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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暑假(下)
海曼给自己的假期作业点了一个句号,停顿了一下,掏出了那本笔记本:“汤姆,哑炮的灵魂对你有用处吗?”
里德尔的反应比平时受刺激时还要激烈,日记本的纸都有了微微的扭曲,页脚上翘着,显示出来的字隔了好几张还能够看到:“哑炮?!你竟然敢在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面前提起哑炮?!你竟然敢在斯莱特林继承人面前提起哑炮?!还是想让我吞噬一个哑炮?!”
“难道在你们眼中,哑炮比麻种还要糟糕?”海曼的笔尖停下了,因为他没有办法继续写下去。
日记本开始剧烈抖动起来,片刻后冒出来了满满一页的字迹,每一个字都比平时大了两倍,每一笔都龙飞凤舞加群魔乱舞,如同执笔者痉挛的神经:“别说是麻种,哑炮甚至比麻瓜还要糟糕!他们简直是巫师的败类,是梅林子孙的耻辱!等我统一了魔法界,第一件事就是送所有的哑炮去亲自跟梅林忏悔!”
海曼沉默了一会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大致弄清了切片版少年伏地魔的精神状态。
暴躁易怒,纯血论至上,满脑子都是斯莱特林密室和蛇怪,有时还妄想地毯式搜寻有求必应室,跟另外一个还不知道在不在里面的魂器求合体求抱对。
这两年跟以哈利为首的格兰芬多三人组打交道,或者说擦ρi股的经历,已经充分告诉了他,在挑选同盟的时候务必要谨慎小心,一旦轻率行事,带来的很可能是一辈子的悔恨莫及。
——是因为黑魔王第一次尝试制作魂器时切下来的灵魂太少,还是十六岁的伏地魔思想还不够成熟?也许另一个魂器的情况会好一点?
海曼看着手中的黑色封面日记本,若有所思。
看不清外面情况的汤姆里德尔反射性颤抖了,他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种感觉他在最近已经体会过无数次了——该死的,这个波特家的小王八蛋难道想过河拆桥?!
黑暗状态一开始启动,阴谋论服务器一开始运行,里德尔迅速恢复了冷静,日记本上出现的字已经变回了平时的条理分明与优雅清秀:“海曼,我的意思是,像哑炮这样最底层的生物,不值得我们在上面浪费时间。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试试,毕竟他们身上仍然存在着魔力,只是没有办法使用,从这一点上说,你的猜测也很有道理。”
海曼看着上面寥寥几行字体,心中的遗憾更深了。凭借几句好话就想让他遗忘先前的失态和发疯?这个本子不仅自身智商不高,对他人的智商评估也有致命失误。
不过这样也好,他又不是忠心耿耿的资深食死徒,没必要致力于寻找一个可以与伏地魔巅峰时期的冷静睿智相比肩的魂片,事实上,如果日记本在合体为完整灵魂后还是只有这种程度的智商,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里德尔忐忑不安地瞪着空间中的混沌出神,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行足可以挽回一定的分数,但是为什么不好的预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浓烈了呢?
玛姬姑妈在德思礼家住的这一个星期,除了她跟她的那只脾气很坏的老叭喇狗利皮,以及海曼波特外,其他几个人过得都不怎么自在。
哈利担忧着他的同意书,德思礼一家生怕达利将要顶着一条狗尾巴开始下学期的功课,都小心翼翼回避着可能发生的冲突。
海曼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姨妈一家为什么对他比如蛇蝎,比起只是口头上威胁的波特家幼子,哈利可是在第三天晚饭时炸掉了玛姬姑妈的酒瓶。
——如果姆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小狗也必定有什么地方不好。
——你是一个肮脏卑贱的□的儿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跟侍卫通奸才生下了你。
海曼放下刀叉,看着对面那个又在夸夸其谈的胖女人,黑眼睛深不见底。他很能理解哈利此时的感受,因为自己的至亲被人空口诬赖而产生的愤怒可以把任何人的自制力消磨殆尽。
只是理解归理解,现在的他再也找不到这样浓烈激昂的情绪,彷徨无助被人围在中间谩骂的景象也再也不会发生。
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嘴,海曼拉着捏着叉子不出声的哈利离开了餐桌,站在稍远一些的厨房,开始清洗盘子。
玛姬姑妈还在高谈阔论,话题从狗转到了人,她冲着达利眨眨眼睛:“你会长成身材正常的男人的,达力儿,就像你的爸爸一样。哦,弗农,我还想要一点白兰地……”
“喏,像这两个……”她把脑袋向着厨房的方向一扬,一张大脸已经变成了大醉后的紫红色,“这两个有一副卑鄙自私、比正常人要小的样子。狗就有这种情况,去年我就叫富布斯特上校淹死了一条狗。那是一条像耗子一样的小东西,弱,发育不好。”
哈利紧攥的右手在剧烈颤抖。
“这都是由于血统不好,那天我就是这样说的,坏的血统会表现出来的。我不是在说你家庭的坏话,佩妮!”她用她那像小铲子一样的手拍拍佩妮那瘦骨嶙嶙的手,“但是你的妹妹是坏家伙,她出身于最好的家庭,然后她跟一个饭桶跑了,其后果现在就在我们眼前。”
海曼一把握住了哈利高高扬起的手,明目张胆地抬手指着那个臭虫一样陷在椅子里的女人,口齿清晰一字一顿念出了一串咒语:“塔朗泰拉舞——”
“这个小鬼脑子出了问题?他胡言乱语一通在嘟囔些什么?”玛姬举着酒杯转头问目瞪口呆的弟弟。
她不明白,不代表其他人不明白,弗农姨夫立刻大吼了一声:“不——”身子往前一扭,就要扑过来。
海曼随手一个除你武器把人重重击飞,然后拉着哈利往后站了一步。
玛姬姑妈ρi股下面的凳子脆响一声,碎裂得彻彻底底。她本人以一种及其怪异的姿势站了起来,顷刻间就手舞足蹈起来。
她就像是得了狂犬病的肉用猪一样,噼里啪啦动作着,全身的肥肉都在跟着颤抖,脚步每一次落下都会带来地面隐隐的震动。
“干得好,海曼!”哈利高声喝彩,一点也不为他的霍格莫德村同意书担心了,如果不是担心会被霍格沃兹开除,不能再使用一次魔法,他现在也恨不得抽出魔杖给这个女人来个门牙赛大棒。
弗农挣扎着爬起来,他那一下摔得可不轻,看着放声尖叫的姐妹,隐忍了好几天的火气一下子就冲头而出:“该死的小混蛋,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海曼懒洋洋看着他,挥舞了一下手臂,德思礼姐弟开始了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双人版塔朗泰拉舞,木质地板震动得像是有一百只巨怪在整齐划一地奔跑。
海曼及时补加了一个静音咒,然后慢吞吞转过头,冲着惊恐的一对呣子露出无害的微笑:“晚安,佩妮姨妈,达利表哥。”
“【如果我是你,用出来的绝对是钻心剜骨,而不是见鬼的塔朗泰拉舞。】”里德尔阴郁地开口,声音中不加掩饰的阴冷杀意第一次让海曼觉得他跟主魂的差距也许没有那么大,“【我的理想根本没有错误,卑贱的麻瓜早就该灭绝了,他们一点也不需要保护。】”
按照两人之间的仇恨值,自己被人骂了,这位显然应该背后偷笑才是,绝对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对了,汤姆里德尔是在孤儿院里面长大的……
海曼弯了弯嘴角:“【我的无声咒还达不到这个程度,难道我要使用魔杖然后带着你一起被被打入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不让夹带,我完全可以抛弃你之后另外寻找一个傻瓜,魔法部的官员都不够聪明。】”里德尔鄙视什么都不懂的魔法界外星人。
海曼没有答话,他弯下腰把垃圾放进垃圾桶,缓缓转身,感觉到那道视线仍然紧盯着自己。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从刚刚出门就一直存在。
谁,?他的手垂在大腿两侧,左手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夹住上衣脱落的线头轻轻一拉,衣服往外一鼓,日记本顺势掉落了下来。
海曼懊恼地一拍脑袋,弯下腰去捡,侧头将自己略微有些松散的鞋带解开,重新系了一遍。借着这段时间,他已经看清楚了那道复杂视线的主人。
一只瘦骨嶙峋,毛发肮脏纠结的大黑狗伫立在垃圾堆不远处,嘴巴里叼着一块腐烂了一半的面包,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距离,对方是听不到刚刚他说出的低沉蛇语的。海曼很自然地起身,径自向前走去,那道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回身关上了德思礼一家的房门。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微暗,哈利还趴在桌子上纠结他的论文,见他进来慢吞吞开口:“玛姬姑妈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在大叫都是佩妮姨妈提供的酒太好喝了,她喝多了,才睡了一整天。”
“当然,我没有忘记施展一忘皆空。”海曼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
哈利咬着笔转过头来:“那你为什么不顺便消了弗农姨夫他们的记忆?他今天一醒来,要不是顾及着玛姬姑妈在,都能扑上来掐死我。”连跳一整个晚上的塔朗泰拉舞,显然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他不敢。”海曼轻笑了一声,“继续写论文吧,这篇是必交作业。”哈利乖巧地点头应是。
海曼趴在床上打开了笔记本:“汤姆,你知道分辨巫师的阿尼马格斯变形的方法吗?”
“说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伏地魔。”里德尔显然不打算配合,丢下一句话就没了下文。
海曼挑了挑眉毛,本来经历过为时六天的姓名纠纷后,年轻的伏地魔对这个名字已经被迫无奈接受了,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一句——直接说你不知道就好了,多写这么多字干什么?
今天看到的那只大黑狗,显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动物,那样人性化的语言,并不是狗的大脑能够承受的。瘦骨嶙峋毛发肮脏的大黑狗,形象跟最近那位在电视上频繁出现的人物有几分相像。
海曼已经能够确定那位西里斯布莱克是一名从阿兹卡班逃离的巫师,还很可能是一名资深食死徒。因为从今天早上起,周围凭空多了很多的魔力波动,恐怕是魔法部安排来保护他跟哈利的。
只不过,从它的目光中并没有感受到恶意——难道黑魔王灵魂碎片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到连一个被关了十二年,最近刚逃出来的食死徒都一清二楚了?
还是黑魔标记对黑魔王碎片有反应?海曼摇了摇头,很快把这个猜测压了下去,期末考试时,斯内普面对着身怀不知道几分之一黑魔王的他并没有特殊反应。
要验证对方对他有没有敌意其实并不难,海曼把装死的日记本合上,面对着外面暗沉沉的天色露出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大狗教父出场
39劫道四人组
在德思礼一家退避三舍后,海曼波特仍然保持着每天傍晚外出扔垃圾的习惯,他连着几天都在路边碰到了那只肮脏不堪的黑狗,在第四天的时候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在第五天的时候开始给黑狗投放食物。
当他第一次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牛肉干的时候,那只黑狗四肢趴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大滴大滴落着泪,不时呜咽出声。
海曼若有所思,极尽温柔地抚摸着它嶙峋的身体,寻找着断掉的骨头和筋脉,伤的并不重,可能是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的时候被人嫌讨厌抬腿踹的,真正影响健康的是长时间的疲劳和饥饿。
也许还有少许的心理问题?海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触动了一条大狗的敏感神经,它赖在地上含着一块肉干,默默流了好一会儿泪,才慢吞吞爬起来,一转头就跑掉了。
黑头发的赫奇帕奇抓着满手的肉干,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略微有些头疼。幸亏周围在暗中监视他行为的都是里德尔口中的“愚蠢的魔法部”人员,否则换了邓布利多来,这样过于人性化的举动必定会穿帮。
他回到德思礼家,罗恩已经给哈利写了信来,上面讲明布莱克是一名巫师,刚从阿兹卡班逃出,他可能是个危险人物,让哈利多加小心。
海曼接过信沉吟了一下,提笔给斯普劳斯教授写了一封信,详细询问了西里斯布莱克此人的生平事迹。
赫奇帕奇院长的回信迟来了很久,直到假期结束前一个星期,海曼才收到了一封语焉不详、暗示颇多的信件。
因为担心他和哈利会热血冲头,自己朝枪口上撞,傻乎乎去追捕害死父母的凶手西里斯布莱克,斯普劳斯教授说话吞吞吐吐,许多事情都一笔带过,不过这也给了海曼足够多的线索。
西里斯布莱克同詹姆斯波特在霍格沃兹求学期间,是铁打的好哥们,亲密得如同一个人一样?
现在时间是半夜,哈利已经溜出去在废弃的操场上练习魁地奇了,海曼回过神来,一抖手,将信件烧得干干净净,丁点不留。
这里面恐怕有蹊跷,他屈指缓缓在桌子上敲击着,作为一个资深猜忌病患者,他想的当然不是情比金坚之类的鬼话,布莱克看他的目光确实没有丁点杀气,反倒满含着愧疚。
斯普劳斯教授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不过要从对方嘴巴里敲出来关于情敌加死敌詹姆斯波特的消息,恐怕挑战性大了一点点。
……一点点。海曼掏出笔记本:“汤姆,把你放在身上能够抵御食死徒发出的恶咒吗?”
对方继续装死,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也就是不能。
除了充当聊天器解闷,这个破本子究竟有什么用呢?海曼捏着黑皮笔记本沉默了一下,还是把它贴身收好。在没有找到另外一个乖巧一点的黑魔王切片前,还是留着以防万一吧。
海曼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背着背包冲自家哥哥露出微笑:“哈利,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又跟着教授们出去?”哈利的视线落到他胸前挂满的叮叮当当的饰品上,“这些是什么东西?”
防护性炼金制品,来自大小马尔福的友情支援,可以抵抗40%的恶意攻击性魔咒。海曼一脸随意地扯了扯挂饰,避重就轻:“找一位教授有些事情,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就此分别,海曼徒步来到蜘蛛尾巷十九号,敲响了房门。他站的距离有些远,虽然让敲门的姿势显得有些奇怪,但是可以确保他有能力躲开门内射来的任何魔咒。
让他意外之处在于,斯内普虽然过了一会儿才打开房门,但是看着他时神情没有惊讶也没有厌恶……没有太多的厌恶。
有了上一次被打扰的教训,斯内普已经在房子里加了静音咒和气味隔绝咒语,海曼在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闻到,此时一吸鼻子,除了某种魔药特有的味道外,却闻到了浓重的白兰地酒味,以及……淡淡的紫罗兰花香味。
有客人?他记得这种味道在去年闻到过一次,是卢修斯马尔福身上的。传闻中这两个人是好友,看来不假。
虽然勉强让人进了屋子,斯内普也没有把他领到楼上,反而自顾自在椅子上一坐,冷笑了一声:“是什么让波特先生觉得打扰他的魔药教授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是波特家的家养小精灵,没有必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为您待命。”
屋子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坩埚,看来大马尔福先生待在二楼,和一锅正在熬制的狼毒药剂在一起。
海曼很自觉地保持站立状态,不着痕迹地朝角落里移动:“您说笑了,斯内普教授,我今天来,是由一件事情要向您请教。”
“霍格沃兹教师守则上并没有规定,魔药教授需要在假期回答他的学生愚蠢无知的提问。”斯内普说话的时候微微垂下头,有些油腻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的面容,海曼只能看到他冷厉的嘴角弧度。
对方今天心情很不美丽,因为西里斯布莱克逃狱?黑发赫奇帕奇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想问问您,当初我父亲……”
话说到一半,斯内普迅速抬头,眼中射出了憎恨的光芒,海曼若无其事继续下去:“和西里斯布莱克是不是上学时期的好友?”
“你的父亲,那个极其傲慢的蠢货?”斯内普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脸,“波特,你浆糊一般的大脑终于指挥着你问出了一个十分精彩的问题,对于你的父亲是什么德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魁地奇球场上一点小小的才能也让他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和朋友们、崇拜者们到处高视阔步,这其中就包括了同样蠢不可及的西里斯布莱克。”
海曼将目光下移,发现斯内普黑袍子下的手都在颤抖,哪怕他此时已经用上了大脑封闭术。
波特家幼子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对方情绪不稳定,身上的酒味也非常浓重,还是终止这个话题比较好,否则今天很可能闹出人命。
引导着斯内普回忆霍格沃兹求学期间跟劫道四人组的纠纷,很可能会引起对方过于强烈的仇恨感。
斯内普熬制魔药的材料都极为珍贵,海曼眼馋已久,却暂时还没有打算跟它们混在一起被熬成一瓶瓶颜色和味道都很诡异的东西。
所以他只是保持微笑,等魔药教授愤怒地说完一串接一串的长句后,才弯腰行礼,表示感谢:“非常感谢您给我提供的消息,今天打扰了。”
斯内普冷冷看着他转头离开,在海曼的手已经触摸到门把手时,才突然开口:“波特!是哪个犰狳类似物告诉你的这个消息?”
“是斯普劳斯教授。”海曼一脸自然地转过头,成功看到了魔药教授活吞了苍蝇一样古怪难堪的表情。
——那群脑子被甘草棒搅成一团的蠢货教授,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告诉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小巨怪的?斯内普忍着没有动手,等那个该死的波特家小崽子关门离开后,才怒气冲冲走上了二楼。
卢修斯马尔福半倚在沙发上,从窗户里看着海曼波特离开的背影,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已经发现我了,刚刚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真是聪明的小家伙,对不对?”
“不知死活的蠢货。”斯内普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拎起桌子上半空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铂金贵族很感兴趣地看着他,红唇微微上翘:“你是说波特还是说我们伟大的霍格沃兹校长?”
“两个都是。”斯内普把自己摔进沙发空着的那半边,脸上的戾气渐渐消失,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一个狼人,在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的关键时期,竟然被聘请入霍格沃兹当教授?真是疯掉了,邓布利多宁愿邀请一个狼人也要拒绝我的申请!”
“西弗勒斯,这是好事,我们都知道,那个位子并不安全,想想去年的洛哈特先生,你会觉得先前几任教授是多么幸运。”卢修斯懒洋洋地微笑着,蛇头杖轻轻敲击着地面,“邓布利多现在压制着董事会,我需要暂时隐忍,借机行事。”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卢修斯挪动了一下身体,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一直不明白你对那个不祥的位置为什么这样执着,今年需要你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狼人和逃犯?”魔药教授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厌恶的神情,“确实够多了。”
“……也许,还有我们的小波特先生。”卢修斯没有在意对方一瞬间凌厉的目光,自顾自执起桌子上一瓶淡蓝色的魔药,在眼前轻轻摇晃着,纯净而毫无杂质的液体反射着点点星光,“不要急着否认,我已经从小龙那里得到了许多消息。”
斯内普因为酗酒而有些混沌的神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重新抬头看着近二十年的至交好友,神情同刚才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别打他的主意,这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你是一个马尔福。”
“现在没有人能确定,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马尔福家迎来的会是第二次致命打击,还是一次辉煌的转折点。”卢修斯将下巴轻轻抬起,声音变得微微低沉,“西弗勒斯,我们是斯莱特林,跟愚蠢的狮子们不同,我们从来不凭借眼睛和鼻子辨别事物,我们靠的是感觉来区分同类。跟他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真的没有发觉?”
邓布利多今年在凤凰社的动作虽然隐蔽,也不是漂亮干净到无迹可寻,自然瞒不过有意关注的顶级大贵族。
卢修斯想到自己发现的事情,有些讥讽地牵动嘴角,一条毒蛇不会满足于别人双手奉上的猎物,海曼波特也绝对不会满足于掌控区区一个凤凰社。
黑魔王统领斯莱特林,白巫师掌控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摇摆不定,拉文克劳作壁上观,他竟然想全部吞下去,胃口实在大得惊人。
这是一步登天的绝佳机会,而且只有一次,转瞬即逝。卢修斯不想放过,既然他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只要手段高超,自然可以浑水摸鱼、借力打力。
“发觉什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只是一个愚蠢狂妄的波特。”斯内普面无表情。
卢修斯不置可否地笑了,他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于是站起身,华贵的衣摆在蜘蛛尾巷老旧的地板上轻轻扫过:“好好休息吧,西弗勒斯,别把自己的身体太不当一回事。茜茜和小龙都在等着我,我今天答应了小龙带他去庄园看龙。”
“龙?那个从愚蠢的半巨人手中劫到的挪威蜥蜴?”斯内普顺势转换了话题,他现在也非常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扯皮。
“不要这么说,西弗勒斯,你知道小龙喜欢这个。”卢修斯抓起一把飞路粉,在壁炉中站定,“随时欢迎你去马尔福庄园做客。”
斯内普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直到大马尔福消失在油绿色的火焰中,然后转过身,将桌子上叠得满满的酒瓶全部扫到了地上。
该死的,那个波特家的小崽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跟卢修斯搭上线的?就在他和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屎给你们看,屎给你们看……困得连撒泼打滚的力气都木有了,睡觉觉去了……
40开学前夕
海曼抬手抚摸着那只大黑狗,哈利跟罗恩约定要在开学前一个星期时在对角巷见面,明天两人就要动身去伦敦了,在走之前,需要把这位的问题解决掉。
海曼仍然有些犹豫,如果是自己把布莱克领入霍格沃兹,事后邓布利多难免会怀疑,可是如果丢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以他的生理状态,恐怕很难混进霍格沃兹。
“我今天就要走了,看你这个样子,肯定自己独自流浪过得很不好,要不要跟着我去伦敦?”大黑狗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跟哈利兴奋高兴时一模一样,海曼弯了弯嘴角,“我认识一个很好的酒吧老板,只要付一定的报酬,汤姆会为我照顾好你的。”
汤姆?破釜酒吧老板?大黑狗使劲儿扭动ρi股,来回摇动着尾巴,“汪汪”地叫着,就算暂时没办法进入霍格沃兹,混进对角巷也是好的。
海曼之前还喃喃自语说哈利跟韦斯莱家小儿子就约定在对角巷见面,只要一切顺利,完全可以在对角巷就抓住那只该死的耗子!阿尼马格斯被杀死后会恢复人形,自己可以借机洗刷了罪名,拿回教父的权利,跟两个教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海曼没有急着将大狗领回家里,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刺激到有洁净癖的佩妮姨妈。他拉住想要向前冲的布莱克,来到不起眼的角落里,两只手同时在周围一划。
躲在费格太太宅子里的两个凤凰社成员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混淆咒,静音咒,再加上清泉如水和清理一新,一串无声无杖魔法行云流水,熟练无比。
清洗一条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最近还一直在垃圾箱里翻腾的大狗确实用了不少时间,等到大狗重新亮光闪闪站在他面前时,费了不少劲的海曼抬手擦拭着额角,拍了拍硕大的狗头:“走吧,我们回去女贞路四号姨妈家。”
哈利已经解决完了所有的作业,珍宝一样坐在床上检查他的飞天扫帚工具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个配件。
海曼推门进去:“哈利,看看我带回了什么?”
哈利往他的身后瞟了一眼,楞了一下:“这就是你一直说的那条很可怜的狗?……我好像在魁地奇球场……哦,废弃操场练习的时候也看到过它。”
“流浪狗,到处乱跑也没什么。”海曼随意地坐到床上,举起一只狗爪子给他展示,“我已经给它好好洗过澡了,你看,这条狗非常健壮,只是饥饿让它现在的境况有些不好,好好养养,等肉长了出来,还是非常漂亮的。”
哈利听了有些疑惑:“我们明天就要走了,难道你打算带着它?”
“不行吗,哈利?”海曼摁住想要飞扑的大黑狗,在被扑倒舔了好几次后,他对这样的亲密接触敬谢不敏,就算它已经洗干净了也不要,“留着它自己在这里继续翻找垃圾,多么可怜啊。”
哈利点点头,又摇摇头:“难道你不要尤里克了吗?霍格沃兹只允许携带一只宠物,每年麦格教授都会在列车上检查的。”
海曼看了一眼笼子里紧张地拍打着翅膀的雕鸮:“当然不会,尤里克非常重要,它每天都要帮我们来回送信。可以把大黑狗留在破釜酒吧,汤姆会帮忙照顾它的,我会留下足够的钱。”
哈利楞了一下:“你口袋里还有钱吗?不是都拿出来付我们十一年的生活费了吗?况且西里斯布莱克越狱后,教授们就一直没有联系你了。”
“我做了一些在家里也可以完成的工作。”海曼笑着安抚他,“爸爸妈妈在古灵阁留给我们的钱最好先不要动,我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是你可以自己养活咱俩。”哈利有些懊恼地躺回床上,裹着被子好半天才有些难过地开口,“海曼,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干不好,在学校里给你不停添麻烦就算了,回到了德思礼家还要让你费心……明明我才是哥哥……”
“……你说这个就远了,”海曼探过身子揉搓着他杂乱的黑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血脉至亲,我不对你好一点,还能对谁好?”
哈利很感动地钻出来看着他,张张嘴正要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不拖后腿的,就感觉到眼前一花,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压了上来。
布莱克的吠声响彻云霄,大狗教父太激动了,看到两个孩子这样相亲相爱,团结一致,手足情深,不愧是詹姆斯的儿子!他在两个人脸上留下了满满的口水后,才被黑着脸的海曼一把推开。
楼下传来弗农姨夫的怒吼声,再让这只脏狗这么叫下去,他们明天就会收到邻居们的投诉。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一吐舌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海曼坐起来拎着狗耳朵,笑容中是说不出的扭曲狰狞:“这样见人就扑的坏习惯务必要改掉,你竟然拿碰过死老鼠的舌头碰我?!”
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发挥了作用,大狗瑟瑟着缩到了角落,委屈地低声呜咽,竟然被教子嫌弃了,明明刚刚已经把舌头拽出来好好清洗过了嘛。
海曼在跟破釜酒吧老板简单交谈后,留下了五个金加隆作为这只狗一年的看管费。他一转过头,哈利已经被一个经常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的人抓住了。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这位地位有点尴尬的魔法部部长显然更想跟哈利单独谈谈,海曼识趣地打了个招呼就告辞离开,领着大黑狗布莱克,用漂浮咒带着两个猫头鹰笼子和他们的行李,进了汤姆为他准备的房间,放下一部分东西,又到哈利的房间放下了另外一部分东西。
哈利过了很久才回来,神情有些难堪:“福吉说话吞吞吐吐的,他希望我们接下来等待开学的时间全部待在破釜酒吧里,偶尔可以去对角巷,恐怕罗恩说的是对的,西里斯布莱克真的是一名食死徒,他还想来杀掉我们。我问福吉抓到逃犯了吗,他的表情很古怪。”
海曼笑了笑:“阿兹卡班从来没有出现过逃犯,那里的看守可是非常厉害的。”
正在拼命摇着尾巴,听到自己被说成食死徒也没什么反应的大狗僵硬了一下,趴在地上用爪子捂住眼睛,瑟瑟发抖。
哈利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反倒很感兴趣地追问道:“阿兹卡班的看守?那是什么东西?福吉说到他们时,表现得非常异样。”
“是摄魂怪,哈利。”海曼打开行李箱将自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放在房间里,“那种怪物可以吸收掉我们的快乐,只残留下痛苦的回忆。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在阿兹卡班不多久就疯掉了,西里斯布莱克竟然还能神志清醒地逃离出来,实在很让人惊讶。”
哈利哆嗦了一下,满脸的恶心:“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听说福吉为了防范西里斯布莱克闯入霍格沃兹,已经在学校周围安排了看守,邓布利多校长虽然不愿意,仍然答应了。”海曼冷笑了一声,“我们不久后就要跟这种东西近距离接触了,听说它们不是很听话,魔法部的官员们不一定有能力控制住他们。”
大狗正在努力把自己塞进地板狭小的裂缝里,只是简单的回忆,他现在的情绪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海曼话锋一转,看着一脸担忧的哈利和哆哆嗦嗦的大黑狗,微微一笑:“不过他们并不是无敌的,我听说有一种高深魔法可以驱逐他们。”
“什么魔法?”
“守护神咒。”海曼停顿了一下,将手里的大斧安安稳稳地放到架子上,眸光微沉,“哈利,我收拾东西还需要一点时间,能麻烦你带着维文下去溜一圈好吗?”
哈利低下头,反抗无效被起名为维文的大狗已经恢复了一点精神,用爪子扒着他的裤脚可怜巴巴地抬眼盯着他不放。
碧眼睛小狮子立刻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会照顾好维文的。”
一人一狗出去了,海曼关上门,从衣服里掏出来那本日记,脸色微沉:“【刚刚胡乱动什么,要不是他们俩都有些神经粗大,肯定会发现不对。】”
“【你什么时候去翻倒巷?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里德尔有些不满,“【我现在需要灵魂,也需要生命力,你要我说几遍才能够明白呢?】”
“【你要慢慢来,有些事情急不得,我不能在来这的第一天就抛下我哥哥去翻倒巷。】”海曼很头疼,“【很多时候耐心是必要的,你才是要我说几遍才能够明白呢?】”
“【我连实体都没有办法凝聚了,你还要我耐心?!】”里德尔烦躁加暴躁了,现在他已经没法观察外面的情况了,只能够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在魂片空间里面蹲着发呆。
海曼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其实他本来就打算在今天半夜去一趟翻倒巷的,只是太容易就满足对方的要求显得自己太掉价了,半天后才说:“【好吧,你再等等,我今天就去一次,能不能抓到合适的巫师就看运气了。】”
这是他反抗波特大魔王的唯一一次胜利。里德尔猩红的眼睛缓缓变回了黑色,嘴角上扬了一下,又硬生生压下去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打败大部分的黑巫师不成问题了,一定可以抓到好货色的。】”
年轻版的伏地魔真的很傻很天真。海曼忧郁地抬头望天,他为高水准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到不值。
作者有话要说:某已经投了文想要求几篇评,找到自己的不足,认真反省,熬过这段卡文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某今天六点坐高铁去方特欢乐世界,玩到了下午才回来,更新晚了,非常抱歉。
另外,认真看了水稻亲写的长评,觉得说得非常中肯,我确实有必要减少更新次数,也许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日更了。我的码字速度只能算是中等(也许还要加一个偏下?),三四千字一章写的顺的话需要一两个小时,卡文的话需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完成,某不可能再一整天对着电脑,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干,日更四千跟日更一万二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我也需要好好想想剧情和感情戏神马的,虽然是日更,也绝对绝对不会弃文弃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嗯,是不是太严肃了点,那么接下来说点囧,呸,说点更严肃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某些跟rp有关的问题(绝对不是!),某的两次方特之旅都格外悲剧。第一次的时候是玩波浪翻滚,快结束的时候被旁边的男的吐了一身,第二次的时候某吸取教训,小心避开男性生物,玩大摆锤快结束的时候,被隔座的男的吐了一脸(两次都木有呕吐物,可能只是胃酸,但是也绝对灰常灰常恶心……),命运的轮子是多么的残酷无情无理取闹,才能让机器正好转动着让某遭到这样的生化袭击呢……囧,我觉得我平时做事攒rp攒的还是很足的……
41摄魂怪
海曼发现,在翻倒巷探索,偶尔对着实力一般的黑巫师下黑手打闷棍,每天获得的收获比他在禁林奋斗好几天都要多。
跟人类对敌,带来的不仅是实战经验,还有满满的金钱收获。海曼看着手中三四个装满金加隆的钱包,感叹了一声黑巫师真是高风险高收入的职业,个个钱包满满,油水丰厚。
从中规中矩熬制魔药,计算着铜纳特赚取微薄的利润,到跑到禁林屠戮异族生物,大笔大笔揽赚金加隆,再到现在,纯粹的无本生意,跟自己的同族过不去,他手中金加隆的多少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字,每天在翻倍增长。
海曼尝试着对抓捕的黑巫师练习禁忌魔法,在大体确定了自己法术的效果后,就没再使用过不可饶恕咒。
里德尔一直在试图说服他尝试一下阿瓦达索命,海曼几次三番装作没有听见,即使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也讨厌没有意义的杀戮,更何况对于巫师来说,杀人会导致轻微的灵魂不稳定症状。
在旁敲侧击得知伏地魔当初就是靠杀人来分裂灵魂后,海曼已经决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剥夺哪怕一条人命,想想如果哪一点自己灵魂分裂,变成里德尔现在这种癫狂状态,他宁愿一头撞死。
他们在翻倒巷摸索了七个夜晚,洗劫了二十六个黑巫师,里德尔一共吞噬了两个灵魂,都是魔力深厚的作恶多端者。等到波特兄弟赶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海曼的摄魂取念已经非常熟练了。
叫做维文的大狗布莱克被留到了破釜酒吧,汤姆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它的。海曼看着布莱克黝黑发亮的眼睛,就知道这位先生另有打算。
摄魂怪是瞎子,只能通过气味和感情来辨别人,这个特性决定了他们只能够伤害人类,而无法辨别动物。
布莱克在当初那样困倦饥饿的情况下仍然可以维持阿尼马格斯变身,显然对这个高深魔咒非常熟悉,他既然能够凭借此逃脱阿兹卡班,要躲过在霍格沃兹外围看守的摄魂怪应该难度不大。
虽然说话时的情感不同,但是斯普劳斯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话中都提到,劫道四人组对学校非常熟悉,这位布莱克先生应该会知道一些别人没有发现过的密道。
他这么渴切想要进入霍格沃兹是为了什么呢?海曼歪着头,拆开一包吹宝超级泡泡糖放到嘴巴里,咀嚼后吐出来几个蓝色的泡泡。
宾斯教授放假前给了他一个任务,海曼在一个星期前以课题研究的名义,向梅林骑士团发了一封信,想要得到近二十年来梅林勋章获得者的详细资料,还附带上了几封霍格沃兹教授的推荐书。
骑士团负责人很给面子,回信也回得很快,到了现在,海曼已经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看过一遍了,在上面有了意外收获。
彼得佩迪鲁,梅林骑士团一级勋章获得者,为反抗丧心病狂的食死徒西里斯布莱克而死亡的英雄,他死于布莱克制造的爆炸,只留下了一截食指。)
这样的资料同一年级时奥克尼家族提供的相互吻合。
既然西里斯布莱克本人是一名非法的阿尼马格斯,那么当年形影不离的劫道四人组恐怕都有这样的成就。
阿尼马格斯变形的动物跟一个人的性格和体重等因素都有关系,一个胆小怕事、成绩平庸的矮个子男人会变成什么?
一只老鼠?太巧了,罗恩的耗子斑斑少了一根手指,还是右手食指。更巧的是,这只耗子就在今年夏天出现在了《预言家日报》上,过了不久,西里斯布莱克成功越狱。
这样的推理没有什么意思,无数的巧合加在一起就变成了必然,海曼对此兴致缺缺,比起上一代人的纠葛,他宁愿把时间用在学习魔法上。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跟他的关系都不大,说到底,他只是鸠占鹊巢,抢了别人的身体。
他低下头走进唯一剩余空间较大的车厢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本《纳克特抄本》,翻开来看。哈利三个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挤成一团,小声讨论着韦斯莱先生上车前说的话。
赫敏和罗恩正在奋力劝说着哈利要老实听话,不要妄图找布莱克报仇什么的,海曼翻动书页的手轻轻停顿住了,他感觉到旁边的人并没有睡着,呼吸在他们提到“布莱克”字眼时紊乱了一下。
这位新教授是布莱克的熟人?海曼将目光下移,这位衣服上打满补丁的成年人头顶的行李架上有一个破旧的小箱子,用许多绳子捆着,整齐地打着结。“卢平教授”这几个字印在箱子一角,字母已经剥落了。
……卢平……莱姆斯约翰卢平,当年鼎鼎大名的劫道四人组之一,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狐朋狗友。
这条消息还是赫奇帕奇院长告诉他的,一个从小缺乏父爱的孩子碰上了父亲当年的好友,总要表示些什么。
海曼微微一笑,一拉正一脸严肃讨论阿兹卡班逃犯问题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声音微微拔高:“看,哈利,他是卢平教授。”
哈利楞了一下,觉得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刚刚赫敏不是已经念出他的名字了吗?海曼,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名字我觉得好熟悉,刚刚才想起来,斯普劳斯教授告诉过我,他和爸爸当年是非常好的朋友,而且也一定认识妈妈!”海曼一脸惊喜激动地说完,成功感觉到了卢平教授呼吸瞬间停滞了。
“什么?”哈利又惊又喜,一个劲儿地打量着还在装睡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真的吗,他跟我们爸爸妈妈认识?”
“应该不会有错,我记得就是这个名字,劫道四人组之一。”海曼站起身指了指那个箱子上脱落的字迹。
哈利瞪大眼睛呆呆看着卢平,如果不是礼貌问题,一定立刻扑上去把人叫醒了,他咽了一口口水,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微弱纤细的哨声。
“哪里来的噪音?”罗恩从位子上起身,想要找到声音的发源地,海曼斜了他一眼:“是你送给哈利的袖珍窥镜。”
哈利赶忙抬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那个能够预示危险的小玩意在他的手上很快地旋转,而且光华灿烂。
“它为什么一直在叫?难道真的坏掉了?”罗恩接过来看了看,一脸的疑惑,“算了,我们可以在霍格沃茨把它检查一下,德维斯和班斯出售这种东西,弗雷德和乔治告诉我的。”
海曼将书合上,顺手揣进背包里,魔杖从袖子里悄无声息划到了手上:“恐怕没有坏掉,真的有东西过来了。”
“什么东西?”赫敏小心地拉开车厢门,往外面看了一眼,列车正在铁轨上行驶着,外面阳光灿烂,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外面什么都没有。”
海曼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出声。
少顷,车厢门就被拉开了,德拉科马尔福领着他的两个跟班走了进来。马尔福家小少爷尖尖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车厢里坐着的人。
罗恩鄙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迅速把目光移开,盯着海曼翻白眼:“你说的太对了,海曼,确实有讨厌的东西过来了。”
德拉科冷冷看了他一眼,更加不屑地哼了一声,视线直接掠过格兰芬多三人组,投在这个车厢唯一的赫奇帕奇身上,脸上已经出现了笑容:“海曼,暑假玩的怎么样?本来我爸爸还说想要邀请你到马尔福庄园玩的,只不过突然出现了布莱克的事情,就耽搁了。”
海曼很温和地跟他对视,将对面座位上的行李拿开:“过得比较充实,替我谢谢马尔福先生,坐吧。”
“海曼!”又是格兰芬多三人组大合唱。
德拉科满脸得意加挑衅地冲义愤填膺的三个小狮子抿唇一笑,大咧咧地一ρi股坐下了:“今年暑假不成,等布莱克被抓住后,你一定要去我们家小住几天,马尔福一向用最好的规格招待朋友。”
“你少在这里骗人了,马尔福!”罗恩立刻跳了起来,全力拯救将要被白鼬诱拐的獾,“谁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跟你妈妈是亲姐弟,魔法部现在到处找不到人,他说不定就在你们家躲着呢!海曼要是到你们家去,那才有危险呢!”
德拉科的脸色一沉,海曼已经把话接了过去:“罗恩,没有证据,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呢?马尔福是世袭大贵族,自然奉公守法,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红头发韦斯莱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眼前的不是海曼波特,而是西装革履在跳华尔兹的斯内普:“海曼!”
“别吵了,刚刚那东西真的过来了。”海曼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自己站起身让出位子,让哈利他们往车窗方向坐,“该死的,这种感觉真是让人讨厌。”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什么感觉都没有。”赫敏又探头超外面看了一眼,秀美的眉毛轻轻皱起,“海曼,你感觉到了什么?”
海曼没有出声,因为现在也不用他开口解释了,静静的车厢内,人的一切感官都会变得比嘈杂时更敏锐。
车厢突然黑暗了下来,马尔福的跟班之一,文森特克拉布和罗恩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好冷。”
海曼抖手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已经摸到了门边,他的脚步一顿,回身将魔杖狠狠上顶,在看清来人后似乎有些愣神,急忙收回魔杖,不好意思地笑笑。
刚刚不再装睡站起来的卢平愣了一下,才收回自己想要拍击对方肩膀的手,点了点头:“是摄魂怪,到我的后面来,你们对付不了这种东西。”
海曼没有说什么,乖巧地听话后退,在卢平身后站定。
车厢里有一种轻微的爆裂声,出现了一遭颤抖的光线,卢平教授似乎拿着一把火。火光照亮了他疲倦发灰的脸,也照映出了门道里那个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
他们都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全身,呼吸凝结在胸中。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胸膛,冷到心里。许多可怕痛苦的景象都在眼前快速闪过。
不过,事情总是有意外——传说中可以勾起人痛苦回忆的摄魂怪,对于某个人来说只不过是天然制冷机?眼前什么都没有,车厢里每一件东西都清清楚楚,没有出现幻境,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影响。
海曼有些愣神,他迅速看了一周旁边恨不能翻白眼混过去的小巫师们,长睫一抖,虽然明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有心力注意他的反应,脸上还是出现了一副惊恐害怕的表情。
卢平此时全神贯注地看着摄魂怪,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从魔杖尖端射出来一个银白色的光环,构成了一只狼的形象,直直向着摄魂怪冲去。
令人战栗窒息的冷意缓缓退去,卢平松了口气,听到后面的几声惊呼,赶忙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哈利横躺在座位上,浑身冷汗淋漓。
“哈利!”海曼第一个扑了过去,用指甲掐着他的人中,“哈利,你没事吧?”
罗恩和赫敏也赶忙凑了过来,哈利过了一小会儿才缓缓转醒,他的绿眼睛仍旧是涣散的:“尖叫声,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啪”的一声,卢平掰碎了一个巧克力,分给惊魂未定的几个孩子:“吃下去,对你们有好处。”
海曼直接将自己的那一块给了哈利,卢平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
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现在有些惊讶,在场的满满一车厢孩子中,三个斯莱特林,四个格兰芬多,一个赫奇帕奇,只有眼前这个孩子不仅提前发现了不对,还是所有人中最最镇定的。
哈利波特直接昏倒了,其余人也脸色苍白,微微发抖,唯独他,仍然镇定冷静,除了面皮微微泛白外,甚至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
他就是海曼?卢平暗自点头,嘱咐小巫师们好好休息一下后,直接出了包厢,去看看其他包厢的学生们怎么样了。
列车开始重新行驶,过了十分钟,就到达霍格沃兹了。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小小的站台已经结了冰,海格又在充当领路人的角色,拎着灯招呼着霍格沃兹一年级新生。
因为上一次错过了列车,海曼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由夜骐充当马匹的霍格沃兹马车,他扫了一眼,看到一百多只斯普劳斯教授形容的那种黑色有翼马身后拖着马车立在那里。
一辆马车只能乘坐四个人,海曼冲德拉科打了一个眼色,跟着哈利他们上了同一辆马车:“哈利,感觉好一点了吗?”
马车缓缓驶动了起来,哈利背靠着车厢壁,嘴唇仍然没有多少血色:“已经好多了,海曼,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尖叫声,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怪梦吗,这两种声音真像。”
“你这么说,我就有了一点联想猜测了。”海曼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包没有拆封的巧克力蛙塞在他手里,“绿光,女人的尖叫声,加上男人猖狂的大笑——像不像是《近代魔法大事件》上记载的,我们的父母死亡,你第一次打败伏地魔时的情景?”
怀里的日记本立时抖动了一下,海曼眼中冷光一闪,索性对方很识趣地没再动弹,他轻吐了一口气,指尖零星的黑色光芒消失在空气中。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怔怔出神,这个猜测却吓住了另外两个人,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急急转头去看波特兄弟的反应。
哈利回过神来,一拳重重砸在车壁上:“该死!”海曼脸上也没了往常惯有的笑容,有些冷淡地低下头,没有再出声。
罗恩用胳膊肘拐了拐赫敏,连连打了几个眼色。聪明的小女巫很有几分为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打破沉默:“海曼,你没有听到什么吗?”
海曼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在我三岁的时候,弗农姨夫不小心把一把椅子砸在了这里,留了长长的一道疤。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又也许是因为太小,我完全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
罗恩和赫敏更加坐立不安了。
海曼抬头冲他们勉强挤了个笑脸:“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真没想到,摄魂怪竟然会检查霍格沃兹特快火车,当初魔法部跟邓布利多校长保证的是,这群怪物只会在外围巡逻。”
苦主都这么配合着调节气氛转移话题了,罗恩急忙接口:“这确实是很恶劣的行为,福吉一定会接到成百上千的吼叫信的!”
他们接着聊了一会儿最近一直让民众很不满的魔法部,马车就安安稳稳地停下了。
一下了车,似乎已经从摄魂怪阴影里逃脱出来的马尔福家继承人领着两个跟班又来挑衅,海曼无奈地脱离了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拨人,混在了自己的赫奇帕奇同学中。
两个这样幼稚无聊的人,一个是他的哥哥,一个是他的朋友兼未来半个合作者。海曼叹气连连,头疼万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木有话说,作者很无语,jj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地域性抽搐,在我这个的地方没有办法直接发表也没有办法存稿箱……为此专门下载了一个浏览器,还不直到能不能发出来
42天文塔上
霍格沃兹开学晚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冷凝,尤其在邓布利多宣布摄魂怪将要驻扎在学校这片场地的所有入口,驻扎很长一段时间后,连平时最热闹喧杂的格兰芬多都很少有人说话。
海曼轻轻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斯内普脸上憎恶的表情,冲新魔法防御课教授举杯致意。
三年级是一个很反常的年级,在他们一开始刚进入霍格沃兹的两年内,虽然风波不断,但是刚开学的两三个星期都可以平和度过。
不过今年例外,他们不仅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就遭遇了摄魂怪的袭击,在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就发生了三件不算大事的大事。
第一件事,德拉科马尔福在新上任的保护神奇生物教授海格的第一堂课上,被一头叫作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抓破了手臂,受了轻伤。
第二件事,纳威隆巴顿在新上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卢平的第一堂课上,给由博格特化身成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穿上了他奶奶的衣服,一件长长的、绣着花边的女服,头戴高帽,帽顶上有个已经被虫蛀的老雕标本,手里晃荡着一个巨大的猩红色手袋。这身不到半天就被传得人尽皆知的打扮引起了魔药教授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行动。
第三件事,海曼波特在占卜课上,被特里劳妮教授预言会在今年死于非命,因为他的茶杯里茶叶汇聚成了一只预示着不祥的大黑狗的形象。
海曼对于这三件事全部一笑而过,即使在开学第九天,看到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出现在霍格沃兹城堡里面的大黑狗维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他顶着一众赫奇帕奇惊恐的目光,坦然自若地把那只狗领进了寝室,还专门去厨房给它拿了一份八分熟的牛排。
“海曼,你不能够养这样的一条狗!”贾斯廷芬列里看着他的目光如同在看着一个疯子,“记得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吗?一只这样的黑狗会害死你的!”
原本正感动得泪汪汪埋头啃骨头的大狗僵硬住了动作,然后抬头冲着那个尖下巴的男孩儿呲牙,嘴巴里发出低沉威胁的呜呜声。
这个胆小的赫奇帕奇竟然敢窜撵他可爱的教子丢掉他?……等等,刚刚他说什么?一只黑狗会害死海曼?
大狗布莱克呆呆转头,海曼正好转身坐到床铺上,一人一狗目光对上,他可爱的教子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微笑。
布莱克泪流满面,一半是因为觉得教子乖巧懂事,心地善良,另一半是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危险人物——一个穷凶极恶的阿兹卡班的逃犯,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两个教子受尽打骂……
它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不再对着瑟瑟发抖的小獾们低吠,耳朵和尾巴直愣愣地低垂了下来,皮毛贴着皮毛,摇晃着硕大的身子朝门口走去。
海曼探身向前,从后面一把拉住了他的长尾巴,抚摸着一段时间的好好饲养,变得油光水滑的皮毛:“斯普劳斯教授不是都说了吗,特里劳妮教授每年都会预言有人死亡,她的预言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海曼垂下眼帘,将想要泪奔的黑狗揽到怀里。西比尔特里劳妮,遗传了特里劳妮家的预言天赋,十三年前,正是她的预言奠定了哈利波特救世主的身份,间接击垮了黑魔王。
他将脸颊蹭在布莱克柔软的皮毛上,微微眯起眼睛。
“我觉得这种事情,小心一点总比一点也不信要好吧,你想要养一只黑狗,完全可以等到明年啊。”
“就是说啊,何况黑狗本身就代表着不祥。”几个室友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着他。
海曼很快就举手投降,他宁愿跟霍格沃兹终极boss斯内普单挑,也不愿意忍受五只獾叠加的唠叨:“我明白了,我这就把它送出去。”
布莱克有些上翘的尾巴立刻软了下去,海曼将它放到了地上:“我出去一趟,你们关灯休息就可以了。”
已经到了宵禁时间,海曼从行李箱中拿出了隐形衣,出了赫奇帕奇寝室,就蹲□子冲着布莱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用隐形衣将身体裹住。
这是要干什么去?不想要继续养着他了,直接丢到门口就好了嘛。再一次感动着自己教子的善良,大黑狗很快就变得眼泪汪汪了,尾巴来回扫动着,隐形衣也跟着起伏不定。
海曼小心地往前走着,据部分赫奇帕奇高年级说,这条獾们夜游必经的走廊在两年前还是无人看管地带,自从他们一年级分院开始,就成了斯内普教授值班时的必经之地。
这当然不会是巧合,在另一端感觉到了细微而熟悉的魔力波动,海曼站直了身体,他没敢给晃尾巴晃得很抽风的大黑狗加什么咒语,因为那瞒不过斯内普的眼睛,只能是欲盖弥彰,罪加一等。
他坦然自若,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悄无声息地走过转角,慢慢将那道魔力甩到了身后。
斯内普并没有跳出来揪掉他的隐形衣,再给赫奇帕奇减掉五十分,附赠一个学期的禁闭。但是那道魔力的主人也没有放过他,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维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魔药教授知不知道八楼的有求必应室?海曼在一个雕像的铠甲上敲击了三下,弯腰拍了拍大狗的脖子,无声地一指走廊里凭空出现的密道,示意它跟上自己。
布莱克黝黑的眼睛在暗夜中闪闪发光,一条当年的劫道四人组没有发现的密道?——不愧是詹姆斯的儿子,第二年就能有这样了不起的发现!(……)
他屁颠屁颠地紧贴着教子的脚后跟,四只爪子并用,很快就走进了密道。
斯内普往前只迈了一步,就及时停下了,密道已经跟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地窖蛇王脸色阴沉,眼中却微微发亮,波特家的小巨怪今天竟然带着什么会泄露他存在的东西夜游?
想起刚刚无意间看到的空气中出现的一小角皮毛,应该是某种黑色的动物。霍格沃兹魔药教授微微抿起唇角,真是让人惊讶,根据他的观察,小巨怪一直对非药材类生物不感兴趣才对,当然,就算是药材类生物,如果不值钱,他同样不感兴趣。
他静静等待了很久,才学着海曼刚才的样子敲击了三下雕像的铠甲,迈进了再次出现的密道。
这条密道很长,在入口处看不到尽头,黑洞洞没有丁点光亮。为了防止泄露踪迹,他没有使用荧光闪烁,而是将魔杖握在手中,警戒地在有些湿滑的地面上行走。
因为在随时注意着有没有岔道口,斯内普多花了一点时间才迈出密道,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有些愣神,天文塔第五层?那个愚蠢该死的赫奇帕奇在大半夜跑到天文塔上来赏星星看月亮?
——还是,他今天晚上有什么特殊的计划?魔药教授给自己加了双重的灭幻咒,跟袍子同颜色的黑鞋子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塔楼最顶露天处真的有人,准确说是一只黑獾和一只黑狗,互相依偎坐在护栏上,搂抱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斯内普眉梢轻轻上挑,思虑过度终于击垮了海曼巨怪波特的大脑回路,导致他把一只蠢狗引为知己,进而在宵禁时共同度过甜蜜的私密时光?
倾诉交友障碍?倾诉师生关系?倾诉情感纠纷?他努力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清理一新,远远看了一眼就转头离开了。
波特家的小崽子使用了静音咒,对方的警觉能力又太好了,即使是他,也没有把握更接近一点而不被察觉。今天弄不清楚就算了,只要让他发现了端倪,总有一天会抓住这只小巨怪的马脚。
天文塔是霍格沃兹最高的建筑,海曼坐在护栏上,脚底下是一片雾蒙蒙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天文塔下面绿油油的草地。
他摇晃着两条腿,轻轻收紧环抱着大黑狗的手臂:“维文,在两年前,我第一次登上天文塔的时候,是一年级第一堂天文课,在晚上八点开始。那个时候,我注意到的并不是天上璀璨的星辰,而是脚底下这一片沉静的黑暗。”
大黑狗努力用爪子扒着铁质的栏杆,一脸的茫然,是自己被关了十三年脑子锈逗了,还是时代差距太大了,他有些听不懂自家教子的话。
“我跟哈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虽然我们身上流着完全相同的血液,一起度过了在德思礼家最难熬的十一年,在霍格沃兹又共同奋斗,可是说是天底下最最亲密的人。”海曼没有看他,径自望着脚底下,眸光幽深,暗淡无光,“可是很多时候,亲密不代表无间,就算亲密如同半身,我们终究是两个人。”
“哈利是一名格兰芬多,爱冒险解密,喜欢魁地奇,讨厌读书,勇敢而鲁莽。而我是一名赫奇帕奇,喜欢平淡生活,偏好脚踏实地,也爱好翻阅书籍,咬文嚼字。”年轻的獾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布莱克终于抓住了今天谈话的重点,难道是兄弟关系不和谐?也没有啊,在暑假的时候看着他们相亲相爱,作为教父,他不知道有多么满意欢快,这样的喜悦就算是腐烂的面包和死老鼠也没能冲刷掉。
他用脑袋顶了顶教子的胳膊,用面部最最柔软的皮毛磨蹭着教子的手肘,嘴巴里发出“呜呜”的轻微声音。
海曼沉默了很久,才继续开口:“可是我们的不一样并不是仅仅体现在这些上面,最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就像是有人把手放在阳光底下,哈利看到的永远是掌心摧残夺目的金色流光,我看到的却永远是手背投下来的暗沉阴影。”
“就像是面对着佩妮姨妈他们一家一样,哈利在挨打挨骂的时候,心里面会恨得要死,可是一旦有了报复的能力,又会下不了手,会犹豫,会踌躇——有点傻有点呆是不是?”他低下头短促地笑了一声,“确实很傻很呆,愚蠢天真得要死,可是我却很羡慕他,非常非常羡慕,因为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大黑狗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半个脑袋蹭进他怀里,想在有些冷的秋风中给教子一点温暖。
海曼轻轻咬了咬下唇:“可是我不一样。有一次哈利把学校老师的头套变成了蓝色的,校方给家长写信,弗农姨夫大怒后把哈利暴打一顿,关在地下室里,三天没有给过东西吃。我在外面把指甲都挠烂了,怎么恳求都不管用,那时候在门外听着哈利的哭声,真的恨不能拿把刀直接捅死他们。直到现在,我回过头去想,这样的恨意仍然清清楚楚,没有丁点减退。”
西里斯布莱克伪装成的大狗温顺地甩着尾巴,一扭头牙花子都咧了出来,该死的德思礼一家,敢这个样子欺负我可爱的教子们,布莱克大爷不把你们整得鸡毛鸭血、哭天喊地,就让大爷我的胳膊上、脸上、ρi股上立刻印满食死徒的泥鳅印记!
“我在那个时候就一直在想,等我有了能力,我当然要报复回来,而且要一百倍一千倍的报复回来!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海曼抽出魔杖,将杖尖自然下垂着,长如乌羽的睫毛颤动着掩住了眼底流动的波光。
“你看,他们现在避我如避蛇蝎,只要我一出现,就战战兢兢害怕无比。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在暑假的时候可以尽情地折磨他们,德思礼一家忍受两个月的迫害后,在剩下的十个月中,又可以开开心心,共享幸福安乐,而我和哈利仍旧只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的报复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所以我羡慕哈利,他的恨从来不会持久,就算当初在心中留下了痕迹,只要不是触及到了底线,经过时间和阅历的冲刷,就依然平滑美好。哪怕又傻又呆,只要他自己乐意,别人的意见其实都可以忽略。”
海曼说到这里真的有几分感触,就算谈不到羡慕不羡慕的问题,这样的感触也确确实实存在,“我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把每一次伤害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拼了命想要变强。斯普劳斯教授夸奖我温和知礼、不与人为难,其实我根本没有她想的那样好。”
谁说的,你比她想的还要好!大黑狗张开嘴巴,用牙齿叼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着,以示安慰和支持。
海曼微微叹息,话说到这么明白了,这位名义上的教父竟然还没有觉得他黑暗阴沉、不是个好东西,也真够单纯的了。
他打点起精神,继续诱拐计划:“时时刻刻仇恨压身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懂得原谅也是一种难能可贵天赋,与其说是放过别人,不如说是放过自己。”
海曼从栏杆上跳下来,将失去了倚靠没了平衡正在两只前爪乱晃的大黑狗抱了下来,暖乎乎的身体沉甸甸的,摸起来也不再皮包骨头,已经比两个星期前健壮多了。
他微微侧身朝门口望了一眼,斯内普教授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难道觉察到空气中的细微魔力波动在巫师中并不是一项普遍能力?
如果他能够在那样一个距离就察觉到一个优秀的前食死徒、谨慎的黑魔法大师,那么是不是代表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能够接近他而不被察觉?
看看跟在他旁边用力摇尾巴的大狗,海曼对于今天的收获很满意,在天文塔塔壁的砖头上摸索了一会儿,打开了另外一条密道。
他决定把布莱克放到有求必应室,打开一间宠物房间供他居住。就算被邓布利多发现了,自己也有了时不时到八楼的借口。
43博格特与办公室谈话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合上的黑魔法防御课在开学第一个星期的末尾,星期五的最后一堂课上。
其时,三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经历的第一堂有意思的黑魔法防御课内容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跟着卢平从教室走到了教职工休息室,在场的所有小獾和小鹰都表现出来了程度不同的兴奋与期待。
休息室尽头只有一个旧衣柜,那是教员们放富余袍子的地方。卢平教授走到这个衣柜旁边立定,衣柜突然摇晃起来,砰砰地碰着墙。
“这里面有一只博格特,它是一个会变形的东西,它可以呈现为它认为最能吓唬我们的任何形象。”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博格特是什么东西,卢平没有再提问,而是直接面向着大家说出了答案,“所以说,衣柜里面,坐在黑暗之中的那个博格特还没有呈现为任何形象。它还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吓住门外边的人,谁也不知道博格特独处时是什么样子,但是等到我把它放出来的时候,它就会马上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原文)
教职工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穿着一成不变黑袍子的魔药教授抱臂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周里面由兴奋变为惴惴不安的学生,在海曼波特平静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最后定格在卢平有些不自然的笑脸上。
“西弗勒斯,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下午没有魔药课要上吗?”卢平重新绽开微笑,拿着魔杖的手轻轻搭在装有博格特的衣柜上。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看来我需要提醒一下这位新来的卢平教授,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称教名的地步,如果你满是浆糊的大脑不能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桌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身体微微后仰,没有解释一下自己来意的意思。
不过鉴于上次黑魔法防御课过于精彩的内容,多数人自然而然地了悟,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为了防止自己再被作为戏耍的对象。
海曼微微歪头,重新把视线集中在本堂课的教授身上,难道真的有这么简单?
