔一下子就缓和了:“不逗你了,我一次­性­告诉你吧,你哥哥是跟着那个棕­色­头发的格兰杰小姐一块过来的,红头发的韦斯莱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海曼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打起了一点­精­神:“我跟罗恩最近有一些误会,他不愿意来看我也是很正常的。”

“别自欺欺人了,傻小子。”庞弗雷夫人递给他一瓶增智魔药,“听你跟我说的,你才是引起他们两个吵架的祸因,韦斯莱家的小子如果真的跟你哥哥和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也会来这里看你一趟的。”

“哈利在霍格沃兹就只有这么一个真正亲近的同­性­朋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损害他们两个的友谊。”海曼头疼地揉着额角,红头发是邓布利多凤凰社的死忠,现在不是跟韦斯莱家交恶的时候。

庞弗雷夫人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韦斯莱对着哥哥就敢说弟弟的坏话,难道他以为在哈利的心中他就比你重要?你才是哈利最亲近的人,他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海曼没再出声,看着架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药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二货作者知道这种方法又二又囧,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了……请见谅……tat

关于cp:抹汗,小汤姆的人气高到爆棚,教授的也不错,大小马尔福明显落后一大截,挠头,而且我感觉3ρ的话,后续的感情戏也好发展,要不咱就玩3ρ?~咳咳,虽然大小马尔福木有配对了,但是以后的剧情中该出场的还是会出场的,喜欢他们的亲也可以放心,jq这玩意嘛,脑补一下还是有的~

防抽:

接下来的几天,很少有人能够在上课时间见到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波特,他神出鬼没在城堡的各个密道游荡,连吃饭时间也没有出现在赫奇帕奇长桌上。

直到第一个项目即将开始的当天早晨,他才再次出现在学生当中,对着欢呼的赫奇帕奇们挥手致意。

“好样的,海曼,你最近这几天一直见不到人影,我们还以为你在为比赛焦虑呢!”贾斯廷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苏珊捏着叉子翻白眼:“是你,不是我们。”

海曼停下卷弄意大利面的动作,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两个人,直到他们不自在地红了脸,才笑了笑低头重新给食物调味。

经过几天的实验他发现,用妖­精­们的研究结论判断,这个身体的魔力属­性­偏向攻击­性­,多吃酸­性­食物有利于他捋顺魔力。

波特兄弟各自的院长在早餐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在了礼堂中,斯普劳斯教授在很多人的注视中朝海曼走过来,脸上担忧的神情很明显:“海曼,到下面的场地去,你们要准备开始第一个项目了。”

海曼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巫师长袍,对着有些不安的小獾和獾院院长安抚地微笑:“我这就过去,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请不要担心。”

斯普劳斯教授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等到陪伴着他走下一级一级的台阶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海曼,我希望你永远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要因为没有实际意义的一场比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如果实在不行,就算选择放弃,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您已经知道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海曼冲她眨了眨眼,心中不无感触,如果他真的选择了弃权,整个赫奇帕奇会代替哈利成为霍格沃兹的千夫所指和笑柄,斯普劳斯教授能这样子为他考虑,可见对他真的是很看重很关心。

斯普劳斯教授迟疑了一下,觉得他现在的反应有些不对头,见左右没人,小声问道:“我是刚刚在禁林看到的……你早就知道了?”

“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海曼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帮大家伙搅弄得整个禁林不得安宁,我跟里面的生物关系很好,偶然听它们抱怨了几句。”

“都是刚刚下了蛋的母龙,正处在暴躁期,对任何企图接近巢­茓­的其他生物都抱有相当大的敌意。”斯普劳斯教授担忧并不因此而减少,“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拿自己冒险。”

两人没有再说话,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已经从远处过来了,斯普劳斯教授的神情冷淡了不少,麦格教授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海曼对着格兰芬多院长打了招呼,不着痕迹地轻轻推了推自家院长的胳膊,灰头发的女巫勉强一点头算是回应哈利的问安。

波特兄弟拉着手朝比赛场地走去,海曼在路上嘱咐了几条注意事项,哈利目光呆滞直视前方,应答的声音也单调飘忽。

当四个勇士齐聚一堂,听着卢多巴格曼兴高采烈地介绍比赛规则时,每个人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都止不住地产生烦躁感。

当芙蓉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维妙维肖的威尔士绿龙模型时,在场的四个勇士中,只有海曼露出了明显的惊异,他同时对其他三个人的敬业水平表示遗憾,他们如出一辙的听天由命表情无疑是在表露他们早就提前知道了比赛项目。

芙蓉抽中了二号威尔士绿龙,而克鲁姆抽到了三号中国火球龙,根据斯波尔的描述,还剩下来两条龙一条是瑞典短鼻龙,另一条是匈牙利树蜂。

毫无疑问,匈牙利树蜂是四条龙中最为凶猛的一种,海曼将手伸了进去,指尖在袋内轻轻划过,在感觉到尖刺时捏住了那只小龙模型。

龙脖子上挂着的四号牌子正对着他,海曼弯起左手手指点了点模型的鼻子,然后轻巧地躲开了它喷­射­出来的火焰。

哈利是第一个,他看了海曼一眼,在整理好心情开口前就被巴格曼叫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后就直接走进比赛场地。

海曼坐在座位上,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在等待了大约八分钟后,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波震耳欲聋的尖叫欢呼声,巴格曼被施咒处理过的声音同样响彻云霄:“非常­精­彩,霍格沃兹的勇士用极短的时间拿到了龙蛋,只受了轻伤,太­棒­了!”

他放松下来,懒洋洋低头逗弄着脾气暴躁的匈牙利树蜂模型,没有理会越发­阴­沉的克鲁姆和焦虑不安的芙蓉。

帐篷里的另外两个勇士很快就依次出去了,海曼在听到第四声口哨声,将模型揣到口袋里,捏着魔杖走了出去。

第四条龙被驯龙员们带到比赛场上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了一阵喧闹声,谁都看得出来,这条龙比前面的三条都要凶猛与强壮,与之对应的,想要在它的看护下拿到龙蛋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海曼的目光落到了从树蜂倒立的尖刺中露出来的金光上,他高高举起了魔杖,高声念出了咒语:“呼神护卫!”

“是守护神咒!我们最小的勇士竟然选择了这个魔咒,虽然守护神是很高深的魔法,可是我看不出来它在这场比赛中能够有什么作用……”巴格曼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看他的守护神,这个守护神跟别人的好像并不一样——”

银光闪闪的大鹏鸟伴随着一大片银­色­烟雾从魔杖尖端冒出,它在瞬息之间就扩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

匈牙利树蜂已经正对着这边,愤怒而不安地发出大声的咆哮,它长满恐怖尖刺的尾巴在地上来来回回扫动着,激起一大片尘土。

魔力的输出已经到了极限,海曼看着已经只比巨龙小两圈的守护神,用左手抓住酸痛的右手手腕,维持着魔力大声念出来另外一个咒语。

鹏鸟脱离了他的魔杖,拍打着翅膀急速冲向巨龙,巴格曼在裁判席上身体前倾,拼尽全力挥舞着手臂:“太异想天开了,他竟然想要用守护神对抗巨龙——梅林啊,它们竟然真的碰上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众所周知,代表着快乐情绪的守护神是没有实体的!”

鹏鸟抓住了匈牙利树蜂外张的翅膀,借助冲击力把它带着往前飞了很长一段距离,再用力朝远处抛掷。树蜂长长下拖的尾巴把那个方向观众席的顶棚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海曼在释放完守护神的瞬间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在两只飞行动物较量时全速冲击跑到了那窝龙蛋旁边,抱起那只金蛋迅速后退,同时把一块石头变形成金蛋模样放进了龙窝里。

被鹏鸟半透明的身体阻挡了部分视线,匈牙利树蜂仍然不知道自己要看守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它不停朝着前方的入侵者喷­射­着火焰,想要冲破封锁回到巢­茓­。

伴随着巴格曼“多么­精­彩漂亮的变形咒”的赞美声,海曼此时已经退回了安全地带,他挥舞着魔杖收回了自己的守护神,在驯龙员冲进赛场安抚发怒的巨龙时把那只沉重的金蛋高高举起。

“看啊,你们快看!最小的勇士用最快也最神奇的方法拿到了金蛋!他做的太好了,太­精­彩了!”巴格曼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圆脸上荣光满面,当时把筹码分开压在波特兄弟身上的举动真是太正确了。

海曼不得不把金蛋放了下来,用左胳膊夹住,过度消耗魔力的后遗症已经显出来了,他的右手在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左手也钻心一样疼痛。

斯普劳斯教授从入口处冲了出来迎接他,这位慈祥善良的女巫此时脸上布满了泪水,拼尽全力朝着他露出笑容,不停地招手示意。

海曼快步跑了过去,还没站稳就被赫奇帕奇院长一把抱住了:“做得太好了,孩子,你做得太­棒­了,我为你骄傲!整个霍格沃兹都为你骄傲!”

人家这样子为他高兴,他总要表示一点什么,海曼咬着牙根念着漂浮咒抬起右手,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拥抱着慈爱的院长。

海格也跟了出来,黑甲虫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太好了,你和哈利都做到了,你们都非常优秀——查理说,匈牙利树蜂是四个小家伙中最凶猛的一个,你成功了!”

海曼摇晃着右手拍了拍大个子放到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在施展一个简单的漂浮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折磨。

两个来迎接的人尤其是斯普劳斯教授太激动了,以至于一直等在入口处的穆迪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提醒:“好了,波莫娜,先让海曼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检查一下。”

“对,对……”斯普劳斯教授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急忙拉着他走向急救帐篷,“让波比给你好好检查一下,也许那个魔咒太费魔力了,你看起来脸­色­很难看。”

庞弗雷夫人积攒了一肚子的抱怨,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她坚持认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把四条火龙送到学校的行为都是不可被原谅的。海曼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往哈利肩膀的伤口上滴加伤口清洗剂。

哈利看起来比比赛前情绪好了很多,一边听着庞弗雷夫人的嘟囔声,一边大笑着对他点头致意。

“坐下,小波特先生。”医疗翼女王同样听到了帘子声,转头看了过来,面皮立刻拉长了一大截,“让我来看看……魔力严重消耗过度,你没能被吸成­干­尸或者发生魔力暴动真是应该真诚感谢梅林的幸事!老实坐着,你的伤比他的严重多了,我需要先给你使用魔力稳定剂。”

“我可以先到外面听成绩的。”海曼用她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哈利,“你的伤口没大碍吧?”

“已经好多了,不过龙的爪子上好像有毒,这是第三次消毒。”哈利拉了拉破碎的衣服,露出肩膀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我被抓了一下,它的速度太快了。”

他们彼此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由衷的喜悦,脸上的笑容立刻更为灿烂了。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哈利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个同样手臂酸疼的人艰难地团在一块,直到急救帐篷被打开,罗恩和赫敏出现在门口。

海曼轻轻推开哈利,抬头看到红头发韦斯莱一脸尴尬地维持着掀帘子的动作傻呆呆站在那里。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黑着脸把一瓶魔药塞在他手里:“闲杂人等和已经没事了的人都请出去,病人需要安静。”

海曼使了一个眼­色­,还没有时间看清楚哈利究竟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被掰开嘴灌进了一大瓶魔药。

哈利不大乐意,不过还是点点头站了起来,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去看罗恩:“我现在就出去,不在这里打扰了——海曼,好好休息,我会帮你看分数的。”

哈利不确定弟弟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因为海曼已经捂着喉咙痛苦万分地低下了头,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有了笑容,正在抬头直勾勾看着哈利。

碧眼睛小狮子觉得自己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瞬间福至心灵,飞一般冲了出去,还不忘顺手拉上赫敏一块逃命。

罗恩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抬了抬手臂张张嘴,发现自己喉咙里面满是酸涩。

海曼没有等到哈利回来告知比赛结果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连着七天联系大量输出魔力的方法,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更何况最后还来了一次魔力超额透支,他确实太困了。

等到六个小时后,海曼悠悠转醒,在掀开眼皮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他没有急着动弹,而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慢吞吞地转身作出想要下床的动作,自然而然被房间里悄无声息站着的另外一个人下了一跳:“……邓布利多教授?”

海曼急急忙忙跳下床,踩着床边的拖鞋红着脸看着老校长:“您好,教授,您现在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看看你的,波比说在你的药剂中加的安眠魔药在这个时间差不多药效就消失了。”邓布利多做手势让他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存在,“你恐怕还不知道比赛的结果吧?”

海曼点了点头,慢慢坐到了床上:“哈利本来说要来告诉我的,我没有等到他,自己就睡着了……”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窘迫地垂下了脑袋。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深不见底:“几个裁判都给了你很高的分数,能说一说那个守护神咒是怎么来的吗?要知道,守护神虽然被称为防御盾,但是它本身并没有实体。”

海曼的反应越发不自然了,他思考纠结了一段时间,才慢吞吞迟疑着开口:“我在比赛之前,找到了几本很有意思的书籍,上面描述了一种很奇妙的现象……利用一条三百多年前在妖­精­中广为流传的咒语,可以达到让对手魔力凝结、进而无法外放的效果。”

邓布利多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海曼见他没有要追根究底询问那几本书来源的意思,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很多:“我综合了其他几条妖­精­咒语,把这条咒语更改了几个地方,减缓了它使魔力凝结的速度,这样在魔力流出体外之后才开始凝结,就不会阻碍巫师施法。”

“就是你第二次念的那一条咒语?”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他一眼,语调中带着些许深意,见黑发赫奇帕奇又变得不安起来,当即温声安抚,“相当不错的想法,海曼,以前从来还没有巫师开发出守护神的除了抵御摄魂怪和伏地蝠,以及紧急状况下传话之外的又一种用途。”

海曼腼腆地笑了笑:“我只是误打误撞才试验成功了,后来想了想,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真的不小心失败了,很可能对我自身的魔力流动产生损害。”

“你能注意到这一点就很好,这样做确实很冒险,以后千万要注意。”邓布利多很有几分放心与欣慰,很少有人,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以在获得巨大成功后反思自己的行为,冷静地找出不妥当的地方。

不管这是不是说给他听的漂亮话,能想到这一点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邓布利多没有久坐,虽然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跟海曼说,只可惜即使是校长也没有多少特权,他很快就被庞弗雷夫人追着赶出了医疗翼。

“夫人,我的成绩到底怎么样?”海曼看着锁上门重新开始整理药剂的庞弗雷夫人,小声询问。

“我要是你,最先关心的不会是一次比赛的成绩,而是自己的身体在严重魔力透支后有没有损害。”波比庞弗雷叉着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斜了他一眼,“成绩确实不坏,魔法部的两位官员打了满分十分,马克西姆夫人和阿不思都打了九分,卡卡洛夫给了你八分。”

这个总分已经确保了领先优势,海曼一一记在心里,没有问其他人的得分情况:“哈利又来过一次吗?”

“来过一趟,你已经睡下了,我就把他们赶走了。”

“他们?”海曼轻声重复。

庞弗雷夫人的目光从他暗含紧张的面庞上扫过,严肃冷漠的面孔一下子就缓和了:“不逗你了,我一次­性­告诉你吧,你哥哥是跟着那个棕­色­头发的格兰杰小姐一块过来的,红头发的韦斯莱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海曼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打起了一点­精­神:“我跟罗恩最近有一些误会,他不愿意来看我也是很正常的。”

“别自欺欺人了,傻小子。”庞弗雷夫人递给他一瓶增智魔药,“听你跟我说的,你才是引起他们两个吵架的祸因,韦斯莱家的小子如果真的跟你哥哥和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也会来这里看你一趟的。”

“哈利在霍格沃兹就只有这么一个真正亲近的同­性­朋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损害他们两个的友谊。”海曼头疼地揉着额角,红头发是邓布利多凤凰社的死忠,现在不是跟韦斯莱家交恶的时候。

庞弗雷夫人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韦斯莱对着哥哥就敢说弟弟的坏话,难道他以为在哈利的心中他就比你重要?你才是哈利最亲近的人,他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海曼没再出声,看着架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药若有所思。

71拉文克劳的冠冕

哈利到了现在仍然不肯原谅罗恩,海曼从赫敏口中得到了当时的具体经过,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下不管。

“你觉得主魂会把魂器放到这种地方?”海曼看着眼前遍布灰尘的杂货间,抬手在鼻子前方扇了扇,“这里起码有五十年没有人来过了。”

“【那不是正好?五十年前,他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了。】”汤姆从他胸前的日记本中冒出来一个头,黑脑袋就在海曼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往前走走,站到那群杂物中间。】”

胸口前钻出来一个脑袋给人的感觉很微妙,海曼抿了抿­唇­角,决定要在一开始就掐灭他这个坏习惯的苗头:“你的腿又卡在某一间密室中拿不出来了?”

脑袋由原本的平视地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他的脸,距离太近了,两个人下巴磕到了下巴。

汤姆一脸愤怒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在真正转过来后又突然红了脸,“噗”地一声钻回了日记本,好半天才整个冒出来了。

直到少年伏地魔开始弓着腰挨个跟一件件蒙尘的杂物近距离接触,脸上是装模作样的全神贯注,海曼还能看到对方露出来的耳朵尖仍然是粉红­色­的。

这个发现确实让他很吃惊,海曼停顿了一会儿才凑了上去,试探­性­地随手拿起一个布满了蜘蛛网的飞天扫帚:“看看这个里面有没有。”

他以为等待他的肯定会是一通怒吼,日记本版的伏地魔一定会暴跳如雷着大吼“即使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一百零八片,也绝对不会弱智到选择这种不华丽的东西当魂器”,但是事实证明,汤姆显然异常地心不在焉。

一直表现出在认真寻找魂器的汤姆接过了那把扫帚,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一个。】”

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在他一脸严肃认真地把扫帚放到地上的时候,仍然没有看清楚自己刚刚手里面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让他时时刻刻走神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黑发赫奇帕奇心情一瞬间复杂到了极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桃花运这样泛滥。

两个同样神游天外的人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只排除了杂物堆里十分之一物品的嫌疑。

海曼坐在地上揉着因为长时间弯曲而酸痛的腰腹部,困倦地抬头打哈欠:“你就不能够感知到魂器在哪里吗?就像在布莱克老宅一样。”

“【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主魂有防止魂片相互吞噬进而威胁他地位的保护措施,所以我跟他们之间很难互相感知到,布莱克家的那一个是因为它被带离了原来的位置,隐蔽魔法没有发挥作用。】”汤姆烦躁地把一个酒壶高高扔起,砸在身后高高的杂货堆上,用脚尖踢了踢赖在地上不动弹的黑獾,“【起来,我们继续找。】”

“……已经六点半了。”海曼看着空气中显示出来的碧绿­色­字体,一瞬间就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我每天至少要保证一个小时的睡眠,否则白天会完全没有­精­神的。”

汤姆对这样不动脑筋的谎言表示了鄙夷,继续用脚背跟他的胳膊亲密接触:“【你已经三个晚上没有睡觉了,说这种话骗谁啊?】”

海曼混不在意地翻了一个身,振振有词:“就因为已经三天没睡了,所以今天才要好好休息。你自己找吧,我睡一会儿。”

对方摆明了要耍赖不­干­,汤姆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起来,惹怒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的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这句话说得太欠揍了,海曼极为嚣张地笑了起来,没有理会炸毛的少年伏地魔,漫不经心的目光在周围的物件上扫过。

“汤姆,你看那个——石膏塑像上面的那个盒子——”他翻了个身,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刚刚我感受到了上面的魔力波动。”

汤姆里德尔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一方面他对一个外人能够感觉到魂器的波动觉得很扯淡,另一方面他又真的很希望黑獾这一次能够靠谱一点,就可以免去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寻找了。

海曼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右手放在魔杖上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左手伸出将塑像上的盒子拿了下来。

汤姆挪动着脚步,站得离他近了一点,一脸嫌恶地挥动魔杖对着结了蜘蛛网的首饰盒来了一个清理一新,看着盒子的装饰雕刻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后才轻声开口:“看着还算不错,看来主魂的欣赏水平还没有差到太离谱的地步。”

把自己的鼻子弄没,成天顶着一张五管不全的脸吓唬小孩子,算是有欣赏水平?海曼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唇­角,而且他也一点看不出来这个花里胡哨的盒子有什么好看的,暴发户的眼光总是比较奇特。

汤姆正要伸手去碰盒子,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偷眼一看海曼没有别的反应,才若无其事地把盒子打开了。

黑发赫奇帕奇再次被震惊了,他默默在心里面念了几遍“暴发户”,然后在一连串的喷嚏声中,一脸坦然:“你在魂器空间里待着也会受凉感冒?”

他本人不觉得在较熟的人面前打喷嚏打哈欠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可是看汤姆脸红得恨不能把自己挂到蜘蛛网上的反应,海曼理智地停止了腹诽,少年伏地魔一旦恼羞成怒就很难哄回来。

汤姆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才抑制住了自己掀桌子跳脚的冲动,强制­性­地低头妄图转移注意力:“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被冷落了很久的内容物成功引起了有求必应室中两个人的高度注意,汤姆盯着它的视线都在冒火,好半天后才平定了内心汹涌的情绪:“【我见过这个东西。】”

“是拉文克劳的遗留物?”海曼对这个有着银鹰装饰的冠冕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屈指弹了弹上面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汤姆郑重其事地站起身,绕着小盒子踱步:“【是拉文克劳的冠冕,主魂把它做成魂器倒是不让人吃惊……罗伊纳拉文克劳制造冠冕,本来就是为了给使用者以智慧,以它来作为载体,里面魂片的力量应该在这几十年里不断增加,而不同于我们只能眼睁睁地一点点消耗。】”

“所以你打不过他?”海曼替他给上面长长的一段发言进行了言简意赅的总结,毫不意外地看到汤姆瞬间扭曲的表情。

扭曲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扑上来,说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海曼低头看了看银光闪闪的冠冕,略微勾起了­唇­角。

汤姆被他这样的反应搞得­阴­谋论了一把,少年伏地魔立刻紧绷了神经,将手伸入裤兜接触到魔杖,顷刻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两个人对视了很长时间,海曼叹了口气,把魔杖掏了出来放在地上,先一步投降:“最多只能发挥40%魔法威力的无声无杖咒一定对你不起作用吧?”

汤姆吊起眉梢懒洋洋睨了他一眼,将目光重新投向地上的首饰盒,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海曼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甚至有些忧郁,他是一个自诩温柔的人,秉承着绅士风格,对于一个暗恋着自己的人很难下死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局面中,双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很可能一时心软以至于养虎为患。

汤姆浑然不觉自己微妙的处境,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冠冕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强,灵魂的完整度限制了他力量的增长,如果正面对上的话,我现在有七分把握。”

“才七分而已,我们可以等你吞掉了另外一个魂片后再来考虑冠冕的问题。”海曼立刻回答,他是一个喜欢绝对保险的人,事情没有九成九的把握是不会随意冒险的,还是拿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盟友冒险。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好好考虑怎么处理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桃花运。

汤姆却极为不屑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开什么玩笑,有七成的把握还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你也算是男人?】”

海曼抽离出这句话的中心思想后,就果断地无视了他话语的原版内容:“七成的把握不能够说明什么,偶然因素仍然可以影响最终结果。”

况且这所谓的“七成”还是汤姆里德尔自己给出的数字,联想到对方的一贯爱面子的臭形象,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对这个数字表示怀疑。

“【……我可以带你进去魂片空间。】”汤姆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他觉得这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要不是看在对方刚才那么识趣自觉把魔杖交出来的举动,他才不会松口给黑獾这样的殊荣的。

也不怕他倒戈相向从背后捅刀子?海曼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他刚刚只求息事宁人的做法竟然赢得了少年伏地魔相当程度的信任。

黑发赫奇帕奇叹了口气,如果这也是灵魂残缺的后遗症的话,他一时间竟然不希望日记本吞噬了冠冕改掉这样可爱的小毛病了。

心里面这么想,海曼对于钻进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空间里冒着生命危险客场作战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从外面给你护航,我随身带着灵魂魔药呢。”

……你闲着没事随身带着魔药是打算用在谁身上呢?汤姆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坦然、一点窘迫愧疚感都没有的海曼,不断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十六岁的伏地魔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地上的银­色­冠冕中,海曼注入零星的魔力小心探查着内部情况。

拉文克劳的冠冕本身就具有对内部魔力的隐蔽功能,魂器本身的魔力波动微乎其微,就算这个身体天赋异禀,他也只能够勉强感觉到两股魔力碰撞时激起的震荡,却没有办法判断出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

海曼叹了口气,重新看了看时间,没有挪动冠冕的位置,而是把周围的杂物堆到一边,变形出一把小刀,在地上刻下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答应过汤姆要来这里寻找魂器后,他就在斯莱特林的藏书中寻找了一个可以禁锢损伤灵魂的方法,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布置魔法阵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把日记本也放进了魔法阵里面,海曼疲惫地走出了有求必应室,在礼堂吃早餐时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疲惫厌倦的消息。

作为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今年圣诞节,霍格沃兹将要举办一场大型舞会,对所有四年级学生开放,而作为勇士,他需要选择一位舞伴,跟其他三个人一起在众人之前开舞。

身为一个对交际舞一窍不通,习惯­性­把所有时间用在研究魔法而不是华尔兹上的宅属­性­赫奇帕奇,海曼顿时对面前餐盘里新鲜美味的水果沙拉丧失了兴趣。

他有轻微的­精­神洁癖,在非紧急情况的时间内对同别人肌肤相碰多少有些抵触情绪,而且他在霍格沃兹并没有交情格外好的女同学,舞伴人选着实是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没有任何异常,日记本和冠冕仍然没有决出胜负,海曼安慰了在为舞伴问题纠结的哈利,一次又一次目不转睛地路过在走廊上一见他过来就叽叽喳喳喧闹一片的女生。

哈利在吞吞吐吐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信中透露,他想要邀请拉文克劳的院花,来自中国的秋张做舞伴,措辞格外羞涩,显然是春心萌动,对人家有宵想。

爱无能爱无力病症晚期患者海曼波特面无表情地扯了一张羊皮纸,用雄壮的语调、激昂的措辞鼓励他试一试,太晚了心爱的女孩儿就要被别人抢先了。

在看着尤里克拍打着翅膀飞远,他有预感自家哥哥的青涩初恋会中途夭折,贾斯廷在他耳边八卦过不止一次,塞德里克迪戈里一直在追求秋张。

果然在第二天哈利就通过双面镜告诉他,心仪的女孩儿已经答应了别人的邀请。

海曼看着对面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出了一个馊主意:“你有问过赫敏吗?邀请她比随便找一个女生做舞伴合适多了。”

哈利楞了一下,仿佛第一次发现原来赫敏格兰杰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生一样,一脸的震惊与恍然大悟:“对,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赫敏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我劝我……嗯,她应该还没有答应别人才对——我去问问——”

说着,碧眼睛小狮子就急急忙忙要断掉连接去找人,海曼猜出了他没有说完的话,赶紧问了一句:“你还没有跟罗恩和好呢?”

哈利扣镜子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学着海曼一贯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脸上浮现出一种虚假的若无其事来:“没什么,你别管了。”

“你们两个是因为我才吵架的,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我会心里不安的。”海曼叹了口气,一脸忧郁担心地蹙起眉,“更何况,他在第一个项目结束的时候不是都来道歉了吗?”

哈利坚决地摇头:“他根本不是来道歉的,他光说他不该嫉妒我不该怀疑我,他根本没有弄明白我真正生气的是哪一件事——他那个样子诽谤你,除非他自己认识到错误行向你诚恳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他的。”

海曼觉得无奈又窝心,抬手轻轻碰触着冰凉的镜面:“我不介意的,哈利,我连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我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哈利用行动表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他胡乱答应了一声“我心里有数”,就­干­脆利落地丢开了双面镜,急冲冲跑出去邀请赫敏了。

海曼摸着下巴考虑怎样让他们冰释前嫌,重新把双面镜压到了枕头底下,想起自己面临的烦恼,哀怨地捶了一下床被。

三强争霸赛最小的勇士海曼波特的小烦恼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的时候终于被解决了,他愉快地接受了唯一的女­性­勇士芙蓉德拉库尔的邀请。

在周围纷纷的小声议论中,两个人态度平缓地告别,海曼转身走过一条走廊,就被赫敏一把拉住了。

哈利也在,似乎对好友的突发­性­行为很惊讶,跟海曼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烦躁的棕发女孩儿。

“罗恩在今天早上试图约德拉库尔小姐参加舞会,可惜被冷嘲热讽一番后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这是金妮告诉我的……”赫敏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海曼,我觉得德拉库尔小姐并不适合你。”

海曼完全无视了下一句,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第一句上面:“罗恩邀请了芙蓉?”啧啧,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荒诞的悲喜剧,这样一来哈利和罗恩和好的时间又要被拖后延长了。

哈利面­色­一沉:“那有怎么样了,难道就因为罗恩想约她,海曼就不能跟德拉库尔一块去舞会了?”

海曼没有出声,赫敏急忙转身安抚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海曼跟德拉库尔本身­性­格也不是很搭配……她太高傲了一点,不是吗?”

“我觉得还好,出­色­的女生总有她高傲的资本,”哈利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迁怒到无辜的人头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两个人相处的情况怎么样呢?”

“只是一次舞会而已,你们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不好?”海曼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正在靠近,并且在拐角处停下了。

他­精­神一振,一反刚才的满不在乎的冷淡态度:“我只是在挑选舞伴,哪来的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法,拒绝一位小姐在公共场合的邀请是很不绅士的事情,况且我本身也没有很好的舞伴人选。大部分的女生我都不是很熟悉,苏珊和海娜都有了看对眼的男孩子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没有询问他们。”

海曼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勾:“其实,如果真的是选择恋人,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稳重类型的伴侣的。”

第一次碰到弟弟自曝八卦,哈利立刻丢下了因为罗恩而起的不愉快,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比如说?”

好孩子,这话问得太对了,正正问在点子上了,海曼歪着脑袋,微微红了脸颊:“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么样?”

拐角处的呼吸瞬间粗重了,魔力明显紊乱了起来,海曼看着维持着一模一样动作见鬼一般瞪着自己的两个格兰芬多,表情格外镇定:“怎么了?”

“……你是认真的吗?”哈利忍不住拉着他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在一脸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后,甚至用手背碰了碰赫敏的,“不发烧啊,你要不要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赫敏一下子红了脸,急忙把哈利推开,顶着海曼玩味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别乱开玩笑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笑话?我是很认真的。”海曼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黑­色­尖头鞋,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哥哥,“我先走了,骨魔纹课快要开始了。”

赫敏和哈利僵硬地对视了一眼,无奈地闪到一边给他让出来一条道,按照一般人的步速,拐角处偷听的某人显然没办法回转到那条走廊的另一边藏身,而海曼很确定附近没有可以藏身的密道。

所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看着哈利:“你知道人鱼的歌声吗?”

“……什么人鱼的歌声?”刚刚的爆料威力太大了,哈利花了一点时间才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

海曼没有回答,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确定这么一耽搁,霍格沃兹亲爱的魔药学教授已经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过身,朝着古魔纹教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利到了现在仍然不肯原谅罗恩,海曼从赫敏口中得到了当时的具体经过,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下不管。

“你觉得主魂会把魂器放到这种地方?”海曼看着眼前遍布灰尘的杂货间,抬手在鼻子前方扇了扇,“这里起码有五十年没有人来过了。”

“【那不是正好?五十年前,他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了。】”汤姆从他胸前的日记本中冒出来一个头,黑脑袋就在海曼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往前走走,站到那群杂物中间。】”

胸口前钻出来一个脑袋给人的感觉很微妙,海曼抿了抿­唇­角,决定要在一开始就掐灭他这个坏习惯的苗头:“你的腿又卡在某一间密室中拿不出来了?”

脑袋由原本的平视地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他的脸,距离太近了,两个人下巴磕到了下巴。

汤姆一脸愤怒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在真正转过来后又突然红了脸,“噗”地一声钻回了日记本,好半天才整个冒出来了。

直到少年伏地魔开始弓着腰挨个跟一件件蒙尘的杂物近距离接触,脸上是装模作样的全神贯注,海曼还能看到对方露出来的耳朵尖仍然是粉红­色­的。

这个发现确实让他很吃惊,海曼停顿了一会儿才凑了上去,试探­性­地随手拿起一个布满了蜘蛛网的飞天扫帚:“看看这个里面有没有。”

他以为等待他的肯定会是一通怒吼,日记本版的伏地魔一定会暴跳如雷着大吼“即使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一百零八片,也绝对不会弱智到选择这种不华丽的东西当魂器”,但是事实证明,汤姆显然异常地心不在焉。

一直表现出在认真寻找魂器的汤姆接过了那把扫帚,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一个。】”

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在他一脸严肃认真地把扫帚放到地上的时候,仍然没有看清楚自己刚刚手里面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让他时时刻刻走神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黑发赫奇帕奇心情一瞬间复杂到了极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桃花运这样泛滥。

两个同样神游天外的人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只排除了杂物堆里十分之一物品的嫌疑。

海曼坐在地上揉着因为长时间弯曲而酸痛的腰腹部,困倦地抬头打哈欠:“你就不能够感知到魂器在哪里吗?就像在布莱克老宅一样。”

“【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主魂有防止魂片相互吞噬进而威胁他地位的保护措施,所以我跟他们之间很难互相感知到,布莱克家的那一个是因为它被带离了原来的位置,隐蔽魔法没有发挥作用。】”汤姆烦躁地把一个酒壶高高扔起,砸在身后高高的杂货堆上,用脚尖踢了踢赖在地上不动弹的黑獾,“【起来,我们继续找。】”

“……已经六点半了。”海曼看着空气中显示出来的碧绿­色­字体,一瞬间就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我每天至少要保证一个小时的睡眠,否则白天会完全没有­精­神的。”

汤姆对这样不动脑筋的谎言表示了鄙夷,继续用脚背跟他的胳膊亲密接触:“【你已经三个晚上没有睡觉了,说这种话骗谁啊?】”

海曼混不在意地翻了一个身,振振有词:“就因为已经三天没睡了,所以今天才要好好休息。你自己找吧,我睡一会儿。”

对方摆明了要耍赖不­干­,汤姆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起来,惹怒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的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这句话说得太欠揍了,海曼极为嚣张地笑了起来,没有理会炸毛的少年伏地魔,漫不经心的目光在周围的物件上扫过。

“汤姆,你看那个——石膏塑像上面的那个盒子——”他翻了个身,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刚刚我感受到了上面的魔力波动。”

汤姆里德尔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一方面他对一个外人能够感觉到魂器的波动觉得很扯淡,另一方面他又真的很希望黑獾这一次能够靠谱一点,就可以免去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寻找了。

海曼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右手放在魔杖上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左手伸出将塑像上的盒子拿了下来。

汤姆挪动着脚步,站得离他近了一点,一脸嫌恶地挥动魔杖对着结了蜘蛛网的首饰盒来了一个清理一新,看着盒子的装饰雕刻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后才轻声开口:“看着还算不错,看来主魂的欣赏水平还没有差到太离谱的地步。”

把自己的鼻子弄没,成天顶着一张五管不全的脸吓唬小孩子,算是有欣赏水平?海曼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唇­角,而且他也一点看不出来这个花里胡哨的盒子有什么好看的,暴发户的眼光总是比较奇特。

汤姆正要伸手去碰盒子,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偷眼一看海曼没有别的反应,才若无其事地把盒子打开了。

黑发赫奇帕奇再次被震惊了,他默默在心里面念了几遍“暴发户”,然后在一连串的喷嚏声中,一脸坦然:“你在魂器空间里待着也会受凉感冒?”