“……击退博格特的咒语是简单的,但需要意志力。你们知道,真正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我们先不用魔杖就来说一下这句咒语,请跟我说:‘滑稽滑稽’!”卢平同样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有些讥讽地扬了扬嘴角,才恢复原本温和的微笑。
海曼没有漏过这样的小细节,面无殊色地跟着大家一块张嘴:“滑稽滑稽!”博格特在他的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很让人好奇,毕竟连摄魂怪都没能勾起他的任何反应。
他害怕的东西仍然只存在于上一世,跟这一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他既不害怕碗柜里成群结队的蜘蛛,不害怕德思礼一家仿佛永无止境的打骂,也不害怕一旦失败后万人唾骂的下场,怎样也好,他其实真的无所谓。
博格特在苏珊博恩斯面前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鼻涕虫,在被咒语击中后爆裂成了一滩泡泡糖,然后泡泡糖蜷缩起来,朝着旁边滚去。
它停留在了海曼面前,静止了一会儿,慢吞吞保持着泡泡糖的形态滚到了厄尼麦克米兰脚下,“砰”的一声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黑狗。
所有人的笑声停顿住了,不着痕迹注视着这边的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
拿着魔杖凝神准备的黑发赫奇帕奇同样楞了一下,然后一脸尴尬地将魔杖揣回衣袖。
“真是让人吃惊,波特先生,你的心灵坚定异常,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博格特无法变形的情况。”卢平及时出声为他解围,同时不忘记加了一句,“为你的勇敢,赫奇帕奇加十分。”
“勇敢?恐怕是无知者无畏。”斯内普倚着靠背,声音又冷又硬,“巨怪也同样没有畏惧,因为他们萎缩的脑子装不下这样复杂的情绪。”
“西弗勒斯,我想在我的课堂上,是由我判断学生的行为。”原本正冲他感激微笑的海曼立刻委屈地低下了头,卢平有些恼怒。
“同样的话还需要我说第二遍,格兰芬多的大脑容量也让你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了吗?”魔药教授浑然不在意周围敢怒不敢言的学生们,以一种挑衅的姿态从座位上站起来,“考虑到你跟巨怪的血缘关系,这样的结果真的不让我感到惊讶。”
他丢下一句话,施施然转头离开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某只黑獾。海曼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试图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卢平嘴角边的肌肉颤动了一下,向前一步,走到博格特前面,对着它变化成的悬在天空的景象发了一个“滑稽滑稽”。
博格特摔回到衣柜里,他们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也随之结束。海曼走在通往霍格沃兹礼堂的走廊上,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海曼,过来谈谈好吗?”卢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浅蓝色的眼睛正对着他,带着长辈看晚辈特有的欣赏。
“当然可以,教授。”海曼急忙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卢平的办公室走,结果在接近门口的地方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哈利。
哈利怀中还拿着变形课的课本,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教授,海曼。”
他的神情中没有多少意外,看来是卢平专门托人把他叫过来的。海曼微笑致意,跟哥哥并排前行。
“教授早上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下午下了课就过来找他一趟,你们刚刚上完黑魔法防御课?”哈利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声解释。
海曼点了点头。
哈利想到了自己的博格特变形,当眼前再次出现摄魂怪模样的时候,他真的很恐惧,于是拉着弟弟的袖子,小声问道:“你的博格特变成了什么样子?”
“没有样子,哈利,它直接跳过我去了。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现在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幸福。”海曼同样用极小的声音交谈,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前面带路的卢平脚步一顿。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真的很羡慕你,我觉得我要丢脸多了,我听到博格特会变化成人们最害怕的东西,一开始我想的是伏地魔,但是立刻又想到了摄魂怪,那种东西真的很可怕。”
“没有什么,”海曼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摄魂怪会激起人们心中的恐惧,越是有过痛苦经历的人对它的抵抗力就越低。别的小巫师都没有经历过跟你一样的事情,所以才显得你格外与众不同。你敢同伏地魔正面对抗,置生死于度外,绝对不会是德拉科口中的胆小鬼。”
困扰了他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哈利更添了几分精神,为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卢平这时候已经打开了门,斜站在旁边,示意他们两个先进去。海曼推了哈利一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
作为主人,卢平给他们冲了两杯茶,依次摆在面前。仿佛在试探温度一样,海曼拿起来抿了一小口,确定里面没有加料后,又放心地喝了一大口,盯着茶杯里悬浮的茶叶怔怔愣神。
卢平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见状冲他笑了笑:“这几天一直很困扰吧,其实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代表不了什么,预言家在很少的时候才能够展现他们的天赋,你不用放在心上。”
哈利显然也听说了这个传言,侧头很关心地看着他。
海曼冲他们点点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院长已经跟我详细说了说占卜教授每年的死亡预言,她只不过今年恰好挑中了我而已。”
哈利有些迟疑,咬着下嘴唇沉默了一下,小声说道:“海曼,特里劳妮教授确实提到了一只代表厄运的大黑狗。”
“你说维文?”海曼立刻转过头看向自家哥哥,仿佛没有注意到卢平一瞬间的不自在,“没有什么,它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黑狗罢了。”
“……维文?”卢平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询问的目光看着波特兄弟。
海曼很自然地解释:“是我今年从女贞路捡到的一只大黑狗,它大半个暑假一直在女贞路的垃圾堆里寻找食物,瘦得皮包骨头,我见它好像确实是一只流浪狗,就领回家养了。”
卢平的不自在更明显了,他的身子微微前倾,重复着几个暗含特殊含义的词句:“一只流浪的大黑狗,在暑假时女贞路捡到的?”
“没错,怎么了教授?”海曼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的表情,脸上渐渐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您也认为一只黑狗就代表不幸和厄运?还是您知道些什么……”
卢平心中一凛,连忙放松了表情,摆手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既然特里劳妮教授有相关的预言,那么今年最好还是离你的宠物狗远一点比较好。”
“教授放心吧,海曼已经把维文留在了破釜酒吧。”哈利Сhā嘴了一句,“所以我刚听到预言的时候很担心,后来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海曼这么厉害,怎么会被一条狗害死呢?”
“维文是一条很聪明的狗,昨天晚上我在走廊上看到了它,真没想到它竟然穿过了摄魂怪的封锁,自己跑进了霍格沃兹。”海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没有见到卢平剧烈变化的脸色,“真是调皮的孩子,不是吗?”
“那只狗现在在你那里?”比卢平反应更强烈的是哈利救世主波特同学,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拉着弟弟紧张地上下打量,“梅林的鼻子,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海曼冲他轻轻摇头,神色平静:“能有什么事情呢?舍友们因为预言都有些害怕,我另外找了一个房间来安置维文,它一直都很乖的。”
卢平的胳膊有些打抖,他原本震惊愤怒的神情渐渐平静,眼睛半闭,若有所思。
哈利一点也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不自觉加大了手劲:“海曼,我暂时先帮你养着它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你今年离得那条狗远一点比较好。”
海曼明显有些迟疑,歪着脑袋犹豫道:“可是,你还记得在对角巷的时候,维文差一点咬死了罗恩的耗子斑斑,它一直是一只很温顺的狗,在女贞路就算吃腐烂的面包和死老鼠也没有攻击过人类,对其他老鼠从来没有表现出撕咬的行为,我不知道斑斑有什么特殊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有看到卢平越发凝重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果维文真的咬死了斑斑,那么你我该怎么向罗恩交代呢?你也知道,就算斑斑是一只活了十几年、老得不行的耗子,还缺了一根食指,它仍然是罗恩唯一的宠物,罗恩虽然嘴巴里嫌它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哈利沉默了一下,确实,因为赫敏的宠物猫克鲁克山也对斑斑很感兴趣,见了就咬,他的两个好朋友已经为此有些争吵了,不过一只耗子,再怎么着也不会比自己弟弟分量重。
他立刻就拍着胸脯保证道:“没有关系,我会看好维文的,就算真的咬死了斑斑,我可以跟罗恩道歉,再送他一只健壮的猫头鹰,他经常抱怨埃罗尔太老了。”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的卢平看准时机,强自按捺下心中激荡,勉强维持着笑脸:“关于这一点,也许我可以提供部分帮助,正好我一个人独立办公室,这里空荡荡的,正好需要一只宠物来填充,我可以暂时帮海曼看管一年。”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教授!我真的不愿意哈利和罗恩因为宠物问题吵架。”海曼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卢平点了点头,脸上的疲惫更浓了,他今天把两个故人之子叫过来,本来是想把今年发生的特殊事情拿出来开导一下,让他们不要太在意。不论是关于海曼的预言,还是哈利对摄魂怪的恐惧,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没有想到,话题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卢平很茫然地看了一眼面前两个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可是毫无疑问,他的心正无可救药地偏向自己的猜测。
如果,如果西里斯真的是冤枉的……
“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混乱无序的思路。今天晚上就是满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人只有一个。卢平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些许犹豫和迟疑,最终还是轻声开口:“请进。”
门开了,斯内普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高脚杯,微微冒着热气,看见波特兄弟,他停住脚步,黑眼睛眯了起来。
虽然是如此,海曼却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多少惊讶,对方是有备而来。他有些意外,这么拐弯抹角,是为了告诉自己什么呢?
“啊,西弗勒斯,”卢平微笑着说,“多谢,把它放在书桌上好吗?”
斯内普把还冒着热气的杯子放下来,他的目光在波特兄弟和卢平之间来回移动,深深盯着只看了一眼杯子就不感兴趣一般将目光移开的波特家二儿子身上停留了一下。
斯内普并没有在屋子里多停留,他看起来对这间空荡荡的办公室没有好感,对微笑着待客的主人也没有好感,转身出去的时候,袖子重重一摔,仿佛在扫掉什么脏东西。
哈利明显有些不高兴,看着卢平手中的杯子又难掩好奇:“教授,这个是什么?”
卢平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黑头发的赫奇帕奇也一脸好奇地仰头看着他的杯子,目光纯粹。没有发现?也对,三年级的学生无论再优秀也不到接触这种药剂的年龄。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才含混道:“斯内普教授好心为我调制了一服药剂,我对调制药剂一直不大在行,而这一服又特别复杂。”
他拿起高脚杯,闻了闻,笑着补充:“可惜不能放糖。”卢平喝了一口,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哈利一脸的担忧,显然还想说什么,海曼却先一步阻住了他:“教授,您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我和哈利就不打扰了。”
“回去吧,晚饭时间也快到了。”卢平暂时放下杯子,冲他们点头,想了想,不忘补充,“这个周末我有些事情,星期二的时候才回来,不过不碍事,你可以现在就把你的狗带过来,我出去的时候会带上它。”
“麻烦您了。”海曼微微一笑,再次道谢,然后拉着哈利离开了。
“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斯内普一直想要得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卢平教授不应该喝掉他给的药剂!”哈利关门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卢平又在发着抖,身体团成一团。
海曼翻了个白眼:“别犯傻了,哈利,斯内普教授就算真的要杀掉另外一名教授,也绝对不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对于顶级魔药大师来说,无声无息杀死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杯子里盛放的液体,勾起了嘴角,今天真有不少意外收获,竟然是狼毒药剂。
这种药剂的熬制及其麻烦而繁琐,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完成,并且只有最最顶级的魔药大师才能够成功,一直是有市无价的珍贵药剂。
他当初去蜘蛛尾巷十九号的时候,还闻到了这种魔药的味道,因为比较特殊,跟书上写的一模一样,才认了出来,想不到竟然会被用到霍格沃兹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身上。
打发走了哈利,海曼转了一个方向,决定把宠物送给父亲的老朋友后,就跟别扭的魔药教授好好谈谈邓布利多校长的任人标准问题。
44地窖风波
海曼披着隐形衣在描绘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花瓶之间走动着,心中想着“宠物间”,来回三次后打开了有求必应室。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啃了一半的牛排和睡垫静静躺在角落里,几个磨牙玩具零落地丢在地上,整个房间没有看到哪怕一根狗毛。
联想到格兰芬多好动的本性,这样的情况是理所当然的,就是不知道布莱克跑到哪里去了。
巫师在变身成为阿尼马格斯之后,从外观看起来就是一只纯粹的动物,身体当中并没有魔力波动。海曼还真的不好判断到处乱跑的宠物狗的行进路线。
他想了一会儿,离开有求必应室,下到地下二楼挠动梨子进入了厨房。一百多只家养小精灵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二百多只大眼睛忽闪忽闪,晶晶发亮。
有过数次惨痛无比的经验,海曼急忙抬手制止住了它们下一步的动作:“我来找波波。”
一个家养小精灵打了一个响指,从炉灶旁边瞬间消失,出现在他的眼前,揪着自己的耳朵激动万分地把脑袋往地上磕:“波特先生来找波波,波特先生竟然亲自来找波波!”
海曼微笑了一下,一把拉住小精灵细瘦的胳膊,往外面一扯,回身甩了一个咒语,让画像瞬间恢复原状,将里面所有的噪音都隔绝在门的另一边。
“波波,我想问问你,我托你照看的那条黑狗跑到哪里去了?”看着小精灵神经质地尖声重复,海曼只得微微加到了手力。
波波一听,反应更为激烈,它开始左右开弓,用力扇着自己的脸颊:“都怪波波,该死的波波,波波没有看住波特先生的宠物,波波该死,波波要惩罚自己!”
“我希望你不要惩罚自己。”海曼说完,选择性地无视了小精灵“多么善良的波特先生,竟然不希望波波惩罚自己”的念叨,“你能帮我看看维文在哪里吗?它突然跑出去,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波特先生太善良了,伟大的波特先生!波波很高兴能够帮助到您!”家养小精灵波波小心地伸出手指捏住海曼的衣角,打了一个响指,两人出现在有求必应室的宠物屋里。
波波用右手用力向下扯着自己大大的耳朵,又拿起那半块牛排看了一会儿,张开左手在空气中一划。
海曼看着出现的景象顿时愣住了,这幅美杜莎画像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作为劫道四人组之一的西里斯布莱克,怎么会跑到当年的压迫对象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去?
谢过波波后,海曼没有理睬身后小精灵的又一波发疯,急急忙忙跑向地窖。布莱克是他手中相当有用的一张牌,如果让斯内普教授发现什么,难免会坏他好事。
他来到美杜莎画像外面,略微有些迟疑,太长时间没有来过了,开门口令早就换掉了,地窖主人八成还在里面待着,自己怎么着也不能直接用外挂器蛇语开门。
他只能中规中矩地敲门,里面没有反应,那就继续敲。海曼很无奈,本来他就打算把西里斯送到卢平那里,再来跟魔药教授交流一下感情,好稳固对方的站位,没想到现在必须把两件事情合并成一件了。
对着他时耐心向来不好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未必能够忍受住他一天两次的拜访,当着西里斯的面又有许多事情不好开口……嗯,也好,他可以将错就错,试探一下卢平的反应。
敲了足有十分钟的门,美杜莎画像才“嘶嘶”着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狼藉。
海曼自觉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是眼前的一切仍然让他愣怔了一瞬间,然后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您好,斯内普教授。”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没能瞒过有意注意的前优秀食死徒,斯内普一下子甚至有些恼羞成怒,捂着胳膊咬牙切齿:“你来干什么?”
连平时钟爱的华丽长句都抛弃了,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出来,海曼对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原本有一些魔药问题想要请教您……现在看来,也许您不是很方便?”海曼小心斟酌着言语,防止火山一触即发。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才算找回了自己的冷静:“如果波特先生脸上那两个窟窿里面装的不是冰糕球的话就该知道这一点。”
“很抱歉,我并不想继续打扰您,只是有一点不得不说。您用来踏脚的垫子我看起来可真熟悉。”海曼的目光一直没能移开,死死钉在斯内普脚底下那一团不明生物上。
如果不是已经从家养小精灵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海曼还真的认不出来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的白乎乎的东西是西里斯。
原本的西里斯,经过几个星期的调养后,身体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不说多么强壮,最起码看着还算健康,眼睛炯炯有神,全身黑色毛皮油亮,身材高大,光看身形像是一匹黑色骏马。
现在的西里斯,身体严重缩水,只有斯内普两脚并在一块大小,身上一根黑毛也没有剩下,□在外的皮肤不停变换着颜色,刚刚还是油绿色,现在短暂地定格在血红色上。它脖子前伸,眼球外凸,舌头外吐,作“呐喊”状。
惨不忍睹,海曼把头扭向一边,地窖原本虽然阴森恐怖,但是摆设都还算整齐,尤其是一排又一排的珍贵魔药,摆放得一丝不苟,把架子放得满满的。
现在整个地窖一片狼藉,三个装魔药的架子全都摔在地上,魔药瓶子的碎片满地都是,坩埚里正在熬制魔药,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浆糊状,里面还有几只羽毛笔和一本笔记在缓缓下沉。
视线范围内没有一角不那么凄惨的地方给他投放视线,海曼沉默了一会儿,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无法面对满地窖被人为破坏的珍贵魔药,还是无法面对这些被毁掉魔药带给他的账单,亦或是地窖蛇王精彩万分的脸色。
“我早该想到的,这只蠢狗是他的,当然是他的……”斯内普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像是耳语一般,却清楚地回响在海曼的耳廓中。
还被人踏在脚底下的原黑色大狗,现彩色大狗终于从可怕至极的魔药味道中挣扎出来,嘴巴里残留的味道仍然让他想吐,尤其狗的味觉这么灵敏,带来的折磨是双倍的。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盯着脚尖发呆的教子,立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希望,他终于有机会逃脱被鼻涕精熬成魔药的悲惨命运。
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在绝境中看到亲人的喜悦给了他动力,西里斯剧烈挣扎了起来,眼中噙满了泪水,嘴巴里发出轻微可怜的呜呜声。
波特家二儿子是一名善良忠诚的赫奇帕奇,无论如何,他都要在油腻腻的老蝙蝠手里拯救被折磨得要死的可怜宠物。
海曼叹了一口气,见魔药教授一脸漠然,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斯内普教授,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也没想到维文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回去后会好好教导他的……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愿意为您被损毁的魔药付……我愿意帮您重新熬制被损毁的魔药。”
他手里的钱勉强够用,实在不行就趁着三年级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披着隐形衣跟着他们走或者从汤姆提供的密道出去,做些无害的黑吃黑勾当。
不过明面上所有的赚钱渠道都不能给他提供这样一大笔钱财,斯内普也不会相信善于算计的海曼波特会为了一条狗动用父母留在拱顶的财产,海曼只能提出一个两人都能勉强接受的补偿措施。
斯内普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不再是以前看一个巨怪站在面前一样的目光,而是看一群巨怪在跳华尔兹的表情:“真是让人惊讶,波特先生凭什么认为你有能力补偿我的损失呢?就凭你上学年o的魔药成绩?那么我要很遗憾地表示,就算你是以o通过的魔药学测试,也不具备配置这些魔药的水准。”
按照这位别扭教授一贯的作风,话说到这份上,反倒说明还有争取的可能性。海曼吸了吸鼻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我闻到了狼毒药剂、福灵剂、复方汤剂……以及吐真剂的味道。”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但是其他的他完全没有了解过,只有这几种相对比较常见的能够勉强分辨出来。各种各样的魔药混在一起,味道怎么样可想而知,整个地窖烟熏雾绕,攻击力堪比特效臭气弹。
斯内普眼中冷光一闪,吐真剂是无色无味的药剂,如果这个小子没有瞎蒙骗自己的话,能够闻到吐真剂的味道,他一定尝过最最纯净的吐真剂,而且不止一滴两滴。
得出这个结论,他的心底塞满了烦躁感——不能再由着眼前的波特牌小巨怪自己胡搞来摸索魔药熬制了,连纯净吐真剂都干往嘴巴里倒,他现在竟然还残留有正常的思考能力,简直可以被称为是梅林的奇迹。
……该死的!
斯内普抬了抬脚,承受着被老敌人欺辱的灵肉双重打击的西里斯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一个飞扑团着身子缩到了海曼怀里,光秃秃白嫩嫩如同小猪崽一样的光尾巴高高翘起,来来回回扫动着,哼唧哼唧地拿着没有毛和指甲的爪子捂着两只眼,表达自己的悲愤。
海曼还以为以一个典型的格兰芬多的性格,西里斯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牙齿跟斯内普的鞋底亲密接触,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冲着自己过来。
他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抬手用力将一个劲儿往他怀里拱的小彩狗提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结论让他有些默然。
作为传说中最最具有反抗和不屈不挠精神的格兰芬多典型代表,西里斯布莱克没有冲邪恶的食死徒、油腻腻的鼻涕精呲牙咧嘴的原因很明显,他的嘴巴里没有一颗牙齿。
人老了没了牙齿,嘴部周围的皮肤就会皱缩,同理可以用到狗的身上,满嘴褶子的宠物狗不停变换着色彩,眼泪汪汪地看着主人,海曼低下头沉淀了一下情绪,才把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是特殊的几种魔药效果加成所致,解药不难配置,只是太过冷门,海曼只记得还是一年级的时候在图书馆借阅书籍的时候偶然翻到过,等有空了要再去看看,总不能让自己名义上的教父一直这个样子下去。
——不过,面对着一只胆敢毁掉他所有魔药珍藏的狗,从来不是良善之辈的魔药教授竟然没有直接把它扒皮抽筋——作为从小打到大的死灰型阶级敌人,斯内普对劫道四人组的了解应该仅次于对他自己的,知道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变形并不让人吃惊。
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看着怀里恨不能一头撞死的西里斯,海曼觉得对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了。
斯内普冷冷看了他一会儿,起身从室内唯一完好的书架里抽出一本砖头一样厚重的灰皮书丢到他怀里,不偏不倚砸到了愤怒地看着他的西里斯鼻梁上。
惨叫哀嚎声响起,海曼伸手将快要掉落的书籍接住,这本书没有名字,看得出来封面被人刻意撕掉了,只有背面留了一页灰色的封皮。
扉页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海曼相信绝不只是第一页有,里面的内容应该更精彩。
“波特先生,以后的三个月时间内,你需要每样熬出五瓶来。”斯内普恶意地微笑着,黑眼睛中诡光闪烁。
海曼粗略低头翻看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教授,也许您不介意我遇到问题随时来向您请教?”
“我没有这样的义务,来浪费休息时间交到一个——波特!”斯内普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只有脑袋里塞满维根树皮的蠢货才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海曼眨了眨眼睛,将怀里羞愤难当的宠物往怀里抱了抱,点头称是。
作者有话要说:忐忑,今天会出录取信息,不知道能不能上理想专业……捂脸,为了攒rp,下午也许会有双更
45地窖的魔药辅导
西里斯布莱克现在这个可怜无比、凄楚万分的样子,海曼也没有办法把他交给今天晚上就要狼人变身的卢平。)
在熬制出解药前,看西里斯现在的神色,恐怕打算深埋有求必应室到地老天荒,就算面对上学时最好的朋友之一,恐怕也不会想要以现在的姿态。
海曼把大体情况向面色诡异的卢平教授阐述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表示现在最好让维文在自己这边待一会儿。
“……你是说……他,它没了牙齿和毛发,身体缩小了一半,还在不停地变色?”卢平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想要抑制自己的笑声,燃起对被老蝙蝠摧残的同伴的同仇敌忾,可是光是想象,这个任务就有一定的难度。
海曼点了点头:“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剥光了的小猪崽。”
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将脑袋深深垂了下去,肩膀在可疑地抖动着,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一脸平静:“我明白了,等他好了之后你再把他送过来也可以。”
海曼再次道谢,转身离开了。他回到有求必应室,小猪崽正躲在铺垫下面用爪子捂着眼睛不动弹,海曼也没有在意,架起坩埚开始从口袋里往外掏魔药材料。
他需要先把魔药教授友情提供的书本上自己会做的那部分魔药熬制成功,再拿不懂的地方向斯内普请教。对方把课外私人补习的意思说得那么明白,海曼当然会好好利用。
“维文,卢平教授说,希望暂时替我饲养你。”海曼一边往坩埚里面滴加水蛭汁,一边给宠物作思想工作,“今年教我们占卜的特里劳妮教授预言我会死于一只黑色大狗,他们都觉得我应该小心一点。”
卢平教授?莱姆斯?西里斯从床垫下探出半个脑袋来,习惯性地想要摇尾巴,想到自己尾巴此时的形态后,又硬生生止住了。
莱姆斯知道他的阿尼马格斯变形,是不是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想到这里,好友即将重逢的喜悦渐渐消散,西里斯又把头缩了回去,不行不行,莱姆斯很可能只是担心海曼,一旦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把害死詹姆斯的凶手送到摄魂怪鼻子底下的!
布莱克家曾经的奇葩继承人不怕死,当初进阿兹卡班也是为了给自己赎罪,但是他不能在让真正凶手逍遥法外。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那只该死的小耗子还在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地活着!
海曼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而是往坩埚里撒了一把节草,一脸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个话题:“维文,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斯内普教授身上去的?”
西里斯一下子从座垫下面冲了出来,不顾自己浑身凉飕飕的感觉,尾巴笔直地翘着,口齿不清地“汪汪”起来。
西里斯布莱克在自家教子走后,偷偷从有求必应室离开了,他想要摸到格兰芬多塔楼,反正哈利认识他,到时候一定会把他领进去的。西里斯喜滋滋地计划着,等自己进了寝室,直接咬死那只可恨的老鼠,等彼得佩迪鲁的尸体恢复了人形,自己就基本清白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补偿两个教子缺失的亲情。
没有想到出师不利,他在六楼的楼梯上就碰上了一身黑袍的老对头西弗勒斯斯内普,对方一见到他就停下了脚步,早就从波特兄弟对话间得知魔药教授公报私仇对待情敌儿子的事情,西里斯也很给面子地停下了爪子,呲牙咧嘴做出进攻的姿态。
那只该死的油腻腻的鼻涕精扭曲地笑着,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子魔药朝他一泼,西里斯躲过了大部分,却仍然被一小部分溅上了,立刻白眼一翻躺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鼻涕精提着他的尾巴一路带进了地窖。
作为相爱相杀(大误)了好多年的对手,这个该死的油光水滑的鼻涕精果然发现了他的不对,竟然想要使用反阿尼马格斯变形咒语,明白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摄魂怪的斗篷,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西里斯布莱克垂死挣扎,就发生了后面的人伦惨案。
事实证明,海曼跟一条狗没有那样的心有灵犀,确实没有办法从变声走调的“汪汪”声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不过他也并不在意,离开地窖前斯内普最后那句话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
向霍格沃兹最恐怖教授讨教问题的难度是非常大的,尤其当提出问题的学生还是一个波特时,这个难度轻飘飘就翻了至少一倍。
那本没有封面的魔药书非常高深,吐真剂和福灵剂在里面还算是低等难度的,海曼看着繁杂得可怕的魔力抽调步骤,长长吐了一口气。
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这瓶可以强制切割灵魂的魔药他做了三次,仍然没有完全成功,不仅颜色有轻微的偏差,里面甚至还有些许杂质。
西里斯早就趴在床垫上睡着了,海曼摇晃着手中装有银灰色液体的玻璃瓶,眉头微皱。
从角落里突然射出一道红光,海曼动了动脚跟,忍住了没有反应。红光准确射中了西里斯,然后角落里冒出来一个人头:“【海曼波特,我终于找到了一间斯莱特林的的密室!】”
“你的身体呢?”海曼斜视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魔药上面,“确定一定是属于斯莱特林的吗?上一次你把我领到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领地,要不是我留了一手,咱俩就都交代在那里了。”
汤姆里德尔提起这件事就有些不自在,他自觉理亏,更何况短时间内还打不过眼前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只能悲催地做小伏低:“【上一次是我的不对,不过这一次已经可以肯定了,我找到的确实是属于我的祖先的密室,我还特意试了一下,确实可以进入。】”
“于是想要甩掉我自己进去,结果把身体卡在里面了?”海曼立刻就看清了事情的真相,里德尔一开始就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死精死精的小子?少年版伏地魔沉默了一瞬,强自打点起精神,气势汹汹地反驳:“【没有的事情,作为同盟者,难道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肯给我?】”
“虽然很遗憾,但是结合你的所作所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话是正确的。”海曼随手将坩埚清理一新掉,“我今天晚上没空,你可以再找找其他的密室。”
汤姆凑了过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魔药上:“【你的魔力注入过量了。】”
“我是按照书上写的严格注入的。”这本书上有不少斯内普改动的痕迹,对于魔药教授的严谨精神,海曼表示赞赏,“难道是因为我的魔力比较纯粹,所以需要的量要比别人少?”
这么不要脸的自吹自擂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鉴于两人武力值的差距,里德尔明智地只把鄙夷摆在脸上而没有表现在言语中。
停顿了一会儿,小心注视着旁边黑发少年的表情,他显得有些许不自在:“【喂——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人话?】”
这话听着真是别扭。海曼重新点火,权当没有听见。
作为一个后天蛇佬腔,他一点也不觉得“嘶嘶”的阴沉声音有什么好听的,也不理解汤姆发自内心的自豪,只要有说话的机会,对方嘴巴里面说着的永远都是蛇语。
汤姆立刻愤怒地看了一眼装聋作哑的所谓搭档,这么不顾及同盟的心理需求,这货就老老实实当一辈子光杆司令吧!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算是人家手底下的一员大将,仍然怀抱着一统英国魔法界的崇高梦想的少年伏地魔的脑袋留下重重的“哼”声,发出一声爆响,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曼立刻收起坩埚,摸了摸被昏睡魔咒击中睡得死沉死沉的西里斯,决定踏上前往地窖送死的不归途。
地窖蛇王看着手里的银灰色魔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才找到他认为合适的说辞:“你的大脑真的已经被水蛭汁占据了吗?这瓶魔药的效力是切割灵魂,不是完全损毁灵魂。”
“魔力过量了?可是我是按照您上面写的量注入的。”海曼试探着问道,想不到那个脾气不好的傻汤姆竟然还真有说中的一天。
魔药教授面色古怪,正因为他相信一个可以做出近乎完美福灵剂的家伙不会分不清楚魔力注入量的多少,所以才不得不承认确实只可能是魔力纯粹度的问题。这种魔药对魔力极为敏感,这个波特家小崽子的魔力真的纯粹到了诡异的程度。
“重新熬制一遍。”斯内普离开了座位,拿出自己的坩埚递给他。海曼依言点火,按照书上所说的顺序加入处理好的材料。
他在顺时针搅拌的时候,小心地一点点注入魔力,同时观察着斯内普的反应。
“看着你的坩埚,我的脸上没有你的熬制步骤提示。”斯内普板着脸盯着坩埚里沸腾的液体冷冷说了一句,海曼只能依言移开视线。
魔药的颜色几乎是瞬间就由透明变成了银灰色,魔药教授在颜色逐渐定格在银灰色上后,才开口示意:“抽回一点魔力,一点点就可以。”
海曼小心控制着魔力回流,于是魔药又变成了透明色。斯内普成片的眼刀立刻射了过来:“再注入一点点。”
海曼依言行事,然后看着坩埚里的银灰色液体欲哭无泪,他能够以梅林的名义起誓,他真的是非常小心地注入了非常非常少的一部分魔力,绝对只有一点点。
斯内普显然不信这样扯淡的解释,冷冰冰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在那锅银灰色不明液体快要被熬成浆糊之前,才上前一步将一根手指搭在他手上:“抽魔力。”
他们彼此的手冷得都像是千年寒冰,海曼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立刻醒悟了过来,在对方发飙前赶紧稍稍抽了一点点魔力。
人形小巨怪确实没有故意戏耍他,真的是很少量的一点——嗯,量他也不敢。斯内普把手指拿开,直接将那锅惨不忍睹的魔药清理一新掉,抿了抿唇角,挥动魔杖点燃了炉火。
“很遗憾,你的大脑没有办法控制着你成功熬制这种魔药。”话是这么说的,魔药教授脸上却看不出丁点遗憾。
“斯内普教授,我可以回去自己再试试。”时间已经不早了,海曼歪着脑袋开口,只要找到了问题所在,总能发现解决方法,这也不失为一种学习控制自己魔力的练习方法。
魔药教授重新坐回到宽背椅上,看也不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地窖某一个角落,似乎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海曼告辞离开。
斯内普盯着缓缓合上的美杜莎画像,黑眼睛一片空洞,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食指指尖,弯起大拇指磨蹭着刚刚碰触到的地方,唇角微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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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守护神
海曼花了六天时间才勉强熬制出了一锅合格的银白色魔药,他最近老觉得自己上交作业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看着他的目光怪怪的。)
一个西里斯布莱克而已,用得着魔药教授这么草木皆兵?海曼摇了摇脑袋,仰头打了一个哈欠。
哈利气呼呼地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签了字的前往霍格莫德村的同意书,一ρi股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我说什么来着,你的同意书不可能通过的。”海曼半趴在桌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现在布莱克还在外面游荡着,万一你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被攻击了,这个责任谁敢承担?”
哈利一下子谢了气,扑到他旁边趴着:“为什么魔法部现在还没有抓到阿兹卡班的逃犯呢?好不容易有一次霍格莫德周,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海曼将下巴支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斜着脑袋转过头,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黑头发:“没什么,我觉得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待着更有意思。”
“那里是全英国唯一的纯巫师聚集地!”哈利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绿眼睛,“海曼,我跟你不一样,我还从来没有去过。”
海曼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你真的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在下一周偷偷溜出去,我知道一条密道直接通往校外。”
哈利眼睛一亮,抬手握住他的胳膊:“真的?那我们可以这一周就去的!”
“今天我还有活动。”海曼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从座位上慢吞吞站起来,“既然你今天也没能出去,不如就跟我一起怎么样?”
哈利有些疑惑加兴奋,立刻跟着他站起身:“我当然要跟着你,海曼,你以前干什么都一直不带着我……我们到底干什么去?”
难道带你去禁林喂蜘蛛,还是去养肥蛇怪?海曼眨巴着眼睛,拉住哥哥的手:“去找卢平教授。”
“卢平教授?”哈利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去看维文?”
“……维文出了一点小问题,现在还没有被送到教授那里。”海曼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昨天找卢平教授聊了聊,他答应今天教导我练习对付摄魂怪的守护神咒。”
哈利脚步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重复:“对付摄魂怪的守护神咒?……就是你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提到过的那个专门用来对付摄魂怪的咒语?”
海曼点了点头,解释道:“只要学会了这个,就不用再害怕摄魂怪了。守护神咒是一门很高深的咒语,在面对真正的摄魂怪时,只有极少数的巫师才能够成功召唤出守护神。”
哈利连连点头,拳头攥得紧紧的。上一次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摄魂怪昏厥了过去;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博格特来到他面前还变成了摄魂怪。对于崇尚勇敢的小狮子来说,这两件事的打击确实很大。
看得出来,卢平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们了,他在看到哈利的时候微微一愣,立刻十分友好地点头致意:“我听说你已经得到了你姨夫的签字同意书,哈利?”
哈利有些脸红,习惯性地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费尔奇不允许我出去,他说这是麦格教授特别交代的。”
“……现在的情况,外面对你来说,确实不太安全。”卢平转眼去看海曼,后者一脸坦然自若,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微微皱眉,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巧合?
他迅速收回思绪,从椅子下面抽出一个很大的包,冲两个好奇的男孩儿解释:“这是另外一只博格特,上一只已经在教学中逃脱了,我费了好大劲才在在费尔奇先生的档案柜里找到它。”
波特兄弟对视了一眼,哈利开口询问:“教授,我们要用博格特练习守护神咒?”
“没有错,这是我们能够到手的最近似真的摄魂怪的东西。这个博格特看见你们的时候就会变成摄魂怪,所以我们可以用它来练习。我们不用它的时候,我可以将它藏在我的办公室里,我桌子下面有一个碗橱,它会喜欢的。”卢平细细解释着。
哈利松了一口气,上次可怖的尖叫声给他的印象太为深刻了,能不经历一次总是好的。
海曼此时突然Сhā嘴:“可是教授,由博格特变化出来的摄魂怪,跟真正的摄魂怪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吧?”
卢平点点头赞成:“对,所以只有当对上真正的摄魂怪,你们才能得知自己是否真的掌握了这个复杂的咒语。”
“当守护神咒正确起作用的时候,它就召唤来一个守护神。守护神是一种抵御摄魂怪的东西,是一种护卫,在施咒者和摄魂怪之间起到盾牌作用。”卢平说完,挥动魔杖给他们演示了一遍。
银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渐渐汇聚成一只狼的形象,在空气中跑动着,卢平很快就将它收了回来:“每个人的守护神形象和大小都不一样,这个因人而异。”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告诉他们,要努力回想自己开心愉快的经历,但是两个波特家的男孩儿前几次都做得不是很成功。
哈利努力回忆着自己最最快乐的时光,第一次骑上飞天扫帚的情景,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的情景,第一次离开德思礼一家跟弟弟来到对角巷发生的事情……他的魔杖尖段渐渐冒出了银白色的烟雾。
海曼盯着装有博格特的箱子出神,他竟然想不到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所谓愉快的事情。在德思礼家被人打骂,在地窖处理魔药,从飞天扫帚上下来趴在厕所里呕吐……梅林的蕾丝花边内裤……
“【别听他的,这个蠢货,想想你决定要守护的东西。】”一股低沉的细语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强烈的守护欲望也可以让守护神咒起作用。】”
汤姆里德尔?海曼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哈利,自家哥哥满头热汗,全神贯注地陷入回忆,显然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他沉淀了一下心中的情绪,重新将胳膊伸直,一字一顿,口齿异常清晰:“呼神护卫!”
曾经属于最最顶级的黑巫师斯莱特林的假连翘魔杖尖端发出强烈耀眼的光芒,冲天的银光喷射而出,在办公室顶端汇聚成一个清晰明显的图像。
……鹏鸟?潜,藏于九渊之下;腾,起于九天之上。想不到他的守护神竟然会是这种生物。
微微出神后,海曼急忙放松了握着魔杖的手指,切断了魔力的注入,已经将翅膀伸出墙壁、脑袋冒出天花板的大鸟才停止了膨胀,拍打着翅膀盘旋在上空。
卢平仰头看了好半天才将视线下移,满眼惊叹:“非常不错,海曼,如果现在是上课,我将为赫奇帕奇加上三十分!”
“您过奖了。”海曼抖动魔杖,将守护神收了起来。
哈利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试一试博格特?”卢平试探着问道,手已经搭在了包裹拉链上,见海曼点头,便胳膊一划拉开了拉链。
跟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不同,博格特变身的摄魂怪和真正的摄魂怪对于海曼来说,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温度的变化量,除了感觉到有一阵冷意外,他的眼前没有任何特殊景象,耳边也没有任何声音。
所以海曼的魔杖依旧伸得笔直:“呼神护卫!”银光又起,情景跟刚才一模一样,没有因为面对着盗版摄魂怪而减弱一分一毫,巨大的鹏鸟舒展着羽翼,比先前更大了一分。
海曼的任务就此完成,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咬着巧克力蛙的脑袋,静静看着哈利继续练习守护神咒,不时出声鼓励。
不得不说,一岁时父母被杀、家破人亡的经历对哈利的影响非常非常大,直到接近晚餐时间,这次的课外辅导结束,哈利仍然没能面对着博格特变身的摄魂怪成功使出一次守护神咒。
卢平安慰了他很久,答应下个星期六仍然可以空出时间来帮助哈利练习这个高深魔咒,便放两个孩子去大厅吃晚饭。
“……海曼,我是不是很没用很没用?练习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成功。”碧眼睛小狮子垂头丧气,眼角还有泪痕,情绪前所未有的低垂萎靡。
海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教授不是说了吗,你经历过比旁人更黑暗的事情,所以才很难对抗摄魂怪。下个星期我还陪着你过来,我们再试试,一定可以学会的。”
哈利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有好几次我差一点就能够成功了,可是我老是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脑子里出现的声音上……所以总是失败,总是失败。”
海曼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哈利,脸上渐渐浮现了说不出的羡慕神情:“我也想要听一听父母的声音。”
哈利明显愣了一下,手足无措了一瞬,立刻抛下了自己的纠结烦恼,扑过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要打败伏地魔为父母报仇!”
海曼环着他的腰,同样愣了一下,然后咬着下唇重重点头。他看着转角处冒出来的人,微微抿起唇角:“日安,斯内普教授。”跟了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
斯内普明显用上了大脑封闭术,眼睛黝黑深邃,没有定点情绪波澜。他展现出了蔑视的最高形态,连一个眼神也没有送给树懒一样窝在一块的波特兄弟。
哈利等到魔药教授的背影消失在前方后,才吐了吐舌头松开环抱胳膊:“他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吧?罗恩告诉我,斯内普是当年很出名的食死徒!”
是前食死徒。海曼笑着摇头,朝前面扫了一眼,眉头微皱,为什么他有种自己莫名其妙又惹到对方的感觉?
跟哈利告别,海曼抚摸了一下前胸:“【汤姆,作为典型的黑巫师,你竟然知道怎样使用守护神咒?】”
没有回答,这个脾气不好的笔记本看来还在生他的气。小孩子情绪就是起伏不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服个软重归于好就算了,总好过天天就一个脑袋在空中飘吧?
海曼暗自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木有录取完,奶奶的,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能查询……tat……
47商议
海曼在万圣节前夕,终于破解了西里斯中的全部魔药,配置好了解药,捏着狗鼻子给他一口灌了下去。
味道不好是肯定的,尤其是几种怪异味道的解药混合在一起后,杀伤力简直可以媲美生化武器。西里斯原本还气势威猛地挣扎着,声振林木响遏行云地嚎叫着,被灌了一口后,立刻就萎恹恹地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海曼弯下腰检查了一下,确定解药已经在起作用了,轻轻抚摸着西里斯新长出来还有些扎手的黑毛:“维文,今天我就要把你送到卢平教授那里了,你要乖乖听他的话。”
西里斯很想抬起尾巴来摇摆着表示自己一定会很乖很听话,但是现在他连动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嘴巴里呜呜咽咽发出几声,仍然四肢着地横在地上装死。
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莱姆斯竟然现在仍然没有表现出着急着要见他的愿望来,是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还是已经……已经愿意相信他了?
这个猜测带来的美好前景让大黑狗布莱克终于鼓起了一点力气,缓缓挣扎了起来,海曼上前来搂着狗肚子将他抱了起来,再三叮嘱:“一定要跟卢平教授好好相处啊,不要给人家添更多的麻烦,我会常常去看你的,这个学年结束我就去接你。”
西里斯的背部贴着他的大腿,随着他走路的步伐摇晃着大脑袋,“汪汪”叫了两声。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跟莱姆斯好好交流,有了他的帮助,我要抓住该死的彼得佩迪鲁就容易多了。
海曼半搂着沉甸甸的大黑狗敲响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的门,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就听见卢平的声音:“请进。”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原本正冲他微笑的卢平在看清他怀中某种生物的瞬间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点头:“坐下吧,这一只就是你的宠物……叫维文对吗?”
“是的,教授。”海曼将西里斯放到地上,顺着他脑袋上的毛发,“维文前几天吃坏了东西,现在才刚刚休养过来,接下来的一年里麻烦您了。”
卢平将左手放到桌子上,右手轻轻搭在腰间的魔杖上:“没有什么,我也需要一只宠物做伴。”
黑发赫奇帕奇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卢平的魔杖在他关上门的第一时间对准了在地上趴着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的大黑狗:“西里斯布莱克?”
大黑狗眼睛立刻有些暗淡,委屈地摇了摇尾巴才用前爪撑着地面弓起身体,缓缓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黑发中年男子,张张嘴轻声唤道:“莱姆斯,是我!”他的声音格外沙哑难听,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卢平没有吭声,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虽然衣衫狼狈肮脏,但是面色红润,看来海曼把他养得很不错。
要一日三餐喂食,最近还要时不时照顾他的身体,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看来确实很多,既然眼前的阿兹卡班逃犯真的没有对海曼下手,也许自己的猜测真的是正确的……
狼人在故友不确定地再次呼唤后,才放下了魔杖,缓缓伸出双臂:“西里斯!”
原本忐忑不安的西里斯一听到这个称呼,悬在半空中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立刻答应着冲了上去。
两个人用力拥抱了一会儿,才放开了彼此,卢平扶着他到属于自己的皮椅上坐下,还顺手将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
西里斯双手捧着暖乎乎的茶杯,低沉着声音将詹姆斯波特住址的保密人事件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到了最后,额头上和手臂上青筋暴出,一下子捏碎了茶杯。
他重重将碎片拍在桌子上,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被刮破的手掌:“我一定要杀了彼得佩迪鲁,我要为詹姆斯和莉莉报仇!莱姆斯,我已经找到他了,他就在这座学校里,变成了一只肮脏丑陋的耗子,在一个叫做罗恩韦斯莱的学生手中!”
“斑斑?那只耗子确实很有问题,可以基本肯定确实是彼得佩迪鲁的阿尼马格斯变形了。”卢平点头符合,这几天他做了不少调查工作,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想跟好友商量一下再做行动,所以暂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毕竟在这座城堡里,一只老鼠太容易逃脱了。
西里斯低下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我要亲手抓住那只畜生,再把他撕成碎片!”
“……西里斯,海曼知道你的身份吗?”卢平想到了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西里斯想也不想直接摇头:“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则海曼肯定早就把我丢给外面徘徊的摄魂怪了,哪里会把我安安全全、完完整整送到你手上?”
卢平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这件事情他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了,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海曼好死不死地捡到了西里斯,好死不死地被预言今年会死于一只黑狗,再好死不死地在他面前说漏了嘴……
按照邓布利多校长给他的描述,这个孩子心细如发,西里斯的演技也不是无懈可击,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真的一无所觉?如果他真的已经发现了西里斯的身份,选择沉默甚至提供帮助又是因为什么呢?
卢平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好友:“西里斯,把你和海曼这段时间的相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卢平震惊地看着大咧咧半躺在自己座位上的好友:“你说,你说他能够闻的出各种药剂的味道?”
西里斯正等着亲爱的莱姆斯听完他的悲惨遭遇,跟着他一块痛骂可恶又可恨的油腻腻的鼻涕精,没想到好友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他想了想,满脸的与有荣焉,点点头回答道:“海曼是这么说的,他是一个相当相当优秀的孩子,我看连鼻涕精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西里斯一边说着,一边嘴角忍不住上翘,怎么压都压不下来,脑袋一上一下地招摇着,心里面美滋滋的,自家教子这样有出息,他这个做教父的也自然是面上有光。
卢平面色却古怪至极:“也包括狼毒药剂?”
西里斯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还傻到端着狼毒药剂在学生们面前到处展示?”
想到当时,黑发赫奇帕奇没有任何不对劲的表情,卢平不禁苦笑了一声:“有一次西弗勒斯给我送药的时候,海曼和哈利都在旁边,我估计他是已经知道了。”
西里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那个该死的鼻涕精,他一定是故意的!该死的,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你难道忘记了以前都是靠四打一才能够赢得吗?再说你在阿兹卡班这十几年,人家可没有闲着。
深深明白魔药教授早就今非昔比,如今战斗力异常强大的卢平立刻拉住了他,强自忍住嘴角的抽搐,好言相劝:“西里斯,没有什么的,海曼就算知道了,也什么都没说啊,他在上个星期星期三还带着哈利一块来我这里练习守护神咒呢。”
西里斯转过头看着好友,黑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我就知道海曼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是一个对待脏兮兮的流浪狗都体贴备至的好孩子!”
卢平默默点头,把西里斯哄着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看来十三年阿兹卡班的生活,真的让自己的好朋友有些不正常了,思维的跳度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关于教子的问题,那真是转移话题的良方秘药,连对魔药教授的仇恨都比不上。
面对着一个有子万事足的傻瓜保父,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你先坐着,我给你找几套合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卢平再三叮嘱后,才把人留在办公室里老实呆着,自己走了出来,眉峰拱起,满面疑惑,最终还是转了一个弯,朝着校长室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已经证实了西里斯是无辜的,自然还是要让自己最信任最尊敬的老人知道这一点,然后再麻烦他来拿主意比较稳妥。
而且,海曼对西里斯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一些,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害死父母的凶手,竟然还能不声不响地瞒下来,知道了他是一个狼人还能若无其事……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喂……”德拉科在羊皮纸上随便划了两下,终于有些忍耐不住,往前探了半个身体,“喂,喂——我说,海曼?”
被点名呼唤的人停下羽毛笔,抬眼看着他:“你今天中午怎么了,一个劲儿往我这边看,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德拉科拿笔杆子敲了敲桌子:“跟我说实话,西里斯布莱克暑假时就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一点行动都没有?”
“我应该有什么行动呢?”海曼将现在写着的魔法史论文卷好收了起来,“跑出去冲过摄魂怪的层层封锁,费尽千辛万苦找到魔法部找了两个月还不见踪影的逃犯,挥舞着魔杖同可以炸掉一条街的黑巫师单挑,为父母报仇?”
敷衍的味道真浓,德拉科鼓了鼓腮帮子:“别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疤头糊弄,我跟那群愚蠢的格兰芬多不一样——我爸爸说,你暑假的时候以帮助宾斯教授完成论文的名义,给梅林骑士团写了一封很有意思的求助信?”
海曼轻笑了一声:“对,是有这么回事。这其中还要多些马尔福先生提供的帮助,如果不是他事先打过招呼,我未必能够获得这么详尽的资料。”虽然对方没有明说,自己也不至于看不清楚是谁出了力帮了大忙。
“我爸爸说那份资料已经能够告诉你不少东西了,你就——你就没想做点什么?”德拉科把声音放得极低,脖子前伸,一向冰冷的灰眼睛此时塞满了八卦的光芒。
海曼静静看着他没有出声。
德拉科只得叹了一口气,注意到整个图书馆都没有其他人,才从脖子下面的衣服里抓出一个引有马尔福家徽的护身符来:“这个是我们家代代相传的宝贝,出自已故的炼金大师埃德加斯特劳格之手,它自从我上了霍格沃兹火车就一直处于警戒状态。”
“所以你就特意跑到我们包厢去了?尊贵的马尔福继承人觉得我在危险面前比较可靠,作为一个波特,尤其是救世主的弟弟,我真是受宠若惊。”海曼眯着眼睛促狭微笑。
……坏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马尔福家小少爷脸颊一红,装作没有听见,若无其事地继续:“我原本以为是摄魂怪,可是后来发现它的警戒度一直在变化,说明危险人物离我的距离并不固定,不是在外面将学校牢牢包围的摄魂怪,而很可能是一个单独行动的生物……比如西里斯布莱克……”
这个话题不是很适合在图书馆讨论,不过既然能够确定周围并没有人偷听,也就无所谓了。海曼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身体前倾两个人脑袋碰着脑袋:“你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你当然会知道了,比如那只突然冒出来的大黑狗?海曼,被预言大黑狗有危险你还能小心养着它,真不像是你的一贯作风。”知道了这样的大秘密,德拉科脸上有些许小得意。
海曼确实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才道:“马尔福先生告诉你的?”他有意放出风声,才特意拎着西里斯在赫奇帕奇宿舍里面走一遭,没想到的是,邓布利多还没有找上他,远在马尔福庄园的同盟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德拉科立刻泄气了,原本荣光满面的小脸灰暗了下去:“你就这么笃定一定不是我猜出来的吗?”
“难道我猜错了?”海曼抚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这是真的,德拉科,你已经长大了。”
笑话我,竟然敢笑话我,这个该死的波特竟然敢笑话一个马尔福!因为平斯夫人中午有事情出去了,图书馆没有其他人,铂金傲娇龙炸毛炸得无比迅速,通红着脸就扑了上去:“海曼波特!!”
“注意你的形象,小少爷,马尔福先生看到会哭的。”让人卡着脖子晃脑袋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难道斯莱特林都有隐形的傲娇属性?
晃动的幅度更大了,海曼连连摆手,率先服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德拉科你的聪慧程度,想要看出来这点小门道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竟然敢轻视一个马尔福的智商,真是错到离谱了。”
德拉科停了下来,立刻回到了桌子的另一端,乖巧无比地捏着羽毛笔继续在纸上乱画,脑袋低垂,恨不能埋进羊皮纸里。
按照往常的规律,还应该继续闹腾一会儿才会消气,能够让他突然改变态度的,自然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外因。
装作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的反常,海曼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领,笑意满眼:“怎么不说话了,你以往劈头盖脸的控诉抱怨都到哪里去了?”
“……转头,转过头你自己看……”德拉科将自己小巧的鼻尖碰触到羊皮纸粗糙的纸面上,嘴巴几不可查地抖动着,“完蛋了,完蛋了,我下一节课的魔药成绩如果得了t,海曼波特我一辈子跟你没完!”
不用海曼再装作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了,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走过他们的桌子,左手里捏着一本厚重的红皮书,进入了禁书区的范围。
在眼角看到的黑袍子消失了很久后,德拉科才略微把脑袋往上抬了抬,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小:“你最近又得罪我的教父了?他刚才看你的目光好可怕……”
话刚说完,马尔福家继承人在心里泪流满面,作为一个非常清楚自家教父生气后杀伤力的教子,他绝对绝对不会承认,刚刚那道可怕的目光似乎可能也许同样也是冲着他射过来的。
海曼却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盯在前方空荡荡的走廊上,眸光微闪。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入v三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某受没有太多要求,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不要扑街扑得太惨烈,作为一个抖m,我就很满足了,谢谢大家一路陪我走过来……鞠躬~
48摊牌
海曼在下午放学后第二次被卢平叫住了。
“海曼,吃过晚饭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好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看着他笑容非常温和,眼睛深处暗藏着赞赏。
海曼乖巧地点头,看着卢平离开的背影暗自叹气,看来这位教授已经跟邓布利多详细谈过了,既然他现在是这种反应,那么邓布利多对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手段还是很赞同欣赏的。
头发胡子花白的老校长今年已经过了一百五十岁了,顶得上海曼两辈子年龄加起来的两倍。然而不管是白巫师还是黑魔王,给他的感觉都这么天真无害,整个魔法界给他的感觉同样也如此,难道魔力真的会影响智商?
他摸了摸自己最近日渐变长的黑头发,抿起嘴角,转了一个弯,直接去厨房拿了几块奶酪填报了肚子,便来到了卢平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扉。
里面有三个人在等着他,穿着月亮星星天蓝色睡衣的霍格沃兹校长,坐在椅子上冲他点头致意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以及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的英俊黑发男子,依稀能够看出通缉令上那张。
海曼很平静地扫视了一圈,眼中甚至没有丁点意外,反倒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拉大了一分,看着激动得走过来张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陌生男子,微微歪头:“您就是西里斯布莱克,我和哈利的教父?”
果然阿不思和莱姆斯的猜测是对的,海曼真的什么都猜到了。在满身脏水、名誉扫地的时候,还有亲人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太好了!
西里斯立刻背过身去,浑身抽搐着狠狠跺了跺脚,才再次转过头来,脸上绽开了灿烂的微笑,冲着他张开双臂:“你好,我的教子。”
海曼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才突然眼眶一红,鼻头一酸,脚跟点地扑了过去。
哈利救世主波特手里拿着纳威隆巴顿给他的纸条,敲响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的门,一推门进去,就看到自己弟弟坐在地上将头埋在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很意外地认真看了一眼那个衣着整齐的黑发男子,觉得对方有几分面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卢平:“教授,到底怎么回事?”
卢平眨了眨眼,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西里斯已经搂着海曼从地上跳了起来,大手一捞,一把也把他圈进怀抱里,十分激动地喊了一声:“哈利,我是你们的教父啊,我是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和阿兹卡班逃犯?!竟然是我和弟弟的教父?!救世主男孩儿眼睛瞪得滚圆,立刻抓住海曼的胳膊想要从这边逃开,他需要一点时间才收拢一下思绪。
西里斯却不愿意松手放开教子,死命搂着海曼细瘦的肩膀,同时试图抓住哈利,嘴巴里不断重复着“我是你们的教父”。
三个人团团转圈的景象十分好笑,卢平看了半天,感到头疼无比,赶忙走上前去打断了他们循环往复的动作:“哈利,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有外人说不太好,还是让海曼告诉你吧……西里斯,你跟着我先到旁边等一会儿。”
海曼这才抬起头来,眼睛红肿,松开依依不舍不断往回看的大狗教父,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地给他解惑:“哈利,他说的都是真的,西里斯他真的是我们的教父,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要从十三年前零零总总开始说起,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海曼将之前出自西里斯之口由邓布利多官方证明了的说辞原原本本讲了出来,然后看着呈现呆滞状态的哈利不再出声。
这件事情从起始到终止,经历曲折繁杂的演变过程,狗血无常的情感波折,变幻不定的意识波动,生生让一个无罪的人因为“极其愧疚的赎罪心理”进入了阿兹卡班,让一个有罪的混蛋逍遥法外还得到了梅林一级勋章的荣誉。
海曼很理解此时哈利半是感动半是纠结神色的来源,就算他已经猜出了一大部分,刚刚听邓布利多说出完整的真相后,仍然茫然无奈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真的已经受够这个世界的各种巧合了。
西里斯眼中泪光闪烁,将他们一左一右搂在怀里:“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都已经成长的这么优秀了,作为你们的教父,我为你们感到自豪和骄傲!”
哈利立刻没了纠结,只剩下满脸的感动,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大一小立刻对视着默默垂泪。
海曼看了看挂在自己身上的两只,眨了眨酸涩的眼皮,他一向不是很擅长哭戏,作为一个已经控制好情绪的赫奇帕奇,他还是选择红着眼睛和鼻头围观比较好。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将情绪平定下来,波特兄弟加一个教父在座位上排排坐,仰着脑袋齐齐一脸期待地看着卢平。
觉得气氛莫名诡异的狼人揉了揉额角,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哈利和海曼来之前,我和西里斯已经同邓布利多校长商量过了,这件事情因为事关魔法部声誉和西里斯的名誉,最好不要我们私自处理,而是……而是想办法让彼得佩迪鲁当众被戳穿。”
“校长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演一场戏?”海曼立刻出声,若有所思,“而且最好把四个学院的学生都聚集起来,在一个离摄魂怪较远的地方让西里斯抓住罗恩的耗子斑斑,留出足够的解释时间……最好的情况,是还要有非主流媒体在其中推波助澜……”
卢平很肯定地看了他一眼:“非常棒的推测,海曼,怪不得校长平时对你的评价这样高。”
海曼一下子就红了脸,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情,邓布利多校长和您都太过奖了。”
卢平对此没再多说,一笑而过,继续刚才的话题:“邓布利多校长指出了,在今年因为摄魂怪在霍格沃兹外围巡逻,所以希望大办今年的圣诞假期开始前的晚宴,驱散学生心中的阴影,还顺便邀请几个小报记者来此。”
牵强了一点,不过也还说得通。海曼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脸上浮现出些许犹豫:“也就是说,我们的教父要继续伪装成一条狗呆上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关系的,海曼!”西里斯大叫了一声,“我本人很想立刻扑上去咬死那只该死的耗子,但是阿不思说这样做我很难获得清白,就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我希望参与你们接下来的成长历程,这点小委屈还是可以承受的。”
急什么急,话还没有说完呢。卢平不得不把过于激动的好友摁了下去:“等一下,我先把事情交代完。”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座位紧挨着,到时候你可以把变成阿尼马格斯的西里斯带过去,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卢平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另外,校长希望如果另外几个教授发现了西里斯的身份,要攻击他的时候,你可以出手帮助他,在所有人面前说明西里斯的清白。毕竟比起校长来,你和哈利才是当年事件的真正受害者,事情还是从你们口中说出来容易让人相信。”
海曼一脸坚定地答应了下来,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兀自懵懵懂懂的自家教父和哥哥,暗自叹息。
邓布利多一般都处在对他的暗中观察状态里,平日里话都没有说几句,突然奉上这么大的人情,很明显是在帮他造势。
由海曼本人来出头,显然是比邓布利多开口要好很多,不仅仅在于卢平说出来的这一点。无论怎么样,身为校长让一个阿兹卡班的逃犯进入学校本身就是很明显的渎职行为,而身为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西里斯带进学校,后来阴差阳错下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学生,选择帮助自己被冤枉的教父抓住真凶就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再者,此举将他彻底绑在了凤凰社的战车上,邓布利多不仅想要提高他的声望,恐怕也想要借此破坏他跟部分食死徒家庭建立起来的若有似无的联系。
事后又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凤凰社的死忠,眼前的这两位劫道四人组之二安Сhā在他身边,不管是就近监视还是潜移默化,行动起来都比较方便。
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他跟几个贵族家庭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松散。
这样的好事海曼还以为一定会落到邓布利多的黄金救世主头上,没想到这个大便宜老校长竟然轻轻松松让他拿去了,海曼直到回到赫奇帕奇宿舍,还觉得不可思议。
时间已经过了宵禁,所有的学生都已经上床休息了。他在公共休息室的长椅上坐下,打了一个响指点燃了炉火。
一声轻微的爆响,汤姆的脑袋出现在他的旁边:“【喂,海曼波特,之前我帮助你练成了守护神咒,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表示?】”
“霍格沃兹内部禁止幻影移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海曼施了一个静音咒,笑眯眯答非所问。是谁完事后耍脾气不理他的?现在来讨要人情,也不嫌太晚了。
汤姆的脑袋朝着天花板高高昂起:“【虽然霍格沃兹有相关禁制,但是对于魔力深厚的巫师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可能,你现在的魔力还比不上我。”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海曼掏出一块奶酪举在空中,“肚子饿了吗?我一直很好奇你这几天都是吃什么东西填饱肚子的,难道是扑到盘子上直接用嘴啃?”
汤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身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我跟你们这种普通角色当然不一样,我不一定要靠食物过活。】”
被永生蒙蔽了心智,连巫师最重要的灵魂——还是自己的灵魂——都敢随便拿来做实验,把自己切成片的所谓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海曼微微一笑,率先放和缓了态度:“【那天是我的不对,我今天晚上就陪你去斯莱特林的密室把你的身体拿回来好不好?】”
汤姆的脑袋又上扬了十五度,从海曼这个角度只能够看到对方的后脑勺:“【你以为我是你随口几句话就能够蒙骗的吗?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短短几天的时间,日记本的兴趣已经从蛇怪和密室转变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上面了吗?海曼希望对方的关注重点不会再偏离到最伟大的白巫师上面,否则他真的要重新考虑换一片黑魔王切片来养成了。
“【你有没有想过,去有求必应室一趟?你不是推测过,也许那里面会有黑魔王的魂器吗?】”他立刻决定换一个话题,这个话题的重心太容易发生偏移了。
汤姆把脑袋转了下来,立刻由原本的傲娇服务器转换到了由于服务器:“【在你和那只蠢狗不在的时候,我已经去看过了,魂片之间不相互碰触到没有感应,我需要拿回我的本体。】”
“【这个麻瓜的日记本?】”海曼用没有拿奶酪的手将日记本从怀里掏了出来,在眼睛里幽幽冒着绿光的汤姆面前晃了晃,“【你丢失的是身体,又不是脑子,这种蠢话也说得出来?】”说完立刻又塞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汤姆闻言更加忧郁了,他就知道这个讨厌吝啬的赫奇帕奇一定不会那么好心,把他的本体还给他的——该死的,等我吞了一片魂片,力量上涨后,一定要把这么长时间受的欺负都加倍换回去!
给我等着,海曼波特,让你见识一下世界上最伟大巫师的厉害!汤姆遗憾地发现,因为没办法做握拳状,让自己的气势无形中弱了很多。
——最近还是要带着这只黑獾到属于蛇祖的密室中走一趟,光一个脑袋在天上飘太有损自己的形象了。
他愤愤地低下头,就着海曼的手咬了一大口奶酪,面色更难看了。
这只黑獾上次带回来的咸奶酪味道比这个好多了,讨厌死了,都说了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海曼看着一声爆响又消失不见了的属于伏地魔不知道几分之一灵魂的脑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缺了一大角的奶酪,再次坚定了自己这辈子彻底洗白白,绝对不要杀死一个人的决心。
灵魂分裂的后遗症太可怕了,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像汤姆现在抽风癫痫地活在世界上,那还不如死了比较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某日同我家那位讨论本文的jq问题,我在如何让两个食死徒和七分之一个黑魔王和平共处上犯了愁,她突然提出了神奇的后宫甄嬛传理论,某恍然大悟,最后实在写不下去了,可以仿照大清后宫,让教授受不了np,直接用魔药毒死海曼拉倒……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虽然我可耻地萌了……
49密室探险
海曼波特自觉自己并不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是汤姆里德尔的无理取闹总能让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在连着哄了好几天后,对方才暗喜明怒地挥着手,很不高兴地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的白眼:“【烦死了,都让你烦死了,有完没完啊?】”
然后汤姆一脸骄矜地低头作思考状,半天才不情不愿道:“【算了,反正有空,今天晚上陪着你走一遭,可别再拿这个烦我了。】”
海曼努力扯着嘴角给了他一个扭曲的微笑,然后在汤姆视线的死角抬手用力压平自己抽搐的额角。他现在极其需要一瓶精力魔药,全身范围的无力疲软绝对不是心理作用。
汤姆带着他七转八拐,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密道,海曼一边嘴巴里跟他搭着话,一边用心暗暗记下这些密道。
作为一个注重理论知识的好学生,他把所有的夜游时间都用在了禁书区里丰厚的藏书上,并没有进行过对于霍格沃兹城堡的探索,毕竟这间城堡再怎么神奇宏伟,他也只不过在这里呆上七年罢了,就算把这里翻一个底朝天,又有什么用呢?投入和产出着实不成比例。
十六岁的少年伏地魔对于霍格沃兹城堡的熟悉程度远超他的想象,海曼静静注视着汤姆熟练地打开密道时表情细微的变化,然后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洞口微抿唇角:“看得出来,你对这座城堡感情很深。”
正在回身合拢密道入口的汤姆动作一滞,然后才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来:“【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很喜欢这里。】”
他抚摸着因为长时间没有打扫而有些青苔附着的墙壁瓦砖,神情有些恍惚:“【你知道吗,我们真的很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一定是同类,后来在那个该死的麻瓜房子里,我发现,我们的经历简直一模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海曼沉默着倾听,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微笑。汤姆里德尔想要登上魔法界至高点,是因为本身的野心和权力欲望,而他,不过是因为惯性。
他们唯一的相同点恐怕是超高的控制欲,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过好像邓布利多也有这样的毛病,改天可以介绍年少版的黑魔王和年老版的白巫师重新认识一下,没准两人能够抛开偏见,化敌为友,进而谱出一段感天动地的生死畸恋。
海曼若有所思,汤姆却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而是陷入了回忆当中:“【我当初刚来到霍格沃兹城堡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简直是我梦想中的天堂,没有打骂,没有饥饿,没有寒冷,也没有做不完的手工活……】”
这个年老的笔记本有一颗年轻的心。海曼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自主地回忆过去,连精神不正常的黑魔王魂片都能够因此表现出如此感性的一面来。
他本人就不喜欢回忆,对于一个在需要回想幸福快乐场景的时候,却只能睁着眼睛发呆的人来说,回忆只会发生在噩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场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仇恨会在十几年的被迫回忆中被不断加深,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伤痛也会随之铺天盖地而来,绵绵不绝,无可终止。
也许快乐和爱也会是这种情况,可惜他只要闭上眼,做的都只能是噩梦,所以也无法体会到汤姆此时脸上隐约浮现的笑容从何而来。
海曼歪着脑袋:“【所以你仇恨麻瓜,搞种族灭绝论和血统论,是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被虐待的结果?】”
以鹅黄色为背景,不断冒着粉红泡泡的少年时期的回忆被这一句话终止了——梅林的腿毛,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汤姆的眼睛立刻变成了殷虹色,杀气腾腾,愤怒满满:“【我才没有被那些麻瓜们虐待,是我在虐待他们,孤儿院那些蠢货们,不管是院长还是小孩子,他们都不敢来招惹我!】”
又开始死不认账了,小时候没有反抗的能力被虐待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将一切归结为日记本的精神不正常,海曼不以为杵,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天天被姨父姨妈还有表哥虐待。】”
汤姆看着此人的表情一瞬间就扭曲了,仿佛邓布利多含着蟑螂堆笑眯眯问他要不要来一个试试一样:“【这种羞耻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你应该报复,对着他们使用成百上千的钻心剜骨!】”
一向低沉暗哑的“嘶嘶”蛇语声竟然可以说出这样高亢的反问句来,海曼揉了揉发麻的耳廓,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因为这样的三个蠢货,把自己送到阿兹卡班终老?为了出一时的气,承受这样大的后果,你是在惩罚别人,还是在惩罚你自己?】”
汤姆张了张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又突然间止住了,原本只是愤怒的神情变得阴郁,良久没有出声。
——难道他干过这样的事情?也许还更严重,性质更为恶劣。海曼看着前方漂浮着的黑色脑袋,如果只是对付普通麻瓜的话,不管手段多么残忍,此人也绝对会以一种炫耀的语气说出来,而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反应。
海曼想起,在自己第一次跟捡到的日记本对话的时候,对方把他带到了记忆里,在跟霍格沃兹前校长迪佩特对话时,两人谈到过血统问题。
崇尚纯血的伏地魔本身就是一名混血,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巫女,他的母亲刚生下他就去世了,并且把孩子留在了孤儿院。
他的麻瓜父亲呢?以伏地魔后期的残暴嗜杀程度来看,海曼并不意外那个男人会被折磨致死,但是没有想到,似乎只有十六岁的日记本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
也许这片灵魂还是因为杀死至亲而分裂的。海曼静静看着前面的脑袋,他确实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两人的合作关系了,汤姆里德尔需要自己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措施来戒备警惕,以防被对方在后面捅一刀子。
他们之间虽然最近相处的比较平和,但是也是双方在小心维持平衡的结果。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汤姆当然不能抛下他不管,因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斯莱特林魔杖的主人。可是海曼并不是别无选择的,伏地魔的魂片不止一个,如果对方确实不合适,他完全可以把日记本毁掉再重新找一个。
海曼能够确定自己的目光中没有流露出什么扯淡的杀意和冷意,仍然和刚才一样平和,但是前面的汤姆立刻受惊一般转过头来,瞪圆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
“【干什么?】”海曼疑惑地皱起眉毛,左右看了看,“【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对方的反应确实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来,汤姆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神经太敏感了,不对,是对方的前科太多了,“【我们还是说点什么吧。】”
那就说点什么,要转移这个傻呆呆本子的注意力实在太容易了,海曼状似考虑了一会儿话题,才开口道:“【说说我们有什么地方相像?】”
汤姆回过头来很倨傲地斜睨着他:“【注意我的措辞,海曼波特先生,我只有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觉得我们像是同类,到了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我很高兴,虽然经历就像是翻版,但是万幸我没有同你一样无知愚蠢。】”
明明刚才你的措辞还是不是这么说的,一句话不合适接着就翻脸,你的心理年龄有超过五岁吗?海曼继续微笑,选择保持沉默倾听。
看得出来,汤姆积怨已久,他滔滔不绝地列举了两人自从相遇以来海曼做过的欺骗作假行为,对盟友的本身素质和合作诚意提出了明确的质疑。
抱怨和鄙夷实在是太多了,满腹辛酸泪的少年伏地魔还没有说完,一条接一条的密道就走到了尽头。
海曼面色古怪至极,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说蛇语:“这里就是你发现的斯莱特林密室入口处?”
汤姆很有些不自在,不过仍然高昂着头:“【一千年前,霍格沃兹的布局跟现在有很大不同,斯莱特林设置密室的时候,绝对不是设置在女学生会主席浴室里面的。】”
“不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小汤姆。”海曼嘴角的微笑越发无害纯良,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逮到了反击的机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到到女生盥洗室和浴室里面寻找斯莱特林的密室?”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可是据严正的考据党汤姆里德尔宣称,霍格沃兹作为斯莱特林曾经的私有财产,属于他的密室绝对不下于十所,最先发现的两所竟然都在这种地方,难道是汤姆来这里大饱眼福的时候顺便发现的?
考虑到这一点,海曼觉得自己有必要对盟友的人品提出质疑。
汤姆理所当然地炸了毛,就算是在还没有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也是正儿八经的优等生加学生会主席,成绩优异,相貌堂堂,人气十足,怎么着也不会少了女人倒贴?!
被德拉科扯领子摇晃来摇晃去的感觉不好受,周围有一个脑袋飘来飘去做狂暴呐喊的感觉同样不好受,海曼走过去盯着雕刻成蛇状的扳手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抓住正好飘过来的黑色脑袋:“我应该说些什么?跟上一个密室一样,也是【打开】?”
“【先把那根魔杖拿出来。】”作为来过一次,还把身体留在里面的先行者,汤姆翻了个漂亮的小白眼,语气中满是优越感,“【这个密室似乎非常重要,不能仅凭借语言打开,我把手放在上面,输入我的魔力,你再用魔杖顶着我的手,注入你的魔力。】”
海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想要看看一个只有脑袋的人怎么把手放到扳手上,他默默转头看向刚刚大言不惭的人。
汤姆也是看着扳手愣了一会儿,脸皮微红:“【……上次来的时候靠我自己的魔力就可以进去,不过进到一半就被卡住了……我们换换方式试试,我用头代替手?】”
两个人依言试了一次,扳手纹丝不动。
海曼这次没有再看向合作者用眼神控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很明白自己要是再有行动对方肯定又要玻璃心破碎。
汤姆里德尔捂着脸无声尖叫,他愤怒了,愤慨了,痛苦了,纠结了,现在斯莱特林密室里面的财宝已经不重要了,不打开密室就不能取回身体,不取回身体就不能打开密室,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结——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梅林也要让他这样惊才绝艳、抱负满满的少年半途夭折?!
海曼没有理会石化状态的汤姆,蹲□子仔细看了看那个扳手,轻轻将杖尖搭了上去,试探性地控制着魔力的回流,放出属于自己的魔力震动。
一声沉重的闷响,扳手缓缓下移,汤姆呆滞地看过来,整个人瞬间褪了色,连一向钟爱的蛇语都抛弃了:“what!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个臭扳手拒绝了我而接纳了你?!”
……坏了!他一说完,看到前方的黑发赫奇帕奇转过头来暗含深意的目光,额头上立刻就布满了冷汗,他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袋没办法拿魔杖只能逃跑,可是本体又在对方手中捏着——现在没有了最基本的合作基础,万一对方来一个过河拆桥……
汤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因为黑獾的表情告诉他,对方此时真真切切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就除掉他。
一个完完整整的密室和半个密室的概念完全不同,换了是他也会心动。汤姆不着痕迹地拉远了距离,随时准备逃走。
海曼最终冲他绽开微笑:“一块进去吧。”
汤姆悬在空中,眯着红眼睛冷冷看着对方,根本就没动弹。
海曼耸了耸肩膀,率先跳了进去。汤姆见状确实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在注意到密室通道快要关掉的时候,才一咬牙冲了进去。
少年伏地魔此时满心愤慨,他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好不好,好不好?!有没有搞错,机关卡住了他,却竟然向一个拿着魔杖的西贝货让道?!巫师的传承来自血脉,来自灵魂,而是不来自魔杖!
海曼下到了地底下,一下子蹲在了汤姆的身体上,他用力踩了踩对方柔软的肚皮,在感觉到上方传来的杀气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下来。
汤姆立刻使用了二加一合体大法,在身体重新拼接成功后,捏紧了打劫自某个翻倒巷黑巫师的魔杖,底气明显足了不少:“【我们再往里走一段路?】”
“可以。”海曼没有异议,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探索密室,而不是来取回汤姆的身体的。
继续往里面走,看到的是一大片藏书架,上面刻满了古魔纹阵法,保护了里面的书籍千年来仍然没有腐烂。
汤姆谨慎地站在一边没有动弹,他的眼睛红得想要滴血,恨不能扑上去把所有的珍贵藏书收入怀中,占为己有,可是刚刚的经历还提醒着他现在谁是老大。
斯莱特林都是知情识趣的,虽然他现在的灵魂确实不完整,思考回路确实很诡异,这种本能却没有改变。
海曼自然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在意对方回复的白眼,轻轻抚摸着书架上的绝版书籍封面。
随便抽出来一本,都是在禁书区看不到的顶级黑魔法书籍,上面很多咒语甚至都已经失传千年了。
海曼点了点头,冲诡异注视着自己的汤姆送上一个无害的微笑。
50魁地奇球场的摄魂怪
在海曼暂时抛弃禁书区选择投身到密室寻找活动中,以及汤姆终于不用再一个脑袋乱飘,可以伸出爪子四处查探后,他们的行动速度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除了已经发现的两个,他们还找到了另外三个斯莱特林密室,有惊无险闯到了最后。海曼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探索斯莱特林的密室完全不需要两个人绑在一块。
除了有蛇怪的房间外,四个房间两个只能由汤姆打开,另外两个只能由他打开,前者里面全部是金银珠宝,后者则是满满的书籍收藏。
看来千年以前,萨拉查斯莱特林并不像蛇怪斯波尔说的那样,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今天的尴尬情况,所以才这样设置了密室的进入方法。
蛇怪是先到先得,两个人各凭天意。对于传承到他本人血脉的一支,可以获得斯莱特林家族相当一部分财产;而得到他魔杖承认的一支,可以获得萨拉查价值无量的书籍收藏,这显然是更高程度的赞同与认可。
因为这一点,深受打击的汤姆里德尔最近又成了失踪人士,海曼抚摸着日记本召唤了好几次,仍然没有得到回音。
没有回音就算了,海曼并不是很在意这一点,比起跟一个喜欢耍脾气的日记本扯皮,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天在图书馆,在看到他跟德拉克打闹后,斯内普的反应怪怪的,海曼不觉得那样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不可置信的古怪表情是因为自己跟他的教子互动太过亲密。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测,可是看起来又很像是那么回事,斯内普这几次魔药课一直当他是空气,海曼也做不出炸掉坩埚吸引对方注意的愚蠢行为,一直比较茫然纠结。
今天是这个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因为在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抓破了胳膊,德拉科一直吊着绷带伪装自己重伤垂死,所以斯莱特林暂时无法比赛,改为由格兰芬多对抗赫奇帕奇。
海曼觉得看德拉科这几天在格兰芬多三人组面前趾高气扬的神情,恐怕推掉比赛不是因为什么想要避开强敌之类的愚蠢想法,而是想要好好气一气这群他看得很不顺眼的小狮子。
练习了这么长时间的守护神咒,海曼自然要做一些特别的准备,对于一个压根不害怕摄魂怪的人来说,守护神有特殊的作用,也可以趁此试探一下斯内普的想法。
暴雨严重影响了可见度,海曼看着已经越飞越高,此时找不到人影的哈利,抬起魔杖给自己加了一个鹰眼咒,顺便给就近的同学们加了一个。
巨大的欢乐是摄魂怪无法抗拒的食物,而最近喜欢在禁林深处游荡的斯波尔给了他一条很有趣的情报,这些披着斗篷的怪物并不是很听从魔法部官员的指挥,他们几次三番想要闯进霍格沃兹城堡,尤其是在万圣节晚宴的时候,场面差一点就失控了。
连万圣节晚宴的诱惑都承受不了,此时的魁地奇赛,四个学院都在欢欣鼓舞,摄魂怪闯入霍格沃兹城堡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邓布利多及几位教授对此都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海曼不明白他们是另有打算,还是把巫师对摄魂怪的掌控力看得太重了。
他静静将头转向教授席,邓布利多正仰着脖子看天,脸上的笑容愉悦和蔼,海蓝色的眼睛微眯,笑意满满,看不出任何不对来。
也许老校长是真的对此不知情?海曼转开视线,仍然一身黑袍黑斗篷的斯内普平视着前方,看起来对上空中激烈的追逐丝毫不感兴趣,这个异常的动作让他在教授席上格外显眼。
他目光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魔药教授若有所觉,动作凌厉地转过头来,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把头转开了。)
海曼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还在思考着问题,就听见旁边几声尖叫响彻云霄。他连忙将注意力拉了回来,抬头望去。
哈利为了抓住金色飞贼,已经冲得很高了,现在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只有黑压压的一大片抹布一样的东西悬浮在空中,遮蔽了整个天空。
海曼叠加了一个鹰眼咒,只能勉强看到黑影中隐隐约约的银色光芒,不过一闪即逝,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该死的,斯波尔昨天还说摄魂怪不到一百个,现在在天上飞的至少也有三百个!
教授席上已经有人放出了守护神,银色的凤凰在层层叠叠的摄魂怪中挤出一条窄小的通道,最上方隐隐可以看到哈利模糊的人影。
海曼的魔杖直直指向天空,全身的魔力都在指尖汇聚:“呼神护卫!”
因为是全力施展,他的守护神大得有些离谱,顶得上两个巨怪大小,鹏鸟舒展着翅膀,带着银色的流光直冲天际。
摄魂怪四散奔逃,中间仍然有很大一片被撕裂成灰烬,几十片没有了内容物的破烂斗篷缓缓飘散下落。
因为守护神过于巨大,魔力就很分散,海曼勉强控制着鹏鸟在天空中冲刺了一个来回,就手臂酸麻,无法握住魔杖了。
最大的一个守护神消散无踪,几个教授各自的守护神立刻顶上了空出来的缺口,将所有试图突破防御封锁进入霍格沃兹内部的摄魂怪都阻挡在了外围。
哈利似乎昏厥过去了,他的光轮2000正在直直降落,摔到了禁林中心的打人柳上,被树木愤怒的枝条抽得粉碎,不过这一点此时无人注意。
摄魂怪缓缓退却了,庞弗雷夫人立刻冲了上去,检查哈利从五十英尺的高空中摔下来是否受了伤,一心追踪着金色飞贼压根没有注意到上方发生的不对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控制着扫帚一个漂亮的空翻一把抓住了金色飞贼。
斯普劳斯教授从教授席上下来,拉开惊慌失措的小獾们,蹲□子查看海曼的状况,眉毛皱得死紧:“你的魔力使用虚脱了,立刻跟我去医疗翼检查一下,要是引发魔力暴动就糟糕了。”
右手手臂完全没有知觉了,海曼勉强点了点头,撑着旁边两个同学的胳膊站了起来:“我立刻就过去……”
旁边一道漂浮咒打了过来,海曼下意识地动了动腿想要躲开,却仍然被击中了,只能头朝下悬浮在半空中。
他能够看到自己流出来的冷汗顺着额头滑到了头发中,还有下方斯内普教授漆黑漆黑的脸。
海曼冲着他微微一笑,斯莱特林院长立刻冷冰冰地把头扭向一边,大步流星朝前走去,看起来一点都不想纠正一下他使用漂浮咒时的小失误。
黑发赫奇帕奇想起刚才看到的几个守护神,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卢平的狼,麦格的虎斑猫,弗利维的山羊,斯普劳斯的母鸡……斯内普的则是一只牝鹿。
进过长时间的训练,哈利在面对博格特变身的摄魂怪时已经能够成功使出守护神咒了,卢平很高兴地说哈利跟詹姆斯波特的守护神都是牡鹿,而莉莉的则是一只牝鹿。
当年劫道四人组和斯莱特林穷酸混血新生的纠葛几乎人尽皆知,暗恋者斯内普的守护神跟莉莉百合花的一样并不让人吃惊,只不过海曼隐约觉得那只牝鹿模样怪怪的。
背后一左一右突出来的跟肉瘤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还没有冒出来的翅膀?海曼细细打量着脑袋下面的人,对方看起来丝毫不打算搭理他,连一个眼神也吝啬施舍。
“斯内普教授,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不用再麻烦您施展漂浮咒了。”脑充血时间过长会影响大脑,通往医疗翼的路此时看起来漫长遥远,海曼不得不出声提醒。
斯内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直接就撤了魔力,往旁边走了一步。
海曼在空中奋力挣扎着试图扭转身子,双手双脚跟着一块划动也只成功了一半,翻到一半就落了地,整个背部先落地,震得脑袋生疼。
看错了,他一定看错了,没准魔法界的牝鹿背后就长着两个肉瘤四处招摇。海曼反手捂着后背站了起来,仍然不忘道谢:“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斯内普教授。”
后者根本没有搭理他,已经走远了。海曼看着魔药教授似乎莫名灰暗的背影,若有所思,也许这位前食死徒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守护神发生的变化,受不了打击才反应这么大?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自然地转头在旁边的盔甲上照了照,他对于容貌问题一向不是很在意,这张脸在上辈子非常受欢迎,就算两个世界的审美观差距确实很大,也算不上有碍瞻观吧?魔药教授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吗?
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还会有对待感情有强烈洁癖症,本来打算一辈子为死去的暗恋对象守节的类似斯莱特林院长这类人,海曼搔首弄姿孤芳自赏了一会儿,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前往了医疗翼。
作者有话要说:看原著的时候就觉得好囧,那么大场面的摄魂怪来袭,塞德里克竟然一无所觉还能抓住金色飞贼,真的是太神奇了……
谢谢夜月亲,指出来二货作者的bug
51活点地图(上)
海曼走进医疗翼的时候,赫敏和罗恩都已经陪在哈利身边了。他的哥哥仰面躺在床上,脸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红痕,身上也伤痕累累,仍然在昏迷当中,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庞弗雷夫人没有给三个学生交流的时间,直接一伸手把人拉到了旁边的床上,上上下下敲打检查了一番,面色好转:“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你拿一瓶魔药喝了,今天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就没事了。”
先是看了看哈利此时的情况,见没有大碍,海曼才将脑袋靠着枕头,在医疗翼女王杀伤力十足的瞪视中乖巧点头,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长觉了,跟赫敏和罗恩打了一个招呼,就闭上眼睛打算入睡。
很遗憾的是,他并没能睡很久,甚至没能睡着,格兰芬多来探病的魁地奇队员的说话声着实让人无法忽视。
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眼看实在是睡不着了,他才艰难地掀开眼帘。海曼看着几乎挤满医疗翼病房的七个满身泥巴的魁地奇队员,无奈地暗自叹气。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哈利和队友还有闲心为了一个被打烂的扫帚和输掉的魁地奇比赛灰心丧气,不是所有的人从五十英尺的高空上摔下来还有命活着的。当时大部分教授的注意力都在摄魂怪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天空中坠落的救世主,哈利别说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就是还活着都应该诚心感谢梅林了。
更何况,黑魔王很可能会在这几年就复活,抓紧每一丁点时间完善自己,才是作为黑魔王死敌的救世主应该做的事情,哈利应该把他的时间用在钻研魔法和联系魔咒上,而不是抱着一把扫帚在天上抓一个会飞的金色小球。
海曼这么想着,看到哈利怀抱着十几片木头和扫帚尾巴的碎片黯然神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开口:“没有什么的,哈利,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飞行,我可以再给你买一把光轮,作为今年的圣诞礼物?”
“不一样的,海曼。”哈利用手指戳着光轮2000的残骸,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这一根扫帚跟了我很长时间了,它还是麦格教授送给我的……它跟着我经历了那么多次胜利,失去了它,就好像失去了一个我最好的朋友……”
这样子就不太好办了,不过想想也是,哈利初来霍格沃兹的那段时光,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被选入魁地奇队,得到这支光轮2000。海曼没有出声,靠着枕头若有所思。
医疗翼里的气氛有些沉重,韦斯莱家的红头发双胞胎对视了一眼,齐齐出声打破了沉默:“海曼,你刚刚使用的魔咒实在是太帅了——”
“看看那巨大魁梧的身材——”乔治韦斯莱捂住胸口。
“看看那漂亮耀眼的光芒——”弗雷德韦斯莱双手握拳。
两个红头发搂成一团,齐声合唱:“你的宠物实在是太有型了——”
海曼坦然地回了他们一个微笑:“谢谢夸奖,那个是守护神,不是我的宠物。”
他在施展咒语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力,守护神确实大得离谱,瞬间杀伤力也很高,但是论起真正的清除掉摄魂怪的数量来,其实还是不如其他教授精小的守护神的。
但是没有关系,在那样的场面下,有几个学生有心情一个一个计数,关注这样的事情?实际情况是,他这一次真的是出尽了风头,连邓布利多的凤凰都不能跟他今天的表现比肩。
守护神的大小标准现在还是一个谜,海曼最近几天有去图书馆专门查过资料,好像还真没有特别巨大的守护神出现。
唯一一个跟他情况相近的记载,是古希腊巫师安得罗斯,拥有跟巨怪一样大小的守护神,并且因为这一点被收入了巫师卡,得到了“无敌的”称号。
这个称号来得莫名其妙,巫师的能力跟守护神的大小根本不相关,可是在他的守护神被使出后,能够明显感觉到斯莱特林们透过来的诧异目光。
连德拉科马尔福看着他的表情都仿佛他刚刚把毁容魔药泼到了马尔福家继承人精心保养的脸蛋上。
也许他需要特意到斯莱特林藏书室寻找这方面的书籍?这个工程比较大,可以把小汤姆拉过来当免费劳动力。
日记本里面的魂片已经连续好几天见不着人影了,似乎自从对偏心到家的蛇祖失望之后,就迷恋上了跟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宠物厮混。
斯波尔不止一次顺着管道溜到有求必应室,抱怨那个讨厌的萨拉查顺位继承人天天在旁边转悠叫嚷,妨碍它寻找所剩不多又可爱美味的八眼巨蛛。
海曼对此保持沉默,他想到汤姆天天抓狂叫嚷很可能是因为斯波尔听到他抱怨蛇祖偏心后,不仅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还秉承着对千年前主人无上的爱恋崇敬,立刻把原本地位平等的两个继承人划分了主次。
没有办法,一个是对血脉的承认,一个是对能力的承认,这其中的差别确实不小。被蛇怪鄙视了的汤姆理所当然地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炸毛的时候被蛇怪不耐烦地一尾巴抽飞。
海曼一直不明白,自己对待日记本也算得上体贴备至、关怀无限了,对方见到自己就如同见到了杀父仇敌,斯波尔对待他各种不耐烦、各种抽飞,日记本把热脸往冷ρi股上贴的时候怎么还是这样欢快无比?
蛇怪控果然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精神病,黑发赫奇帕奇叹息着翻过了一页书纸,看着上面的文字若有所思。
因为邓布利多校长似乎没有把事情往外说,麦格教授仍然为了阿兹卡班逃犯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禁止他外出,哈利连着错过了两个霍格莫德周,并且一直因为摄魂怪和光轮2000的事情显得闷闷不乐。
再又一个星期六,把赫敏和罗恩两个好朋友送走后,哈利耸拉着肩膀转头,接着就看见弗雷德和乔治从一个独眼驼背的女巫雕像后面向他窥望。
那两道目光中蕴含着说不出的兴奋,哈利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然后好奇地询问:“你们在这干吗?”凭借韦斯莱双胞胎的性格,铁定应该第一第二个冲出校门才对。
乔治和弗雷德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朝着独眼雕像左边的一间空教室点了一下头示意哈利跟着他们进去。
半是好奇半是兴奋,哈利连犹豫都没有就走了进去,然后看着一番对话后被塞到自己手里的所谓提前的圣诞礼物一脸茫然:“这个是什么?”
韦斯莱双胞胎对视了一眼,用一模一样的多情神态抚摸着那张羊皮纸:“这个是我们成功的秘诀,把它给你真有点儿舍不得。”
哈利瞪圆了碧绿色的猫眼,听着红头发韦斯莱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明了他们是怎样从愚蠢丑陋的霍格沃兹城堡管理员手中拿到了这张神奇羊皮纸的经过。
乔治抽出自己的魔杖来,用杖尖顶着羊皮纸轻触了一下:“看,我给你示范一下——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像蜘蛛网一样细细的墨水线条立刻从魔杖刚才碰过的地方开始出现了,这些线条彼此汇合、彼此交叉,延伸到这张羊皮纸的每个角落。
哈利的目光却被羊皮纸上方浮现的弯曲绿色大字吸引了,他拿着羊皮纸的手都在哆嗦,轻声一字一顿念出:“魔法恶作剧制作者的辅助物供应商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诸位先生自豪地献上活点地图……”
那天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海曼告诉他,当年他们的父亲所在的四人组成员的外号分别对应着上面几个——这个,这个羊皮纸是爸爸留下的!哈利觉得眼眶发酸,急忙低下头掩饰了。
“没有错,这张羊皮纸就是活点地图,看这里,哈利,”弗雷德凑了上来,红脑袋几乎贴在了纸张上,“这张地图详尽地画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各场地的一切细节,看到这些墨水点标出的名字,这个与现实情况相符。”
哈利思绪有点往别处漂移,想象着爸爸妈妈以及教父和卢平教授当年在霍格沃兹的场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此时乔治和弗雷德都已经发现了不对,面色古怪地望着他。哈利抬手一摸,才发现眼泪已经在脸颊上晕开了一大片,他急忙用袖子擦掉:“对不起……我,我非常感谢你们送我的圣诞礼物,谢谢,谢谢……”
语无伦次地说完,他用肩膀顶开两个韦斯莱红头发,手指点在通往图书馆的走廊上。意外收获了父母当年在霍格沃兹上学时的物品,哈利迫不及待想要把这样的喜悦同弟弟分享。
地图显示,海曼正在前往图书馆,正在飞奔的碧眼睛小狮子皱了皱眉头,他依稀记得刚刚弗雷德给他展示的时候,表示海曼的墨水点上还重叠着另外一个名字,现在再看怎么没有了?
汤姆……汤姆……因为只是匆匆一瞥,注意力就被绿字吸引了过去,哈利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名字究竟是什么,甚至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看到一个名字。
不过叫汤姆的人太常见了,他也没有很在意,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手中的这张羊皮纸来得重要。
在快速前冲的过程中,眼睛看着手中的东西,脑子里还考虑着别的事情,带来的灾难是难以想象的。
在拐角处跟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撞了个正着,然后被人用力一把推开,哈利直挺挺向后面倒去,打了一个趔趄才避免了扑倒的命运。
鼻尖刚刚跟一个硬梆梆的玩意重重接触过一次,立刻就传来了难以忍受的酸痛感,整个脑子都蒙蒙的。
哈利鼻头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掉了下来,低头忍耐了半天,在疼痛感稍稍减弱后,才勉强直起头。
在透过朦胧的泪眼看清楚了对面害自己这么凄惨的人之后,哈利真恨不能就此把脖子折断,一辈子盯着地面过活。
哈利救世主波特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当斯内普走进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布置两张羊皮纸的狼人作业,已经是自己对此人感观最为差劲的时候了,但是事实证明,眼前这位面色阴森的老蝙蝠教授总有能力一次次地让他明白他对一个人的讨厌和厌恶程度还远没有到达极限。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一章字数又写多了,受不了一章六千字,所以分开发,下午还有一章
说一下作者送积分的事啊,编辑说刚开v第一个月不能够赠送积分,到了第二个月后才能够根据收益获得相应的积分数额,我已经把v章留言系统显示能够赠送积分的评论都加精了,等有了积分就立刻给亲们发下去,当然知道你们不在乎这一点分数,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评论到了30个字左右应该就可以赠送积分,字数越多能给的积分越多,这个是系统自己判断的。能赠送的我就尽量赠送,入v后情况比我想得要好很多,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52活点地图(下)
“来让我们看看,这位像康沃尔郡小精灵一样无礼乱撞的先生是谁——”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阴沉,但是面皮却是苍白色的,他似乎好几个星期没有打理过自己,看起来异常狼狈,“魔法界伟大的救世主——波特先生,您似乎觉得作为光明的圣人代表,您走路的时候就可以假装自己脸上放眼睛的地方其实塞满了狐猸子的卵?还是您觉得自己撞了人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说到最后,空洞的黑眼睛闪出一道厉光,直直看向下方,哈利突然间醒悟了,下意识地把手往背后藏过去。
斯内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哈利打了一个哆嗦,靠得这么近,他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
油腻腻的老蝙蝠竟然喝酒?用小男孩儿内脏作为下酒菜?他不会要吃了我吧?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溜过,哈利挣扎着想要抽出手来,斯内普的手劲却大得惊人,无论他怎么扭动,也挣脱不出来。
五根冰冷的手指像是镶嵌在他的胳膊上一样,纹丝不动,哈利只能绝望而悲愤地看着自己父亲留下的东西被他上学时的死敌抽走了。
恶作剧完毕……恶作剧完毕……哈利不停在心中默念着咒语,期待着上面的字迹和线条能够凭空消失,只可惜,直到斯内普完完全全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那些勾画出的图案仍然清晰可见。
斯内普抖动着手里的羊皮纸,轻蔑地笑了:“惊人的发现,波特先生,让你卑微的魔药教授猜一猜,你平时就靠着它躲过值班巡逻的教师,在宵禁后一次次外出夜游是吗?”
这样的反应虽然很让人反感,但是比哈利想象的要平淡不少,他小心地瞟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那一行表明制作者身份的绿字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并不真的可怕到让人连反抗的心思都无法提起,定了定心神,才小声开口:“不是的,斯……斯内普教授,我是第一天拿到它。”
这个是事实,可惜斯内普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斯莱特林院长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再次抖了抖那张老旧的羊皮纸:“那么它在到你的手中之前,在谁的手里面呢?波特,这种无法无天的东西是谁给你的?”
哈利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了,斯内普把事情怪在他头上,格兰芬多最多减一个人的分数,如果供出韦斯莱兄弟,铁定要减三个人的分数,格兰芬多今年学院杯的宝石就能够见底了。
斯内普看起来并不意外圣人救世主的反应,他只是扯开嘴角冷笑了一声:“不回答教授的问题,格兰芬多减五分;私自携带违禁物品,格兰芬多减二十分……”
哈利握紧了拳头,额角都爆出了青筋,咬着牙根没有反驳,目光投射在那张羊皮纸上,就算知道是妄想,他仍然在脑子里想象着油腻腻的老蝙蝠把东西还给他的场景,心跳声音大得惊人。
斯莱特林院长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手中的羊皮纸,动作极其缓慢地后退了半步:“作为一名霍格沃兹教授,没收学生的违禁物品似乎是职责所在。”
哈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冲到了脑子里,他的拳头终于忍不住举了起来:“你不能——把它还给我——它是……是他留给我的……”
想到如果说明活点地图的来历,这张羊皮纸就真的寿终正寝了,哈利醒悟过来及时改口,在斯内普冷然的目光下不得不把后半句话说完。
“是谁留给你的?”斯内普低声咀嚼了一遍他说过的话,两边的唇角拉扯着缓缓扩大,“波特,如果你欺骗教授,我不介意为格兰芬多减上五十……”
“是我给哈利的,斯内普教授。”异常熟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斯内普一把丢开羊皮纸,迅速转身,黑头发的赫奇帕奇挂着一脸温和无辜的微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哈利偷偷抬眼,看到老蝙蝠阴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下来,面部肌肉僵硬如同中了一千个加强版石化咒。
boss的仇恨立刻转移,原本处在地窖蛇王火力中心的救世主瞬间褪色成为背景,斯内普此时再扫过他的目光跟盯着角落里的蟑螂没有任何区别。
见到弟弟勇敢地迎上攻击,哈利小心翼翼地后退,尽量动作轻柔地蹲□子,将那张被搓揉得更加皱巴的羊皮纸捡了起来,想要揣进怀里又害怕斯内普待会儿回来搜身,一咬牙掀起巫师袍,吸着肚子拉开牛仔裤腰带,闭着眼睛红着脸往里面一塞。
正面对着这边的海曼明显看到了他的动作,迎着弟弟不可置信的目光,哈利连耳根也变成了粉红色,低下头尽力缩小存在感,试图假装自己真的是角落里的蟑螂。
施施然收回目光,海曼抬眼看向面前矗立的人:“日安,斯内普教授,好久不见了。”
这位从第一场魁地奇赛就一直躲着他走,海曼也没有特意去拦人,两人只有在魔药课上才能够见上一面,整堂课斯内普一直把他等同于空气看待。
海曼微微皱了皱鼻子,浓烈的酒精气味能够把人呛死,这种味道最近的魔药课上一直可以闻到,虽然对方上课时使用了去味魔药强制性的压住了不少,不过也不是无迹可寻,连德拉科也面色古怪地来他这里旁敲侧击过。
斯内普没有直视着他,而是目光微微向上,像是在盯着海曼黑色的发顶:“那张羊皮纸是你的东西?”
哈利在后面冲弟弟一个劲儿的摆手,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想要弟弟再来给他背黑锅了。自从知道了西里斯的事情始末后,哈利就一直在告诉自己,他要尽快成长,做一个合格的兄长。
虽然海曼过于成熟独立的性格和优异的成绩让立志要保护照顾弟弟的碧眼睛小狮子屡屡感到力不从心,但是就算帮不上忙,他也不愿意再拖后腿了。
海曼权当没有看到他的暗示,因为魔药教授不肯将目光下移,就施施然盯着对方有些胡茬的下巴,坦然承认:“没有错,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学生对照着书本想要制造点有趣的东西,偏偏他还真的有点小聪明,鼓捣出了一件小玩意,您要是喜欢就拿去把玩,接受了您这么长时间的辅导和教诲,我一直想要表示一下心意。”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话,仍然直直看着他的头顶:“随便制造违禁物品,赫奇帕奇减二十分。”
魔药教授说完就转头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黑色的斗篷在他的背后翻起一大片波浪,海曼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略微勾了勾唇角。
哈利将剧烈跳动的心脏吞回了肚子里,急忙走了过来:“你没事吧?刚刚差一点急死我——要是这个东西都没收了,我能扑上去跟老蝙蝠拼命!”
他红着脸从裤子里抽出那张纸,看了一眼面色如此实则暗自忍笑的弟弟,满脸尴尬地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
海曼冲着他笑了笑,拿着活点地图仔细看了看,汤姆里德尔的名字正在往赫奇帕奇寝室移动。
这张羊皮纸连不完整的灵魂也可以显现出来?将地图还给哈利,海曼神情自然,没有显现出任何的不对来:“非常神奇,哈利,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种纸张现在早就淘汰不用了,而且又这么破旧,一看就是多年以前的东西,更何况,上面的条条密道如此齐全,一看就不是他这样一个宅属性赫奇帕奇做得出来的,斯内普当然看出来他在说谎了,可是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刚刚魔药教授的一举一动给他的感觉就是仿佛海曼波特一种沾上就没法甩掉的脏东西,只要能立时摆脱他,对方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哪怕是放弃一个给他最讨厌的救世主波特找茬挑刺的好机会。
这样的结论多少有些伤人,海曼真没觉得自己长得多么对不起巫师,对不起魔法界,他也完全没有继承到斯内普口中巨怪波特家族特有的鲁莽粗心,为什么对方会因为对他有一点好感,就痛苦不堪,天天酗酒,自我折磨呢?
难道斯内普教授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只喜欢像百合花莉莉那样的绿眼睛、红头发的萌妹子,所以才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波特?
作为一个对感情冷感的人来说,海曼觉得自己的态度不重要,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斯内普从各方面来说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百年来唯一的魔药大师,相当出色的黑魔法大师,能够为一个死去的别人的妻子守上十几年,冷漠理智不会给他惹麻烦,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恋爱对象了。在最开始觉察出端倪的时候,海曼在心里不是没有过计较。
可是关键是对方的态度这么古怪,由原本比较熟悉的路人瞬间变成了脏东西加仇敌模式,他自觉情商也不是格外低下,但现在也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思考的时间中,哈利已经兴高采烈讲完了得到这张地图的始末。海曼摸了摸脸颊,抽出魔杖冲着哈利眨了眨眼睛:“这张图上的密道不是很全,我帮你完善一下。”
杖尖在纸张上轻轻一点,哈利看着活点地图上面多出来的十几条密道,惊喜的睁圆了眼睛,并没有发现赫奇帕奇寝室走廊上有一个小小的墨水点已经悄然消失了。
53歪曲教导
鲁伯海格最近情绪一直很低迷,因为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伤人事件,马尔福家主已经联合部分贵族上告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
大个子为他心爱的无害宠物巴克比克担心,觉得那群处置会的恶魔一定不会放过这些有趣的生物,为此天天对着那张传单以泪洗面,痛苦万分。
格兰芬多三人组组队前去守林人的小木屋看望过海格好几次,并且表示一定会帮助他准备强有力的辩护词。
海曼对此兴趣缺缺,象征性地跟着去了一两次口头安慰了一下半巨人后,就懒洋洋地把其余时间用在图书馆学习上。
“海曼,”哈利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要按时完成课业,翻阅大量书籍为海格找出有力证据,还要安抚因为老鼠斑斑和大猫克鲁山而产生摩擦口角的两个好友,他现在疲惫极了,“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非常不错,许多斯莱特林学生对他展现了相当的善意,德拉科已经在为这些事情忙碌了。海曼从书本中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还可以,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哈利,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在圣诞假期的时候记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经过弟弟这么一说,哈利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把脑袋凑了过来压在他的肩膀上:“海曼,你似乎对巴克比克的事情不怎么关心?”
“没有啊,我已经给赫敏推荐了许多相关的书籍。”海曼伸出手指点着哈利的鼻头,“事实上,我觉得你们的行为完全没有意义。以马尔福家的能力和影响力来说,不论海格的辩护多么精彩有力而天衣无缝,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也一定会死。”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流光,被人窥探的感觉又来了,邓布利多不进行这一项行为已经很久了,看来斯莱特林最近发生的小变化对方已经察觉了,今天才特意来试探一下。
海曼对此并不在意,作为一名合格的政客,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不可能不明白掌握魔法界绝大部分财富的贵族们的重要性,只是在之前,他的立场以及凤凰社立社基点决定了他只能一直跟贵族们对着干。
如果有了拉拢他们的可能,邓布利多也绝对不会放弃,哪怕不能够真的拉拢到自己阵营,让贵族们保持中立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海曼并不介意让老校长知道部分他对斯莱特林的小动作,只要把握住邓布利多能够接受的限度,事情并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斯莱特林贵族和凤凰社,一旦他成为了这两个分庭抗礼阵营的中间结点,再加上救世主弟弟这样的特殊身份,就有了自己特有的超然地位,而不再是邓布利多随时可以换掉的候选继承人。
这是相当漂亮的一步棋。海曼抚摸着哈利微微有些发热的额头,皱着眉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魔药放到他的嘴边:“有点感冒发烧了,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哈利摇了摇头,碧绿的眼睛盯着那瓶橙红色的魔药,嘴巴死死地闭着。
“是橙子口味的,”海曼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口就下去了,用得着这个样子吗?”
狐疑地重新打量了一下瓶子里的液体,还小心闻了闻,哈利这才叼着瓶口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说的简单,医疗翼魔药的味道都那么古怪,我还以为感冒魔药都是那种味道呢。”
“斯内普教授和庞弗雷夫人都不赞成加料改变魔药口味,”海曼将瓶子塞好随手塞在口袋里,“不过我还是喜欢在配置的时候将味道弄得好喝一点,这项工作十分有趣。”
耳朵往外“腾腾”冒热烟的感觉怪异极了,哈利晕乎乎晃悠着脑袋:“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魔药这么感兴趣……我的魔药成绩从来没有离开过p和d的范畴。”
海曼一下子就被逗乐了,歪了歪脑袋蹭着哥哥的头发:“那你比我好,我还得过不止一次的t。”
一年级万圣节后有一次,而自从魁地奇比赛后,他的魔药成绩一直就是t了,海曼每次看着成绩单,无奈地发现自己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
“偏心到家的老蝙蝠,我已经听说了,他一直在针对你。”哈利撇了撇嘴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海曼,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话题好像跑偏了?”
海曼确实楞了一下,然后才耸了耸肩,十分干脆地承认:“没有错,我故意的。”哈利真是他的福星,正向把话往这上面引呢,对方自己就跳出来帮忙了。
哈利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啊?我觉得自从我们升上三年级后,你对海格就很冷淡了……对巴克比克的事情也不关心……”
“哈利,你知道吗,在二年级的时候,因为发生了那么多次石化事件,我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探查密室始末,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海曼小心谨慎地压低了声音,“宾斯教授说,五十年前,密室被打开过,还因此死了一个学生——”
密室的事情自从赫奇帕奇学生贾斯廷芬列里和没头的尼克被石化后,就突然没有了下文,至今仍然是一个悬案,身为名誉受损的半个受害人,哈利也一直在好奇这件事情,立刻探过身子:“然后呢?”
“当年魔法部经过有一名混血学生的举报,认为是海格饲养了杀死人的动物,并因此把他逐出了学校,还折断了他的魔杖。”
这句话的后半句哈利在见到海格的时候就从他口中知道了,却从来没想到过原因竟然是这个,急忙追问道:“真的吗?那这件事情真的是海格做出来的?”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一名格兰芬多——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怎么可能?海格甚至不是一个纯血种。”海曼很无奈地看着他,“我觉得事情很蹊跷,就往下继续查探。”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低着头似乎很苦恼要怎么叙述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在哈利差不多要等不及的时候才再次开口:“不要告诉别人,我在大半夜偷偷去过几次禁林……”
后面没说完的话被打断了,哈利瞪圆了眼睛,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禁林?!”一年级时为了罚夜游禁闭去过禁林一次,救世主对那里记忆犹新,毕竟黑魔王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碰得上的路边货。几个人结伴去禁林冒险也许让人兴奋刺激,但是一个人去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最后一次圣诞节前的霍格莫德周,图书馆里此时没有几个人,平斯夫人满含警告意味地往这边看了一眼,海曼连连示意道歉。
“小声点,哈利,坐下。”他一把把哥哥拽回座位上,“你一定猜不到我遇见了什么,大批大批的八眼巨蛛,性喜食人的xxxxx级别危险生物。”
哈利再一次想要跳起来,指责他不该冒险行事,海曼连忙在对方开口前打断:“听我说完——有一次,我看到海格向它们投放死鸡和生肉定时喂养它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把那种随时可以把学生置于死地的东西当作宠物来喂养!”
黑发的赫奇帕奇第一次明确地表现出了自己对一个人行为的愤怒,他的脸微微发红,声音带着激动异常时极力压制的尖锐:“那些东西成群结队,铺天盖地,它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夜游禁林的学生撕成碎片,吞吃得一干二净!海格在饲养它们,这就是他身为一个霍格沃兹守林员在干的事情——这种行为持续了整整五十年!”
哈利张了张嘴,愣了好半天才小声辩驳:“海曼,你也知道海格一向喜欢这种生物,他的爱好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他是无心的,并不能因此而责怪他……”
海曼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他站了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我好好跟你说一说。”
波特兄弟两个来到了猫头鹰塔楼最顶层,海曼一ρi股做到了稻草垛上:“哈利,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判断一个人的行为好坏,不能仅从他的动机,还要从结果上分析吗?海格是没有恶意,可是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有学生因此受伤而死亡,难道就因为他不是故意的,死去的人就能够复生?亡者的父母就不会哀痛欲绝?”
“海格根本承受不起事情的后果,却还是放任他的‘小可爱’们在禁林横行,甚至没有一点的约束行为,他根本就是不把学生的命当一回事!”海曼的左手紧紧抓住了一把干草,用力碾压着,“在我确定了这件事情后,本来已经打算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信举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蜘蛛突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这才作罢。”
哈利听他这么一说,觉得确实很有道理,迟疑着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可以告诉海格这样是不对的,不一定非要直接举报……”
“对,我那时候当然可以这样办,可是以海格的性格,要说服他需要多长时间呢?你们说服他送掉诺伯用了整整两个星期,而在我费力说服他的时间内,所有的学生随时都有被攻击的危险!”海曼的脸涨得通红,满含着愤怒。
“所以我只能打算通知校长,让他来强制命令海格驱逐一大群蜘蛛——要不是看在我们父母的面上,就算现在禁林里面已经找不到蜘蛛了,我也一定要告发他,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爱好,就把霍格沃兹学生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其实禁林里面还有零零散散的不少八眼巨蛛,阿拉戈克的族群迁移行动做得并不是那么干净,不过作为一个只是偶尔夜游禁林的好学生,他自然需要装做一无所知。
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控制着情绪,海曼轻拍着胸口,神色渐渐平缓:“哈利,我希望你能够离海格远一点,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他。”
“海格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海曼,我也觉得他做的确实不对,可是我们可以告诉他,只要他改正了,为什么不可以原谅他呢?”大个子守林员对待波特兄弟确实很够意思,哈利不想看着弟弟就此厌恶他,更何况也没有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悲剧,事情就此结束,也是皆大欢喜。
海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坚定异常地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这个……我为此专门旁敲侧击过其他的教授,他们对此似乎并不知情,校长如果知道这件事,也决不能允许这么一大批危险生物在禁林边缘活动。”
要想成为邓布利多心目中的品德优秀的好学生,他需要展现出自己正直善良、嫉恶如仇,以致勇于大义灭亲的一面,还需要表现出对家人的关心爱护。
“哈利,海格在五十年前就饲养着八眼巨蛛,为了他的小可爱能够把这个秘密死守五十年——你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海曼一下子从稻草垛上站了起来,目光重新凌厉,“因为几杯黄油啤酒,他就把邓布利多校长交代他的事情泄漏给了一个陌生人。”
“你有没有想过,是海格的小可爱重要,还是魔法石重要?如果不是我们及时阻止,真的让伏地魔夺到魔法石获得了永生,魔法界就没有未来了!”
旁边出现了细微的魔力震动,海曼立刻明白,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对于这一点,虽然很可能是邓布利多有意设计引伏地魔入瓮,对于海格轻易泄密,这位老人也不是全然不在乎的。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立刻乘胜追击、再接再厉:“所以我现在非常讨厌他,在海格看来只有他自己的秘密才是秘密,别人交代的事情就完全不重要了,这是人格上的巨大缺陷。”
哈利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模式出现了一定的偏差,可是又不知道错误出在哪里。
“所以,我真的希望你离他远一点,最起码,不要把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他,有一个这样性格的朋友非常危险,尤其对于你,哈利,别忘记了你的身份。”海曼紧紧握住了哥哥的手,目光真挚诚恳,“我不管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还是不小心大嘴巴,如果他害得你出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我甚至会报复他!这样做的对与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无知无觉被批评了一顿的海格究竟有没有错已经不重要了,哈利感动万分,眼睛酸涩:“我知道了,我会加倍注意的,许多事情我也不会特意跟海格说的……海曼,你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永远是……”
波特兄弟彼此对视,眼睛和鼻头都有些发红,然后紧紧地抱在一起。旁边那道视线已经悄然消失了。
海曼把头埋在哈利的脖颈间,长长吐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本性善良的学生,既然哥哥已经听进去了劝告,目的已经达成,那么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需要帮助海格搜集资料,不管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能不能脱罪,最起码面子功夫也需要做全,不能让人挑出不是来。
活得真累,海曼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人就需要担心一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怪兽的死活,可惜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眼中,只关心跟自己亲密度高的几个人就算是自私自利的表现了。
54平反
海曼在圣诞节前一天的早晨,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室友们吵醒了。因为邓布利多校长表示今天的离校晚宴会大办特办,而且还会有几家小报来采访报导,这群小獾们都显得异常兴奋。
海曼抬手在空气中一划,看着显示的绿莹莹的时间,痛苦万分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才四点半,外面的天都是黑漆漆的,梅林知道这群赖床来到最后一刻的家伙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旁边几个把床并拢在一块,缩在一个被窝里的五个室友齐齐转过头看着他,这群人眼睛里都是迫不及待的光芒,似乎已经聊天聊了很久了。
被室友们抓住教育了一番“不关心集体活动”“像一个几十岁的老头一样”,为了防止自己再成为围攻对象,海曼微笑着保证自己以后一定朝气蓬勃地面对每一天,随时准备为霍格沃兹贡献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只睡了两个小时,却已经完全丧失了继续睡觉的客观条件,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暖和的被窝里挣扎出来,海曼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仿佛脸皮跟着被刮走的难受感觉勉强驱散了他的大半睡意。
作为今天即将上演的重头戏主角,黑发赫奇帕奇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充足的体力,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但是既然被吵醒了,他也不想继续睡下去,不如去图书馆看看书,为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写辩论词。
上辈子作为一个标准的特权阶级,研究号召人人平等的法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差事,经过几天的努力,海曼的研究方向已经从《神奇生物保护法》偏移向了对魔法界政治体制的研究。
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表明,只要有一个足够出色的领导人被推上前台,巫师们对于帝制并不是那样的反对。海曼需要做的是充分自己的才华,耐心等待伏地魔带来的阴影退散。
他懒洋洋来到图书馆,途中跟费尔奇先生和洛丽丝夫人打过招呼,巧遇正在往墙上投掷大粪弹的皮皮鬼,可惜这只半幽灵完全不像霍格沃兹承包管理员那样温和友善,见了他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飞一般消失在走廊里。
海曼觉得莫名其妙,自从进入霍格沃兹上学后,他只在一年级进入藏有魔法石的走廊的时候跟这只幽灵正面接触过一次,而且那时候还披着隐形衣,但是皮皮鬼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仿佛见到了成打的血人巴罗,显得格外恐慌。
这一点也加剧了他在赫奇帕奇的人气,许多小獾都喜欢下了课跟着他一块走回宿舍或者前往礼堂,因为路途中永远也不会碰到皮皮鬼让人讨厌的恶作剧。
难道是斯莱特林魔杖的缘故?这只幽灵看起来知道不少东西,其中包括许多连邓布利多也不清楚的事情。海曼吊了吊眉梢,没有再理会这一点。
他到达图书馆的时间太早了,大门还没有打开,海曼就直接盘腿坐下,翻开怀里的法律书籍,用一段时间内字迹会自动消失的羽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他是一个极其喜欢清静的人,而宿舍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都不能为他提供一个理想的场所,有求必应室自从有了西里斯和卢平时不时在里面碰面,更是一个热闹不断的场所,斯莱特林密室又不能时时进入,只有图书馆能够给他提供这样的合适场所。
他感觉到巫师袍中一个特殊的暗袋在轻微抖动,那个袋子里面装有卢修斯马尔福给他的双面镜,两人一共只联系过一次。
周围没有任何魔力波动和最细微的呼吸声,海曼将镜子掏了出来,看着镜面上出现的影像,坦然微笑:“早安,马尔福先生。”
“好久不见了,波特先生。”卢修斯微微颔首,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就连美容魔药和容光焕发药剂都没能遮掩住他无可救药的黑眼圈。现在铂金贵族坐在椅子上,看周围的布置可能是历代马尔福家主的书房。
一张张有着同样的铂金色头发、同样的灰眼睛、同样的尖下巴的画像正在密切注视着他,带来的压力呈几何倍数递增,海曼的笑容丝毫不变:“这个时候联系我,您有什么事情吗?”