他本人不觉得在较熟的人面前打喷嚏打哈欠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可是看汤姆脸红得恨不能把自己挂到蜘蛛网上的反应,海曼理智地停止了腹诽,少年伏地魔一旦恼羞成怒就很难哄回来。

汤姆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才抑制住了自己掀桌子跳脚的冲动,强制­性­地低头妄图转移注意力:“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被冷落了很久的内容物成功引起了有求必应室中两个人的高度注意,汤姆盯着它的视线都在冒火,好半天后才平定了内心汹涌的情绪:“【我见过这个东西。】”

“是拉文克劳的遗留物?”海曼对这个有着银鹰装饰的冠冕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屈指弹了弹上面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汤姆郑重其事地站起身,绕着小盒子踱步:“【是拉文克劳的冠冕,主魂把它做成魂器倒是不让人吃惊……罗伊纳拉文克劳制造冠冕,本来就是为了给使用者以智慧,以它来作为载体,里面魂片的力量应该在这几十年里不断增加,而不同于我们只能眼睁睁地一点点消耗。】”

“所以你打不过他?”海曼替他给上面长长的一段发言进行了言简意赅的总结,毫不意外地看到汤姆瞬间扭曲的表情。

扭曲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扑上来,说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海曼低头看了看银光闪闪的冠冕,略微勾起了­唇­角。

汤姆被他这样的反应搞得­阴­谋论了一把,少年伏地魔立刻紧绷了神经,将手伸入裤兜接触到魔杖,顷刻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两个人对视了很长时间,海曼叹了口气,把魔杖掏了出来放在地上,先一步投降:“最多只能发挥40%魔法威力的无声无杖咒一定对你不起作用吧?”

汤姆吊起眉梢懒洋洋睨了他一眼,将目光重新投向地上的首饰盒,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海曼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甚至有些忧郁,他是一个自诩温柔的人,秉承着绅士风格,对于一个暗恋着自己的人很难下死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局面中,双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很可能一时心软以至于养虎为患。

汤姆浑然不觉自己微妙的处境,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冠冕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强,灵魂的完整度限制了他力量的增长,如果正面对上的话,我现在有七分把握。”

“才七分而已,我们可以等你吞掉了另外一个魂片后再来考虑冠冕的问题。”海曼立刻回答,他是一个喜欢绝对保险的人,事情没有九成九的把握是不会随意冒险的,还是拿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盟友冒险。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好好考虑怎么处理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桃花运。

汤姆却极为不屑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开什么玩笑,有七成的把握还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你也算是男人?】”

海曼抽离出这句话的中心思想后,就果断地无视了他话语的原版内容:“七成的把握不能够说明什么,偶然因素仍然可以影响最终结果。”

况且这所谓的“七成”还是汤姆里德尔自己给出的数字,联想到对方的一贯爱面子的臭形象,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对这个数字表示怀疑。

“【……我可以带你进去魂片空间。】”汤姆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他觉得这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要不是看在对方刚才那么识趣自觉把魔杖交出来的举动,他才不会松口给黑獾这样的殊荣的。

也不怕他倒戈相向从背后捅刀子?海曼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他刚刚只求息事宁人的做法竟然赢得了少年伏地魔相当程度的信任。

黑发赫奇帕奇叹了口气,如果这也是灵魂残缺的后遗症的话,他一时间竟然不希望日记本吞噬了冠冕改掉这样可爱的小毛病了。

心里面这么想,海曼对于钻进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空间里冒着生命危险客场作战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从外面给你护航,我随身带着灵魂魔药呢。”

……你闲着没事随身带着魔药是打算用在谁身上呢?汤姆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坦然、一点窘迫愧疚感都没有的海曼,不断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十六岁的伏地魔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地上的银­色­冠冕中,海曼注入零星的魔力小心探查着内部情况。

拉文克劳的冠冕本身就具有对内部魔力的隐蔽功能,魂器本身的魔力波动微乎其微,就算这个身体天赋异禀,他也只能够勉强感觉到两股魔力碰撞时激起的震荡,却没有办法判断出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

海曼叹了口气,重新看了看时间,没有挪动冠冕的位置,而是把周围的杂物堆到一边,变形出一把小刀,在地上刻下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答应过汤姆要来这里寻找魂器后,他就在斯莱特林的藏书中寻找了一个可以禁锢损伤灵魂的方法,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布置魔法阵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把日记本也放进了魔法阵里面,海曼疲惫地走出了有求必应室,在礼堂吃早餐时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疲惫厌倦的消息。

作为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今年圣诞节,霍格沃兹将要举办一场大型舞会,对所有四年级学生开放,而作为勇士,他需要选择一位舞伴,跟其他三个人一起在众人之前开舞。

身为一个对交际舞一窍不通,习惯­性­把所有时间用在研究魔法而不是华尔兹上的宅属­性­赫奇帕奇,海曼顿时对面前餐盘里新鲜美味的水果沙拉丧失了兴趣。

他有轻微的­精­神洁癖,在非紧急情况的时间内对同别人肌肤相碰多少有些抵触情绪,而且他在霍格沃兹并没有交情格外好的女同学,舞伴人选着实是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没有任何异常,日记本和冠冕仍然没有决出胜负,海曼安慰了在为舞伴问题纠结的哈利,一次又一次目不转睛地路过在走廊上一见他过来就叽叽喳喳喧闹一片的女生。

哈利在吞吞吐吐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信中透露,他想要邀请拉文克劳的院花,来自中国的秋张做舞伴,措辞格外羞涩,显然是春心萌动,对人家有宵想。

爱无能爱无力病症晚期患者海曼波特面无表情地扯了一张羊皮纸,用雄壮的语调、激昂的措辞鼓励他试一试,太晚了心爱的女孩儿就要被别人抢先了。

在看着尤里克拍打着翅膀飞远,他有预感自家哥哥的青涩初恋会中途夭折,贾斯廷在他耳边八卦过不止一次,塞德里克迪戈里一直在追求秋张。

果然在第二天哈利就通过双面镜告诉他,心仪的女孩儿已经答应了别人的邀请。

海曼看着对面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出了一个馊主意:“你有问过赫敏吗?邀请她比随便找一个女生做舞伴合适多了。”

哈利楞了一下,仿佛第一次发现原来赫敏格兰杰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生一样,一脸的震惊与恍然大悟:“对,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赫敏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我劝我……嗯,她应该还没有答应别人才对——我去问问——”

说着,碧眼睛小狮子就急急忙忙要断掉连接去找人,海曼猜出了他没有说完的话,赶紧问了一句:“你还没有跟罗恩和好呢?”

哈利扣镜子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学着海曼一贯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脸上浮现出一种虚假的若无其事来:“没什么,你别管了。”

“你们两个是因为我才吵架的,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我会心里不安的。”海曼叹了口气,一脸忧郁担心地蹙起眉,“更何况,他在第一个项目结束的时候不是都来道歉了吗?”

哈利坚决地摇头:“他根本不是来道歉的,他光说他不该嫉妒我不该怀疑我,他根本没有弄明白我真正生气的是哪一件事——他那个样子诽谤你,除非他自己认识到错误行向你诚恳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他的。”

海曼觉得无奈又窝心,抬手轻轻碰触着冰凉的镜面:“我不介意的,哈利,我连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我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哈利用行动表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他胡乱答应了一声“我心里有数”,就­干­脆利落地丢开了双面镜,急冲冲跑出去邀请赫敏了。

海曼摸着下巴考虑怎样让他们冰释前嫌,重新把双面镜压到了枕头底下,想起自己面临的烦恼,哀怨地捶了一下床被。

三强争霸赛最小的勇士海曼波特的小烦恼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的时候终于被解决了,他愉快地接受了唯一的女­性­勇士芙蓉德拉库尔的邀请。

在周围纷纷的小声议论中,两个人态度平缓地告别,海曼转身走过一条走廊,就被赫敏一把拉住了。

哈利也在,似乎对好友的突发­性­行为很惊讶,跟海曼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烦躁的棕发女孩儿。

“罗恩在今天早上试图约德拉库尔小姐参加舞会,可惜被冷嘲热讽一番后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这是金妮告诉我的……”赫敏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海曼,我觉得德拉库尔小姐并不适合你。”

海曼完全无视了下一句,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第一句上面:“罗恩邀请了芙蓉?”啧啧,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荒诞的悲喜剧,这样一来哈利和罗恩和好的时间又要被拖后延长了。

哈利面­色­一沉:“那有怎么样了,难道就因为罗恩想约她,海曼就不能跟德拉库尔一块去舞会了?”

海曼没有出声,赫敏急忙转身安抚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海曼跟德拉库尔本身­性­格也不是很搭配……她太高傲了一点,不是吗?”

“我觉得还好,出­色­的女生总有她高傲的资本,”哈利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迁怒到无辜的人头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两个人相处的情况怎么样呢?”

“只是一次舞会而已,你们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不好?”海曼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正在靠近,并且在拐角处停下了。

他­精­神一振,一反刚才的满不在乎的冷淡态度:“我只是在挑选舞伴,哪来的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法,拒绝一位小姐在公共场合的邀请是很不绅士的事情,况且我本身也没有很好的舞伴人选。大部分的女生我都不是很熟悉,苏珊和海娜都有了看对眼的男孩子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没有询问他们。”

海曼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勾:“其实,如果真的是选择恋人,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稳重类型的伴侣的。”

第一次碰到弟弟自曝八卦,哈利立刻丢下了因为罗恩而起的不愉快,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比如说?”

好孩子,这话问得太对了,正正问在点子上了,海曼歪着脑袋,微微红了脸颊:“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么样?”

拐角处的呼吸瞬间粗重了,魔力明显紊乱了起来,海曼看着维持着一模一样动作见鬼一般瞪着自己的两个格兰芬多,表情格外镇定:“怎么了?”

“……你是认真的吗?”哈利忍不住拉着他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在一脸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后,甚至用手背碰了碰赫敏的,“不发烧啊,你要不要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赫敏一下子红了脸,急忙把哈利推开,顶着海曼玩味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别乱开玩笑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笑话?我是很认真的。”海曼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黑­色­尖头鞋,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哥哥,“我先走了,骨魔纹课快要开始了。”

赫敏和哈利僵硬地对视了一眼,无奈地闪到一边给他让出来一条道,按照一般人的步速,拐角处偷听的某人显然没办法回转到那条走廊的另一边藏身,而海曼很确定附近没有可以藏身的密道。

所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看着哈利:“你知道人鱼的歌声吗?”

“……什么人鱼的歌声?”刚刚的爆料威力太大了,哈利花了一点时间才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

海曼没有回答,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确定这么一耽搁,霍格沃兹亲爱的魔药学教授已经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过身,朝着古魔纹教室走去。

72圣诞舞会

单论个头,年仅十四岁的海曼波特比身材高挑纤细的芙蓉德拉库尔矮了整整一头,他不得不喝了一瓶增龄剂来弥补两人的身高差距。

一整晚的舞会还比较顺利,海曼恶补了三天的华尔兹舞步没有出太大的乱子,被轻轻踩了两脚的德拉库尔小姐似乎认为他偶尔傻乎乎的失误格外可爱,理当得到原谅。

他们一直跳到古怪姐妹上台表演,把优雅的华尔兹音乐改为了欢快奔放的爵士乐后,对一群人在舞台底下长着手乱蹦乱喊不感兴趣的芙蓉才提出他们应该到旁边的空桌子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哈利和赫敏似乎只跳了开场的那一支舞,就坐在椅子上说话,芙蓉自然知道自己的舞伴跟那个黑头发绿眼睛傻小子的关系,冲他一笑,走到了两人旁边坐下。海曼拿了两杯饮料,随后也走了过去。

一开始,芙蓉的加入让两个格兰芬多都有些不自在,不过海曼加入谈话后,很快让气氛回暖了。

他们简单聊了聊各自学校的建筑、食物和天气,看得出来芙蓉对这里甜腻的食物和寒冷的气候实在没有好感,口气略冲,海曼在两位女生吵起来之前不着痕迹地把话岔开了。

珀西韦斯莱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跟巴格曼交谈着,巴蒂克劳奇生了病,似乎还很严重,不得不派他的助手来这里代替他成为裁判。

海曼把盛满苏打水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他看到在斯内普冷着脸离开礼堂后不久,卡卡洛夫也站起身谨慎地环视了一周,顺着斯内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好戏看?黑发赫奇帕奇探过身子附在芙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里空气有点闷,要到花园里走走吗?”

芙蓉神态高傲地停下了正在跟赫敏争论的话题,矜持地作势考虑了一下,才含笑点头:“好的,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那个小个子教授在给玫瑰丛施魔法,去看看也好。”

赫敏在两个人走远后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对着一脸无奈的哈利瞪圆了眼睛:“梅林的内衣­内­裤袜子鞋子,我真的受不了她,为什么海曼还能跟她说得那么投机?”

“海曼跟谁说话的时候都一副很投机的样子,别在意,你才是他的朋友不是吗?”哈利急忙试图拉架,“算了,说不来就不要搭理她了——我们说点别的怎么样?”

赫敏一脸痛苦地“哦”了一声,用手背拍了拍发胀的额头,才放过了这个话题。

海曼和芙蓉并肩走在玫瑰丛的小道上,他们说起了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这个话题起得不错,两个同样被赶鸭子上架的人对此有很多相同感受,很能够引起共鸣。

相谈甚欢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的小声交谈中Сhā进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

斯内普教授。海曼做手势示意两人现在应该安静倾听,银发女孩儿点了点头,她听见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的声音,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外校校长跟霍格沃兹教授不论有什么­阴­谋,偷听知道了对于布斯巴顿的勇士也没有任何损失。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听上去惶恐而沙哑,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不能否认——”

卡卡洛夫是一名食死徒,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样是一名食死徒。海曼对接下来的谈话走向有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斯内普会突然发难直接伸出魔杖炸毁大片大片的玫瑰丛。

这是斯普劳斯教授和弗利维教授花了三天才用各种魔法装点好的,才完工了一天,魔药教授竟然就直接破坏了,真不会做人,有刻意挑起同事矛盾的嫌疑,怪不得在教师中人缘这么差。

海曼在月光下对着全身都僵硬了的魔药教授微笑,装作没有看到惊慌失措的卡卡洛夫:“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赫奇帕奇扣五十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二十岁版本的海曼波特看了很久,又把目光移开放到了一脸不在意的芙蓉身上,语气中的愤怒□­祼­地摆在了明面上。

卡卡洛夫却很明显地反应异常,他完全没有悄悄话被人听了个正着的愤怒不悦,看着海曼的目光仿佛眼前立着的是一个对魔法完全免疫的巨怪——并且还是已经把大­棒­举起来了的巨怪——甚至还要更糟糕。

“不,没有什么,我……”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镇定,捏着山羊胡子卷来卷去,“小孩子们偶尔放松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勇士,我相信他们的压力一定很大……没什么的,西……斯内普教授。”

卡卡洛夫的不对劲太明显了,他离开的时候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直接说是在跑,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一样。

如果汤姆在这里,海曼还能够怀疑一下是不是早就不忿这个食死徒叛徒的汤姆跑出来追着他咬了。可是现在日记本还在有求必应室里安静躺着挺尸,黑发赫奇帕奇根本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能让他失态到这样的地步。

“你做了什么?”芙蓉亲昵地凑到他耳边,弯着嘴角小声询问,“我们两个都是学生,也都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山羊胡子为什么唯独那么害怕你?”

这个问题他没能回答,因为在下一秒已经被从秀­色­可餐的大美女身旁拉开了。被提起的领子卡在喉咙上,喘气变得格外困难,海曼挫败地发现他即使长到了二十岁,也仍然比斯内普矮了不少,对方单手提起他来完全没有压力。

芙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立刻反应了过来,脸­色­一沉:“你­干­什么?难道霍格沃兹还允许教授体罚学生?”

海曼挣扎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要不是他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得罪芙蓉的地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判定对方是在浑水摸鱼、火上浇油。

斯内普抓着他衣领的手用力收紧,海曼悲哀地发现上面好像爆起了青筋,他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果然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当看着那个黑袍子的男人­阴­沉着脸拽气球一样拉着她的前舞伴带着滚滚烟尘消失,芙蓉的表情已经由原本的不悦变成了惊恐。

海曼饶有兴趣地看着斯内普一路上的神情变化,对方已经从单纯的愤怒中脱离了出来,仿佛之前中了夺魂咒,在刚刚那一瞬间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明显变得迟疑犹豫与不知所措了起来,似乎在考虑怎样甩掉他这个烫手山芋。

好不容易甩开别人说会儿话,海曼立刻决定要把自己送上门去:“教授,其实我有些话一直想要跟您说。”

“闭上你的喙,我不想听从你嘴巴里冒出来的任何东西。”斯内普异常决断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转动您巨怪一样的大脑,波特先生,想想在喝过增龄剂两个小时后再喝掉一瓶子放气水有什么后果,闭紧你的嘴巴。”

增龄剂配放气水,魔药版的阿瓦达索命,可以在顷刻间送任何生物见到梅林和亚瑟王,无痛无声无副作用,还没有阿瓦达索命咒的绿­色­光污染和噪音污染,绝对安全环保。

海曼看了一眼他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的药剂瓶,牵动嘴角迎难而上:“您不喜欢我长大后的样子?”

斯内普空洞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停顿了一秒钟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我希望波特先生能够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是绕着你转圈的,你就算长大后变成了一块牛黄,跟你卑微的魔药教授也没有半个铜纳特的关系。”

海曼一脸失望加受伤,闷闷地应了一声,蹬了两下腿试图让自己安全着陆,斯内普冷笑了一声,顺势放开了他。

黑发赫奇帕奇在这一瞬间分明看到了斯莱特林院长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看来对方对于他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他决定再接再厉:“您介意帮您轻率地服用了增龄剂的学生一个小忙吗?巨怪波特忘记了解药的配方了。”

“难道你把增龄剂全部倒进了脑子里,好让它们来填充你空空如也的大脑?”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被这样愚蠢的谎言搞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绝对不会承认刚刚长大版巨怪波特纠结无奈的表情真的愉悦到他了——所以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再无视海曼可怜巴巴的请求,“劳烦伟大的海曼勇士波特回去翻看你的《魔法药剂与药水》第三百二十四页。”

海曼借着月光,准确捕捉到了斯内普飘忽的视线,明明一直不自觉往他脸上瞟,还说长成牛黄也没关系,这个男人真是嘴硬。

他微微一笑,调动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高兴雀跃了一点,可是眼中仍然有着失望和不满足:“您那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存货吗?”

“我一直以为,你坏掉的只是脑子,不是手。”斯内普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海曼很难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真正表情。

他一个人被残酷无情地丢到了通往地窖的半路上,斯内普像丢掉废弃魔药一样甩掉了他,黑袍滚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海曼的视线范围。

几次三番的挑逗都没有结果,这也太难攻略了,要不要直接来一次猛料?海曼摸着光滑一片的下巴,轻轻挑起眉梢。

在海曼还在酝酿自己的猛料的时候,丽塔斯基特已经在圣诞舞会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她的猛料。

霍格沃兹守林员、现任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的鲁伯海格其实是一个半巨人,他的母亲正是现在下落不明的女巨人弗里德瓦法,一个跟她的同伴一起制造了几起最残酷的麻瓜屠杀案的黑魔王追随者。

海曼随手把贾斯廷一脸惊恐塞给他的报纸压到了餐盘底下,一边看着报纸头条上“邓布利多的大失误”的巨大题目,一边给自己拿了一份蔬菜沙拉。

关于海格的种族,他在大体了解了魔法界的情况后就有了怀疑,后来小汤姆也很不屑地告诉过他真实答案

“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我们上午就有鲁伯海格的课,要跟那个半巨人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贾斯廷看起来恨不能把盘子折叠起来塞进他的嘴巴里。

海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将嘴巴里的白菜咽下去后才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没有心情吃饭呢?难道你觉得海格是什么人比吃饭进食还要重要?”

厄尼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你是认真的?”

这句话他最近好像还听过一次,海曼若有所思:“我跟海格相处了四年仍然活得好好的,而我要是四年没有吃饭,铁定早就死得跟相片一样扁平了——”

他的视线在一群紧张不已的赫奇帕奇脸上扫过,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拜托,海格并不是昨天晚上才突然变成了一个半巨人的,他之前没有攻击过我们,也许以后确实有狂­性­大发的一天,但是几率也很小。”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史密斯叉起一块甜点塞进嘴巴里,“可是就算几率很小,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一把?”

海曼抿了一口苏打水:“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不会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相信等我们去上课时,恐怕见不到海格的人影了,他一定会选择另外一个教授代课的。”

海曼本人对于海格受伤的身心其实并没有太在意,甚至可以说,他压根就不在乎混血半巨人现在有没有在小木屋里搂着牙牙哭鼻子。

可是作为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四年级赫奇帕奇,他在用歪理邪论安抚了本学院的学生后,接受了哈利的邀请,一同去看望安慰海格。

只可惜,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不论哈利和赫敏在外面怎么叫门,海格装聋作哑,一直没有给他们打开门扉,三个人只能悻悻然无功而返。

走在守林员小屋通往霍格沃兹城堡的路上,海曼看着垂头丧气的哈利询问道:“昨天圣诞舞会后又发生了什么,斯基特怎么会知道海格是一个半巨人?”

哈利立刻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赫敏,微红着脸把两人昨天在喷泉旁边散步时不小心听见了海格跟马克西姆夫人谈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男一女在舞会过后跑到布满五颜六­色­小仙女的音乐喷泉闲逛,这两个人不会真的发展出什么了吧?明明哈利舞会之前还在对秋张念念不忘。

海曼玩味地将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慢慢扫过,然后轻笑了一声,果真看到对面的两个人同时红了脸低下了头。

他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多加纠缠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继续说海格吧。”

“我们一直在说海格。”哈利故作镇定地抬起头,这样不打自招的表现蠢到家了,赫敏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掐了他一下。

八卦起来是不会有尽头的,而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海曼对此选择视而不见:“这么说,那时候你们并没有看到丽塔斯基特的身影吗?”

“我们是没有看到她,但是她很可能也在,灌木丛太大了,藏下一两个人不成问题。”说到正事,赫敏终于基本恢复了正常,她的语调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脸上任然残留着红晕。

海曼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否定:“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早就对她下了禁令,不允许她再到学校里来采访。”

哈利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父亲留给他们兄弟的礼物:“也许她也有一件隐形衣,她躲在里面,没有人看到,溜进了城堡,然后可耻地躲在灌木丛里偷听别人说话……”就像他和赫敏做的那样……他缩了缩脖子,说到最后底气有些不足。

“哈利,每一任校长对霍格沃兹都有一定的约束权力,他们可以给出一个名单,在一段时间内制止某些人进入学校,霍格沃兹城堡会自动执行这项命令,抵制这些人接近,就如同麻瓜驱逐咒一样。”这条权益还是他在校长藏书室中看来的,这座城堡本身就是一个有力的武器,怪不得汤姆对于他们拆分了斯莱特林遗物以至于不能够得到城堡的继承权一直耿耿于怀。

海曼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教授不可能不知道丽塔斯基特是什么货­色­,口头上的禁令不可能阻挡住她,教授一定也启动了这项防御措施,可是斯基特仍然进来了,还得到了那么一条劲爆新闻。”

赫敏疑惑地看着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后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斯基特利用了某种方法才混进来了,也许就如同三年级时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跑到霍格沃兹一样利用了某条密道?”

“有这种可能,我打算去几条通往外部的密道看看,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个神经质的女人看到隐私再在报纸上乱写一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谁受得了这个啊?”海曼冲两个人挥手,率先推门进入了城堡。

他真的是对那个女记者进入霍格沃兹的方法产生了兴趣和好奇,斯基特身上的魔力波动很平常,就是一个水准中等偏下的普通巫师,却不仅偷偷摸摸闯进了这座城堡,还敢明目张胆地把这条消息传递在《预言家日报》上,她就那么肯定自己进出城堡的方式不会被邓布利多发现,进而加以防备吗?

几条通往校外的密道都没有近期被人使用的痕迹,海曼现在手中掌握的密道消息来源于少年伏地魔、劫道四人组和韦斯莱双胞胎几年的探索与发现,难道斯基特知道他们几个人没有发现的另外一条密道?

海曼低头思考着各种可能,在八楼走廊里来回走了三次,打开了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在他的魔法阵里,十六岁模样的黑发少年伏地魔赤红着眼睛在边缘来来回回走动着,听到了响动此时正愤怒地瞪着他:“【海曼波特,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你竟然卸磨杀驴要把我困死在这里面?!】”

汤姆的情况很不对劲,他的身体不再凝实,反倒退化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魔力波动也减弱了很多,脸­色­惨白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撤去你的魔法阵,放我出来!】”汤姆暴怒如雷,一拳捶在魔法阵上,一阵绿­色­的电弧闪过,他­肉­眼可见地又虚弱了一分。)

海曼皱起眉头,站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你怎么了?”出不来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就是了,拼着损耗魔力和生命力也急着要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伏地魔跳着脚含混不清地吐出了一连串的咒骂与威胁,命令强迫他立刻撤掉魔法阵,海曼看着对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急切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吞噬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你真的是汤姆?”他已经抽出了魔杖,声音冷淡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汤姆还能是谁?哦,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我是伟大的黑魔王!】”汤姆焦虑不安地跺着脚,试图摆出两人平日里习惯­性­的说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快开开。】”

海曼不为所动,魔杖尖已经对准了他:“我一直怀疑,魂片吞噬后也许不仅可以得到力量还可以吸收对方的记忆。”

汤姆瞪圆了眼睛,红眼睛中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你什么意思,你要我证明我就是日记本,我说出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你还不接受,那你要我怎么办呢?!你怎么不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不是日记本?】”

这倒也是,不过毕竟主动权在他手里,适当的无理取闹是可以接受的,海曼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出来?”

汤姆蹂躏脚底下地板的动作僵硬住了,然后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我在里面呆得太无聊了。】”

“所以即使损耗魔力也要冲出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吞噬挂坠盒之前还要虚弱无能。”海曼翘着­唇­角,眼中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不管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汤姆,用这样的愚蠢说辞来蒙骗一个占据着有利位置的人的做法也是很不妥当的。”

他以为说了这句话后,对方会恼羞成怒直接翻脸,没想到汤姆突然间背过身去,肩膀剧烈抖动着,好半天后才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要把日记本留在这里?】”

“万一你吞了冠冕后能力暴涨,要反戈一击找我麻烦怎么办?”对方肯乖乖听话,海曼的脸­色­重新有了笑意,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把日记本贴着胸口放太危险了,我就拿出来了。”

汤姆仍然没有转头看他,声音中满含怨恨:“【我以前能够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四处游荡,使用幻影移形,就是因为我的灵魂和本体是分开的……】”

“现在我把日记本放在了你旁边,你就没办法随便幻影移形了?”海曼没有听出来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他眼睁睁看着汤姆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痛苦地团在了地上,丝毫不为所动,“那又怎么样,你这么急着要出来­干­什么?”

地上黑­色­的一团轻轻颤抖着,却没有出声。

海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诡异:“我记起来了,你自从吞噬了挂坠盒之后就需要跟正常人一样每天三顿饭了——也许你也需要像正常人一样解决某些生理问题?”

毛团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翻了半个身子,从汤姆胳膊肘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

海曼难得找到了自己的良心,真的产生了些许愧疚,尤其是当他算了算汤姆被关进去的时间之后,就算在魂片彼此较量的时候不会有感觉,可是一旦决出了胜负,自己又没有回来,这段时间真是太难熬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总要做点什么试探一下。海曼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暴发户”,汤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因为身体的动作让感觉更清晰明显了,以至于他的尾音都在颤抖,带上了细微的哭腔。

十六岁大小的毛孩儿,还是祖国冉冉升起的太阳,千万别真憋出毛病来了,海曼叹了口气,用鞋子将魔法阵发亮的线条抹掉。

汤姆在重获自由的一瞬间消失无踪,黑发赫奇帕奇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和拉文克劳冠冕打量了一会儿,细细品味着刚才的乌龙事件,一下子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二货作者的萌点是不是很奇怪……以后不这么欺负小汤姆了……

防抽版

单论个头,年仅十四岁的海曼波特比身材高挑纤细的芙蓉德拉库尔矮了整整一头,他不得不喝了一瓶增龄剂来弥补两人的身高差距。

一整晚的舞会还比较顺利,海曼恶补了三天的华尔兹舞步没有出太大的乱子,被轻轻踩了两脚的德拉库尔小姐似乎认为他偶尔傻乎乎的失误格外可爱,理当得到原谅。

他们一直跳到古怪姐妹上台表演,把优雅的华尔兹音乐改为了欢快奔放的爵士乐后,对一群人在舞台底下长着手乱蹦乱喊不感兴趣的芙蓉才提出他们应该到旁边的空桌子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哈利和赫敏似乎只跳了开场的那一支舞,就坐在椅子上说话,芙蓉自然知道自己的舞伴跟那个黑头发绿眼睛傻小子的关系,冲他一笑,走到了两人旁边坐下。海曼拿了两杯饮料,随后也走了过去。

一开始,芙蓉的加入让两个格兰芬多都有些不自在,不过海曼加入谈话后,很快让气氛回暖了。

他们简单聊了聊各自学校的建筑、食物和天气,看得出来芙蓉对这里甜腻的食物和寒冷的气候实在没有好感,口气略冲,海曼在两位女生吵起来之前不着痕迹地把话岔开了。

珀西韦斯莱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跟巴格曼交谈着,巴蒂克劳奇生了病,似乎还很严重,不得不派他的助手来这里代替他成为裁判。

海曼把盛满苏打水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他看到在斯内普冷着脸离开礼堂后不久,卡卡洛夫也站起身谨慎地环视了一周,顺着斯内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好戏看?黑发赫奇帕奇探过身子附在芙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里空气有点闷,要到花园里走走吗?”

芙蓉神态高傲地停下了正在跟赫敏争论的话题,矜持地作势考虑了一下,才含笑点头:“好的,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那个小个子教授在给玫瑰丛施魔法,去看看也好。”

赫敏在两个人走远后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对着一脸无奈的哈利瞪圆了眼睛:“梅林的内衣­内­裤袜子鞋子,我真的受不了她,为什么海曼还能跟她说得那么投机?”

“海曼跟谁说话的时候都一副很投机的样子,别在意,你才是他的朋友不是吗?”哈利急忙试图拉架,“算了,说不来就不要搭理她了——我们说点别的怎么样?”

赫敏一脸痛苦地“哦”了一声,用手背拍了拍发胀的额头,才放过了这个话题。

海曼和芙蓉并肩走在玫瑰丛的小道上,他们说起了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这个话题起得不错,两个同样被赶鸭子上架的人对此有很多相同感受,很能够引起共鸣。

相谈甚欢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的小声交谈中Сhā进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

斯内普教授。海曼做手势示意两人现在应该安静倾听,银发女孩儿点了点头,她听见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的声音,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外校校长跟霍格沃兹教授不论有什么­阴­谋,偷听知道了对于布斯巴顿的勇士也没有任何损失。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听上去惶恐而沙哑,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不能否认——”

卡卡洛夫是一名食死徒,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样是一名食死徒。海曼对接下来的谈话走向有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斯内普会突然发难直接伸出魔杖炸毁大片大片的玫瑰丛。

这是斯普劳斯教授和弗利维教授花了三天才用各种魔法装点好的,才完工了一天,魔药教授竟然就直接破坏了,真不会做人,有刻意挑起同事矛盾的嫌疑,怪不得在教师中人缘这么差。

海曼在月光下对着全身都僵硬了的魔药教授微笑,装作没有看到惊慌失措的卡卡洛夫:“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赫奇帕奇扣五十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二十岁版本的海曼波特看了很久,又把目光移开放到了一脸不在意的芙蓉身上,语气中的愤怒赤­祼­­祼­地摆在了明面上。

卡卡洛夫却很明显地反应异常,他完全没有悄悄话被人听了个正着的愤怒不悦,看着海曼的目光仿佛眼前立着的是一个对魔法完全免疫的巨怪——并且还是已经把大­棒­举起来了的巨怪——甚至还要更糟糕。

“不,没有什么,我……”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镇定,捏着山羊胡子卷来卷去,“小孩子们偶尔放松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勇士,我相信他们的压力一定很大……没什么的,西……斯内普教授。”

卡卡洛夫的不对劲太明显了,他离开的时候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直接说是在跑,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一样。

如果汤姆在这里,海曼还能够怀疑一下是不是早就不忿这个食死徒叛徒的汤姆跑出来追着他咬了。可是现在日记本还在有求必应室里安静躺着挺尸,黑发赫奇帕奇根本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能让他失态到这样的地步。

“你做了什么?”芙蓉亲昵地凑到他耳边,弯着嘴角小声询问,“我们两个都是学生,也都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山羊胡子为什么唯独那么害怕你?”

这个问题他没能回答,因为在下一秒已经被从秀­色­可餐的大美女身旁拉开了。被提起的领子卡在喉咙上,喘气变得格外困难,海曼挫败地发现他即使长到了二十岁,也仍然比斯内普矮了不少,对方单手提起他来完全没有压力。

芙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立刻反应了过来,脸­色­一沉:“你­干­什么?难道霍格沃兹还允许教授体罚学生?”

海曼挣扎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要不是他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得罪芙蓉的地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判定对方是在浑水摸鱼、火上浇油。

斯内普抓着他衣领的手用力收紧,海曼悲哀地发现上面好像爆起了青筋,他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果然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当看着那个黑袍子的男人­阴­沉着脸拽气球一样拉着她的前舞伴带着滚滚烟尘消失,芙蓉的表情已经由原本的不悦变成了惊恐。

海曼饶有兴趣地看着斯内普一路上的神情变化,对方已经从单纯的愤怒中脱离了出来,仿佛之前中了夺魂咒,在刚刚那一瞬间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明显变得迟疑犹豫与不知所措了起来,似乎在考虑怎样甩掉他这个烫手山芋。

好不容易甩开别人说会儿话,海曼立刻决定要把自己送上门去:“教授,其实我有些话一直想要跟您说。”

“闭上你的喙,我不想听从你嘴巴里冒出来的任何东西。”斯内普异常决断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转动您巨怪一样的大脑,波特先生,想想在喝过增龄剂两个小时后再喝掉一瓶子放气水有什么后果,闭紧你的嘴巴。”

增龄剂配放气水,魔药版的阿瓦达索命,可以在顷刻间送任何生物见到梅林和亚瑟王,无痛无声无副作用,还没有阿瓦达索命咒的绿­色­光污染和噪音污染,绝对安全环保。

海曼看了一眼他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的药剂瓶,牵动嘴角迎难而上:“您不喜欢我长大后的样子?”