卢修斯脸上的假笑同样天衣无缝:“小龙在家信中说,你对霍格沃兹五十年前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学生很感兴趣?”
“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在去年圣诞节期间,捡到了一本很有趣的日记,它曾经属于一个名叫汤姆里德尔的混血霍格沃兹学生。”海曼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没有错过卢修斯眼中闪过的冷光,“这本日记非常有意思,以至于我对这位混血学生产生了兴趣,所以拜托德拉科帮我查一查这个人。”
黑发赫奇帕奇歪着脑袋,一脸的无辜纯良:“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吗?您今天还因此特意跟我联系?”
“不,没有什么。”卢修斯红唇微启,笑容比刚才更热切三分,“这个新生离开霍格沃兹后就神秘消失了,我觉得有些不祥,才专门询问一下。”
“劳您费心了。”海曼道谢。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切断双面镜连接,卢修斯看着镜面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脸,咬着牙根长长吐了一口气。
梅林的蕾丝镂空胸罩,去年的石化事件也是从圣诞节结束后就莫名停止的,这哪里是警告,根本就是祼奔的威胁。
做了坏事不可怕,被人抓住也不可怕,最可怕的事情在于,捏着他小辫子的家伙自己暂时还不能动。
一个连黑魔王留下的能够控制斯莱特林怪物的古怪东西都能够降服的赫奇帕奇?马尔福家主调整了一下坐姿,眉头紧皱。
这一步棋走得确实不算漂亮,不仅没给邓布利多找了麻烦,反而把已经丢掉的麻烦捡了回来扣到了自己脑袋顶上。
卢修斯明白自己必须要调整计划,对方手里握着那个该死的日记本就是拿住了他的死茓,进可攻退可守,地理位置占据得太好了,再这么下去,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马尔福家反而要处于被动位置了。
太悲催了,丢个垃圾还能让这个小子捡到,大好局面瞬间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在祖先画像鄙夷的目光中,卢修斯感觉自己压力很大。
霍格沃兹校长亲自做出最高指示,这一次的圣诞气氛格外浓重,临近晚餐,学生们满脸兴奋激动地在走廊上跑来跑去,空气中都带着热闹期待的味道。
海曼拉着哈利,在有求必应室跟卢平和西里斯共处了这段等待晚宴的紧张时光,他本人感观平平,但是哈利明显有些紧张加激动,坐姿很不自然,还在不停地调整着,手心中满是汗水。
如果今天一切顺利,以后就可以彻底摆脱德思礼家,离女贞路四号要多远有多远,自此和教父弟弟住在一起——这代表的前景实在是太光明而美好了,他昨天一整晚上都没有睡着觉,睁着眼睛到了天亮,在上课的时候也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还因此在魔药课上使格兰芬多减了十分。
卢平也看出了哈利的紧张,他自己也十分紧张。这件事虽然成功了将会彻底洗脱西里斯的冤屈,可是如果失败,不仅西里斯会遭受摄魂怪之吻的惩罚,连海曼也要搭进去。
旁边的好友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抓住那个害死詹姆斯和莉莉的叛徒,但是作为一向在劫道四人组中出谋划策的智囊型人物,卢平并没有他那样乐观。
一切事情都可能出现意外,西里斯如今过于激动,完全把他之前的嘱咐忘到了脑后,很可能会坏事。
可是现在再说什么,对方一定听不进去了,卢平叹了口气,只能看向另一名主演者,海曼正在小声安慰着哈利,眉宇间清清冷冷,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卢平有些无奈,两个当事人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当什么大事看待,自己和哈利从旁边抓耳挠腮急得不得了,算是怎么回事呢?
西里斯不停地看着时间,此时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差不多了,我们过去!”说着,不待别人反应,直接就变身成了阿尼马格斯形态。
卢平头疼得不得了,就这个精神状态,不出事就怪了,迟疑了一下,他重新看了看海曼的神色,后者也冲他安抚地笑了笑,然后抚摸了一会儿西里斯的脖颈:“再等一会儿,等人去得差不多了再说,人越多,我们最后得到的效果就会越好。”
哈利不久就离开了,他要负责去拖住罗恩。海曼则把时间一拖再拖,等他带着已经处在狂暴状态的西里斯走尽布置一新的礼堂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到齐了。
魔法界二流报纸《巫师,巫师》的记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里面带着宠物去的学生有不少,海曼的大黑狗也没有特别引人注意。
他在赫奇帕奇的黄黑色长桌上坐下,此时还没有上正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糕点。海曼随手拿了一盘夹心软糖吃着解闷,还把一颗放到西里斯嘴边。
后者歪着脖子直直盯着礼堂门口,看也不看张嘴就吞了下去,恐怕连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在意。
碧眼睛小狮子经过了好几天的计划后,拖延工作做得非常成功,直到晚餐时间已到,邓布利多敲击着玻璃杯已经在发表演说了,他和罗恩赫敏才匆匆忙忙溜进礼堂。
赫敏怀里抱着那只大猫克鲁山,罗恩胸前的衣服鼓出来一块,似乎还在蠕动。哈利看了看海曼这边,微微点头,绿眼睛闪闪发亮。
西里斯在这一瞬间全力冲了过去,一路狂呼嚎叫着,几乎是眨眼间就跑到了礼堂门口,一个飞扑把罗恩扑倒在地上。
来晚了正在小心翼翼地留到座位上,突然眼前冒出来一只和熊差不多大小的黑狗,后脑勺又重重撞在地上,罗恩不受控制地哀嚎了一声。
邓布利多正在说着“因此几位教授联名向我提出,希望凭借这次圣诞晚会改善学校的气氛,为你们创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至此不得不停了下来,看清楚门口的惨状后,似乎很诧异地皱了皱眉头,和其他教授一起站起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黑狗此时已经用牙齿一口撕扯掉了罗恩胸前的衣服,连咬带抓,把那只灰突突掉毛掉得异常严重的老鼠死死按在了地上。
过程很顺利,海曼此时已经在他的旁边站定,掏出魔杖准备立刻动手,必须要尽快,否则那只耗子就要被西里斯活活弄死了。虽然尸体也能够说明问题,但是斑斑活着对他们更有利。
西里斯震耳欲聋的犬吠声几乎冲破了云霄,不过立刻就变成了属于人类的大笑声,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身上的黑毛渐渐褪色,身体拉长拉大,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
衣服是临时换的,在剧本中,除了海曼,其他人全都不知情,作为一名普通的新生,他是没有办法弄到一件成年人的衣服的。况且衣着整齐的受害者总不如穿的破破烂烂的受害者能够引起人们的同情。
——不过,这本来应该是冤案平反后才应该考虑的问题。海曼听到教授席上几声格外整齐的“西里斯布莱克”的惊呼声,暗自叹气,都说了好几遍了,在彼得佩迪鲁没有回复人形之前,他不能够解除阿尼马格斯变形。
一道红光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了,直直冲着还在地上趴着放声狂笑的阿兹卡班逃犯,却打在一道魔法盾上。
海曼握紧魔杖,连连施法抵消了斯内普补加的一大串昏昏倒地和攻击性魔法:“请等一下,教授。”
“看清楚他是谁!西里斯布莱克——你中了多少夺魂咒,赶快离开那里!”大部分魔咒在中途就被拦截了,魔法盾出了裂痕就被再次补上,无论他怎样提高施法频率都只能是无用功,斯内普愤平时冷冰冰一片的黑眼睛都在冒火。
斯普劳斯教授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急忙喊道:“他是阿兹卡班逃犯,快点离开,海曼!”
小巫师们尖叫着往礼堂前面跑去,想要尽快离得那个传说中无比恐怖的家伙远远的,无形中阻碍了许多教授的攻击。
哈利有意无意地扶着罗恩,拉着赫敏往礼堂前面躲闪,所有的人都在事发地的前面,海曼只用防御来自前方的攻击就可以了,这使得场面不至于太糟糕。一个阿尼马格斯反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西里斯趴在地上一边笑一边哭,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海曼还要注意两人的安危,根本没有时间转头关注那只耗子。
“斑斑!”在黑发男子手中的老鼠凄厉地惨叫着,罗恩顾不得胸前还在流血的抓伤,急忙想要上前,被哈利和觉出不对的赫敏死死抓住了。
哈利焦急万分,事情出了差错,他想要上去帮忙,却也留了一个心眼,注意到了海曼隐晦的示意,想到弟弟之前的吩咐,只能暗地咬牙跺脚。
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拼了命地抓住罗恩,在一边祈祷着父母的保佑。
邓布利多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一把拉住了正在准备第二波魔法的麦格教授:“都停下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阿不思——”麦格看看他,迟疑了一下,拿着魔杖的手却没有放下,“不行,要先把那个危险人物拿下再说别的!”
“你的脑子坏掉了吗?那个愚蠢的波特分明中了夺魂咒……”斯内普话说到一半,跟海曼撞上视线,短暂的犹豫后,还是终止了手中的魔法。
该死的,这么明明白白的目光,他根本就没有被任何东西控制,这个小崽子现在清醒万分——仿佛有人利用自己的在意开玩笑恶作剧一样,斯内普愤怒地撇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刚才漏拍的心跳和巨大的恐慌全都喂了狗——不,不,还不如直接喂了狗!
邓布利多凭借杖尖的一声爆响重新控制住了快要失控的局势,礼堂停滞了几秒钟。海曼立刻后退扶起早已涕泪横流的西里斯,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奄奄一息的耗子。
哈利三人站在不远处,罗恩已经被赫敏捂着嘴摁到一边。其余所有学生大都挤在礼堂前方,寻求着教授们的庇护。
海曼抓紧时机立刻将魔杖对准微弱挣扎的斑斑,特意放慢了语速,清晰地念出了阿尼马格斯反咒。
几个教授诧异地对视一眼。
斑斑挣扎扭动着,却跟刚才的大黑狗一样,身体快速变形,海曼松了手,把已经形状扭曲了的东西丢在地上,施展了几个力道松懈和锁腿咒。
西里斯勉强支撑着站在旁边,根本没有在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已经显出本来面目的劫道四人组之一,终于没能忍住,扑上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该死的、肮脏的叛徒!我要杀了你为詹姆斯和莉莉报仇!”
“彼得佩迪鲁?!”又是教授席上几个人的合唱。
海曼抬手用言语安慰着失控的教父,盯着前身为耗子的男巫的目光同样愤恨至极。他很淡定地了悟了一个真理,永远不要指望一个格兰芬多在激烈的情绪波动面前保持理智,无论对方在办事前保证得多么信誓旦旦。
事情并不能就这么完了,邓布利多已经准备开口掌控局势了,而他们在公众面前表露的东西还不够多。
海曼看了一眼哈利,一直密切注意这边的哈利立刻领悟了,他丢开不可置信的罗恩,一脸震惊地往前迈了一大步,大声开口:“海曼,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跟一个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在一块?罗恩的斑斑怎么会变成一个男巫?”
好样的哈利,你比你的大狗教父靠谱多了。海曼纠结痛苦地冲哥哥摇了摇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用脚尖使劲踩着趴在地上掐着彼得佩迪鲁打滚的西里斯。
后者被仇恨和肉搏战吸引了大部分的心神,甚至没有注意到剧烈的疼痛,海曼只得自己开口解释:“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就是我在暑假养的那条叫维文的狗,他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在三天前,我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告诉我他并不是害死我们父母的凶手,真正的叛徒另有其人……”
解释到这里就可以了,海曼无措地看了一眼教授席,邓布利多及时出声打断,脸上罕见地没有一丝笑容:“几位先生,我们需要一个特殊的谈话地点。”
“米勒娃和西弗勒斯,麻烦你们去把这两位带到我的办公室,两位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以及其他的教授请跟着我来一趟。”他一边说一边给地上的两个男人分别施了禁锢咒,这一次海曼动了动身体,却没有阻止。
旁边的闪光灯和魔法烟雾让人想要忽略都难,忍着嘴角的抽动,海曼看着直接走上来漂浮起西里斯的斯内普,觉得周身阴风阵阵。
麦格教授对着彼得佩迪鲁施展了漂浮咒,特意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倒是没有多少愤怒。
海曼满脸的愧疚,拉着哈利跟在格兰芬多院长的ρi股后面,快步往校长室走去,后面一直有一道温度冷到极点以下的视线死死扎在他的脖子上,引起后脖颈肌肤一阵阵不由自主的颤栗。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文大概就这个点了……二货作者报了补习班,上午有课~
55礼物
西里斯布莱克在校长室内,面对着所有的教授,花了很长时间来平复心情,终于找回了平时的理智,在海曼不时的帮腔中,完成了对所有事情有条理的叙述。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包括目光锐利如刀的斯莱特林院长,海曼一脸乖巧地看着脚尖,试图弱化自己的存在。
西里斯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无论彼得佩迪鲁怎么狡辩,身为一个获得梅林一级勋章的所谓英雄人物,会待在巫师家庭里毫无尊严地当一只宠物,本身就是说不通的行为。
这件事情很有些棘手,霍格沃兹教授和邓布利多商议后,决定由老校长出面给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法庭分别致信,申请重审当年的西里斯布莱克入狱案件。
被有意无意放进来的两个记者如获至宝地捧着照相机离开了学校,邓布利多特意表明,这只是布莱克先生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够完全相信,真是情况究竟如何需要开庭宣判出来后才能知道。
西里斯和彼得佩迪鲁被教授们严密看管了起来,前者拥有了一定的自由活动空间,卢平名正言顺地拿给了他一件新衣服,后者身上加了十几个咒语来防止逃跑。
校长和教授都留在校长办公室里,斯普劳斯教授把三个学生送了出来,特意摸了摸海曼的头发:“那次遇到了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说出来的,知道了你教父的冤屈,我们都会为你做主,不要搞这样的突然袭击,刚刚你站得离布莱克那么近,我差一点都要吓死。”
海曼红着脸颊道歉加道谢,还不忘小声补充一句:“不这么做,魔法部恐怕不会公开承认当初的错误,我总要还给我教父真真正正的清白。”
他把动机在刚刚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这样做虽然不够妥当,但结果总归是好的,斯普劳斯教授也不觉得得意门生有多大的错误,轻轻说了几句,嘱咐他们要尽快回到宿舍,便匆匆回去了。
罗恩脸色并不好看,哈利则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海曼看着红头发韦斯莱,满脸歉疚:“非常抱歉,罗恩,我不是有意隐瞒,只不过一只老鼠太容易逃脱了,我必须要小心谨慎。”
罗恩看着前方愣了一会儿,才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什么,我理解你,毕竟那是你和哈利的教父,是你们在世上唯一的长辈,你连哈利都没有告诉,不让我知道也没什么……”
哈利觉得这句话里面不软不硬加阴阳怪调,听得有些别扭,想到是自己和弟弟理亏,此刻又心情大好,并没有在意,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我一定送给你一个比斑斑好一百倍的宠物!”
罗恩对比那只掉毛老鼠好一百倍的宠物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神情冷淡轻蔑地看了一眼哈利和海曼,没有说什么掉头就走了。)
“……他生的什么气?”哈利的手举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放下,在最最高兴开心的时候被最好的朋友这样子泼冷水的感觉非常难受。
海曼耸了耸肩膀:“也许在气我明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危险人物,却没有告诉他;也许在气我们让他失去了宠物斑斑——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事急从权,不过他恐怕确实很难接受。我今天晚上会写信解释一遍,然后再道歉的,你回去后也要好好劝劝罗恩。”
他这样说,哈利就有些不高兴了:“彼得佩迪鲁就是害死了我们的父母,我们替爸爸妈妈报仇,有什么不对的呢?就因为一只耗子,还是一只该死的耗子,罗恩就跟我们闹别扭?”
“那只老鼠陪了他这么多年,罗恩口头上说很讨厌它,恨不能它立刻老死好让韦斯莱夫妇给他买一只新的宠物,其实感情还是很深的。”海曼重新露出了微笑,“哈利,这没有什么,好好跟罗恩道歉,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哈利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也很有道理,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刚才的兴奋高兴立刻就回来了:“先不说这个了——海曼,你觉得魔法部这一次会帮西里斯平反吗?”
“一定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福吉再在乎脸面,也堵不住这么多张嘴。再说还有校长的帮忙,西里斯又确确实实是无辜的,放心回去等着就可以了,说不定我们还会得到意外的惊喜。”海曼低头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似笑非笑地看了哈利一眼。
自家哥哥今天的表现相当不错,比自己预料得好多了,多加培育,以后会帮上大忙。种下去的救世主终于开始发芽抽条,作为一个需要时不时兼职保父的弟弟,海曼欣慰万分。
这件事情的余波过了很久才消散,不过对于波特兄弟来说,喧嚣再久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昨天被八卦基因爆发的赫奇帕奇拉着询问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海曼连床都没能摸到。
他看着随着家养小精灵神奇地一个响指而冒出来的一大堆礼物,默默抽动着嘴角,现在外面的公共休息室还在为了这件事情沸腾,海曼不明白在这群八卦分子的眼中,一个别人的教父为什么会比自己的圣诞礼物更重要。
他最后说的那番“无论如何,把一个阿兹卡班逃犯带进学校来,后来知情也没有上报,是我的不对,非常对不起大家,我已经向邓布利多校长表示,愿意接受任何处分”的鬼话,根本没有人在意,似乎每个人都觉得养一只阿尼马格斯大狗,以及帮助背负巨大冤屈的英雄洗脱罪名是一次非常精彩刺激的经历。
赫奇帕奇尚且如此反应,海曼对于身处格兰芬多狮子窝的哥哥表示深切的同情。
他用软乎乎的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然后才开始一份一份地拆礼物,这项工作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许多平时压根没说过话的格兰芬多也寄来了礼物。
一边推测着昨天晚上出的风头占据了这些礼物多大的分量,格兰芬多比他相像得还要好诱拐。长长叹着气,海曼从一个大包裹里翻出了十几本厚重的魔法书。
看清楚封皮上的书名,他实实在在愣了一会儿,这是几百年前就绝版了的魔法研究书籍,因为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生活的年代还比较常见,所以密室藏书中没有这些。
虽然这份包裹并没有署名,但是看着书籍侧面的家徽,他也已经知道了是谁送的礼物。除了少年时被除名、现在不得不顶上继承人位置的西里斯,没有谁会把自己珍贵的家族藏书随随便便一包就寄过来当生日礼物。
布莱克家族祖先的心可能都在滴血。海曼摸着自己的下巴,看来布莱克家主在魔法部的日子不错,被带走这才几个小时,已经有闲心回祖宅搜刮珍宝了。
在昨天以前压根没有心情和时间回布莱克祖宅,西里斯原本给他准备的圣诞礼物绝对不是这个,看来是发现了更合适的,临时更改了。
外面有猫头鹰拍打窗户的声音,海曼转头一看,今天显得格外精神漂亮的海德薇在外面扇动着翅膀。
他跳下床,打开窗户,抽出哈利的信件匆匆浏览了一遍,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有些发愣。
哈利竟然在圣诞礼物收到两个火弩箭?一个是自己送的,另一个没有署名的……难道是西里斯,他们的傻狗教父?
火弩箭的价格相当惊人,将光轮系列甩出了远远一大截,现在他的收入远大于花销,支付这样一笔钱并不算太伤筋动骨的事情,可是海曼明明记得布莱克家已经衰败了十几年了,现在要复兴家族正是需要大笔资金周转的时候,西里斯竟然还敢拿出这么一大笔金加隆给哈利买这种奢侈品?
心中涌上一阵无力感,西里斯也是,哈利也是,他对格兰芬多的理财能力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哈利的喜悦字里行间都在流露,海曼在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干脆把其中一把火弩箭卖掉换钱的煞风景蠢话来,只能暗骂着两个败家子,咬着牙继续拆礼物。
几个斯莱特林贵族家的孩子都送了礼物,试探的意思很浓厚,海曼已经事先预备好了回礼,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有试探,就说明对方已经心动了,他所需的只是时间。黑发赫奇帕奇从怀里掏出一本黑皮笔记,取出一瓶魔药洒在封皮上,立刻有东西融化的“嘶嘶”声传来。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寝室里突然冒出来了另外一个人,许久没有见面的汤姆里德尔浑身黑烟地瞪视着他:“该死的,难道你想直接杀了我?!”
“改变灵魂状态的一点小礼物,我以为你会喜欢。”对方愤怒得连蛇语都忘记说了,海曼觉得还是这样的声音比较好听,总比没牙老头子吸口水一样的“嘶嘶”声听着舒服。
……这种魔药对魂器有用,这个小子知道的比自己以为的要多。汤姆默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消失无踪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让你失望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
“不喜欢就算了。”海曼微微一笑,将日记本上的魔药抖掉,比起现在这个暗自磨牙的样子,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个臭脾气的本子跳脚臭骂的样子。
说话间,汤姆的另一个胳膊也已经不见了,少年版伏地魔浑身都在颤抖,嘴角和眼角抽搐得天昏地暗:“【我受够你了,该死的海曼波特——你找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果然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海曼忧郁地发觉自己的爱好似乎向某个诡异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很疑惑地询问:“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是你发神经把我叫过来的——你现在问我有什么跟你说?!】”汤姆已经濒临崩溃了,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斯莱特林,他确确实实受够了武力值和智力值都被人压在下面的无力感了。
海曼更疑惑了,疑惑中还带着几许伤心:“今天是圣诞节,你就没有给我准备点礼物?”
少年伏地魔明显被这句话说得一愣,在他花了一点时间明白了对方就差摆在脸上的暗示后,双倍的愤怒打倒了他的理智:“【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天天压榨我、打击我、欺负我的混蛋送圣诞礼物?!】”
“问题的答案摆在眼前,难道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海曼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彻底激怒了汤姆,后者飞一般扑了过来,就算没有手,他的牙齿也能够造成伤害,如果攻击点正确,甚至能带来伤亡。
海曼很平静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笑容平和安然:“因为你打不过我。”恢复理智的汤姆以两倍于来时的速度缩了回去。
“不过我给你准备了礼物,”黑发赫奇帕奇从被窝里掏出来一个包装精巧的礼物包裹,将翘起来的装饰花塞在傻愣愣的礼物获得者嘴巴里面叼着。
汤姆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站着的是穿着拖地婚纱向他献上求婚戒指的邓布利多,他动作僵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咬紧了嘴巴里的东西,一声爆响,凭空消失了。
海曼看着前方的空气,默默在心里数着数,数到四十的时候,小汤姆再次出现。
十六岁的伏地魔已经袭击了某个不知名人士恢复了双手,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身体红得像是用火烧过,颜色浓重得都有点发紫黑色,抬手指着罪魁祸首哆嗦了好一会儿,狠命跺了跺脚,再次消失了。
海曼遗憾地发现对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他觉得那本封皮异常漂亮的粉红色笔记本确实很不错,斯波尔也这么认为的。
海曼没觉出来自己的礼物有什么配不上他的,比起一本老旧不堪、黑不溜秋、还停留在无声写字时代的麻瓜制造的笔记本,那本粉红色的笔记不仅出自魔法界制造业王牌厂家之手,崭新无比、粉嫩可爱,还会朗诵爱的十四行诗,两个本子谁是鲜花谁是牛粪还真不好说。
可惜,汤姆的表现告诉海曼,他对于两个所谓的朋友擅自给他找一个出身名门的小女朋友的行为,不仅不心存感激,甚至深恶痛绝。
还这么小就总是曲解别人的好意,怪不得长大后报复社会的倾向那么明显。
海曼拆开最后一个包裹,把马尔福小少爷送的饼干盒子打开,往嘴里塞了一块马尔福夫人的自制点心。
只不过是笔记本自带的爱的十四行诗罢了,用得着脸红成这样子?少年伏地魔竟然纯情到差一点因为一首恶俗情诗自焚的地步,海曼觉得自己确实高估了魔法界的智商平均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跑了一晚上厕所,好痛苦……
56余波
作为史上唯一从阿兹卡班逃脱的传奇式人物,还是经历了翻天覆地反转的英雄式人物,当六天后,西里斯布莱克昂首挺胸走进格兰芬多寝室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全体留校格兰芬多可以掀翻屋顶的欢呼声。
作为混在狮子群的獾,海曼坐在最靠近壁炉的角落,抱着一包水果糖慢吞吞往嘴里塞,见此面无表情给了自己一个闭目塞听咒。即使如此,地板砰砰的震动仍然让人无法忽略。
虽然躲得很远,西里斯仍然第一眼看到了迎上来的哈利,第二眼就看到了他,很高兴地挥动着手臂:“海曼,过来!”
咽下嘴巴里的果汁,海曼拍拍手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脸上挂着微笑:“大大小小的报纸上都已经公布了魔法部为你平反的消息,恭喜,西里斯!”
一手搂着一个教子,面色红润的大狗教父不忘眉飞色舞地补充:“还得到了你们的抚养权——走,我们去哈利的房间看看!”
今年为了就近参观珍贵物种西里斯布莱克,留下来过圣诞的学生不少,周围太过嘈杂了,海曼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讨论家事的习惯,顺势点了点头,示意哈利在前面带路。
所有人都特意留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准备迎接西里斯,哈利的宿舍里面空荡荡的,他们三个进来后,海曼顺手将门锁上了,还布置了一个静音咒。
西里斯仍然很激动,拉着他们不停地讲述着在威森加摩法庭重审时的每一个细节。这些东西在报纸上详细刊登着,波特兄弟仍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三个人并排坐在床上,西里斯说了很长时间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住口。
“心愿终于达成,我太高兴了,”大狗教父在两个教子额头上挨个儿印上一个大大的口水吻,“我们以后要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块,当最最幸福的一家人!”
海曼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百味陈杂,跟哈利一块重重点头。
西里斯详细询问了他们这几天来的情况,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今年的圣诞礼物上。
哈利说了自己今年收到了两把火弩箭的事情,西里斯听了他的话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看海曼,显得即为开心:“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竟然想到一块去了!”顿了顿又问:“那几本书怎么样?”
“非常不错,我请教了几个教授,这些都是贵族书库的珍藏,现在在别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了。”海曼恰巧带着一本,从衣服袋里拿了出来,“我在忙着重抄一遍,等用完了,就再放回布莱克家书库。”
西里斯豪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不用了,你喜欢就拿着,放回了书库,也没有人看。我还是阿尼马格斯形态的时候,就天天看到你坐在位子上看书学习,知道你喜欢这些。”
大狗教父说到后面,显得有几分得意:“魔法部的人不让我随便走动,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特意溜到布莱克家老宅帮你拿的。我本来想多找几本的,但是那家人你也知道,书籍里面大多有不好的东西,只有这几本书还算干净。”
海曼摇了摇头,坚持把书还给他:“不行,这是布莱克家祖先留给子孙的东西,我还是把它们还回去吧。”
“嗯,你先看着,到时候我们再说,来,看看哈利的圣诞礼物。”西里斯对书本归属问题兴致缺缺,管他谁留下的呢,自家教子喜欢,他现在作为正经的布莱克家家主,送几本书又怎么了?
看着被小心翼翼摆放在床头上的两把火弩箭,哈利说出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我一直在想,这两把火弩箭要怎么处理。”
对于一名魁地奇球手来说,拥有一把火弩箭就已经算是可以半夜笑醒的事情了,哈利无论如何,也不会厚着脸皮一个人占有两把,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西里斯仍然是大手一挥,心安理得当起了甩手掌柜:“你的东西,你来决定。”
哈利点了点头,目光转到海曼身上,后者立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既然这个样子,那海曼送我的扫帚我留下了,西里斯给的这一把就转赠给你了。”
不祥的预感成真,迎上对面四只亮晶晶的眼睛,海曼背后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勉强牵动着嘴角,让自己表现得受宠若惊一点:“不用了,我的水平非常一般,用这种国际水准的扫帚,实在太浪费了——哈利,罗恩不是很喜欢魁地奇吗,我们害他丢了耗子,不如拿这个补偿他。”
他现在宁愿把这个破烂扫帚丢到火炉里烧火取暖,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它的永久使用者。
“罗恩才没有这么小气,我跟他前天已经和好了,海曼你也给他买了一只健壮的猫头鹰,他的气早就消了。”哈利想也不想,极为残忍地否决了他的提议,“你一年级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这项运动吗?我们备战赫奇帕奇之前,伍德还提到你了,说一旦你进了赫奇帕奇魁地奇队,你们学院的队伍就更难对付了。”
西里斯立刻在一旁帮腔:“哈利说的很对,海曼你和哈利都是詹姆斯的儿子,一定也遗传了他的天赋!到时候你们两个都入了魁地奇校队,比赛的时候我一定场场来给你们加油助威!”
大狗教父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心花怒放,他原本还在为詹姆斯的二儿子太过于文静而担忧,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万分想要把他立刻拉进欢快热闹的集体活动里,体会大家庭的温暖。
有两个人两张嘴全力推销着魁地奇的好处,作为一名确实曾经表现出对这项运动无比热情的低年级学生,他最终满脸喜悦地接受了这份意外礼物。
三个人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海曼波特捧着装有火弩箭的盒子和哈利友情附赠的飞天扫帚工具箱,以前所未有的缓慢步速回到了赫奇帕奇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希望伏地魔在下次比赛到来之前成功占领魔法界。
既然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对这项在他眼中不够华丽的运动表现出了难以掩饰也不屑掩饰的厌恶,长大成人后心里更为扭曲,或者说爱恨更为鲜明的伏地魔理所当然地会下令取缔这项运动。
海曼趴在桌子上,兴致缺缺地摆弄着一套大小不一的坩埚大斧,前所未有的情绪低迷,愁云惨淡。
“开心一点,你和你的教父最近的风头可是压过了魔法部部长,还成功入选魁地奇队当了追球手,风头无两,万事如意。”德拉科阴阳怪气地调侃了一句,见好友仍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拿笔头戳了戳他的脸颊,“到底怎么了?”
正因为你口中的后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代表着我将要命不久矣。海曼抬眼扫了他一下,立刻将眼皮垂了下来:“没什么,我的人际关系出了一点问题。”
这话一说,德拉科立刻满脸同情地看着他,只不过灰眼睛中光芒闪烁:“老实交代,你到底怎么招惹我的教父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用这种方式发脾气。”
“那也叫发脾气?”海曼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现在想到斯内普就浑身无力,屁大点事,两个人有感觉就好,没感觉就分,一切随缘,哪来这么多的纠结呢?
挠了挠头皮,海曼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世界从根本上就跟他八字不合。
德拉科继续与魔药作业奋斗,写了一会儿突然状似无意问道:“对了,你最近在帮那个大个子守林员忙活那只怪兽的事情?”
海曼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然后才笑了笑:“你从哪里听来的?”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那头畜生死的话,大不了我跟我爸爸说,让他别再忙活了,”德拉科抬起下巴看着他,神态高傲无比,“作为一个马尔福,我不会跟一只愚蠢的魔法生物计较,更不会把一次报复看得比一个朋友更重要。”
“最后一句对于我同样适用,你心里有气总要发出来,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死活跟我并没有关系。”海曼多看了有些小紧张的马尔福家继承人一眼,觉得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
他最近确实在为这件事情忙活,不过这只是小事,他没有对盟友指手画脚的权利,所以有意没有在德拉克面前表示出来过,海曼还以为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多了,没想到德拉科还是很在意。
马尔福家小少爷吊起眉梢,眼角带着七分笑意斜睨了他一眼,低下头专心写起了作业,嘴角微微上扬。
海曼这次真的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话是心眼比毛孔都多的马尔福先生被变相威胁后,特意嘱咐德拉科说的,没想到原来是小少爷自己发起的一次试探。
他们从一年级起就每天中午固定时间在一起写作业讨论问题,德拉科难道还以为他们的友情会被一只不通人性的怪兽动摇?
斯莱特林的学生似乎都这样疑神疑鬼,正因为他们的信任和友情都吝啬给予,所以当真正收获时,才显得格外真诚美好。
西里斯在圣诞假期结束后两个星期的时候,在一旁麦格教授无奈的注视中和超过一半学生敬仰的目光中,衣着整齐、气宇轩昂地走进霍格沃兹,把波特兄弟叫到了无人的角落,掏出了两个双面镜塞到了他们手中。
“有事情随时联系,”西里斯讲解了使用方法,再三叮嘱,“没有事情也要经常联系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告诉我,我从外面一定给你们弄到。”
西里斯作为布莱克家唯一存活的男性继承人,虽然曾经被逐出家门,此时也只能由他来继承古老的千年世家。
在一边倒的舆论下,魔法部已经归还了明面上大部分的布莱克家族财产,至于剩下的那部分,需要西里斯这个继承人承担起责任,去跟他们讨要扯皮了。
看得出来,这位曾经的格兰芬多年度最闹腾学生之一即使经过了十几年的阿兹卡班生涯,也依然不改本性,对于老老实实坐下来批改文件、核对账本确实不感兴趣,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就此一蹶不振,再讨厌再不喜欢,他可以在旁边冷眼看着布莱克曾经一尘不染的家徽坠落尘埃,却做不到亲手把它丢进深渊。
大狗教父搂着两个教子狠狠抱怨了一通面对密密麻麻数字的痛苦,直到麦格教授拉长着脸来赶人,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眼睁睁看着两个可爱万分的教子重新进入霍格沃兹城堡。
“西里斯,你该走了,我记得上一次就跟你说过,霍格沃兹是小巫师上学的地方,家长不能够随便进出。”麦格监督着垂头丧气的前学生走到大门前,仍然不高兴地皱着眉头,“不要因为你的情况特殊,就破坏学校的规矩,如果我是阿不思,一定不会通过你的申请。特例一开,谁知道别的家长们会怎么想……”
西里斯终于受不了了,他想要走,却发现麦格教授并没有立刻给他打开门的打算,他本人又不是霍格沃兹教授,附加了魔法的铁门不听他的指挥。
在被寒风吹了整整半个小时后,看着在自己再三保证和反省下,终于肯抬手放行的严厉女巫,他突然间醒悟了,比起自家院长,帐簿上一串接一串不知所云的数字和记录是那么的可爱可亲。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比较无聊,最多再有两章三年级就结束了~(捂脸,jq马马虎虎算是出来了,哈利勉勉强强算是长进了……唉……二货作者压力很大……)
57特里劳妮的预言
结束最后一场占卜课测试,至今仍然活得好好的被预言死亡者海曼波特冲一脸悲悯看着自己的特里劳妮教授点头致意,转身准备离开。
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停下了给成绩册翻页的动作,目光散漫,下巴下垂,用一个响亮、嘶哑的声音说起话来:“这事今晚就要发生。”
海曼仔细打量了她一下,他记得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家族天赋带来的预言能力起作用时,预言家处在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中。
“黑魔头一个人躺着,没有朋友,被同伴遗弃,这十二年来他的仆人一直遭到锁禁。不久之后,这位仆人将挣脱锁链,开始寻找他的主子。黑魔头将在仆人帮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可怕。远道而来的异星彻底搅乱了星辰运行的轨迹,黑魔头想要得到异星的帮助,只可惜他仍不知道,二者永远无法共存。”特里劳妮教授的脑袋垂到胸前,她哼了一声,然后很突然地,她的脑袋“啪”的一下又抬了起来。
“很抱歉,孩子,我好像睡了一会儿,你知道的,白天太热了。”她像是仍然在睡梦中一样,被放大镜扭曲了的眼睛显得格外茫然。
海曼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古怪的女人,眼睛惊恐地睁着,腿肚子有些发抖,愣了一下,就急忙冲出了教室。
他连书包都丢在了里面,也没有在意特里劳妮的呼喊,在跌跌撞撞快步绕着层层楼梯往下走的时候,一直在推敲着刚才的听到的话。
预言涉及到了两个人物,黑魔头自然指的是伏地魔,根据马人的一致叫法,远道而来的异星则是在指他。
二者永远无法共存?这一点也很好理解,他要上位总要先干掉脑袋上压着的终极boss,不过别人未必会这么想。
海曼有着随身携带留影球的好习惯,他的巫师袍里里外外都缝上了大大小小的暗袋,除了魔药,还装一些具有特殊效力的魔法道具,以备不时之需。
在发现特里劳妮教授状态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拿出了留影球,记录下了完整的预言。邓布利多恐怕早就知道马人对他的称呼了,既然“二者永远无法共存”,只要把这个留影球交到老校长手里,他对自己的猜忌就能够减弱大半。
海曼看着眼前的石像,像每一个急急忙忙跑过来有重大事情需要报告的学生一样,走到跟前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口令,因此在石像前烦躁地来回走动着。
邓布利多喜欢用糖果的名称作为石像口令,海曼因此尝试着说出自己知道的蜜蜂公爵产品,这种行为蠢极了,他万分希望周围真的没有另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所作所为:“冰镇柠檬汁!”没有反应。
“蟑螂堆!”没有反应。
“比比多味豆!”没有反应。
在海曼准备尝试“巧克力蛙”的时候,从后面接近的人终于看到了他。他听到斯普劳斯教授惊讶的声音:“海曼,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脸焦急无措地转过头,在看清楚来人后立刻松了一口气:“教授,请给我校长室的口令,特里劳妮教授刚刚做了一个预言,我想立刻跟邓布利多教授报告!”
四个分学院的院长都在,真是天赐良机,海曼觉得自己在倒霉无数次之后,终于时来运转,跟人品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大王八看上了小绿豆,彼此对上了眼。
本来四个教授看到他的表情都很严阵以待,在听清楚他的话后,多多少少都有些无奈。
斯内普冷笑着把头撇向一边,麦格教授叹了口气:“不用太在意西比尔的话,她圣诞节的时候还说过十三个人中第一个站起来的会死于非命——你今年被预言了两次死亡,现在照样活得好好的。”斯普劳斯教授和弗利维教授在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不是的,请相信我。”海曼举了举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留影球,额头上都在冒汗,“这一次是真正的预言——是关于——关于伏地魔的!”他说到最后,声音急剧缩小,还在周围加了一个静音咒。
小个子的弗利维教授尖锐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为了他说话的内容,还是在说话中被提及的名字。
麦格教授一愣过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拉他的手腕:“进去再说。”不论真假,关系到那个人,就值得他们严阵以待,特里劳妮虽然平时疯疯癫癫的,也不至于拿黑魔王的事情开玩笑。
“酸棒糖。”斯内普此时已经喊出了口令,石像旋转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海曼,自己率先走了进去。几个人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邓布利多正穿着星星月亮的睡衣坐在椅子上品尝着一盘子苹果饼,看到他们进来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让人惊讶,海曼,你怎么会跟着几位教授到我这里来?”
“在占卜考试结束后,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做了一个预言,我觉得她的情况很不对,在预言后也没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像是真正的特里劳妮天赋发挥作用的样子——”海曼将留影球轻轻放在老校长手中,“预言内容也十分……重要。”
邓布利多迅速看了一眼四个院长,当场就在留影球中注入了魔力,看着画面中念念有词的西比尔特里劳妮,镜片后面的蓝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没有错,这真的是预言状态,十五年前,在莉莉波特还怀着身孕的时候,这位预言家族的唯一传人在猪头酒吧参加他的面试会,也曾经进入过一次这样的状态,做出了那个影响整个魔法界的预言。
黑魔王将要重新崛起?这句话并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话在后面,黑魔王想要得到异星的帮助,然则两人无法共存。
邓布利多将目光放空,看着前方,仿佛在巨大打击下发愣的模样,脑海中许多念头匆匆闪过。异星,在马人口中,自然是指海曼,这一点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黑魔王杀了波特夫妇,他同海曼无法共存可以理解——为什么二代魔王会渴望得到一个三年级学生的帮助?
海曼能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锐利了许多,他装作无知无觉,依然满含憧憬希望地看着唯一有能力正面对抗黑魔王的白巫师:“魔法界的噩梦将要重现,我相信您一定能够阻止事情的发生,对吗?”
邓布利多看着他笑了,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柔和。老校长随意地把留影球放在桌子上,转身咬了一口苹果饼:“要知道,无论它是否为人所知,预言仍然是无法真正被改变的,就像哈利的救世主预言,无论当初你的父母怎样小心地躲避,仍然逃脱不了那样的命运。准确的说,很可能正是因为我们听到了预言,才最终促使了预言内容的发生。”
他有意无意地说完,斯内普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白得如同死人,他晃了晃才稳住了身形。
“可是难道我们知道了仍然无能为力?那预言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海曼很明显受不了这样的说辞,拳头死死攥紧,修饰得圆润光滑的指甲把掌心都刺破了。
“没有错,阿不思,我们总要做点什么。”麦格教授脸色同样苍白,她的声音微弱中带着些许绝望。
邓布利多坐到了椅子上,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我们当然要做点什么——既然伏地魔一定会卷土重来,提前知道了这条消息,我们可以为战争做更多的准备。”
经过这么多年的细心观察和考校,以及那句“二者永远无法共存”的预言——正因为预言的不可更改性,这句话才格外可信——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最终的决断。
“况且,海曼,这个预言中同样也提到了你。”邓布利多没有在意严阵以待看着自己的四个院长,反而把话题转到了在场唯一的学生中,“远道而来的异星,我记得马人一直是这么称呼你的。”
“……是这样的没错……”海曼明显有些忧虑担心,犹豫了一下才承认下来,“可是这个称呼来得莫名其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扰乱轨迹的事情。”
这个时候没有人关心一个三年级生是怎么见到了马人的问题,邓布利多立刻出言宽他的心:“没什么,预言总有我们听不懂的地方,想要完全搞清楚一个预言是很不现实的事情,不过既然马人这么称呼你了,西比尔的预言说到的异星应该就是指你。”
“所以伏地魔会找到我头上?”海曼立刻恢复了平静,仿佛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被无辜扣上了“扰乱命运轨迹”这样的大帽子,而二代黑魔王的不定时造访就只代表着半夜被神经病敲门。
邓布利多被这样的反应搞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点头:“有这样的可能。”
“既然伏地魔随时有可能复活,而我和哈利随时都有危险,为了不波及到柔弱可怜的麻瓜,这个暑假我们一定可以不用在女贞路度过了,对不对,教授?”海曼拍了拍胸口,笑容纯粹干净,“我们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和西里斯待在一块了!”
在期末考试前,花了很大力气才以“莉莉的血缘保护魔法”为由,再次说服波特兄弟在德思礼家居住两个星期的邓布利多校长笑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作为报复,海曼被赶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打断了一次绝好的机会,但是这个问题不适合在现在继续深入讨论。只要邓布利多有了决断,凤凰社就跑不了,一点虚名而已,并不怎么重要。
太早确定太子,会让老皇帝有更多的时间怀疑和猜忌,皇位传递的结果很可能因此而更改。虽然这样的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大体意思仍然符合。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字数写超了,这次超过了7000字……实在木有胆量合在一起发,就分开了,所以中午补课回来后加更……当7k党太容易让人bs了……捂脸
58狼人
海曼慢吞吞回到了赫奇帕奇宿舍,正好撞上了从画像另一边出来的汉娜艾博,后者一见他眼睛一亮,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空白纸条:“刚刚你不在,哈利和韦斯莱来找过你好几次,一直没有找到人,就给你留了这个。”
海曼道了谢,来到无人处用急急现形咒还原了它的真面目。
纸条上是赫敏的笔迹,上面写着魔法部将带着一名行刑手在今天傍晚时分来到海格的小木屋,完成对巴克比克的上诉。
格兰芬多三人组商量过后,觉得无辜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很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决定在海格告诉他们的时间之前前往小木屋,打算穿着隐身衣旁观审判过程,见机行事。
这样的想法显得傻气极了,三个三年级学生能够在魔法部官员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来呢?
海曼叹了口气,用魔法显示了一下时间,占卜课考试结束时是下午的五点半,他在邓布利多校长室耽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错过了晚饭,于是跑到厨房加餐,顺便看完了一本魔法书,又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海曼本人对一只怪兽的死活真的不感兴趣,所以他在公共休息室的椅子上坐下,抄完了一章布莱克家族藏书,觉得一切都差不多尘埃落定了,才收拾好东西前往海格的小木屋。
出乎意料,感情异常细腻丰富的大个子守林员一ρi股坐在地上,哭得虽然非常惨烈,但是比海曼想象的仍然要平静很多。
海曼花了一点时间才平复了他的情绪,从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勉强找到了重点:“也就是说,趁着魔法部官员走进你的木屋的时候,哈利他们守在外面,把巴克比克送到禁林放生了?”
海格声音巨大地在桌布一样大小的手绢上擤鼻子,然后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没有错,我太开心了,你们都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孩子!”
“他们后来去了哪里?”这件事情半个小时前已经结束了,哈利如果回到了霍格沃兹城堡,应该已经给他捎过信去了,不应该现在还没有消息。
海格摇了摇头:“可能是回了城堡吧,都这个时间了,他们不会到处乱跑的。我们提前商议了这个计划,我听到那个该死的行刑手高喊怪兽不见了,就知道计划成功了。”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从这里坐着为你的小可爱脱离了危险而高兴,没再管过他们的死活?以哈利的性格,如果成功了,一定会回到小木屋跟海格说一声的。
迅速告别情绪激动的半巨人,海曼在木屋旁边站定,他的目光顺着歪七扭八的草丛看去,那道明显几个人并排走过的痕迹一直通向了禁林深处。
也许他们在禁林碰上了什么意外,他立刻掏出魔杖,施展了一个斯莱特林藏书中提到的追踪魔法,模仿着哈利的魔力流动轨迹。
魔杖尖端发出细微的橙黄色亮光细线,弯弯曲曲地指向前方,淹没在丛林深处,没有看到另一条返还的痕迹,果然他们还在禁林没有出来。
海曼顺着痕迹一路跑到禁林中央,看着那棵挥舞着枝干的打人柳停住了脚步,亮光消失在打人柳树枝的节疤上。
这棵脾气糟糕的树木原来还有秘密通道暗藏其中,海曼从地上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对准节疤砸了过去。
打人柳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隐藏着的通道口,海曼在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景象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尖叫声。
哈利和两个朋友不时的叫嚷声在通道中回荡,声音越来越大,显然三个人正在往这边跑,身后还有东西在追他们。海曼在树干后面站好,准备好了攻击魔法。
“后面是卢平教授!”哈利一出来就高声喊了一句,刚刚三个人走投无路差一点被咬的时候,身后的通道突然间打开了,他就知道一定有人在外面触动了打人柳的节疤,他希望来的是一个教授,哪怕是斯内普也好,总能把他们从现在的绝境中拉出去。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念着一个从未听过的咒语——是海曼,这个人选可比斯内普好上一百倍,既可以保护他们,又不会给卢平带来难以挽回的伤害。
此时他顾不得转头,拼了命地拖拽着两个好友往前飞奔,跑了几步,就听见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紧接着地面传来了巨大震动。
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人出声,哈利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去,正巧看到海曼弯下腰在倒地的狼人身上摸来摸去。
“你在干什么?”哈利喘着粗气,捂着生疼的胸口慢吞吞走了过去,他觉得自己满嘴的血腥味,胸口快要炸开了。
罗恩在确定安全的瞬间,立刻双腿一软,四肢摊开摔在地上:“总算完事了,逃过一劫,捡回了小命……”
赫敏勉强支撑着在一棵大树旁边坐下,抬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我告诉过你们不要随便行事!”
“到底怎么一回事?”海曼将手里扯下的狼毛收集到玻璃瓶中,“你们不是放生巴克比克去了吗,怎么会突然间被卢平教授袭击?”
“是我去放生巴克比克了,”棕色头发的小女巫说起这件事,显得十分愤怒无奈,“那个行刑手听到了声音追了过来,哈利和罗恩穿着隐形衣制造噪音把他引开了,我带着巴克比克藏在了灌木丛里——等我把它放生后,就远远看到他们两个甩了魔法部的人后,竟然跟踪卢平教授走进了打人柳后面的通道里!”
赫敏用力捶打了一下旁边的泥土:“我想起来今天是满月,而卢平教授是一个狼人,从后面拼命地叫他们,他们都没有听见,我只能一边喊一边追,等我进了通道,已经晚了。”
瘫在地上装死尸的罗恩听了之后很不高兴:“原来你早就知道卢平教授的身份,为什么瞒得这么紧,连我和哈利都不告诉?”
赫敏最近因为大量使用时空转换器,被繁杂的课业搞得焦头烂额,脾气一直很糟糕,两人之间发生过不止一次争吵了。
他这么一说,赫敏立刻反驳:“我从做完斯内普教授代课留的作业后,就知道了卢平教授是一个狼人,他每次请假都是在满月前后,回来时还显得格外疲惫。可是这是教授的隐私,他是一个好教授,也确实需要这份工作,我不愿意他因为身份问题被赶出霍格沃兹,况且……”
况且他们最近一直在冷战,这次因为巴克比克的事情才重新凑到了一块。
后面没说的话三个人心知肚明,哈利急忙打圆场:“是我的不对,我看到卢平教授急匆匆地在禁林中走,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才硬拉着罗恩跟着他的。”
罗恩张张嘴就要反驳,哈利仍然比他快了一步:“而且看到卢平教授走进通道,罗恩还说要停下来等你一块,是我说不用,拉着他进去的。”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看,绿眼睛不停乱瞟。
收到哥哥的眼色暗示,海曼长长叹了口气,只得出面把话题扯开:“你们今天才不走运了,以往都是斯内普教授给卢平教授熬制狼毒药剂,防止他在满月之夜伤害学生,只不过,今天有一些事情耽误了,斯内普教授在校长室可能还没有回来,所以没有及时给卢平教授送药。”
这件事情转啊转啊,竟然还能转回到他的头上来,作为其实很无辜的所谓罪魁祸首,海曼唯有叹息。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已经快要宵禁了,海曼把卢平塞进了尖叫棚,闭合了打人柳后面的通道,将三个格兰芬多安全送回了寝室。
多灾多难的一学年终于算是结束了,海曼揉动着酸痛的肩膀,对着画像说出口令,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后微微一愣。
斯普劳斯教授看起来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不过仍然笑意盈盈,看不出丝毫的不耐烦:“我听学生说,你去找哈利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海曼点了点头:“跟着哈利去找了海格一趟,教授,有什么事情吗?”
“邓布利多校长跟我和麦格教授详细谈了谈你和哈利这个暑假的安排,我们都觉得,正因为神秘人最近有可能复出,你们才更应该待在你们姨父姨妈家。”斯普劳斯教授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停顿了一下,“至于附近那些麻瓜的安全,你不用担心,魔法部会派人去的。”
真是鬼话连篇,一旦伏地魔出现了,魔法部的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去保护麻瓜?海曼带着怀疑看向自己的院长,后者心虚地把眼睛移开了。
邓布利多肯定准备了后招,还是对他和哈利很不利的后招,所以眼前这位善良的女巫才愧疚深藏。海曼没有深究,很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待了一个星期后,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意味着霍格沃兹学生们可以收拾行李回家过暑假了。
海曼将十几本施了混淆咒的斯莱特林藏书往行李箱最深处塞了进去,在上面拿衣物盖得严严实实的。
贾斯廷八卦天王芬列里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空荡荡的宿舍,一脸的悲伤失望:“海曼,不好了,我听说卢平教授已经向邓布利多教授递交了辞职信,明年我们又要换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
海曼没有太多的惊讶,很镇静地点了点头。在哈利他们差一点被袭击的第三天,面色苍白如纸的卢平为此专门来找过他,在两人的交谈中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
狼人对于差一点咬伤或者咬死詹姆斯波特的儿子和两个无辜学生的事情感到愧疚万分,自责万分——咬死还是咬伤,对于受尽白眼和不公平待遇的卢平来说,很难说哪一个更糟糕一点。
卢平在霍格沃兹生活了这么多年,先前有两次被人知道真实身份,一次让他收获了劫道四人组其他三个成员的谅解,让他们的友谊更坚固,还有一次差一点咬死斯内普,虽然对于西里斯的恶作剧,他事先不知情,也仍然很自责,不过以双方的关系,毕竟不如这一次感觉来得深刻。
想到如果不是海曼及时赶到,自己就真的犯下了弥天大错,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詹姆斯和莉莉?
况且,西里斯之前已经给他来过几封信件,希望好友能够协助他管理家族产业,卢平先前一直没有答应,是因为不愿对自己有大恩的校长再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人选发愁,况且他也很喜欢跟这些孩子们在一起。
现在他翻来覆去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答应西里斯的邀请比较好,就算霍格沃兹学生会再迎来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师,也总好过染上跟他一样的“毛茸茸的小问题”。
霍格沃兹三年级至此圆满结束,最后卢平离职的小Сhā曲并没有困扰波特兄弟——主要是哈利——多久,毕竟以后还可以在西里斯那里时不时看到,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他们坐上了霍格沃兹列车,准备跟德思礼一家度过两个星期时间,再转战布莱克老宅,跟自己的教父生活在一起。
他们坐在一个隔间里,讨论着这一学年发生的事情,摄魂怪,死亡预言,西里斯布莱克,还有卢平教授最后的离职。
海曼原本咬着一根甘草棒看着罗恩和哈利张牙舞爪扮演着跟卢平在尖叫棚的你追我逃,笑得眉目弯弯,突然面色一变,魔杖瞬间从袖子里滑落到手中。
一声清脆的爆响,斯内普的黑袍子在空中凭空出现,正在被扮演狼人的哈利掐住脖子的罗恩立刻发出了最最真实的尖叫声。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够滴水,他扫视了一眼车厢,像巴罗无视皮皮鬼一样无视了严阵以待的三个格兰芬多,随手把一封信丢给了海曼,像来时一样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信封上写着圈圈套圈圈的花体字,署着邓布利多的名字,海曼拆开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同样很顺手地将信纸烧掉了。
“阿兹卡班传来消息,彼得佩迪鲁于今天凌晨越狱成功,不知去向。”他看着等着自己复述信件内容的格兰芬多三人组,语气平静到了极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结束~
59斯莱特林挂坠盒
女贞路四号的德思礼家宅二楼,哈利波特从一个漫长无边却又显得格外真实的噩梦中醒来,低声呻吟着,用指甲使劲抓挠着自己的额头。)
在他的手指下面,那道伏地魔留下的闪电形伤疤火辣辣地痛着,仿佛有人刚将一根白热的金属丝按压在他的皮肤上。
魔法界的救世主哆哆嗦嗦地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那副度数跟实际情况严重不符的眼镜,等将眼镜架在鼻梁上,看清楚周围模模糊糊的景象,他觉得自己多少好过了一点。
他梦到了外号为虫尾巴的背叛者,梦到了坐在椅子上命令仆人的伏地魔,梦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还梦到了一条长长的巨蛇。
哈利能够清楚地记得就在刚才,属于杀死他父母的男人的阴冷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可是却不能够记起那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对方好像提到了一个森林的名字,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哈利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再也顾不上额头上要命一般的疼痛。
他记起来了,在刚才的梦中,伏地魔说到了海曼,没有错,清清楚楚的“海曼波特”这两个单词!伏地魔在找海曼,在找他的弟弟!
哈利拧开台灯,顺手扯过来一本课外读物,匆匆忙忙扯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梦境,折叠好后让海德薇火速给弟弟送去警示。
他连着两个星期找不到海曼了,自从知道了彼得佩迪鲁在阿兹卡班成功越狱的消息后,海曼跟着骂骂咧咧的德思礼一家回到了女贞路四号,好好敲打了他们一番,就脚不着地地离开了。
哈利能够通过每星期两次的信件往来了解到他最近在跟着学校的教授学习魔法,然则无论哪一封信件,都没有明确说明弟弟在的地方。海德薇天天给海曼送信,五次中有四次找不到人影,只能把信件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这一次,雪枭仍然无功而返,哈利看着绑在它腿上的纸张,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明天就能够离开德思礼家,跟着西里斯去布莱克祖宅了,作为教父,西里斯一定知道海曼在哪里。
德思礼一家三口在面对一年前还在电视中天天播放的穷凶极恶的坏蛋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镇定,包括达利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吓得活活抽搐过去。
胖胖的弗农姨夫护着又高又瘦的佩妮姨妈和比父母加起来还要肥大的达利表哥,三个人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抖成鹌鹑的景象在往常能够让哈利一个人偷偷乐上好久,但是这一次,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几乎是一踏出德思礼家家门,哈利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自家教父的胳膊:“西里斯,海曼这两个星期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痛痛快快给了那三个讨厌的麻瓜一场教训,原本搂着他的肩膀嘻嘻哈哈笑着的大狗教父笑容整个僵在了脸上,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搭配古怪的麻瓜衣服,才耸了耸肩膀:“别担心,哈利,海曼现在很安全。”
“可是伏地魔在找他……”哈利想要叙述自己的梦境,好提醒西里斯自己弟弟此刻处境很危险,但是后者对这条情报的内容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关注着他的消息来源:“是谁告诉你的?”
哈利立刻明白了过来,在短暂的愣怔后,他的绿眼睛仿佛晕开了两团火焰,里面盛满了愤怒:“你早就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对不对?没有人告诉我,他是我的弟弟,你们竟然都瞒着我?”
西里斯叹了口气,塌着肩膀指了指自己被修理得整整齐齐的黑头发:“冷静点哈利,我们不是有意瞒着你的,这件事你Сhā不上手,何必说出来还让你担心?海曼也没有骗你,他现在确实是在跟着鼻……呃,斯内普在学习熬制高等级魔药,阿不思把他送到了最最安全的地方。”
“斯内普?”哈利哆嗦了一下,在此情此景下,没有哪个教授比这个名字代表的那一位更糟糕了,“你们疯了,谁都知道他是一个食死徒——你们怎么会觉得他的底盘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西里斯吊了吊眉梢,有些小得意,果然,按照海曼教的方法,能够轻易转移哈利的注意力,否则刚刚可爱教子的怒火要是发出来,自己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在不透露过多信息的情况下,平复他的消极情绪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西里斯脸上堆出一种虚假不在乎神情:“当然,我们都知道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是干什么,所以周围有好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哈利下意识地摇头,张嘴反驳:“如果斯内普攻击了海曼,立刻幻影移形逃走呢?我看到过他不止一次使用这项技能。”
小孩子就是好诱拐,西里斯一脸得意地哈哈大笑:“已经两个星期了,到了现在仍然没有发生不对,鼻涕精不会伤害海曼的,而且到了今天下午,米勒娃就会把海曼送到布莱克老宅。”
“布莱克老宅很安全吗?”丝毫没有觉得话题已经有了微妙的偏移,听到终于能够见一见弟弟了,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今天下午就能够见面了?”
“当然,那件老房子没有人看管废弃了十几年,到了现在仍然没有一个麻瓜发现它,隐蔽措施做得很好。握紧我的手,我们也要幻影移形了。”西里斯略微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冲哈利伸出手,“等到了下午,让海曼自己给你说说事情的始末。”
在周围随时有三个以上教授旁听的大背景下,想要熬过斯内普教授的私人辅导就变得很困难,当授课教授最近因为某些小意外对接受辅导的学生一直抱有相当程度的偏见的话,更会难上加难。
两个星期下来,被摧残地消瘦了三圈的海曼对布莱克老宅的渴望丝毫不弱于在德思礼家盼星星盼月亮的亲哥哥。
当他终于在格兰芬多院长暗含欣慰的目光中成功被交接到西里斯手中时,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海曼伸手主动给了哈利一个拥抱。
在饭桌上,详细介绍了自己最近的行踪,跟哈利保证了十条好兄弟协议,并且发誓以后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可以信赖的哥哥后,海曼终于得到了床铺使用权,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舒服地来回打滚。
这间房子里黑魔法的气息格外浓厚,哪怕西里斯已经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这间祖屋从头到尾重新修整了一遍,只要有人推门进来,就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这里曾经是一个崇尚黑魔法的纯血贵族居住地。
海曼对于将年老虚弱的家养小精灵的头砍下来装饰墙壁的爱好不予置评,倒是非常喜欢墙壁上那张布莱克夫人的画像。
他恐怕很久之后也不会忘记,当遮盖画像的幕布在西里斯组织之前,被哈利好奇地掀开时,从里面爆出的女人尖锐恶毒的诅咒辱骂声。
诚然“家族的耻辱”、“肮脏的杂种”、“血统的叛徒”、“污秽的孩子”这一系列称呼让人很难产生好感,但是沃尔布加布莱克是他见过的最有活力的一张画像,这一点连格兰芬多曾经的守门画像卡多根爵士也比不上。
承载了家族后继无人的伤感,长子叛离,幼子早夭,宁愿用不堪入耳的谩骂来武装自己,掩盖沉淀十几年的悲伤,布莱克夫人果然是一个高傲无敌的人。
海曼抿着唇角微笑,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发热,自从圣诞节后一直拒绝跟他说话的汤姆里德尔从笔记本中冒了出来。
黑发黑眼的十六岁斯莱特林少年,穿着一身黑色巫师袍,翘着棕色的龙皮靴,下巴微扬,神情高傲,整个人从头到脚,从样貌到气质,都跟他抱在胸前的粉红色笔记本格格不入。
时隔这么多天,海曼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此时的形象,不由得多往那本笔记本上看了几眼。以少年伏地魔当时的反应抽风程度,黑发赫奇帕奇一直以为这本笔记早就被人道毁灭了,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这间屋子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汤姆一脸的淡然,紧紧抱着粉红色笔记本,耳根有些发红。
海曼想了一会儿后点头:“跟你一直想在有求必应室里找的东西同类型的?”布莱克们曾经是伏地魔的得力手下,跟马尔福家一样收藏了一件伏地魔的东西不值得惊讶。
汤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闭着眼睛仔细感觉了一会儿,迟疑着摇了摇头:“【不在这个房间里,带着我出去找找。】”
现在?海曼看了看外面明亮的天色,这样的时间不适合做坏事,那件东西真的那么重要,让他这么迫不及待?
黑发赫奇帕奇短暂地思考了一瞬,就答应了下来,把汤姆里德尔塞回黑色笔记本中,推开门走了出去。
汤姆时不时的吐出一两个单词指引着他在房间里摸索,海曼最终停在了一间废弃已久的房间门口。
看得出来,西里斯规整房间的时候,压根就无视了这个房间,布莱克祖宅里承受相同待遇的房间有四个,海曼推测这一间应该也是西里斯家人的房间。
房门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华而不实的牌子,上面用工整的手工体写着:“若没有雷古勒斯阿塔洛斯布莱克的特批,请勿打扰。”
推门进去,他发现这间屋子比另外三间都要干净整洁不少,似乎布莱克家唯一的那只年纪老迈且疯疯癫癫的小精灵克利切天天都会打扫这里。海曼回身对着房门施了一个锁门咒。
“【在枕头底下。】”汤姆迫不及待地从日记本中飘了出来,一把掀开已经老化的枕头,看着下面露出来的金色物品神情复杂。
海曼远远站着,已经掏出了魔杖随时准备给自己加一个魔法盾,以防对方突然间翻脸不认人。
“【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汤姆没有在意同盟者的小动作,手指轻点很轻易地就打开了大的金质纪念品盒,直勾勾盯着里面那个雕刻有繁杂花纹的黑色小盒子,脸上渐渐浮现了一种狰狞和疯狂。
看来这个物品没能勾起他任何美好的回忆,只有十六岁记忆的灵魂碎片也能够认出这件物品,也许是从冈特家得到的。海曼将魔杖在手中转了转,杖尖已经对准了前方的黑发少年。
汤姆恍若无觉,盯着盒子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转过头来:“【那天你往我身上泼的魔药还有吗?】”
海曼没有回答,一个攻击性魔法发出,擦着汤姆的脸颊滑过。
后者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去一把将摔在床上的家养小精灵提了起来:“肮脏卑微的物种,谁给你这样的权利让你来攻击一名巫师?”
手中的触感让他眼眸中泛出红光,这只小精灵伤得非常重,那个该死的黑獾魔力又增强了。
克利切全身都在不自觉地痉挛着,嘴巴一张就吐出了几口血来,可是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干瘦的手指颤抖着再次抬了起来。
这个角度不方便还击,汤姆厌恶地皱着眉头,松开小精灵往旁边挪了一步,躲过了一波袭击。
“背叛血统的家族除名者带来的混血种,离雷古勒斯少爷的东西远一点!”家养小精灵不停地幻影移形,死命追着汤姆跑,网球一样大小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汤姆的脸色很难看,他被一只家养小精灵看到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被辱骂成混血——哪怕这其实是事实——放到海曼身上,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是没道理对待一只家养小精灵也要忍气吞声。
海曼没有理睬这样愚蠢的追逐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间的装饰,这是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的房间,翠绿色和银色构成了房间装饰物的主流色彩,布莱克家徽和“纯血”随处可见,泛黄的简报上全是关于伏地魔的报导。
只可惜,伏地魔没有辜负他“神秘人”的称号,没有留下一张照片来,否则海曼就可以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喜欢用鼻孔看人的小汤姆,要懂得好好保养他的鼻子,再好的容貌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一只陷入疯狂的家养小精灵的攻击力有多大?大到即使是一直把家养小精灵等同于牲口的少年伏地魔也终于疲于应对,忍无可忍张口冲旁边欣赏风景和免费动作大片的海曼发火了:“你愣着干什么,快点命令它停下来!”
作为由魔法部批准的布莱克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西里斯曾明确提出要求克利切用对待主人的态度对待他的两个教子,所以无论小精灵多么不情不愿,属于它们的契约魔法也会强制它执行来自海曼的命令。而作为非法入侵客,汤姆当然不会得到这样的权利。
汤姆对于魔法的运用相当不错,即使在不能够使用强效魔法以防引起祖宅内另外两个人注意的现在,他应付起来仍然得面面俱到,有条不紊。而家养小精灵的魔法水平更让人吃惊。
如果说自己的能力是十,汤姆现在是八,克利切已经超过九了。默默在心中打完分数,海曼清了清嗓子开口:“克利切,我命令你停下来。”
长耳朵的小精灵痛苦地尖叫着,马上要抓到吊坠盒的手缓慢地缩了回去,看得出来它正在努力挣扎着想要违反种族天性。
汤姆弯腰捡起来刚才匆忙间掉到了地上的粉红色日记本,小心地将上面的灰尘清理一新掉,脸色越发黑沉。
海曼正在询问克利切这个挂坠盒的来历,就算布莱克家已经衰败了,伏地魔的魂器也不应该被随随便便塞在一个枕头底下。
小精灵在天性的驱使下,断断续续地讲述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和伏地魔之间的恩怨情仇,说到了最后,已经由最开始的极为不情愿,变为了真情流露,它坐在地板上哭泣,像一个刚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不过这也挽救不了汤姆里德尔可以挂上蜘蛛网的脸色。斯莱特林沉默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你的主人不惜迎接死亡,也要背叛……伏地魔?”
“我们可以帮你完成你的雷古勒斯主人的遗愿,克利切,不过我希望过了今天,我们都绝口不提这件事情。除非西里斯明确命令你说出来,否则你不准跟任何人谈起挂坠盒和拿着挂坠盒的这位先生。”海曼及时出声,制止了他的发飙。
小精灵的呜咽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停滞了,它茫然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巫师,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了这番话的确切含义。
在下一秒钟,它蹿了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将头死命往地上磕:“太好了,太好了,愚蠢的克利切终于能够完成雷古勒斯主人的命令了——该死的克利切刚才竟然差一点伤到来帮忙的尊贵客人,克利切要惩罚自己——”
汤姆的眼睛彻底变成了血红色,恶狠狠地瞪视着一脸无辜的海曼波特,他是打算吸收掉这个挂坠盒里面的灵魂不错,可是不代表他愿意完成什么背叛者的遗愿!
竟然有人敢背叛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伏地魔,还偷换了他的魂器,他现在恨不能直接阿瓦达了眼前的肮脏生物,送它跟它的主人在梅林那里见面重逢,也不对,这样肮脏低贱的生物,没有见到梅林的资格。
海曼给了他一个微笑,从口袋里掏出来两瓶魔药在半空中慢吞吞地来回晃动着,里面银白色的液体翻滚着,渐渐腾起了薄薄的雾气。
汤姆立刻把那本粉红色笔记本摔在了地上,在海曼愕然的目光中用尽全力踩了十几脚,然后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的灵魂已经很凝实了,应该比挂坠盒里这片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灵魂要强不少,待会儿如果发现了不对,就把魔药洒在挂坠盒上。】”
海曼答应了下来,冲着汤姆伸手,注意到克利切因为他口中的蛇语明显瑟缩了一下,脸上浮出深深的恐惧。
少年伏地魔犹豫了一下,才把黑色的小盒子递给他:“【千万小心,如果他真的吞噬了我,恐怕你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海曼很郑重地点头,看着汤姆钻进斯莱特林挂坠盒,微微勾起唇角。这句话反过来同样适用,如果十六岁的伏地魔吞噬了后来分裂的魂片,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同他算账。
正是因为想到了吞噬魂片后就拥有了压倒性的力量,对方才会在气得半死的情况下,生生忍下了。
海曼拔开魔药瓶的塞子,沉黑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透过挂坠盒传来的魔力波动告诉他,一个人的两片灵魂已经开始了争斗与吞噬。
在这个时候,只要泼上一瓶损害灵魂的魔药,就能够一举除掉两个魂器了。日记本真的太天真了,现成的把柄塞在了他的手中,竟然还打算获得了力量后秋后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的,我很想把赫敏配给哈利……
60世界杯伊始
毫不夸张地说,当日记本版的汤姆里德尔从挂坠盒里钻出来的时候,全身黑浪滚滚、霸气侧漏,一脸的如沐春风、志得意满,气场外放嚣张得如同主魂复活。
等了整整两天的海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脸色暗淡无光。为了不让西里斯误会自己看上了属于曾经他弟弟的房间,他利用这段时间已经转移了阵地,带着克利切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手拿魔药一手拿挂坠盒,睁着眼睛等待结果。
在经历了两天的不眠不休,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和魔力的不断损耗后,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再拿着魔药恐吓小汤姆逗乐的兴致。
汤姆活动着手脚,眉飞色舞:“喂——那个谁,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主动向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承认自己的错误,虔诚的忏悔,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海曼拒绝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谁”指代的对象,转过头把已经没用了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塞到了捂着嘴巴流泪的家养小精灵手中:“这既然是布莱克先生留下的,我想还是由你收藏比较好。”
前一秒还春光灿烂,下一秒就狂风暴雨,汤姆脸上近似于小人得志的笑容僵硬住了:“【你有没有搞错,这个是斯莱特林的东西,你要交给一个家养小精灵?!】”
“【还给我,这个是我的东西!】”兴致勃勃挑衅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压根不在服务区已经够他生气的了,眼前这只黑獾竟然还敢擅自决定自己物品的归属?汤姆气愤万分,立刻抽出了魔杖。
“这个怎么会是你的东西?”海曼拉着吊坠的链子往旁边一甩,轻巧地避过了这次突然袭击。
一击走空,汤姆悲愤莫名,圆睁了血红色的眼睛控诉道:“【这是斯莱特林的东西,冈特家族的祖传之物,后来又当了我的魂……灵魂容器,当然是我的东西,你讲不讲道理?】”
“你想要跟我讲道理?那我们就来讲道理。”海曼来回晃荡着挂坠盒,笑容灼灼,“一直以来挂坠盒的持有人都是主魂,而后他把挂坠盒遗留在了孤儿院周围的山洞里,是雷古勒斯把它拿了出来,所以东西应该归雷古勒斯的,就算不归可敬的拾荒者,也应该属于原本的主人,也就是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的主魂。”
——看到了没,不管怎么算,这个宝贝都不归你,要么送给眼前这个闪着星星眼的家养小精灵,要么白白便宜不知道在哪里游荡的主魂。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汤姆突然想起自己求合体成功,早就今非昔比,两人的武力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理直气壮地扑了上去:“【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哪来这么多废话?】”
海曼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下一秒钟,日记本被泼上了满满一瓶银白色魔药,汤姆所有的动作都僵硬住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快要碰到挂坠盒的手指缓缓消失。
看到自己这一次连四肢都没有了,并且连腰部也在一点点消失,斯莱特林的血液终于觉醒了,少年伏地魔回答得无比迅速:“【按照道理来说,你是对的。】”
乖巧听话的,最少是表面上乖巧听话的日记本又回来了,汤姆微笑着注视着克利切不可置信地接过原本属于自己的财物,泪流满面冲着强制剥夺他人财产的黑獾弯腰道谢,一个响指消失在空气中。
他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要沉着,所以脸上的笑容虽然扭曲狰狞,也仍然没有脱离“笑”这一基本范畴。
海曼对于欺负十六岁心智不成熟、精神也不正常的小朋友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对方老是选择性遗忘究竟谁才是主导者,他只能通过这样幼稚的方式来达到警告的目的。
日记本吸收了挂坠盒中的魂片后会力量大增?海曼遗憾地发现这样一条结论其实并不怎么靠谱,一加一的结果远远小于二。
汤姆到了现在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吸收了魂片的他根本没有得到相应的记忆,他的思维仍然停滞在十六岁。
海曼对于汤姆的魔力上涨并没有太在意,魔力的雄厚可以经过后天的训练来达成,他真正关心的是魂片之间相互吞噬是否会带来记忆的相互传递。
如果日记本真的借吞噬挂坠盒得到了属于后期伏地魔的记忆,海曼不会给他继续吞噬的机会,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日记本养成计划最终结果是攻略出一个没有分裂魂片的原版伏地魔,跟一个成熟的政客打交道异常麻烦,还是可以任由他捏扁搓圆的十六岁小汤姆更合他心意。
在短暂的商议后,他们签订了另一个不平等协约,海曼残忍地否决了汤姆里德尔杀小精灵灭口的提议,扑灭了对方拿回挂坠盒的最后希望。
在克利切对他保持绝对的服从和温顺,以及日记本暂时偃旗息鼓、忍辱负重后,海曼在布莱克祖宅的日子越发顺心。
按照他的口味制作的清淡可口的食物,柔软干净的床铺,充足丰富的藏书,傻乎乎的教父西里斯,傻乎乎的哥哥哈利。如果不是每天要骑在飞天扫帚上,听着下面大狗教父的欢呼鼓励声完成一个小时的魁地奇训练,海曼觉得自己以后可以考虑在布莱克祖宅养老。
他喜欢这里,这间略带阴沉的老房子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强烈的归属感,偶尔跟着西里斯外出散心时周围似有若无的监视也没有让人非常反感。
海曼发现在附近暗中保护自己和哈利安全的人似乎都是凤凰社的骨干,看来邓布利多并没有告诉魔法部全部的实情,这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讯号,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和现任魔法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的合作关系看起来岌岌可危。
西里斯在三天前神秘兮兮地离开了,走之前交代话,让波特兄弟愉快地期待。是时英国将要举办魁地奇世界杯的消息已经遍布了魔法界大小报纸,连哈利捧着《预言家日报》这个月的第三期魁地奇专刊,都对西里斯故意设置的悬念表示答案实在无需猜测。
果然,西里斯回来时手里拿着四张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宣布将要和卢平一块带着两个可爱的教子去参观这届比赛。
波特兄弟对视一眼,一起兴高采烈地为他们早就猜到的消息欢呼,西里斯带着当父亲特有的成就感,拍着手加入了他们的欢庆行列。
海曼正抱着笔记本趴在床上跟汤姆交流着斯莱特林藏书中的疑点,听到外面砰砰的敲门声,用魔法显示了一次时间,现在才凌晨一点,而因为过于兴奋,前一天的晚餐在一个小时前才刚刚结束。
他赤着脚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看着神采奕奕并排站在门口,整装待发的西里斯和哈利,跟稍远一些一脸无奈的卢平同时发出无力的叹气声。
所幸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海曼将背包挂在肩膀上,跟在两个大人后面,拉着哈利的手步行朝着白鼬山前进。
“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睡到明天中午,”三头狮子中间的獾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揉着眼皮,“鉴于世界上还存在幻影移形这样的魔法。”
“不要这么说,海曼,你通过了测试,哈利可没有获得证书。”西里斯在前面大笑着回头,“再说了,如果什么都用魔法解决,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偶尔尝试一下麻瓜的旅行方式也是很有趣的——如果不是莱姆斯不同意,我们可以开着两架改装过的机车从天上飞到那里!”
海曼继续搓揉着眼睛不予置评,步行到白鼬山,他们也还需要利用门钥匙被传送到比赛地点。
卢平又叹了一口气。他的面色仍旧苍白,但是看起来气色要好了很多,衣服簇新,看得出最近日子过得很舒心。
有些意外的是,他们四个人在白鼬山跟迪戈里父子巧遇,六个人打过招呼,开始在草地中寻找门钥匙。
海曼背对着众人,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身体机械性地往前挪动,打了一个十多分钟的小盹后,就听见塞德里克父亲的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在这里,我找到了,都过来——布莱克,卢平,亚瑟,以及孩子们!”
韦斯莱一家也属于这一片范围?声音的来源就在不远处,海曼慢吞吞踱了过去,看到迪戈里先生手中拿着的发了霉的旧靴子,嘴角微微抽搐。
“【哈,你需要把手放在那样肮脏的东西上面!】”日记本微微发热,传来汤姆讥讽与幸灾乐祸并有的声音。
海曼用力拍打了一下封皮作为警告,最近这几天少年伏地魔行为越发嚣张了,哈利就在附近,周围也有不少人在,他也敢直接用蛇语交谈。
汤姆极为响亮地“哼”了一声,在海曼掏出魔药前就愤愤消声住口。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黑发赫奇帕奇将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见哈利已经走到了前边稍远些的地方,叹了口气:“【算我不对,等看完魁地奇,我从克利切那里帮你把挂坠盒要回来好不好?】”
汤姆没有回答,作为斯莱特林的传人,他觉得自己需要保持适度的矜持。少年伏地魔在魂器空间里交叠着双腿把头扭向一边,既然黑獾已经诚恳道歉了,他就勉勉强强不跟一个十四岁的小鬼头计较了,等回到布莱克祖宅,他也需要把扔在雷古勒斯房间的粉红色礼物拿回来,以示自己的宽宏大量。
使用门钥匙的感觉并不好受,等混乱的视野重新恢复清明,他们已经离开了白鼬山。海曼拉起晕头转向倒在地上的哈利,帮他把凌乱的夹克衫整理好。
魔法部负责记录的官员之一看了看手中的大金表,面无表情地开口:“五点零七分,来自白鼬山。”
61魁地奇世界杯
布莱克家的帐篷格外豪华,不管是从外面看,还是在里面看。西里斯订的票跟许多凤凰社成员是连着的,都在一号区域一个相对集中的位置,凤凰社的成员生活水准大体可以以亚瑟先生为标准上浮20%,所以这顶黑色的帐篷在一片朴实无华的同类中间格外显眼。
海曼拍着躺椅的扶手,将后脑勺轻轻搁在柔软舒适的枕头上,准备就此睡过接下来的比赛,却被哈利和西里斯一左一右地架着胳膊提了起来。
“这是多少年才遇到一次的事情,魁地奇世界杯!”哈利在他的右耳朵旁边喊话,试图唤醒弟弟的魁地奇之魂。
“海曼,你天天都可以躺在床上睡大觉,但是今天不可以!”西里斯在他的左耳朵旁边出声,试图驱散教子的懒惰之魂。
海曼有种他们两个被韦斯莱特双胞胎附体了的错觉,保持着这个姿势被两个亢奋的家伙拎着四处乱转,后面跟着一个满脸无奈、叹气连连的莱姆斯卢平。
他们走过大批有三叶草覆盖的帐篷,穿过成片的保加利亚国旗和找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的招贴画,西里斯一路给他们介绍着路过的魔法部官员,还买了两个带着三叶草装饰物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西里斯在胸前的衣服上别上爱尔兰队的标志物,对卢多巴格曼的提议很感兴趣:“我压爱尔兰队赢的话,赔率是多少?”
巴格曼先生对于能够钓到一条世家继承人的大鱼显得兴奋异常,他大大的圆脸涨得更加红了,掏出一个装满金加隆的口袋,要说的话却被卢平打断了。
“西里斯,你难道忘记了这个月你就要拿出一大笔钱填补做生意的亏空?是谁昨天才跟我抱怨说布莱克家的生意情况糟糕透顶?”卢平冲脸色一变的巴格曼微笑,“也许您在下注的时候不介意接受欠条?”
西里斯看着含混了两句就离开的巴格曼先生,待人走远后才抓了抓头发:“哪有的事,亏空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自从莱姆斯你来帮忙后,一直是小有盈余。”
卢平斜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这话我可担待不起,是店铺走上正轨了,才有这样的效果,你以后也需要时时去注意着。”
西里斯连连点头,多少带着些漫不经心,哈利和海曼相视一笑,看来卢平这样的唠叨叮嘱自家教父都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我们去买那个,要看魁地奇赛,没有一个全景望远镜可不行!”大狗教父冲到了前面去,掏钱买了四个,一人手里塞了一个,眉飞色舞道,“莱姆斯,还记得当初我们和詹姆斯莉莉一起出国看魁地奇世界杯的情形吗?”
卢平点了点头,看着好友拉着相当配合他的哈利跑远了,扭头冲海曼耸了耸肩膀:“西里斯在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他跟詹姆斯都是,浑身的精力都用不完一样,尤其是遇上这样的盛会,他们能够连着三四天不睡觉还神采奕奕。”
“你们以前还有一起看过魁地奇世界杯的经历?”海曼对此不置可否,对于西里斯的亢奋早有了解,于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卢平看向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遍布的帐篷,声音有些飘忽,带着怀念的意味:“没错,是刚从霍格沃兹毕业,詹姆斯和莉莉结婚前夕,我们一起到德国看了一次世界杯……后来神秘人以及他的手下越发猖獗,大家就再也没有好好聚过一次。”
海曼举起自己的全景望远镜,毫不费力就在人群中搜寻到了一大一小两个黑头发开心无比的笑容:“彼得佩迪鲁那时候也在?”
卢平向前走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变得有些不自然:“是的……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带着他……”
当年在霍格沃兹叱咤风云的劫道四人组,詹姆斯青年而亡,西里斯含冤十载,自己颠簸流浪,彼得投奔神秘人阵营,现在回过头去想当时的快乐时光,狼人真的很有几分感慨与悲伤。
海曼没有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把望远镜放下:“西里斯和哈利碰到韦斯莱一家和赫敏了,我们快点过去吧。”
黑发赫奇帕奇眨了眨眼睛,快步跑上前去,挥手跟快有一年没见的韦斯莱先生打招呼。
西里斯和韦斯莱先生订的都是一等票,一行人来到位置在体育馆最高处的顶层包厢,这里有二十来张紫色和镀金坐椅,分成两排。
亚瑟真是神通广大,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竟然可以弄到地理位置这样好的门票,海曼倒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神奇。
一次性来的人数有点多,海曼跟西里斯交代了一声,独自坐到了后面一排,盯着前方巨大黑板上不断显示的金色文字发呆。
他正在阅读广告屏上第三次出现的“矢车菊:适合全家的飞天扫帚——安全,可靠,带有内置式防盗蜂音器”的字样,听到门口有人出声:“波特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这样贵族式咏叹调听起来还真熟悉,总算有了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了,海曼转过头去,站起身微笑:“日安,马尔福先生。”
他刚刚转头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包厢中一干格兰芬多活吞了一千只蟾蜍的恶心表情,对此报以一笑。
卢修斯对着他点点头,才走上前去同魔法部长福吉打招呼,德拉科直接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下:“这个暑假过得怎么样?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可惜猫头鹰都没有找到人影。”
海曼左右看了看,像挥苍蝇一样推开了扑过来想把他跟德拉科拉远距离的西里斯:“别闹了,去跟哈利玩去。”
这句话深深伤害了西里斯一颗火热诚挚的教父心,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抬着手指了海曼半天,哀嚎一声扑到了哈利怀里。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竟然被自己的教子用“你乖,听话”的语气哄了一顿,大狗教父叼着另一个教子的袖子眼泪汪汪。
哈利一脸纠结,经过了三年的千辛万苦、屡战屡败后,他已经放弃了从邪恶的食死徒后备役手中拯救自己弟弟的计划。偶尔他中午不睡觉,偷偷跑到图书馆,带着身为哥哥的担忧与关切注视着海曼跟邪恶的马尔福的互动,不得不心情复杂地承认两个人相处得确实很不错。
到了现在,他还不得不强迫自己无视身后的两人,自我催眠其中一个不是他的弟弟,强打起精神安慰自己心灵受创的教父。
等好不容易让西里斯重新恢复正常,碧眼睛小狮子默默泪流满面,他终于体会到了海曼往常为无数糟心事操心的痛苦与无奈了。
卢修斯结束了跟福吉的对话,带着自己的妻子纳西莎马尔福朝着儿子走过去,海曼起身再次打了一个招呼。
“你和小龙在学校是难得的好朋友,一个暑假没有见面了,不用管我们,好好聊聊天。”马尔福夫人有一头漂亮纯粹的金黄色头发,抬手示意两个小辈回到座位上。
她的丈夫一边点头,一边很自然地把蛇头杖搭在儿子胳膊上,稍稍用力,德拉科立刻会意,很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挨着母亲坐下。
铂金贵族坐到了海曼旁边,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似真似假的笑意:“很久之前,我就想要同你好好聊聊了,这几年来,我经常听西弗勒斯提起你,他很欣赏你在魔药上的天赋。”
这当然不是表面上的客套话,卢修斯细细打量着旁边的少年,对方的微笑在听了他的话后没有一丝一毫的走样,反而仿佛真的是听到了一句客套话一样回答道:“斯内普教授在魔药这门学科上具备的丰沛知识才让我惊讶,听说您同教授是极好的朋友?”
“是这样的,我们从彼此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关系很不错。”第一次试探被不痛不痒地顶了回来,还是没能弄明白半年来好友抽风一样对酗酒燃起热爱的真正原因,卢修斯并不甘心就此罢手,“西弗勒斯告诉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了的西里斯终于回过神来,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马尔福,离海曼远一点!”
卢修斯望着自己的袍脚,假笑着没有出声,纳西莎已经接过了话头:“西里斯,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被点名的布莱克家继承人面色古怪,看着马尔福夫人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海曼觉得此时包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聚集了过来。
西里斯长时间没有说话,纳西莎一派坦荡荡,毫不在意,笑容中宠溺大于责备:“怎么,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连自家姐姐都忘记了?”
西里斯的脸色由青转绿,又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不是的,是很久没见面了,一时间有些感触。”无论是他说话的语调还是神态乃至动作,都在表明他的感触方向比较诡异。
马尔福夫人在出嫁前是一个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的亲姐姐。海曼从刚刚马尔福家进入包厢,西里斯选择性忽略了这位女性的时候,就明白了在与马尔福家结盟的过程中,西里斯加的分数只会是负数。
纳西莎没有再开口,她阻止曾经的弟弟对丈夫挑衅,防止让两个家庭颜面尽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此刻并不想跟一个为了外面的野小子抛弃家庭的背叛者讲话,尤其还是当着这么一大群外人的面。
西里斯仍然呆呆站着,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反倒柔和了不少。
卢平刚刚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海曼捅了捅正前方座位上的哈利,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愣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来拉着自家教父的胳膊,笑容满面:“西里斯,快坐下吧,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就要出场了!”
西里斯呆了一下,点了点头,由着哈利把他拉回前排的座位上。
纳西莎侧头对海曼微笑:“很抱歉,我的弟弟太失礼了。”她在提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微微上扬,挑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哈利摁着西里斯的肩膀才制止了他跳脚的举动,一脸假惺惺的兴高采烈:“你知不知道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是什么?我刚刚在外面听他们讨论说是媚娃,我还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呢!”
三个马尔福齐齐轻哼了一声,西里斯原本微微好转的脸色瞬间黑沉如墨。
哈利说的没有错,成群结队的媚娃的出现及时制止了顶层包厢中可能发生的冲突,大狗教父已经没有心情再跟名义上的姐夫姐姐侄子斗嘴吵架,而是拉着想要不顾一切往下跳的教子一脸无奈:“哈利,醒一醒!”
旁边几个韦斯莱家的男孩子们也出现了类似的状况,比起韦斯莱先生及时出声阻止才没有把帽子扔到了下面的罗恩,哈利在其中算是程度最轻的了。
德拉科明明白白地发出了响亮的嗤笑声,可惜面对着满眼的媚娃,前方几个男孩子都没有听到这个不和谐的声音,而赫敏和金妮发出的冷笑声比他的还大。
卢修斯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刚刚还在为自家小龙没有被下面的低等魔法生物迷惑而微微高兴,结果转头德拉科就做出这样幼稚的挑衅举动。
马尔福家主把视线向旁边微微偏移,黑发赫奇帕奇低着头抿着唇角微笑,看来对德拉科的举动评价不低。
太丢脸了,铂金贵族在心中轻轻呻吟着,迅速决定岔开对方的注意力:“小龙告诉我,你去年就加入了赫奇帕奇的魁地球队,担任追球手?”
这个话题确实没能勾起海曼一丝一毫的愉快回忆,他的笑容不变,抬眸看着旁边艳光四射的大贵族:“在赛季末才获得了资格,错过了上一学年的比赛。”
“魁地奇是一项很有意思的运动,”卢修斯的目光投到了上蹿下跳哄抢着爱尔兰小矮妖金币的红头发上,冰冷的浅色眼睛中暗含不屑与鄙夷,“只可惜,总有人每时每刻都在降低这项精彩运动的格调。”
这句话他不方便接口,海曼低着头笑了笑,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另外找了一个他很感兴趣的:“我听说,今年霍格沃兹将要承办一项很重要的活动?”
卢修斯转过头来看他,笑容恢复了先前的温和亲切:“恐怕霍格沃兹今年要暂时取消魁地奇比赛了,真是可惜,小龙同我说过不止一次,想要跟你较量一下飞行技巧,既然不能够在学校达成,你们可以另外约一个地方,比如马尔福庄园?”
一个找球手迫切想要找一个追球手较量一下?海曼眨了眨眼睛,他自然听懂了马尔福先生别扭的暗示,于是也加以回应:“如果您不介意,德拉科也坚持的话,在结束魁地奇比赛后,我可能会冒昧打扰。”
旁边艳光四射的马尔福家主嘴角的弧度微微增大,骄矜地点头,继而关注起球场上进行得正激烈的比赛来。
客观来说,世界级的比赛相当精彩,连对这项运动深恶痛绝的海曼本人,最后也燃起了几分兴趣,等到克鲁姆受着伤抓住了金色飞贼时,他的掌声并不比哈利和罗恩的微弱。
“今天的比赛精彩绝伦,两天后见,波特先生。”卢修斯郑重地伸出手来,全然无视了想要过来搭讪的巴格曼。
海曼抬手跟他交握在一起,卢修斯的笑容多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然后一点头,率先领着妻儿踏着紫红色地毯离开了。
“海曼,两天后一定要来马尔福庄园,我等着你!”德拉科不忘回头挥手,冲气恼万分的西里斯和哈利送上挑衅十足的微笑。
海曼再次保证自己一定信守承诺,听着西里斯在耳边让他离马尔福家远一点的叮嘱,连连点头。
他把手自然地放松垂在腿侧,有些长的袖子顺势滑了下来,轻巧地遮住了掌心中攥着的暗色纸条。
不知道是谁家的家养小精灵闪闪坐着的位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同样坐在那里,海曼没有听到喘气声,却能够感觉到细微的魔力波动。
他有九成以上把握可以肯定,那是一个披着隐身衣的人,从魔力流动方式看,似乎还是一个青年男人。
海曼一脸不经意地低下头,看到了哈利从刚才起口袋里露出来的魔杖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竟然多了编辑评价章,某受以头抢地,激动加更~~群么~
62黑魔标记
当冲天的火光和笑声尖叫声一块伴随着罗伯茨一家三口升上六十英尺的高空时,海曼披着隐身衣,在那群戴着面具食死徒打扮的巫师旁边悄无声息地走过。
在路过一个举着魔杖的巫师时,他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紫罗兰花香味,这股味道他并不陌生,几个小时前才在卢修斯马尔福身上闻到过。
当罗伯茨夫人被悬在空中倒转过来,睡衣垂落,露出一大堆花花哨哨的内裤时,这位铂金贵族的笑声僵硬做作到了极点,似乎对于他来说,大半夜看到一个中年发福的麻瓜女人的内裤的打击更甚于自己只穿着豹纹丁字裤绕场三圈。
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从远处赶来,海曼迅速离开了这群人,在黑乎乎的树林里穿行,不一会儿就看到德拉科靠在树干上看着前方喧闹的中心地带,眼中茫然与恐惧并存。
“过来,德拉科,马尔福先生让你这段时间跟着我。”海曼把隐身衣掀开了一角,示意他跑过来。
德拉科往前面又多看了一眼,才钻进了隐身衣底下:“我看到疤头和那个泥巴种了,那群笨蛋连一个‘荧光闪烁’都没有想到。”
“他们会想到的,”海曼刚说完,就看到罗恩被树根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德拉科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怪笑声,海曼觉得他此时的精神确实不太正常,也许是被自己父亲的那一身装扮刺激到了。一家之主食死徒的身份很难带给整个家庭美好的回忆。
德拉科凑到他的耳边,嘴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廓,声音有着细微的颤抖:“我记得,我记得我爸爸戴面具的样子,很久以前——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小巫师不稳定的魔力有助于他们记住小时候某些特殊意义的画面,像哈利至今仍然不时梦到母亲死亡时的绿光,而德拉科发现他对食死徒的装束有异样的熟悉感,这个发现让他恐惧莫名。
德拉科现在属于自言自语状态,海曼从隐身衣中露出一个头,这似乎吓到了就站在他旁边急促喘气的赫敏,棕发女孩儿捂着脸尖锐而短促地叫了一声。
“哈利罗恩,带着赫敏往树林深处跑,她待在这里太危险了。”海曼没有理会赫敏,而是一脸焦急地对着两个男孩儿嘱咐。
“海曼!”哈利松了一口气,“你刚刚说出来散步迟迟没有回来,可吓死我了——西里斯和莱姆斯都跑去对付那帮古怪打扮的巫师了,他们让我尽快找到你,再往安全地带转移。”
“你们继续跑就是,不用管我。”黑发赫奇帕奇重新用隐身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拉着德拉科往树林深处走去,没有在意身后的叫喊声。
当他们跟一个有着浓密鬈发的小姑娘擦肩而过时,德拉科才从刚才的古怪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看了看海曼,再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由得皱起眉头:“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周围一片嘈杂喧闹,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海曼笑了起来:“你父亲告诉我今天晚上他们接到某个人的命令要玩一次游戏——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光躲在树林里看烟火有什么意思呢,我带你做点好玩的。”
“……可是我比较喜欢躲在树林里看烟火。”在终于从痛苦的回忆中脱身后,马尔福家继承人突然发现自己被不知不觉拐上了贼船,他的语气和神态此时都变得很微妙。
海曼仿佛没有听出来同伴的抗拒,仍然一副兴致勃勃的蠢样子:“德拉科,这种事情我们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第二次了,要懂得好好享受。”
德拉科漂亮俊秀的脸蛋扭曲了:“我以为值得你用这种口气说‘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第二次’的不会是食死徒庆祝大会,而应该是三强争霸赛这类的真正有趣而安全的盛会……”
他提到的某个几个世纪前已经渐渐不为人所知的名词很让海曼感兴趣,联想到马尔福先生的暗示,也许今年的霍格沃兹会异常精彩。
“海曼波特,我爸爸说你会把我带到足够安全的地方,他说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等他们再七转八拐从密林中穿梭了一阵子后,德拉科的声音已经变调了,“你不应该把我带到这样的地方来!”
“那个人还没有来,”海曼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我们这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去,别担心。”
德拉科张了张嘴,正想要说话,就听到一声“火弩箭飞来”,从上方密集的树枝中飞过来一把闪亮亮的飞天扫帚。
他们两人借助飞天扫帚升上高空,在参天树木一根又长又粗的分支上落了脚,海曼看着下方,黑眼睛深不见底。
德拉科抓着树干,看起来放松了一点,也许是因为刚刚感觉相当不错的飞行,也许是因为他们现在待的地方确实很安全:“那个人是谁?”
“待会儿要放烟火的人。”海曼顶着好友见鬼的目光,依然坦然自若,“他刚刚来这一片侦查过不止一次,这附近地理位置是最好的,树木最为浓密,易于隐藏和逃脱。”
“你是认真的?”德拉科终于确定此人正在神经错乱,他紧张地扫视着下面的场地,“我没有看到有人……”
“他披着隐形衣,已经在下面了——我打赌他已经掏出了魔杖,”海曼闭着眼睛感受着下方魔力的波动,“别出声了,我们要静静等待。”
下面是一个对黑魔王忠诚无比的食死徒,这往往代表着对方手里的人命不是一个小数,纵然心中仍然有很多不满和疑惑,德拉科也听话地没有再开口,轻轻闭住了呼吸。
他做的比一年级在禁林时好了太多了,即使是当绿色的光团从下方擦着他们藏身的树木腾起时,也只是轻微的呼吸紊乱。
随着一声低沉沙哑的“尸骨再现”,一个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东西组成的硕大无比的骷髅在天空中展开,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丑陋狰狞的舌头。
德拉科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海曼仰着头回握着,感觉到对方手心中一片濡湿,全是冷汗。
在拔高的尖叫声中,海曼听到了正下方传来的声音,这说话声可真熟悉。他牵动了一下嘴角,救世主无处不在。
胸口传来一阵温热感,他摸了摸胸前的衣服,日记本已经恢复了平静,看来汤姆刚刚从里面出来,去堵截那个神秘的施咒人了。
下面那出精彩的闹剧持续了一段时间,等二十多个魔法部的巫师们离开了,韦斯莱先生也带着三个孩子走了,海曼掀掉隐身衣,坐在树枝上望着仍然悬浮在空中的绿色标记微笑:“放松点,德拉科,都已经过去了。”
“我要下去,去找我爸爸。”铂金小贵族板着脸,一看就怒气未平,“他怎么可以把我托付给你?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如果刚才我们被抓到了,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们并没有被抓到,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骑着飞天扫帚下去吧,火弩箭先放你那儿,等后天我去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再还给我好吗?”海曼对此并不在意。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海曼仍然看着天空,笑容一丝不变:“不用担心我,我有别的办法可以从这里脱身。”
“……谁担心你了?”马尔福家小少爷喃喃着,骑着火弩箭朝着营地飞去,还不忘回头看了看他,觉得这只黑獾今天确实有问题。
海曼冲他挥手,背靠着大树主干,将腿横在枝干上,懒洋洋地笑着:“汤姆,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没有抓到人?”
“【巴蒂克劳奇】。”黑发少年凭空冒了出来,笑容诡异而冰冷,“【别拿你的标准来判断我,要得到一个人的消息,有更为快捷的方法。】”
“摄魂取念?我不喜欢这个咒语。”海曼小声嘟囔着,询问起了更重要的内容,“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刚刚从下面率领着魔法部巫师来这里寻找释放咒语者。”
“【也许是别人假扮的。】”汤姆鄙夷地扫视着他此时一点也不贵族的姿势,“【站起来,你在跟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对话。】”
海曼耸了耸肩膀,慢吞吞爬了起来,选择性无视了后半句:“不可能,我没有闻到复方汤剂或者任何变形魔药的味道,也许你知道什么可以使人变形的咒语?”
当然不知道,汤姆对后半句话同样装作压根没有听到:“【是小巴蒂克劳奇,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的儿子,他们父子俩一个名字。】”
这个答案让人有点意外,海曼相信这其中有一个相当精彩的故事:“小克劳奇先生还活着吗?”
“【我放他走了,他现在是主魂为数不多的忠心手下,虽然他们现在还没能碰面。】”汤姆说到后来,脸色有点古怪,说不上对于主魂现在孤家寡人的处境到底是开心还是生气,“【我给他加了一段记忆,让他以为自己跟家养小精灵一块被昏迷咒击中了,爱子心切的克劳奇先生帮他打了掩护。】”
“这瞒不过黑魔法大师的眼睛。”海曼泼了一盆冷水。
汤姆一下子就笑了,这一次笑容中已经没有了丁点开心的意思:“【如果他还是那个伏地魔,当然不会瞒过他的眼睛——可惜,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神经病,这一点小瑕疵他是不会发现的。】”
这个称号一点也不好听,名字只是一个名字,没有任何的作用,他上辈子听了那么多年的万岁,照样六十出头就咽气了。海曼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对此不予置评。
汤姆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已经由黑变红:“【我看到了克劳奇记忆当中伏地魔后期发疯的场景,还有那张丑陋的蛇脸,我要吞噬他,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主魂活在世界上,他玷污了这个神圣的名字!】”
海曼没有出声,其实他一直觉得,会把自己永生欲望这样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的人,简直就像是没有根基的暴发户一样,恨不能把所有的钱都贴在脸上四处招摇,从各个方面来说,这名字都太掉价了。
不过他很理解汤姆,对觉得食死徒标记和头顶上的黑魔标记这样丑陋图案美丽无比、霸气无比的审美畸形儿,他一向报以宽容。
汤姆突然重新回归了笔记本的怀抱,海曼侧耳倾听着下面的响动,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冷笑。
克劳奇先生果然避开众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手摸索着似乎碰到了一个看不见的沉重物体,他施展了一个漂浮咒,将魔杖藏在袖子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事发地点。
海曼从树上跳下来,不断对着地面发出攻击魔法,利用反冲减缓下落的速度,最后落地时只感受到了轻微的震荡感。
他将隐身衣裹好,轻巧地避开惊慌失措的人群,在黑暗和火光中摸回了布莱克家的帐篷。
西里斯正在里面急得团团转,看到帐篷门帘被拉开,才脸色缓和,走上前去一把把他的隐身衣扯了下来:“你今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你都快要找疯了!”
海曼面色灰暗,看着自家教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缓慢地摸索着椅子坐下后,才小声开口:“哈利呢?”
“我留在这里等人,他跟着莱姆斯出去找你了,我这就通知他们立刻回来。”西里斯给了他的肩膀一圈,背过身去掏出双面镜,“记得以后随身带着我给你的镜子,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
海曼点点头,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有一大块脏泥巴粘在鞋面上,应该是刚刚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蹭上的。
没过一会儿,哈利就风风火火撩开帘子冲了进来,他拉着海曼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用力搂住弟弟好半天不放:“吓死我了,外面混乱得不成样子,听说有不少小巫师没有及时逃离受了伤,我一直没有找到你,还以为……”
圈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瘦弱却有力,两人的骨头卡在一块,带来钝钝的痛楚,海曼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跟在哈利后面走进来的卢平听到这句话,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才问道:“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海曼不是这样轻重不分的孩子,明知道旁人会担心,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乱跑,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才耽搁了没有回来?
海曼短促地吸了一口气,施加了一个混淆咒和静音咒:“我看到了有人在施展一个叫做‘尸骨再现’的咒语,然后黑魔标记就出现在天空中了。”
卢平一惊,正向继续询问,哈利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那个时候你也在那里?可是不光是我们,连那群傲罗都没有发现附近有人!你没有受伤吧?”
“我披着隐身衣,躲在你们头顶的树上。”海曼没有在意卢平怀疑的目光,很平静地回答,“我看到了施咒的全过程,等我从看见食死徒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你们已经走到了附近,我来不及阻止了,本来想要直接下去找你们,看到魔法部的人赶来,就决定静观其变——毕竟你是哈利波特,世界上最不可能发出黑魔标记的人。”
“你看到了什么?”卢平拉开了哈利,示意海曼先到椅子上坐下,给他递过去了一杯温水,然后才轻声问道。
海曼在短暂的回忆后,才很肯定地摇头:“那个人也披着隐身衣,我没有看到他的模样,而且,他跟那个叫闪闪的小精灵一直是在一起的。”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质疑:“他被昏昏倒地击中了,我能肯定他没有来得及幻影移形——那个人就倒在那里,克劳奇先生摸到了他,转过头来却跟你们说那里面没有一个人。”
“他是那么说的,”哈利立刻肯定道,“对,没错,他还说得特别愤怒,好像在为没有及时抓住一名食死徒而生气。”
“可是克劳奇却已经碰到了那个人?”西里斯接口,神色同样古怪地跟卢平对视了一眼,“海曼,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幻影移形只要一瞬间,就能够把人传送到另外的地方——克劳奇先生虽然是一个古板无趣、让人生厌的老顽固,却逮捕过大批食死徒,坚定地反对黑魔王。”
卢平点头表示自己同意西里斯的说法。
海曼这一次连想也未想,就说出了答案:“不会错的——虽然我当时也难以置信,以为自己一定看错了——可是就在哈利他们离开后,我本来打算从树上下来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人的时候,克劳奇先生又过来了,他对着那片空地用了一个漂浮咒,鬼鬼祟祟地带着什么东西离开了。”
帐篷里面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卢平跟他们比了个手势,立刻出去了。哈利在海曼的旁边坐下:“我真希望你看错了。”
“我自己也希望我看错了。”海曼叹了口气,脱掉套衫,拿出一瓶白鲜倒在蹭破皮的胳膊肘上,“这样的话我只跟你们说,一旦别人听见了,准保把我当成妄想症患者。”
西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说不定克劳奇先生是中了夺魂咒,被别人控制了。”
“夺魂咒是什么?”哈利帮着弟弟清洗伤口,疑惑地问了一句。
西里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若无其事地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你以后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个魔咒的,嗯,我真希望那一天会晚一点到来。”
卢平没有让他们失望,他很快带回来了消息:“那片草丛有被人压过的痕迹,应该有一个身材消瘦的高个子刚刚在那里躺过。”
“梅林的羊毛袜子!”西里斯烦躁地站了起来,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我们应该告发他,他就算不是食死徒,也一定中了夺魂咒,或者干脆就是别人假扮的!”
“凭着一堆杂草是不可能告倒一个司长的,西里斯你冷静一下。”海曼把水杯里面的液体一口喝干,“也许我们应该把这个告诉邓布利多校长——我是说,如果他肯相信的话。”
“他会相信的,海曼,这个发现你可以亲口告诉他。”卢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完全没有西里斯烦躁万分的表现,“这是一个重大发现,我们可以暂时装作不知道,把这张王牌交到校长手中。”
西里斯并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他在帐篷里团团转着圈子,时不时抓一把自己原本修剪整齐的黑头发:“就算阿不思会相信……没错,他当然会相信,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相信我们的话?这太荒谬了,那个老东西甚至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关进了阿兹卡班,因为他涉嫌参加食死徒聚会,折磨隆巴顿夫妇……”
“隆巴顿夫妇?”哈利抓住了这句话中的一个重点。
海曼则注意到了另一个:“他的亲生儿子?”
西里斯蹲到角落里,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粗略讲了一遍,卢平在期间一直注意着海曼的反应,见他已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被人当珍稀物种打量的感觉并不好受,海曼装作自己全副身心投入到思考中,没有注意到那道让人胃部抽搐的目光。
他过了很久,等哈利已经向西里斯询问完了纳威父母的事情后,才抬头扫视了一圈帐篷里面的人:“也许那个释放标记的人就是他的儿子。”
西里斯错愕地看着他,重复道:“可是我刚刚才说,那个男孩儿在进入阿兹卡班一年多后就死掉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可能是真的,但是很可能是假的。”海曼重新拿着隐形衣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你们早点睡。”
开什么玩笑,外面现在也不安全,西里斯立刻想要阻止,卢平捏了捏他的胳膊,已经抢先一步发话了:“去吧,别在外面待到太晚。”同时一把拉住了想要跟着一起的哈利。
西里斯身为教父的权利就这么被一个无视一个剥夺了,他很不满地看着好友:“莱姆斯!”
“我留在这里等海曼,你们两个去休息吧。”狼人对眼前的教父教子二人组微笑,推了推西里斯的肩膀。
后者直愣愣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带领着哈利洗漱后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
“海曼干什么去了?”哈利一点也睡不着,他看着帐篷顶端不时浮现又消失的“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字样,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只有梅林和莱姆斯才知道。”西里斯翻了个身,小声嘟囔着,“等海曼回来,我一定要狠狠打他的ρi股!”
63马尔福庄园
全英国巫师期待已久的在本土举行的魁地奇世界杯被最后的Сhā曲彻底搞砸了,魔法部乱成一团,官员们焦头烂额,据西里斯说,福吉每天都要收到成打的吼叫信。
海曼在第二天就收拾行装,准备按照约定去马尔福庄园找德拉科进行友好和谐的“魁地奇较量”,及时西里斯和哈利每天焦头烂额地轮番劝告也不管用。
“我可以以拜访的名义去看看久未逢面的姐姐。”西里斯一脸苦相,选择性遗忘了他们在两天前刚刚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见过一面,并且双方态度都不是很好的事实。
哈利举手在一旁帮腔:“我可以跟着西里斯一起去看看他久未逢面的姐姐。”
海曼提着包裹回头看着自己在世界上仅存的两个亲人,一大一小两个黑头发一模一样的吞了几百只苍蝇的表情。
他被这个景象逗乐了,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别担心,马尔福先生和德拉科都不可能把我怎么样。”
“昨天还是你说的,黑魔王很可能回来了,”西里斯一脸“孩子叛逆期到了真是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海曼,我的……姐夫确确实实是一个食死徒,还是一个食死徒的中心人物,你总不会相信他在法庭上给自己辩护说从头到尾是中了夺魂咒的鬼话吧?”
“马尔福家现在很不安全,还记得我暑假做的梦吗?伏地魔一直在找你,他很可能命令白鼬一家把你骗过去,再把你抓住!”哈利振振有词,他觉得自己的推理这一次有百分八十的把握是正确的。
海曼不置可否,现在伏地魔还没有真正复活,甚至很可能压根没有联系他昔日的属下,在这个重新选择站位的档口,精明如马尔福一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跟他闹翻。
相反,两方此时互相表现出友好的态度,反倒是给对方各自吃一颗定心丸,海曼仍然表现出对马尔福的信任,拉拢这个强有力的盟友,马尔福先生也可以事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双方彼此心照不宣,这一趟马尔福庄园之旅不可能半途取消,否则他连着实行了四年的拉拢计划就要全盘崩溃。
“我以为,西里斯你今天还需要处理布莱克家产业的遗留问题,而哈利跟德拉科一向不对盘,其实还是我自己去比较自在。”
“做生意的事情有莱姆斯帮忙,你知道我对这个一直不在行。”西里斯牵动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最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太想念我的姐姐了,自从她嫁给了那个该死的……嫁给了卢修斯马尔福,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哈利抽动了一下嘴角,顶着自家弟弟疑惑的目光,连连点头:“我想了想,觉得我跟马尔福的许多矛盾都是可以避免的,毕竟同学一场,老是这样子敌对下去太没有意思了。”
海曼张嘴想要说话,西里斯已经搂住了他的肩膀,仰头望天哈哈大笑,声音里的喜悦做作至极:“真是太巧了,我们三个正好可以一块过去。”
让硬着头皮来马尔福庄园的西里斯和哈利教父教子二人组很不爽的一点在于,从卢修斯马尔福到庄园门口的十几只白毛孔雀,从纳西莎马尔福到墙上十几张画像,从德拉克马尔福到端茶递水的家养小精灵,所有具备基本智力的生物在看到海曼的时候报以热切温和的微笑,当看清楚跟在他ρi股后面畏畏缩缩、犹犹豫豫钻出壁炉的两人后,温和就变成了轻蔑,热切变成了讥讽,转换时间不超过一秒。
对方把不欢迎写在了脸上,西里斯的额角青筋跳动,哈利突然觉得自己需要成打的胃药。
“茜茜,也许布莱克先生有许多心里话想要跟你交流;德拉科,带你的小朋友去后院参观一下,欢迎两位来到马尔福庄园。”作为一家之主,卢修斯迅速下达了最高指令,然后行云流水冲海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波特先生,我听小龙说你非常喜欢魔法书籍,介意去马尔福家的书房看看吗?”
情深意厚、彼此思念的前布莱克姐弟面容僵硬地在客厅开始了寒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德拉科和哈利一对霍格沃兹好朋友动作呆板相谐去了后院,海曼走进书房,跟卢修斯对视一眼,彼此笑得都很温和无害。
他们就彼此到手的情报进行了部分交流,心照不宣地克扣着自己的筹码,妄图从对方嘴巴里面撬出来更多的信息,机锋一个接着一个。
等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表示已经到了午餐时间时,两个人很无奈地发现,经历了一整个上午的斗智斗勇,他们成功地把情报共享的范围精准地控制在了双方都熟悉万分的地摊消息上,这些消息加起来仍然不值哪怕一个铜纳特。
海曼万分明白马尔福家主的智力跟十六岁的伏地魔不在一个档次,这个世界真的还有聪明人;而卢修斯则郁闷地发现自己挑来挑去,精心挑选的盟友别说是吝啬到雁过拔毛,竟然连苍蝇肉也不肯放过。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几乎丧失了对午餐的热情,而另外两队人马看起来情况甚至更糟糕。
海曼微笑着往嘴巴里面塞着柳橙鹅肝,考虑着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的大杀器祭出来,他觉得虽然人质精神不太稳定,智商也低于平均水平,十六岁的伏地魔总能换到几条有价值的情报。
吃过午饭,德拉科在卢修斯纠结的默许中,提议带着学校好友一起去私人庄园看看他养的可爱的、无害的宠物,满心警惕、担心两个教子安全的西里斯立刻表示自己也是一个富有爱心和同情心的慈善人士,尤其在对待小动物上,更是满腔热情无处可放,强烈要求自己也跟着一起去。
整个下午时间,三个霍格沃兹学生就百无聊赖地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顺带着欣赏西里斯被诺伯追得四处逃窜的景象。
“我记得诺伯的食谱里面没有犬科动物,它当时就跟牙牙相处得很好。”哈利咬着草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前方的追逐战,“你克扣它的食物了?”
德拉克鄙夷地斜视着他:“我一直给诺贝塔喂最最鲜美的雪貂肉,量也足够多。”
“可是它看起来可真不像是单纯在跟西里斯玩游戏。”海曼在下一轮争吵前给出了一个比较公正的说法。
哈利立刻挺直胸脯挑衅地看着德拉科,后者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也许是偶尔想要换换口味?我这就叫波比给它更换食谱。”
西里斯已经绕着他们跑了第三十八圈了,海曼叹了口气:“我发现龙的耐力和攻击力果然非常出色。”
德拉科听了这句话,神情微微一变,左右看了看,没能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我爸爸说,按照惯例,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一直是让勇士跟大型怪物决斗,几个世纪前最后一届有两个勇士直接死在第一关。正是这个意外,使得它从此一直停止举办。”
“三强争霸赛?”这个陌生又仿佛带有魔力的名词让哈利暂时遗忘了两人不愉快的摩擦,“那是什么?”
“你的教父没有告诉你?”德拉科愣了一下,旋即得意非凡,“这不难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爸爸一样拥有提前得知许多事情的特权。我爸爸是魔法部的官员,可不是普通的官员……”
海曼在哈利不耐烦前用胳膊肘打了他一下,马尔福家小少爷轻哼了一声,把小脑袋撇向一边。
“三强争霸赛是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的竞争。英国的霍格沃茨、法国的布斯巴顿和德国的德姆斯特朗。每个学校选出一名勇士,然后三名勇士比试三种魔法项目。这项比赛已经停办了好多年了,因为死亡比例过高。”海曼抚摸着哈利乱糟糟的黑头发,“传闻说今年将会在霍格沃兹举办,不过这件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不用理会就好。”
他弯着唇角,笑得眉目弯弯。魁地奇比赛取消,取消一整个学年——不论今年的勇士有多少折损,三强争霸赛注定挽救一名四年级赫奇帕奇学生的性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格兰芬多天生的冒险天性让哈利几乎立刻问出声:“我们也可以参加吗?”