斯内普空洞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停顿了一秒钟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我希望波特先生能够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是绕着你转圈的,你就算长大后变成了一块牛黄,跟你卑微的魔药教授也没有半个铜纳特的关系。”

海曼一脸失望加受伤,闷闷地应了一声,蹬了两下腿试图让自己安全着陆,斯内普冷笑了一声,顺势放开了他。

黑发赫奇帕奇在这一瞬间分明看到了斯莱特林院长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看来对方对于他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他决定再接再厉:“您介意帮您轻率地服用了增龄剂的学生一个小忙吗?巨怪波特忘记了解药的配方了。”

“难道你把增龄剂全部倒进了脑子里,好让它们来填充你空空如也的大脑?”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被这样愚蠢的谎言搞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绝对不会承认刚刚长大版巨怪波特纠结无奈的表情真的愉悦到他了——所以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再无视海曼可怜巴巴的请求,“劳烦伟大的海曼勇士波特回去翻看你的《魔法药剂与药水》第三百二十四页。”

海曼借着月光,准确捕捉到了斯内普飘忽的视线,明明一直不自觉往他脸上瞟,还说长成牛黄也没关系,这个男人真是嘴硬。

他微微一笑,调动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高兴雀跃了一点,可是眼中仍然有着失望和不满足:“您那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存货吗?”

“我一直以为,你坏掉的只是脑子,不是手。”斯内普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海曼很难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真正表情。

他一个人被残酷无情地丢到了通往地窖的半路上,斯内普像丢掉废弃魔药一样甩掉了他,黑袍滚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海曼的视线范围。

几次三番的挑逗都没有结果,这也太难攻略了,要不要直接来一次猛料?海曼摸着光滑一片的下巴,轻轻挑起眉梢。

在海曼还在酝酿自己的猛料的时候,丽塔斯基特已经在圣诞舞会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她的猛料。

霍格沃兹守林员、现任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的鲁伯海格其实是一个半巨人,他的母亲正是现在下落不明的女巨人弗里德瓦法,一个跟她的同伴一起制造了几起最残酷的麻瓜屠杀案的黑魔王追随者。

海曼随手把贾斯廷一脸惊恐塞给他的报纸压到了餐盘底下,一边看着报纸头条上“邓布利多的大失误”的巨大题目,一边给自己拿了一份蔬菜沙拉。

关于海格的种族,他在大体了解了魔法界的情况后就有了怀疑,后来小汤姆也很不屑地告诉过他真实答案

“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我们上午就有鲁伯海格的课,要跟那个半巨人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贾斯廷看起来恨不能把盘子折叠起来塞进他的嘴巴里。

海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将嘴巴里的白菜咽下去后才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没有心情吃饭呢?难道你觉得海格是什么人比吃饭进食还要重要?”

厄尼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你是认真的?”

这句话他最近好像还听过一次,海曼若有所思:“我跟海格相处了四年仍然活得好好的,而我要是四年没有吃饭,铁定早就死得跟相片一样扁平了——”

他的视线在一群紧张不已的赫奇帕奇脸上扫过,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拜托,海格并不是昨天晚上才突然变成了一个半巨人的,他之前没有攻击过我们,也许以后确实有狂­性­大发的一天,但是几率也很小。”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史密斯叉起一块甜点塞进嘴巴里,“可是就算几率很小,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一把?”

海曼抿了一口苏打水:“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不会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相信等我们去上课时,恐怕见不到海格的人影了,他一定会选择另外一个教授代课的。”

海曼本人对于海格受伤的身心其实并没有太在意,甚至可以说,他压根就不在乎混血半巨人现在有没有在小木屋里搂着牙牙哭鼻子。

可是作为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四年级赫奇帕奇,他在用歪理邪论安抚了本学院的学生后,接受了哈利的邀请,一同去看望安慰海格。

只可惜,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不论哈利和赫敏在外面怎么叫门,海格装聋作哑,一直没有给他们打开门扉,三个人只能悻悻然无功而返。

走在守林员小屋通往霍格沃兹城堡的路上,海曼看着垂头丧气的哈利询问道:“昨天圣诞舞会后又发生了什么,斯基特怎么会知道海格是一个半巨人?”

哈利立刻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赫敏,微红着脸把两人昨天在喷泉旁边散步时不小心听见了海格跟马克西姆夫人谈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男一女在舞会过后跑到布满五颜六­色­小仙女的音乐喷泉闲逛,这两个人不会真的发展出什么了吧?明明哈利舞会之前还在对秋张念念不忘。

海曼玩味地将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慢慢扫过,然后轻笑了一声,果真看到对面的两个人同时红了脸低下了头。

他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多加纠缠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继续说海格吧。”

“我们一直在说海格。”哈利故作镇定地抬起头,这样不打自招的表现蠢到家了,赫敏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掐了他一下。

八卦起来是不会有尽头的,而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海曼对此选择视而不见:“这么说,那时候你们并没有看到丽塔斯基特的身影吗?”

“我们是没有看到她,但是她很可能也在,灌木丛太大了,藏下一两个人不成问题。”说到正事,赫敏终于基本恢复了正常,她的语调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脸上任然残留着红晕。

海曼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否定:“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早就对她下了禁令,不允许她再到学校里来采访。”

哈利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父亲留给他们兄弟的礼物:“也许她也有一件隐形衣,她躲在里面,没有人看到,溜进了城堡,然后可耻地躲在灌木丛里偷听别人说话……”就像他和赫敏做的那样……他缩了缩脖子,说到最后底气有些不足。

“哈利,每一任校长对霍格沃兹都有一定的约束权力,他们可以给出一个名单,在一段时间内制止某些人进入学校,霍格沃兹城堡会自动执行这项命令,抵制这些人接近,就如同麻瓜驱逐咒一样。”这条权益还是他在校长藏书室中看来的,这座城堡本身就是一个有力的武器,怪不得汤姆对于他们拆分了斯莱特林遗物以至于不能够得到城堡的继承权一直耿耿于怀。

海曼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教授不可能不知道丽塔斯基特是什么货­色­,口头上的禁令不可能阻挡住她,教授一定也启动了这项防御措施,可是斯基特仍然进来了,还得到了那么一条劲爆新闻。”

赫敏疑惑地看着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后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斯基特利用了某种方法才混进来了,也许就如同三年级时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跑到霍格沃兹一样利用了某条密道?”

“有这种可能,我打算去几条通往外部的密道看看,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个神经质的女人看到隐私再在报纸上乱写一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谁受得了这个啊?”海曼冲两个人挥手,率先推门进入了城堡。

他真的是对那个女记者进入霍格沃兹的方法产生了兴趣和好奇,斯基特身上的魔力波动很平常,就是一个水准中等偏下的普通巫师,却不仅偷偷摸摸闯进了这座城堡,还敢明目张胆地把这条消息传递在《预言家日报》上,她就那么肯定自己进出城堡的方式不会被邓布利多发现,进而加以防备吗?

几条通往校外的密道都没有近期被人使用的痕迹,海曼现在手中掌握的密道消息来源于少年伏地魔、劫道四人组和韦斯莱双胞胎几年的探索与发现,难道斯基特知道他们几个人没有发现的另外一条密道?

海曼低头思考着各种可能,在八楼走廊里来回走了三次,打开了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在他的魔法阵里,十六岁模样的黑发少年伏地魔赤红着眼睛在边缘来来回回走动着,听到了响动此时正愤怒地瞪着他:“【海曼波特,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你竟然卸磨杀驴要把我困死在这里面?!】”

汤姆的情况很不对劲,他的身体不再凝实,反倒退化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魔力波动也减弱了很多,脸­色­惨白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撤去你的魔法阵,放我出来!】”汤姆暴怒如雷,一拳捶在魔法阵上,一阵绿­色­的电弧闪过,他­肉­眼可见地又虚弱了一分。

海曼皱起眉头,站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你怎么了?”出不来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就是了,拼着损耗魔力和生命力也急着要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伏地魔跳着脚含混不清地吐出了一连串的咒骂与威胁,命令强迫他立刻撤掉魔法阵,海曼看着对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急切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吞噬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你真的是汤姆?”他已经抽出了魔杖,声音冷淡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汤姆还能是谁?哦,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我是伟大的黑魔王!】”汤姆焦虑不安地跺着脚,试图摆出两人平日里习惯­性­的说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快开开。】”

海曼不为所动,魔杖尖已经对准了他:“我一直怀疑,魂片吞噬后也许不仅可以得到力量还可以吸收对方的记忆。”

汤姆瞪圆了眼睛,红眼睛中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你什么意思,你要我证明我就是日记本,我说出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你还不接受,那你要我怎么办呢?!你怎么不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不是日记本?】”

这倒也是,不过毕竟主动权在他手里,适当的无理取闹是可以接受的,海曼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出来?”

汤姆蹂躏脚底下地板的动作僵硬住了,然后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我在里面呆得太无聊了。】”

“所以即使损耗魔力也要冲出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吞噬挂坠盒之前还要虚弱无能。”海曼翘着­唇­角,眼中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不管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汤姆,用这样的愚蠢说辞来蒙骗一个占据着有利位置的人的做法也是很不妥当的。”

他以为说了这句话后,对方会恼羞成怒直接翻脸,没想到汤姆突然间背过身去,肩膀剧烈抖动着,好半天后才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要把日记本留在这里?】”

“万一你吞了冠冕后能力暴涨,要反戈一击找我麻烦怎么办?”对方肯乖乖听话,海曼的脸­色­重新有了笑意,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把日记本贴着胸口放太危险了,我就拿出来了。”

汤姆仍然没有转头看他,声音中满含怨恨:“【我以前能够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四处游荡,使用幻影移形,就是因为我的灵魂和本体是分开的……】”

“现在我把日记本放在了你旁边,你就没办法随便幻影移形了?”海曼没有听出来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他眼睁睁看着汤姆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痛苦地团在了地上,丝毫不为所动,“那又怎么样,你这么急着要出来­干­什么?”

地上黑­色­的一团轻轻颤抖着,却没有出声。

海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诡异:“我记起来了,你自从吞噬了挂坠盒之后就需要跟正常人一样每天三顿饭了——也许你也需要像正常人一样解决某些生理问题?”

毛团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翻了半个身子,从汤姆胳膊肘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

海曼难得找到了自己的良心,真的产生了些许愧疚,尤其是当他算了算汤姆被关进去的时间之后,就算在魂片彼此较量的时候不会有感觉,可是一旦决出了胜负,自己又没有回来,这段时间真是太难熬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总要做点什么试探一下。海曼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暴发户”,汤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因为身体的动作让感觉更清晰明显了,以至于他的尾音都在颤抖,带上了细微的哭腔。

十六岁大小的毛孩儿,还是祖国冉冉升起的太阳,千万别真憋出毛病来了,海曼叹了口气,用鞋子将魔法阵发亮的线条抹掉。

汤姆在重获自由的一瞬间消失无踪,黑发赫奇帕奇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和拉文克劳冠冕打量了一会儿,细细品味着刚才的乌龙事件,一下子笑出了声。

73阿尼马格斯

海曼轻轻抚摸着黑皮日记本,安抚着炸毛躲在魂器空间里不出来的小汤姆,看着哈利似笑非笑:“这么说,活点地图被穆迪教授拿走了?”

“他说这张羊皮纸在他手上会发挥大用处,他刚刚帮助我从老蝙蝠的手底下逃出来,我觉得欠他一个人情,就答应了。”哈利惊魂未定,晃动了一下手中流油一般的隐身衣,“你不知道刚刚有多么惊险,斯内普的手差一点就碰到我的鼻子了!”

确实是很惊险的,要不是穆迪套出了哈利的话,知道他把“巴蒂克劳奇”认成了重病在身的国际魔法部交流合作司司长,恐怕现在哈利已经没有了能够对着双面镜讲述今晚惊心动魄历程的能力。

原来儿子和父亲叫同一个名字还有这样的好处,海曼耐心地安抚完哈利,等到对方率先切断了连接后,才把镜子扣住,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汤姆,咱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个疯眼汉穆迪果然不是本尊,而是小巴蒂克劳奇。”海曼仍然试图召唤出发誓要老死日记本内的十六岁伏地魔,“主魂手底下翻来覆去就那两个可用的人物,混得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没有人搭理他,这很正常,如果汤姆里德尔能够被他用一两句话哄回来就太不正常了,海曼毫不介意地继续分析:“我在活点地图上加的掩盖魔法能够瞒过哈利这样粗心大意的普通学生,可是却不可能骗过一个魔法高深的斯莱特林的眼睛,你说,小克劳奇先生看到了你的名字随时随刻在我身边,会不会报告给他的主人?”

这次涉及的内容不是可以耍脾气随便无视的了,汤姆忸怩了一下,果然还是在日记本里闷声回话:“【主魂在改名后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原名告诉手下的,克劳奇应该不会知道他主人的原本名字,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危险往校外传话。】”

“也对,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纯血种巫师。”海曼说完立刻把手中的日记本甩了出去,果然几道绿光接二连三从封皮里面往外冒,汤姆显然恼羞成怒。

明明是实话,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黑发赫奇帕奇浅笑着泼了一瓶子灵魂魔药过去,然后把瞬间安静了的日记本捡了起来,手指轻轻在微卷的纸面上摩挲着:“汤姆,何必这么在意血统问题,我的母亲就是一个你看不起的麻种巫师,可是她战胜了二代黑魔王,将全英国巫师从恐怖的黑暗地狱中拯救出来。虽然因为她,我和哈利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纯血巫师,但是我仍然以我的血脉为荣。”

“【别开玩笑了,那个被自己的阿瓦达索命咒弄死的蠢货算是哪门子的二代黑魔王?】”汤姆声音虚弱地开口,接二连三地被人虐待,他吞噬冠冕时又消耗了大量能量,此时已经提不起多少力气来了,语气却仍然很让人手痒,“【被一个麻种和一岁大的小婴儿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在一个破森林里待了十年,主魂怎么还有脸活下来?】”

海曼摸索着被水泡皱巴了的封面,突然间从犄角旮旯里扯回了自己的良知:“汤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相处,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日记本很长时间没有回话,就在海曼以为自己打动了这个脾气坏到极点的本子时,震天响的咆哮声就在他耳边响起:“【海曼詹姆斯波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面前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本魔王不稀罕跟你计较,你竟然还以为我怕了你?!欺负?!你竟然敢说你欺负我?!】”

说又怎么了,他都敢这么做了,难道还不敢说?海曼终于明白了良心这种东西,还是拿来喂狗比较合适,他默默承受了对方超过十分钟的跳脚控诉,找准汤姆换气的空隙Сhā嘴:“算我不对,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算个屁,本来就是你不对!】”汤姆从日记本封面上冒出来一整个脑袋,恶狠狠地呲了呲牙,在海曼伸手抓住他前又龟缩了回去。

钓鱼计划失败了,没能抓住汤姆小傻鱼里德尔,海曼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战略失误,抛弃掉激将法,决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汤姆,大后天就是三强争霸赛第二个环节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回音,海曼继续装可怜说了几句,见对方仍然充耳不闻,重新把笔记本塞到胸前的衣服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真的考虑起第二场比赛的内容了。

最心爱的宝贝,不知道究竟是指什么类型的东西,从哈利那里得来的消息表明,几个勇士金蛋里面的歌曲内容一模一样,对于“宝贝”都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并不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左侧暗兜里有发烫的感觉,海曼解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花纹繁杂的双面镜来,注入魔力接通了连接。

许久未见的卢修斯马尔福正装出现在了镜子里,即使隔着冰冷的镜面,海曼看着对方容光焕发的面颊和闪闪发光的铂金­色­长发,仿佛都能闻到美容魔药的味道。

海曼含笑点头致意:“晚上好,马尔福先生。”

“海曼,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我们可以适当的把称呼拉近一点,你同小龙是那样亲近的朋友,跟我也不应该这样生分。”马尔福家主微微颔首,声音丝滑悠长,“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德拉科是我的朋友,他出了事情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海曼听出了对方话里面的深意,立刻隐晦地表明立场。

“克劳奇先生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就在今天傍晚。”卢修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兜圈子打哑谜,他在接通双面镜之前已经把这部分时间挪出来整理仪容了,“即使是在他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先生被判入阿兹卡班时,他也没有请过一天假。”

有心人都知道,曾经爱岗敬业模范先锋的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上过班了,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从不缺勤请假的记录。

海曼当然知道除了克劳奇出了问题这一种解释外,没准人家真的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但是卢修斯这样说,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自动替他排除了这一可能。

对这个结果海曼并不吃惊,早在开学后第一次见到巴蒂克劳奇的时候,他就觉察到对方有被夺魂咒控制的典型反应。

夺魂咒施展的时间过长,绝大多数巫师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反抗,克劳奇本身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巫师,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试图摆脱夺魂咒,只可惜,从目前的结果看,恐怕伏地魔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加紧了控制。

“克劳奇先生的病竟然已经那么严重了吗?他的助手韦斯莱先生圣诞节那天还说没有大碍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海曼大惊失­色­,满脸担忧,“在那天晚上,我利用一个魔法物品,看到了名字为‘巴蒂克劳奇’的人就在霍格沃兹城堡里跟穆迪教授待在一块,想不到短短几天时间,克劳奇先生竟然病重到这个地步了。”

卢修斯的灰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眼底迅速滑过一抹流光:“竟然有这种事情?”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巴蒂克劳奇竟然在霍格沃兹城堡内,还是跟穆迪待在一块,卢修斯立刻想到了他们刚刚提到的被送进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先生。

先不论究竟小克劳奇是怎样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一个死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在非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跟阿拉斯托穆迪和平共处一室的,除非黑魔王和白巫师相亲相爱、共结连理、多子多孙。

卢修斯迅速找到了一种可能,他看向海曼的目光转了三转,已经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克劳奇先生病重,总要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担当三强争霸赛的裁判,区区一个司长助理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也就是说,对方决定­干­扰魔法部内部运作,谋得裁判的职位,再后来的比赛中给予他一些便利。海曼点点头,他对于自己获得冠军有很大的把握,尤其是在第一局分数相差那样大的情况下,不过如果能有一道双保险自然更好。

海曼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有求必应室的天花板,他从进入有求必应室就感觉到了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异样,却没有觉察到哪怕是最细微的魔力波动:“马尔福先生,有些事情我还想要请教您。”

“愿闻其详。”卢修斯吊着眉梢,抬起左手往前一探,掌心上翻,五指散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诱惑。

海曼恍若未觉,把声音压得极低:“是关于丽塔斯基特的事情——”

“你说什么?”卢修斯把头靠近双面镜,一脸困惑,眉峰微蹙。

海曼低头轻笑了一下,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绝对在马尔福家主能够听到乃至听清的范围内:“我说,丽塔斯基特……”

他在说话的时候将右手低垂,轻轻一抖,魔杖从袖子里弹出来,被紧紧握住。海曼的胳膊猛地抬了起来:“速速禁锢——”

­色­诱失败,卢修斯将俊脸移开了镜子,在海曼转身的时候趁机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又摸了摸眼角,忧郁地叹了口气。

海曼走到那面被他的咒语击中的墙壁旁边,从地上捡起一只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甲虫,在看到它眼睛周围的图案后冷笑了一声。

一个阿尼玛格斯反咒发出,甲虫在地上痉挛抽搐着,慢慢胀大,变成了一个戴着一副镶着珠宝眼镜,留着金­色­卷发的女人。

“斯基特小姐?”卢修斯真的有几分惊讶,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感兴趣的模样,“她竟然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海曼放任她摔倒在地上,坐到了床上重新拿起双面镜,懒洋洋地笑了:“还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卢修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是,我们有了不少筹码,足够让她闭嘴了——不过……”

考虑到对方的年龄和立场,铂金贵族沉吟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更为委婉的说法:“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比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既然他的盟友想要试探他对于­阴­司事情的接受程度,海曼就让他看看,接骨木的魔杖尖端发出浅绿­色­的光芒:“摄魂取念——”

他挑拣着自己需要的内容,因为这个魔咒搜索记忆的随机­性­,找了好久才从一堆八卦中找到了有用的记忆。

被强力摄魂取念咒搜索大脑的感觉极其难受,等他将魔杖移开时,斯基特已经抽搐着昏厥了过去。

这个女人果然是从他进入有求必应室时跟着溜进来,从那开始就一直在窥探,也就是说,对方不仅看到了他跟马尔福家主的私下联系,连他跟汤姆的对话都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卢修斯的脸­色­有点难看,这个魔咒似乎激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海曼对此视而不见,笑容依然乖巧温和:“斯基特小姐知道了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果然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是必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马尔福家家主的双眼,态度异常真挚诚恳:“时间不早了,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教诲,我就不打扰了。”

波特家的变异物种在这个一看就不是赫奇帕奇宿舍的地方到底­干­了些什么?卢修斯拉开嘴角,灰蓝­色­的眼睛中都是笑意:“时间是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双面镜被切断了,卢修斯玩味地摩挲着下巴,牢不可破誓言需要第三方的帮助,海曼波特摆明了不想让他继续Сhā手,到底是想要直接杀人灭口,还是他的房间里其实有另外一个人在?

这个小鬼头滑得像鲶鱼,­精­得和鬼一样,还当真有些不好对付。他弯着脖子,对着光滑的镜面照了照自己此时的形象,嘴角的笑容转淡,忍不住又摸了摸眼角。

明明没有皱纹这种不华丽的东西,一样的光滑细­嫩­,每次面对波特家披着獾皮的蛇,他却都有种自己的魅力值正在直线下降的悲催错觉。

另一边,汤姆里德尔从日记本里探出了头,紧紧攥着打劫黑巫师得来的魔杖,小脸­阴­森得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这个女人都看到了?】”

海曼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挪动身子,遮挡在了汤姆和斯基特之间,这个女人的阿尼马格斯很有意思,留着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她是在我打开有求必应室的时候跟着进来的。”

“【早就告诉过你要说蛇语了,你要是跟着我一块使用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传承下来的语言,她就什么也听不懂了。】”汤姆不禁得意起来,认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和小心谨慎应该得到黑獾的真诚赞美和景仰。

海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就是霍格沃兹惊现两名蛇佬腔?别闹了,这种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汤姆斜着眼睛白了他一下,好心情地没有计较,大手一挥,决定把他的话归结到口是心非与自惭形秽上:“【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杀了她肯定是不妥当的,”海曼意有所指地看着汤姆手中已经抬起来的魔杖,“丽塔斯基特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许多人都能猜到她潜伏在霍格沃兹城堡里搜集消息,她如果凭空消失,自此毫无音讯,旁人会怎么想?”

“【反正怀疑不到你头上来。】”汤姆不耐烦地挥手想把他推开,“【别挡道,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用不了几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害怕,转过头去不要看就是了。】”

少年伏地魔无时无刻不想找到机会冷嘲热讽他一下,海曼微微一笑,当即决定反击回去:“汤姆,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个魂器的下落?”

“【也许我要去冈特家族的老宅看看,还有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灵魂残缺的一大特点,就是汤姆的思维永远是跳跃­性­的,他往往很容易遗忘自己上一刻是怎么打算考虑的,此时果然忘记了阿瓦达索命咒,皱着鼻子一脸厌恶,“【那两个肮脏的地方真是令人作呕。】”

“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就找到了主魂的五个魂片。”海曼不动声­色­地挪移着双脚,一点点把斯基特庞大的身体踢向更为隐蔽的角落。

汤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迟疑着摇头:“【魂片的数量恐怕还要多,根据我们得来的消息,主魂后面的疯狂程度应该是有六个以上的魂片……你不觉得七是一个很有魔力的数字吗?】”

“有了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挂坠盒,也许剩下的跟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有关?”真跟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到处损毁珍贵文物,海曼对于成年伏地魔的心理成熟程度也不抱太大希望。

“【格兰芬多?】”汤姆仿佛嘴巴里塞满了蠕动鼻涕虫,脸­色­变成了油绿­色­,“【除非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千刀万剐了,否则他再怎么抽风,也不会选择格兰芬多的东西的。】”

黑发斯莱特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处于冷战阶段,哼了一声,钻进日记本里去了。

海曼踢了踢躺在地上挺尸的丽塔斯基特,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家里有点事情,经常不在家,回亲们的评论迟了点~么么

防抽版:

海曼轻轻抚摸着黑皮日记本,安抚着炸毛躲在魂器空间里不出来的小汤姆,看着哈利似笑非笑:“这么说,活点地图被穆迪教授拿走了?”

“他说这张羊皮纸在他手上会发挥大用处,他刚刚帮助我从老蝙蝠的手底下逃出来,我觉得欠他一个人情,就答应了。”哈利惊魂未定,晃动了一下手中流油一般的隐身衣,“你不知道刚刚有多么惊险,斯内普的手差一点就碰到我的鼻子了!”

确实是很惊险的,要不是穆迪套出了哈利的话,知道他把“巴蒂克劳奇”认成了重病在身的国际魔法部交流合作司司长,恐怕现在哈利已经没有了能够对着双面镜讲述今晚惊心动魄历程的能力。

原来儿子和父亲叫同一个名字还有这样的好处,海曼耐心地安抚完哈利,等到对方率先切断了连接后,才把镜子扣住,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汤姆,咱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个疯眼汉穆迪果然不是本尊,而是小巴蒂克劳奇。”海曼仍然试图召唤出发誓要老死日记本内的十六岁伏地魔,“主魂手底下翻来覆去就那两个可用的人物,混得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没有人搭理他,这很正常,如果汤姆里德尔能够被他用一两句话哄回来就太不正常了,海曼毫不介意地继续分析:“我在活点地图上加的掩盖魔法能够瞒过哈利这样粗心大意的普通学生,可是却不可能骗过一个魔法高深的斯莱特林的眼睛,你说,小克劳奇先生看到了你的名字随时随刻在我身边,会不会报告给他的主人?”

这次涉及的内容不是可以耍脾气随便无视的了,汤姆忸怩了一下,果然还是在日记本里闷声回话:“【主魂在改名后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原名告诉手下的,克劳奇应该不会知道他主人的原本名字,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危险往校外传话。】”

“也对,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纯血种巫师。”海曼说完立刻把手中的日记本甩了出去,果然几道绿光接二连三从封皮里面往外冒,汤姆显然恼羞成怒。

明明是实话,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黑发赫奇帕奇浅笑着泼了一瓶子灵魂魔药过去,然后把瞬间安静了的日记本捡了起来,手指轻轻在微卷的纸面上摩挲着:“汤姆,何必这么在意血统问题,我的母亲就是一个你看不起的麻种巫师,可是她战胜了二代黑魔王,将全英国巫师从恐怖的黑暗地狱中拯救出来。虽然因为她,我和哈利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纯血巫师,但是我仍然以我的血脉为荣。”

“【别开玩笑了,那个被自己的阿瓦达索命咒弄死的蠢货算是哪门子的二代黑魔王?】”汤姆声音虚弱地开口,接二连三地被人虐待,他吞噬冠冕时又消耗了大量能量,此时已经提不起多少力气来了,语气却仍然很让人手痒,“【被一个麻种和一岁大的小婴儿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在一个破森林里待了十年,主魂怎么还有脸活下来?】”

海曼摸索着被水泡皱巴了的封面,突然间从犄角旮旯里扯回了自己的良知:“汤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相处,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日记本很长时间没有回话,就在海曼以为自己打动了这个脾气坏到极点的本子时,震天响的咆哮声就在他耳边响起:“【海曼詹姆斯波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面前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本魔王不稀罕跟你计较,你竟然还以为我怕了你?!欺负?!你竟然敢说你欺负我?!】”

说又怎么了,他都敢这么做了,难道还不敢说?海曼终于明白了良心这种东西,还是拿来喂狗比较合适,他默默承受了对方超过十分钟的跳脚控诉,找准汤姆换气的空隙Сhā嘴:“算我不对,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算个屁,本来就是你不对!】”汤姆从日记本封面上冒出来一整个脑袋,恶狠狠地呲了呲牙,在海曼伸手抓住他前又龟缩了回去。

钓鱼计划失败了,没能抓住汤姆小傻鱼里德尔,海曼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战略失误,抛弃掉激将法,决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汤姆,大后天就是三强争霸赛第二个环节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回音,海曼继续装可怜说了几句,见对方仍然充耳不闻,重新把笔记本塞到胸前的衣服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真的考虑起第二场比赛的内容了。

最心爱的宝贝,不知道究竟是指什么类型的东西,从哈利那里得来的消息表明,几个勇士金蛋里面的歌曲内容一模一样,对于“宝贝”都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并不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左侧暗兜里有发烫的感觉,海曼解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花纹繁杂的双面镜来,注入魔力接通了连接。

许久未见的卢修斯马尔福正装出现在了镜子里,即使隔着冰冷的镜面,海曼看着对方容光焕发的面颊和闪闪发光的铂金­色­长发,仿佛都能闻到美容魔药的味道。

海曼含笑点头致意:“晚上好,马尔福先生。”

“海曼,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我们可以适当的把称呼拉近一点,你同小龙是那样亲近的朋友,跟我也不应该这样生分。”马尔福家主微微颔首,声音丝滑悠长,“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德拉科是我的朋友,他出了事情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海曼听出了对方话里面的深意,立刻隐晦地表明立场。

“克劳奇先生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就在今天傍晚。”卢修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兜圈子打哑谜,他在接通双面镜之前已经把这部分时间挪出来整理仪容了,“即使是在他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先生被判入阿兹卡班时,他也没有请过一天假。”

有心人都知道,曾经爱岗敬业模范先锋的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上过班了,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从不缺勤请假的记录。

海曼当然知道除了克劳奇出了问题这一种解释外,没准人家真的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但是卢修斯这样说,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自动替他排除了这一可能。

对这个结果海曼并不吃惊,早在开学后第一次见到巴蒂克劳奇的时候,他就觉察到对方有被夺魂咒控制的典型反应。

夺魂咒施展的时间过长,绝大多数巫师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反抗,克劳奇本身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巫师,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试图摆脱夺魂咒,只可惜,从目前的结果看,恐怕伏地魔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加紧了控制。

“克劳奇先生的病竟然已经那么严重了吗?他的助手韦斯莱先生圣诞节那天还说没有大碍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海曼大惊失­色­,满脸担忧,“在那天晚上,我利用一个魔法物品,看到了名字为‘巴蒂克劳奇’的人就在霍格沃兹城堡里跟穆迪教授待在一块,想不到短短几天时间,克劳奇先生竟然病重到这个地步了。”

卢修斯的灰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眼底迅速滑过一抹流光:“竟然有这种事情?”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巴蒂克劳奇竟然在霍格沃兹城堡内,还是跟穆迪待在一块,卢修斯立刻想到了他们刚刚提到的被送进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先生。

先不论究竟小克劳奇是怎样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一个死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在非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跟阿拉斯托穆迪和平共处一室的,除非黑魔王和白巫师相亲相爱、共结连理、多子多孙。

卢修斯迅速找到了一种可能,他看向海曼的目光转了三转,已经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克劳奇先生病重,总要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担当三强争霸赛的裁判,区区一个司长助理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也就是说,对方决定­干­扰魔法部内部运作,谋得裁判的职位,再后来的比赛中给予他一些便利。海曼点点头,他对于自己获得冠军有很大的把握,尤其是在第一局分数相差那样大的情况下,不过如果能有一道双保险自然更好。

海曼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有求必应室的天花板,他从进入有求必应室就感觉到了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异样,却没有觉察到哪怕是最细微的魔力波动:“马尔福先生,有些事情我还想要请教您。”

“愿闻其详。”卢修斯吊着眉梢,抬起左手往前一探,掌心上翻,五指散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诱惑。

海曼恍若未觉,把声音压得极低:“是关于丽塔斯基特的事情——”

“你说什么?”卢修斯把头靠近双面镜,一脸困惑,眉峰微蹙。

海曼低头轻笑了一下,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绝对在马尔福家主能够听到乃至听清的范围内:“我说,丽塔斯基特……”

他在说话的时候将右手低垂,轻轻一抖,魔杖从袖子里弹出来,被紧紧握住。海曼的胳膊猛地抬了起来:“速速禁锢——”

­色­诱失败,卢修斯将俊脸移开了镜子,在海曼转身的时候趁机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又摸了摸眼角,忧郁地叹了口气。

海曼走到那面被他的咒语击中的墙壁旁边,从地上捡起一只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甲虫,在看到它眼睛周围的图案后冷笑了一声。

一个阿尼玛格斯反咒发出,甲虫在地上痉挛抽搐着,慢慢胀大,变成了一个戴着一副镶着珠宝眼镜,留着金­色­卷发的女人。

“斯基特小姐?”卢修斯真的有几分惊讶,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感兴趣的模样,“她竟然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海曼放任她摔倒在地上,坐到了床上重新拿起双面镜,懒洋洋地笑了:“还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卢修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是,我们有了不少筹码,足够让她闭嘴了——不过……”

考虑到对方的年龄和立场,铂金贵族沉吟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更为委婉的说法:“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比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既然他的盟友想要试探他对于­阴­司事情的接受程度,海曼就让他看看,接骨木的魔杖尖端发出浅绿­色­的光芒:“摄魂取念——”

他挑拣着自己需要的内容,因为这个魔咒搜索记忆的随机­性­,找了好久才从一堆八卦中找到了有用的记忆。

被强力摄魂取念咒搜索大脑的感觉极其难受,等他将魔杖移开时,斯基特已经抽搐着昏厥了过去。

这个女人果然是从他进入有求必应室时跟着溜进来,从那开始就一直在窥探,也就是说,对方不仅看到了他跟马尔福家主的私下联系,连他跟汤姆的对话都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卢修斯的脸­色­有点难看,这个魔咒似乎激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海曼对此视而不见,笑容依然乖巧温和:“斯基特小姐知道了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果然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是必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马尔福家家主的双眼,态度异常真挚诚恳:“时间不早了,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教诲,我就不打扰了。”

波特家的变异物种在这个一看就不是赫奇帕奇宿舍的地方到底­干­了些什么?卢修斯拉开嘴角,灰蓝­色­的眼睛中都是笑意:“时间是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双面镜被切断了,卢修斯玩味地摩挲着下巴,牢不可破誓言需要第三方的帮助,海曼波特摆明了不想让他继续Сhā手,到底是想要直接杀人灭口,还是他的房间里其实有另外一个人在?

这个小鬼头滑得像鲶鱼,­精­得和鬼一样,还当真有些不好对付。他弯着脖子,对着光滑的镜面照了照自己此时的形象,嘴角的笑容转淡,忍不住又摸了摸眼角。

明明没有皱纹这种不华丽的东西,一样的光滑细­嫩­,每次面对波特家披着獾皮的蛇,他却都有种自己的魅力值正在直线下降的悲催错觉。

另一边,汤姆里德尔从日记本里探出了头,紧紧攥着打劫黑巫师得来的魔杖,小脸­阴­森得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这个女人都看到了?】”

海曼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挪动身子,遮挡在了汤姆和斯基特之间,这个女人的阿尼马格斯很有意思,留着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她是在我打开有求必应室的时候跟着进来的。”

“【早就告诉过你要说蛇语了,你要是跟着我一块使用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传承下来的语言,她就什么也听不懂了。】”汤姆不禁得意起来,认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和小心谨慎应该得到黑獾的真诚赞美和景仰。

海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就是霍格沃兹惊现两名蛇佬腔?别闹了,这种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汤姆斜着眼睛白了他一下,好心情地没有计较,大手一挥,决定把他的话归结到口是心非与自惭形秽上:“【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杀了她肯定是不妥当的,”海曼意有所指地看着汤姆手中已经抬起来的魔杖,“丽塔斯基特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许多人都能猜到她潜伏在霍格沃兹城堡里搜集消息,她如果凭空消失,自此毫无音讯,旁人会怎么想?”