德拉科嗤笑了一声,迫切想要得到答案——最好还是肯定答案——的哈利当即决定要无视此人。
只可惜,在他如此的退让下,海曼给出的回答仍然很让人失望:“恐怕不能,哈利,魔法部商讨后似乎设定了十七岁的年龄界限,只有十七岁以上的学生也就是六七年级学生才能够获得报名的资格,我们还远远不到年龄。”
“这项活动的死亡率很高,疤头,就算它允许四年级的学生参加,你一定也不希望半年后邓布利多需要把你装在盒子里送给你的教父。”德拉科打了一个响指,命令家养小精灵送点心和下午茶过来,中午光顾着纠结了,他都没有吃饱。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要吵起来。海曼叼着一块小酥饼,看看渐行渐远的自家教父和诺伯人兽组合,又看看一左一右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死对头搭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平心而论,马尔福一家的款待舒适而周到,即使是偏见最大且根深蒂固的西里斯在三天后,都勉勉强强承认最起码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比自己家的那个要听话得多。
在努力两天终于达成了初步攻守同盟协约后,马尔福家主的心情一直很美丽,连面对西里斯的时候都没再只让他欣赏下巴、眼白和鼻孔,对两个小辈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在前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当天,海曼坐在马尔福家主母旁边,咬着一块面包,终于确定自己这几天后背凉飕飕的感觉着实不是心理作用。
为了防止消化不良,他吃了一片土司就停了下来,捧着一杯果汁打发时间,纳西莎热情地希望他多吃一点,海曼推辞不过接过另外一片土司时,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里幽幽的绿光。
他后背的汗毛缓慢而坚定地一根根竖立了起来,海曼迅速扫了一眼正在兴高采烈跟哈利斗嘴的德拉科,确定此人真的无知无觉、毫不知情。
他又把目光移向另一边,铂金贵族漂亮的脑袋从头到尾就没有往这边挪移过一下,对方面对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露出温柔至极、专注至极的微笑,仿佛那是他久别重逢的生死恋人。
这样不打自招的表现告诉海曼,这个人对妻子的异常心知肚明。他咬了一口面包,安慰自己不用在意,再有两三个小时,他就可以离开马尔福庄园了。
64黑魔法防御课
当四个学院的学生从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下来时,天气恶劣到了极点,他们坐上夜骐拉的马车,穿过两边有带翅野猪雕塑的大门,顺着宽敞的车道行驶,停在了两扇橡木大门前的石阶下。
因为纳威中途加盟他们的隔间,海曼此时跟着德拉科和高尔克拉布走在一起,几乎是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见了接二连三的水球爆炸声和尖叫咒骂声。
皮皮鬼毫不在意麦格教授的命令,在人群上方游荡着,时不时丢下几个水炸弹。
“攻击恶作剧的幽灵不会被减分,上吧,勇士,你忍心看他这样子欺负赫奇帕奇女生?”当皮皮鬼把火力集中在一小撮二年级獾身上时,德拉科转过头来促狭地微笑。
海曼在他惊异的目光中抽出了魔杖:“说得很对,德拉科,每个绅士都应该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
这是一个由零星简单发音构成的咒语,可是效果极为显著,皮皮鬼躲闪不及,或者说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学生在这个时候攻击他,被打了一个正着。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打得后退了一大截,落在黑湖上方。
他身体的颜色淡了一半,手中的水炸弹像没有依附物一样从他的手上掉了下去,砸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尖叫了一声,这一声甚至比刚才更痛苦凄厉,畏惧而痛恨地看了海曼一眼,用不可思议的漂浮速度溜走了。
“你干了什么?”德拉科的声音微微拔高,浅色的眼眸中兴奋闪烁,“刚刚的咒语太漂亮了,竟然可以攻击到一只幽灵。”
麦格教授的目光隔着人群投了过来,海曼坦然地笑了笑:“只是暂时性的,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了,我只能保证在这几天他没有办法碰触到大粪弹这类恶作剧工具了。”
解决了问题却不会给幽灵带来难以挽回的伤害,格兰芬多院长满意地收回了目光,拍手重新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带领他们走进了礼堂。
过了一小会儿,浑身透湿的一年级新生们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他们看起来像是从黒湖上游过来的一样。
在新生分院的时间段内,苏珊·博恩斯极为友好地握着海曼的手:“你刚刚做的太对了,我真不希望跟这群小落汤鸡一样。”
“没有什么,皮皮鬼做得太过分了。”海曼冲她微笑,感觉到教授席上似有若无的注视。斯内普教授一整个暑假都没有搭理过他,就算是在魔药课私人辅导期间,也从来不说一句多余的话。
当邓布利多遗憾地宣布霍格沃兹今年将不举办魁地奇赛时,礼堂的门在轰隆隆的雷声中被撞开了,拄着一根长长拐杖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上了主席台,当闪电照亮了他的脸时,许多学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惧的抽气声。
苏珊缩了缩脖子,极为小声地开口:“是疯眼汉穆迪,一个退休的傲罗,姑姑告诉我,他因为抓了太多的黑巫师,经历过太多次危险,现在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他在昨天还炸掉了自己家的垃圾桶,因为他怀疑有人藏在里面要袭击他。”
阿拉斯托·穆迪?海曼眼眸微眯,他得到过这个人的消息,从各方各面汇聚而来,褒贬不一。不过无论是在西里斯还是在德拉科口中,这个人的精神都出了一定的问题。
邓布利多会在预言伏地魔将要卷土重来的当口为他们选择这样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显然是出于特殊的考虑。
他的目光落在了穆迪手里抓着的那个弧形酒瓶上,没有错过坐在穆迪旁边的斯内普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由错愕变成厌恶痛苦的时间不超过一秒中,而且都细微得让人难以察觉。酒瓶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会让魔药教授做出这样异样的表情?海曼用刀子切割着小牛排,唇角上翘。
四年级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黑魔法防御课是全学校最早的一堂,就在开学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第一堂联排课上。
海曼看了一眼分发到手中的课程表,掏出魔杖敲击着纸张,念了一个小小的咒语,等他把魔杖拿开时,上面显示的课程安排已经不一样了。
这表示课程表被临时改动过了,按照原来的安排,他们用来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间本来应该是在地窖伴随着蛇王的毒液熬制魔药。
看来斯内普教授昨天晚上真的发现了某些不得了的事情,邓布利多才决定用海曼·诱饵·波特来试探一下。
什么液体能够让斯内普闻到,使邓布利多当即对他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好伙伴产生怀疑?就算邓布利多生性再多疑,对一个人维系了几十年的信任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打破,除非位子上坐着的压根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
没有一种魔药能够瞒得过顶级魔药大师的鼻子,海曼将课程表收起来,跟僵硬的魔药教授打了一声招呼,朝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走去。
“波特,我很遗憾你塞满芨芨草的大脑没有让你明白,魔药课教室在下面一层。”低沉的声音仿佛耳语,在他的身畔响起。
海曼转过身对着他微笑:“抱歉,斯内普教授,我们第一堂课是穆迪教授的课程。”
斯内普空洞的黑眼睛中瞬间溢出了浓烈的愤怒,他的瞳孔都在剧烈收缩,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望着前方,很久之后才冷笑了一声:“无礼顶撞教授,赫奇帕奇扣五分,现在立刻到地窖走廊前罚站。”
“您一定不介意这项惩罚在课程结束后才被执行。”海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声音不易察觉地压低,“等穆迪教授宣布下课,我一定会过去的。”
斯内普僵硬的面部肌肉抖动了一下,一甩袖子大踏步继续向前走:“赫奇帕奇再扣五分,因为擅自延迟惩罚。”
他没有去地窖的魔药教室,而是毫不犹豫地上了楼梯,而校长室就在上面一层。海曼发现这件事确实是邓布利多私自决定的,连斯内普都毫不知情,这个发现多多少少改善了他此时的心情。
哈利确实太宝贵了,黄金救世主不能够被用来充当一次性消耗品,况且一旦穆迪突然发动袭击,海曼是所有学生中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
邓布利多既想要利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枚棋子,又不想要导致学生伤亡,把海曼送到对方嘴巴边上试探一下他的意图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并不好受,索性他早就习惯了,况且穆迪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进入霍格沃兹,不应该只是为了抓走他,或者杀死哈利,他在今天八成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穆迪的黑魔法防御课在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跟以往课程的不同,他一瘸一拐、步履艰难地在一片寂静中走上了讲台,第一句话就是要求学生把他们这学期的课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收起来。
“咒语,它们有许多种形态,其魔力各不相同。现在,根据魔法部的规定,我应该教你们各种破解咒,仅此而已。可是,在我一年的执教生涯中,我希望教导你们一些真正有用处,有意义的知识。”他亮蓝色的魔眼来来回回转动着,仔细打量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面对一个东西,如果你们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无法有效地防御,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了解一些非法的黑魔咒语。”
这样的说辞如果在平时足以引起一阵喧哗与热议,可是在穆迪的课上,没有人选择交头接耳,他们端端正正地坐着,前所未有的安静老实。
“那么,你们有谁知道,哪些咒语会受到巫师法最严厉的惩罚呢?”穆迪的木头腿在地板上挪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过了很久也没有人举手,赫奇帕奇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不会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而喜欢明哲保身的拉文克劳也想要在摸清楚新教授的脾气前暂时按兵不动。
既然没有人想要回答,穆迪就点了一个:“波特!”
“……巫师法规定的不可饶恕咒有三种,分别是夺魂咒、钻心咒以及……阿瓦达索命咒。”环形教室里有一半的学生看了过来,气氛格外压抑,海曼的声音很轻,每一次停顿都能听得出明显的迟疑。
穆迪一下子就笑了,那布满伤疤的脸就显得更扭曲更怪异了,他的态度表明了他对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很不错。”
他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依次掏出一只蜘蛛,开始演示三种不可饶恕咒,直到第三只蜘蛛掉落到地板上,没有任何气息地张着腿躺在那里,那种让人窒息的轰隆声仍然没有完全消失。
穆迪正常的眼睛跟所有学生一样看着地板上的蜘蛛,魔眼却仰着从海曼脸上扫过,黑发赫奇帕奇瞪圆了眼睛,眼眶微微发红。
穆迪很平静地移开视线,观察着其他学生的反应。邓布利多说,这个孩子喜欢预习与发散性练习,也就是说,对方下了课就一定会跑到图书馆研究三种不敕咒。他临时决定更改课程安排,试验一下这个孩子对黑魔法究竟有多少天赋。
当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决定让学生们挨个上来尝试抵抗夺魂咒时,下面一溜学生终于哗然一片,交头接耳起来。
贾斯廷朝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不可能,他简直是疯了,无论什么原因,使用不敕咒都是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
“更何况作为一个霍格沃兹教授,他怎么可以把这样邪恶的咒语用到他的学生身上?”苏珊的脸色很难看,“邓布利多教授竟然选择他做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正是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教你们感受一下,我才安排着这样的内容,如果你愿意通过更残酷的方式学习——等着别人给你念这个咒语,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心里——那很好,我同意,不想学习的学生现在就可以走出教室。”穆迪那只带魔法的眼睛来回扫视着不安的学生,给人阴沉沉的威逼感。
按照名单上的顺序,小鹰和小獾们轮番上前,看得出来四年级的学生们对夺魂咒的抵抗力都很弱,他们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古怪动作,直到穆迪停止施法后才停下来。已经退休的傲罗连连摇头。
“波特,到你了。”他挥动魔杖示意自己面前的苏珊走开,两只眼睛一起看着海曼,“走到前面来。”
厄尼·麦克米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加油”。海曼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在穆迪身前站定。
他还没有尝试过抵御夺魂咒,面对着心怀鬼胎的盟友,他不可能同意让汤姆对自己施展夺魂咒来练习,所以对于这次小测试的结果还是比较期待的。
穆迪的魔杖高高举了起来,大声喊了一句:“魂魄出窍!”
海曼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魔法光芒击中,眼前的场景迅速消失出现一片白蒙蒙的雾气,疯眼汉穆迪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学兔子跳。”
难道你觉得把你的声音弄得跟从天边传来的一样我就要学兔子跳?海曼很平静地看着穆迪的魔眼,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您说什么?”
穆迪脸上确确实实浮现了一种真实没有伪装的惊讶,他把魔杖放了下来:“这才像话,波特,你做到了!”
穆迪一把把海曼扯了过去,让他的脸面对着所有学生:“看看吧,你们大家……波特做到了!他做到了,他毫不费力地打败了它!我们再试一次,波特,你们其他人注意看好——望着他的眼睛,那是关键所在——”
被抓着实验了好几次,直到出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海曼看着一群围上来的小獾仍然很茫然:“你们中了夺魂咒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当然有感觉,我刚刚感觉到特别轻松,无忧无虑,然后自然而然地就跟着那个声音做动作了。”贾斯廷给他塞了一个苹果派,“我早上吃饭的时候留着的,你刚刚做得太好了!”
海曼道了谢,接过来拿在手上,他在中了夺魂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舒适的感觉,除了眼前白蒙蒙的雾气外,没有任何改变。
他一个人默念着“安静的地方”进入了有求必应室,把日记本拿了出来:“汤姆,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麻烦你。”
黑头发的斯莱特林一脸不耐烦地钻了出来:“【说了我这段时间在忙着捋顺魔力,没有大事就不要打扰我。】”
海曼沉默地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粉红色笔记本,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开口:“你不是把它扔到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房间里了吗?”当时明明抽风一样踩了好几脚的,现在竟然突然间当宝贝天天抱着了,看得出来还施了清理一新,恋爱中的男人也许都这样喜怒无常?
“【……我拿回来了。】”汤姆不自然地低了低头,把笔记本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再抬头时满脸凶狠,“【怎么,你管得着吗?】”
从海曼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汤姆红彤彤的耳朵尖,而且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的,连少年伏地魔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他发了一会儿呆,收回目光,垂着眼帘道:“我有点事情要拜托你。”
汤姆立刻没有了刚才羞答答的小模样,再一次用下巴对着他,笑得格外欠扁:“【你拜托我我就要答应你?海曼·波特,你最近脑子不正常了?】”
“你能对着我使用一次钻心剜骨吗?”海曼无视了后一句,很诚挚地看着对方。
汤姆·里德尔猖狂的笑板板正正地僵硬在了脸上,他迅速收敛了笑容,绕着海曼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你的脑子最近果然不正常了——烦死了,说了我最近很忙。】”
十六岁的伏地魔重新钻进了他胸前的笔记本,无论海曼怎么呼唤也没有再出来。
这样的反应很让他吃惊,海曼还以为对方会在他说出请求的瞬间掏出魔杖,毫不犹豫地对他甩出成打的钻心剜骨,也许还会夹在着阿瓦达索命咒。
其实他不过是打算试一试夺魂咒对他起的异常反应是因为属于不敕咒还是因为是灵魂魔法。
既然夺魂咒和摄魂怪都对他不起作用,海曼觉得答案还是更偏向于后者。唯一可以稍稍信任的人选不愿意帮忙,海曼也不可能再找别人,只能就此作罢。
65回礼
杜莎的画像近在眼前,海曼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承认指望魔药教授主动给他开门的幻想是不科学的。
他敲了敲门,准备等里面半天没有回应的时候再敲第二次,没有想到只是过了一小会儿,美杜莎就嘟囔着“【臭小子运气不错】”,慢吞吞移开了。
海曼看到里面的人后微微一愣,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要不是斯内普另有访客,恐怕在敲门上就需要浪费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邓布利多站在壁炉旁边对另一位来访者微笑,镜片后面的蓝眼睛却在隐晦地注视着斯内普的神情变化,见他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很有些无奈。
自从去年下学期,西弗勒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海曼深恶痛绝,连原来少得可怜却确实存在的欣赏都突然间转变成了双倍的讨厌敌视。
邓布利多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而今天早上斯内普跑到校长室大闹一场的行为表明,他对于海曼的死活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只要还有在乎就够了,再怎么说,海曼也是莉莉的儿子。老校长不再思考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转而结束了他跟斯内普正在进行的谈话。他从这里赖着不走已经很长时间了,就是为了给海曼提供一个和解的机会,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该离开了。
“来这里请教魔药问题?”霍格沃兹校长慈祥亲切地拍了拍海曼的肩膀,“西弗勒斯是相当优秀的魔药大师,多跟他交流一下,你会受益匪浅。”
“是我早上的时候一时失言冒犯了教授,才到这里来领罚的。”海曼仰着脑袋微笑,黑眼睛轻轻对上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一片诚挚真切,“我经常因为魔药熬制的问题来麻烦教授,教授对魔药的热爱和博学都很让人敬佩。”
两人一唱一和,各自一个小小的马屁拍上去,瞪着两个不速之客的地窖主人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愈发阴沉。
邓布利多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反正是没摸清楚手下这员干将的古怪脾性,算了,他不从这搀和了,愿梅林保佑海曼此行顺利。
白胡子校长抓了一把飞路粉离开了,留下两个黑头发在阴冷的地窖里面大眼瞪小眼,在海曼正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斯内普冲抽屉中掏出一沓学生作业,率先低下了头:“继续你敲门前的举动,移动你的两根甘草棒滚到走廊里罚站去,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像个被拿掉了大脑的长角蟾蜍一样傻站着碍事。”
“教授,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海曼轻轻吸着气,声音中暗含委屈,“当您的学生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您只有明确指出来,才能够给他改正的机会。”
“如果你非要再听一遍的话,那就让我想想,早上我给你扣分的时候说的是什么?顶撞教授和延迟惩罚。”斯内普烦躁地在作业上打上一个大大的“t”。
如果有人仔细研究魔药教授批改的作业就能够发现,他最近对这个等级的评价情有独钟,一个又一个残酷冷血的“t”代替了原本频繁出现的“p”“d”字母。
装傻装得这么假,海曼在心里斜视着他,此时声音更加委屈了:“不是今天早上,在更早一些的时候。”
斯莱特林院长的答案非常干脆,面对着受害者血泪控诉的时候,他连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暴力镇压。施了魔法的羽毛笔深深扎进了课桌里,十几分被戳穿的羊皮纸在鬼哭狼嚎。
海曼脑袋保持着竖直状态,眼皮上翻,强迫自己不去看被摧残的办公桌:“如果您希望我提供一个准确一点的时间的话,那大概就是去年魁地奇球场被大批摄魂怪闯入之后。”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来看他,那双空洞黝黑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却拒绝跟他对视。海曼努力了半天没能抓住对方的目光,只能选择继续往下说:“您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斯内普这次真的很明确很干脆地跟海曼对上了眼睛,他嘴角讥讽的微笑前所未有的深刻明显:“滚出去,波特,你应该把时间用在更有趣的事情上,比如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拉拢斯莱特林,而不是把它们浪费在试探你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的魔药教授上。”
“如果您非要这样子曲解我和德拉科的友谊的话——”海曼慢吞吞开口,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话被人打断。
斯内普从办公桌另一端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如果你非要这样子为你的行为狡辩的话——”
魔药教授的话也同样没有说完,海曼覆上了他的手:“是我的不对,教授。”
接触的地方像被火烧一样带来异样的感觉,斯内普几乎是下意识地抖手甩开了他,愤怒旋即上升了一个层次。
对方这么干脆地承认错误,压根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他,刚刚的连篇鬼话只是为了把他从办公桌旁边骗过来一样——该死的,偏偏他还真的傻乎乎地过来了!
斯内普眼厉如刀,海曼恍若未觉:“我去年送了您圣诞礼物,您都没有准备回礼。”
“……也许波特先生仅有的大脑容量让他不足以记住两年前的事情,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对着别人讨要回礼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满腔的火气被憋得发不出来,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也很不好受,斯内普在愤怒过头后,反而滋生出了巨大的疲惫感。
他整整一年的痛苦、自责、挣扎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巨怪,当两个人真真正正面对面站立的时候,就算已经决心要放弃,他仍然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今天早上斯内普才不会管对方死活——只要能把波特家的小崽子赶出去,他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情。
“给你,”魔药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金黄色的魔药,面容冷峻,声音淡漠,“拿着我的圣诞回礼,赶紧滚出去。”
“您拿一瓶福灵剂就想打发我?”海曼瞪圆了双眼,确实很惊讶,“我送了您整整三瓶龙血,五片龙鳞。”他去年一年积攒的马尔福家在诺伯身上剥削的分成也就这么多了。
斯内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剂瓶,木然地想到,这是他连续十三个圣诞节唯一送出给学生的礼物,竟然还被人嫌弃了:“不要也请你立刻滚出去。”
药剂瓶被抽走了,海曼拧开塞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您加了许多减弱味道的材料,我相信魔法部那帮蠢货不会有人可以区别出这样细微的味道……我记得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止使用的,您是为谁准备的?”
斯莱特林向来不择手段,只要有把握逃脱惩罚,一切行为都是允许的。斯内普坐到椅子上,拔出羽毛笔继续批改作业,用行动表明他此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黑眼睛中愤怒闪闪烁烁。
海曼极为开心地把浓缩加祛味版本的福灵剂收了起来:“难道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您我的打算了——关于今年的三强争霸赛?”
“对于一个愚蠢狂妄、爱出风头的波特来说,他满是巴波块茎脓水的脑子不足以提醒他这项运动的高危险性。”别说邓布利多告诉他了,就算没有告诉,斯内普也能轻易猜出这一点。
一条毒蛇在草丛里潜伏了太长时间了,它等不及了,不会再放任眼前的猎物白白溜走。
邓布利多同意或者说最少是不反对这个很愚蠢的提议,为的显然不只是海曼提出来摆在明面上的几条看似条理分明、理由充分的说辞。
邓布利多想要推海曼上位的意图最近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而伏地魔不日就会归来,没有时间等到四年级的学生毕了业再慢慢积累人气。这就需要海曼在求学期间就着手准备。三强争霸赛冠军可以带来的荣誉是空前巨大的,这是日后发展极为重要的一块铺垫砖瓦。
诚然即使斯内普满心偏见,也不得不承认海曼·巨怪·波特的能力远超霍格沃兹学生,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他比绝大多数成年巫师都还要有能力和才干,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死亡率超高的三强争霸赛就是绝对安全的,况且,期间很可能有第二代黑魔王的小动作干扰。
想要获得利益总要承担风险,哪怕是拿命来赌博,这是对方自己的选择,他甚至都不能够阻止。斯内普看着面前俊秀少年微笑的面孔,满心疲惫,挥挥手示意他收了东西就抓紧时间滚蛋。
他们的话题其实早就已经偏离了原轨道,窗户纸还在那里糊着,没有必要现在被捅破。海曼从巫师袍内侧衣兜里神奇地掏出了一本分明不可能被装在里面的书:“送给您的。”
“……我可没有第二瓶祛味浓缩福灵剂作为回礼了。”斯内普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低下头看书名,翻开第一页扫了一眼,在短暂的错愕后,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从哪里得来的?”
“手抄的。”海曼选择睁着一双纯然无辜的黑眼睛装傻。
斯内普的脸色愈加黑沉了三分,声音冰冷了八度:“原本,这本书的原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您愿意告诉我一年前我究竟如何得罪您了吗?”海曼一脸大喜过望,右手成拳状撞击在了左手手心上。
这句话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时隔一年,他再次被粗暴无礼地丢出了地窖,翻滚着脑门撞在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海曼·波特在美杜莎的笑声中爬了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慢吞吞往礼堂走去,午餐差不多已经开始了,希望他到的时候盘子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刚出了地窖走廊,来到露天的地方,他就发现今天没有按时去吃午饭的人似乎还不少。这些人无一例外望着一个方向,全场一片寂静无声。
怎么回事?海曼推开把中心地带围的严严实实的格兰芬多学生,正好看到穆迪举着魔杖大喊着“我就不信这个邪”,将一只朝他这个方向逃窜的白鼬升到了十英尺的高空,又让它“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那只白鼬痛苦地尖叫着,四条脚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灰蓝色的眼睛一个劲儿往他这边瞧。
……那双眼睛的颜色可真熟悉。海曼迅速抽出了魔杖施展了几个漂浮咒,冲上前去抱住了正在下落的白鼬。
穆迪看见是他,立即停止了施法,以防误伤:“不用管这个肮脏、卑鄙的小子,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这个胆小鬼!”
白鼬一落到他怀里,就迅速顺着衣襟钻了进去,贴着他的皮肤团成一团,瑟瑟发抖着,两只爪子死死扒在他的肚皮上,带来些许刺痛感。
“在霍格沃兹,教授们从来不使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学生,也许您需要同邓布利多校长好好谈一谈教师守则。”他看了一眼刚刚从走廊出来的麦格教授,后者听到了他的话,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显得极为震惊而愤怒。
海曼没有多说,看了一眼因为他阻止马尔福受辱而有些愤怒不悦的罗恩,抬腿迅速顺着来路折返了。
等甩掉后面所有的目光后,他才蹲□子,把白鼬掏了出来,没有在意自己肚皮上拉出的血痕,施展了反咒。
德拉科瘫在地上,脸红得快要滴血,在短暂的恐惧过去后,眼睛中愤怒与屈辱在熊熊燃烧,他立刻把头埋在了臂弯里,嘶哑着嗓子一遍遍地重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海曼伸出去想要扶好友起来的手臂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很轻易地勾起了他很久之前的回忆,理所当然地不会是美妙而愉快的。
“先起来,我送你去医疗翼。”海曼用力拉开德拉科捂着头的胳膊,在他的背部和腹部轻轻抚摸着,刚刚那几下完全是自由落体,穆迪直接撤了魔力,重重摔在地上时又没有人给他加一点防护,没有受伤就怪了。
德拉科闭着眼睛痛苦地轻哼了两声,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在剧烈颤抖:“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告诉我爸爸——他敢这个样子羞辱一个马尔福——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对方的反应说明了他对去医疗翼不敢丝毫的兴趣,海曼叹了口气,掏出几瓶魔药来拔开塞子给他灌了进去,然后没再说话,倚在墙壁上等着他恢复理智。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德拉科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海曼看着他艰难的动作却没有上前帮忙:“有超过大半的四年级斯莱特林在看着,德拉科——你在学院的地位已经尴尬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食死徒聚会和黑魔标记都预兆着黑魔王快要回来了,在这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关键时节,他早就猜到了作为板上钉钉的食死徒家族继承人的德拉科在学院的地位会很微妙,但是今天跟代表着凤凰社的穆迪起冲突时,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甚至没有一个人选择暗中帮助,这个结果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倾向我的人都去了礼堂,我带着高尔和克拉布返回教室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了疤头和他的两个跟班。”德拉科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脸上屈辱仍在,不过大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冷静,“在场的都是中立或者暂时不想明确站位的斯莱特林,我心里有数,不用你Сhā手。”
海曼吊了吊眉梢,他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一点Сhā手人家学院内部事情的兴趣都没有:“所以你就带着两个只会拖后腿的跟班去找哈利挑衅?”
“我没有挑衅!”德拉科愤愤地把围巾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我只是想上去刺疤头一句就走的,否则教室就要关门了,我的课本还在里面——是那个红毛韦斯莱先招惹得我!”
海曼相信这句话属实,就像他讨厌哈利,面对着身为哈利弟弟的自己,也仍然把这种烦躁厌恶明明白白表现出来,德拉科从来不屑于掩饰他对讨厌之人的恶意。
德拉科平复了情绪,整理好衣服,朝海曼点了点头:“今天谢谢你的帮助,一个马尔福从来都不会忘记别人的善意。”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马尔福家小少爷昂首阔步地离开了,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各种情况百出,买了v文却没法看,二货作者非常愧疚,真的非常对不起大家……
下为防抽:
杜莎的画像近在眼前,海曼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承认指望魔药教授主动给他开门的幻想是不科学的。
他敲了敲门,准备等里面半天没有回应的时候再敲第二次,没有想到只是过了一小会儿,美杜莎就嘟囔着“【臭小子运气不错】”,慢吞吞移开了。
海曼看到里面的人后微微一愣,觉得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要不是斯内普另有访客,恐怕在敲门上就需要浪费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邓布利多站在壁炉旁边对另一位来访者微笑,镜片后面的蓝眼睛却在隐晦地注视着斯内普的神情变化,见他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很有些无奈。
自从去年下学期,西弗勒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海曼深恶痛绝,连原来少得可怜却确实存在的欣赏都突然间转变成了双倍的讨厌敌视。
邓布利多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而今天早上斯内普跑到校长室大闹一场的行为表明,他对于海曼的死活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只要还有在乎就够了,再怎么说,海曼也是莉莉的儿子。老校长不再思考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转而结束了他跟斯内普正在进行的谈话。他从这里赖着不走已经很长时间了,就是为了给海曼提供一个和解的机会,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该离开了。
“来这里请教魔药问题?”霍格沃兹校长慈祥亲切地拍了拍海曼的肩膀,“西弗勒斯是相当优秀的魔药大师,多跟他交流一下,你会受益匪浅。”
“是我早上的时候一时失言冒犯了教授,才到这里来领罚的。”海曼仰着脑袋微笑,黑眼睛轻轻对上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一片诚挚真切,“我经常因为魔药熬制的问题来麻烦教授,教授对魔药的热爱和博学都很让人敬佩。”
两人一唱一和,各自一个小小的马屁拍上去,瞪着两个不速之客的地窖主人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愈发阴沉。
邓布利多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反正是没摸清楚手下这员干将的古怪脾性,算了,他不从这搀和了,愿梅林保佑海曼此行顺利。
白胡子校长抓了一把飞路粉离开了,留下两个黑头发在阴冷的地窖里面大眼瞪小眼,在海曼正想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斯内普冲抽屉中掏出一沓学生作业,率先低下了头:“继续你敲门前的举动,移动你的两根甘草棒滚到走廊里罚站去,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像个被拿掉了大脑的长角蟾蜍一样傻站着碍事。”
“教授,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海曼轻轻吸着气,声音中暗含委屈,“当您的学生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您只有明确指出来,才能够给他改正的机会。”
“如果你非要再听一遍的话,那就让我想想,早上我给你扣分的时候说的是什么?顶撞教授和延迟惩罚。”斯内普烦躁地在作业上打上一个大大的“t”。
如果有人仔细研究魔药教授批改的作业就能够发现,他最近对这个等级的评价情有独钟,一个又一个残酷冷血的“t”代替了原本频繁出现的“p”“d”字母。
装傻装得这么假,海曼在心里斜视着他,此时声音更加委屈了:“不是今天早上,在更早一些的时候。”
斯莱特林院长的答案非常干脆,面对着受害者血泪控诉的时候,他连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暴力镇压。施了魔法的羽毛笔深深扎进了课桌里,十几分被戳穿的羊皮纸在鬼哭狼嚎。
海曼脑袋保持着竖直状态,眼皮上翻,强迫自己不去看被摧残的办公桌:“如果您希望我提供一个准确一点的时间的话,那大概就是去年魁地奇球场被大批摄魂怪闯入之后。”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来看他,那双空洞黝黑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却拒绝跟他对视。海曼努力了半天没能抓住对方的目光,只能选择继续往下说:“您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斯内普这次真的很明确很干脆地跟海曼对上了眼睛,他嘴角讥讽的微笑前所未有的深刻明显:“滚出去,波特,你应该把时间用在更有趣的事情上,比如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拉拢斯莱特林,而不是把它们浪费在试探你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的魔药教授上。”
“如果您非要这样子曲解我和德拉科的友谊的话——”海曼慢吞吞开口,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话被人打断。
斯内普从办公桌另一端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如果你非要这样子为你的行为狡辩的话——”
魔药教授的话也同样没有说完,海曼覆上了他的手:“是我的不对,教授。”
接触的地方像被火烧一样带来异样的感觉,斯内普几乎是下意识地抖手甩开了他,愤怒旋即上升了一个层次。
对方这么干脆地承认错误,压根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他,刚刚的连篇鬼话只是为了把他从办公桌旁边骗过来一样——该死的,偏偏他还真的傻乎乎地过来了!
斯内普眼厉如刀,海曼恍若未觉:“我去年送了您圣诞礼物,您都没有准备回礼。”
“……也许波特先生仅有的大脑容量让他不足以记住两年前的事情,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对着别人讨要回礼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满腔的火气被憋得发不出来,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也很不好受,斯内普在愤怒过头后,反而滋生出了巨大的疲惫感。
他整整一年的痛苦、自责、挣扎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巨怪,当两个人真真正正面对面站立的时候,就算已经决心要放弃,他仍然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今天早上斯内普才不会管对方死活——只要能把波特家的小崽子赶出去,他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情。
“给你,”魔药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金黄色的魔药,面容冷峻,声音淡漠,“拿着我的圣诞回礼,赶紧滚出去。”
“您拿一瓶福灵剂就想打发我?”海曼瞪圆了双眼,确实很惊讶,“我送了您整整三瓶龙血,五片龙鳞。”他去年一年积攒的马尔福家在诺伯身上剥削的分成也就这么多了。
斯内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剂瓶,木然地想到,这是他连续十三个圣诞节唯一送出给学生的礼物,竟然还被人嫌弃了:“不要也请你立刻滚出去。”
药剂瓶被抽走了,海曼拧开塞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您加了许多减弱味道的材料,我相信魔法部那帮蠢货不会有人可以区别出这样细微的味道……我记得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止使用的,您是为谁准备的?”
斯莱特林向来不择手段,只要有把握逃脱惩罚,一切行为都是允许的。斯内普坐到椅子上,拔出羽毛笔继续批改作业,用行动表明他此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黑眼睛中愤怒闪闪烁烁。
海曼极为开心地把浓缩加祛味版本的福灵剂收了起来:“难道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您我的打算了——关于今年的三强争霸赛?”
“对于一个愚蠢狂妄、爱出风头的波特来说,他满是巴波块茎脓水的脑子不足以提醒他这项运动的高危险性。”别说邓布利多告诉他了,就算没有告诉,斯内普也能轻易猜出这一点。
一条毒蛇在草丛里潜伏了太长时间了,它等不及了,不会再放任眼前的猎物白白溜走。
邓布利多同意或者说最少是不反对这个很愚蠢的提议,为的显然不只是海曼提出来摆在明面上的几条看似条理分明、理由充分的说辞。
邓布利多想要推海曼上位的意图最近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而伏地魔不日就会归来,没有时间等到四年级的学生毕了业再慢慢积累人气。这就需要海曼在求学期间就着手准备。三强争霸赛冠军可以带来的荣誉是空前巨大的,这是日后发展极为重要的一块铺垫砖瓦。
诚然即使斯内普满心偏见,也不得不承认海曼·巨怪·波特的能力远超霍格沃兹学生,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他比绝大多数成年巫师都还要有能力和才干,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死亡率超高的三强争霸赛就是绝对安全的,况且,期间很可能有第二代黑魔王的小动作干扰。
想要获得利益总要承担风险,哪怕是拿命来赌博,这是对方自己的选择,他甚至都不能够阻止。斯内普看着面前俊秀少年微笑的面孔,满心疲惫,挥挥手示意他收了东西就抓紧时间滚蛋。
他们的话题其实早就已经偏离了原轨道,窗户纸还在那里糊着,没有必要现在被捅破。海曼从巫师袍内侧衣兜里神奇地掏出了一本分明不可能被装在里面的书:“送给您的。”
“……我可没有第二瓶祛味浓缩福灵剂作为回礼了。”斯内普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低下头看书名,翻开第一页扫了一眼,在短暂的错愕后,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从哪里得来的?”
“手抄的。”海曼选择睁着一双纯然无辜的黑眼睛装傻。
斯内普的脸色愈加黑沉了三分,声音冰冷了八度:“原本,这本书的原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您愿意告诉我一年前我究竟如何得罪您了吗?”海曼一脸大喜过望,右手成拳状撞击在了左手手心上。
这句话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时隔一年,他再次被粗暴无礼地丢出了地窖,翻滚着脑门撞在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海曼·波特在美杜莎的笑声中爬了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慢吞吞往礼堂走去,午餐差不多已经开始了,希望他到的时候盘子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刚出了地窖走廊,来到露天的地方,他就发现今天没有按时去吃午饭的人似乎还不少。这些人无一例外望着一个方向,全场一片寂静无声。
怎么回事?海曼推开把中心地带围的严严实实的格兰芬多学生,正好看到穆迪举着魔杖大喊着“我就不信这个邪”,将一只朝他这个方向逃窜的白鼬升到了十英尺的高空,又让它“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那只白鼬痛苦地尖叫着,四条脚和尾巴绝望地胡乱摆动,灰蓝色的眼睛一个劲儿往他这边瞧。
……那双眼睛的颜色可真熟悉。海曼迅速抽出了魔杖施展了几个漂浮咒,冲上前去抱住了正在下落的白鼬。
穆迪看见是他,立即停止了施法,以防误伤:“不用管这个肮脏、卑鄙的小子,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这个胆小鬼!”
白鼬一落到他怀里,就迅速顺着衣襟钻了进去,贴着他的皮肤团成一团,瑟瑟发抖着,两只爪子死死扒在他的肚皮上,带来些许刺痛感。
“在霍格沃兹,教授们从来不使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学生,也许您需要同邓布利多校长好好谈一谈教师守则。”他看了一眼刚刚从走廊出来的麦格教授,后者听到了他的话,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显得极为震惊而愤怒。
海曼没有多说,看了一眼因为他阻止马尔福受辱而有些愤怒不悦的罗恩,抬腿迅速顺着来路折返了。
等甩掉后面所有的目光后,他才蹲下身子,把白鼬掏了出来,没有在意自己肚皮上拉出的血痕,施展了反咒。
德拉科瘫在地上,脸红得快要滴血,在短暂的恐惧过去后,眼睛中愤怒与屈辱在熊熊燃烧,他立刻把头埋在了臂弯里,嘶哑着嗓子一遍遍地重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海曼伸出去想要扶好友起来的手臂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很轻易地勾起了他很久之前的回忆,理所当然地不会是美妙而愉快的。
“先起来,我送你去医疗翼。”海曼用力拉开德拉科捂着头的胳膊,在他的背部和腹部轻轻抚摸着,刚刚那几下完全是自由落体,穆迪直接撤了魔力,重重摔在地上时又没有人给他加一点防护,没有受伤就怪了。
德拉科闭着眼睛痛苦地轻哼了两声,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在剧烈颤抖:“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告诉我爸爸——他敢这个样子羞辱一个马尔福——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对方的反应说明了他对去医疗翼不敢丝毫的兴趣,海曼叹了口气,掏出几瓶魔药来拔开塞子给他灌了进去,然后没再说话,倚在墙壁上等着他恢复理智。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德拉科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海曼看着他艰难的动作却没有上前帮忙:“有超过大半的四年级斯莱特林在看着,德拉科——你在学院的地位已经尴尬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食死徒聚会和黑魔标记都预兆着黑魔王快要回来了,在这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关键时节,他早就猜到了作为板上钉钉的食死徒家族继承人的德拉科在学院的地位会很微妙,但是今天跟代表着凤凰社的穆迪起冲突时,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甚至没有一个人选择暗中帮助,这个结果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倾向我的人都去了礼堂,我带着高尔和克拉布返回教室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了疤头和他的两个跟班。”德拉科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脸上屈辱仍在,不过大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冷静,“在场的都是中立或者暂时不想明确站位的斯莱特林,我心里有数,不用你Сhā手。”
海曼吊了吊眉梢,他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一点Сhā手人家学院内部事情的兴趣都没有:“所以你就带着两个只会拖后腿的跟班去找哈利挑衅?”
“我没有挑衅!”德拉科愤愤地把围巾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我只是想上去刺疤头一句就走的,否则教室就要关门了,我的课本还在里面——是那个红毛韦斯莱先招惹得我!”
海曼相信这句话属实,就像他讨厌哈利,面对着身为哈利弟弟的自己,也仍然把这种烦躁厌恶明明白白表现出来,德拉科从来不屑于掩饰他对讨厌之人的恶意。
德拉科平复了情绪,整理好衣服,朝海曼点了点头:“今天谢谢你的帮助,一个马尔福从来都不会忘记别人的善意。”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马尔福家小少爷昂首阔步地离开了,把玩着自己的魔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66争霸赛报名
当天晚上,哈利就给海曼写信说,因为他当时帮助邪恶可恶的食死徒(罗恩语)逃脱了惩罚,罗恩似乎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不满于海曼投靠敌营的行为。
罗恩当初就对他跟德拉科交好并不赞同,海曼看着哈利描述的事情经过,在得出其实自家哥哥也觉得这件事是罗恩不对的结论后,毫不在意地把信烧掉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海曼没再跟罗恩说过一句话,当然这个描述倒过来这成立,每当他们在图书馆碰上,礼貌性地打招呼时,赫敏和哈利都很明显地一脸尴尬。哈利写了几封信希望撮合他跟罗恩和解,海曼一概没有回信。
在一片期待与讨论中,两个外国魔法学校到来的日子终于到了,整个霍格沃兹城堡此时已经被妆点清理得焕然一新。
四个学院的学生共同被要求在城堡前面列队等候。站在赫奇帕奇队伍里,海曼正低头翻看着一本麦格教授友情提供的高级变形术详解,感觉到旁边的注视,直起脖子冲着哥哥笑了笑。
站在哈利另一边的罗恩发出一声冷哼,哈利的脸色一沉,急忙回了弟弟一个干净灿烂的笑容,见他没有在意罗恩的行为,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放下了。
这一个月来,他跟赫敏过得都很纠结痛苦,尤其对于哈利来说,一边是自己进入霍格沃兹以来最好的朋友,另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现在两人因为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僵,他夹在中间,处境格外尴尬。
哈利想到自己以前天天跟马尔福作对的日子,海曼当初跟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不对,因为自己和马尔福的关系更糟糕,海曼也一定比自己现在的感觉更难受。碧眼睛小狮子每每想到这个,心中对弟弟满满的都是愧疚。
无论是布斯巴顿学校代表乘坐的银鬃马马车,还是德姆斯特朗的巨船都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哗然,而跟在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身后的鹰钩鼻男孩儿克多尔·克鲁姆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第三波骚动。
“克鲁姆,梅林的真丝胸罩,是那个克鲁姆——”汉娜·艾博的尖叫声从海曼的脖子后面响起,尖利的女声让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寒噤。
两个学校的代表都来齐了,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院长指挥着学生们回到大厅等待晚饭。
布斯巴顿的同学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在短暂的忧郁过后,选择了斯莱特林长桌。克鲁姆就坐在德拉科旁边。
餐桌上多了许多外国菜,看得出来家养小精灵为了准备今天的晚宴费尽了心思,海曼吃着一小盘黑布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略显阴沉的男孩儿。
不出意外的话,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就是这位国际著名的魁地奇找球手,他看起来也是魔力充沛,战斗意识很不错的学生。
黑发赫奇帕奇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大部分的布斯巴顿代表已经除掉了围巾,只有零星两三个女生还在紧紧裹着脑袋。他仔细地挨个看了一遍,发现这群人中没有特别突出的学生,水准都相差不大。
霍格沃兹教授席上多了四个位置,除了两个学校的校长外,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和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作为来宾和裁判应邀出席。
海曼在布斯巴顿的银色头发女生摘掉围巾、艳惊四座的时候,抬起头笑着推了一把旁边张着嘴巴盯着女孩儿发呆流口水的贾斯廷,目光很自然地在教授席上扫过。
巴蒂·克劳奇目光呆滞,动作僵硬,海曼还能够看得到对方身上黑魔法的特有波动,这个波动他并不陌生,一个多月前,穆迪举着魔杖对他念了不下五次相同波动的咒语。
夺魂咒。他挖了一大块布丁含在嘴巴里,长时间被夺魂咒控制会给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魔法部就可以空出一个司长的位置了。
韦斯莱家野心勃勃的第三个儿子现在正在克劳奇先生手下工作,不知道他对这个位置有没有兴趣。
他正想着,原本寂静无声的礼堂突然传来一大波抗议声,邓布利多说完勇士报名的年龄限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海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将叉子放到了空盘子上。既然已经得到了老校长的默许,接下来,就需要他来想办法让自己报名参加的行为显得不那么突兀与让人反感了。
鉴于格兰芬多低年级学生此时强烈的反抗情绪和参与热情,这一点其实不难办到。海曼在晚宴结束后随大流站起身,目光落到了叽叽喳喳的韦斯莱双胞胎身上。
海曼·波特并不着急立即施行自己的计划,他耐心地等了一天,在听说了韦斯莱家的两个最喜欢闹事的红头发喝了增龄剂试图穿过年龄线,却被丢出来并且长出了大把白胡子后,才在没人的地方叫住了他们两个。
想要在静谧的地方堵住这两个韦斯莱并不难,他们不喜欢中规中矩地走路,而更喜欢在密道里面穿梭,在进行这些行为的时候旁边是不会有人跟随的。
乔治和弗雷德听到身后的呼唤后迅速对视了一眼,急急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才放缓了神经,露出了微笑:“小海曼,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海曼走到他们两个旁边,笑得眉目弯弯,“哈利告诉我,你们想要开一家笑话店,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啊?”
乔治满是雀斑的脸皱成一团:“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的——”
“否则妈妈会宰了我们的——”弗雷德接口。
鬼话连篇,海曼笑了一下,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灰蒙蒙的药剂,在兄弟俩眼前晃了晃:“这种药剂的配方是我最近才在禁书区找到的,我相信它可以蒙骗过邓布利多画下的年龄线。”
海曼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留心着韦斯莱双胞胎的反应,见他们没有立刻表现出不相信的情绪,反而很认真地听着后,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先给你们一瓶,每个人喝下去五滴就够了,你们可以到火焰杯旁边试一试。”
乔治伸手接了过去,很小心地收好后才问:“如果真的管用呢?”
“这种药剂的原料虽然便宜却并不好找,部分在魔药店购买还有年龄限制,我只能够配置出十瓶,大概是三四十人的分量。)我希望你们帮忙把这些药剂卖出去,价格由你们定,我只收回四个金加隆的成本,多出来的钱都归你们。”
海曼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变化,面皮有些微红:“我希望有很多的低年级学生都购买这种药剂,并且不希望这件事情会牵扯到我的头上……”
“我们明白,好学生总有这样的担忧——”乔治立刻和弗雷德一左一右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你一定也想要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吧?”
“我当然知道火焰杯不可能选择我当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但是这样的盛会,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上第二个了,不试一试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乔治忍不住掏出药剂来放在眼前打量着:“放心吧,我们可以做得很好——”
弗雷德凑过脑袋去,就着兄长的手观察着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没有错,就算出了事情,我们也可以扛下来——”
兄弟俩喜笑颜开地看着对方,用一模一样的姿态异口同声:“反正就算说不是我们捣鬼,教授们也不会相信!”
海曼被这样的说法逗乐了,轻笑了一下,很快就跟两个兄弟告辞了,今天斯普劳斯教授约他去温室帮忙移栽新到的跳跳根,他不能够在这条密道里待太长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中,他仍然能够听到韦斯莱兄弟不断挑战年龄线失败的传言,他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已经是第五次被毫不留情地丢出来了,最后一次不仅仅是再长胡子的问题了,连眉毛也变成了白色,庞弗雷夫人暴怒地决定医疗翼再也不接待这两个红头发了。
“同学们,我收到绝密消息,乔治和弗雷德又要行动了!”八卦天王冲了进来,兴致勃勃地对着室友们挥舞着手臂,“第六次了,他们想要挑战第六次!我打赌这一次他们一定会长出老年斑的!”
“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在这里待着也很无聊。”拿着魔法史课本背诵妖精叛乱史背得头晕脑胀的史密斯立刻把书本扔到了一边,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六只小獾商量后,一致决定前往放置火焰杯的房间,去看看现场版的大变活人。等他们到了礼堂,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四个学院都有,一致盯着正中央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木头杯子,以及它旁边围着年龄线绕圈圈的两个红头发。
反响不错,海曼看着当韦斯莱兄弟喝下几滴灰蒙蒙的魔药后第六次跳入年龄线,等待了一会儿竟然还没有被扔出来时,周围霍格沃兹学生兴奋的表情,抬头打了一个哈欠。
乔治和弗雷德拍了一次对掌,迫不及待地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投放到了火焰中,见纸条也没有被揉成团丢出来,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所有看热闹围观的学生都在跟同伴讨论着这件事情,许多人脸上都显现出了蠢蠢欲动的神情,这个时候乔治高举着手中的魔药瓶,大喊了一声:“我们这里还有,十个银西可一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弗雷德也跟着摇晃着手里的瓶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海曼听着旁边几位室友的议论声,忍着笑没有搭话,他开始考虑是否要在韦斯莱双胞胎的笑话店中投股了,现在用不了多少钱,日后很可能是一大笔可观收入。
乔治和弗雷德只卖了三十五份,就被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气急败坏地拎着耳朵提走了,一路上惨叫声和求饶声共舞,没能抢到先机的几个六年级格兰芬多望着远去的三人组懊恼地跳脚。
“其实我也好想买一份。”贾斯廷抓了抓空荡荡的口袋一脸犹豫,“可是如果真的选上了,不就要代表霍格沃兹出赛——三强争霸赛的死亡率一直好高的……”
“哈,火焰杯怎么可能会选上你?别开玩笑了。”厄尼拍打着肚皮,撇了撇嘴,“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同为四年级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过来,手里面紧紧攥着一瓶灰色药剂,犹豫着放进了随身的挎包里:“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她可以说是赫奇帕奇最有学院荣誉感的学生,虽然平日里胆子很小,但是凭借在二年级的时候听见三个三年级斯莱特林说獾院是“傻瓜笨蛋的聚集地”时,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冲了过去,最后被送到了医疗翼的壮举,而在小獾里面人气很高。
“你买了刚才的药剂?”史密斯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她,仿佛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看不出来啊,汉娜,你真是好有勇气。”
“不——不是给我自己买的……”脸上长着点点雀斑的女孩儿往海曼那边瞟了一眼,“我、我就是想留着做一个纪念,不会真的使用它的。”
最近让德拉科大力渲染斯莱特林推出的人选的行动效果不错,对塞德里克·迪戈里报以厚望的小獾们果然产生了危机感。
“吃饭去吧,我也肚子饿了。”海曼转过身,假装没看到汉娜慌乱的目光,“我听说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也投了名字,今年的学生会男女主席都对参加争霸赛很感兴趣。”
几个男孩子立刻对这个话题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开始扳着手指头数有几个校园风云人物都决定报名参赛,并没有发现在这些有可能被选中的人当中,属于赫奇帕奇学院的只有一个塞德里克。汉娜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放在了挎包里来回摸索着药瓶。
他们到达饭桌的时候,贾斯廷离开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兴奋的光芒在闪烁:“我看到好几个低年级学生进去投名字了,年龄线真的没有管用!对了,我还看到了斯莱特林的沃林斯,他长得可真壮实,长得活像个树懒。”
“我见过他,迪戈里学长虽然个子很高,在他面前显得太瘦了一些。”坐在一旁的苏珊给自己要了一杯南瓜汁,喝了一大口把嘴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斯莱特林们最近都在疯传他一定可以得到勇士的资格。”汉娜切牛排的动作停顿住了。
海曼笑了笑,抿了一口苏打水,在热锅上浇了一瓢油:“这话说的太绝对了,真要说起来的话,迪戈里学长并不比沃林斯差,两个人不相伯仲,谁被选上都不稀奇。”
“那你呢,海曼,你觉得你跟他们两个比起来怎么样?”汉娜终于没有忍住Сhā了嘴,“我打听过了,在穆迪教授的课上,只有你能够第一次就抵御夺魂咒,其他人就算成功了,也是在练习了好几次之后。”
“你怎么突然间想到问这个问题了?”海曼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很诧异地看着她,“只是凑巧罢了,判断一个人魔法水平的高低又不能用能不能抵御夺魂咒来当作标准。”
“可是就算拿别的来举例子的话,我也不觉得你比他们两个差在哪里……”汉娜脸上浮现出一种尴尬与难以启齿共存的表情来,“你有没有想过往火焰杯里面投名字?”
这话说的太明显了,几个赫奇帕奇都没再碰刀叉,厄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海曼应该去投名字?”
“那是给六七年级学长准备的,我们今年才四年级,”苏珊皱起了眉头,“别开玩笑了,汉娜,我们要相信迪戈里学长。”
贾斯廷趴在桌子上盯着黑椒牛柳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摇了摇头:“不是啊,我觉得汉娜说得很对,可以让海曼去试一试的,如果他真的比不上迪戈里学长,火焰杯自然不会选中他,如果海曼比学长厉害那么一点,也可以增加赫奇帕奇被选上的机会啊!”
“所以你就要让海曼去送死?”苏珊推开面前的餐盘,挪动着椅子后退就要站起来。
“我觉得这条提议听起来不错,其实我对三强争霸赛也并非不感兴趣。”海曼笑着把她拉着重新安坐在位子上,防止阶级内部发生争吵。
汉娜脸红得快要滴血,从包里拿出来那瓶魔药:“如果你想要报名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几个赫奇帕奇一起沉默地看着她,女孩儿惊慌地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霍格沃兹勇士属于我们,就可以告诉所有的人,赫奇帕奇绝对不是废物回收地,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荣耀!”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拉文克劳还好一点,现在不只是斯莱特林,连许多格兰芬多也在心里看不起他们,学校中对獾院的评价几乎已经定型了,他们每个人对此多少都有感触与愤怒。
海曼喝光了苏打水,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虽然没有选上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的话,那我就去报名——汉娜,谢谢你的魔药,如果我真的成了勇士,十个银西可一定会还给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汉娜的尴尬与愧疚微微减弱,咬着下唇冲他微笑。
“……你真的要去?”苏珊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万一真的被选上了怎么办,你要跟七年级的学生做对手,还随时有死亡的危险……”
海曼耸了耸肩膀。
他在几个赫奇帕奇的簇拥下来到了火焰杯前,在超过四十个不同学院学生的注视中,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名字投了进去,静静地看着羊皮纸在火焰杯蓝白色的火焰中上下翻腾。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版:
当天晚上,哈利就给海曼写信说,因为他当时帮助邪恶可恶的食死徒(罗恩语)逃脱了惩罚,罗恩似乎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不满于海曼投靠敌营的行为。
罗恩当初就对他跟德拉科交好并不赞同,海曼看着哈利描述的事情经过,在得出其实自家哥哥也觉得这件事是罗恩不对的结论后,毫不在意地把信烧掉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海曼没再跟罗恩说过一句话,当然这个描述倒过来这成立,每当他们在图书馆碰上,礼貌性地打招呼时,赫敏和哈利都很明显地一脸尴尬。哈利写了几封信希望撮合他跟罗恩和解,海曼一概没有回信。
在一片期待与讨论中,两个外国魔法学校到来的日子终于到了,整个霍格沃兹城堡此时已经被妆点清理得焕然一新。
四个学院的学生共同被要求在城堡前面列队等候。站在赫奇帕奇队伍里,海曼正低头翻看着一本麦格教授友情提供的高级变形术详解,感觉到旁边的注视,直起脖子冲着哥哥笑了笑。
站在哈利另一边的罗恩发出一声冷哼,哈利的脸色一沉,急忙回了弟弟一个干净灿烂的笑容,见他没有在意罗恩的行为,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放下了。
这一个月来,他跟赫敏过得都很纠结痛苦,尤其对于哈利来说,一边是自己进入霍格沃兹以来最好的朋友,另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现在两人因为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僵,他夹在中间,处境格外尴尬。
哈利想到自己以前天天跟马尔福作对的日子,海曼当初跟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不对,因为自己和马尔福的关系更糟糕,海曼也一定比自己现在的感觉更难受。碧眼睛小狮子每每想到这个,心中对弟弟满满的都是愧疚。
无论是布斯巴顿学校代表乘坐的银鬃马马车,还是德姆斯特朗的巨船都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哗然,而跟在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身后的鹰钩鼻男孩儿克多尔·克鲁姆引起了霍格沃兹学生的第三波骚动。
“克鲁姆,梅林的真丝胸罩,是那个克鲁姆——”汉娜·艾博的尖叫声从海曼的脖子后面响起,尖利的女声让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寒噤。
两个学校的代表都来齐了,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院长指挥着学生们回到大厅等待晚饭。
布斯巴顿的同学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在短暂的忧郁过后,选择了斯莱特林长桌。克鲁姆就坐在德拉科旁边。
餐桌上多了许多外国菜,看得出来家养小精灵为了准备今天的晚宴费尽了心思,海曼吃着一小盘黑布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略显阴沉的男孩儿。
不出意外的话,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就是这位国际著名的魁地奇找球手,他看起来也是魔力充沛,战斗意识很不错的学生。
黑发赫奇帕奇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大部分的布斯巴顿代表已经除掉了围巾,只有零星两三个女生还在紧紧裹着脑袋。他仔细地挨个看了一遍,发现这群人中没有特别突出的学生,水准都相差不大。
霍格沃兹教授席上多了四个位置,除了两个学校的校长外,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和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作为来宾和裁判应邀出席。
海曼在布斯巴顿的银色头发女生摘掉围巾、艳惊四座的时候,抬起头笑着推了一把旁边张着嘴巴盯着女孩儿发呆流口水的贾斯廷,目光很自然地在教授席上扫过。
巴蒂·克劳奇目光呆滞,动作僵硬,海曼还能够看得到对方身上黑魔法的特有波动,这个波动他并不陌生,一个多月前,穆迪举着魔杖对他念了不下五次相同波动的咒语。
夺魂咒。他挖了一大块布丁含在嘴巴里,长时间被夺魂咒控制会给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魔法部就可以空出一个司长的位置了。
韦斯莱家野心勃勃的第三个儿子现在正在克劳奇先生手下工作,不知道他对这个位置有没有兴趣。
他正想着,原本寂静无声的礼堂突然传来一大波抗议声,邓布利多说完勇士报名的年龄限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海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将叉子放到了空盘子上。既然已经得到了老校长的默许,接下来,就需要他来想办法让自己报名参加的行为显得不那么突兀与让人反感了。
鉴于格兰芬多低年级学生此时强烈的反抗情绪和参与热情,这一点其实不难办到。海曼在晚宴结束后随大流站起身,目光落到了叽叽喳喳的韦斯莱双胞胎身上。
海曼·波特并不着急立即施行自己的计划,他耐心地等了一天,在听说了韦斯莱家的两个最喜欢闹事的红头发喝了增龄剂试图穿过年龄线,却被丢出来并且长出了大把白胡子后,才在没人的地方叫住了他们两个。
想要在静谧的地方堵住这两个韦斯莱并不难,他们不喜欢中规中矩地走路,而更喜欢在密道里面穿梭,在进行这些行为的时候旁边是不会有人跟随的。
乔治和弗雷德听到身后的呼唤后迅速对视了一眼,急急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才放缓了神经,露出了微笑:“小海曼,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海曼走到他们两个旁边,笑得眉目弯弯,“哈利告诉我,你们想要开一家笑话店,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啊?”
乔治满是雀斑的脸皱成一团:“我们只是随便说说的——”
“否则妈妈会宰了我们的——”弗雷德接口。
鬼话连篇,海曼笑了一下,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今天来找你们,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灰蒙蒙的药剂,在兄弟俩眼前晃了晃:“这种药剂的配方是我最近才在禁书区找到的,我相信它可以蒙骗过邓布利多画下的年龄线。”
海曼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留心着韦斯莱双胞胎的反应,见他们没有立刻表现出不相信的情绪,反而很认真地听着后,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先给你们一瓶,每个人喝下去五滴就够了,你们可以到火焰杯旁边试一试。”
乔治伸手接了过去,很小心地收好后才问:“如果真的管用呢?”
“这种药剂的原料虽然便宜却并不好找,部分在魔药店购买还有年龄限制,我只能够配置出十瓶,大概是三四十人的分量。我希望你们帮忙把这些药剂卖出去,价格由你们定,我只收回四个金加隆的成本,多出来的钱都归你们。”
海曼注意到对方的神情变化,面皮有些微红:“我希望有很多的低年级学生都购买这种药剂,并且不希望这件事情会牵扯到我的头上……”
“我们明白,好学生总有这样的担忧——”乔治立刻和弗雷德一左一右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你一定也想要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吧?”
“我当然知道火焰杯不可能选择我当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但是这样的盛会,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上第二个了,不试一试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乔治忍不住掏出药剂来放在眼前打量着:“放心吧,我们可以做得很好——”
弗雷德凑过脑袋去,就着兄长的手观察着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没有错,就算出了事情,我们也可以扛下来——”
兄弟俩喜笑颜开地看着对方,用一模一样的姿态异口同声:“反正就算说不是我们捣鬼,教授们也不会相信!”
海曼被这样的说法逗乐了,轻笑了一下,很快就跟两个兄弟告辞了,今天斯普劳斯教授约他去温室帮忙移栽新到的跳跳根,他不能够在这条密道里待太长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中,他仍然能够听到韦斯莱兄弟不断挑战年龄线失败的传言,他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已经是第五次被毫不留情地丢出来了,最后一次不仅仅是再长胡子的问题了,连眉毛也变成了白色,庞弗雷夫人暴怒地决定医疗翼再也不接待这两个红头发了。
“同学们,我收到绝密消息,乔治和弗雷德又要行动了!”八卦天王冲了进来,兴致勃勃地对着室友们挥舞着手臂,“第六次了,他们想要挑战第六次!我打赌这一次他们一定会长出老年斑的!”
“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在这里待着也很无聊。”拿着魔法史课本背诵妖精叛乱史背得头晕脑胀的史密斯立刻把书本扔到了一边,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六只小獾商量后,一致决定前往放置火焰杯的房间,去看看现场版的大变活人。等他们到了礼堂,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四个学院都有,一致盯着正中央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木头杯子,以及它旁边围着年龄线绕圈圈的两个红头发。
反响不错,海曼看着当韦斯莱兄弟喝下几滴灰蒙蒙的魔药后第六次跳入年龄线,等待了一会儿竟然还没有被扔出来时,周围霍格沃兹学生兴奋的表情,抬头打了一个哈欠。
乔治和弗雷德拍了一次对掌,迫不及待地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投放到了火焰中,见纸条也没有被揉成团丢出来,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所有看热闹围观的学生都在跟同伴讨论着这件事情,许多人脸上都显现出了蠢蠢欲动的神情,这个时候乔治高举着手中的魔药瓶,大喊了一声:“我们这里还有,十个银西可一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弗雷德也跟着摇晃着手里的瓶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海曼听着旁边几位室友的议论声,忍着笑没有搭话,他开始考虑是否要在韦斯莱双胞胎的笑话店中投股了,现在用不了多少钱,日后很可能是一大笔可观收入。
乔治和弗雷德只卖了三十五份,就被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气急败坏地拎着耳朵提走了,一路上惨叫声和求饶声共舞,没能抢到先机的几个六年级格兰芬多望着远去的三人组懊恼地跳脚。
“其实我也好想买一份。”贾斯廷抓了抓空荡荡的口袋一脸犹豫,“可是如果真的选上了,不就要代表霍格沃兹出赛——三强争霸赛的死亡率一直好高的……”
“哈,火焰杯怎么可能会选上你?别开玩笑了。”厄尼拍打着肚皮,撇了撇嘴,“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同为四年级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过来,手里面紧紧攥着一瓶灰色药剂,犹豫着放进了随身的挎包里:“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她可以说是赫奇帕奇最有学院荣誉感的学生,虽然平日里胆子很小,但是凭借在二年级的时候听见三个三年级斯莱特林说獾院是“傻瓜笨蛋的聚集地”时,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冲了过去,最后被送到了医疗翼的壮举,而在小獾里面人气很高。
“你买了刚才的药剂?”史密斯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她,仿佛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看不出来啊,汉娜,你真是好有勇气。”
“不——不是给我自己买的……”脸上长着点点雀斑的女孩儿往海曼那边瞟了一眼,“我、我就是想留着做一个纪念,不会真的使用它的。”
最近让德拉科大力渲染斯莱特林推出的人选的行动效果不错,对塞德里克·迪戈里报以厚望的小獾们果然产生了危机感。
“吃饭去吧,我也肚子饿了。”海曼转过身,假装没看到汉娜慌乱的目光,“我听说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也投了名字,今年的学生会男女主席都对参加争霸赛很感兴趣。”
几个男孩子立刻对这个话题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开始扳着手指头数有几个校园风云人物都决定报名参赛,并没有发现在这些有可能被选中的人当中,属于赫奇帕奇学院的只有一个塞德里克。汉娜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放在了挎包里来回摸索着药瓶。
他们到达饭桌的时候,贾斯廷离开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兴奋的光芒在闪烁:“我看到好几个低年级学生进去投名字了,年龄线真的没有管用!对了,我还看到了斯莱特林的沃林斯,他长得可真壮实,长得活像个树懒。”
“我见过他,迪戈里学长虽然个子很高,在他面前显得太瘦了一些。”坐在一旁的苏珊给自己要了一杯南瓜汁,喝了一大口把嘴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斯莱特林们最近都在疯传他一定可以得到勇士的资格。”汉娜切牛排的动作停顿住了。
海曼笑了笑,抿了一口苏打水,在热锅上浇了一瓢油:“这话说的太绝对了,真要说起来的话,迪戈里学长并不比沃林斯差,两个人不相伯仲,谁被选上都不稀奇。”
“那你呢,海曼,你觉得你跟他们两个比起来怎么样?”汉娜终于没有忍住Сhā了嘴,“我打听过了,在穆迪教授的课上,只有你能够第一次就抵御夺魂咒,其他人就算成功了,也是在练习了好几次之后。”
“你怎么突然间想到问这个问题了?”海曼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很诧异地看着她,“只是凑巧罢了,判断一个人魔法水平的高低又不能用能不能抵御夺魂咒来当作标准。”
“可是就算拿别的来举例子的话,我也不觉得你比他们两个差在哪里……”汉娜脸上浮现出一种尴尬与难以启齿共存的表情来,“你有没有想过往火焰杯里面投名字?”
这话说的太明显了,几个赫奇帕奇都没再碰刀叉,厄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海曼应该去投名字?”
“那是给六七年级学长准备的,我们今年才四年级,”苏珊皱起了眉头,“别开玩笑了,汉娜,我们要相信迪戈里学长。”
贾斯廷趴在桌子上盯着黑椒牛柳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摇了摇头:“不是啊,我觉得汉娜说得很对,可以让海曼去试一试的,如果他真的比不上迪戈里学长,火焰杯自然不会选中他,如果海曼比学长厉害那么一点,也可以增加赫奇帕奇被选上的机会啊!”
“所以你就要让海曼去送死?”苏珊推开面前的餐盘,挪动着椅子后退就要站起来。
“我觉得这条提议听起来不错,其实我对三强争霸赛也并非不感兴趣。”海曼笑着把她拉着重新安坐在位子上,防止阶级内部发生争吵。
汉娜脸红得快要滴血,从包里拿出来那瓶魔药:“如果你想要报名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几个赫奇帕奇一起沉默地看着她,女孩儿惊慌地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霍格沃兹勇士属于我们,就可以告诉所有的人,赫奇帕奇绝对不是废物回收地,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荣耀!”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拉文克劳还好一点,现在不只是斯莱特林,连许多格兰芬多也在心里看不起他们,学校中对獾院的评价几乎已经定型了,他们每个人对此多少都有感触与愤怒。
海曼喝光了苏打水,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虽然没有选上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的话,那我就去报名——汉娜,谢谢你的魔药,如果我真的成了勇士,十个银西可一定会还给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汉娜的尴尬与愧疚微微减弱,咬着下唇冲他微笑。
“……你真的要去?”苏珊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万一真的被选上了怎么办,你要跟七年级的学生做对手,还随时有死亡的危险……”
海曼耸了耸肩膀。
他在几个赫奇帕奇的簇拥下来到了火焰杯前,在超过四十个不同学院学生的注视中,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名字投了进去,静静地看着羊皮纸在火焰杯蓝白色的火焰中上下翻腾。
67四位勇士
万圣节当天,礼堂中烛光映照,没有一个人缺席,包括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进食的疯眼汉穆迪也坐在了教授席上。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完全无视了旁边同事的不友好目光,作为一名连续申请黑魔法防御教授职位的魔药教授,每一年新来的同事都会坐在他的旁边,海曼觉得这种无良的安排一定是邓布利多的恶趣味。
穆迪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在退休后做过的许多过激事件都被人翻了出来旧事重提,在福吉的默许和卢修斯的操纵下,大小报纸都在对他神经质的日常行为习惯冷嘲热讽,在连番轰炸下,已经渐渐能够听到普通巫师质疑邓布利多选择这样一个行为容易失控过激的退休傲罗担任霍格沃兹教授的行为是否妥当。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兴奋紧张的味道,万圣节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丰盛的晚宴远不如以前具有吸引力,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希望邓布利多能够快点吃完,好尽快公布究竟是谁成为了勇士。
似乎过了很久,金色的盘子才终于又恢复到原来一尘染的状态,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火焰杯马上就要做出决定了。当勇士们的名字被宣布后,请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用魔杖灭掉了大部分的蜡烛,让礼堂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迸射着火星的火焰杯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耀眼。蓝白色的火焰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在短暂的间隔后,先后喷出了写有威克多尔·克鲁姆和芙蓉·德拉库尔名字的纸条。
学生们轻轻的议论起来,情绪并没有因为两个勇士名字的公布而稍加缓和,相反,兴奋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有些男生身体前倾,注视着轻微抖动的火焰杯,等待着属于霍格沃兹的勇士被选择出来。
贾斯廷和厄尼紧紧握着手,小声念叨嘟囔着“赫奇帕奇,赫奇帕奇”。
终于,火焰杯喷涌的火舌尖端送出了第三张纸条,邓布利多取过那张有点被烧焦了的羊皮纸,停顿了一下,才大声念了出来:“霍格沃兹的勇士,是海曼·波特!”
在短暂的寂静后,赫奇帕奇长桌上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每个獾院同学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他们互相拥抱着叫嚷着“勇士属于赫奇帕奇”,闹腾了很长时间才渐渐静了下来。
海曼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教工桌子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经过教授席时,还听到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在因为勇士年龄的问题质问邓布利多。
白胡子老校长一脸无辜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海曼不用在意,直接进去房间就可以了。早在开学之前他们两个商议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邓布利多一点也没有吃惊和手足无措的表现。
难题有人自愿处理,海曼感激地笑了笑,就走进了房间,回身合上门,把一切欢呼声和反对声都关在了外面。
芙蓉·德拉库尔看见他进来时,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神情:“这间房间不是只允许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进入吗?你怎么会进来?”
一脸阴沉坐在角落里的克鲁姆抬了抬眼皮,显然也在等着他回话。
海曼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来才回答道:“我就是霍格沃兹的勇士,火焰杯选择了我。”
德拉库尔小姐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我记得你是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的学生,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四年级的学生,”海曼在屋子里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耸了耸肩,“总有不自量力的低年级甘愿冒着危险把名字投进火焰杯,没想到那个魔法道具真的选择了我。”
他们的对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房间门被粗鲁地推开了,卡卡洛夫扯着哈利·波特的衣领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高昂着头、一脸不悦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排在第四位,再后面就是微笑着的巴格曼和一脸漠然的克劳奇。
海曼结结实实地被震撼了一下,他迅速走到邓布利多旁边:“教授?”
“够了,邓布利多,你应该为今天的事情给我们一个交代!”卡卡洛夫一把推开哈利,后者踉踉跄跄还没有站稳,就被巴格曼握住了胳膊。
这位魔法部体育司司长圆脸通红,显出异常兴奋的神色:“太离奇了,真是太离奇了——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尽管这显得很不可思议——哈利·波特,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这是不公平的,霍格沃兹不能够拥有两名勇士!”卡卡洛夫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看起来既不觉得离奇,也不觉得兴奋,他有的只有愤怒。
马克西姆夫人俊俏的脑袋几乎碰到了房顶的水晶吊灯:“而且这两名所谓勇士都只有十四岁,邓布利多,我记得你准备年龄线阻止小于十七岁的学生投放名字进去。”
“那条年龄线经过了两位的检查和测试,用学生可以掌握的知识,想要破解它无异于天方夜谭。这一点是我的疏忽,我确实没有想到霍格沃兹的学生魔药水平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准。”邓布利多很冷静地回答,对于韦斯莱兄弟的魔药来源他再清楚不过了。
两位校长都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有学生凭借魔药闯入年龄线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还拿这个暗讽过邓布利多不止一次,不过当时谁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谁能料到火焰杯就偏偏真的选择了一个不够年龄的学生当作勇士。
卡卡洛夫短促地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海曼,将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么他呢,就算年龄的问题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规定,主办学校有权利选择两位勇士。”
“哈利?”总算过了一关,邓布利多见卡卡洛夫明显不想在海曼身上纠缠,在马克西姆夫人开口之前顺势转移了目标,“这件事我想我们应该问问他本人——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
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四个学院的院长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斯内普讥讽意味十足地牵动唇角,不耐烦地发出一种表示不相信的声音。
哈利紧张地看了海曼一眼,见弟弟很淡定地冲自己点头,觉得稍稍安心了一些:“没有,我并没有这样做。”他一说完,就又听到了斯内普的冷笑声。
“也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对不对?”邓布利多仍然盯着他,蓝眼睛中一片深沉,喜怒莫测。
哈利觉得周身都是莫名的压迫感,手心里一片濡湿,急忙点头:“对,我根本没有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打算……”他确实在刚得知这样一项大运动时有过幻想,但是光想想就算了,不至于冲动到真的去报名的地步。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教授,哈利得知我报名后,明确地对我的违规行为表示了反对。”海曼适时Сhā嘴,“他认为这项运动过于危险,并不赞成我这样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卡卡洛夫迅速扫了黑发赫奇帕奇一眼,海曼觉得这位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似乎对自己非常忌惮,他没再抓着哈利逼问,转而看向了两位裁判,声音重新变得油滑了起来:“克劳奇先生以及巴格曼先生,你们二位是我们的——嗯——客观的裁判。你们肯定也认为这件事是极不合适的,是吗?”
很遗憾,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他口中两位客观的裁判无一例外表示火焰杯选定的名单无法更改。
“那么,我坚持要我的其他学生重新报名。”卡卡洛夫说,他的声音不再圆滑,笑容也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你们必须把火焰杯重新摆出来,我们要不断地往里面加进名字,直到每个学校产生两位勇士。这样才算公平,邓布利多。”
他们激烈地争论着,彼此的意见根本无法统一,直到穆迪拖着假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为哈利说话,卡卡洛夫对这位退休的傲罗忌惮非常,不自觉收敛了气焰,马克西姆夫人孤掌难鸣,这件事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我刚刚跟罗恩吵架了,”双面镜另外一头,出现了哈利的脸,碧眼睛小狮子此时满脸愤怒,倒是没有看到多少悲伤沮丧,“吵得很厉害,我以后都不愿意搭理他了。”
“因为我吵架?”海曼将镜子翻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自己,眉头微皱,“我以为罗恩能够明白,我跟他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到你的头上。”
哈利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你……不全是因为你,他觉得我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中,却没有告诉他,是一件很不够义气的事情……也许,也许他还觉得我平时太过出风头了,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是说他嫉妒你?”海曼直接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委婉说辞,“就因为你进入了魁地奇队当了找球手,就因为你成为了霍格沃兹的勇士——所以罗恩才跟你吵架?”
哈利张着嘴巴,眼中聚集的愤怒反倒消失了不少,他很快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赫敏是这个意思,我也多少感觉出来了一点。”
“哈利,因为魁地奇,你摔断过手,被暴走的游走球追着跑,从五十英尺的高空摔了下来,差一点被摄魂怪吸走灵魂,现在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三强争霸赛——你最好的朋友只单纯地认为你做这些是为了出风头?”海曼圆睁了双眼,难掩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抬手擦了一下下巴,他的表情和动作都表示出自己对这个荒谬结论的不屑与鄙夷,“你没有告诉他把名字投入火焰杯中的人根本不是你?”
“……我说了,”双面镜呈现的景象开始轻微颤动,哈利在座位上不安地挪动着ρi股,“他不相信,罗恩根本就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
以哈利的性格,如果事情真的只是这样的,他此时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才对,而不应该愤怒到这样的地步,海曼敏锐地发觉他在隐瞒什么,沉吟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
哈利迅速低下了头去。
海曼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跟我说说吧,哈利。他最近莫名其妙看我不顺眼,我也很想听听韦斯莱先生对我究竟有什么不满——我想一定不只是德拉科被变成白鼬我去解围那件事吧?”
看得出来,哈利有着明显的犹豫和迟疑,眼中的怒火也有复燃的迹象,海曼立刻明白罗恩说的话一定非常难听了。
他朝背对着双面镜的方向看了一眼,汤姆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讥讽地冲着他冷笑。
黑发赫奇帕奇歪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另一端的哥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来猜猜怎么样?其实你只是捎带着的,他真正想要指责爱出风头的人是我吧?”
景象震动得更加厉害了,哈利立刻摇头否认:“别瞎想,根本没有这回事,他就是很不满你那一天偏帮马尔福的事情。”
“德拉科是我的朋友,哈利,他甚至可以说是我在霍格沃兹最亲近的朋友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如同你和罗恩一样,当你看到罗恩被变成黄鼠狼抛到十英尺的高空再被丢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侮辱时,难道你会就在旁边看着,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海曼脸上的笑容变得浅淡了三分,多了讥讽不屑的味道,“更何况,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你也看到了,根本不是德拉科的不对,是罗恩先吼着让他离你远一点,又拿他的父母出来说事的——要是咱们的父母被人说是邪恶的该死的坏蛋,难道你会不拿出魔杖来攻击那个口出不逊的小子?”
哈利想起跟着西里斯和弟弟在马尔福庄园住过的那几天来,虽然马尔福先生对他们的教父很冷淡,对他和弟弟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马尔福夫人也极为热情,招待不可谓不周到。
——在完全站在对立面上时,他可以跟着罗恩一起说马尔福是邪恶的食死徒,但是等真的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哈利突然发现,原来马尔福一家也跟韦斯莱一家差不多,就算他们的财力千差万别,却也同样的需要吃饭睡觉,同样的关心家人,有血有肉。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哈利很难把他们继续当作纯粹的坏蛋,当作敌视的标杆来对待,马尔福三口人在他心中的形象鲜明了起来,由平面枯燥的字眼真正变成了立体丰富的人。
救世主在长时间的思考后承认,也许马尔福三口确实不是正派人物,但是这并不是旁人用那样难听的字眼辱骂他们的理由,这件事情罗恩做得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穆迪教授的处理方式也明显地偏帮了格兰芬多。
见到哈利慢吞吞迟疑着点头,海曼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所以这件事情就算不全是罗恩的错,他起码也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德拉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罗恩当然可以自己不去救王子,但是他不能够阻止别人在大魔头手底下拯救王子,我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哈利哆嗦了一下,咬着下唇一脸受不了地搓揉着胳膊:“拜托你别用这么恶心的比喻好不好,马尔福算是哪门子的王子啊?”
见哥哥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海曼耸了耸肩膀:“那就是公主?”
哈利表示他对这个杀伤力更上一层楼的比喻承受不能,做了一个鬼脸后,为了防止他再说出更恐怖怪异的话来刺激自己此时脆弱的神经,急忙单方面切断了双面镜的联系。
格兰芬多的小孩子就是好哄,几句话就雷阵雨转阳光四射。如果斯莱特林的也这么听话乖巧就好了,海曼叹了一口气,把双面镜压在枕头底下,看着对面一个劲儿翻白眼的汤姆:“霍格沃兹还有隐藏的斯莱特林密室吗?”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九个了,斯波尔不能够再提供更多的消息,恐怕就算有也非常难找。】”汤姆得意地活动着手腕,上面戴着一串银绿色的宝石手链,“【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还有其他密室,像我现在戴着的这种好货色也不会再有了。】”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他,汤姆·里德尔,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终于在眼前这只黑獾面前扳回了一局,抢到了一个好东西,黑发斯莱特林此时心情好到了极点。
作为一个莫名其妙可以免疫精神类魔法攻击的神奇生物,一条削弱精神类魔法攻击的手链,还是女式的,白送他他也不要。
海曼明智地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那这个学期先暂停晚上的搜索吧,我也要为三强争霸赛做一些准备。”
汤姆斜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旧事重提:“【你刚才怎么不问问,那个红头发的纯血叛徒说了你什么坏话?】”
“有什么好问的呢?”少年伏地魔竟然是这样一个八卦无聊的人,海曼着实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能说出什么来?不就是看不顺眼我在课堂上给赫奇帕奇大量挣分,我几次帮哈利解围时用处的魔法,这一次主动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也许还牵扯到了几位教授暑假经常带我出去的事情。”
他越说越觉得没趣,这些都是十四五岁小男孩儿关注的问题,他在别人面前随时随地表现得人模狗样的,罗恩会觉得不自在也是难免的。
海曼不想对哈利的交友水准和识人水平发表什么评论,虽然他本人对这种类型的朋友不感冒,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只能说哈利的标准跟他的不一样。
罗恩当然也有别人不具备的优点和长处,只是现在年龄小,心境磨砺得还不够,他这次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犯了。
汤姆冷笑了一声,反感地皱着眉头:“【在不了解前就轻易付出,只有当你平庸的时候才能得到平和的对待,一旦过于出色,只能招来嫉妒与污蔑,这就是格兰芬多所谓真挚的友谊,相比之下,显然还是斯莱特林的择友标准更为理智。】”
“汤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唠叨了?”海曼满不在乎地掏出一本手抄魔药书在上面写写画画,“只要一张开嘴巴就说个没完,说出来的还全都是废话,你要是觉得寂寞了就去禁林调戏一下斯波尔,我已经交待它不要对你那么粗暴了。”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就遭受了重击,海曼捂着头把完成了投掷任务正在下落的粉红色日记本接住,此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踪影。
黑发赫奇帕奇“嘶嘶”地吸着气,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冒出来了一个大包,他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在刚刚跟他的脑袋亲密接触的时候,封皮被冲击力折了一角,折痕在崭新的封皮上格外显眼。
真是的,一会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一会儿就能摔地下踩,或者干脆拿来砸人充当一次性消耗品。
小汤姆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难道伏地魔的青春期来得比旁人晚三四年?海曼掏出魔杖使用了一个“恢复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
万圣节当天,礼堂中烛光映照,没有一个人缺席,包括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进食的疯眼汉穆迪也坐在了教授席上。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完全无视了旁边同事的不友好目光,作为一名连续申请黑魔法防御教授职位的魔药教授,每一年新来的同事都会坐在他的旁边,海曼觉得这种无良的安排一定是邓布利多的恶趣味。
穆迪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在退休后做过的许多过激事件都被人翻了出来旧事重提,在福吉的默许和卢修斯的操纵下,大小报纸都在对他神经质的日常行为习惯冷嘲热讽,在连番轰炸下,已经渐渐能够听到普通巫师质疑邓布利多选择这样一个行为容易失控过激的退休傲罗担任霍格沃兹教授的行为是否妥当。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兴奋紧张的味道,万圣节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丰盛的晚宴远不如以前具有吸引力,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希望邓布利多能够快点吃完,好尽快公布究竟是谁成为了勇士。
似乎过了很久,金色的盘子才终于又恢复到原来一尘染的状态,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火焰杯马上就要做出决定了。当勇士们的名字被宣布后,请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用魔杖灭掉了大部分的蜡烛,让礼堂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迸射着火星的火焰杯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耀眼。蓝白色的火焰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在短暂的间隔后,先后喷出了写有威克多尔·克鲁姆和芙蓉·德拉库尔名字的纸条。
学生们轻轻的议论起来,情绪并没有因为两个勇士名字的公布而稍加缓和,相反,兴奋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有些男生身体前倾,注视着轻微抖动的火焰杯,等待着属于霍格沃兹的勇士被选择出来。
贾斯廷和厄尼紧紧握着手,小声念叨嘟囔着“赫奇帕奇,赫奇帕奇”。
终于,火焰杯喷涌的火舌尖端送出了第三张纸条,邓布利多取过那张有点被烧焦了的羊皮纸,停顿了一下,才大声念了出来:“霍格沃兹的勇士,是海曼·波特!”
在短暂的寂静后,赫奇帕奇长桌上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每个獾院同学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他们互相拥抱着叫嚷着“勇士属于赫奇帕奇”,闹腾了很长时间才渐渐静了下来。
海曼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教工桌子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经过教授席时,还听到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在因为勇士年龄的问题质问邓布利多。
白胡子老校长一脸无辜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海曼不用在意,直接进去房间就可以了。早在开学之前他们两个商议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邓布利多一点也没有吃惊和手足无措的表现。
难题有人自愿处理,海曼感激地笑了笑,就走进了房间,回身合上门,把一切欢呼声和反对声都关在了外面。
芙蓉·德拉库尔看见他进来时,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神情:“这间房间不是只允许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进入吗?你怎么会进来?”
一脸阴沉坐在角落里的克鲁姆抬了抬眼皮,显然也在等着他回话。
海曼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来才回答道:“我就是霍格沃兹的勇士,火焰杯选择了我。”
德拉库尔小姐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我记得你是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的学生,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四年级的学生,”海曼在屋子里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耸了耸肩,“总有不自量力的低年级甘愿冒着危险把名字投进火焰杯,没想到那个魔法道具真的选择了我。”
他们的对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房间门被粗鲁地推开了,卡卡洛夫扯着哈利·波特的衣领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高昂着头、一脸不悦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排在第四位,再后面就是微笑着的巴格曼和一脸漠然的克劳奇。
海曼结结实实地被震撼了一下,他迅速走到邓布利多旁边:“教授?”
“够了,邓布利多,你应该为今天的事情给我们一个交代!”卡卡洛夫一把推开哈利,后者踉踉跄跄还没有站稳,就被巴格曼握住了胳膊。
这位魔法部体育司司长圆脸通红,显出异常兴奋的神色:“太离奇了,真是太离奇了——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尽管这显得很不可思议——哈利·波特,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这是不公平的,霍格沃兹不能够拥有两名勇士!”卡卡洛夫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看起来既不觉得离奇,也不觉得兴奋,他有的只有愤怒。
马克西姆夫人俊俏的脑袋几乎碰到了房顶的水晶吊灯:“而且这两名所谓勇士都只有十四岁,邓布利多,我记得你准备年龄线阻止小于十七岁的学生投放名字进去。”
“那条年龄线经过了两位的检查和测试,用学生可以掌握的知识,想要破解它无异于天方夜谭。这一点是我的疏忽,我确实没有想到霍格沃兹的学生魔药水平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准。”邓布利多很冷静地回答,对于韦斯莱兄弟的魔药来源他再清楚不过了。
两位校长都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有学生凭借魔药闯入年龄线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还拿这个暗讽过邓布利多不止一次,不过当时谁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谁能料到火焰杯就偏偏真的选择了一个不够年龄的学生当作勇士。
卡卡洛夫短促地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海曼,将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么他呢,就算年龄的问题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规定,主办学校有权利选择两位勇士。”
“哈利?”总算过了一关,邓布利多见卡卡洛夫明显不想在海曼身上纠缠,在马克西姆夫人开口之前顺势转移了目标,“这件事我想我们应该问问他本人——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
房门再次被推开了,四个学院的院长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这一句,斯内普讥讽意味十足地牵动唇角,不耐烦地发出一种表示不相信的声音。
哈利紧张地看了海曼一眼,见弟弟很淡定地冲自己点头,觉得稍稍安心了一些:“没有,我并没有这样做。”他一说完,就又听到了斯内普的冷笑声。
“也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对不对?”邓布利多仍然盯着他,蓝眼睛中一片深沉,喜怒莫测。
哈利觉得周身都是莫名的压迫感,手心里一片濡湿,急忙点头:“对,我根本没有参加三强争霸赛的打算……”他确实在刚得知这样一项大运动时有过幻想,但是光想想就算了,不至于冲动到真的去报名的地步。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教授,哈利得知我报名后,明确地对我的违规行为表示了反对。”海曼适时Сhā嘴,“他认为这项运动过于危险,并不赞成我这样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卡卡洛夫迅速扫了黑发赫奇帕奇一眼,海曼觉得这位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似乎对自己非常忌惮,他没再抓着哈利逼问,转而看向了两位裁判,声音重新变得油滑了起来:“克劳奇先生以及巴格曼先生,你们二位是我们的——嗯——客观的裁判。你们肯定也认为这件事是极不合适的,是吗?”
很遗憾,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他口中两位客观的裁判无一例外表示火焰杯选定的名单无法更改。
“那么,我坚持要我的其他学生重新报名。”卡卡洛夫说,他的声音不再圆滑,笑容也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你们必须把火焰杯重新摆出来,我们要不断地往里面加进名字,直到每个学校产生两位勇士。这样才算公平,邓布利多。”
他们激烈地争论着,彼此的意见根本无法统一,直到穆迪拖着假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为哈利说话,卡卡洛夫对这位退休的傲罗忌惮非常,不自觉收敛了气焰,马克西姆夫人孤掌难鸣,这件事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我刚刚跟罗恩吵架了,”双面镜另外一头,出现了哈利的脸,碧眼睛小狮子此时满脸愤怒,倒是没有看到多少悲伤沮丧,“吵得很厉害,我以后都不愿意搭理他了。”
“因为我吵架?”海曼将镜子翻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自己,眉头微皱,“我以为罗恩能够明白,我跟他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到你的头上。”
哈利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你……不全是因为你,他觉得我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中,却没有告诉他,是一件很不够义气的事情……也许,也许他还觉得我平时太过出风头了,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是说他嫉妒你?”海曼直接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委婉说辞,“就因为你进入了魁地奇队当了找球手,就因为你成为了霍格沃兹的勇士——所以罗恩才跟你吵架?”
哈利张着嘴巴,眼中聚集的愤怒反倒消失了不少,他很快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赫敏是这个意思,我也多少感觉出来了一点。”
“哈利,因为魁地奇,你摔断过手,被暴走的游走球追着跑,从五十英尺的高空摔了下来,差一点被摄魂怪吸走灵魂,现在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三强争霸赛——你最好的朋友只单纯地认为你做这些是为了出风头?”海曼圆睁了双眼,难掩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抬手擦了一下下巴,他的表情和动作都表示出自己对这个荒谬结论的不屑与鄙夷,“你没有告诉他把名字投入火焰杯中的人根本不是你?”
“……我说了,”双面镜呈现的景象开始轻微颤动,哈利在座位上不安地挪动着ρi股,“他不相信,罗恩根本就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
以哈利的性格,如果事情真的只是这样的,他此时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才对,而不应该愤怒到这样的地步,海曼敏锐地发觉他在隐瞒什么,沉吟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
哈利迅速低下了头去。
海曼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跟我说说吧,哈利。他最近莫名其妙看我不顺眼,我也很想听听韦斯莱先生对我究竟有什么不满——我想一定不只是德拉科被变成白鼬我去解围那件事吧?”
看得出来,哈利有着明显的犹豫和迟疑,眼中的怒火也有复燃的迹象,海曼立刻明白罗恩说的话一定非常难听了。
他朝背对着双面镜的方向看了一眼,汤姆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讥讽地冲着他冷笑。
黑发赫奇帕奇歪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另一端的哥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来猜猜怎么样?其实你只是捎带着的,他真正想要指责爱出风头的人是我吧?”
景象震动得更加厉害了,哈利立刻摇头否认:“别瞎想,根本没有这回事,他就是很不满你那一天偏帮马尔福的事情。”
“德拉科是我的朋友,哈利,他甚至可以说是我在霍格沃兹最亲近的朋友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如同你和罗恩一样,当你看到罗恩被变成黄鼠狼抛到十英尺的高空再被丢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侮辱时,难道你会就在旁边看着,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海曼脸上的笑容变得浅淡了三分,多了讥讽不屑的味道,“更何况,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你也看到了,根本不是德拉科的不对,是罗恩先吼着让他离你远一点,又拿他的父母出来说事的——要是咱们的父母被人说是邪恶的该死的坏蛋,难道你会不拿出魔杖来攻击那个口出不逊的小子?”
哈利想起跟着西里斯和弟弟在马尔福庄园住过的那几天来,虽然马尔福先生对他们的教父很冷淡,对他和弟弟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马尔福夫人也极为热情,招待不可谓不周到。
——在完全站在对立面上时,他可以跟着罗恩一起说马尔福是邪恶的食死徒,但是等真的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哈利突然发现,原来马尔福一家也跟韦斯莱一家差不多,就算他们的财力千差万别,却也同样的需要吃饭睡觉,同样的关心家人,有血有肉。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哈利很难把他们继续当作纯粹的坏蛋,当作敌视的标杆来对待,马尔福三口人在他心中的形象鲜明了起来,由平面枯燥的字眼真正变成了立体丰富的人。
救世主在长时间的思考后承认,也许马尔福三口确实不是正派人物,但是这并不是旁人用那样难听的字眼辱骂他们的理由,这件事情罗恩做得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穆迪教授的处理方式也明显地偏帮了格兰芬多。
见到哈利慢吞吞迟疑着点头,海曼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所以这件事情就算不全是罗恩的错,他起码也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德拉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罗恩当然可以自己不去救王子,但是他不能够阻止别人在大魔头手底下拯救王子,我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哈利哆嗦了一下,咬着下唇一脸受不了地搓揉着胳膊:“拜托你别用这么恶心的比喻好不好,马尔福算是哪门子的王子啊?”
见哥哥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海曼耸了耸肩膀:“那就是公主?”
哈利表示他对这个杀伤力更上一层楼的比喻承受不能,做了一个鬼脸后,为了防止他再说出更恐怖怪异的话来刺激自己此时脆弱的神经,急忙单方面切断了双面镜的联系。
格兰芬多的小孩子就是好哄,几句话就雷阵雨转阳光四射。如果斯莱特林的也这么听话乖巧就好了,海曼叹了一口气,把双面镜压在枕头底下,看着对面一个劲儿翻白眼的汤姆:“霍格沃兹还有隐藏的斯莱特林密室吗?”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九个了,斯波尔不能够再提供更多的消息,恐怕就算有也非常难找。】”汤姆得意地活动着手腕,上面戴着一串银绿色的宝石手链,“【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还有其他密室,像我现在戴着的这种好货色也不会再有了。】”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他,汤姆·里德尔,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终于在眼前这只黑獾面前扳回了一局,抢到了一个好东西,黑发斯莱特林此时心情好到了极点。
作为一个莫名其妙可以免疫精神类魔法攻击的神奇生物,一条削弱精神类魔法攻击的手链,还是女式的,白送他他也不要。
海曼明智地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那这个学期先暂停晚上的搜索吧,我也要为三强争霸赛做一些准备。”
汤姆斜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旧事重提:“【你刚才怎么不问问,那个红头发的纯血叛徒说了你什么坏话?】”
“有什么好问的呢?”少年伏地魔竟然是这样一个八卦无聊的人,海曼着实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能说出什么来?不就是看不顺眼我在课堂上给赫奇帕奇大量挣分,我几次帮哈利解围时用处的魔法,这一次主动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也许还牵扯到了几位教授暑假经常带我出去的事情。”
他越说越觉得没趣,这些都是十四五岁小男孩儿关注的问题,他在别人面前随时随地表现得人模狗样的,罗恩会觉得不自在也是难免的。
海曼不想对哈利的交友水准和识人水平发表什么评论,虽然他本人对这种类型的朋友不感冒,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只能说哈利的标准跟他的不一样。
罗恩当然也有别人不具备的优点和长处,只是现在年龄小,心境磨砺得还不够,他这次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应该就不会再犯了。
汤姆冷笑了一声,反感地皱着眉头:“【在不了解前就轻易付出,只有当你平庸的时候才能得到平和的对待,一旦过于出色,只能招来嫉妒与污蔑,这就是格兰芬多所谓真挚的友谊,相比之下,显然还是斯莱特林的择友标准更为理智。】”
“汤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唠叨了?”海曼满不在乎地掏出一本手抄魔药书在上面写写画画,“只要一张开嘴巴就说个没完,说出来的还全都是废话,你要是觉得寂寞了就去禁林调戏一下斯波尔,我已经交待它不要对你那么粗暴了。”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就遭受了重击,海曼捂着头把完成了投掷任务正在下落的粉红色日记本接住,此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踪影。
黑发赫奇帕奇“嘶嘶”地吸着气,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冒出来了一个大包,他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在刚刚跟他的脑袋亲密接触的时候,封皮被冲击力折了一角,折痕在崭新的封皮上格外显眼。
真是的,一会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一会儿就能摔地下踩,或者干脆拿来砸人充当一次性消耗品。
小汤姆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难道伏地魔的青春期来得比旁人晚三四年?海曼掏出魔杖使用了一个“恢复如初”。
68魔杖检测
虽然哈利昨天晚上对和罗恩的争吵中牵扯到他的事情一笔带过,海曼对于其实自己才是真正惹起这次吵架的罪魁祸首一事心知肚明,第二天早饭期间,没再赖在有求必应室中消磨时光。
他花了一点时间,在黑湖延伸出来的草坪上找到了正在吃早餐啃面包的哈利和赫敏。哈利正在把把前一天晚上他离开格兰芬多桌子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赫敏。当他说完后,赫敏毫无保留地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海曼听到了这里,才从树木后面走了出来,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赫敏说得没有错,穆迪教授昨天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那个擅自把你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肯定不怀好意。”
“可是他们不肯相信我是被迫参加的,所有的格兰芬多都认为我是自愿投入名字的,”也包括罗恩,哈利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看了看一旁的赫敏,心情略微上扬,“赫敏除外,她相信我。”
“这件事情你们告诉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了吗?”赫敏看着站在一起的波特兄弟,突然间开口问道。
哈利茫然地看向海曼,后者愣神过后懊恼地一拍额头:“糟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想出这样一条毒计来害哈利,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赫敏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焦急地对着还有些发愣的哈利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布莱克先生写信告诉他啊,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的,他要是听到了不知道有多担心呢,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总比别的渠道的消息要准确。”
哈利急忙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跑走了,海曼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记得请他原谅我的莽撞,改天我会当面向他道歉!”
已经跑远了的哈利胡乱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听见了。海曼叹了口气,转过头坦然面对赫敏古怪的目光:“我的哥哥向来这样大大咧咧,我真担心这一点日后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
“……你现在的行为告诉我,你对哈利的性格还是很欣赏的。”棕发女孩儿牵动唇角,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海曼先发制人,提醒对方究竟是谁先开始算计自己哥哥的:“赫敏,你特意把哈利支开,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在格兰芬多一向有着“万事通小姐”和“麦格第二”美誉的格兰杰小姐此时显得有些尴尬,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边走边说:“其实哈利刚才说得并不完全正确,不只是格兰芬多,我觉得整个学校,都不会有人觉得他在这件事情里面其实是无辜的。”
海曼很自然地点头,权当没有听懂她话里面的暗示:“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说,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仅会认为哈利偷偷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很可能还利用某种不光彩的手段,干扰了火焰杯的判断,让它吐出了第四个名字。”赫敏硬着头皮往下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偏颇。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紧张的格兰芬多母狮子:“这一点你和哈利刚刚已经讨论过了,没有哪个四年级学生可以干扰那样一个高深魔法道具的判断,这应该是某个魔力强大的黑巫师干出来的。”
“那是我们这么推测的,就算它很可能就是事实,但是霍格沃兹能有多少人相信呢?尤其还是在赫奇帕奇。”赫敏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金红色围巾,“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看得出来当你的名字被读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在欢呼雀跃,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赫奇帕奇们太需要这样一个荣耀了,自然对它看得比较重……也许他们有的人会认为,哈利分薄了属于獾院的荣耀……”
她至此收住了话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如果对方再装傻的话,她就要亮出很久没有施展的词典敲击大法了。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阴森冷气,海曼很识趣地当即表明立场:“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尽量约束赫奇帕奇的,不过能不能奏效就不好说了,同样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我不可能命令他们怎样怎样做。”
赫敏着实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的脸很快就红了:“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哈利在被迫参加一项危险性很高的项目时,还要承受别人的非议,很抱歉也许让你为难了。”
“他是我的哥哥,我也不希望他面临巨大的双重压力,我才应该谢谢你这样设身处地地为哈利着想,他能够同你交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海曼伸出手来,举到空中,“也许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守护哈利二人同盟?”
赫敏的脸更红了,她迅速抬起手跟海曼的轻轻碰触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胡乱比划了一下手势,一拉围巾顺着小路迅速跑进了霍格沃兹城堡。
“【你竟然跟一个肮脏的泥巴种握手,真是太恶心了,你以后不要碰我!】”“嘶嘶”的蛇语声响起,可以相像魂器空间里,汤姆此时一定面如土色,满脸厌恶。
感觉到周围没有别人在注视着,海曼扬起唇角,故意把手伸进衣服里极尽温柔地来回轻抚着日记本的黑色封面:“你说什么?”
他等了半天,仍然没有等到回音,别说是汤姆理该气急败坏地怒斥和痛骂,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他怎么挑衅刺激,对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难道麻种对少年伏地魔的杀伤力那么大,摸了几下就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还是他现在过于愤怒,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能?
海曼摇了摇头,他发现最近自己确实有些不正常,不知不觉间竟然培养出了欺负小朋友逗乐的古怪爱好。
在星期一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曼·波特正在帮助海格给炸尾螺套绳子,顺便低声讨论着哈利莫名其妙被选中的事情——海格的嗓音就算有意压低仍然让海曼不得不施展了一个静音咒——就看到科林·克里维抱着一个巨大的照相机走到了栅栏外围。
海格身为教授,正向履行以下职责询问这个三年级学生为什么会在上课时间跑到这里,还没开口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按动快门的声音,科林浑然不觉在场的大半学生都看了过来,很兴奋地挥手:“海曼·波特,朝这里看!”
“滚开,格兰芬多救世主的跟屁虫!”史密斯愤怒地叫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海曼转过头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瑟缩了一下,把其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全场想要跟他有同样动作行为的赫奇帕奇不在少数。海曼暗自叹息,他的约束只能够让他们不把对哈利的反感时时挂在嘴巴上,可是心里面憋着的火苗遇到一点清风就能够轻易燃烧起来。
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海曼立刻开口问道:“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以先给你照张相吗,我是说正面的照片,转过头来好吗?”
这样的回答让海曼心中的无力感加剧了,而他在拉文克劳的魔药搭档雷克在一边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烦死了”。
“我们希望你立刻离开这里,四年级的学生在上课。”厄尼Сhā了一句嘴,虽然可以借此减少带着一条三英尺长的炸尾螺散步的时间,可是似乎这些丑陋的生物看起来比眼前的格兰芬多要可爱不少。
海曼走上前去,推了海格一把,示意他控制一下局面,然后询问科林:“是不是三强争霸赛的事情?”
有些瘦小的男孩儿放下了照相机,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啊,对……巴格曼先生请你到城堡二楼去,所有的勇士们都要去,可能是要给你们照相……”
这话一出来,赫奇帕奇的抵制情绪消失了大半,他们不再理会科林,转而看着正主,厄尼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你一个人。”
海曼抽了抽唇角,决定暂时不搭理这群人,冲海格一点头,和科林一块绕过栅栏通过小路进入了霍格沃兹城堡。
他到的确实有些晚,等海曼推开门进去房间的时候,看到芙蓉和克鲁姆正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一个照相师正抱着巨大的照相机轮番给他们拍照。
“哈利呢?”海曼环视了一圈,轻声询问。科林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了他通知完哈利才去通知他,更何况地窖到这里的距离比海格的小木屋到这里的距离要近很多,按照常理,哈利早就应该过来了才对。
克鲁姆撩起眼皮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德拉库尔小姐却显示出了对他轻微的兴趣。这位传言中有着媚娃血统的女孩儿甩了甩靓丽的银色长发,看着他的眼睛微笑:“波特先生正在接受丽塔·斯基特的采访,巴格曼先生说,她是你们英国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
“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海曼慢吞吞重复着这个短句,转头看向火炉旁边抱着肚子微笑的魔法部体育司司长,“您就是这个样子向几位勇士介绍斯基特小姐,从而诱使我的哥哥单独接受她的采访的?”
巴格曼很疑惑地来回抚摸着肚皮:“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她正在为《预言家日报》写一篇关于争霸赛的小文章,勇士们需要接受她的采访。”
如果这个人不是真的傻瓜,那么他的演技就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浑然天成的地步,海曼默默把头扭开。
大腹便便的摄影师走了过来,举起了那架会冒紫烟的黑色大照相机:“你是海曼·波特?看向这边,我要给你单独照一张,年龄最小的勇士。”
胸前的日记本一阵发热,就在海曼面无表情站好的时候,那架照相机发出一声轰鸣,喷出一股红烟,从中间裂了一个大口。
海曼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他的神情中甚至有些受伤:“您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让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您不想要给我照相,也不用毁掉其他勇士的照片。”
摄影师讪讪地打开来检查了一下,沮丧地发现里面的胶卷真的毁得彻彻底底,没有办法修复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没有带备用胶卷,何况似乎相机本身也出了问题,只能垂头丧气地缩在了角落里。
海曼走到边缘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芙蓉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到了他旁边坐下,小声说道:“干得很不错,男孩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她甩了甩长发,慵懒地把身体埋进椅子里:“他不停就缠着我摆姿势照相,真是快要烦死了。”
“能够为德拉库尔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海曼往隔间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盯着被逗笑了的芙蓉,“哈利进去多长时间了?”
芙蓉也跟着看了一眼房门,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有一段时间了吧,真不明白有什么好采访的,如果每个人都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恐怕要在这里等很久。英国的报纸一向这么无趣?”
“三强争霸赛总归是一个大项目。”海曼挪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就看到邓布利多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奥利凡德先生和两个学校的校长。
他的神情一缓,在邓布利多开口询问巴格曼哈利去向的时候就开口:“教授,哈利被斯基特记者带到了里面去,她说希望单独采访。”
邓布利多面色一沉,缓缓点头,做手势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大踏步走到放扫帚的隔间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一个记者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芙蓉饶有趣味地交握十指,将胳膊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海曼耸了耸肩膀:“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听说过许多关于斯基特小姐的传言,如果不希望她明天的报道破坏我们的好心情的话,尽快阻止这场愚蠢的单独采访是很有必要的。”
芙蓉弯了弯唇角,看到邓布利多已经成功解救了救世主,便没有再说什么。海曼端正坐好,等待邓布利多发话。
哈利的脸色有点难看,跌跌撞撞离开邓布利多,走到了弟弟旁边坐下,他的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曼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作为安慰。
“这次把勇士们召集起来,是为了检查一下你们的魔杖是否功能齐全、性能完好,因为在以后的比赛项目中,魔杖是你们最重要的器械。”邓布利多在裁判席上坐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奥利凡德先生,他将要检查你们的魔杖。”
四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芙蓉走上前去,把自己的魔杖递了上去。
在克鲁姆抽出魔杖的时候,哈利凑到海曼耳边,小声开口:“听见了么,她真的有媚娃血统,罗恩当时的猜测是……”他说到一半,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同好朋友早已经处在冷战之中,有些黯然地住口,低着头没再说话。
奥利凡德对两个外校人的魔杖反应冷淡,甚至多少有些抵触,对于两支从他手中卖出“非凡的组合”魔杖却极为热情高兴,他摆弄完了哈利的凤凰尾羽魔杖后,看向了海曼手中的那一根,微微叹息。
“我记得它,记得清清楚楚的。很抱歉,孩子,邓布利多校长在几年前曾经给我写过信,那一天你从我手里把它拿走时,我们谁都没有预想到,它会给你带来麻烦。”奥利凡德试图挥动魔杖,可惜他无法使出哪怕一个简单魔法,“我希望它现在听话了一点……”
“它很听话,麻烦您了。”海曼接过魔杖,随手在空气中挥了挥,看着从魔杖尖端冒出的气泡笑了笑,“不过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它不喜欢我用它来施展魔法逗趣。”
奥利凡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邓布利多表示四根魔杖都状态良好,不会在三强争霸赛中给勇士们拖后腿出岔子。
照相机被毁掉了,魔法部无法给勇士们拍照宣传,也就是说,他们不用在这个房间里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婉言拒绝了对方单独采访的提议,海曼松了口气,冲哈利招了招手,跟几位校长告辞后,率先转头离开了。
感谢梅林,不对,感谢汤姆。被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女人上下打量的感觉比用绳子牵着炸尾螺散步还要难受。
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海曼摸了摸胸口,走在无人的密道中,声音压得极低:“【我记得你说过有求必应室中有一个跟你和斯莱特林挂坠盒同类型的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去找找?】”
“【那只是一种猜测,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而且按照主魂的性格也很可能把一个魂器藏在里面,但是至今仍然没有找到,我每次进入的房间都不对。】”汤姆轻声开口,声音中却没有多少沮丧和不满,海曼甚至怀疑自己从里面听到了不少喜悦的成分。
……就因为自己要跟他一块找魂器所以高兴成这个样子?
海曼点了点头,把一切归咎在不完整灵魂独特的思考回路上:“【我们再找找看,霍格沃兹无与伦比的安全性使它成为了一个理想的藏匿地点。而且我听说伏地魔对这所学校的感情很不一般,即使在他最最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发出过进攻霍格沃兹的指令,留点东西在这里作为纪念是很正常的。】”
海曼一回到寝室,还没有履行自己作为弟弟的义务询问一下哈利究竟跟那个一头黄毛的女人说了些什么,也还没有敲打一下丽塔·斯基特让她不要胡言乱语,就被几封吼叫信连番轰炸了。
尤里克身后跟着两只布莱克家的猫头鹰,一同拍打着翅膀,将鲜红色的吼叫信投放在他的床上,从激烈的言辞中可以看出,西里斯对于他莽撞的行为很不高兴。
因为担忧小孩子会因此起抵触情绪,使得两个人关系产生裂痕,卢平不得不在后面跟了五封普通信件,诉说海曼的教父对他的爱与担心,特意强调西里斯知道消息后的忐忑不安与焦虑紧张。
寄吼叫信还专门交代猫头鹰要在没人的地方投放给他,大狗教父真是太别扭了。海曼笑吟吟看着三封吼叫信一同对着他“噗——”地吐舌头表达不满,然后在空气中满带愤怒地把自己撕成碎片。
“【一条格兰芬多蠢狗。】”汤姆冒了出来,不屑地斜视着满床的碎纸屑,“【所以我说,霍格沃兹这四分之一学院早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怎么会,西里斯多可爱啊。”海曼随意地把纸屑扫到地上,然后清理一新掉,“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汤姆像被踩了尾巴的崽猫一样跳了起来,愤怒地掏出一本笔记摔在他旁边,然后发出一声爆响,不知道幻影移形到哪里去了。
海曼呆呆地看着又被虐待了的粉红色笔记本,怎么一有气就对着一个笔记本还是身为他的小女朋友的笔记本发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的劲爆程度让海曼倒吸了三口凉气,吸得肚皮涨鼓了,也没能缓解自己的惊异。
就算梅林学麻瓜超人把大红内裤外穿,汤姆·少年伏地魔·里德尔,也没有理由会喜欢上一个跟他只是互相利用关系的救世主的弟弟。
海曼伸出食指来戳了戳那本被自己当作圣诞礼物送出去的粉红色日记本,把自己和汤姆从相遇以来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突然间就淡定了。
既然少年伏地魔不可能是一个抖m,那么自己刚刚的猜测纯属没有根据的瞎编诽谤,他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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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哈利昨天晚上对和罗恩的争吵中牵扯到他的事情一笔带过,海曼对于其实自己才是真正惹起这次吵架的罪魁祸首一事心知肚明,第二天早饭期间,没再赖在有求必应室中消磨时光。
他花了一点时间,在黑湖延伸出来的草坪上找到了正在吃早餐啃面包的哈利和赫敏。哈利正在把把前一天晚上他离开格兰芬多桌子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赫敏。当他说完后,赫敏毫无保留地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海曼听到了这里,才从树木后面走了出来,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赫敏说得没有错,穆迪教授昨天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那个擅自把你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肯定不怀好意。”
“可是他们不肯相信我是被迫参加的,所有的格兰芬多都认为我是自愿投入名字的,”也包括罗恩,哈利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看了看一旁的赫敏,心情略微上扬,“赫敏除外,她相信我。”
“这件事情你们告诉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了吗?”赫敏看着站在一起的波特兄弟,突然间开口问道。
哈利茫然地看向海曼,后者愣神过后懊恼地一拍额头:“糟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想出这样一条毒计来害哈利,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赫敏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焦急地对着还有些发愣的哈利说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布莱克先生写信告诉他啊,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的,他要是听到了不知道有多担心呢,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总比别的渠道的消息要准确。”
哈利急忙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跑走了,海曼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记得请他原谅我的莽撞,改天我会当面向他道歉!”
已经跑远了的哈利胡乱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听见了。海曼叹了口气,转过头坦然面对赫敏古怪的目光:“我的哥哥向来这样大大咧咧,我真担心这一点日后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
“……你现在的行为告诉我,你对哈利的性格还是很欣赏的。”棕发女孩儿牵动唇角,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海曼先发制人,提醒对方究竟是谁先开始算计自己哥哥的:“赫敏,你特意把哈利支开,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在格兰芬多一向有着“万事通小姐”和“麦格第二”美誉的格兰杰小姐此时显得有些尴尬,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边走边说:“其实哈利刚才说得并不完全正确,不只是格兰芬多,我觉得整个学校,都不会有人觉得他在这件事情里面其实是无辜的。”
海曼很自然地点头,权当没有听懂她话里面的暗示:“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说,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仅会认为哈利偷偷把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很可能还利用某种不光彩的手段,干扰了火焰杯的判断,让它吐出了第四个名字。”赫敏硬着头皮往下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偏颇。
海曼耸了耸肩膀,懒洋洋地看着紧张的格兰芬多母狮子:“这一点你和哈利刚刚已经讨论过了,没有哪个四年级学生可以干扰那样一个高深魔法道具的判断,这应该是某个魔力强大的黑巫师干出来的。”
“那是我们这么推测的,就算它很可能就是事实,但是霍格沃兹能有多少人相信呢?尤其还是在赫奇帕奇。”赫敏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金红色围巾,“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看得出来当你的名字被读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在欢呼雀跃,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赫奇帕奇们太需要这样一个荣耀了,自然对它看得比较重……也许他们有的人会认为,哈利分薄了属于獾院的荣耀……”
她至此收住了话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如果对方再装傻的话,她就要亮出很久没有施展的词典敲击大法了。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阴森冷气,海曼很识趣地当即表明立场:“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尽量约束赫奇帕奇的,不过能不能奏效就不好说了,同样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我不可能命令他们怎样怎样做。”
赫敏着实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的脸很快就红了:“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哈利在被迫参加一项危险性很高的项目时,还要承受别人的非议,很抱歉也许让你为难了。”
“他是我的哥哥,我也不希望他面临巨大的双重压力,我才应该谢谢你这样设身处地地为哈利着想,他能够同你交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海曼伸出手来,举到空中,“也许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守护哈利二人同盟?”
赫敏的脸更红了,她迅速抬起手跟海曼的轻轻碰触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胡乱比划了一下手势,一拉围巾顺着小路迅速跑进了霍格沃兹城堡。
“【你竟然跟一个肮脏的泥巴种握手,真是太恶心了,你以后不要碰我!】”“嘶嘶”的蛇语声响起,可以相像魂器空间里,汤姆此时一定面如土色,满脸厌恶。
感觉到周围没有别人在注视着,海曼扬起唇角,故意把手伸进衣服里极尽温柔地来回轻抚着日记本的黑色封面:“你说什么?”
他等了半天,仍然没有等到回音,别说是汤姆理该气急败坏地怒斥和痛骂,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他怎么挑衅刺激,对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难道麻种对少年伏地魔的杀伤力那么大,摸了几下就带来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还是他现在过于愤怒,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能?
海曼摇了摇头,他发现最近自己确实有些不正常,不知不觉间竟然培养出了欺负小朋友逗乐的古怪爱好。
在星期一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曼·波特正在帮助海格给炸尾螺套绳子,顺便低声讨论着哈利莫名其妙被选中的事情——海格的嗓音就算有意压低仍然让海曼不得不施展了一个静音咒——就看到科林·克里维抱着一个巨大的照相机走到了栅栏外围。
海格身为教授,正向履行以下职责询问这个三年级学生为什么会在上课时间跑到这里,还没开口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按动快门的声音,科林浑然不觉在场的大半学生都看了过来,很兴奋地挥手:“海曼·波特,朝这里看!”
“滚开,格兰芬多救世主的跟屁虫!”史密斯愤怒地叫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海曼转过头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瑟缩了一下,把其余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全场想要跟他有同样动作行为的赫奇帕奇不在少数。海曼暗自叹息,他的约束只能够让他们不把对哈利的反感时时挂在嘴巴上,可是心里面憋着的火苗遇到一点清风就能够轻易燃烧起来。
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海曼立刻开口问道:“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以先给你照张相吗,我是说正面的照片,转过头来好吗?”
这样的回答让海曼心中的无力感加剧了,而他在拉文克劳的魔药搭档雷克在一边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烦死了”。
“我们希望你立刻离开这里,四年级的学生在上课。”厄尼Сhā了一句嘴,虽然可以借此减少带着一条三英尺长的炸尾螺散步的时间,可是似乎这些丑陋的生物看起来比眼前的格兰芬多要可爱不少。
海曼走上前去,推了海格一把,示意他控制一下局面,然后询问科林:“是不是三强争霸赛的事情?”
有些瘦小的男孩儿放下了照相机,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啊,对……巴格曼先生请你到城堡二楼去,所有的勇士们都要去,可能是要给你们照相……”
这话一出来,赫奇帕奇的抵制情绪消失了大半,他们不再理会科林,转而看着正主,厄尼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你一个人。”
海曼抽了抽唇角,决定暂时不搭理这群人,冲海格一点头,和科林一块绕过栅栏通过小路进入了霍格沃兹城堡。
他到的确实有些晚,等海曼推开门进去房间的时候,看到芙蓉和克鲁姆正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一个照相师正抱着巨大的照相机轮番给他们拍照。
“哈利呢?”海曼环视了一圈,轻声询问。科林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了他通知完哈利才去通知他,更何况地窖到这里的距离比海格的小木屋到这里的距离要近很多,按照常理,哈利早就应该过来了才对。
克鲁姆撩起眼皮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德拉库尔小姐却显示出了对他轻微的兴趣。这位传言中有着媚娃血统的女孩儿甩了甩靓丽的银色长发,看着他的眼睛微笑:“波特先生正在接受丽塔·斯基特的采访,巴格曼先生说,她是你们英国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
“非常优秀的报社记者?”海曼慢吞吞重复着这个短句,转头看向火炉旁边抱着肚子微笑的魔法部体育司司长,“您就是这个样子向几位勇士介绍斯基特小姐,从而诱使我的哥哥单独接受她的采访的?”
巴格曼很疑惑地来回抚摸着肚皮:“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吗?她正在为《预言家日报》写一篇关于争霸赛的小文章,勇士们需要接受她的采访。”
如果这个人不是真的傻瓜,那么他的演技就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浑然天成的地步,海曼默默把头扭开。
大腹便便的摄影师走了过来,举起了那架会冒紫烟的黑色大照相机:“你是海曼·波特?看向这边,我要给你单独照一张,年龄最小的勇士。”
胸前的日记本一阵发热,就在海曼面无表情站好的时候,那架照相机发出一声轰鸣,喷出一股红烟,从中间裂了一个大口。
海曼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他的神情中甚至有些受伤:“您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让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您不想要给我照相,也不用毁掉其他勇士的照片。”
摄影师讪讪地打开来检查了一下,沮丧地发现里面的胶卷真的毁得彻彻底底,没有办法修复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没有带备用胶卷,何况似乎相机本身也出了问题,只能垂头丧气地缩在了角落里。
海曼走到边缘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芙蓉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到了他旁边坐下,小声说道:“干得很不错,男孩儿,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她甩了甩长发,慵懒地把身体埋进椅子里:“他不停就缠着我摆姿势照相,真是快要烦死了。”
“能够为德拉库尔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海曼往隔间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盯着被逗笑了的芙蓉,“哈利进去多长时间了?”