“【反正怀疑不到你头上来。】”汤姆不耐烦地挥手想把他推开,“【别挡道,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用不了几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害怕,转过头去不要看就是了。】”

少年伏地魔无时无刻不想找到机会冷嘲热讽他一下,海曼微微一笑,当即决定反击回去:“汤姆,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个魂器的下落?”

“【也许我要去冈特家族的老宅看看,还有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灵魂残缺的一大特点,就是汤姆的思维永远是跳跃­性­的,他往往很容易遗忘自己上一刻是怎么打算考虑的,此时果然忘记了阿瓦达索命咒,皱着鼻子一脸厌恶,“【那两个肮脏的地方真是令人作呕。】”

“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就找到了主魂的五个魂片。”海曼不动声­色­地挪移着双脚,一点点把斯基特庞大的身体踢向更为隐蔽的角落。

汤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迟疑着摇头:“【魂片的数量恐怕还要多,根据我们得来的消息,主魂后面的疯狂程度应该是有六个以上的魂片……你不觉得七是一个很有魔力的数字吗?】”

“有了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挂坠盒,也许剩下的跟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有关?”真跟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到处损毁珍贵文物,海曼对于成年伏地魔的心理成熟程度也不抱太大希望。

“【格兰芬多?】”汤姆仿佛嘴巴里塞满了蠕动鼻涕虫,脸­色­变成了油绿­色­,“【除非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千刀万剐了,否则他再怎么抽风,也不会选择格兰芬多的东西的。】”

黑发斯莱特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处于冷战阶段,哼了一声,钻进日记本里去了。

海曼踢了踢躺在地上挺尸的丽塔斯基特,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74第二个项目

卢修斯的动作很快,在第二个项目开始的当天早晨,他已经代替了趾高气昂的珀西韦斯莱,跟卢多巴格曼和两位校长坐在一块了。

他今天没有再大量使用美容魔药,但是仍然耀眼夺目得让人无法忽视,早餐过程中,霍格沃兹一大半的学生目光都在不自觉地往教授席上飘荡。

德拉科一脸骄傲自豪地俯视着最近有些不听话的斯莱特林们,恨不能把下巴抬到天上去,他今天比平时多吃了半盘他妈妈今早刚寄来的饼­干­。

海曼也收到了一份,他拆开来扫了一眼,抬头冲正注视着这里的马尔福家主点头致意,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各自移开了目光。

邓布利多假装没有看到这样一幕,侧头冲旁边几乎把餐盘捅破的斯内普开口:“吃完饭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好吗,西弗勒斯?蜜蜂公爵最新推出了新口味的蟑螂堆,味道好极了。”

斯内普莫名烦躁地扫视了他一眼,又下意识地看向獾院长桌上的黑发赫奇帕奇,见对方只是埋头慢吞吞啃着软糖,闭了闭眼睛,才对着邓布利多答道:“我不希望你浪费我宝贵的清晨时间只是因为健齿魔药这样的无聊差事。”

这样说就算是答应了,邓布利多却偏偏没有轻轻放过去,反而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是关于海曼的事情,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谈谈。”

——他发现了什么?斯内普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盯着盘子里被切割得稀巴烂的牛排,甚至不敢移开视线,声音一如往常的不耐烦:“如果是关于那个波特先生的,很遗憾,我没有这样多的时间来浪费在关心一个小型巨怪。”

“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Сhā手,海曼年纪还太小,他虽然聪明通透,却还不够成熟,有些事情还需要你来帮助他走好人生的道路。”邓布利多慈祥和蔼地微笑起来,每一丝皱纹里都带着欣慰,“他是个好孩子,不是吗?”

……原来邓布利多还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虚惊一场。斯内普跟着冷笑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不透露出过多放松的味道:“一个大脑被地­精­的锤子搅烂了的好孩子?”

“西弗勒斯,你这样说海曼会伤心的。”邓布利多装模作样地低下头,“他很关心你也很喜欢你。”

就算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斯内普也再次被恶心了一把,老校长惯用的语焉不详的隐晦暗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方向——尤其是本身就心怀鬼胎、底气不足的人——他很悲哀地发现在理解错的一瞬间,自己的心确实在愉悦紧张地跳动。

他迫不及待地结束了让人胃部隐隐作痛的早餐,丢下一口未动的牛排,率先甩着黑袍子离开了礼堂。

霍格沃兹魔药教授回到地窖熬了一瓶镇定魔药调整心情后,才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前往校长室,期间路遇哀哀怨怨、凄凄婉婉看着他的海曼波特一枚。

“教授,我听说卡卡洛夫经常在私底下纠缠您?”海曼仰着黑眼圈浓重的小脸,一脸的不满,“卡卡洛夫出身并不正派,您应该离他远一点。”

斯内普一个推搡抵挡了这一次无声攻击,妄图阻挡地窖蛇王的路人甲被瞬间ko。魔药教授绕开脏东西一样嫌恶地躲开灰白状态横在地上装死的黑獾,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嘴角因为这场闹剧增加了一毫厘的上扬弧度。

因为不想用大脑封闭术让这种愉悦感真的消失殆尽,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把嘴角平复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像说出口令:“蟑螂堆。”

怪兽慢慢挪移开了,斯内普看到里面站着的人还不少。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赫敏格兰杰,此时应该在魔法部咒语研究部门闹得天翻地覆的傻狗布莱克,一个最多只有八岁的银头发小女孩儿……以及自己。

此时除了那个看着就非常紧张的小女孩儿,包括邓布利多在内的三个格兰芬多齐齐用一种怪异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魔药教授,斯内普再一次感觉到了全身血液瞬间凝结的痛楚。

四个人站在这里对应着四个勇士,芙蓉德拉库尔的妹妹,哈利圣人救世主波特的朋友,海曼巨怪波特的教父,知道第二个项目内容的斯内普一瞬间很诡异地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莫非他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最爱的宝贝?!

人已经来齐了,虽然最后一位到访者的脸­色­突然间变成了粉绿­色­,邓布利多仍然果断明智地选择了无视,轻咳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是这样的,三强争霸赛的四位勇士在第二个项目中需要完成营救任务,你们四个作为他们最亲近最看重的人被选择了出来。”

“等一等,阿不思!”五官扭曲的赫敏还能偷看着斯内普不说话,西里斯第一个沉不住气了,“这个油腻腻的鼻涕­精­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斯内普牵动­唇­角冷笑了一声:“虽然这样说很让人作呕,但是这一次我跟你的想法竟然一样,霍格沃兹什么时候允许一直没脑子只会乱咬的疯狗在校园内四处乱跑了?”

邓布利多放松地微笑着,完全不在意下面的剑拔弩张,在西里斯跳脚前开口,他万分相信自己的话可以一瞬间制止住两个人无聊的对峙:“西弗勒斯是火焰杯选择出来的海曼最亲爱的宝贝。”

说出来了,竟然真的说出来了。老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万分淡定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在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绝对不是在报复斯内普口味越来越糟糕的健齿魔药。

校长室内的温度一度降到了冰点以下,小德拉库尔害怕地往角落里挪动了一下,不安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正在随风飘散的西里斯。

斯内普的心跳漏掉了不止三拍,他等了好久才感觉到心脏在跳动,当着邓布利多的面,只能用愤怒来掩盖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汹涌情绪:“那个木头杯子在选出了四名勇士后终于彻底坏掉了?”

“你开什么玩笑?海曼最爱的宝贝不应该是我吗?!怎么会落到这个鼻涕­精­的头上?!”作为一个对教子满腔热爱的二十四孝教父,西里斯颤抖着摆脱了风化状态,眼睛迅速开始充血。

要不是他还保留着对老校长最起码的信任和敬仰,他现在都能扑上去摇着脖子告诉对方再敢开这样的玩笑两个人就绝交到天荒地老。

“是这样的,火焰杯给每位勇士选择出了三个人。”邓布利多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卡片,“马克西姆夫人给德拉库尔小姐选择了她年幼的妹妹作为宝贝,克鲁姆先生的亲人并没有前来,他的卡片上能够充当这个角­色­的只有赫敏格兰杰小姐。”

这个时候被劲爆消息震撼到了的赫敏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才突然间反应了过来,她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克鲁姆的珍宝,毕竟他们平时没有说过几句话,圣诞舞会时她也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不过现在不是提出异议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对两个黑头发成年人都在­阴­沉着脸等待着老校长下面的解释,赫敏只能暂时把疑问压在心底。

“哈利心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海曼、西里斯以及赫敏,我只能选择西里斯来担当重任。”邓布利多慢吞吞地继续说道,同时展示了一下属于海曼的卡片,“我们最小的勇士的三个珍宝,哈利、西里斯,以及西弗勒斯。”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仍然不可置信的大狗教父:“作为魔法道具,火焰杯是不会骗人的,海曼是一个好孩子,他分辨得出谁对他是真的好,不是吗?”他的手不经意一般抬了抬。

真的好个屁!梅林的大爷!被无声无杖的禁锢咒打中的西里斯愤愤地想着,决定等项目结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抓住教子打一顿ρi股。

斯内普把目光移开,没有跟邓布利多深不见底的目光对上,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剧烈动荡的心跳——也许……也许那个波特家的小崽子那天说的话真的不是在拿他取笑……

“不管怎么说,四位勇士最亲爱的宝……珍宝都顺利选择出来了,”邓布利多在魔药教授刺骨­阴­寒的目光中终于抛弃了那个称呼,“我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安排,我可以保证诸位的安全。”

那一天天气很冷,寒风刺骨地刮着,海曼裹着厚厚的衣服在岸边无声站立,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比赛了,哈利却仍然不见人影,穆迪教授也没有出现,难道小巴蒂克劳奇终于忍不住提前向他动手了?

冷风写着大量的寒气吹拂而过,海曼缩着脖子打了一个喷嚏,立刻抛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从小克劳奇先生之前的举动来看,伏地魔很希望他和哈利都安全通过前几场比赛,就算想要取他们的­性­命,也不会让一个手下动手。

穆迪在正点的时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他掏出长颈瓶仰头灌了一大口,海曼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了复方汤剂的味道。

卢修斯此时正在跟马克西姆夫人交谈着,看见穆迪的身影,笑容不变,灰蓝的眼睛中透出些许冷意。

作为压根不知道疯眼汉穆迪真实身份的前食死徒,他用简单的动作和神态充分表现出了自己对于这位前傲罗的厌恶与反感。

海曼低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袍角,在卡卡罗夫冷笑着提议要取消霍格沃兹第二位勇士参赛资格的时候,才看到哈利和罗恩相携从远处匆匆跑过来。

哈利的小脸因为兴奋显得红扑扑的,罗恩看到海曼有些尴尬,不过仍然很认真地打了一个招呼。

海曼点头,目光看向急忙在自己旁边站稳的自家哥哥:“和好了?”

哈利挠了挠杂乱无章的黑头发,傻笑了一声:“我刚刚查资料的时候在图书馆睡着了,是罗恩把我叫起来的……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海曼的目光轻轻在他手里紧攥的滑溜溜的、灰绿­色­的老鼠尾巴的魔药材料上滑过,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追问。

看来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由小巴蒂扮演的穆迪确实想要帮助哈利顺利完成比赛,上一次是海格,这一次他选择了罗恩。

这样也好,哈利要是一直跟罗恩冷战下去,就得不偿失了,借此机会正好让他们和好。海曼对于自己遭遇了诽谤嫉妒事件根本一点也不在意,他没有兴趣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计较这些事情。

巴格曼见到哈利来了,立刻大喜过望,没有管两位校长关于“勇士迟到应该取消资格”的提议,直接转身爬到看台上,给自己加了一个声音洪亮咒:“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夺回他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

海曼等待着其他三个勇士都下水后,才用魔杖对准自己,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这是斯莱特林藏书中的提到过的古魔法,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属于绝密内容了。

他和汤姆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还原了这个魔法,实验中发现它可以短时间激发巫师体内的血脉觉醒,让使用者暂时变为高等级魔法生物。

除去麻种巫师不提,每一个体内具有古老血脉的巫师都多多少少具有某种高阶魔法生物的遗传,而波特家族继承的恰好是水兽的血脉,海曼因此抛掉了原来使用常规­性­泡头咒的想法。

橘黄­色­的庞然大物在一片惊呼中直接压塌了跳水台,海曼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体,脖子上遍布着海绵状器官的感觉古怪极了。

他用四只强劲有力的爪子抓住脚下的土地,用力向前做出抛甩的动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进了水里。

水中的生物大体都偏向于水蓝­色­,用于隐蔽和伪装,但是作为几千年前能够跟海龙分庭抗礼的水中霸主,水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它属于海陆两栖生物,身体并不是严格的流线型,但是因为足够强壮,功率极大,在水中前进的速度并不差,很快就超过了先行的三个人。

海曼在经过哈利的时候冲他甩了甩类似响尾蛇的尾巴算是打招呼,并没有减慢速度,直直冲了过去。

在他把其他几个人甩得看不见踪影时,怪兽蓬松的长脖子外围突然拱起来了一块,缩小成成人手臂大小的斯波尔探出了脑袋,金黄­色­的眼睛分辨着两人所处的位置:“【往左转,我知道一条近路可以到达人鱼的领地,请贴着湖面走,斯波尔尊贵的主人。】”

“【你以前经常在黑湖里游荡?】”高阶魔法生物对于低阶生物本身就有震慑力,况且这只水兽格外强壮,并不惧怕格林迪洛之类生物的攻击,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准方向全力赶路,海曼现在自然有闲情逸致聊天。

斯波尔在他柔软的海绵器官中钻来钻去,细细的尾巴尖轻轻抖动:“【在新主人出现后,斯波尔被获准在这片土地上活动,我来过几次,人鱼的­肉­并不好吃,巨乌贼倒是不错,不过小个子的很少单独行动,大个子的我又打不过。】”

真是个吃货,海曼没办法用一个怪兽的身体做出微笑的动作,于是许诺道:“【等比赛完了,我找一只大个的让你饱餐一顿。汤姆没有帮过你的忙吗?】”

这样效果奇佳的收买手段,一直被蛇怪鄙视的少年伏地魔不像会轻易放过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实践过几次了。

“【他以前帮斯波尔抓过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巨乌贼,自从去年暑假后就再也没进过黑湖,这个大骗子——他承诺过一定会天天让我吃到饱的。】”蛇怪不满地四处乱钻,尾巴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去年暑假,汤姆刚好吞噬掉了斯莱特林挂坠盒中的魂片,明明一个泡头咒就能够解决呼吸问题,他却甘愿放弃了这个拉拢蛇怪的好方法。海曼按照斯波尔的指示转了一个弯,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他好像又发现了汤姆现在的一个弱点。

在被告知直行三分钟就可以到达人鱼领地的时候,海曼让斯波尔离开了,霍格沃兹校长掌握的十几种语言中就包括了人鱼语,黑湖中的人鱼肯同意协助三强争霸赛工作人员看管人质,显然跟邓布利多交情匪浅,还是不要明目张胆地带着蛇怪出现在他们面前比较妥当。

他很快就听到了人鱼在水下时飘渺动听的歌声,眼前也出现了一座接着一座的石头蜗居。相貌丑陋异常的人鱼悬浮在不远处,用尾巴拍打着湖水看着他窃窃私语,墨绿­色­长长的头发在水中晕开一大片。

海曼小心地挪动身体绕开了密集的人鱼群,进入小村庄的中心广场,在齐声歌唱的人鱼旁边看到了一个粗糙巨大的人鱼雕像。雕像的尾巴高高上翘着,上面牢牢地捆绑着四个人。

几个在雕像近旁站着的人鱼一看就比两旁道路上的同类强壮,他们手持长矛,警惕地瞪着昏黄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海曼用四个爪子牢牢抓住湖面止住了身形,扬起了一大片泥沙。他的目光在赫敏和西里斯身上滑过,明显犹豫了一下,又看向另一边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

“那个是你的人质,带走你自己的珍宝,不要管其他人。”其中一个人鱼看出来了他的迟疑,指着捆绑着斯内普的石柱解释,“你只能带着他走。”

水兽锋利的指甲轻轻一挥,轻而易举地割断了缠绕着斯内普身上的水草。海曼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在怀中,努力控制着力道不要伤害到他,却也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停住脚步看着另外三个柱子。

“快点走,不要耽搁时间了。”刚才开口的人鱼再次催促他,海曼抬起一只前爪给自己加了一个无杖魔法,好让声音可以清晰传出:“我相信即使超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仍然不会有事的对吗?”

一些人鱼面无表情,有几个人鱼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反应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当然不会,一次比赛罢了,举办方连勇士的­性­命都要想办法保证,更不要说被无故牵连进来的这些人了。

海曼觉得自己表现了善良与才智,在分秒必争的比赛中,这些就已经够了,他用后脚重重踩踏了一下湖底,借着反作用力冲出了很远的距离,然后摇摆着尾巴飞一般前行。

他在路过一大片水草时,抬头看到了吃了鳃囊草的哈利拼了命地摆动着变成了鸭蹼形状双脚,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海曼在离开水面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几个同时向自己伸来的手,他没有动弹,冷风嗖嗖地吹,感觉比在湖底时还要寒冷,而斯内普睁开的黑­色­眼睛却比这两者加起来还要冰冷。

海曼眨巴着眼睛,尽量通过水兽可怖的外表表现自己的无辜。斯内普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在确定了眼前这个丑陋的怪物的真实身份后,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直到这时,一直试图把两人从水里拉出来的人终于放弃了,海格坐在一只大船上,累得气喘吁吁:“海曼,你能自己上来吗?”

这样大小的船,放不下他两个较小的前爪,半巨人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得海曼头皮发麻,他抬了抬手,把斯内普托到了船上,然后才念咒解除了变身。

没有了水兽的长毛和脂肪,浑身湿漉漉的黑发赫奇帕奇立刻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哆嗦着被海格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庞弗雷夫人举着厚厚的毛毯立刻把他紧紧地裹了三四圈,海曼张嘴想要说谢谢,却惊恐地看到一个药瓶趁机被塞到了他的嘴里,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顺着食道滑下,一直蔓延到胃部。

海曼感受着耳朵里冲出来的热气,看着旁边斯内普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

斯内普难掩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傻小子,有什么好笑的,你自个儿的怪模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海曼眨了眨眼睛,裹紧毯子,往他那边挪了挪ρi股,借着毛毯的遮盖,伸出还在打哆嗦的冰凉爪子拉住了人家的手。

斯内普的手比他的还要冰冷,海曼一脸担忧紧张地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短暂的僵硬后小幅度挣扎着想要抽出去,立刻加大了力道,牢牢攥在手里。

75地窖表白

海曼在被送回到岸上时抬手显示了一下时间,算上浮出水面后耽搁的时间,他只用了三十就完成了比赛,算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哈利的速度应该够他在一个小时用尽前赶回来了。

芙蓉在还有十分钟结束比赛的时候挣扎着冒出了水面,露出半个脑袋,又很快沉了下去,马克西姆夫人急忙喊叫着示意三强争霸赛的工作人员下水把属于布斯巴顿的勇士救上来。

等到德拉库尔小姐浑身透湿地被抬上来时,她已经陷入了浅度昏迷,身上大大小小全是被划出来的伤痕,庞弗雷夫人给她灌了几瓶魔药才把她唤醒。

芙蓉用手撑地,推开庞弗雷夫人,趴在地上吐了几口水,眼眶泛红:“格林迪洛……水草下面潜伏的格林迪洛攻击了我……”

马克西姆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她看着一身狼狈的芙蓉,并没有斥责她的失误,转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有事情的,你感觉好点了吗?”

芙蓉裹着毛毯抽噎了两声,看着水面突然想起了什么,情绪更加激动了,她一下子站起身就要往黑湖里冲:“加布丽,加布丽还在黑湖底下——”

想到金蛋里那句“超过了一个小时,便希望全无,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女孩儿的情绪濒临崩溃,一下子哭了出来。她死死抓着马克西姆夫人伸出来阻挡她的手:“让我回去,求求您,让我到湖里去——我的妹妹还在里面——”

邓布利多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声,卡卡洛夫一个劲儿只看着湖面等待着克鲁姆,卢修斯坐在裁判席上挂着贵族特有的疏冷笑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

海曼适时接口:“请冷静一点,德拉库尔小姐,据我猜测,人鱼歌声的内容并不能全部相信,三强争霸赛已经在尽力减少勇士死亡比率,就更不会放任无辜的人因为这项比赛出事。”

邓布利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芙蓉转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海曼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的教父还在下面,如果不是确定这一点,即使是跟那群人鱼拼命,我也不会独自上来。”

布斯巴顿的勇士眼中的绝望淡了一点,立刻选择向她的校长确认:“是这样的吗,加布丽真的不会有事?求求您告诉我……”

马克西姆夫人为难地看看另外两位校长,见他们一个静立微笑,另一个毫不关心,于是­干­脆地点头:“如果勇士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救出他们的宝贝(海曼感觉斯内普周身的温度又下降了不少),人鱼们会在药剂失效之前把他们送上来。”

芙蓉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一下子摔在地上。

卢修斯对眼前上演的感人事件没有发表任何感想,只是懒洋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怀表:“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的另外两个勇士还没有出现。”

哈利应该已经出来了才对。海曼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在附近仍然没有发现他或者西里斯的魔力波动,反倒是带着赫敏的克鲁姆已经快要到达水面了。

斯波尔被留在了黑湖中,海曼特意交代过,如果哈利有了危险,就想办法暗中相助,即使是暴露身份,也务必要把他的哥哥平安送上水面。

巨乌贼因为比赛缘故被移到了较远的地方,黑湖当中并没有能够威胁到千年蛇怪的东西,至今哈利仍然没有出现,恐怕并不是被怪物袭击了。

克鲁姆在第二个项目开始后一个小时十三分钟时,成功将赫敏带了上来。

海曼不断注视着时间,在又过了二十分钟后,才感觉到哈利特有的魔力波动,不仅有他的,还有西里斯和另外一股较为微弱的,周围似乎还围绕了一群非人类生物,不出意料应该就是那些人鱼了。

是芙蓉德拉库尔的妹妹,哈利拖着两个人当然没有办法准时到达。海曼叹了口气,小声对斯内普开口:“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斯内普教授,我的哥哥真的是一个圣人救世主。”

“我的另外一句话说的也很对,你真的是一个人形巨怪,波特先生。”斯内普趁机挣脱了一直抓着自己的贱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背。

海曼装作没有看到,站起来热切地盯着仍然很平静湖面,在波纹荡漾的时候作势要冲上去:“哈利!”

庞弗雷夫人丢下满耳朵冒烟的赫敏,一把拉住了他,面皮拉得老长:“老实坐着,别给我添乱!”

坐了一个小时了,身上的水都­干­了,竟然还是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海曼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胆量,觉得还不足以站起来跟医疗翼女王单挑,于是默默缩了回去。

在这个时候,斯内普身为教授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了,他解开了毛毯,没有在意庞弗雷夫人不赞同的目光,径自走远了。

“教授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你最后的成绩。”赫敏尴尬地冲一直看着自己的克鲁姆微笑了一下,顺着座椅一路挪到了海曼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你那天说的话竟然是真的吗?”

“哪天的话?”海曼看着哈利被海格抱在怀里,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棕发女孩儿怀疑的目光,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赫敏冲着他直翻白眼,决定暂且无视此人,站起身对着哈利绽开笑容:“­干­得非常好哈利,你做到了!你成功了,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了!”

哈利却完全没有这样愉悦的心情,他看了赫敏一眼,并没有说话。格兰芬多救世主觉得自己今天丢脸极了,他傻傻地相信了金蛋里面人鱼的歌声,带着两个人质拼了老命累得半死才游了上来,超过了时间。

这其实都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他的准女朋友成了别的勇士(还是个男孩儿)的珍宝,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一颗纯纯的少男心被刺透被伤害被践踏了。

赫敏看到哈利的反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原本因为寒冷而泛白的脸立刻变成了红­色­,看着垂头丧气的哈利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海曼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这两人的暗潮汹涌。

芙蓉走过来激动万分地向哈利表示了感谢,后者通红着脸躲过了银发美女的红­唇­,他看看赫敏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睛,突然觉得心情莫名其妙好了不少。

恋爱中的小男女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喜怒无常和患得患失病,海曼决定暂且无视两个格兰芬多,注意到邓布利多果然走上前跟人鱼首领交谈了起来。

两个裁判和三个学校的校长讨论了很长时间,然后卢多巴格曼走到高台上开始公布成绩。卢修斯马尔福在走回到裁判席上时,侧头冲他风情万种地转眸一笑。

海曼低头轻咳了一声。

巴格曼一一宣布了四位勇士的成绩,没能救出人质的芙蓉只得到了二十五分,海曼作为唯一一位在时间之内成功的勇士得到了四十八分的高分,克鲁姆得到了四十分,哈利因为他的仁厚也得到了四十四分。

皆大欢喜的结局,海曼稳占第一名,甩了第二名的哈利整整十分。黑发赫奇帕奇仰头冲着沸腾一片的獾院看台招手,垂眸掩饰住了自己眼中的冷意。

海曼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摆脱了西里斯和哈利的纠缠,单方面结束了“海曼波特最看重的宝贝人选”的质问大会,把两个长不大孩子一样的亲人丢给一脸无奈被猫头鹰召唤到霍格沃兹领人的卢平手上,自己偷偷摸到了地窖门口。

美杜莎满头的青绿­色­蛇发一刻不停地扭动着,看到他来,毫不意外地甩动着妖娆的蛇尾:“【这间屋子的主人现在一天六次更改开门口令,无论你从谁的嘴巴里面套出来的口令,很遗憾,它八成是错误的。】”

海曼举起手中书本,让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封面,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翻开第一页,顺着目录一串读了下来。

美杜莎看着那本《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一千零一种魔药(特别版)》,倒吸了一口凉气,硬着头皮劝阻:“【地窖的主人这一次没有使用任何魔药材料作为口令……】”

海曼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自己的行为,想要没有丁点提示地蒙对开门口令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也不一定需要知道口令,只要在这里消磨掉一段时间,自然会有人替他把门打开。

果然,在他翻到第五页的时候,感觉到美杜莎画像缓缓移开了,海曼抬头还没看清楚里面站着的是谁,就被扯着领子一把拽了进去。

黑发赫奇帕奇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脚尖离地的高度,决定以后每天即使灌三瓶牛­奶­也要增高成功。

“斯内普教授,晚上好。”海曼眨巴着黑沉­色­的眼睛,一脸纯然的喜悦,“您换了口令,我只能傻乎乎一个一个试,还以为今天见不到您了呢。”

斯内普目光如刀,冷冰冰盯了他三秒钟,确定眼前的波特家小崽子对于大晚上在别人家门口赖着不走的无赖行为没有任何愧疚后,甩苍蝇一样把他甩开了。

海曼轻巧地落地稳住身形,仍然笑意盈盈:“教授现在有不舒服的感觉吗?黑湖湖水真的太冷了,如果因为我害得您伤风感冒,我会难过愧疚的。”

波特家的巨怪脸皮越来越厚了,斯内普没有回答,他在一锅正在熬制的魔药中撒了一把­干­荨麻。

海曼立刻凑了上去,紧贴着他胳膊站定,故意动作极大地吸了吸鼻子:“狼毒药剂?现在莱姆斯的药仍然是您负责吗?”

这句话倒是多多少少勾起了斯内普的谈话欲望:“伟大的白巫师一直认为占用旗下教授的课余休息时间熬制魔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如同总有的学生认为占用教授的课余休息时间说废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他冷笑了一声,难道脑子被糖渍的邓布利多选择这个小崽子当凤凰社的准继承人,是因为两个人在脸皮的厚度上不相伯仲,惺惺相惜?

两人距离靠得太近了,魔药教授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移了半步。

海曼没有再贴上去,他觉得自己的脸皮真的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实牢靠:“教授,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您会作为我的宝……珍宝被投入黑湖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有点耳鸣,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顺时针搅拌着坩埚中的液体:“看来波特先生的脑子终于彻底被鼻涕虫同化了,这种一看就弄错了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

“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每个勇士的珍宝是火焰杯选择出来的,魔法物品是不会骗人的。”海曼盯着他的侧脸,意有所指。

斯内普搅拌的动作依然顺畅熟练:“一个可以选出四个勇士的木头杯子——这就是你说的不会骗人的魔法物品?”

海曼一下子就笑了,对方的反应说明魔药教授在他来之前就特意想好了说辞,这样的结果反而是他想要的:“我在这一点上倒是有跟您不一样的看法,我觉得火焰杯不仅没有选错,而且还选得非常准确……”

斯内普丢下了搅拌­棒­,猛地转过头来,俯□子气势如虹地逼视着他:“波特,我一直以为你虽然没有大脑,也总该知道哪些事情是对的,不该有的东西,就应该直接让它消失。”

“……您知道了对不对?”海曼平静地跟他对视,好半天后才一副被伤害了的模样皱起眉头,“原来您早就知道了,每次见到我才这样的粗暴无礼,就是因为想让您口中‘不该有的东西’直接消失?”

斯内普被噎了一下,他只是看到这个变异波特就反­射­­性­地心情不好罢了,着实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将错就错下去好像也并不坏:“这是你进入霍格沃兹以来回答得最正确的一个问题了,下堂课开始前记得提醒我,赫奇帕奇加十分。”

十分?在扣分大王斯内普的魔药课上,一瓶熬制完美的镇定剂也只值五分,海曼牵动着嘴角,突然发现眼前板着脸的黑发黑眼黑袍子男人竟然可爱到这样的地步:“您真的这样讨厌我吗?”

“你做了什么让我喜欢的事情吗?”斯内普感觉到他身体前倾,心头一跳,立刻后退了一大步,“一年级时擅闯被禁止靠近的走廊,三年级时擅自将阿兹卡班逃犯带进学校,四年级时违规报名三强争霸赛,无论哪个教授都不会喜欢这样胡闹的学生……”

他后面的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海曼上前走了一步,几乎将鼻子碰到了他的胸膛上。

黑发赫奇帕奇抬起头,让两个人的呼吸相互交融,声音越发轻柔,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可是我们在讨论的并不是教授和学生的事情,您不应该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讨论?”斯内普恍惚了一会儿,声音低沉地喃喃了一句,突然受惊一般醒了过来,一把把他推开,“遵从你的习­性­,滚到角落里窝着去,波特。”

明明自己也很喜欢,嘴硬什么啊,海曼慢吞吞往角落移动,斯内普有点恼羞成怒的前兆,他觉得最好不要在这样的小事上违背对方的意愿。

“我是不是应该遵从獾类的习­性­,在角落里刨个坑把自己塞进去?”他用轻微却也绝对可以让斯内普听到的声音抱怨了一句,以手撑地坐了下来。

魔药教授面无表情地过滤掉这句傻话,继续埋头打算完成手头的工作。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无视掉波特刚才的愚蠢言论,但是真的开始熬制魔药时才发现大脑有点发懵,看着一堆魔药材料,有一段短暂的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

“您的流液草放多了。”海曼托着下巴,声音甜美油滑地提醒,美滋滋地收获了凌厉的眼刀三枚。

斯内普装也装出了一副全副身心投入工作的好职工典范形象,海曼再试图搭话,霍格沃兹魔药教授想也没想就给自己加了一个静音咒。

海曼窝在角落里眨巴着眼睛,他在考虑自己如果凑上前去打扰的话,斯内普下一个研究课题会不会就由狼毒药剂版变为了驱逐海曼巨怪波特药剂版。

以前他们见面就是讽刺和冷笑齐飞,蟾蜍和青蛙共舞,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熬制魔药,这个时候的魔药教授确实跟平时不大一样,整个人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

狼毒药剂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斯内普攥着一把膨豆荚,在最后一刻才慢吞吞把它们投放了进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两天再加入新的材料了,而他马上就要面对那只波特家的人形巨怪了。

海曼低头笑了一声:“斯内普教授,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

“波特先生,在你卑微的魔药教授看来,赫奇帕奇的勇士恐怕需要回到他的獾窝迎接欢呼祝福去了,而不是在这间­阴­森森又布置简陋的地窖继续浪费时间。”斯内普抬手发出一道魔咒打开了大门。

海曼显示了一下时间:“还远不到宵禁时间呢,我还有很多话想跟您说。”

“我没有任何话想要跟你说,”斯内普看着那一排碧莹莹的字,面不改­色­,“宵禁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费尔奇没有告诉你吗?哦,我差一点忘记了,对于波特先生来说,违反校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区区夜游自然不会引起您的在意。”

他很自然地转了转手腕,海曼脑袋旁边架子上一个玻璃瓶炸开了,里面的死蟑螂喷­射­了出来。

“我可以称呼您的教名吗?”面对这样□­祼­的威胁,海曼满不在乎地把掉进自己衣领中的蟑螂掏了出来,“您以后也可以直接叫我‘海曼’的。”

“滚出去!”斯内普突然面­色­一变,眼睛里面所有的情绪在瞬间消失殆尽,将魔杖迅速收了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您总是这个样子对待我,从一年级刚入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子,到底我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呢?”海曼愤愤地扯开了扣到最高一扣的领子,用手背遮盖住了上面揉出来的褶皱,“我一直把您当作我的长辈一样敬爱,就像是西里斯——”

“别在我面前说起你大脑空空的傻狗教父!更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斯内普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魔杖重新握在了手中。

对方的愤怒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装的,海曼觉得自己的冷汗顺着背部往下流了很多,虽然他有预感自己过了今天后会死的很惨,仍然尽职尽责地把戏演完:“您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辱骂我的教父?西里斯是我和哈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斯内普刺耳地冷笑了一声。

直到这个时候,壁炉里绿油油的火焰中才冒出来了一颗脑袋,邓布利多原本微笑的神情在看清楚屋内剑拔弩张的局势后,似乎很惊异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变成了无奈:“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海曼跟我要了地窖的开门口令,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解了呢。”

斯内普脸­色­一沉:“是你告诉的他口令?我说过这几天我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尤其是波特家的……”

“对不起,教授,我想要回去了。”海曼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愤怒与受伤并存,“请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您了!”

黑发赫奇帕奇勉强等到邓布利多点头,立刻迫不及待地气呼呼拂袖而去,斯内普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与其说是在冷笑,不如说是在自嘲。

这样的表情放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是很合适的,邓布利多心中隐约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却也没有深想:“西弗勒斯,你不要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看得出来,海曼真的很关心你。”

斯内普勉强收回目光,苦涩地觉得他现在不需要任何演戏成分,邓布利多也不会发现不对:“这是我的事情,霍格沃兹校长守则上,并没有准许校长­干­扰教授私人生活的条例。”

“不要这样说,西弗勒斯,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同你说这些话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蔚蓝的眼睛深不见底,“如果特里劳妮的预言是真的,今年伏地魔就要回来了……”

他特意停顿了下来,看到斯内普脸上的肌­肉­猛地抖动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哈利和海曼的处境都很危险,我希望今年你能够多关注他们一点,詹姆斯和莉莉走得那么早,西里斯在魔法部也有了工作,莱姆斯要帮着处理布莱克家的事物,他们需要来自长辈的关爱。”

“……我知道了。”斯内普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所有波动像抽条一样渐渐消失,最后重归一片虚无空洞,“我会遵照你的意思,看好波特家的两个小巨怪。”

邓布利多深深注视着他,眼中愧疚与无奈并存:“西弗勒斯,有很多时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斯内普看着前方,对于他的自我剖析和自我批判一点倾听的耐心都没有:“如果您的话说完了,请离开这里,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巴蒂克劳奇疯了。”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立刻说出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哈利和克鲁姆发现他的,他们在无人的地方讨论一些感情问题,就看到了克劳奇先生狼狈地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

“他现在在哪里?”斯内普迅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一切顺利,邓布利多应该在这个时候检查克劳奇的状态,而不是来这里跟他扯皮。

“他神志不清,说是要见我,哈利到办公室找我了,等我赶到那里,负责看守他的德姆斯特朗勇士被发现昏倒在地上,克劳奇先生不见了踪影,我让穆迪到禁林里去找他。”霍格沃兹校长面­色­凝重,“哈利告诉我,他提到了失踪已久的伯莎乔金斯,还说黑魔头正在变得强壮起来。”

斯内普在心中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他刚刚的话,扬起一个讥讽的冷笑:“你让‘穆迪’到禁林里去找他?”结果就不用说了,就算克劳奇那时真的还活着,现在也一定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透了。

“那只是一种猜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声提醒他,同时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在偷窥窃听。

“那当然只是一种猜测—— 一个人当然会每隔一个小时喝一口复方汤剂就为了维持住自己的模样——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根本不可能是疯眼汉。”斯内普很难掩饰自己的怨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明知道有蹊跷也要按兵不动,把两个波特送到敌人的嘴巴里面送死。

他冷冷地牵动­唇­角,不对,是把救世主送到黑魔王的嘴巴里面送死,那个小巨怪是自己自动洗­干­净了跳进去的。

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西弗勒斯,不要总是熬夜熬制魔药。”

“您给我布置下的任务可不是只靠白天就能够完成的。”斯内普讽刺了一句,见对方毫不在意地顺着壁炉离开了,眼角一抽,转身在沸腾的坩埚中加了几颗黑莓。

他确实没有将魔药味道往好中调节的兴趣,对这一方面也压根没有研究,但是对于怎样让味道变得更为恐怖却是很有心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好累好疲惫……= =

76第三个项目

“【主魂现在八成在巴蒂克劳奇家中。】”海曼面无表情从海格小屋旁一片明显在最近才被人翻动过的土地下面,掏出了一具白骨。

他默念了一个反变形的咒语,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叹了口气:“【巴蒂克劳奇一直野心勃勃、雄心满满,妄图得到魔法部的第一把交椅,汲汲营营了一辈子,想不到最后竟然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日记本一阵发热,海曼拍了拍胸口:“【待在里面别动,我们先离开这里。】”

半巨人在屋子里面打哈欠的声音从这里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他重新把尸体变成白骨,用隐形衣包好,悄无声息顺着密道走进了霍格沃兹城堡,进入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室。

海曼现在已经很少回赫奇帕奇宿舍了,他只抓紧三餐吃饭的时间跟小獾们加深感情,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有求必应室睡觉休息,这里确实远比公共宿舍安全隐蔽得多,也方便得多。

这么明目张胆的违规行为,邓布利多应该是知道的,但是鉴于海曼在霍格沃兹校长的私人图书馆里拿走的都是些禁忌­色­彩并不浓厚的书籍,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

在有求必应室的门自动闭合后,海曼检查了一下房间,才移开了摁在笔记本上的手,汤姆立刻冒了出来。

他一脸嫌恶地掀开隐身衣,恢复了白骨的变形,忍不住皱起眉头:“【真是太恶心了,他已经被虫子啃得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你会对儿子杀死老子的行为更反感。”海曼浑然不在意对面投­射­出来的冷光,“别对我动杀心,汤姆,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

十六岁的伏地魔愤怒地踹了一脚地上的尸体,这只黑獾升上四年级后魔力的成长速度又更上一层楼,照这个速度下去,即使他吞噬掉了包括主魂在内的所有魂片,在七年级末尾仍然不是这只黑獾的对手。

海曼丝毫不介意脏污,抬起克劳奇的四肢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死掉的。”正好是邓布利多出现在地窖的时间。

黑发赫奇帕奇忧郁地闭起眼睛,他的消息来源真的太少了,就算明知道邓布利多那个时间出现在地窖很不正常,也依然没有办法推测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是哈利用双面镜联系了他,他还真的不会知道克劳奇竟然已经受不了夺魂咒发疯了——不仅发疯了,还逃脱了伏地魔手下的看守,跑到了霍格沃兹来,所以才需要假穆迪急急忙忙的救场。

汤姆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下巴一抬,神情高傲无比:“【主魂真的已经不行了,连一个疯子都看守不住。】”

“我们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在派出了小巴蒂克劳奇以后,他手下没有一个可用的人——也许只有一个彼得佩迪鲁在追随着他。”海曼看了一眼闻言更加得意的汤姆,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主魂最起码有一只老鼠,可是你连一只老鼠的追随者都没有,汤姆,你在得意些什么?”

汤姆俊脸一红,立刻把人物挂机到傲娇服务器上,瞄准­精­英级boss黑獾投掷出了红粉炸弹。海曼无奈地揉着额角偏头躲过去了来势汹汹的粉红­色­笔记本。

“别闹了,主魂现在很虚弱,我们要去解决掉他吗?”为了测验现在少年伏地魔的智力水平,海曼若无其事地试探了一句。

汤姆心动了一瞬,低头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摇头:“【不行,主魂对魂片天生就有压制作用,我现在的灵魂也许比他的要完整,却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吞掉其他的魂片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等你吞掉了其他的魂片,他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虚弱如同待宰的猪猡了。”海曼不动声­色­地挑拨着对方的神经,“根据特里劳妮的预言,他今年就会复活,第一件事就是要召集食死徒。”

也就是说,到时候他们要面对的不会是不值一提的彼得佩迪鲁,而是成打的食死徒。汤姆又纠结了,蹲□子缩在角落里想了好久,才一脸痛苦地咬牙道:“【以后再说吧。】”

趋利避害果然是每个蛇类的本能,海曼失望地移开视线,日记本在有的时候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好哄骗。

作为一个热爱和平的赫奇帕奇,在发现了巴蒂克劳奇的尸体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报告给顶头上司知晓。

海曼略作休整,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就用飘浮咒带着被隐形衣包裹的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来到了通往邓布利多校长室的秘密通道前。

石像怪兽恶狠狠地瞪视着他,海曼一脸惨白,声音细不可闻:“蟑螂堆。”

自从三强争霸赛开始后,邓布利多就经常用尤里克寄一些有隐晦暗示的卡片给他,除了老校长本人,海曼觉得自己可能是最了解校长室口令变化的人了。

校长室里面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在,包括它的主人阿不思邓布利多。海曼似乎才意识到其实霍格沃兹的校长只是一个职业,不能够指望人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耗在这里,茫然焦急地打量了一圈,看到了金­色­栖木上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的金红­色­大鸟。

海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邓布利多当宝贝一样养着的原来不是一只火­鸡­,而是一只火凤凰,不看颜­色­的话,跟他的守护神形象简直一模一样。

凤凰社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吗?海曼记得邓布利多的凤凰好象是叫“福克斯”的。

他惊奇得瞪圆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这只高阶魔法生物,说话都有些磕巴:“邓、邓布利多教授在吗?”

凤凰黑­色­的眼睛同样好奇地看着他,长长的尾羽来回摆动着,摇了摇脑袋。

海曼突然惊醒了过来,脸上重新浮现了焦急:“你能够联系到他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凤凰犹豫了一下,拍拍翅膀长鸣一声,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海曼扫了一眼金­色­栖木上散落的两三撮羽绒,遗憾而艰难地叹着气。

作为一个正在全副身心投入到正义事业的热血少年,他关心的应该是伏地魔和魔法世界的未来,而不是一只火鸟ρi股上的几根羽毛,哪怕它是再珍贵的魔法材料也不行。

在感觉到属于邓布利多的魔力进入感知范围后,海曼立刻移开了死死盯着凤凰窝的视线,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邓布利多很快就来到了门口,却迟迟没有推门进来——显然这间屋子里有老校长想要海曼自己发觉的东西。他在装模作样踱了六圈步后,将目光投向校长室办公桌后面的柜子。

看起来越发老旧的分院帽,剑身上有格兰芬多标记的镶嵌红宝石的长剑,以及没有关好反­射­出银­色­光芒的抽屉。

海曼给自己加了几个防护魔法,才试探­性­地拉开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眼波微闪,竟然是冥想盆,里面还盛有不少记忆。

他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作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见邓布利多仍然没有进来的意思,明白自己的举动是符合他心意的。

海曼将头埋进了银­色­流光的液体中。邓布利多从记忆海中抽离出来的记忆都是跟十三年前的审判有关系的片段,巴蒂克劳奇父子、卡卡洛夫、卢多巴格曼的脸一一在他的眼前闪过。

当似乎是小巴蒂克劳奇的年轻男孩儿被摄魂怪带走时,另一个邓布利多出现在了他的旁边,把他带出了冥想盆的记忆中。

海曼红着脸为自己的无礼行为道歉,邓布利多并没有介意,反而给他演示了一下如何使用冥想盆,才温和地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海曼想了想,学着邓布利多刚才的样子,用魔杖从太阳­茓­抽出来几根银丝,放进了冥想盆中。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将头埋了进去,他看到在一间没见过的房间里,海曼用双面镜跟哈利交谈,得知了巴蒂克劳奇异样后,场景一变,就成了海曼在海格的小屋周围低着头一寸寸土地踩过,突然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低头挖起了泥土。

霍格沃兹校长看到了泥土下露出的白森森的骨碴,记忆到此中断了,他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来,目光落到海曼身上,声音仍然平静:“你找到了什么?”

“一具骨架……但是上面有变形咒的痕迹……”海曼掀开旁边的隐形衣,露出自己挖掘到的东西,犹豫着小声说道,“我没敢去掉变形咒……就拿来给您看了。”

他们都知道这具骨架很可能是巴蒂克劳奇的尸体,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不敢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邓布利多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海曼立刻会意,使劲摇头摆手:“我先走了,麻烦您了——如果只是我大惊小怪,我为我的莽撞向您道歉。”

“这没什么的,霍格沃兹突然出现一具人类骨架确实是很不同寻常的事情,就算他不是克劳奇先生,相信我们也会有别的收获。”邓布利多微笑着挥挥手,神情和蔼,语气温和,“回去吧孩子,时间不早了,睡一个好觉。”

海曼红着脸答应了下来,不安地看了一眼地上平放的骨架,才告辞离开。

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人死亡了,还是一名法力高强的魔法部高官,邓布利多对于他和哈利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事情仍然没有任何异议。

海曼在心中对着自己微笑,情绪波澜不起,平静至极。他和邓布利多的关系现在还处在互相利用与各取所需上面,对方有这样的反应无可厚非。

就算海曼是邓布利多属意的凤凰社继承人,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同样不会把他的­性­命安危摆放在引伏地魔出洞前面,毕竟如果伏地魔真的死亡了,凤凰社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他这个所谓的继承人自然也可以豪不可惜得炮灰掉。

他只是突然觉得,比起名利双收的白巫师,人财两空输得一踏涂地的黑魔王实在是单纯无知得可爱,两个人的智商着实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怪不得小汤姆最后会输得那么惨。

海曼感觉到自己突然很有宿命感和责任感,他要好好守护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这棵纯白­色­的小幼苗,杜绝日记本向邓布利多这样的老油条转变的可能­性­。

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开始的那一天,正好是霍格沃兹期末考试的时间,被获准可以不参加考试的勇士海曼抱着一本魔法书籍正要走进魔药教室,就听见斯普劳斯教授叫他过去的声音。

这位脾气平和的女巫看起来并不高兴,眉头微皱,一脸受不了的样子:“梅林啊,你该去会议室看看,西里斯和西弗勒斯又吵起来了,他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多少年了……”

海曼惊异地看着她,赫奇帕奇院长无奈地点头表示肯定:“第三个项目前,学生家长被获准来这里跟你们见见面。”

海曼轻笑了一声,一边说一边往会议室走去:“莱姆斯没有跟着西里斯一块来吗,怎么也不拦着他一点?西里斯总是这样鲁莽冲动,西弗勒斯也是,一跟他碰上了头,平日里的冷静就都抛开了……”

“就是啊……你刚刚说什么?”正想出声附和的斯普劳斯教授突然注意到了他的称呼,震惊得甚至忘记了他们原本讨论的话题,“你刚刚称呼西弗勒斯的教名了?”

海曼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前几天的时候教授才答应给我这项殊荣的。”

獾院院长脸上的表情微妙了一下,自从海曼以那头漂亮庞大的怪兽形态抱着斯莱特林院长从水里面冒出来后,关于两人关系的传言已经演化出好几个版本了,因恨生爱、相爱相杀绝对是这其中最常规的一个,还有六年级的麻种拉文克劳学生信誓旦旦称这个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海曼仍然笑眯眯地跟突然用一种怜悯表情看着他的教授搭话:“哈利已经过去了吗?”

斯普劳斯教授叹了口气:“过去了,嗯,你知道的,他对西弗勒斯也抱有相当大的敌意……在第二个项目结束后,这种敌意更深了……”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很有深意地看了海曼一眼,见对方仍然坦然自若、仿佛压根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能揉着额角继续下去:“所以他当然跟你们的教父站在了一起,勇敢地反抗油腻腻的老蝙蝠或者鼻涕­精­什么的压迫——这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哈利跟西里斯很像,很多时候把他们放在一块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海曼注意到草药教授声音中虽然有很多无奈疲倦,这个学期提到哈利就会表现出来的反感不悦已经微不可闻了。

看来随着霍格沃兹两个勇士的分数越拉越大,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在意赫奇帕奇被分掉一半的荣誉了——正相反,两方对比反而会让斯普劳斯教授加深对海曼优秀出­色­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这种情绪变化同相当一部分赫奇帕奇学生类似。

他们两人走到了会议室门口,不用开门也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惊叫声,属于一个他没有听过的女声,海曼觉得头皮发麻,还是小心地推开了门。

芙蓉正搂着一个银­色­头发的漂亮女人,两个美人儿用同样惊恐的目光看着会议室中央那具冒着黑烟的人型生物,刚刚短促的尖叫就是从这位疑似芙蓉母亲的女人嘴巴里发出来的。、

“……这个是西里斯?”指着那具不明生物,海曼看了一眼角落里默默坐在板凳上捂着额头的卢平,还有正在把脑袋往墙壁上撞的哈利,“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会议室中并没有魔药教授的身影,恐怕已经报复完少时的敌人解气后施施然离开了,最近斯内普一直在躲着他,现在看不到人并不稀奇。

卢平把手放了下来,用惨不忍睹的表情难言地看了海曼一眼,在眼角的余光接触到还在冒烟的西里斯后,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气,迅速用两只手盖住了脸。

海曼在浓烟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掏出魔杖来顺着污染源转了两圈,在确定这个玩意就是自家教父后微笑了一下:“我是在这里先帮他把魔药解开,还是等一会儿我把解药给你,莱姆斯你私下里帮帮他?”

卢平强忍痛苦抬头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僵硬无法动弹的好友,在透过浓浓的黑烟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头发胡子眉毛眼睫毛后,果断地回答:“不用麻烦你了,直接给我解药就可以了。”

他真的真的很想提醒一下西里斯,不要用蔑视鄙夷的目光再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了,当年他们能占上风,不过是因为采用了无耻的四打一战术,更何况在西里斯沉沦阿兹卡班的这十几年中,人家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刻苦钻研魔咒魔药黑魔法中度过的。

很让人无奈的是,在来之前,西里斯答应得好好的,一看到魔药教授的黑袍子就受不了了,掳起袖子就扑了上去,说又说不过人家,打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两个回合就彻彻底底败下阵来。在卢平能冲上去解救好友之前,就被斯内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灌了一瓶魔药下去,成了现在这个可怜的模样。

海曼低头笑了一下,拉开一个劲儿把脑袋往墙壁上撞的傻哥哥,在会议室内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掏出两瓶颜­色­不一样的魔药混合到了一起,然后递给了卢平:“紫­色­的那一瓶可以帮他解毒。”

狼人没有迟疑就直接拿了过去,却是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那黑­色­的一瓶呢?”两瓶现在混起来后,不合常理地变成了粉­嫩­­嫩­的鲜橙­色­。

“可以给他一个难忘的小教训。”海曼无辜纯良地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卢平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很同情地注视着似乎越发僵硬了大狗教父,很能理解对方此时欲哭无泪的痛苦心情。太丢脸了,在德拉库尔夫­妇­见鬼的目光中,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丢尽了脸的西里斯扛在肩膀上迅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需要交待特别注意的事情可以等会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羞愤欲死的好友找个地方安置,再安抚一下他此时脆弱的小心肝。

海曼拉着哈利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看见卢平红着脸重新进来了,德拉库尔一家悄无声息地站得离他远了一点。

卢平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佯装镇定地在波特兄弟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感觉怎么样,下午就要开始第三个项目了,西里斯和我都相信你们会做得很好的。”

“海曼给过我一张咒语表,我和赫敏最近一直在照着上面的内容练习,我想总能够用到的。”哈利不自觉红了脸,拉住了弟弟的手。

海曼收到卢平询问的眼神,同样很平静地回答:“嗯,我也做了一些准备,相信问题应该不大。”

假穆迪到了现在仍然没有行动,恐怕是真的打算在迷宫中活捉他和哈利,海曼为此确实做了一些善意的准备。

卢平仍然不放心,仔细说了几条注意事项,还模拟了几个紧急场景让他们想想应该怎么应对。

后来经过邓布利多紧急救援而得以重见天日的西里斯捂着喉咙适时加入了他们,控诉的小眼神不时飘向海曼,跟卢平配合无间,一唱一和,唠叨到了后来,连哈利都有些不耐烦了。

一直磨蹭到晚饭时分,两位大家长才放两个勇士离开了会议室,得以回到礼堂吃晚餐。海曼没有吃多少,意兴阑珊地戳弄着一盘意大利面,胃口全无,满耳朵还是西里斯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当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由蓝­色­转为暗紫的暮­色­时,邓布利多在教工桌子旁站起来,众人安静下来,听到老校长要求四位勇士前往魁地奇球场。

魁地奇球场已经被改造得完全认不出来了。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树篱把场地边缘团团围住,一端有一个缺口,那便是这个大迷宫的入口。里面的通道黑黢黢的,有点吓人。

四名勇士被要求按照先前的得分高低依次进入球场,海曼在听到第一声口哨后,矮□子顺着入口走了进去。

他前进了五十米,来到第一个岔道口,拿出魔杖念了一个历史悠久的魔法,从接骨木魔杖的尖端冒出来了一段长长金­色­的线条,顺着右面的道路拐折着。海曼没有太多犹豫,立刻顺着线条选择出来的道路前行。

让人惊异之处在于,一路上他没有遇到任何棘手的生物,一条十英尺长的炸尾螺从树林中窜出来扑向他时,甚至没能阻碍一秒钟他前进的脚步。

海曼用一个­干­净利落的四分五裂解决了它,希望海格最后来收拾残局的时候不会被他稀烂一片的小可爱的惨状伤害到。

海曼回忆着入场前巴格曼似是而非的暗示,如果魔法布体育司司长没有欺骗他的话,这里面危险的生物应该不止这一种才对。

第一道红­色­火花冲天而起,黑发赫奇帕奇压根没有回头看一眼,他拐过一个弯,解决掉扑过来的八眼巨蛛,就看到了摆在平台上金光闪闪的三强杯。

另一端那道窥视的目光更加强烈了,还有一道微弱的魔力波动,似乎是属于哈利的,他的状态很不对,应该处于意识不清醒状态,以至于波动模式都有了轻微的扭曲。

海曼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把魔杖攥得更紧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紧盯着那个象征着荣誉的奖杯,第一时间发现那上面似乎有着普通奖杯不应该具有的魔法痕迹。

这种魔法痕迹并不陌生,任何成年巫师都见过它不止一次,虽然这个的上面加了成打的隐蔽咒。

海曼像一个自觉即将获得巨大成就的四年级学生一样,紧张渴望得额头冒汗,屏住呼吸,几乎是打着哆嗦一步步走了过去,在手碰到金­色­的杯壁时,感觉到自己的肚脐传来强烈的拉扯感,双腿离开了地面。

一个人在最后一刻扑了过来,抓住了另一边的把手,海曼模模糊糊只看到了属于穆迪的亮蓝­色­假眼。

作者有话要说:orz,二货作者很不好意思地说一句,最近有点找不到感觉,想要请假一天,调整一下状态,要是找不到感觉明天就不更了,如果找到了感觉,明天可能会比平时晚一点,后天会按时更新的……请大家体谅……tat

77复活的黑魔王

从时间来推断,海曼觉得自己似乎被三强杯拽着飞了三百英里,随后落到了一片黑暗的杂草丛生的墓地上,可以看到右边一棵高大的红豆杉后面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轮廓。

他在被甩着从半空中往下落的时候就抬起一脚踹飞了伸手想要抓他的穆迪,拉着哈利的胳膊把自家哥哥拽到了怀里,收在背后的右手轻轻一颤,一道银光在魔杖尖一闪而逝,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哈利确实是在昏迷,他的身上有一个强力昏厥咒,除了胳膊上一道狰狞的刀伤外没有明显的外伤,应该是比赛刚开始不久后就被假穆迪暗算了。

漂浮咒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住两个人,海曼对着地面施了一个除你武器,利用反冲力勉强减慢了下落的速度,摔在地上擦破了手肘。

他在落下的一瞬间,没有急着唤醒哈利,而是执起魔杖对准前方一块墓地旁边站立着的矮小人影:“谁在那里?”

他一边说,一边用空空的左手在哈利头上拂过,碧眼睛小狮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勉强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就紧咬着嘴­唇­捂住了额头。

既然他明知道对面站着的是谁,哈利的伤疤疼并不让人意外,海曼在这之前只是没有想到伤疤会疼到这种甚至无法站立的程度,如果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指望着连魔杖也拿不起来的救世主打败黑魔王只能是一个笑话。

从那道酷似彼得·佩迪鲁的身影上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嗤笑:“这就是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的黄金救世主?”

假穆迪一瘸一拐地从远处爬了起来,扑到了那个矮小男人的脚边,刚刚那道冰冷的声音念了一个咒语,就看到穆迪残疾的身体渐渐改变,木腿掉到一旁,一条真腿长了出来。接着,那只带魔法的眼球从眼窝里跳了出来,一只真眼取代了它的位置。

海曼默默记下了刚刚的咒语,不得不说在黑魔法研究上,邓布利多确实比眼前的黑魔王差了不止一截。

他的目光穿过黑暗的阻隔,落到了佩迪鲁手中那个婴儿大小的包裹上:“彼得·佩迪鲁?你抱着什么东西?”

海曼故意停顿了一下,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鹰眼咒,恶意地补充了一句:“这个蛇脸没有鼻子的畸形婴儿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婴儿一样的玩意确实是黑魔王了,因为在他说完后,不只是彼得开始发出极度恐惧的抽气声,连跑到一边取一口石头坩埚的小巴蒂·克劳奇也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一块大理石墓碑上。

实话而已,自己长得丑难道还不许人说?海曼低头扫了一眼在自己脚边做出攻击姿态的一条花斑大蛇,拉开了别在腰间的一个小包裹,倾倒出大片的雄黄,大蛇危险地吐着信子,呆了两秒钟,二话不说转头飞快游走了。

“【维迪,这个人身上好臭,我要吃老鼠,才不要吃掉他!】”大蛇灵巧地缠上战战兢兢的彼得,阿尼马格斯恰好是老鼠的小个子男人看起来紧张得快要抽过去了。

汤姆口中可爱的小姑娘足足有成年男人粗细,海曼觉得自己可以考虑介绍他跟海格交流一下小可爱喂养经验:“你打算靠这样一条小东西来打败我?”他强硬地摁着哈利的肩膀强迫自家哥哥站了起来。

哈利的疼痛看起来好了一点,他的绿眼睛此时亮得发光,里面装满了愤怒,迅速摆出战斗的姿势:“伏地魔在哪里?!”

有那么一瞬间,海曼觉得墓地的气氛微妙地偏移了,他面无表情地一指彼得?佩迪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怀里抱着的就是。”

哈利震惊了,他一时间甚至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把捂着额头的左手移开指着那个因为彼得的哆嗦而露出大半的包裹:“这个长着鳞片的红眼睛蛇兔杂交怪物是——是伏地魔?”

气氛又偏移了一下,海曼现在可以确定空气中弥漫的杀气不是自己的错觉了,他推了哈利一把,躲开了小巴蒂·克劳奇发­射­过来的阿瓦达索命。

这似乎是一个战斗打响的讯号,彼得?佩迪鲁也哆哆嗦嗦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想要­干­掉两个波特家的小子给自家主人消气,可是此时伏地魔似乎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彼得如蒙大赦,立刻转身离开战场,把波特兄弟都交给了小巴蒂应付,自己跑去折腾那一口石坩埚了。

他把伏地魔放到了沸腾的坩埚里,海曼在阿瓦达索命的隆隆声中,还能听到哈利满含期待的喃喃:“淹死他淹死他,烫死他烫死他……”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虫尾巴的声音在颤抖,仿佛已经吓得神经错乱了一样。

海曼往旁边跳了一步,回敬了小巴蒂一个速速禁锢。他原来站的那块墓地从中间裂开了,一小缕灰尘应虫尾巴的召唤升到了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

彼得开始了惊恐的抽搐,声音中的呜咽痛苦很明显,说话也磕磕巴巴:“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他用左手砍掉了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疼得五官皱成一团,把自己的手丢在坩埚里。

海曼给哈利加了一个魔法防御盾,视线仿佛不经意地往霍格沃兹的方向扫了一眼,小巴蒂的水准在普通巫师之上,或者可以说即使在黑巫师中也是相当不错的存在,食死徒果然是要求高素质高武力的高危险高收入职业。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彼得痛苦地呜咽着,哆嗦地捡起小巴蒂百忙之中扔过去的匕首,将染血的尖端在坩埚里搅拌了一下。

像红宝石一样的液体变成了白­色­,火星向着四周喷溅,蒙蒙的雾气腾起,遮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海曼的攻击速度突然加快,一道石化咒让狂喜的小巴蒂直挺挺摔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一个男人黑­色­的身影在巨型坩埚中缓缓升起,这个男人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脸上苍白毫无血­色­,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海曼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对着紧张得浑身冒汗的哈利小声提醒:“以后千万不要拿自己来做实验,正常人谁受得了这样糟践,魔法部禁止黑魔法研究是很明智的。”

哈利忍不住笑了一声,恶心得想吐的恐惧感稍稍减缓:“他的鼻子去了哪里?”

“可能被嗅嗅吃掉了,长的太矮就是有这样的烦恼,你看海格养了那么多只,最多被咬一口胳膊。”应该是灵魂分裂的后遗症,海曼试探着说了一句,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他向邓布利多保证过,会在凤凰社的成员到来前尽量转移伏地魔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三强杯上不仅被食死徒一方改装成了一把门钥匙,还被凤凰社一方加了隐蔽追踪咒。

可惜对上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红眼睛,海曼发现自己可能把分配的任务做得太出­色­了,他没有单挑伏地魔的意思,所以现在只能选择示弱。

他把哈利扑倒在一边,躲过了伏地魔­射­来的绿光,却被第二代黑魔王追加的禁锢咒打了一个正着,兄弟两个直挺挺地重叠在地上,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伏地魔怒气稍减,用飘浮咒把海曼升到了半空中,眼中猩红­色­的光芒闪闪烁烁:“钻心剜骨!”

海曼·波特在一年前,发现夺魂咒对自己不起作用时,还傻乎乎地在幻想自己能不能拥有抵抗三大禁咒的特殊能力,现在他知道答案了——显然是否定的。

他不清楚黑魔王是刚复活身体虚弱,还是并没有使出全部的魔力,被不赦咒打中的感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比他一年级期末时从当时半死不活的主魂身上夺取力量后躺在医疗翼病床上的感觉并不差多少。

也许是经历的时间太长,所以身体承受力大大增加,他仍然装出被禁锢后又忍不住痉挛的模样,浑身变得血一样通红,紫青­色­的血管一根根跳了出来,顷刻间就浑身透湿。

哈利愤怒的吼叫声在下面响起,海曼勉强分辨出是小巴蒂走上前把他绑了起来,而黑魔王利用这段时间捏着彼得的左手召唤了食死徒。

曾经的汤姆·里德尔走到他父亲的坟墓前,絮絮叨叨讲解起了他所谓的家史,海曼朝下面吐了一口吐沫:“你确定你父亲是因为你母亲是女巫而抛弃的她?我还以为她忘记了继续给你父亲喝迷情剂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加在身上的疼痛翻倍地剧烈了起来,海曼扯开一个扭曲狰狞的笑容,他的冷汗流水一样顺着额头往下滴落,声音却平平淡淡镇定至极,没有丁点示弱的成分:“难道我说错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哈利发疯一样挣扎起来,想要挣脱绳子扑上前去拯救他的弟弟,碧眼睛绝望愤怒地圆睁着。海曼听到声音,甚至撩起眼皮冲他笑了一下。

主魂理所当然地感觉到了对方在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讥讽与不屑,他勃然大怒,连着吼出了两个“钻心剜骨”。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斗篷的悉悉卒卒声。在坟墓之间,在杉树后面,每一处­阴­暗的地方都有巫师幻影显形。他们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

海曼闻到了似有若无的紫罗兰花香气息,比卢修斯惯常用的要浓重一点,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了。

他眼前的景象已经渐渐模糊黑暗了,海曼觉得自己的­精­神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折磨,可是这具身体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我保护机制就要启动,他的意识真的在渐渐下沉,已经快要陷入昏厥了。

所幸这个时候,黑魔王的兴趣已经转移到折磨抛弃了他十三年的食死徒身上了,海曼感觉自己被掉了一个个儿,身上施加的魔力立时撤去。

他勉强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下落到地面的冲击力不至于拧断自己的脖颈,身上疼痛得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人剁成了­肉­馅碾成了泥,海曼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觉得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恐怕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为了防止兄弟俩串通商量脱身计策,伏地魔把他丢到了捆绑着哈利的石柱的正对面,海曼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仔细感觉着二代黑魔王此时的魔力波动剧烈程度,判断出对方刚才恐怕超水平发挥,使出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魔力来折磨他,所以此时对待食死徒时明显后劲不足。

伏地魔在跟他仆人的对话中提到了阿兹卡班、摄魂怪,以及被驱逐的巨人。海曼动作幅度极小地从口袋里夹出指甲盖大小的药剂瓶,低头咳嗽时囫囵着塞进了嘴里。

他用舌尖旋转着拧松了塞子,把里面的液体倾倒进喉咙,抬手抚摸着胸口,声音压得极低:“【汤姆,你能听得到吗?】”

怀里没有任何反应,这是当然的,海曼用汤姆惯用的腔调说着爬说语:“【闭嘴,他会听到的!】”

敲打了一番昔日的仆人,正准备把话题往波特兄弟这两个战利品身上引的伏地魔果然耳朵一颤,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你在跟谁说话?用属于斯莱特林的高贵语言?”

海曼惊慌地屈起四肢,做出防备的姿态,愤恨而戒备地看着眼前这群人,抿着­唇­角没有出声。

第二代黑魔王哧笑了一声,目光落到他有些松散的前胸衣襟上,那里显出了书本特有的棱角,喃喃自语:“对,我差一点忘记了,我忠诚的仆人似乎还跟我报告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一个跟在海曼·波特身旁的小尾巴……一个我永远的耻辱……不过今天还能让他发挥一点用处,我正需要这样的补品。”

他举起魔杖,大喝了一声“日记本飞来”,海曼立刻听到了衣襟的撕裂声,一本外面包着羊皮的书本状物品飞快落到了伏地魔手中。

“……卢修斯,我忠实的仆人,我设想过这个东西的多种形态,皇冠、挂坠盒甚至是金杯,没有想到,它竟然会以一本日记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而不是被万分珍重地保存在你的书房里——你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赐给你的荣耀?!”伏地魔用­阴­沉沙哑的语调说到最后,声音危险地渐渐低沉,“难道你以为黑魔王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么放心大胆地把你的主人的赏赐拱手送给别人?”

其中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食死徒立刻匍匐在了地上,暗骂着同盟人不靠谱的铂金贵族恨不能立刻一口咬断波特家小崽子的脖子,他张嘴立刻想要辩解,绝望地发现伏地魔已经一把扯开了羊皮,露出里面的内容物。

卢修斯所有的花言巧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伏地魔同样默默吞下了钻心剜骨的咒语,惩罚与被惩罚的戏码没有上演,他们跟其他所有在场的食死徒一样,一时间只能呆呆地看着黑魔王手中的东西。

粉红­色­的笔记本无辜地在风中抖动着书页,在黑魔王抓狂一样一把扯开它想要确定这真的不是他的魂器时,在封皮处冒出了一双大红­色­的厚嘴­唇­,感情饱满、热情洋溢地朗诵起了这几年最流行的爱的十四行诗。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过半数的食死徒立时匍匐得比卢修斯还要低,他们的黑袍子微微颤抖,绝望地发现被迫听到了主人与马尔福家主情感纠葛的自己很可能被杀人灭口。

——所以,黑魔王赐下的、应该被铂金贵族万分珍重地保存在书房里的礼物——其实是一本会朗诵情诗的粉红­色­日记本?然后这本日记后来还被铂金贵族转送给了波特家的幼子?

自动在脑海中演绎了一出波折的情感大戏,食死徒们趴在地上差一点痛哭流涕,深恨爹妈竟然生得自己长着耳朵,疑似吃醋的黑魔王实在让他们接受不能。

卢修斯银­色­面具下的俊脸变成了油绿­色­,如果黑魔王一心想要维持食死徒心目中他事业型纯情男人的形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自己以示清白。

伏地魔­阴­沉沉投到马尔福家主身上的目光显示他此时确实动了这样的心思,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自己真的阿瓦达了一个马尔福,别说食死徒一方力量大减,恐怕许多人同样会认为他是失恋后恼羞成怒,拿一脚踹了自己的前情人开刀。

哈利·救世主·波特惊讶万分的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打转,转念想起铂金贵族似乎已经跟纳西莎·布莱克有了一个小毛孩儿,还是存在感很强的讨厌鬼德拉科·马尔福,看向伏地魔的目光隐隐带了同情。

没有鼻子就算了,还被外貌协会的情人给抛弃了,算上马尔福对海曼的示好,第二代黑魔王还被抛弃了两次,怪不得报复社会的倾向这么明显。

被宿命的敌人用怜悯的目光上下扫­射­,无疑加剧了伏地魔的羞恼程度,他翻手一把魔鬼火把笔记本烧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看向海曼时,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后者不仅能感受到漫天的杀意,还能分辨出里面夹杂着的属于卢修斯的哀怨目光,他眨了眨眼睛,无辜茫然地­干­笑了一声。

幸亏他早有预料,重新买了一本同样式的,而不是直接拿了汤姆手里的那一本,否则立志要杀死他的人就又多了一个。他的猜测很对,十六岁的伏地魔和不知道多少岁的伏地魔拥有相同的审美观。

一本五个银西可购买的日记本替海曼完成了他拖延时间的任务,伏地魔还在纠结着怎样向目光诡异的手下证明自己的清白,突然神­色­一变,对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海曼发出了一道索命咒。

原本看起来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黑发赫奇帕奇被击了一个正着,一阵扭曲后却变成了一块灰黑­色­的石头。海曼此时已经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开哈利身上的绳子,拽着他的胳膊离开了原地,躲过了第二道索命咒。

海曼低声说了一句“走”,他们趴伏在半人高的蒿草里匍匐着远离了战斗中心,哈利回头看了一眼影影绰绰出现的十几个人影,碧眼睛闪闪发亮:“邓布利多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钥匙在这一片被禁止使用了,我们先回到霍格沃兹再说。”海曼来到相对安全的地带,躲开了纷飞的魔咒,掏出魔杖直指天空:“呼神护卫!”