芙蓉也跟着看了一眼房门,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有一段时间了吧,真不明白有什么好采访的,如果每个人都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恐怕要在这里等很久。英国的报纸一向这么无趣?”
“三强争霸赛总归是一个大项目。”海曼挪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就看到邓布利多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奥利凡德先生和两个学校的校长。
他的神情一缓,在邓布利多开口询问巴格曼哈利去向的时候就开口:“教授,哈利被斯基特记者带到了里面去,她说希望单独采访。”
邓布利多面色一沉,缓缓点头,做手势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大踏步走到放扫帚的隔间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一个记者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芙蓉饶有趣味地交握十指,将胳膊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海曼耸了耸肩膀:“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听说过许多关于斯基特小姐的传言,如果不希望她明天的报道破坏我们的好心情的话,尽快阻止这场愚蠢的单独采访是很有必要的。”
芙蓉弯了弯唇角,看到邓布利多已经成功解救了救世主,便没有再说什么。海曼端正坐好,等待邓布利多发话。
哈利的脸色有点难看,跌跌撞撞离开邓布利多,走到了弟弟旁边坐下,他的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曼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作为安慰。
“这次把勇士们召集起来,是为了检查一下你们的魔杖是否功能齐全、性能完好,因为在以后的比赛项目中,魔杖是你们最重要的器械。”邓布利多在裁判席上坐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奥利凡德先生,他将要检查你们的魔杖。”
四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芙蓉走上前去,把自己的魔杖递了上去。
在克鲁姆抽出魔杖的时候,哈利凑到海曼耳边,小声开口:“听见了么,她真的有媚娃血统,罗恩当时的猜测是……”他说到一半,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同好朋友早已经处在冷战之中,有些黯然地住口,低着头没再说话。
奥利凡德对两个外校人的魔杖反应冷淡,甚至多少有些抵触,对于两支从他手中卖出“非凡的组合”魔杖却极为热情高兴,他摆弄完了哈利的凤凰尾羽魔杖后,看向了海曼手中的那一根,微微叹息。
“我记得它,记得清清楚楚的。很抱歉,孩子,邓布利多校长在几年前曾经给我写过信,那一天你从我手里把它拿走时,我们谁都没有预想到,它会给你带来麻烦。”奥利凡德试图挥动魔杖,可惜他无法使出哪怕一个简单魔法,“我希望它现在听话了一点……”
“它很听话,麻烦您了。”海曼接过魔杖,随手在空气中挥了挥,看着从魔杖尖端冒出的气泡笑了笑,“不过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它不喜欢我用它来施展魔法逗趣。”
奥利凡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邓布利多表示四根魔杖都状态良好,不会在三强争霸赛中给勇士们拖后腿出岔子。
照相机被毁掉了,魔法部无法给勇士们拍照宣传,也就是说,他们不用在这个房间里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婉言拒绝了对方单独采访的提议,海曼松了口气,冲哈利招了招手,跟几位校长告辞后,率先转头离开了。
感谢梅林,不对,感谢汤姆。被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女人上下打量的感觉比用绳子牵着炸尾螺散步还要难受。
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海曼摸了摸胸口,走在无人的密道中,声音压得极低:“【我记得你说过有求必应室中有一个跟你和斯莱特林挂坠盒同类型的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去找找?】”
“【那只是一种猜测,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而且按照主魂的性格也很可能把一个魂器藏在里面,但是至今仍然没有找到,我每次进入的房间都不对。】”汤姆轻声开口,声音中却没有多少沮丧和不满,海曼甚至怀疑自己从里面听到了不少喜悦的成分。
……就因为自己要跟他一块找魂器所以高兴成这个样子?
海曼点了点头,把一切归咎在不完整灵魂独特的思考回路上:“【我们再找找看,霍格沃兹无与伦比的安全性使它成为了一个理想的藏匿地点。而且我听说伏地魔对这所学校的感情很不一般,即使在他最最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发出过进攻霍格沃兹的指令,留点东西在这里作为纪念是很正常的。】”
海曼一回到寝室,还没有履行自己作为弟弟的义务询问一下哈利究竟跟那个一头黄毛的女人说了些什么,也还没有敲打一下丽塔·斯基特让她不要胡言乱语,就被几封吼叫信连番轰炸了。
尤里克身后跟着两只布莱克家的猫头鹰,一同拍打着翅膀,将鲜红色的吼叫信投放在他的床上,从激烈的言辞中可以看出,西里斯对于他莽撞的行为很不高兴。
因为担忧小孩子会因此起抵触情绪,使得两个人关系产生裂痕,卢平不得不在后面跟了五封普通信件,诉说海曼的教父对他的爱与担心,特意强调西里斯知道消息后的忐忑不安与焦虑紧张。
寄吼叫信还专门交代猫头鹰要在没人的地方投放给他,大狗教父真是太别扭了。海曼笑吟吟看着三封吼叫信一同对着他“噗——”地吐舌头表达不满,然后在空气中满带愤怒地把自己撕成碎片。
“【一条格兰芬多蠢狗。】”汤姆冒了出来,不屑地斜视着满床的碎纸屑,“【所以我说,霍格沃兹这四分之一学院早就应该被人道毁灭。】”
“怎么会,西里斯多可爱啊。”海曼随意地把纸屑扫到地上,然后清理一新掉,“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汤姆像被踩了尾巴的崽猫一样跳了起来,愤怒地掏出一本笔记摔在他旁边,然后发出一声爆响,不知道幻影移形到哪里去了。
海曼呆呆地看着又被虐待了的粉红色笔记本,怎么一有气就对着一个笔记本还是身为他的小女朋友的笔记本发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的劲爆程度让海曼倒吸了三口凉气,吸得肚皮涨鼓了,也没能缓解自己的惊异。
就算梅林学麻瓜超人把大红内裤外穿,汤姆·少年伏地魔·里德尔,也没有理由会喜欢上一个跟他只是互相利用关系的救世主的弟弟。
海曼伸出食指来戳了戳那本被自己当作圣诞礼物送出去的粉红色日记本,把自己和汤姆从相遇以来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突然间就淡定了。
既然少年伏地魔不可能是一个抖m,那么自己刚刚的猜测纯属没有根据的瞎编诽谤,他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69倒计时
接下来的几天里,波特兄弟过得都不痛快。
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出来了,上面大篇大篇对于哈利的个人专访和对其他两个勇士的一笔带过(海曼提都没有被提到),彻底成为了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赫奇帕奇群情激奋,海曼很难完全压制住了,因为连斯普劳斯教授都明确表现出了不悦。
更何况,报道不是单独一篇,而是一篇接着一篇,完全可以取个名字叫做“孤儿救世主的霍格沃兹奋斗史”。
很明显,斯基特在上一次前来的时候已经觉察到了两个勇士问题带来的学校内部分歧,并且居心叵测地推波助澜,误导舆论走向。
否则,作为这次三强争霸赛真正的年纪最小选手,海曼觉得自己怎么也能在末尾占据跟克鲁姆同样大小的豆腐块才对。
不论外面的人看了《预言家日报》名义上的三强争霸赛专版,实际上的哈利·救世主·波特个人成长历程后,对眷恋父母、渴望亲情、成绩优异、英俊潇洒、万众瞩目的救世主有何感想,反正在学校内部,连平时跟海曼走得比较近的拉文克劳都表示出了反感,不再冷眼旁观。
就算对于一个本身很优秀的人来说,这样极尽夸张的描述都是拉仇恨的必备法宝,更何况,哈利本人在同年级学生中成绩只能算是中上,除了魁地奇上的杰出天赋和在一年级的时候打败了伏地魔使自己的学院夺得了学院杯外,也并没有太过出彩的事迹,更何况,二年级时石化事件无疾而终,他身上的嫌疑并没有被完全洗清,许多人心里仍然有疙瘩堵着。
小狮子们每天都为了报道上属于他们的救世主欢呼,赫奇帕奇捏着内容虚假的报纸,对旁边喧闹的格兰芬多们的反感节节上升,拉文克劳罕见地横Сhā了一手,德拉科兴致勃勃地带领一众斯莱特林打着维持公平正义的旗号浑水摸鱼,把局势搅得越来越乱。
四分之三的学生这次立场格外分明,海曼每天面如死灰,为了安抚赫奇帕奇忙得连轴转,如果他跟哈利不是兄弟的话,都要怀疑斯基特记者是不是他的托,收了钱专门来黑哈利给他造势的了。
他不得不抽出大量的课余时间填补上罗恩的空白,跟着哈利和赫敏一起在图书馆做作业,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过面对着《预言家日报》每日一次的拉仇恨,实在是收效甚微。
波特兄弟烦躁万分,赫敏也受到了波及,作为莫名其妙的“救世主的初恋女友”,她最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有三两个斯莱特林举着报纸高声念着“哈利与一位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生形影不离,格兰杰小姐美貌惊人,出生于麻瓜家庭,她像哈利一样,也是学校的尖子生之一”。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无辜典型,赫敏想到自己还需要为哈利和罗恩的和好奔波忙碌,就觉得脑袋整个都大了三圈。
而让波特兄弟更为痛苦的是,即使是在这样不利的大环境下,赫敏对于她的俱乐部仍然热情不减,她宁愿丢下作业,浪费掉整晚上的自习时间,也要说服海曼交上两个银西可加入这个解放家养小精灵的俱乐部。
哈利不胜其扰,在女伴去书籍中寻找家养小精灵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资料时,急忙拉住了海曼的衣袖:“两个银西可,海曼,给了她算了,那个徽章也没有丑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不是两个银西可的事情,哈利。”海曼板着脸看着他,态度很严肃,“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够认同赫敏自以为是的拯救行动。”
“我才不是自以为是!”身后传来的喊声让哈利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梅林的腿毛,她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赫敏跑了过来,把几本布满灰尘的书砸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看着海曼的眼睛:“巫师没有权利这样子奴役家养小精灵,这些人类忠实的助手值得更好的对待!”
“赫敏,你要明白,什么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好。”海曼跟她毫不避让地对视着,“对一个人好,是给他你觉得最好的,还是给他他觉得最好的呢?绝大多数家养小精灵都以没有报酬和休假的不停服务为荣——既然它们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你为什么不干脆成全它们呢?”
“它们会这样觉得,是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明白什么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它们被洗脑了,被奴役着而不自知,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幸福!”赫敏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徽章,“所以我建立了这样的组织,我希望告诉它们什么才是对的!”
平斯夫人看了过来,哈利急忙抬手把她拉到了座位上,食指顶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这里是图书馆,女王就在旁边看着。
海曼翘起唇角,懒洋洋地看着气愤不已的小女巫:“你告诉它们的不是对的,而是你觉得是对的,就如同它们觉得无报酬无休假是对的一样,你们同样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认知不同罢了。”
黑发赫奇帕奇亲昵地拍着她的肩膀:“放松点,赫敏,我承认你的理想很伟大,但是它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换过来说,小精灵不会为了你的几句话就觉得那样的生活状态是幸福的,就像你不可能听了它们的几句话就认定小精灵们的生活是幸福的一样,你们彼此无法说服对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能是浪费时间。”
赫敏一时间没有出声,她当然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海曼刚刚那一番话又似乎无法反驳,就算明明白白认为对方说的都是歪理谬论,她也找不到有力的说辞来反驳。
海曼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他冲低头思考的赫敏和一脸无奈的哈利微笑:“我约了弗利维教授请教魔咒问题,先走一步了。”
哈利冲他挥手:“嗯,你走吧,别迟到了。”
赫敏趴在桌子上仰着脸看着他,眉头皱的死紧:“下次我们再讨论,我觉得你就是在胡扯,可惜偏偏我还找不到漏洞。”
海曼耸了耸肩膀,没有再出声,挥了挥手就快步离开了。
“别想了,赫敏,我觉得海曼说得很对,既然家养小精灵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么不如就让他们继续下去。虽然我们觉得这样的幸福很虚假,但是对于它们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快乐。”哈利合上半天一个字没写的魔法史作业,咬着羽毛笔笔头劝解。
赫敏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你也这么认为?”
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松动,哈利心中一喜,急忙点头,试图趁热打铁:“没有错,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因为你觉得麻烦才对我的俱乐部不感兴趣的?”赫敏怀疑地眯起眼睛,仔细关注着哈利的反应。
被一下子点明了内心的小九九,哈利不安地挪动了一下ρi股,干笑了一声。
赫敏斜了他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吧,去吃午饭,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午还要去霍格莫德村。”
海曼在半夜就被颤动不已的双面镜弄醒了,他从弹跳不停的枕头下面拿出了癫痫一般抖动着的双面镜,施了一个静音咒才揉了揉眼睛,出声响应:“哈利,有事情吗?”
“海曼,我知道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是龙,他们从罗马尼亚弄来了四条龙,我们需要跟火龙搏斗!”哈利的声音在他接听的一瞬间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海曼一脸震惊,好半天后才再次开口:“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的是这样吗?”
哈利急切地点头,立刻把自己和赫敏在霍格莫德村碰到了海格以及海格约他十二点去禁林的事情说了一遍。
海曼边听边随着他的叙述调整着表情,一丁点也不觉得奇怪,这种事情邓布利多只能够通过海格放出消息来。斯波尔早就告诉过他,禁林里最近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天天晚上放烟花吵得它睡不着觉。
“海格是领着马克西姆夫人去的,我打赌他爱上了她,我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卡卡洛夫,我估计最晚到明天,所有的勇士都知道他们在第一个项目中需要面对什么了。”哈利的语速快的有些不正常,他仍然处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状态。
海曼闻言皱起了眉头:“哈利,小心一点卡卡洛夫,德拉科告诉我,他曾经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并且是已经定罪了的,不过他在被捕后供出了许多食死徒的名字,这才逃过了一劫,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
“……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可能就是把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哈利回想起卡卡洛夫在选出勇士当天的行为,疑惑地看着弟弟,“他反对得那么激烈,我觉得不太像……嗯,也有可能,他那样反对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海曼对着他笑了起来:“不错啊,思维终于会拐弯了。”
哈利眼睛一亮,立刻将脸贴在镜子上,美滋滋地问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卡卡洛夫出卖过许多铁杆食死徒,别说真正忠心于伏地魔的食死徒都恨他入骨,就连伏地魔有朝一日抓到了机会,也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虽然是食死徒出身,暗中谋害你的可能性不大。”海曼屈指弹了弹镜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谁也说不准,万一他想要弄死救世主,好向黑魔王将功赎罪呢?事情还在两可之间,离他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哈利点点头,须臾间思维又转了回去:“我们要对付的是火龙,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想要弄死一条龙,选择什么办法还是其次的,他有不少可以奏效的方法,然则关键是这种办法必须能够让邓布利多接受,那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海曼的脸色有些苍白:“我好不容易把话题岔开了,你非要再拽回来,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给我一点时间消化一下好吗?”
哈利吐了吐舌头,抬手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我原本也很害怕很恐惧,后来发现把事情跟你说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那当然,我一直是救世主专用情感垃圾桶。”海曼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把镜子转了个圈让镜面背对着自己,“时间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哈利在对面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海曼在还没有听清楚的时候就单方面断掉了双面镜的连接,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需要准备一点给邓布利多的惊喜,又需要把惊喜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一不小心使出禁忌咒语就不好了,他同时还要在这段时间内跟一头龙单挑,说实话,难度确实很大。
让海曼惊讶的地方在于,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被穆迪秘密叫进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对方就第一个项目进行了长时间而隐晦的旁敲侧击,还隐约提到了几条不错的对付巨型怪兽的方法。
海曼全当作没有注意到他话里面暗含的深意,眨巴着纯粹而干净的黑眼睛,在穆迪复杂纠结的注视中,轻飘飘全都Сhā科打诨过去了。
他在吃晚饭的时候,就被哈利抓住了,他的哥哥告诉他,穆迪教授已经告诉他了一条很有用的方法,他很赫敏商量过后决定,可以苦练飞来咒,到时候在比赛场上想办法把飞天扫帚拿到手。
海曼对这个方法表达了高度的赞赏和认同,婉拒了哥哥两人共用同一个方法的建议,如果真的骑着飞天扫帚四处乱窜着躲避一条火龙,他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不如直接让火龙一爪子拍死来得痛快。
“你想到方法了吗?”哈利一边担忧地看着他,一边习惯性地挥动魔杖,默念着赫敏重复再三的飞来咒。
海曼对着他举了举手中抱着的书:“我今天刚刚在禁书区找到的——从斯普劳斯教授那里磨来的批条。”
哈利认真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立刻五官扭曲,变成了一个“囧”字:“我完全看不懂,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这是一本讲述如何改变魔力形态的的书籍,我觉得它能够给我提供一些帮助。”海曼轻轻翻动了一下书页,“是用妖精文写的,我记得一次闲聊中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这个种族对魔力的研究一直走在最前列。”
哈利缩了缩脖子,这一瞬间觉得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他拘谨地点点头,试图表现得自己不要那么无知:“加油,海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两个人就此分别了,海曼捧着书准备到八楼的有求必应室联系魔力控制,在路上碰到了阴沉着脸的斯内普。
海曼微笑着打招呼:“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对方没再像以前一样当他是空气或者蟑螂,反而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往角落里一拉,另一只手在墙壁上拍打着,打开了一条密道。
海曼还以为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做点什么,但是结果表明他只是在自作多情。
斯内普一把把他推在墙壁上,海曼的手反射性地摁住身后的墙砖,防止自己的后背被撞得太重,他摸到了一大片的湿滑,一层又一层的苔藓蔓延到了这条密道的大部分墙壁上。
斯内普的脸冷得能砸下冰块来,海曼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衣兜里面多了一点东西。
他把手抄在口袋里,看着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转身大踏步离开,等了很久才顺着这条密道往里摸索着前行。
如果只是为了给他这样一个小纸团,斯内普完全可以借着刚才擦肩而过的时机塞给他的,却偏偏多此一举把他拉到一条新的密道里面来,海曼觉得密道深处一定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事实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让他失望,沿着密道往里面走了大约十分钟,就看到了一个放满书籍的房间。
海曼施了几个护身魔咒,感觉到房间里面并没有攻击魔法,才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这里显然有人定时打扫,每一本书都干净整洁,卫生情况跟密道完全不同。
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发现里面虽然藏书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是质量都比禁书区的书籍高上一层。
难道这里是霍格沃兹历代校长的藏书室?这么说斯内普是听从邓布利多的命令而不是出于自愿给他提供方便的。海曼颠了颠手里面拿着的这一本,开始在一串串的目录中寻找自己需要的类型。
这里面不少书籍对魔法的论述深度都远不如斯莱特林密室中的珍藏,但是邓布利多向他开放校长私人藏书室的行为仍然意义深远,暗示意味颇丰。
十年媳妇熬成婆,海曼把头埋进书本里,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和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cp投票器在上一章,想投的亲可以到上一章去看看,捂脸,这个投票器太霸道了,不管是放文案还是放作者有话说里,加了之后就看不到下面的内容了,放评论区又不能显示,所以只开一天,明天早上我就去掉,亲们要投的抓紧投~
扭动,下一章就开始第一个项目了~防抽版:
接下来的几天里,波特兄弟过得都不痛快。
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出来了,上面大篇大篇对于哈利的个人专访和对其他两个勇士的一笔带过(海曼提都没有被提到),彻底成为了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赫奇帕奇群情激奋,海曼很难完全压制住了,因为连斯普劳斯教授都明确表现出了不悦。
更何况,报道不是单独一篇,而是一篇接着一篇,完全可以取个名字叫做“孤儿救世主的霍格沃兹奋斗史”。
很明显,斯基特在上一次前来的时候已经觉察到了两个勇士问题带来的学校内部分歧,并且居心叵测地推波助澜,误导舆论走向。
否则,作为这次三强争霸赛真正的年纪最小选手,海曼觉得自己怎么也能在末尾占据跟克鲁姆同样大小的豆腐块才对。
不论外面的人看了《预言家日报》名义上的三强争霸赛专版,实际上的哈利·救世主·波特个人成长历程后,对眷恋父母、渴望亲情、成绩优异、英俊潇洒、万众瞩目的救世主有何感想,反正在学校内部,连平时跟海曼走得比较近的拉文克劳都表示出了反感,不再冷眼旁观。
就算对于一个本身很优秀的人来说,这样极尽夸张的描述都是拉仇恨的必备法宝,更何况,哈利本人在同年级学生中成绩只能算是中上,除了魁地奇上的杰出天赋和在一年级的时候打败了伏地魔使自己的学院夺得了学院杯外,也并没有太过出彩的事迹,更何况,二年级时石化事件无疾而终,他身上的嫌疑并没有被完全洗清,许多人心里仍然有疙瘩堵着。
小狮子们每天都为了报道上属于他们的救世主欢呼,赫奇帕奇捏着内容虚假的报纸,对旁边喧闹的格兰芬多们的反感节节上升,拉文克劳罕见地横Сhā了一手,德拉科兴致勃勃地带领一众斯莱特林打着维持公平正义的旗号浑水摸鱼,把局势搅得越来越乱。
四分之三的学生这次立场格外分明,海曼每天面如死灰,为了安抚赫奇帕奇忙得连轴转,如果他跟哈利不是兄弟的话,都要怀疑斯基特记者是不是他的托,收了钱专门来黑哈利给他造势的了。
他不得不抽出大量的课余时间填补上罗恩的空白,跟着哈利和赫敏一起在图书馆做作业,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过面对着《预言家日报》每日一次的拉仇恨,实在是收效甚微。
波特兄弟烦躁万分,赫敏也受到了波及,作为莫名其妙的“救世主的初恋女友”,她最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有三两个斯莱特林举着报纸高声念着“哈利与一位名叫赫敏·格兰杰的女生形影不离,格兰杰小姐美貌惊人,出生于麻瓜家庭,她像哈利一样,也是学校的尖子生之一”。
作为躺着也中枪的无辜典型,赫敏想到自己还需要为哈利和罗恩的和好奔波忙碌,就觉得脑袋整个都大了三圈。
而让波特兄弟更为痛苦的是,即使是在这样不利的大环境下,赫敏对于她的俱乐部仍然热情不减,她宁愿丢下作业,浪费掉整晚上的自习时间,也要说服海曼交上两个银西可加入这个解放家养小精灵的俱乐部。
哈利不胜其扰,在女伴去书籍中寻找家养小精灵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资料时,急忙拉住了海曼的衣袖:“两个银西可,海曼,给了她算了,那个徽章也没有丑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不是两个银西可的事情,哈利。”海曼板着脸看着他,态度很严肃,“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够认同赫敏自以为是的拯救行动。”
“我才不是自以为是!”身后传来的喊声让哈利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梅林的腿毛,她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赫敏跑了过来,把几本布满灰尘的书砸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看着海曼的眼睛:“巫师没有权利这样子奴役家养小精灵,这些人类忠实的助手值得更好的对待!”
“赫敏,你要明白,什么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好。”海曼跟她毫不避让地对视着,“对一个人好,是给他你觉得最好的,还是给他他觉得最好的呢?绝大多数家养小精灵都以没有报酬和休假的不停服务为荣——既然它们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你为什么不干脆成全它们呢?”
“它们会这样觉得,是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明白什么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它们被洗脑了,被奴役着而不自知,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幸福!”赫敏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徽章,“所以我建立了这样的组织,我希望告诉它们什么才是对的!”
平斯夫人看了过来,哈利急忙抬手把她拉到了座位上,食指顶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这里是图书馆,女王就在旁边看着。
海曼翘起唇角,懒洋洋地看着气愤不已的小女巫:“你告诉它们的不是对的,而是你觉得是对的,就如同它们觉得无报酬无休假是对的一样,你们同样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认知不同罢了。”
黑发赫奇帕奇亲昵地拍着她的肩膀:“放松点,赫敏,我承认你的理想很伟大,但是它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换过来说,小精灵不会为了你的几句话就觉得那样的生活状态是幸福的,就像你不可能听了它们的几句话就认定小精灵们的生活是幸福的一样,你们彼此无法说服对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能是浪费时间。”
赫敏一时间没有出声,她当然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海曼刚刚那一番话又似乎无法反驳,就算明明白白认为对方说的都是歪理谬论,她也找不到有力的说辞来反驳。
海曼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他冲低头思考的赫敏和一脸无奈的哈利微笑:“我约了弗利维教授请教魔咒问题,先走一步了。”
哈利冲他挥手:“嗯,你走吧,别迟到了。”
赫敏趴在桌子上仰着脸看着他,眉头皱的死紧:“下次我们再讨论,我觉得你就是在胡扯,可惜偏偏我还找不到漏洞。”
海曼耸了耸肩膀,没有再出声,挥了挥手就快步离开了。
“别想了,赫敏,我觉得海曼说得很对,既然家养小精灵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么不如就让他们继续下去。虽然我们觉得这样的幸福很虚假,但是对于它们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快乐。”哈利合上半天一个字没写的魔法史作业,咬着羽毛笔笔头劝解。
赫敏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你也这么认为?”
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松动,哈利心中一喜,急忙点头,试图趁热打铁:“没有错,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因为你觉得麻烦才对我的俱乐部不感兴趣的?”赫敏怀疑地眯起眼睛,仔细关注着哈利的反应。
被一下子点明了内心的小九九,哈利不安地挪动了一下ρi股,干笑了一声。
赫敏斜了他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吧,去吃午饭,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午还要去霍格莫德村。”
海曼在半夜就被颤动不已的双面镜弄醒了,他从弹跳不停的枕头下面拿出了癫痫一般抖动着的双面镜,施了一个静音咒才揉了揉眼睛,出声响应:“哈利,有事情吗?”
“海曼,我知道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是龙,他们从罗马尼亚弄来了四条龙,我们需要跟火龙搏斗!”哈利的声音在他接听的一瞬间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海曼一脸震惊,好半天后才再次开口:“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的是这样吗?”
哈利急切地点头,立刻把自己和赫敏在霍格莫德村碰到了海格以及海格约他十二点去禁林的事情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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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是领着马克西姆夫人去的,我打赌他爱上了她,我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卡卡洛夫,我估计最晚到明天,所有的勇士都知道他们在第一个项目中需要面对什么了。”哈利的语速快的有些不正常,他仍然处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状态。
海曼闻言皱起了眉头:“哈利,小心一点卡卡洛夫,德拉科告诉我,他曾经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并且是已经定罪了的,不过他在被捕后供出了许多食死徒的名字,这才逃过了一劫,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
“……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可能就是把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哈利回想起卡卡洛夫在选出勇士当天的行为,疑惑地看着弟弟,“他反对得那么激烈,我觉得不太像……嗯,也有可能,他那样反对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海曼对着他笑了起来:“不错啊,思维终于会拐弯了。”
哈利眼睛一亮,立刻将脸贴在镜子上,美滋滋地问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卡卡洛夫出卖过许多铁杆食死徒,别说真正忠心于伏地魔的食死徒都恨他入骨,就连伏地魔有朝一日抓到了机会,也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虽然是食死徒出身,暗中谋害你的可能性不大。”海曼屈指弹了弹镜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谁也说不准,万一他想要弄死救世主,好向黑魔王将功赎罪呢?事情还在两可之间,离他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哈利点点头,须臾间思维又转了回去:“我们要对付的是火龙,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想要弄死一条龙,选择什么办法还是其次的,他有不少可以奏效的方法,然则关键是这种办法必须能够让邓布利多接受,那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海曼的脸色有些苍白:“我好不容易把话题岔开了,你非要再拽回来,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给我一点时间消化一下好吗?”
哈利吐了吐舌头,抬手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我原本也很害怕很恐惧,后来发现把事情跟你说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那当然,我一直是救世主专用情感垃圾桶。”海曼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把镜子转了个圈让镜面背对着自己,“时间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哈利在对面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海曼在还没有听清楚的时候就单方面断掉了双面镜的连接,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需要准备一点给邓布利多的惊喜,又需要把惊喜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一不小心使出禁忌咒语就不好了,他同时还要在这段时间内跟一头龙单挑,说实话,难度确实很大。
让海曼惊讶的地方在于,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被穆迪秘密叫进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对方就第一个项目进行了长时间而隐晦的旁敲侧击,还隐约提到了几条不错的对付巨型怪兽的方法。
海曼全当作没有注意到他话里面暗含的深意,眨巴着纯粹而干净的黑眼睛,在穆迪复杂纠结的注视中,轻飘飘全都Сhā科打诨过去了。
他在吃晚饭的时候,就被哈利抓住了,他的哥哥告诉他,穆迪教授已经告诉他了一条很有用的方法,他很赫敏商量过后决定,可以苦练飞来咒,到时候在比赛场上想办法把飞天扫帚拿到手。
海曼对这个方法表达了高度的赞赏和认同,婉拒了哥哥两人共用同一个方法的建议,如果真的骑着飞天扫帚四处乱窜着躲避一条火龙,他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不如直接让火龙一爪子拍死来得痛快。
“你想到方法了吗?”哈利一边担忧地看着他,一边习惯性地挥动魔杖,默念着赫敏重复再三的飞来咒。
海曼对着他举了举手中抱着的书:“我今天刚刚在禁书区找到的——从斯普劳斯教授那里磨来的批条。”
哈利认真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立刻五官扭曲,变成了一个“囧”字:“我完全看不懂,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这是一本讲述如何改变魔力形态的的书籍,我觉得它能够给我提供一些帮助。”海曼轻轻翻动了一下书页,“是用妖精文写的,我记得一次闲聊中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这个种族对魔力的研究一直走在最前列。”
哈利缩了缩脖子,这一瞬间觉得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他拘谨地点点头,试图表现得自己不要那么无知:“加油,海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两个人就此分别了,海曼捧着书准备到八楼的有求必应室联系魔力控制,在路上碰到了阴沉着脸的斯内普。
海曼微笑着打招呼:“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对方没再像以前一样当他是空气或者蟑螂,反而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往角落里一拉,另一只手在墙壁上拍打着,打开了一条密道。
海曼还以为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做点什么,但是结果表明他只是在自作多情。
斯内普一把把他推在墙壁上,海曼的手反射性地摁住身后的墙砖,防止自己的后背被撞得太重,他摸到了一大片的湿滑,一层又一层的苔藓蔓延到了这条密道的大部分墙壁上。
斯内普的脸冷得能砸下冰块来,海曼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衣兜里面多了一点东西。
他把手抄在口袋里,看着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转身大踏步离开,等了很久才顺着这条密道往里摸索着前行。
如果只是为了给他这样一个小纸团,斯内普完全可以借着刚才擦肩而过的时机塞给他的,却偏偏多此一举把他拉到一条新的密道里面来,海曼觉得密道深处一定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事实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让他失望,沿着密道往里面走了大约十分钟,就看到了一个放满书籍的房间。
海曼施了几个护身魔咒,感觉到房间里面并没有攻击魔法,才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这里显然有人定时打扫,每一本书都干净整洁,卫生情况跟密道完全不同。
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发现里面虽然藏书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是质量都比禁书区的书籍高上一层。
难道这里是霍格沃兹历代校长的藏书室?这么说斯内普是听从邓布利多的命令而不是出于自愿给他提供方便的。海曼颠了颠手里面拿着的这一本,开始在一串串的目录中寻找自己需要的类型。
这里面不少书籍对魔法的论述深度都远不如斯莱特林密室中的珍藏,但是邓布利多向他开放校长私人藏书室的行为仍然意义深远,暗示意味颇丰。
十年媳妇熬成婆,海曼把头埋进书本里,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和希望。
70第一个项目
接下来的几天,很少有人能够在上课时间见到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波特,他神出鬼没在城堡的各个密道游荡,连吃饭时间也没有出现在赫奇帕奇长桌上。
直到第一个项目即将开始的当天早晨,他才再次出现在学生当中,对着欢呼的赫奇帕奇们挥手致意。
“好样的,海曼,你最近这几天一直见不到人影,我们还以为你在为比赛焦虑呢!”贾斯廷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苏珊捏着叉子翻白眼:“是你,不是我们。”
海曼停下卷弄意大利面的动作,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两个人,直到他们不自在地红了脸,才笑了笑低头重新给食物调味。
经过几天的实验他发现,用妖精们的研究结论判断,这个身体的魔力属性偏向攻击性,多吃酸性食物有利于他捋顺魔力。
波特兄弟各自的院长在早餐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在了礼堂中,斯普劳斯教授在很多人的注视中朝海曼走过来,脸上担忧的神情很明显:“海曼,到下面的场地去,你们要准备开始第一个项目了。”
海曼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巫师长袍,对着有些不安的小獾和獾院院长安抚地微笑:“我这就过去,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请不要担心。”
斯普劳斯教授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等到陪伴着他走下一级一级的台阶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海曼,我希望你永远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要因为没有实际意义的一场比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如果实在不行,就算选择放弃,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您已经知道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海曼冲她眨了眨眼,心中不无感触,如果他真的选择了弃权,整个赫奇帕奇会代替哈利成为霍格沃兹的千夫所指和笑柄,斯普劳斯教授能这样子为他考虑,可见对他真的是很看重很关心。
斯普劳斯教授迟疑了一下,觉得他现在的反应有些不对头,见左右没人,小声问道:“我是刚刚在禁林看到的……你早就知道了?”
“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海曼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帮大家伙搅弄得整个禁林不得安宁,我跟里面的生物关系很好,偶然听它们抱怨了几句。”
“都是刚刚下了蛋的母龙,正处在暴躁期,对任何企图接近巢茓的其他生物都抱有相当大的敌意。”斯普劳斯教授担忧并不因此而减少,“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拿自己冒险。”
两人没有再说话,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已经从远处过来了,斯普劳斯教授的神情冷淡了不少,麦格教授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海曼对着格兰芬多院长打了招呼,不着痕迹地轻轻推了推自家院长的胳膊,灰头发的女巫勉强一点头算是回应哈利的问安。
波特兄弟拉着手朝比赛场地走去,海曼在路上嘱咐了几条注意事项,哈利目光呆滞直视前方,应答的声音也单调飘忽。
当四个勇士齐聚一堂,听着卢多巴格曼兴高采烈地介绍比赛规则时,每个人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都止不住地产生烦躁感。
当芙蓉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维妙维肖的威尔士绿龙模型时,在场的四个勇士中,只有海曼露出了明显的惊异,他同时对其他三个人的敬业水平表示遗憾,他们如出一辙的听天由命表情无疑是在表露他们早就提前知道了比赛项目。
芙蓉抽中了二号威尔士绿龙,而克鲁姆抽到了三号中国火球龙,根据斯波尔的描述,还剩下来两条龙一条是瑞典短鼻龙,另一条是匈牙利树蜂。
毫无疑问,匈牙利树蜂是四条龙中最为凶猛的一种,海曼将手伸了进去,指尖在袋内轻轻划过,在感觉到尖刺时捏住了那只小龙模型。
龙脖子上挂着的四号牌子正对着他,海曼弯起左手手指点了点模型的鼻子,然后轻巧地躲开了它喷射出来的火焰。
哈利是第一个,他看了海曼一眼,在整理好心情开口前就被巴格曼叫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后就直接走进比赛场地。
海曼坐在座位上,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在等待了大约八分钟后,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波震耳欲聋的尖叫欢呼声,巴格曼被施咒处理过的声音同样响彻云霄:“非常精彩,霍格沃兹的勇士用极短的时间拿到了龙蛋,只受了轻伤,太棒了!”
他放松下来,懒洋洋低头逗弄着脾气暴躁的匈牙利树蜂模型,没有理会越发阴沉的克鲁姆和焦虑不安的芙蓉。
帐篷里的另外两个勇士很快就依次出去了,海曼在听到第四声口哨声,将模型揣到口袋里,捏着魔杖走了出去。
第四条龙被驯龙员们带到比赛场上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了一阵喧闹声,谁都看得出来,这条龙比前面的三条都要凶猛与强壮,与之对应的,想要在它的看护下拿到龙蛋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海曼的目光落到了从树蜂倒立的尖刺中露出来的金光上,他高高举起了魔杖,高声念出了咒语:“呼神护卫!”
“是守护神咒!我们最小的勇士竟然选择了这个魔咒,虽然守护神是很高深的魔法,可是我看不出来它在这场比赛中能够有什么作用……”巴格曼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看他的守护神,这个守护神跟别人的好像并不一样——”
银光闪闪的大鹏鸟伴随着一大片银色烟雾从魔杖尖端冒出,它在瞬息之间就扩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
匈牙利树蜂已经正对着这边,愤怒而不安地发出大声的咆哮,它长满恐怖尖刺的尾巴在地上来来回回扫动着,激起一大片尘土。
魔力的输出已经到了极限,海曼看着已经只比巨龙小两圈的守护神,用左手抓住酸痛的右手手腕,维持着魔力大声念出来另外一个咒语。
鹏鸟脱离了他的魔杖,拍打着翅膀急速冲向巨龙,巴格曼在裁判席上身体前倾,拼尽全力挥舞着手臂:“太异想天开了,他竟然想要用守护神对抗巨龙——梅林啊,它们竟然真的碰上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众所周知,代表着快乐情绪的守护神是没有实体的!”
鹏鸟抓住了匈牙利树蜂外张的翅膀,借助冲击力把它带着往前飞了很长一段距离,再用力朝远处抛掷。树蜂长长下拖的尾巴把那个方向观众席的顶棚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海曼在释放完守护神的瞬间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在两只飞行动物较量时全速冲击跑到了那窝龙蛋旁边,抱起那只金蛋迅速后退,同时把一块石头变形成金蛋模样放进了龙窝里。
被鹏鸟半透明的身体阻挡了部分视线,匈牙利树蜂仍然不知道自己要看守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它不停朝着前方的入侵者喷射着火焰,想要冲破封锁回到巢茓。
伴随着巴格曼“多么精彩漂亮的变形咒”的赞美声,海曼此时已经退回了安全地带,他挥舞着魔杖收回了自己的守护神,在驯龙员冲进赛场安抚发怒的巨龙时把那只沉重的金蛋高高举起。
“看啊,你们快看!最小的勇士用最快也最神奇的方法拿到了金蛋!他做的太好了,太精彩了!”巴格曼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圆脸上荣光满面,当时把筹码分开压在波特兄弟身上的举动真是太正确了。
海曼不得不把金蛋放了下来,用左胳膊夹住,过度消耗魔力的后遗症已经显出来了,他的右手在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左手也钻心一样疼痛。
斯普劳斯教授从入口处冲了出来迎接他,这位慈祥善良的女巫此时脸上布满了泪水,拼尽全力朝着他露出笑容,不停地招手示意。
海曼快步跑了过去,还没站稳就被赫奇帕奇院长一把抱住了:“做得太好了,孩子,你做得太棒了,我为你骄傲!整个霍格沃兹都为你骄傲!”
人家这样子为他高兴,他总要表示一点什么,海曼咬着牙根念着漂浮咒抬起右手,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拥抱着慈爱的院长。
海格也跟了出来,黑甲虫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太好了,你和哈利都做到了,你们都非常优秀——查理说,匈牙利树蜂是四个小家伙中最凶猛的一个,你成功了!”
海曼摇晃着右手拍了拍大个子放到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在施展一个简单的漂浮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折磨。
两个来迎接的人尤其是斯普劳斯教授太激动了,以至于一直等在入口处的穆迪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提醒:“好了,波莫娜,先让海曼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检查一下。”
“对,对……”斯普劳斯教授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急忙拉着他走向急救帐篷,“让波比给你好好检查一下,也许那个魔咒太费魔力了,你看起来脸色很难看。”
庞弗雷夫人积攒了一肚子的抱怨,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她坚持认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把四条火龙送到学校的行为都是不可被原谅的。海曼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往哈利肩膀的伤口上滴加伤口清洗剂。
哈利看起来比比赛前情绪好了很多,一边听着庞弗雷夫人的嘟囔声,一边大笑着对他点头致意。
“坐下,小波特先生。”医疗翼女王同样听到了帘子声,转头看了过来,面皮立刻拉长了一大截,“让我来看看……魔力严重消耗过度,你没能被吸成干尸或者发生魔力暴动真是应该真诚感谢梅林的幸事!老实坐着,你的伤比他的严重多了,我需要先给你使用魔力稳定剂。”
“我可以先到外面听成绩的。”海曼用她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哈利,“你的伤口没大碍吧?”
“已经好多了,不过龙的爪子上好像有毒,这是第三次消毒。”哈利拉了拉破碎的衣服,露出肩膀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我被抓了一下,它的速度太快了。”
他们彼此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由衷的喜悦,脸上的笑容立刻更为灿烂了。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哈利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个同样手臂酸疼的人艰难地团在一块,直到急救帐篷被打开,罗恩和赫敏出现在门口。
海曼轻轻推开哈利,抬头看到红头发韦斯莱一脸尴尬地维持着掀帘子的动作傻呆呆站在那里。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黑着脸把一瓶魔药塞在他手里:“闲杂人等和已经没事了的人都请出去,病人需要安静。”
海曼使了一个眼色,还没有时间看清楚哈利究竟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被掰开嘴灌进了一大瓶魔药。
哈利不大乐意,不过还是点点头站了起来,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去看罗恩:“我现在就出去,不在这里打扰了——海曼,好好休息,我会帮你看分数的。”
哈利不确定弟弟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因为海曼已经捂着喉咙痛苦万分地低下了头,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有了笑容,正在抬头直勾勾看着哈利。
碧眼睛小狮子觉得自己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瞬间福至心灵,飞一般冲了出去,还不忘顺手拉上赫敏一块逃命。
罗恩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抬了抬手臂张张嘴,发现自己喉咙里面满是酸涩。
海曼没有等到哈利回来告知比赛结果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连着七天联系大量输出魔力的方法,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更何况最后还来了一次魔力超额透支,他确实太困了。
等到六个小时后,海曼悠悠转醒,在掀开眼皮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他没有急着动弹,而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慢吞吞地转身作出想要下床的动作,自然而然被房间里悄无声息站着的另外一个人下了一跳:“……邓布利多教授?”
海曼急急忙忙跳下床,踩着床边的拖鞋红着脸看着老校长:“您好,教授,您现在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看看你的,波比说在你的药剂中加的安眠魔药在这个时间差不多药效就消失了。”邓布利多做手势让他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存在,“你恐怕还不知道比赛的结果吧?”
海曼点了点头,慢慢坐到了床上:“哈利本来说要来告诉我的,我没有等到他,自己就睡着了……”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窘迫地垂下了脑袋。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深不见底:“几个裁判都给了你很高的分数,能说一说那个守护神咒是怎么来的吗?要知道,守护神虽然被称为防御盾,但是它本身并没有实体。”
海曼的反应越发不自然了,他思考纠结了一段时间,才慢吞吞迟疑着开口:“我在比赛之前,找到了几本很有意思的书籍,上面描述了一种很奇妙的现象……利用一条三百多年前在妖精中广为流传的咒语,可以达到让对手魔力凝结、进而无法外放的效果。”
邓布利多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海曼见他没有要追根究底询问那几本书来源的意思,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很多:“我综合了其他几条妖精咒语,把这条咒语更改了几个地方,减缓了它使魔力凝结的速度,这样在魔力流出体外之后才开始凝结,就不会阻碍巫师施法。”
“就是你第二次念的那一条咒语?”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他一眼,语调中带着些许深意,见黑发赫奇帕奇又变得不安起来,当即温声安抚,“相当不错的想法,海曼,以前从来还没有巫师开发出守护神的除了抵御摄魂怪和伏地蝠,以及紧急状况下传话之外的又一种用途。”
海曼腼腆地笑了笑:“我只是误打误撞才试验成功了,后来想了想,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真的不小心失败了,很可能对我自身的魔力流动产生损害。”
“你能注意到这一点就很好,这样做确实很冒险,以后千万要注意。”邓布利多很有几分放心与欣慰,很少有人,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以在获得巨大成功后反思自己的行为,冷静地找出不妥当的地方。
不管这是不是说给他听的漂亮话,能想到这一点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邓布利多没有久坐,虽然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跟海曼说,只可惜即使是校长也没有多少特权,他很快就被庞弗雷夫人追着赶出了医疗翼。
“夫人,我的成绩到底怎么样?”海曼看着锁上门重新开始整理药剂的庞弗雷夫人,小声询问。
“我要是你,最先关心的不会是一次比赛的成绩,而是自己的身体在严重魔力透支后有没有损害。”波比庞弗雷叉着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斜了他一眼,“成绩确实不坏,魔法部的两位官员打了满分十分,马克西姆夫人和阿不思都打了九分,卡卡洛夫给了你八分。”
这个总分已经确保了领先优势,海曼一一记在心里,没有问其他人的得分情况:“哈利又来过一次吗?”
“来过一趟,你已经睡下了,我就把他们赶走了。”
“他们?”海曼轻声重复。
庞弗雷夫人的目光从他暗含紧张的面庞上扫过,严肃冷漠的面孔一下子就缓和了:“不逗你了,我一次性告诉你吧,你哥哥是跟着那个棕色头发的格兰杰小姐一块过来的,红头发的韦斯莱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海曼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打起了一点精神:“我跟罗恩最近有一些误会,他不愿意来看我也是很正常的。”
“别自欺欺人了,傻小子。”庞弗雷夫人递给他一瓶增智魔药,“听你跟我说的,你才是引起他们两个吵架的祸因,韦斯莱家的小子如果真的跟你哥哥和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也会来这里看你一趟的。”
“哈利在霍格沃兹就只有这么一个真正亲近的同性朋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损害他们两个的友谊。”海曼头疼地揉着额角,红头发是邓布利多凤凰社的死忠,现在不是跟韦斯莱家交恶的时候。
庞弗雷夫人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韦斯莱对着哥哥就敢说弟弟的坏话,难道他以为在哈利的心中他就比你重要?你才是哈利最亲近的人,他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海曼没再出声,看着架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药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二货作者知道这种方法又二又囧,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了……请见谅……tat
关于cp:抹汗,小汤姆的人气高到爆棚,教授的也不错,大小马尔福明显落后一大截,挠头,而且我感觉3ρ的话,后续的感情戏也好发展,要不咱就玩3ρ?~咳咳,虽然大小马尔福木有配对了,但是以后的剧情中该出场的还是会出场的,喜欢他们的亲也可以放心,jq这玩意嘛,脑补一下还是有的~
防抽:
接下来的几天,很少有人能够在上课时间见到霍格沃兹的勇士海曼波特,他神出鬼没在城堡的各个密道游荡,连吃饭时间也没有出现在赫奇帕奇长桌上。
直到第一个项目即将开始的当天早晨,他才再次出现在学生当中,对着欢呼的赫奇帕奇们挥手致意。
“好样的,海曼,你最近这几天一直见不到人影,我们还以为你在为比赛焦虑呢!”贾斯廷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苏珊捏着叉子翻白眼:“是你,不是我们。”
海曼停下卷弄意大利面的动作,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两个人,直到他们不自在地红了脸,才笑了笑低头重新给食物调味。
经过几天的实验他发现,用妖精们的研究结论判断,这个身体的魔力属性偏向攻击性,多吃酸性食物有利于他捋顺魔力。
波特兄弟各自的院长在早餐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在了礼堂中,斯普劳斯教授在很多人的注视中朝海曼走过来,脸上担忧的神情很明显:“海曼,到下面的场地去,你们要准备开始第一个项目了。”
海曼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巫师长袍,对着有些不安的小獾和獾院院长安抚地微笑:“我这就过去,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请不要担心。”
斯普劳斯教授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等到陪伴着他走下一级一级的台阶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海曼,我希望你永远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要因为没有实际意义的一场比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如果实在不行,就算选择放弃,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您已经知道第一个项目是什么了?”海曼冲她眨了眨眼,心中不无感触,如果他真的选择了弃权,整个赫奇帕奇会代替哈利成为霍格沃兹的千夫所指和笑柄,斯普劳斯教授能这样子为他考虑,可见对他真的是很看重很关心。
斯普劳斯教授迟疑了一下,觉得他现在的反应有些不对头,见左右没人,小声问道:“我是刚刚在禁林看到的……你早就知道了?”
“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海曼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帮大家伙搅弄得整个禁林不得安宁,我跟里面的生物关系很好,偶然听它们抱怨了几句。”
“都是刚刚下了蛋的母龙,正处在暴躁期,对任何企图接近巢茓的其他生物都抱有相当大的敌意。”斯普劳斯教授担忧并不因此而减少,“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拿自己冒险。”
两人没有再说话,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已经从远处过来了,斯普劳斯教授的神情冷淡了不少,麦格教授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海曼对着格兰芬多院长打了招呼,不着痕迹地轻轻推了推自家院长的胳膊,灰头发的女巫勉强一点头算是回应哈利的问安。
波特兄弟拉着手朝比赛场地走去,海曼在路上嘱咐了几条注意事项,哈利目光呆滞直视前方,应答的声音也单调飘忽。
当四个勇士齐聚一堂,听着卢多巴格曼兴高采烈地介绍比赛规则时,每个人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都止不住地产生烦躁感。
当芙蓉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维妙维肖的威尔士绿龙模型时,在场的四个勇士中,只有海曼露出了明显的惊异,他同时对其他三个人的敬业水平表示遗憾,他们如出一辙的听天由命表情无疑是在表露他们早就提前知道了比赛项目。
芙蓉抽中了二号威尔士绿龙,而克鲁姆抽到了三号中国火球龙,根据斯波尔的描述,还剩下来两条龙一条是瑞典短鼻龙,另一条是匈牙利树蜂。
毫无疑问,匈牙利树蜂是四条龙中最为凶猛的一种,海曼将手伸了进去,指尖在袋内轻轻划过,在感觉到尖刺时捏住了那只小龙模型。
龙脖子上挂着的四号牌子正对着他,海曼弯起左手手指点了点模型的鼻子,然后轻巧地躲开了它喷射出来的火焰。
哈利是第一个,他看了海曼一眼,在整理好心情开口前就被巴格曼叫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后就直接走进比赛场地。
海曼坐在座位上,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在等待了大约八分钟后,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波震耳欲聋的尖叫欢呼声,巴格曼被施咒处理过的声音同样响彻云霄:“非常精彩,霍格沃兹的勇士用极短的时间拿到了龙蛋,只受了轻伤,太棒了!”
他放松下来,懒洋洋低头逗弄着脾气暴躁的匈牙利树蜂模型,没有理会越发阴沉的克鲁姆和焦虑不安的芙蓉。
帐篷里的另外两个勇士很快就依次出去了,海曼在听到第四声口哨声,将模型揣到口袋里,捏着魔杖走了出去。
第四条龙被驯龙员们带到比赛场上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了一阵喧闹声,谁都看得出来,这条龙比前面的三条都要凶猛与强壮,与之对应的,想要在它的看护下拿到龙蛋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海曼的目光落到了从树蜂倒立的尖刺中露出来的金光上,他高高举起了魔杖,高声念出了咒语:“呼神护卫!”
“是守护神咒!我们最小的勇士竟然选择了这个魔咒,虽然守护神是很高深的魔法,可是我看不出来它在这场比赛中能够有什么作用……”巴格曼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看他的守护神,这个守护神跟别人的好像并不一样——”
银光闪闪的大鹏鸟伴随着一大片银色烟雾从魔杖尖端冒出,它在瞬息之间就扩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
匈牙利树蜂已经正对着这边,愤怒而不安地发出大声的咆哮,它长满恐怖尖刺的尾巴在地上来来回回扫动着,激起一大片尘土。
魔力的输出已经到了极限,海曼看着已经只比巨龙小两圈的守护神,用左手抓住酸痛的右手手腕,维持着魔力大声念出来另外一个咒语。
鹏鸟脱离了他的魔杖,拍打着翅膀急速冲向巨龙,巴格曼在裁判席上身体前倾,拼尽全力挥舞着手臂:“太异想天开了,他竟然想要用守护神对抗巨龙——梅林啊,它们竟然真的碰上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众所周知,代表着快乐情绪的守护神是没有实体的!”
鹏鸟抓住了匈牙利树蜂外张的翅膀,借助冲击力把它带着往前飞了很长一段距离,再用力朝远处抛掷。树蜂长长下拖的尾巴把那个方向观众席的顶棚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海曼在释放完守护神的瞬间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在两只飞行动物较量时全速冲击跑到了那窝龙蛋旁边,抱起那只金蛋迅速后退,同时把一块石头变形成金蛋模样放进了龙窝里。
被鹏鸟半透明的身体阻挡了部分视线,匈牙利树蜂仍然不知道自己要看守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它不停朝着前方的入侵者喷射着火焰,想要冲破封锁回到巢茓。
伴随着巴格曼“多么精彩漂亮的变形咒”的赞美声,海曼此时已经退回了安全地带,他挥舞着魔杖收回了自己的守护神,在驯龙员冲进赛场安抚发怒的巨龙时把那只沉重的金蛋高高举起。
“看啊,你们快看!最小的勇士用最快也最神奇的方法拿到了金蛋!他做的太好了,太精彩了!”巴格曼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圆脸上荣光满面,当时把筹码分开压在波特兄弟身上的举动真是太正确了。
海曼不得不把金蛋放了下来,用左胳膊夹住,过度消耗魔力的后遗症已经显出来了,他的右手在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左手也钻心一样疼痛。
斯普劳斯教授从入口处冲了出来迎接他,这位慈祥善良的女巫此时脸上布满了泪水,拼尽全力朝着他露出笑容,不停地招手示意。
海曼快步跑了过去,还没站稳就被赫奇帕奇院长一把抱住了:“做得太好了,孩子,你做得太棒了,我为你骄傲!整个霍格沃兹都为你骄傲!”
人家这样子为他高兴,他总要表示一点什么,海曼咬着牙根念着漂浮咒抬起右手,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拥抱着慈爱的院长。
海格也跟了出来,黑甲虫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太好了,你和哈利都做到了,你们都非常优秀——查理说,匈牙利树蜂是四个小家伙中最凶猛的一个,你成功了!”
海曼摇晃着右手拍了拍大个子放到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在施展一个简单的漂浮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折磨。
两个来迎接的人尤其是斯普劳斯教授太激动了,以至于一直等在入口处的穆迪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提醒:“好了,波莫娜,先让海曼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检查一下。”
“对,对……”斯普劳斯教授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急忙拉着他走向急救帐篷,“让波比给你好好检查一下,也许那个魔咒太费魔力了,你看起来脸色很难看。”
庞弗雷夫人积攒了一肚子的抱怨,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她坚持认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把四条火龙送到学校的行为都是不可被原谅的。海曼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往哈利肩膀的伤口上滴加伤口清洗剂。
哈利看起来比比赛前情绪好了很多,一边听着庞弗雷夫人的嘟囔声,一边大笑着对他点头致意。
“坐下,小波特先生。”医疗翼女王同样听到了帘子声,转头看了过来,面皮立刻拉长了一大截,“让我来看看……魔力严重消耗过度,你没能被吸成干尸或者发生魔力暴动真是应该真诚感谢梅林的幸事!老实坐着,你的伤比他的严重多了,我需要先给你使用魔力稳定剂。”
“我可以先到外面听成绩的。”海曼用她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哈利,“你的伤口没大碍吧?”
“已经好多了,不过龙的爪子上好像有毒,这是第三次消毒。”哈利拉了拉破碎的衣服,露出肩膀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我被抓了一下,它的速度太快了。”
他们彼此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由衷的喜悦,脸上的笑容立刻更为灿烂了。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哈利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个同样手臂酸疼的人艰难地团在一块,直到急救帐篷被打开,罗恩和赫敏出现在门口。
海曼轻轻推开哈利,抬头看到红头发韦斯莱一脸尴尬地维持着掀帘子的动作傻呆呆站在那里。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黑着脸把一瓶魔药塞在他手里:“闲杂人等和已经没事了的人都请出去,病人需要安静。”
海曼使了一个眼色,还没有时间看清楚哈利究竟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被掰开嘴灌进了一大瓶魔药。
哈利不大乐意,不过还是点点头站了起来,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去看罗恩:“我现在就出去,不在这里打扰了——海曼,好好休息,我会帮你看分数的。”
哈利不确定弟弟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因为海曼已经捂着喉咙痛苦万分地低下了头,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有了笑容,正在抬头直勾勾看着哈利。
碧眼睛小狮子觉得自己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瞬间福至心灵,飞一般冲了出去,还不忘顺手拉上赫敏一块逃命。
罗恩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抬了抬手臂张张嘴,发现自己喉咙里面满是酸涩。
海曼没有等到哈利回来告知比赛结果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连着七天联系大量输出魔力的方法,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更何况最后还来了一次魔力超额透支,他确实太困了。
等到六个小时后,海曼悠悠转醒,在掀开眼皮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这间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他没有急着动弹,而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慢吞吞地转身作出想要下床的动作,自然而然被房间里悄无声息站着的另外一个人下了一跳:“……邓布利多教授?”
海曼急急忙忙跳下床,踩着床边的拖鞋红着脸看着老校长:“您好,教授,您现在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看看你的,波比说在你的药剂中加的安眠魔药在这个时间差不多药效就消失了。”邓布利多做手势让他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存在,“你恐怕还不知道比赛的结果吧?”
海曼点了点头,慢慢坐到了床上:“哈利本来说要来告诉我的,我没有等到他,自己就睡着了……”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窘迫地垂下了脑袋。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深不见底:“几个裁判都给了你很高的分数,能说一说那个守护神咒是怎么来的吗?要知道,守护神虽然被称为防御盾,但是它本身并没有实体。”
海曼的反应越发不自然了,他思考纠结了一段时间,才慢吞吞迟疑着开口:“我在比赛之前,找到了几本很有意思的书籍,上面描述了一种很奇妙的现象……利用一条三百多年前在妖精中广为流传的咒语,可以达到让对手魔力凝结、进而无法外放的效果。”
邓布利多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海曼见他没有要追根究底询问那几本书来源的意思,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很多:“我综合了其他几条妖精咒语,把这条咒语更改了几个地方,减缓了它使魔力凝结的速度,这样在魔力流出体外之后才开始凝结,就不会阻碍巫师施法。”
“就是你第二次念的那一条咒语?”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他一眼,语调中带着些许深意,见黑发赫奇帕奇又变得不安起来,当即温声安抚,“相当不错的想法,海曼,以前从来还没有巫师开发出守护神的除了抵御摄魂怪和伏地蝠,以及紧急状况下传话之外的又一种用途。”
海曼腼腆地笑了笑:“我只是误打误撞才试验成功了,后来想了想,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真的不小心失败了,很可能对我自身的魔力流动产生损害。”
“你能注意到这一点就很好,这样做确实很冒险,以后千万要注意。”邓布利多很有几分放心与欣慰,很少有人,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以在获得巨大成功后反思自己的行为,冷静地找出不妥当的地方。
不管这是不是说给他听的漂亮话,能想到这一点也是非常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