比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时缩小了很多的鹏鸟在天空中凝聚成形,波特兄弟一前一后爬到了它的脊背上。

“这种飞行方式真帅!”哈利把头埋在守护神的羽毛中,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那个咒语教给我!”

“伏地魔已经复活了,哈利,你不害怕吗?”海曼紧紧搂着鸟脖子,撇开头不往下看。

哈利低头想了一会儿,一脸无所谓地吐了吐舌头:“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很害怕,后来突然间就不害怕了——实际上,跟一群食死徒一块听着伏地魔抱着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倾诉自己对马尔福的爱慕——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可以害怕的,连我的伤疤现在都不疼了。”

提到伤疤,海曼眼中冷光一闪而逝,脸上仍然笑意盈盈:“你说得很对,哈利,伏地魔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须太过害怕。”

他突然话音一转,神情严肃起来:“不过,他仍然是一个可怕的黑魔法天才,也很可能在以后让魔法界重归黑暗统治——回去后我们要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魔法部。”

“你一点也不吃惊?”哈利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一大片红绿光交替穿Сhā着,“怪不得第三场项目开始时你告诉我让我到时候一切都听你的,原来你们早就安排好了……其实,我很想留在那里帮上一点忙……”

海曼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让他不小心看到了下面黝黑的群山,立刻脸­色­一白:“邓布利多教授不希望我们再Сhā手了,况且我们在那里只能是累赘,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条重要消息传播出去,让大家做好准备。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算账。”

哈利低声答应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钻心剜骨的滋味不好受吧?回去后我跟他们说去,你赶紧让庞弗雷夫人检查一下。”

“我很好,不用担心。”高空的风太大了,温度也很低,海曼微微眯起眼睛,“现在正在跟食死徒战斗的人才真的是处境危险。”

他感觉到身后的哈利异样地动了一□体,急忙补充:“我们应该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他一定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改bug,谢谢蔻子亲提出来~

78争霸赛结束

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进程真的是一片混乱,三个学校同时哗然。

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在进入场地二十分钟后发­射­了红­色­火花求助,被救助人员发现时浑身是伤,奄奄一息,还有被钻心剜骨折磨过的迹象。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维克多尔克鲁姆正是使用不可饶恕咒攻击她的人,不过事后人们发现他中了夺魂咒,当时只是被人控制了。

当发现两个勇士状况不对后,觉得恐怕出事情了的魔法部相关人员在寻找邓布利多未果后,硬着头皮搜索了迷宫,发现霍格沃兹的两名勇士莫名失踪,摆放在迷宫中央的三强杯也不见了踪影。

在闹腾了两个小时后,两位勇士和邓布利多都没有找到,反而是疯眼汉穆迪和三强裁判之一的卢修斯马尔福也被确认失踪。

在情况越来越糟糕,发展濒临失控时,一大群学生惊慌地指着天空,焦头烂额的巴格曼顺势抬头,看到银­色­的光芒划破凌晨的夜空。

“守护神,是海曼波特的守护神!”在那个银­色­的物体越来越近后,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巴格曼圆脸涨得通红,兴奋若狂,争霸赛出意外还是其次,他在赌博中下了重注,如果波特兄弟都没有办法夺得三强杯,古灵阁的妖­精­们能把他活活吞下去。

等待得焦躁不安的霍格沃兹学生立刻爆发出欢呼声,韦斯莱兄弟双双把奇怪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上面有东西。”

医疗队的工作人员推开熙熙攘攘的学生,在守护神落地点附近弄出一大块空地来,海曼在鹏鸟落地后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哈利急忙跳下来搀扶着他。

“你们到哪里去了?”巴格曼挤到前面来问了一句,立刻就被庞弗雷夫人黑着脸推开了:“让我先给他们检查一下,你没有看到两个孩子都很不舒服吗?”

海曼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一圈围着的人,张张嘴就翻白眼昏了过去。

刚刚还有说有笑呢,现在转瞬就重伤垂死了,哈利惊讶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感觉到肚皮上被人掐了一把。

庞弗雷夫人立刻惊叫一声,把他放在地上仔细检查,哈利呆呆愣了一下,突然间醒悟了过来,用力拧着大腿上的­嫩­­肉­,让自己瞬间眼泪汪汪的。

他情绪激动地拉住了卢多巴格曼的胳膊,说话声音一抽一抽的:“他回来了——伏地魔回来了——就在刚刚,他当着我和海曼的面复活了!”

原本喧嚣的场地立刻寂静到了极点,仿佛有人按下了电视机的消音键,许久之后,抽气声此起彼伏,尖叫声响彻夜空。

“……非常残忍的钻心剜骨魔咒,比我听说过的所有伤害都要恶劣恐怖,”庞弗雷夫人用哆嗦的双手检查了很久才站起身,眼眶通红,“这样剧烈的不可饶恕咒,换了一个意志力弱一点的人,现在这孩子很可能已经疯掉了。”

海曼对于后来发生过的事情漠不关心,他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医疗翼柔软的床铺,睡了三天才苏醒了过来,而且还是被饿醒的。

现在除了他和哈利,其他的学生都怀揣着噩耗,已经放假回家了,据说邓布利多在期末晚宴上的演讲格外振奋人心。

黑发赫奇帕奇翻了个身,看到床头柜上摆满的鲜花和糖果,眨巴了一会儿眼睛,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殆尽了,庞弗雷夫人的医术果然相当出­色­,当然,身为医生的责任感也很强烈。

在被拎着耳朵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后,满口答应的海曼才得以脱身,获得了短期与霍格沃兹校长见面的资格。他在通往校长室的密道中,跟怒气冲冲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擦肩而过。

邓布利多仍然笑眯眯地咬着蟑螂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礼,直接到座位上坐下就可以了:“我刚刚才跟我们的现任魔法部部长见过面,海曼,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还是不肯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对吗?”海曼轻声问道,哈利天天偷偷送进来的卡片上讲述了他昏迷过后的所有事情。

邓布利多点头,神情中终于出现了些许疲惫:“他确实不肯相信,就在刚刚的谈话中,我们已经决定要分道扬镳了,他坚持他认为正确的,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海曼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那天晚上怎么样了,我们这一派有人受伤吗?”

“我通知的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他们都是核心人物,战斗素养也相当不错,尼法朵拉受了点轻伤,亚瑟现在还在圣芒戈养伤,不过大家都没有生命危险——伏地魔带领他的随从离开了,我们抓住了文森特克拉布的父亲,只可惜,福吉为了粉饰太平,又把他给放了。”邓布利多摘下眼镜,用湿布擦拭着镜片。

“其他人呢,他们总不会跟福吉站在一条战线上吧?”

邓布利多闻言抬眼看着他,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事实上,因为事情太过蹊跷了,有很多同学选择了相信我们的说法,穷凶极恶的魔王真的回来了——不过,这样好的情况不知道可以持续多长时间——你看过最近几期的《预言家日报》吗?”

“他们想要利用假期时间转变民众的看法?”海曼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从邓布利多细微的表情变化上他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未必所有的人都会相信魔法部的蛊惑。”

“也未必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总有人会相信的,这样一个坏消息让人打心眼里想要逃避。”邓布利多沉声开口。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霍格沃兹校长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龙皮袋子:“对了,这个给你,三强争霸赛一千加隆的奖金,我还要说一声恭喜,无论如何,这项荣誉都是你给霍格沃兹挣来的。”

“谢谢。”海曼愣了一下,才拿了过来,随手放在一边,“我和哈利这个暑假,还需要在女贞路的德思礼家渡过两个星期吗?”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镜片闪闪烁烁,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事实上,这个暑假不论是西里斯还是莱姆斯都会很忙碌,有些事情不适合你们参与……”

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愧疚地看着他:“我知道这样说很难让人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们这两个月的时间都待在你们姨父姨妈家。”

“因为妈妈的血缘保护魔法?”海曼闭着眼睛沉淀了一下情绪,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不过仍然表现出了失望和轻微的不满,“其实我可以帮上您的忙的——在很多事情上——最起码我可以做得比蒙顿格斯弗莱奇好很多。”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邓布利多适时出声打断了他,蔚蓝的眼睛深不见底,声音中夹杂的赞赏比平时还要明显一点,“你的出­色­毋庸置疑,不过现在你的处境和哈利一样危险,我不能拿在校的学生去冒险,无论他能够给我提供多少帮助。”

海曼低着头没有出声,他紧紧攥着拳头,眼中的不甘在不断涌动,在跟老校长对视了很长时间后,才迟疑着点头:“我会安抚好哈利的,您可以放心。”

见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暗示,邓布利多放松地笑了一下:“你可以出去了,波比已经通知了西里斯让他来这里接你们到麻瓜车站去,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这几天医疗翼禁止探望,他肯定已经急坏了。”

海曼微微弯腰行礼后转身离开了,他对于今天的试探结果很满意,邓布利多既然选择把哈利交给了他,在这样一个急需人手的时候,就不会派过多的­精­英在女贞路游荡,只要抓准时机,带着汤姆去寻找剩余的魂器难度并不大。

想想伏地魔在墓地时说的话,“我设想过这个东西的多种形态,皇冠、挂坠盒甚至是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挂坠盒,也许还有赫奇帕奇的金杯?

海曼回到赫奇帕奇宿舍,在空荡荡的寝室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在一个隐蔽的箱子里解除了十几道混淆咒,拿出了黑皮日记本,屈指弹了弹封面:“汤姆,我见到你说的那位可爱的小姑娘了。”

“【……你说纳吉尼?】”竟然敢送主魂一样的笔记本当礼物,反对未果而气呼呼的汤姆本来还想冷落此人一段时间,此时在魂器空间里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忍不住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现在已经有十二英尺长了,而且用我的审美观看,似乎需要适当的增加运动来减肥了。”就算以蛇类的标准来说,这个身高范围的小姑娘也太粗壮了一点。

汤姆松了口气,一ρi股在他的床上坐下,得意地摇晃着两条长腿:“【谁说的,女孩子丰满一点才好看,瘦得跟条竹竿似的像什么样子?我原本还担心主魂自身难保,照顾不好她,既然她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你们感情很好?”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用这样的语气说起一条蛇,还是一条雌蛇,海曼眸光一沉,声音微微降低。

汤姆越发得意,立刻点头承认:“【我很小的时候从一个小树林里发现了她,我亲眼看着她从蛋壳里孵出来的,她那时候还不到我的小拇指粗细,想不到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的脸­色­浮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与伤感。

海曼低下头有些冷淡地看着自己的指尖:“还在伍氏孤儿院的时候?”

一向痛恨自己在麻瓜界生活被提及的汤姆这一次却没有听出他话里面暗藏的讥讽,反而托着下巴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我们那时候共同分享过一个苹果,那还是我从一个肮脏的麻瓜崽子手里抢来的。】”

虽然说之前没有发现不对,但是汤姆还是立刻警醒了过来,戒备地看着黑发赫奇帕奇:“【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待在伍氏孤儿院的?】”

海曼给了他一个无害的微笑,似是而非地回答道:“这个暑假我陪你去一次伍氏孤儿院和冈特老宅,当然要提前做一些功课了——在墓地的时候,伏地魔还提到了‘金杯’的字眼,也许就是我们猜测的关于赫奇帕奇的东西。”

汤姆冷哼了一声,不悦地吊起眉梢看着他:“【不是伏地魔,主魂他还不配这个名字!】”

海曼扫了他一眼,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低头认真收拾起行李来。因为今年暑假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德思礼家不能够外出,他准备了相当多的书籍,其中不乏施了混淆咒的斯莱特林密室的珍藏品。

汤姆静静看了一会儿,明显有些耐不住寂寞,拧着脖子试图搭话:“【我听你宿舍的小鬼头们议论说,你中了钻心剜骨咒?】”

“我想起来了,这个暑假你还要陪我完成一个训练。”海曼把粉红­色­的日记本从汤姆怀里拿了过来,郑重地放到了行李箱的最顶部,跟一堆柔软的衣服在一块,这可是整场行动的功臣,要好好对待。

汤姆一开始被迫交出笔记本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看到他后来的动作后,又突然红了脸,忸怩了一下才问道:“【什么训练啊?我还不一定答应你呢。】”

“我希望自己的行动不会被疼痛耽搁,”海曼抬眼迎上少年伏地魔见鬼一般的目光,很平静而坦然,“换句话说,我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适应高强度的钻心剜骨。”

“【……你让我对着你发­射­钻心剜骨?】”汤姆的表情狰狞得近乎扭曲,“【哈,你的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吗?哪个正常人会专门练习这种东西?!】”

海曼把左手举到他眼前,摇晃着食指:“有备无患罢了,一旦遭遇了伏……主魂,拥有钻心剜骨的抵抗力可以给我赢得宝贵的时机进行反击或者逃脱。”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愚蠢至极的主意?】”汤姆嗤之以鼻,双腿优雅地交叠着,“【你的增智剂终于全部用光了?别想牵扯上我。】”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汤姆甩了一个白眼过来。

海曼沉默着看了他好一会儿:“三大不可饶恕咒的确定标准并不在于它们给人带来的伤害有多大,而在于在施咒过程中,要求念咒人对被攻击者有强烈的伤害愿望——你是不是真的不太想要伤害我?”

十六岁的伏地魔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瞬间就改变了,他此时脸红得都已经冒烟了,试图底气不足地反驳,声音比往常提高了八度:“【海曼波特,如果你真的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白日梦该醒了!对于伏地魔——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来说,不会有这样幼稚的情绪的!你等着,在暑假的时候我一定会用钻心剜骨好好招待你的!】”

他说完,愤怒地发出一声爆响,消失在了空气里。海曼摸了摸鼻梁,他总是想要采取温和的手段说服小汤姆改变主意,但是事实证明,到底还是激将法对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比较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四年级结束了,撒花~

79

在德思礼家度过整整两个月的暑假生活并没有哈利波特原先设想的那样痛苦难熬,在他的姨夫姨妈和表哥都采取了绕道走的政策后,比起以前碗橱里暗无天日的过活,能够五天一次跟西里斯通过双面镜交谈,一天五次跟赫敏通信聊天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他的弟弟海曼波特也不再像以前的暑假一样天天见不找人影,而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给他讲解中高级魔咒和魔药熬制,为五年级的考试做准备。

除了不能在半夜溜到废弃的­操­场练习魁地奇技巧外,吃得饱睡得足,随时随刻有人交谈聊天,哈利对于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海曼每天陪着哥哥消磨时光,暗暗观察凤凰社安排在女贞路上的保卫人员,发现邓布利多安排的人选九天一轮换,其中大部分的魔力水平只是中上,偶尔疯眼汉穆迪会来这里巡查一圈,看来他们这些­精­英在这个暑假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

今天又是蒙顿格斯弗莱奇值班,海曼闭着眼睛感受着女贞路上的魔力波动,在感觉到蒙顿格斯幻影移形的迹象后,抬起魔杖给了在床上睡觉的哈利一个强力睡眠咒,确保他在第二天中午前不会自然醒来。

海曼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警报魔咒,一旦发生意外有人入侵,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幻影移形回来,应付突然事件。他想了想,又在哈利身上加了一个护身魔咒。

海曼夜游旅行的第一站正是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时到过的地方,冈特家族的墓地。在灰暗的土地上站稳脚跟,海曼摸了摸胸前,一边示意汤姆可以出来了,一边观察着这里的战斗迹象。

自称为斯莱特林直系后裔的黑发斯莱特林出现在了他的旁边,­阴­沉着脸打量了一番周围:“【凤凰社没有人死亡?】”

“邓布利多给我的答案是这样的,”海曼轻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挥手比划了一下周围的惨烈程度,“如果这是真的,我们都低估了凤凰社成员的战斗力。”

“【那倒未必,他们有心算无心,早就制定好了详尽的计划,伤亡比较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汤姆立刻出声否定,“【况且食死徒除了被抓了一个饭桶外,也没有别的损失。】”

死要面子活受罪,海曼叹了口气,就算食死徒的能力不比凤凰社成员差,那也是主魂的手下,作为不知道几分之几的魂片,汤姆也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实际上,海曼本人应该可以勉强归结到凤凰社一边,而注定要跟主魂和邓布利多都对上头的汤姆则属于第三方势力——而且因为目前太过弱小,压根没有被他宿命的对手们觉察。

虽然心里面吐槽,海曼也没有讽刺回去的意思,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为了保险起见,最多五个小时后就需要回到女贞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打嘴仗。

汤姆绕着墓地慢慢走了一圈,摇了摇头:“【我没有感觉到另一个魂器的存在……按理说,这样程度的战斗应该破坏掉了主魂设下的隐蔽咒。】”

海曼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看着半山腰那栋­阴­森森的房子:“我们去冈特老宅看看,原本猜测的就是在这里面,墓地中没有也是正常的。”

汤姆一拉他的胳膊,两人幻影移形到了门口,房门是上锁的,上面还有写满红字的封条。

海曼阻止了想要直接用阿拉霍洞开咒­干­掉门锁的同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拧成怪异的形状,伸到锁芯里慢慢调整着方向,在听到“咔嚓”一声后,冲脸­色­越发­阴­沉的汤姆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少年伏地魔犹豫了一瞬间,才推门走了进去,扑面的灰尘让他后退半步抬手在鼻子前方扇动了一下,厌恶地抬起魔杖想要来一个清理一新。

“小心点,不应该有巫师在黑魔王传言复活的时候来这里游荡。”海曼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还是让这间老房子保持一年没有人进入的原始状态比较好。”

“【无聊。】”汤姆轻哼了一声,却没再反对,而是跟海曼一样使用了无痕咒。他们现在做的事情确实见不得光,一旦被人发现会变得非常棘手,小心一点总是对的。

为了节约时间,两人做了简单的分工,海曼转头在二楼寻找起可疑的东西来,感受着使用魔法的痕迹,绕过一个已经腐朽了的书架和一条死蛇的尸体,站在了缺了一角的桌子旁边。

攻击­性­魔法和隐蔽魔法都有很多,他用魔杖尖端捅了捅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手心中有异样的感觉,魔杖杖身出现了轻微的抖动,里面自带的魔力疯了一般流动了起来。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海曼立刻松开了手,从袖子里抽出另外一根内芯为龙的神经的接骨木魔杖对准那个小盒子,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假连翘魔杖静静悬浮在空中,维持着杖尖跟盒身相抵的姿势,接触的地方发出了一闪而逝的红光,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难道是属于斯莱特林的东西?在发现魔杖上原本被邓布利多磨掉的繁杂雕刻又浮现出来后,没能发现其他任何不对劲的海曼戴上龙皮手套,将它捡了起来,拍了拍怀中笔记本的封面通知了还在一楼查看的汤姆。

十六岁的黑魔王转瞬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看着那个小盒子兴奋异常,立刻打开了盒盖,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脸上的神情一变,由兴奋变成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迷茫渴望,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后,慢慢朝它伸出手去。

海曼一把拉住了他:“汤姆?”

没有回答,汤姆死死盯着那个打磨粗糙的黑­色­戒指,眼中出现了情绪波动大时才显现的猩红­色­光芒,呼吸急促起来。

海曼脸­色­一沉,让魔杖显现电花,在汤姆已经快要碰到戒指的贼手上点了一下,黑发斯莱特林立刻惨叫了一声,反­射­­性­地往后跳了一步,捂着手背控诉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啊?刚刚还好好的……】”

海曼古怪地轻笑了一声:“我才要问你呢,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自己还问我要­干­什么?】”汤姆瞪圆了眼睛,反常地没有发火,白皙的面皮反倒莫名其妙的红了,“【你刚才说的话怎么转头就不认账了?】”

……我说什么了?海曼打量了他一下,将目光转到那个戒指上:“这个是什么?”

“【……戒指吧……】”汤姆吸了一口气,撇开头不再看他,半个粉红­色­的耳垂轻轻抖动了一下。

海曼被他这样异常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停顿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汤姆,我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少年伏地魔斜了他一眼,脸红得快要滴血,不自然地抓了抓脖子:“【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还要我重复一次?】”

海曼抽搐了一下嘴角,装作没有看出他的忸怩:“可是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也许这个魂器有特殊的作用……比如,可以让人看到自己最渴望的事情成真。”

黑发赫奇帕奇停顿了一下,看着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的合作伙伴,小心斟酌着语言:“我明白你最近很压抑,就算看到我给你求饶认输,我也不会太在意的。”

他把台阶递上去了,尴尬得恨不能立刻去死的汤姆立刻借坡下驴,梗着脖子回答:“【对,我就是看到你承认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的对手了,还为你之前不知好歹的冒犯行为道歉了——】”

男人,你的名字叫嘴硬。

海曼真的没有想到过,十六岁的里德尔在面对着可以看到人最渴望事情的魔法物品时,看到的不是他一直以来梦想的统一世界、奴役麻瓜的景象,反而跟自己有关。

桃花运来得太猛烈了,天上的馅饼太重,砸下来会出人命。如果汤姆真的对他动了心,那么以后的许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很多,海曼闭了闭眼睛,决定暂时不管这个问题:“你看看这个戒指真的是魂器吗?”

有了上次的教训,汤姆没敢仔细看,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神情恍惚了一下,就赶紧把目光移开:“【光看是看不出来的。】”

“上面有诅咒的痕迹,不能用手碰。”海曼立刻试图打消了他的念头,汤姆现在是唯一能够跟主魂有一搏之力的魂器,没有必要为了一小片伏地魔的灵魂冒这样的险。

汤姆终于有点恼羞成怒,愤愤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那你说怎么办,反正今天我是一定要吞噬掉他的!】”

里面那个该死的小灵魂竟然让他在黑獾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不把他扒皮抽筋吞得连骨头都不剩,汤姆着实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海曼在这个问题上却很坚持:“没得商量,除非你能够……”他的话突然间停下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魔杖,想要拉起汤姆的手塞给对方。

少年伏地魔像触电一样哆嗦着收回手去,握着手腕红着脸看着他:“【你­干­什么?】”

“……这根魔杖你先拿着,刚刚它有些古怪,应该都是曾经属于斯莱特林的东西。”海曼只得把魔杖举到他面前,无奈地看着汤姆小心翼翼地用食指跟拇指指尖捏着魔杖尖接了过去,仿佛麻瓜研究所最新研制出来的生化武器的名字恰好也叫做海曼波特。

“【我用不了这根魔杖……】”有点小兴奋地挥舞了一下属于他祖先的东西,汤姆挫败地发现他根本就不能向里面注入魔力,讪讪地将目光放到桌子上的戒指上,惊喜交加地钻进了手里的小木棍,“【真的不管用了,它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戒指。】”

海曼点了点头:“你暂时拿去吧,等解决完里面的灵魂后再还我。”

汤姆甚至带了点灿烂味道地朝黑獾笑了一下,二话没说抖动身体钻进了戒指里面。海曼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再吞掉一片魂片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的喜怒无常。

他忧郁地发现对方又没有抓住重点,他肯把本命魔杖借出去,不仅因为他手中还有另外一根魔杖作为双保险,更因为假连翘魔杖在汤姆手中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棒­,跟他信不信任十六岁的伏地魔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这样的误会并没有澄清的必要,海曼看了看时间,决定第二天晚上再来这里看看。

他故技重施,在周围刻下了一个魔法阵,这次选择了较大的一种,把冈特老宅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人使用的厕所也包括在里面,幻影移形回到了女贞路。

等海曼第二天再来冈特老宅时,汤姆已经神采奕奕坐在变形出的豪华座椅上把玩着那枚黑­色­的戒指,得意地冲他挑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斯莱特林的戒指,上面的那枚石头是传说中死亡三圣器的复活石。”海曼说完挑眉看着有些吃惊的同盟者,“事情就是这么巧,我拿回来的斯莱特林藏书中恰好有相关的记载。”

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学识渊博顺带鄙视一下孤陋寡闻的黑獾,小九九没能达成的汤姆低声愤愤嘟哝了一句,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按理说,我应该在昨天之前见过这枚戒指的,但是我并没有相关的记忆,只是隐约记得马沃罗冈特手上似乎曾经有过类似的东西,恐怕主魂在制作魂器的时候,消除了我关于其他魂器的记忆。】”

“把魔杖还给我,戒指放回原处。”海曼撤掉了魔法阵,重新将日记本放回了胸前的衣服里,“把我们存在的痕迹都消除掉。”

“【你想用它来害谁?】”同样不是善男信女的汤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冷笑了一声没有动弹。

——笑话,到了他手里的斯莱特林遗物,哪里还有放回去的道理?刚刚饱餐了一顿的日记本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够在武力比拼中取得上风。

海曼这一次并没有采取暴力镇压的手段,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阿不思邓布利多最近似乎在调查魂器的事情。】”

汤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顿时不见了踪影:“你说什么?”他第一时间就觉得这是黑獾在胡说八道,以邓布利多的­性­格,调查魂器这样关乎最后胜负的事情,不可能到处乱说,只会让它烂在心里,恐怕连疯眼汉穆迪也不会知道。

“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海曼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我旁敲侧击了一下疯眼汉,他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凤凰社的内定继承人,就告诉我邓布利多去寻找下一学期的任课老师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当然,对方并没有同意。”

“【你骗我,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说明他已经猜出了魂器。】”汤姆呲牙愤恨地开口,黑獾真是满嘴瞎话。

海曼平静地跟他对视:“他已经找到了斯拉格霍恩,发现魂器只是早晚的事情,这件事还能瞒几年?最多不超过两年,邓布利多就会开始着手寻找魂器。”

付出一个复活石,等待两年,说不定就可以除掉他最大的敌人,汤姆沉吟了一会儿,缓缓把戒指放到了桌子上:“【既然我都差一点中招,邓布利多当然会不幸免。】”

­精­神免疫什么的简直是­祼­奔的作弊,少年伏地魔酸酸地扫了正在重新把豪华座椅变成老鼠的黑发赫奇帕奇一眼。

海曼仔细地把伏地魔的防御魔法一层层复原:“接下来去伍氏孤儿院附近的山洞看看?”

克利切在三年级暑假的时候就把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来历从头到尾告诉了他们,现在山洞里放着的应该是一个假盒子,虽然并没有非去不可的必要,但是去看一眼起码心里有谱,他们谁都没把信任全放在一只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身上。

幻影移形要求使用者对目的地有明确的印象,所以这一次由汤姆带着海曼展现这项魔法。

被人夹带着幻影移形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尤其对于有严重恐高症的海曼来说,脚跟一碰触到地面,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捂着嘴大口大口喘气,好半天才平复了胃部的翻滚。

汤姆鄙夷地斜视着他,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率先迈步走进了山洞,海曼跟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大得多,满湖的白­色­不祥的人型生物浮浮沉沉,隐约可见。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湖中央闪烁着绿­色­流光的东西上,汤姆好心情地哼笑着:“【主魂果然被一个布莱克家的小鬼耍了一遭,连隐蔽魔法都被不小心破坏掉了。】”

海曼将目光下移,看着湖里面的东西,皱起眉头:“既然那里的不是真的魂器,我们立刻走吧。”

“【几个­阴­尸罢了。】”得瑟在兴头上的日记本翻了个小白眼,“【他们要反应过来还要很长时间呢。】”

海曼没有回答,做了个手势直接幻影移形掉了,他施加在哈利身上的护身魔咒起了反应,恐怕他的哥哥遇上了麻烦。

80

海曼出现在女贞路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他重新检查了一下房间的警报咒语,发现上面确实有被触动的痕迹。

应该是有人来这里试探过一次,发现了他的警报魔咒,为了不暴漏身份,及时离开了。

哈利仍然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很熟,海曼叹了口气,在他的旁边躺下,给哥哥用毛巾被护住了肚脐。

这么长时间了,外面诽谤侮辱的言论铺天盖地连番轰炸,民众们左右摇摆不定,魔法部在这个当口却还是没有采取除言论攻击以外的行动,当政者在今天恐怕真的耐不住寂寞了。

今天凌晨来这里踩点,也许明天就会真正出手。海曼摸了摸胸前发热的黑皮笔记本,压低声音轻笑道:“【稍安勿躁。】”

这个世界冥冥中某只看不见的手又发挥了作用,一整个暑假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房子里没有外出的哈利在黄昏时分突然提出想要出去走走。

海曼虽然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仍然捂着胸口沉默了一下,自从二年级后,他已经很少感觉到哈利身上这种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的倒霉气运。

波特兄弟在橘红­色­的光线以及德思礼夫­妇­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女贞路四号,在两人小时候经常被达力及其狐朋狗友追着打的小­操­场坐着聊天,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嘴里哼着不成调儿的小曲儿、悠闲自在往前走的所谓表哥。

达力正被一群贼眉鼠眼、满脸谄媚的同伴簇拥着往前走,在交谈中,他们称呼达力为“达”或者“d哥”。

海曼吊起眉梢跟哈利微笑着对视了一眼,立刻抬手在嘴部作喇叭状:“达达宝贝蛋儿!”

哈利短促地喷笑了一声,立刻学着海曼的样子冲惊异地站住脚的一群人喊道:“达达小心肝!”

达力大得可怕的白拳头上暴起了一条条青筋,海曼懒洋洋地摇晃着食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古怪模样。

前面坐着的是两个爸爸妈妈口中的小怪物,达力也没有遗忘掉被变成火­鸡­、拍着翅膀上下跳跃了一晚上的悲惨经历,愤怒而胆怯并存地凌空挥舞了一下拳头,扯着旁边一个跟班的衣领,用不符合他肥胖身形的速度飞快跑走了。

海曼将头搭在哈利肩膀上,眯着眼睛微笑:“我们的表哥最近太嚣张了。”

哈利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了吗?他昨天晚上又欺负谁去了,两天前他刚把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打得头破血流。”

“我们教训他一下?”海曼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我昨天趁着没人,偷偷帮马克伊万斯清理了一下伤口,魔药总是比麻瓜们的药剂管用。”

哈利脸­色­稍缓,拉着他从废弃的轮胎上站了起来:“算了,时间不早了,天都已经黑下来了,我们先回去,在饭桌上小小地给他一点警告就可以了。”

海曼耸了耸肩膀,突然转头朝着达力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眉头微微皱起:“那边有情况,我们过去一趟。”

八月里温和宜人的夜晚突然变得寒冷刺骨,他们拉着手走在顷刻间寂静无声、也没有灯光的小道上,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

“后面也好冷……”哈利小声说了一句,抽出魔杖,“摄魂怪不止一个!”

海曼往后扫了一眼,立刻比了一个手势:“你对付后面的那一个,我到前面看看达力,他恐怕被袭击了。”

哈利点点头,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一个圆滚滚有些冰凉的东西,他疑惑地看着弟弟,希望得到解释。

“留影球,你现在就使用它,作为我们被袭击的证据。”海曼没有多说,推了他一把,“快去吧,用守护神咒。”

海曼赶到前面的时候,正好看到达力蜷缩在地上,两只胳膊死死地护着脸。第二个摄魂怪正矮身蹲在他身边,用两只黏糊糊的手抓住达力的手腕,几乎很温柔地把两只胳膊慢慢地掰开了,那颗戴兜帽的脑袋朝达力的脸垂下去,似乎要去亲吻他。

他在另一颗留影球中注入了魔力,才笔直地举起了魔杖,口齿清晰地念道:“呼神护卫!”海曼这一次小心地控制着魔力输入的总量,大鹏鸟并没有大到离谱的程度,只有成人大小,在半空中形成,快速俯冲着朝已经要亲吻上达力的斗篷怪物发出了攻击。

摄魂怪被尖利的鸟喙啄了一个正着,被甩上了半空,立刻一甩斗篷,腾空逃走,被黑暗吞没了。大鹏鸟高昂着头颅在空中盘桓了一圈,才化为一团银­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另一边,哈利也用银­色­牡鹿赶跑了来自后方的摄魂怪,海曼蹲□子检查了一下他们表哥的情况。达力蜷着身子躺在地上,抽抽搭搭,浑身发抖。

看得出来想要让他自己站起来是不现实的事情,波特兄弟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把达力肥胖的身躯架了起来,海曼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无声无杖的漂浮咒。

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海曼在心中对着自己微笑了一下,一脸戒备地举着魔杖转头看着冲过来的人,一愣过后皱起眉头:“费格太太?”

“快跟我走,孩子们……哈利,别把魔杖收起来,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这种东西?”这位古怪脾气的老邻居看起来惊恐异常,“我们先离开这里!”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海曼没有出声,默默听着哈利和费格太太的对话,直到擅离职守、外出贩卖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的一批坩锅的矮胖子蒙顿格斯出现又消失给邓布利多报信。

他拉住忿忿难平的哈利,动作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也没有出大事。蒙顿格斯一直是这个样子,邓布利多教授也拿他没有办法。”

哈利一拳砸在费格太太散发着猫屎味的沙发垫子上,咬着牙根没有出声。

从刚才起就被像死猪一样扔在地上挺尸的达力突然有了反应,翻了个身趴着呕吐不止,海曼伸出了右手,很平静地注视他:“需要把他的记忆清除掉吗?”

费格太太惊惧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颤声说道:“你要改掉他的记忆?”

海曼茫然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按照魔法布前年才出台的《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保密法》,我想我有这样的义务吧?”

“哦,对……”费格太太畏惧地缩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很明显地不想要跟他站得太近。

海曼没有理会她,给剧烈喘气的达力灌下了一瓶镇定魔药,小心地用右手食指点着他肥肥的太阳­茓­,抹掉了关于摄魂怪的记忆。

就在这个时候,好几只猫头鹰此起彼伏拍打窗户的声音响起,三个人转头望去,费格太太急忙小心地绕过海曼,挪动脚步前去开窗户。

有两只猫头鹰依次飞进来把信投到哈利脚边,优雅地转身,迅速飞走了。而给海曼送信的只有一只,那封纹络­精­美的信同样被扔在了地上。

海曼弯腰把属于自己的捡了起来,扫了一眼信封上“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的字样,无声上扬起­唇­角。

哈利已经一把撕开了其中一个信封,急急拆开来粗略浏览了一遍,瞪着眼睛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才痛苦地一扯头发:“梅林的­内­裤,他们把我开除了,还要销毁我的魔杖!”

他立刻想到了一年级结束后的暑假,自己被家养小­精­灵多比陷害的事情,想到要被开除出承载着他几乎所有生命重量的霍格沃兹学校,脑海里一片冰冷,一片空白。

“我是第一次违反所谓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第三段,所以这一次只是记过警告的处分。”海曼漫不经心地把信塞回了信封,安慰有些发急的哥哥,“不要太在意,哈利,当面对生命威胁时,未成年的小巫师有权利用魔法进行自我防御。”

“真的是这样吗?”哈利立刻伸出两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暗沉沉的眼眸中重新闪动出希冀的光芒,“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海曼轻笑着跟他对视,“《约束法》第七条中有明确的规定。”

哈利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信函:“可是上面明明说我应该受到惩罚……”

“魔法部未经调查就轻易定罪并不是第一次了,想想当初的西里斯,魔法部那群蠢货连审问都没有就直接把一个无辜的人丢进了阿兹卡班。”海曼看得出来哈利此时的情绪有点不太正常,立刻举出实例来证明,“相信我,哈利,在黑魔王传言复活的当口,没有人拥有不加审判就把你开除出学校的权利——退一万步讲,就算福吉想要不按规矩行事,我们也要相信邓布利多教授可以阻止他。”

提到霍格沃兹校长,哈利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了,海曼顺势一指地下:“看,这里还有一封给你的信,快点拆开来看看吧,说不定魔法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写信来给你道歉了。”

哈利哭笑不得,摇头说道:“真的这样就好了,可是你看这个暑假魔法部是怎么­操­纵报社来攻击我们的,就明白福吉不会对我这么友善,就算出了差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承认。”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满怀期待地打开了第二封信,海曼注意到这封信并不是官方信函,用的信封都是最普通的家用类型。

这一次哈利看得很慢,短短的几行话,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阅读过后,才抬头对着海曼勉强露出笑脸:“是莱姆斯的来信,他说我可以暂时不用销毁魔杖,邓布利多收到了消息,正在跟魔法部相关人员协商。”

“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结果了,我们先回女贞路四号,不要在这里打扰费格太太了。”海曼用脚提了提口吐白沫的达力表哥,“先把这个家伙弄回去。”

看起来确实很惧怕他的养猫老太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佝偻着身体看着波特兄弟夹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圆球越走越远,长长舒了口气,小心地关上房门。

“姨夫和姨妈看到他这个样子会跟我们拼命的。”哈利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了一眼,愤愤把头扭了回来,“费格太太竟然是一个哑炮,她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哑炮在魔法界的地位非常非常低下,部分崇尚血统尊贵的纯血巫师认为他们比麻瓜还要低贱,她不愿意告诉我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海曼避重就轻,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诚然身为哑炮并且似乎在为邓布利多办事的费格太太目睹了他们整整十年的悲惨生活,仍然没有施以援手,有时候甚至落井下石,没有表现出丁点善意,但是作为救世主,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儿,哈利还是有选择地忽略掉这一点比较好。

海曼在靠近德思礼家房子的时候用手指戳了戳半死不活、被抹灭记忆以后仍然没有苏醒过来的达力,掰开他的下颚往喉咙里灌了一瓶灰黑­色­的魔药。

达力羊癫疯发作一样,甩开哈利搀扶的手臂,怪异地在街道的大马路上蹦跳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瞪圆一双小豆眼茫然地注视着波特兄弟。

“我们进去吧,哈利。”海曼拉着哥哥立刻走进了房门,哈利忍不住偷眼瞟了一眼达力的神情,看到他摸着脑袋低头嘟哝着“我刚刚不是在街道那一边,怎么突然间就跑到家门口来了”之类的话。

海曼上到了二楼他和哈利共用的房间,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别太担心,我们手中的留影球会发挥作用的,即使是魔法部,也不是福吉一个人的天下。”

更何况,他手里捏着《预言家日报》的金牌写手丽塔·斯基特的生死命脉,斯基特现在听从他的暗示,表面上根据福吉的命令,随意败坏着波特兄弟的名声,如今风头正盛。

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一家小报纸,让斯基特拟稿,反正留影球中的记录是百分之百真实的,只要小心引导舆论方向,再怎么样也能保住哈利不至于被霍格沃兹开除。

他们彼此沉默着注视着对方,直到猫头鹰拍击窗户的声音打破沉默。哈利急忙上前把信封取了下来,焦急地扫视了一遍,脸上绽开了笑容:“还是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来信,他们说可以暂时不执行对我的惩罚,等到八月十二日受审的时候再做决定。”

就像海曼说的,他们手中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当着麻瓜的面使用魔法着实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哈利觉得只要自己拥有了辩解的机会,一切就都问题不大。

“等一下,西里斯给我的双面镜在发热。”海曼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突然间坐直了身子,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有些老旧的镜子,“西里斯,是你吗?”

西里斯布满疲惫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他看起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黑眼袋非常明显,白眼球中布满了血丝:“是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哈利跟你在一块吗?”

“哈利在我身边呢,有什么事情吗?”不经意一般侧过身子,海曼轻飘飘避开了哈利看向双面镜的视线。

西里斯没有通过另一对双面镜直接跟哈利通话,显然是不想让大教子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情形,海曼自然知情识趣,出手帮他遮掩。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邓布利多争取到了对我们比较有利的机会……我想在十二号的时候事情不会像一开始那么糟糕……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要离开女贞路四号,不要离开你们姨夫和姨妈的家……”西里斯叹了口气,他尽量收敛着声音中自然带上的疲惫,不过这项工作做得不是很成功,哈利看过来的目光已经有了疑问。

海曼对着哥哥自然地笑了一下:“好的,我明白了。凤凰社那边怎么样了?”

西里斯沉默了一下,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一瓶魔药灌进了喉咙里:“不怎么样,肯相信我们的人并不多,阿不思在国际魔法师联合会的主席职位和威森加摩首席法师的职位都被剥夺了。”

哈利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海曼适时开口:“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好好休息吧西里斯,你看起来状态不大好。”

他能看得出来西里斯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对劲,从瓶子的样式来看,是斯内普惯用的一种,再联想到十几年之前劫道四人组和混血斯莱特林小蝙蝠鼻涕­精­的关系,就代表着这瓶魔药的味道一定难喝到惨绝人寰。

西里斯一口吞了下去,连神情也没有改变,显然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个上面。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不仅仅是邓布利多被罢免职务这么一件糟心事。

海曼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双面镜微凉的镜面,垂眸良久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以后章节名都用“最新更新”这四个字了,真正的标题看内容提要……捂脸,非常抱歉给大家带来不便……

81

波特兄弟在德思礼家等待了四天时间,弗农姨夫突然走到二楼站在房间门口表示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们一家三口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海曼波特懒洋洋看着他们的姨夫挥舞着大拳头底气不足地威胁了一番后锁门离开,从床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收拾一下东西,哈利,我们快要离开这里了。”

几天来一直忐忑不安,以至于有些­精­神不振的魔法界救世主没­精­打采地撩起眼皮看着他:“什么?”

“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佩妮姨妈什么时候在这个时间出去过?恐怕是有人特意把他们支开了。”海曼一边解释着,一边把自己的几本书塞进背包,“如果是食死徒,想要杀我们不会专门把三个麻瓜支开,所以应该是凤凰社的人­干­的好事。”

“说的不错,孩子。”粗声粗气甚至有点恶狠狠味道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哈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出了魔杖,海曼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一个暑假的特训没有白费。

装有一只三百六十度乱动的亮蓝­色­魔眼的穆迪就出现在他们旁边,满是刀疤的脸在光线微弱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恐怖。

哈利吞了一大口口水,捏着魔杖楞了一下,甚至没有放下。

“邓布利多教授邀请到可以担当明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人了吗?”海曼用袖子遮盖住自己上翘的魔杖尖头,微笑着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客人。他听到楼下悉悉索索小声交谈的声音,来的人应该不止穆迪一个。

穆迪用魔法眼睛和正常的黑眼睛一起直直看了他好一会儿,露出来一个勉强可以称为称为笑容的表情:“暂时还没有,海曼,你也知道他本来选定的人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很明确地拒绝他了——­干­的不错,小子,你很有战斗素养。”

“您过奖了。”海曼礼貌地道谢,这才把自己的魔杖收了起来,顺便把哈利的魔杖压了下来,“这位是真的穆迪教授,不用这么紧张。”

哈利­干­笑了一声,他其实压根没有想到穆迪是不是假扮的问题,心烦意乱了这么多天,突然眼前出现这么一张丑脸,有些承受不住罢了,条件反­射­就把魔杖亮出来了。

“不要叫我‘教授’,教授不教授的,我可不承受不起,反正一共也没有给你们上过几堂课。”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听得出来这位声名赫赫的退休傲罗对于自己晚节不保,被一个食死徒关在箱子里待了快有一年的时间才被解救出来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异常丢脸。

哈利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他参差不齐的白头发,他两个月前在去医疗翼看望海曼的时候,可是见过当时这位前教授头上光秃秃的情景。

穆迪斜了他一眼,抽了抽残缺不全的鼻子:“下去吧,你们两个,大家都在等你们。”

海曼推了哈利一把,示意他先不要从楼梯下去,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让穆迪先走,然后才拉着哈利在后面跟上。

疯眼汉对于他的谨慎戒备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了些许的赞许神­色­,没有任何犹豫就率先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

门厅里确实站着八个人影,从玻璃门透进来的路灯的光照出了他们的轮廓。在波特兄弟走下楼的时候,他们都在抬头看着两人。

“莱姆斯!”哈利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个,眼睛亮了亮,“好久不见了,西里斯没有来吗?”

卢平静静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然后才露出微笑:“他有别的事情要忙,本来吵着也要过来的,不过我们这几个人护送你和海曼已经足够了。”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自然,说话的时候也在小心地闪躲哈利看过去的目光,海曼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本卢平自从在霍格沃兹辞职,帮助西里斯管理布莱克家事物之后,脸­色­已经不再苍白如纸,­精­神也改善不少,上次在三强争霸赛决赛之前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神采奕奕,面­色­健康红润了,现在看起来却情况差了很多。他的袍子虽然整洁­干­净,却显得十分疲惫。

卢平给他们主要是哈利介绍了几位被派来护航的凤凰社成员,并且表示他们在十五分钟后收到出发的信号就要骑着飞天扫帚离开。

“……飞天扫帚?”海曼慢吞吞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短暂的沉默后决定为自己的生存权利进行斗争,“我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达目的地的。”

“我知道我知道,”卢平抬起两只胳膊作镇压状,笑意盈盈地剥夺了他的申诉权,“那边用了反幻影移形的咒语,你的年纪还不够,虽然当初获得了特别分发的准可证,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海曼抽动了一下嘴角:“好的,我明白了。”

他和哈利的火弩箭都在行李箱里面放着,要找出来并不费事,哈利和自告奋勇要帮忙的唐克斯一起翻找起来,海曼转身帮要清洗魔眼的穆迪倒了一杯清水。

穆迪对于他们骑着飞天扫帚前行的方式做了详尽的安排,又给每个人加了幻身咒。

哈利见大家都这么严阵以待,在拿着扫帚出门的时候轻轻拉了拉海曼的衣角,担忧地皱起眉头:“现在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那倒不至于,小心无大错。”海曼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压低了声音,“伏地魔跟他的手下最近一直龟缩着没有行动,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咱们转移的时候来一次突然袭击呢?一切都有可能,穆迪教授的分析很正确,谨慎是有道理的。”

哈利用力攥紧了手中的扫帚,对着他点头表示明白。

红­色­和绿­色­的烟火接连划破天空,卢平声音响亮地大喊了一声“第二个信号了,我们走吧!”海曼和哈利同时用脚掌蹬地,跟在唐克斯的后面飞上了天空。

飞行的路途并不顺利,为了躲避麻瓜和可能存在的窥探,穆迪不听指挥着大家做急转弯离开预定轨道,高空急速的寒风吹得人面颊生痛。

海曼跟哈利并排飞行,两个人挨得很近,在穆迪又一次大声喊着要原路折回去一段,以防有人跟踪时,哈利伸手帮差一点掉下去的海曼扶稳了扫帚。

黑发赫奇帕奇病怏怏地挂在火弩箭上,直到听见冻得快受不了了的唐克斯大声反驳希望快点落地后,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希望和曙光。

想象中的黑魔王带领食死徒偷袭并没有发生,海曼觉得自己在经受钻心剜骨和阿瓦达索命的摧残前,很可能已经死于胃部的翻腾。

当脚尖终于碰触到地面时,他真的想要捧着胸口双手合十感谢梅林。海曼捂着嘴巴瞪着广场的招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恢复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带有询问意味地看了一眼卢平。

狼人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确实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也是凤凰社暂时设立的总部。

西里斯把布莱克家祖宅贡献出来当了凤凰社的总部?真是舍小家为大家,大公无私的典型代表,布莱克先祖也没有从祖坟里跳出来掐死这个不孝子。

他对邓布利多的人品还是抱有相当大的尊敬的,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还不至于贪图西里斯的这点东西,最多是借用一段时间罢了。海曼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等他接管了凤凰社,布莱克家还是西里斯名下的,谁也抢不走。

韦斯莱夫人代替救世主护卫小分队的成员领着他们两个走进了这栋房子,简单指了一下提前到来的罗恩和赫敏现在所在的房间,示意哈利先去找两位格兰芬多玩伴。

海曼对着茫然站在原地不动弹的哥哥比了个手势,歉意地笑了笑,快步跟着韦斯莱夫人走到里面去了。

哈利又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弟弟和同伴抛弃了,凤凰社的成员不允许他进入开会的房间,却并不介意他的弟弟走进去旁听。

其实他早就感觉出来了,海曼知道的事情从来比他知道得多,还多很多,邓布利多似乎对他跟对待旁人并不一样。都怪自己没有本事给他们分忧,碧眼睛小狮子懊恼地扯了扯头发,垂头丧气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踩着西里斯两年前接管祖宅的时候新换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罗恩和赫敏果然在韦斯莱夫人先前指明的房间里坐着,哈利一进去就觉察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赫敏坐在床上,罗恩坐在离她很远的凳子上,两个人彼此没有看对方。

哈利疑惑地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来,好像自从他跟罗恩和好后,自己的两个朋友之间的气氛就一直很怪异。

两个人已经看到了他,哈利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对着他们微笑:“好久不见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昨天才到的,”赫敏立刻站起身帮他把行李箱放好,“邓布利多校长说你今天就会到这里,我就没有专门写信去告诉你。”

哈利隐约觉得这句话的味道怪怪的,赫敏仿佛在急于证明和解释什么。没能明白准女朋友的意思,他没有多说,点点头顺势在床上坐下:“嗯,我说怎么昨天就没有看到海德薇把你的回信带过来。”

赫敏如释重负一般地笑了笑,红着脸颊拉住了他的手:“你十二号到魔法部受审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去查了查《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正如海曼说的,未成年的小巫师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确实可以使用魔法。”

因为哈利在四天前出事之后已经详细写了封信,告诉了赫敏从起因到结果的全过程,直到波特兄弟手里有切实证据的格兰芬多小女巫对受审结果抱有很大的信心。

哈利也红了脸,他扭开头故意没有看旁边的女孩儿,声音变得小了一点:“我相信不会有差错的,海曼说福吉没有本事一手遮天。”

直到这个时候,罗恩才开口问道:“海曼呢,他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起进来?”

哈利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懊恼什么,­精­神头一下子去了三分:“他进去旁听凤凰社的成员们开会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作为所谓的哥哥,什么事情还都要弟弟­操­心。”

罗恩立刻用一种“我就说是这样”的目光看向赫敏,后者压根就没把眼球往他那边转动一下,盯着地板笑了笑:“你多想了,哈利,我们也都不被允许进去听他们开会,甚至都不能够靠近那个房间,海曼的情况比较特殊。”

“……特殊什么?”哈利疑惑地看着两个好友,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今天的理解能力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两声发令枪一样的爆响,红头发的韦斯莱双胞胎兄弟出现在了房间里,罗恩那只名叫小猪的猫头鹰被惊吓地尖声叫了起来,在笼子里胡乱扑腾着翅膀。

“哈利,你竟然不知道吗?”不知道是乔治还是弗雷德的双包胎之一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神情夸张到仿佛哈利刚刚发言表示他要跟老蝙蝠斯内普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另一个韦斯莱双手捧胸一脸伤心欲绝:“竟然连哈利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小海曼的嘴巴太严了——哈利,你应该去打他的ρi股。”

魔法界的救世主听得云里雾里,烦躁地一抓头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明白一点好不好?”所有人都知道某件关于自家亲弟弟的事情,却只有自己被瞒着的感觉差极了。

双胞胎怪模怪样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乔治怪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截长长的­肉­­色­细绳一样的东西:“这个是伸缩耳,是我们这个暑假才鼓捣出来的东西,它在我们的窃听活动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我们有一次成功用它听到了大人们的谈话,谈话中就提到了海曼——嗯,只听了一点点,就被妈妈发现了,她差一点活剥了我们。”弗雷德小心地把细绳收缩了一截,“后来这玩意就不太好用了,他们对这个防得很紧。”

“你们听到了什么?”哈利赶忙追问,“凤凰社开会为什么会提到海曼?他一整个暑假都跟我待在一起。”

双胞胎突然凑到了他的眼前,一模一样长着零星雀斑的脸填充满了哈利的视野范围:“邓布利多希望你弟弟一同参加凤凰社在暑假期间的活动,爸爸妈妈和穆迪都同意了,大部分人也没有意见,只是你的教父坚决反对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哈利听得更疑惑了,要不是他一向知道双胞胎喜欢故意卖关子的说话方式,恐怕都要怀疑这两个人是故意拿他逗趣:“大人们甚至不允许我们旁听开会,怎么会想让海曼直接参加活动?”

“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乔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得意洋洋地摸着鼻头,“我和弗雷德猜测,邓布利多很看好你弟弟——嗯,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哈利仍然茫然的表情告诉了他们答案,弗雷德窃笑了一下,又立刻佯装正经:“我们走吧,乔治,伸缩耳不管用了,我们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兄弟两人在哈利出口阻止之前就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留下屋子里的三个今年升上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大眼瞪小眼。

“谁能用更明白一点的话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被双胞胎说一半留一半的解释搞得更加迷惑的哈利只能把期待放到两个似乎也知道实情的人身上。

罗恩不安地看了一眼赫敏,棕­色­头发的女孩儿这一次同样没有看他,而是很坦然地对上了哈利的视线:“是这样的,我们猜测,也许邓布利多教授对海曼另眼相看……”

“你说的跟双胞胎是一个意思,校长很欣赏海曼,这一点我老早就知道——有没有别的话说给我听?”哈利终于被这种吞吞吐吐的话语搞得有点不耐烦,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赫敏叹了口气,为难地停顿了一下,才委婉地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年纪大了——当然,我们都觉得他还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上一百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也许在为凤凰社考虑……呃,选一个合格乃至优秀的继承人,为以后继续对抗伏地魔做准备……”

哈利愣了一会儿,觉得这句话说得荒谬极了:“就算邓布利多想要选人,大可以把目光盯在西里斯他们身上——比如穆迪教授——海曼今年才十五岁。”

“穆迪的年龄也不小了,作为一个傲罗,他已经退休了,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了……”赫敏见哈利没有表现出反感,才接着说了下去,“况且,海曼并不比成年人差什么,看看他在三强争霸赛中的表现,水准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的成年巫师。”

“可是他毕竟才十五岁,凤凰社的活动并不安全,不是吗?”哈利重新坐回了床上,不悦地看着赫敏。

格兰芬多小母狮立刻重重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嗯,我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西里斯才那么坚决地反对了,邓布利多教授当时也同意了他的说法。”

一直有些沉默的罗恩也适时开口宽慰他:“别担心,哈利。乔治和弗雷德后来几次偷听,都没再听他们再提及这个话题。”

他们的讨论被打断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利站起来去开门,看清楚外面的人后楞了一下:“海曼?他们这么快就讨论完了?”

“没有,讨论到下一步行动了,就把我赶出来了。”黑发赫奇帕奇一脸挫败地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也许是害怕我知道了跑去搀和?谁知道呢。”

他忧郁地叹着气,看起来没­精­打采极了。

哈利立刻询问道:“他们刚刚说了什么?”这个问题问中了核心,赫敏和罗恩立刻向这边探着身子,显然非常感兴趣。

海曼笑了一声,情绪似乎一下子变好了:“这两个月凤凰社成员的行动成果,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伏地魔仍然不知道龟缩在哪个角落,他们几乎是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

他轻飘飘一笔带过,注视着满脸如出一辙不相信表情的格兰芬多三人组,笑得眉目弯弯:“就这些,太重要的东西他们也不会让我听到。”

“难道你不是邓布利多……”哈利立刻想要问出自己刚刚费尽千辛万苦才打听来的消息,话说了一半就被赫敏掐了一下胳膊,被罗恩轻轻踢了一脚。

“什么?”海曼一脸疑惑地扫视了一圈,仿佛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一样,“我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什么?”

斜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两个好友,哈利抽了抽嘴角,还是摇了摇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下去准备吃饭吧,他们说不了多长时间了。”海曼也没再追问,不怎么在意地转头开门,在路过咒骂不休的布莱克夫人画像时,顺手给几个人都加了静音咒。

他不忘转过头来提醒:“现在大家都很疲惫,也许我们可以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缓解一下韦斯莱夫人和克利切的压力?”

“当然,当然可以。”家养小­精­灵权利维护协会的创建者与终生成员赫敏·格兰杰立刻一脸责任感地答应了下来,完全无视了哈利和罗恩古怪纠结的表情。

海曼同样选择无视了同伴的痛苦,扬起­唇­角笑得格外开心:“嗯,克利切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精­灵,你可以多跟他交流相处。”

哈利吃惊至极地看着弟弟,难以相信他这么容易就忘记了他们刚被西里斯领进布莱克家祖宅时那个满口“肮脏的混血”“家族叛徒逆子”的小­精­灵发神经的模样。

海曼满怀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说话,在餐桌的凳子上坐下,漫不经心一般把玩着手中的魔杖。

82

海曼·波特把到十二号之前的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翻看布莱克家族藏书上,邓布利多来去匆匆,偶尔给他一些食死徒的情报就立刻幻影移形不见了踪影。

从调查结果上可以看出,伏地魔也不是一直龟缩着不办事的人物,他花了很大的­精­力扩大自己的食死徒队伍,通过恶咒和威逼利诱试图强迫一部分在十几年前的大混乱中保持中立的魔法界贵族接受标记,成为他的手下。

遗憾的是,邓布利多的人手虽然能够追踪到蛛丝马迹——这其中绝大部分还是双面间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功劳,其他人派不上丁点用处——却无法说服被找上门的中立贵族们站出来作证,魔法界的第二代黑魔王真的回来了。

还有似是而非的消息表明,伏地魔最近发疯一般在找一件武器,据说这件武器可以帮助他在与凤凰社的对抗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海曼对这条邓布利多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消息保持谨慎态度,通过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来推断伏地魔的行为心理,像这种极为自负骄傲的人,应该坚定不移地认为解决掉打着正义旗号的杂碎,只用阿瓦达索命和钻心咒就足够了,就算还需要别的武器进行辅助,态度也不该这么急切。

他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反而兴致勃勃地抱着黑皮日记本分析剩下魂器的可能所在地。主魂复活那一天,确确实实说过想要吞噬掉日记本的话,看来魂片对于现在还很虚弱的他来说是相当不错的补品,海曼有理由怀疑伏地魔所谓的武器,其实就是某一个魂器。

“【别白费心了,主魂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会自动吞噬魂片的。】”汤姆在他搜寻了许多线索后,从日记本里冒出来闷闷开口,“【世界上多一个魂器,他永生的保险就多一层。】”

海曼没有理会,从厚厚的纸张中抽出一张,用羽毛笔蘸着红­色­的墨水把上面的地址劈掉:“他在里德尔家族墓地的时候,明确地表示出想要直接吞掉你的意愿。”

自从主魂复活后,汤姆脸­色­就一直很苍白,此时又苍白了一分,毫不客气地冷笑道:“【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我背叛了他,跟你结成了统一战线,既然注定是敌人,少一个总比多一个好。】”

他停顿了一下,愤怒地一脚踢上了桌子腿,用力过猛疼得吸了一口凉气,急忙若无其事地缩回脚继续说道:“【更何况,主魂需要的是没有吸取生命力——也就是无法自由活动,只能待在魂器空间发呆的魂器,而不是一个有自主活动能力,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的魂器。】”

汤姆看到海曼自然地转身背对着他继续挑选纸张,忍不住曲起受伤的脚趾在地上磨蹭了几圈,无声地咬牙忍痛。

海曼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可以吞噬魂片的不再只有他,还有你这个隐­性­竞争对手,如果我是主魂,知道其中一个魂器已经有了实体,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检查剩下所有的魂器,一旦他发现你已经吞吃掉了三个,绝对会先一步出手,把剩下的都吃了再说,反正不会留着便宜你。”

汤姆低头想了想,不悦地眯起变成红­色­的眼睛:“【那我不是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毕竟分裂过一次的灵魂重新整合后已经没有办法再分开了,主魂这么渴切永生,未必肯为了在他眼中不算强大得人的你,放弃利用魂器达到永生的机会。”海曼轻声解释着,神情中带着些许不以为然。

他一直不明白永生到底有什么用处,生老病死,他很愿意尊重自然界的客观规律,人活在世上总要有所畏惧。

汤姆用一种格外欠扁的声音嗤笑了一声,看起来还想要说什么,不过眉梢一挑,立刻回归了笔记本的特殊空间里面。

海曼一挥手把桌子上杂乱的纸张敛起来揣在袖子里,果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西里斯的声音随之响起:“海曼,时间差不多了,下来吃早饭,你和哈利还要到魔法部去一趟。”

这一次去魔法部听审,是由在魔法部非法使用麻瓜用品司任职的韦斯莱先生带领他们一同前往。

亚瑟这一次没再选用惯常的幻影移形,而是带领两个孩子坐地铁前往魔法部所在地,他在一个破旧的红­色­电话亭旁边站住了身形,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如释重负地对着他们笑了起来:“对,没错,就是这里,说实在的,我以前一次也没有使用过来宾人口,幸好没有带着你们走错路。)”

他兴高采烈地拉开废旧电话亭的玻璃门,示意他们两个先进去:“前面走,孩子们,我要站在最后面。”

电话亭本身的空间并不大,哈利不得不用脸贴着脏兮兮的外壁,海曼则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这样才能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亚瑟先生挤进来。

他拿起一看就已经彻底报废的电话筒,一边回忆,一边按照“62442”的顺序拨了一个号码,电话亭里立刻响起了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哈利看着韦斯莱先生一番对话后分发到他们手中的银­色­徽章,他的是“受审”,海曼的那个则写着“作证”。

格兰芬多小狮子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我差一点忘记了,今天受审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当然可以也把我归为同类的,”海曼顺手把徽章别在胸前的衣服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别忘了我的脑袋上也还挂着一个警告处分呢。”

他把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魔法部的布局构造上,脚下无意识地跟在哈利ρi股后面往前挪动。

亚瑟先是把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三个人凳子还没有坐热,哈利还在饶有兴趣地观察亚瑟办公桌上的杂物,就看见一个弯腰驼背,神情有些腼腆,一头松软的花白头发的老巫师微微喘着粗气走进了房间。

“啊,铂金斯,你来得正好。”亚瑟看到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哈利,海曼,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铂金斯,我的老同事了。”

铂金斯对认识两位波特家的遗孤丝毫不感兴趣,他显然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亚瑟:“谢天谢地,幸亏在这里见到你了,十分钟前来了一条紧急消息……”

“是关于厕所污水的事情?我刚刚已经收到汇报了,正要处理呢。”亚瑟说着给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报告资料。

铂金斯更加着急了,一个劲儿地摇头,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是的……是关于波特家孩子的受审,他们把时间改了,八点在下面那间旧的第十审判室。”

这个消息让亚瑟惊讶地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拉着哈利就往下赶,边跑边庆幸道:“幸亏我们今天提早来了,否则就坏事了,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当然是希望我们直接坏事。”海曼跟在后面跑,黑眼睛中冷光闪烁,不屑地牵动­唇­角,“福吉只能通过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处理反对声音了。”

韦斯莱先生无奈而愤懑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等急急火火跑到底层走廊尽头一扇简简单单的黑门前,才跌跌撞撞地停下脚步,­精­疲力竭地靠在墙上,揪着胸前的衣服直喘粗气:“进去吧,就是这一间,你们当心点,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海曼对眼前的景象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他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中来到过这个房间,当时风头正盛的巴蒂·克劳奇就是在这里审判的几个资深食死徒,其中就包括了他的亲生儿子。

福吉把现成的把柄递到了手上,海曼抬眼看着正襟危坐的五十几个胸前别着­精­致的银­色­“w”字母的紫­色­袍子巫师,又看看座位上锈迹斑斑的粗壮铁链,略微皱起眉头。

康奈利·福吉坐在审判席正中间,­阴­森不悦地看着他们:“你们迟到了。”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时间改了……”哈利紧张地开口辩解,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今天早晨我们派了一只猫头鹰去通知你们了,这不是威森加摩的过错。”福吉不耐烦地说着话,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坐下。

海曼站着没有挪动脚步,顺便拉住了下意识想要迈步的哈利:“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我的哥哥犯了什么错误,需要动用这样一个房间来审判。”

福吉撩起眼皮­阴­恻恻地看着他,抖动嘴­唇­慢吞吞开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据我所知,当年大部分被捕获的食死徒,比如被判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的莱斯特兰奇夫­妇­,”海曼故意停顿了一下,直视着福吉突然泛红的脸庞,“还有比如我们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先生这样曾经具有食死徒嫌疑的两类人,都是在第十审判室受审的。”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视着满员的审判席,观察着他们每个人最最细微的神情变化:“那个时候,面对着穷凶极恶的食死徒,是由时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巴蒂·克劳奇先生主审,由最多不超过三分之二的威森加摩法师参与。”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一个­干­瘦­干­瘦的山羊胡子老头不耐烦地看着他,哈利瞟了一眼,突然想到了形象相近的卡卡洛夫。

海曼对着众人微笑了一下:“我的哥哥只是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被迫使用了守护神咒,他现在被请进了这间食死徒们曾经待过的审判室,由魔法部部长亲自审理,威森加摩全体法师围观旁听——也许在黑魔王失踪的这十几年里,法庭的审理程序发生了一些变化,未成年人非法使用魔杖的事情已经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了?”

他特意拉出食死徒来说事,又不着痕迹地暗示了哈利救世主的地位,少数几个巫师交换了一下眼神,福吉左边一个宽身材、方下巴的女巫甚至冲他点了点头。

福吉的脸彻底变成了大红­色­,他重重拍打着扶手,发出砰砰的响声:“你说这样的话,是对魔法部有什么不满吗?”

“不,当然没有,我只是希望可以站着受审,而不是坐到专门打造来对付终身囚禁犯的椅子上,受到这样的侮辱。”海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视线漫不经心一样在福吉脖子两侧爆出的青筋上扫过,才轻声开口。

站着还是坐着都无所谓,但是开场一定不能弱了气势,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福吉本人理亏,他没有轻轻放过的理由。最起码也要让这群威森加摩的法师们看到,他们并没有惊慌失措、惶惶不安。

福吉显然还想说什么,他旁边那位一脸严肃的女巫已经先一步开口:“好了,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站着吧。”

“阿米莉亚,我们先前并没有这样的规定!”福吉愤怒地转头看着她。

“我们先前也没有规定未成年小巫师非法使用魔杖的事情值得这样的排场。”灰­色­头发的女巫冷淡地看着他,“康奈利,不要忘记了,我才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这句话证实了海曼先前的猜测,他略微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听苏珊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她的姑姑正是现在的法律执行司司长。

再铁面无私的人,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公正严明,情感偏向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位博恩斯女士对于他和哈利的感观还是不错的。

福吉喘着粗气沉默了一下,立刻转头看向珀西,声音洪亮如钟:“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写——8月12日的审判,审理家住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的哈利·詹姆斯·波特违反《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和《国际保密法》一案!”

从刚才开始就装作不认识波特兄弟的珀西立刻在羊皮纸上挥动着羽毛笔。福吉不悦地看着他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审问者: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审判记录员:珀西·伊格内修斯·韦斯莱。”

“被告方证人:海曼·詹姆斯·波特。”见魔法部部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海曼适时接口,他在昨天晚上婉拒了邓布利多要来帮忙的提议,这次官司他们稳赢,而霍格沃兹校长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福吉扫了他一眼,抖开一张记录表,开始宣读哈利犯下的罪行,然后前倾了身体直视着哈利的双眼:“你身处在两个麻瓜聚集区,当着一个麻瓜的面使用了守护神咒,对吗?”

“是的,可是……”哈利想要解释原因,但是福吉压根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咄咄逼人地继续询问:“你明知道你还不到十七岁,不允许在校外使用魔法?——嗯,而且还是在一个麻瓜聚集的地方?”

“那是因为我们遭遇了摄魂怪,而且还是两个!”海曼从后面给了他一脚,哈利立刻醒悟了过来,他同样看出福吉根本不想给让辩解的时间,不再按部就班地回答问题,当即大声喊出了原因。

“……啊,”短暂的沉寂过后,福吉的嘴里发出令人讨厌的嘲笑声,一边望着前后左右的威森加摩成员,似乎希望他们对这个笑话也能心领神会,“是啊,是啊,我就知道我们会听到诸如此类的鬼话。魔法部掌控了所有的摄魂怪,它们不会在大白天跑到小惠金区。”

哈利立刻大声反驳:“我们确实看到了两个摄魂怪,它们一前一后在小巷里包抄过来,其中一个还差一点吻上了我的表哥——就是那个目睹了我使用守护神咒的麻瓜!”

“一个­精­心安排的谎言。”福吉鄙夷讥讽地高高俯视着他们,声音中的轻蔑不加掩饰,“你的谎言看起来天衣无缝,只是很可惜,你没有办法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哈利转头看向海曼,后者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没有先提起留影球的事情,而是拉出了自己:“我可以作证。”

福吉胖脸上的讥讽更明显了:“我需要提醒你,小波特先生,你本人身上也有着违规的警告,你的话不足以相信。”

“那您能够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同使出了守护神咒——既然您笃定摄魂怪不会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出现在麻瓜聚集区?”海曼同样轻蔑地笑了一下,看着福吉昏黄浑浊的眼球。

福吉的脸瘪了下去,好像有人放跑了里面的空气:“两个­精­神不正常人做出来的事情,难道还需要理由?”说到最后,他的­精­神一振,别有深意地看着在座的旁听法师团,“需要我提醒一下诸位,《预言家日报》上都是怎样评价他们的吗?”

“《预言家日报》一直是魔法部的官方报纸,我相信对于某些人的指使他们无法拒绝。”海曼眨了眨眼睛,看着面皮不住抖动的福吉,微微笑了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特别针对谁的意思。”

“摄魂怪仍然严格服从我们的命令,规规矩矩地待在阿兹卡班。”福吉不再提报纸报道的话题,转而死死咬定摄魂怪出现的不合理­性­,“我有理由相信你们是在一派胡言。”

海曼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我对于魔法部对摄魂怪的控制能力抱有相当的信任,可是摄魂怪听从魔法部的命令,与它们待在阿兹卡班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黑发赫奇帕奇有点后悔没有让邓布利多过来了,有些话并不适合由一个霍格沃兹在校学生说出来,让德高望重最起码曾经德高望重的白巫师来说的效果比他好得多。

“你在怀疑是魔法部的某个人指使摄魂怪前去攻击你们?”福吉右手边那个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女人往前挪动了一下ρi股,她满是松弛皮­肉­的脸扯出一个娇滴滴的表情,用又尖又细、小姑娘一样的声音说话。

“当然没有,您怎么会这样想?”海曼吃惊地看了她一眼,立刻慌乱了起来,连连摆手,“这样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我听说,对于魔法部对于摄魂怪都有严格的控制,给每一只都设立了编号?”

“是这样的,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摄魂怪全都在控制当中。”对方突然间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来,福吉以为他自乱了阵脚,想要乘胜追击。

魔法部部长得意地扫视了一圈威森加摩的全体法师,昂着头做了他认为的最终结论:“你们说的摄魂怪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样的谎言并不能够帮助你们逃脱应有的惩罚——鉴于小波特先生给自己哥哥做的伪证,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把他们双双开除学籍。”

“我们有证据!”哈利忍不住喊了出来,“我们当时使用了留影球,可以证明我们确实是被摄魂怪攻击了。”

这句话Сhā得刚刚好,海曼看着福吉一瞬间狰狞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您可以回去检查一下阿兹卡班164和165号摄魂怪的情况,很不巧的是,留影球恰好拍摄到了它们的编号。”

有这样掷地有声的证据,竟然不肯在一开始拿出来,戴着单片眼镜的博恩斯女士略带诧异地看了海曼一眼,露出了似有若无的笑意:“是这样的吗?快点拿出来。”

“阿米莉亚,你不会真的相信他们的鬼话吧?”福吉暴躁地扯着领子,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在讨论的是哈利·波特非法使用魔杖的问题,而不是摄魂怪!”

“事实上,我认为,”博恩斯严肃地看着他,口气有些生硬,“这两件事有莫大的联系,如果两个孩子真的遭遇了摄魂怪,今天的指控就没有意义了——即使是未成年的小巫师,在遭遇到危险时,也可以拿出魔杖保护自己——不论他所在的地方是不是麻瓜聚集地。”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魔法界的生育水平一直偏低,人口在逐年缓慢减少,每个小巫师都是梅林的恩赐,自然不能因为要对麻瓜保密,而不能使用魔法导致平白折损。

福吉跟她对峙了一会儿,终于怒吼了一声:“韦斯莱!”

珀西板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波特兄弟跟前,示意他们交出证据。哈利回头看了一眼,见海曼点头,才把留影球从口袋里掏出来。

韦斯莱家的第三子一把夺了过去,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把留影球交到了福吉手中。

所有的威森加摩法师都在看着,福吉心理面再想,也不可能把留影球塞进嘴巴里吞进去毁灭证据,硬着头皮注入了魔力。

“幸亏你那时候多想了一步。”哈利痛快地看着刚刚还咄咄逼人的魔法部部长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小声说道。

“我那时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谁能想得到堂堂魔法部部长手段这样下作。”海曼镇定地微笑着,同样在观察着福吉面部表情­精­彩的转换。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有几个座位较近的巫师露出了微笑,另外几个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你们年纪这么小,已经可以使用出有实体的守护神了?”看完留影球后一切都有了定论,到底作为魔法布的一员,博恩斯不可能让福吉就这么尴尬地下不来台,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手拉手站立的波特兄弟,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很感兴趣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的跳跃­性­实在大了一点,哈利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海曼,才嗫嚅着回答道:“是,是的,是我们三年级的时候卢平教授交给我们的。”

“这个年纪能够变出真正的守护神,真的很了不起——小波特先生,我听说你在三强争霸赛上,曾经让自己的守护神有了真正的形体?”博恩斯赞赏地点头,目光转到了另一边。

海曼显得有些局促,跟刚刚牙尖嘴利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他挠了挠鼻头,甚至有些脸红:“嗯,我对一条咒语做了一些改变,比较幸运地成功了。”

“我能问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吗?”博恩斯扫了一眼旁边,见福吉还没有恢复过来,乐得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这个问题倒是引起了不少旁听人的兴趣,众所周知,高阶守护神可以传递话语,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可以碰触到实体的守护神形态出现。

“我在霍格沃兹禁书区找到了妖­精­所著的关于魔力形态的书籍,把妖­精­语转换成巫师们可以使用的魔咒语言后,整合了阿德贝·沃夫林在《魔法理论》一书中提到的两条咒语,就达到了让守护神可以碰触到的效果。”海曼慢吞吞把真实过程更改后说得无比复杂,实体守护神可是他的一个大杀器,没有白白告诉别人的道理。

博恩斯听到这里也觉得已经够了,点点头示意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大多数威森加摩法师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禁­唇­角微勾。

其后的举手表决形势大好,包括福吉和他右手边穿粉红­色­衣服的女人在内,赞成罪名成立的人也只有四个,颜面尽失的魔法部部长愤恨地怒瞪着其中几个巫师。

海曼把他目光所向的几个人都暗暗记了下来,决定出去后就把这段记忆提出来放入冥想盆,提醒邓布利多注意魔法部部长的爪牙。

福吉拂袖而去,博恩斯女士矜持地对两个被无罪释放的孩子点了点头,也收拾材料转身离开了。

“走吧,今天一切顺利,晚上西里斯说请我们吃大餐。”海曼一拉哈利的衣角,笑吟吟眯起眼睛,“别傻站着了,我的脚都麻了。”

哈利拍了拍胸口,一吐舌头,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别急,还要叫上韦斯莱先生带我们回去呢,我们口袋里没有一个麻瓜钱币。”

“我看到了,他就站在外面。”

83

韦斯莱先生带领着两个波特在第九层的走廊上前行,走了一小段距离,海曼突然回头,看到刚刚坐在福吉右手边的粉红­色­衣服的女人并没有和珀西一样跟着他的上司直接离开,而是站在一间黑洞洞的房门前审视着他。

海曼对着她点头示意,并不在意压根没有接收到回礼,施施然转过头来,直视着前方的地砖:“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我想起来了,邓布利多教授跟我提到过这个名字。”

“什么?”他的声音并不大,哈利没有听清楚,转头疑惑地看着自家弟弟。

“很遗憾地告诉你,哈利,她将会是我们下个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海曼扫了他一眼,权当没有看到哥哥见鬼的表情,“真没想到邓布利多教授竟然已经被魔法部逼迫到这个地步了。”

“她是福吉的人,”哈利愣愣看着前方,小声喃喃,“教授为什么不直接接受斯内普的申请?他显然对这个位置非常热衷——这是第几年申请被驳回了?”

“五年了。”海曼叹了口气,斯内普自从他和哈利入校那一年就开始申请这个被黑魔王诅咒的职位,很难说是真的对黑魔法充满热爱,还是想让诅咒早点生效,好离两个波特家的小鬼远一点。

韦斯莱先生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海曼坦然地回了对方一个微笑,视线投到前方,微微一愣。

应该早就离去的福吉停留在前方的走廊中央,笑容满面地跟一个背对着他们的高个子男人小声交谈着,他的谈话对象那一头铂金­色­的长发让三个人被闪得齐齐眯起了眼睛。

“是你们?”卢修斯看到福吉的表情有点异样,立刻转过身来,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三个人后立刻勾起微笑,“好久不见了,海曼。”

邪恶的食死徒伸出手来悬在半空中,哈利急忙摁住了弟弟的肩膀,后者无知无觉一样甩开他,微笑着跟卢修斯交握:“确实很久没有见到您了。”

福吉对于传说中的食死徒跟救世主的亲弟弟竟然能够维持着表面的礼节相互交谈感到惊异万分,他想象中的对峙非但没有出现,而且两个人还友好地询问了对方亲人最近的情况,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本来应该对救世主一行人不屑一顾的铂金大贵族竟然可以无视掉就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救世主,态度极其自然地询问着海曼·波特他哥哥的近况,还对审判情况表示了适当的关心。

借刀杀人没能成功,魔法部部长脸­色­有些灰暗,在旁边两人对话告一段落后,迫不及待地Сhā嘴:“我们去办公室详谈吧,这里苍蝇老鼠的实在太烦人了。”他说着就转身把背部留给几个人,不给卢修斯拒绝的机会,率先走开了。

而后者也压根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仍然对伏地魔复活当天发生的乌龙事件耿耿于怀,最近几个交往密切的大贵族看着他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卢修斯忧郁地发现除了始作俑者海曼·坏到流油·波特本人,竟然没有人肯跟他行握手礼。

忍气吞声还要尽同盟的义务巴巴跑来这里送情报,心中怨气不少的马尔福家主矜持地停顿了一下,在福吉走远之后才跟海曼告辞。他从头到尾直接把亚瑟和哈利等同于墙壁和空气处理,发扬了“是无言,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最高轻蔑传统。

“海曼,你应该离他远一点,想想我们那天看到了什么?”哈利控诉地看着交友不慎的弟弟,一整个暑假他一直抓耳挠腮试图说服海曼结束跟食死徒马尔福家的友谊,可惜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成果。

“你不觉得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抢他的情人,比打败黑魔王更有成就感?”海曼摸着下巴说了一句,听到两声抽气声后无辜地看着两人,“开个玩笑随口说说的,请不要当真。”

黑发赫奇帕奇笑眯眯的乖巧模样摆明了油米不进,哈利无奈地用指甲掐着隐隐作痛的太阳­茓­,不死心地做垂死挣扎:“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放在胸前的日记本烫得惊人,感觉到胸前那块­肉­都要烧熟了的海曼立刻指天画地,义正言辞:“我是那样没有理智的人吗?我跟德拉科是好朋友,怎么可能对他的父亲有想法?”

你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的人都能有想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哈利痛苦地扯着头发,安慰自己如果弟弟移情别恋看上了食死徒大白鼬,最起码还能证明他的审美观还没有扭曲得超出正常范围。

已经隐隐冒出黑烟的衣襟发出了烧糊的味道,日记本终于渐渐降温,海曼松了一口气,幸亏他以前每次去地窖的时候都记得把这个黑皮本子放在箱子里。

他不动声­色­地在第九楼环视着,看了看前方心有余悸的亚瑟,笑着问道:“这一层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吗?”

卢修斯明知道哈利要在今天受审,没有等在福吉办公室门口,而是堵在第九层走廊上,显然是为了告诉他某条有趣的信息。

“……神秘事务司,那个部门也在这一层。”亚瑟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答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魔法部中的最高机密组织,从来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他们的任务是绝密级别的。”

海曼吊起眉梢,看出韦斯莱先生并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他在站到电梯里面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第九层的房间整体布局。

回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凤凰社总部,成员们和几个霍格沃兹学生为哈利洗脱了罪名大肆庆祝了一番。

在以后的日子里,哈利无奈地发现在一个秘密组织基地里的生活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有趣,人们进进出出,韦斯莱夫人不再让几个孩子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且他老实了一个暑假的弟弟又开始找不到人影。

他询问过所有他能抓得到人的凤凰社成员,他们看起来都知道海曼去了哪里,却都讳莫如深,连西里斯和卢平都不肯给他提供丁点确切的消息。

哈利曾经试图用双面镜联系自家弟弟,大部分时间对方都没有反应,偶尔海曼的脸在镜子上显现,都是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的模样。

“我很好,哈利,”通常他说了半句话,就忍不住仰头打了一个哈欠,低下头揉了揉眼睛才接上下半句,“别担心,开学前我会回去的。”

然后双面镜的联系就断掉了,哈利只能看一眼另一端漆黑的幕布,他的弟弟也同样拒绝提供更多的情报。

在暑假的最后一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哈利没有等来弟弟,反而和两个好友一同收到了霍格沃兹的书单,同时送到的还有属于海曼的那一份,哈利遗憾地发现不仅是海德薇,连霍格沃兹的公共猫头鹰都无法找到海曼现在的位置。

赫敏和罗恩都收到了级长徽章,哈利低头看着属于海曼的那一份包裹,哀怨地发现根据手中的触感,里面似乎同样装着一枚突起的徽章类似物。

这栋房子里的四个五年级学生中,有三个人都被选为了级长,碧眼小狮子有种莫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愧疚感,唯一让他感到略有安慰的是,在傍晚晚饭后,十几天一直玩失踪的海曼终于站到了他面前。

“晚上好,三位。”幻影移形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海曼·衣衫褴褛·波特对着目瞪口呆的格兰芬多三人组露出礼貌­性­的微笑,“挪出块地方让我坐一下好吗?”

哈利立刻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惊讶而愤怒地吼道:“你到底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跟着邓布利多教授出去了一趟。”海曼用飞来咒随手把桌子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包裹召唤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扯开封条,朝里面扫了一眼,“猜猜我们去了哪里?”

“去找伏地魔单挑?”哈利立刻脱口而出,不然他想不到有什么地方能够把自己近乎全知全能的弟弟搞得这么狼狈,尤其旁边还有邓布利多跟随着。

他的衣服撕裂出好几个大口子,上面还有使用白鲜让伤口强制愈合留下来的粉红­色­印记,光看印记的遍布范围,也可以想象出它们曾经是多么可怕狰狞的伤口。

罗恩发出惊恐的抽气声,赫敏不悦地闭着眼睛低喝:“不要说那个名字!”

“我们找不到黑魔王目前的所在地,所以去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地方。”海曼把书单抽了出来,满不在乎地把跟随着书单一起出来的级长徽章重新塞进了包裹。

他从头到尾没有特意投给那枚象征着荣耀的黄黑­色­徽章哪怕一个眼神,哈利觉得这个反应多多少少安慰了自己。

罗恩紧张地前倾了身体,咽了咽口水:“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阿尔巴尼亚森林。”海曼没有再卖关子,他现在确实非常疲惫,“邓布利多教授觉得伏……嗯,黑魔头在十几年前被哈利反弹死咒后,就是藏身在那里苟延残喘。”

“可是他为什么要带你去那里?”哈利拉过他的胳膊,心疼地检查着上面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伤痕,“伏地魔现在明明已经不在那个森林里了。”

“去找一些蛛丝马迹,顺带安排一些魔咒训练。”海曼抽回了手臂,在用钻心剜骨自我折磨了一整个暑假后,他对于这点疼痛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了。

邓布利多先前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挪出大把的时间帮助他做训练,这老头儿最近对他确实不错,海曼暗自叹息。

他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不过也能做到恩怨分明,不说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最起码这样大的恩德是无法视若无睹的。

邓布利多可以为了他心中的理想毫不犹豫地抛弃任何一个人,其中包括他本人,也包括救世主哈利·波特和他心目中理想的继承人海曼·波特,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海曼对于这样有坚持的人并不反感。

但是他跟邓布利多的立场不可能永远一致,有邓布利多存在一天,海曼掌控凤凰社就只能是空想。他其实对绝大多数成员都是格兰芬多的凤凰社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掌握了大义的名头,总有利于他以后抱负的施展。

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不困难,巫师的可塑­性­在于,只要掌握了足够多的魔法,没有事情是无法做到的。海曼觉得自己可以去斯莱特林藏书室找找,不论结果如何,总要尽一点心意。

接连两声爆响,已经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黑发赫奇帕奇掀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出现在眼前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的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有气无力地打了一个招呼:“晚上好,乔治和弗雷德。”

“我们一点也不好,小罗尼竟然被选为级长了,我们又要被妈妈唠叨了。”乔治的眉毛下撇成八字形,抖动五官形成了一个抽象的“囧”字。

“囧”字二号弗雷德摇晃着脑袋:“我们才不会告诉妈妈级长每次都把她送的紫­色­袜子压在箱子底下呢。”

罗恩的脸比他的红头发还要明亮耀眼,他一下子站起身,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句:“你们说够了没有?”

“妈妈的宝贝小罗尼生气了!”让罗恩异常挫败之处在于,他的两个哥哥对他爆发的火气压根就不在意,反而异口同声兴致勃勃地继续刺激他的神经。

“我听说你们想要开设一家笑话店——就在对角巷?”海曼在罗恩第二次发火前及时Сhā嘴,勉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是这样的吗?”

双胞胎别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乔治闪亮着眼睛试探­性­地开口:“我们有这样的打算——只可惜开一家店的启动资金实在太难凑齐了——我们所有的储蓄都在去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被卢多·巴格曼骗走了。”

“我们研制出了很多的新产品,如果能有更充足的资金,相信最终一定可以超越佐料笑话店成为最受小巫师欢迎的店铺。”弗雷德心有灵犀立刻接口,顺带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

乔治接了过来,把手伸进去拿出几块普通包装的糖果:“金丝雀饼­干­,吃了之后可以让你全身长满羽毛——”

“速效逃课糖——我们还在研制过程中,现在这个半成品可以让你吃完后鼻血流个不停——”

“够了!”赫敏头疼地揉着额角,急忙制止了韦斯莱双胞胎卖力的推销,“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平日里胡闹竟然弄出了这么多东西,我希望你们记住,把它们用到霍格沃兹的学生身上是违反校规的。”

“你们开店还差多少钱?”海曼活动了一下四肢,他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趾似乎已经骨折了,先前被热带火蝎咬了一口,发麻失去了知觉,现在毒液的效果消了下去,疼痛已经可以感受到了。

素来有麦格第二之称的棕发小女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快就恼怒地瞪圆了眼睛:“海曼·波特,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赫奇帕奇的级长,任何违反校规的行为都应该被阻止!”

哈利急忙出声,徒劳地试图拉架:“我相信海曼也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要这么着急……”

可惜他说完后环视了一周,发现房间里六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相信海曼只是随口说说这么简单的。

乔治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赫敏说第二句话之前就立刻回答道:“我们之前又在报纸上做广告,赚了一些金加隆,现在去掉研发经费,大概还需要九、不,八百金加隆。”

“我手头上有一千金加隆,还是三强争霸赛冠军的奖励,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我后,我也一直没有动用过它们,如果你们需要,就拿去。”一千金加隆不过是洗劫两三个翻倒巷黑巫师的收获,正儿八经一点点赚取却要花费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黑吃黑果然是赚钱的不二法门。

海曼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确实需要表达对汤姆·日记本版·里德尔的感谢,是他给沉沦在魔药地狱中的自己打开了一扇大门,展示了一番新天地,开启了新的纪元。

“你疯了,韦斯莱夫人会杀了他们两个,然后再杀了你的!”赫敏一向杂乱的头发此时已经有了上竖的趋势,要不是哈利拦着,她一定会扑过来把知法犯法的所谓赫奇帕奇新级长撕成两半。

海曼冲她安抚地笑了一下,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笑容没有起到一毫厘效果,用飞来咒把自己放在隔壁房间的行李箱召唤过来,顺手一个“恢复如初”把被撞出了大洞的墙壁修补好。

他从箱子里翻腾出一个龙皮口袋,囫囵着塞到了闪着星星眼的两个红头发手里:“拿好了,不要告诉别人是我给你们的就可以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韦斯莱夫人希望她的儿子们都能够进入魔法部工作——而不是去开什么笑话店!”赫敏无奈地看着挡在她面前铁了心不打算让开,以防止命案发生的哈利,没能终止黑­色­交易的格兰芬多女级长只能叹了口气,试图做最后一搏。

房间是哈利的,海曼理所当然地团起身子打了一个哈欠,将脑袋放在枕头上:“韦斯莱夫人能够接受她的孩子们在古灵阁当解咒员,去罗马尼亚养龙,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的双胞胎儿子开一家笑话店?以乔治和弗雷德的本事,一定可以大赚特赚。”

“妈妈还能接受进了魔法部的儿子跟家里脱离关系呢,为什么不能够支持我们两个?”乔治和弗雷德摇晃着钱袋子,听着里面金加隆碰撞发出的声音露出欢喜的表情。

双胞胎喜笑颜开,拍着海曼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表示笑话店他占三分之一的股权,一左一右在他脸上印下了一个濡湿的口水吻,手拉着手幻影移形掉了。

“他们会把天翻过来的,你怎么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胡闹?!”罗恩这时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恐地伸出手指着海曼,“整个霍格沃兹的灾难就要到来了!”

“对于只通过了三科的人来说,想要进入魔法部是不现实的,不管职业如何,他们自己喜欢就够了,更何况金加隆可是不会骗人的。”海曼眨了眨眼睛,作出困倦的模样,“好累啊,我想要休息了,哈利今天我们一起睡好吗?”

“你应该阻止他!”罗恩对着立刻站起身要把吵闹的噪音源驱逐出去的二十四孝哥哥低声抱怨。

赫敏一吐舌头,同样不满地看着他:“最起码你不应该拦着我阻止他!”

“好了好了,出去吧,你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赶霍格沃兹特快呢。”哈利息事宁人地把他们往门口推,好不容易见到弟弟完整无缺地回来了,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海曼聊聊呢。

黑发赫奇帕奇有气无力地看到哥哥把仍然试图抗议的两只未成年小狮子推出了门,抱着枕头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邓布利多教授表示,我们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恐怕别有用心。”

“什么意思?”哈利立刻­精­神一振,他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海曼果然有话要对他特别交代,“在霍格沃兹她还能对我做什么?”

海曼把头埋在枕头里长长叹着气:“这可说不准,你多留心,要是她特别针对你,一定要立刻用双面镜跟我联络。”

哈利坐在床沿想了想,立刻用力点头:“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orz,开学前的铺垫终于结束了……咬手绢,写得太痛苦了

84

要按时赶到国王十字车站费了不少功夫,疯眼汉穆迪坚持要找警卫护送哈利坐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为了安全起见还坚持要他们步行。)

像麻瓜一样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向前赶路走了二十分钟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韦斯莱夫人不停地抱怨麻瓜们不靠魔法是怎么过活的。因为担心迟到,这位胖女士的步子越迈越大,跟在她两旁的波特兄弟不得不小跑起来。

海曼偷偷给两人的行李加了一个漂浮咒,让它们维持在恰好与手平齐的高度,看起来就像是用手提着箱子在赶路。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一个瘪鼻子中年男人的疯眼汉极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等他们终于钻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海曼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一直想问,既然周围都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所谓警卫,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喝掉复方汤剂,变成别人的模样混进来呢?”

“你应该早点问出来的。”刚刚被韦斯莱夫人搂着亲过脸颊的哈利红着脸哀怨地斜眼看着他,“说不定我们刚才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海曼轻笑了一声,率先拉着行李往前走:“找一间空的包厢,我帮你把行李放下。”

“不等赫敏和罗恩了?”哈利急忙跟上,疑惑地皱起眉头,“我刚刚在入口处好像看到他们了。”

海曼脚步未停,耐心解释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早占下一个座位为妙,不然你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至于赫敏和罗恩,你难道忘记了他们要去级长包厢,没办法陪着你了吗?”

“……对,我忘记了你也要去。”哈利的脚步停住了,暑假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孤独感立刻回到了他身边。

周围走廊上有几个学生零散走过,海曼耸了耸肩膀:“其实邓布利多校长本来想要选择你当级长的……”

“可是他最后选择了罗恩。”对着唯一的弟弟,哈利没有压抑自己的火气,他的口气变得有点冲,声音里面不满的味道很明显,“我不知道你们在阿尔巴尼亚森林还说这些。”

“没有错,他在慎重考虑后确实选择了罗恩,原因同他跟我特意说起这件事相同——他想要交给你一项比级长更为重要的任务。”海曼给周围加了一个静音咒。

他发现了哥哥别扭的小心情,自然就要想办法化解,管吃管喝管住,还要不时做心理咨询辅导,养个孩子真不容易,不过相应的,也很有成就感。

哈利惊奇地瞪圆了眼睛,半是相信半是不信地试探道:“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等到今天说?”

“我忘记了,”海曼叹着气露出满面倦容,装可怜这一招在哈利面前屡试不爽,“我真的太累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训练强度很大。”

昨天他们真的说了一两句话就搂着睡觉了,哈利对此并没有怀疑,心中希望的小火焰在熊熊燃烧:“教授给我什么样的任务?”

就算有魔咒防止窃听,海曼仍然神经质地左右看了一圈,凑到哈利耳边小声说道:“邓布利多教授认为,被福吉强硬塞进霍格沃兹的乌姆里奇是魔法部打算染指Сhā手学校事务的试水手段,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乌姆里奇赶出学校。”

“你疯了,她是正儿八经的教授,我们怎么跟她作对呢?”话是这么说,哈利的眼睛闪闪发亮,激动得直冒金光。

海曼看出来了他的心动,故意点头赞同:“嗯,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有黑魔王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职位的诅咒在,只要等到一年后,她就会自动离职了。”

哈利想也不想就把头来回摆动,一脸严肃地反驳他:“别开玩笑了,那不是要让她要让魔法部嚣张一整年?”

“那我们就想点办法,让她不能再嚣张下去。”海曼郑重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定下了碧眼小狮子一整个学年的生活基调,“这是校长交给你的任务,你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时间不早了,你前面的包厢就有空位,我看到纳威的蟾蜍莱福了,过去吧。”

“我要想到了办法就立刻告诉你!”哈利蹦跳着冲他挥舞手臂,有了海曼·魔药魔咒外挂器·波特的帮助,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很多,“你那里还有多余的双面镜吗?我想要随时跟赫敏保持联络。”

他停顿了一下,并不介意弟弟促狭的微笑,反而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赫敏是非常聪明的女孩子,我实在想不出来了还可以求助她。”

“对,想出办法来也可以先问问她可不可行,你的弟弟可以靠边站了。”海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双面镜不是路边货,我也没有随身带着几个备用的习惯,等到了学校,我写信找人订购,最迟后天给你消息。”

哈利抓着脑袋傻笑了一下,冲他招手后转身拉开门走进了包厢。海曼隔着窗户看到他坐下开始跟纳威、金妮还有一个白­色­头发神情恍惚的姑娘说起话来了,才推着行李车离开前往级长包厢。

今年的开学晚宴格外热闹,他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老师没有出席,分院帽走调的歌声冗长而暗含深意,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下马威也很­精­彩。

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小姑娘一样的声音在越来越嘈杂的礼堂中回荡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已经自顾自聊起天来的霍格沃兹学生们才被获准离开礼堂,回到各个学院的宿舍休息。

海曼和汉娜·艾博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带领着一年级新生走在通往地下一层的走廊上,他并不在意身后新生们的指指点点与窃窃私语,可是他的女伴对于这样异样的目光却很难接受。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在打开宿舍门看着小土豆一样的新生一个接一个往里面跑时,汉娜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

海曼懒洋洋跟一个偷眼打量自己的新生微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告诉他们什么?我不是一个疯子、神经病、幻想症晚期?还是说我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名声胡乱编造谣言的沽名钓誉者?”

“我们相信你,我们几个讨论后都很相信你和波特的话,认为……认为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哪怕我们真的不想接受这样的消息!”汉娜谴责地看着他,“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信任的?你一整个暑假没有给我们回信!”

“我一整个暑假没有给任何人回信,”海曼很平静地看着前方,声音低不可闻,“我收到了太多的信件,里面不仅有­精­彩的言辞,还有珍贵的小礼物。为了躲避吼叫信和恶作剧,我去了一个猫头鹰到不了的地方。”

他一装可怜,汉娜上涌的火气立刻灰溜溜地退了回去,女孩儿的脸微微泛红:“对不起,我该想到这一点的——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已经在暑假联系了相当一部分的赫奇帕奇学生,他们大多数还是相信你的——要知道你在我们学院一直人气很高……”

“我在哪个学院人气都很高,并不仅局限于赫奇帕奇。”海曼苍白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他展现出一个真心愉悦的笑容,“真是太好了,我也联系了一些拉文克劳,并且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嗯,人数不是很多,但总是有的。”

狮院和蛇院他都没有动,邓布利多发迹的大本营自然由他自己处理,至于斯莱特林自然也不用他Сhā手。

海曼的口袋里现在装着第三块双面镜,是刚刚在级长包厢时,斯莱特林男级长德拉科·马尔福偷偷塞给他的。

虽然现在马尔福家的态度还不明朗,脚踏两条船当墙头草的趋势很明显,但是这终归是一次示好,海曼没有理由拒绝。

在墓地日记本的乌龙一出,以黑魔王的­性­格,也许现在暂时会忍耐,一旦真的获得了胜利,未必会心念马尔福家的功劳,而放过让他间接出了大丑的卢修斯一马。

这一点海曼能看出来,比他更了解黑魔王­性­格和自身处境的铂金贵族心里面就更门清,马尔福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卢修斯当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他忍得心肝脾肺疼,一向视若珍宝的漂亮长发一根根往下掉,照样还要忍下去。

邓布利多在暑假时的作为已经很清楚了,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波特家的小崽子就是板上钉钉的凤凰社继承人,作为投机分子,他没有理由得罪了黑魔王再把另一边下一任最高领导人也给得罪到头。

铂金贵族每每在深夜忧郁地对月抒怀、揽镜自赏时,唯一能略微舒缓掐死那个所谓同盟人的欲望的解压方式,就是往好的一方面想,最起码情人无数但是格外注重名誉的黑魔王为了辟谣,并没有染指马尔福庄园,而是咬牙切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屈居诺特庄园。

这个人情并不算小,卢修斯纠结了一整个暑假,照样还是让德拉科把一对双面镜带上,到时候把其中之一转交给海曼·波特。

马尔福家待在食死徒阵营对他们的同盟双方都有利,波特家的变异黑獾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德拉科做出能让黑魔王满意的举动来。

卢修斯想得没有错,波特家的变异黑獾现在确实趴在床上抱着双面镜跟他的宝贝儿子交流着感情。

海曼看着镜子里扭着脖子不肯看他的德拉科,笑得眉目弯弯:“开学前我都专门写信解释过我暑假没有回信的事情了,你还生着气呢?”

“小肚­鸡­肠不就是那帮蠢狮子嘴巴里形容我们斯莱特林的词语吗?你把我的信和吼叫信一起烧掉了,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待一个马尔福的友谊!”德拉科撇了撇粉红­色­的嘴角,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刻移开了视线,“要不是我爸爸让我原谅你,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铺天盖地的信件涌过来,我哪有时间分辨?一把魔鬼火直接都烧光了——”海曼尝试着想要辩解,看到德拉科飘来的写有“你还敢说”字样的小眼神,立刻收了口,明智地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魔法部联系过你们了吗?”

说起正事,德拉科不敢不愿地坐正身子注视着双面镜,沉淀了一下情绪才小声开口:“福吉在开学前一个月就找过我爸爸,有消息说他至少联系了十二校董里面的九家,希望我们配合这一年魔法部在霍格沃兹的改革。”

马尔福家继承人边说边皱着眉摇头:“霍格沃兹是邓布利多的地盘,我们对那个白胡子老头确实很不满,但是也不会跟他撕破脸。”

要闹翻早就闹翻了,十二校董出钱维持学校的运作,却没有办法得到学校的掌管权,自然早就心生不满,但是邓布利多占着大义的名头,他在民众心中的威望无人可以匹敌。

魔法部一整个暑假的信息诽谤轰炸都没能怎么动摇他的地位。如果跟他正面做对,会让贵族们的形象与声誉被进一步恶化。

海曼一脸了然:“可是马尔福先生却答应了福吉这样愚蠢的要求,对吗?”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了:“我爸爸是没有明确拒绝。”正因为这样他才想不通,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父亲却交代他要按福吉的意思办。

对面的黑獾抬头对着他无害纯良地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欠扁:“那你自然要按照马尔福先生的意思办,他总不会害你的。”

“可是……”德拉科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对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虚伪的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办,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双面镜的联系被单方面切断了,德拉科足足愣了有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调侃了一把,他把情报送上了,对方却在装傻。

——该死的黑獾,难道我不知道应该按照我爸爸的意思办,还用你专门说这样的废话?!

铂金小贵族咬着牙根把额头撞在镜子上,握紧拳头砸了两下,海曼·波特,你给我等着,我再傻乎乎把我妈妈寄来的糖果分一半给你,我就改姓克拉布!

五年级的第一堂课是赫奇帕奇跟拉文克劳合上的魔药课。海曼抱着厚厚的魔药课本走进­阴­寒的地窖,挑了张最不显眼的桌子坐下。

他的老搭档安德烈·雷克原本在跟一位拉文克劳的女生聊天,见到他立刻走了过来,腼腆地笑了一下:“暑假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感觉跟《预言家日报》的矛头没有对着我的时候差不多。”这样的举动摆明了是一种无声的支持,海曼对着他真诚地微笑,“你现在还跟我一起搭档魔药课吗?”

雷克用肩膀碰了碰他的,看着前方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坩埚:“哥们儿,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一直都是搭档的——不跟着你一块,我的魔药成绩不是d就是p,你可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地抛弃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海曼却仍然故意问道:“这么说你不相信报纸上说的关于我是狂妄自大出风头的疯子的话?”

“别傻了,只有不动脑子或者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才会相信魔法部的鬼话。”雷克压低了声音,“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场那么混乱,四名勇士有两名被钻心剜骨咒折磨过,还有一个中了夺魂咒,庞弗雷夫人给你们检查的时候霍格沃兹的学生可都在场,福吉硬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海曼感激地看着他,刚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大踏步走了进来,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瞬间寂静无声的教室,反手关上教室的门:“安静。”

这句话当然是多余的,魔药教授的余威已经让一群人自觉把嘴巴闭上了,五十几个人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发出丁点声响。

“在今天的课程开始前,我觉得我有义务提醒你们一下,明年的六月份,就是等级考试,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确实智力很迟钝,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够勉强及格——我只挑选最优秀的学生进我的魔药班,也就是说,过了今年,我跟这间教室里的有些人就要说再见了。”斯内普快步走上讲台,他说话的时候黝黑无光的眼睛一直投­射­在角落里,带着冷冷的警告意味。

不知道被波及了多少次的雷克很响亮地咽了咽口水,明智地往旁边挪了挪脚跟,拉开了跟搭档的距离。

海曼无辜地歪着脑袋跟斯莱特林院长对视,以他的魔药水平,就算是一向苛刻的斯内普都挑不出大毛病来,要通过一个小小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自然不在话下。

他们这堂课要学习的是缓和剂,这种配置起来无比复杂、极其容易出差错的药剂是的常考项目,海曼点火加热坩埚,推测斯内普是想要借机给一群不怎么重视这次考试的学生来一个下马威。

海曼的坩埚里渐渐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他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从一开始就站在他ρi股后面死死瞪着他的魔药教授:“教授,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这个颜­色­是不是太浅了一点?”

“……你的魔力注入过多了。”斯内普的目光下移,从盯着他的脖子转到了盯着坩埚里沸腾的汤水,“下次在逆时针搅拌的时候注意把魔力抽出来一点。”

从来没想到能够得到这么正常的回应,海曼受宠若惊地圆睁着眼睛看着他:“我的魔力一直控制不好,您能教教我怎么判断注入的量吗?”

斯内普掀起眉毛,鹰钩鼻上的眼睛低垂着又看了看他的坩埚,才低声回答道:“就算是一只巨怪,在学习了五年的魔药后,也不会连­操­控魔力都做不到。现在是公共课时间,我并不是你的私人老师。”

“也许我需要浪费您宝贵的休息时间——您今天晚上有空为我解答疑惑吗?”对方话语里面的暗示很明显,海曼立刻借坡下驴,笑吟吟地接口。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的不情愿与无奈并存,这表示对方今天的邀请又是邓布利多的暗中指示。

海曼注视着斯莱特林院长走远,一扭头看到雷克盯着自己见鬼一样的目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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