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没有久坐,虽然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跟海曼说,只可惜即使是校长也没有多少特权,他很快就被庞弗雷夫人追着赶出了医疗翼。
“夫人,我的成绩到底怎么样?”海曼看着锁上门重新开始整理药剂的庞弗雷夫人,小声询问。
“我要是你,最先关心的不会是一次比赛的成绩,而是自己的身体在严重魔力透支后有没有损害。”波比庞弗雷叉着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斜了他一眼,“成绩确实不坏,魔法部的两位官员打了满分十分,马克西姆夫人和阿不思都打了九分,卡卡洛夫给了你八分。”
这个总分已经确保了领先优势,海曼一一记在心里,没有问其他人的得分情况:“哈利又来过一次吗?”
“来过一趟,你已经睡下了,我就把他们赶走了。”
“他们?”海曼轻声重复。
庞弗雷夫人的目光从他暗含紧张的面庞上扫过,严肃冷漠的面孔一下子就缓和了:“不逗你了,我一次性告诉你吧,你哥哥是跟着那个棕色头发的格兰杰小姐一块过来的,红头发的韦斯莱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海曼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打起了一点精神:“我跟罗恩最近有一些误会,他不愿意来看我也是很正常的。”
“别自欺欺人了,傻小子。”庞弗雷夫人递给他一瓶增智魔药,“听你跟我说的,你才是引起他们两个吵架的祸因,韦斯莱家的小子如果真的跟你哥哥和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也会来这里看你一趟的。”
“哈利在霍格沃兹就只有这么一个真正亲近的同性朋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损害他们两个的友谊。”海曼头疼地揉着额角,红头发是邓布利多凤凰社的死忠,现在不是跟韦斯莱家交恶的时候。
庞弗雷夫人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韦斯莱对着哥哥就敢说弟弟的坏话,难道他以为在哈利的心中他就比你重要?你才是哈利最亲近的人,他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海曼没再出声,看着架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药若有所思。
71拉文克劳的冠冕
哈利到了现在仍然不肯原谅罗恩,海曼从赫敏口中得到了当时的具体经过,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下不管。
“你觉得主魂会把魂器放到这种地方?”海曼看着眼前遍布灰尘的杂货间,抬手在鼻子前方扇了扇,“这里起码有五十年没有人来过了。”
“【那不是正好?五十年前,他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了。】”汤姆从他胸前的日记本中冒出来一个头,黑脑袋就在海曼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往前走走,站到那群杂物中间。】”
胸口前钻出来一个脑袋给人的感觉很微妙,海曼抿了抿唇角,决定要在一开始就掐灭他这个坏习惯的苗头:“你的腿又卡在某一间密室中拿不出来了?”
脑袋由原本的平视地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他的脸,距离太近了,两个人下巴磕到了下巴。
汤姆一脸愤怒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在真正转过来后又突然红了脸,“噗”地一声钻回了日记本,好半天才整个冒出来了。
直到少年伏地魔开始弓着腰挨个跟一件件蒙尘的杂物近距离接触,脸上是装模作样的全神贯注,海曼还能看到对方露出来的耳朵尖仍然是粉红色的。
这个发现确实让他很吃惊,海曼停顿了一会儿才凑了上去,试探性地随手拿起一个布满了蜘蛛网的飞天扫帚:“看看这个里面有没有。”
他以为等待他的肯定会是一通怒吼,日记本版的伏地魔一定会暴跳如雷着大吼“即使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一百零八片,也绝对不会弱智到选择这种不华丽的东西当魂器”,但是事实证明,汤姆显然异常地心不在焉。
一直表现出在认真寻找魂器的汤姆接过了那把扫帚,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一个。】”
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在他一脸严肃认真地把扫帚放到地上的时候,仍然没有看清楚自己刚刚手里面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让他时时刻刻走神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黑发赫奇帕奇心情一瞬间复杂到了极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桃花运这样泛滥。
两个同样神游天外的人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只排除了杂物堆里十分之一物品的嫌疑。
海曼坐在地上揉着因为长时间弯曲而酸痛的腰腹部,困倦地抬头打哈欠:“你就不能够感知到魂器在哪里吗?就像在布莱克老宅一样。”
“【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主魂有防止魂片相互吞噬进而威胁他地位的保护措施,所以我跟他们之间很难互相感知到,布莱克家的那一个是因为它被带离了原来的位置,隐蔽魔法没有发挥作用。】”汤姆烦躁地把一个酒壶高高扔起,砸在身后高高的杂货堆上,用脚尖踢了踢赖在地上不动弹的黑獾,“【起来,我们继续找。】”
“……已经六点半了。”海曼看着空气中显示出来的碧绿色字体,一瞬间就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我每天至少要保证一个小时的睡眠,否则白天会完全没有精神的。”
汤姆对这样不动脑筋的谎言表示了鄙夷,继续用脚背跟他的胳膊亲密接触:“【你已经三个晚上没有睡觉了,说这种话骗谁啊?】”
海曼混不在意地翻了一个身,振振有词:“就因为已经三天没睡了,所以今天才要好好休息。你自己找吧,我睡一会儿。”
对方摆明了要耍赖不干,汤姆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起来,惹怒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的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这句话说得太欠揍了,海曼极为嚣张地笑了起来,没有理会炸毛的少年伏地魔,漫不经心的目光在周围的物件上扫过。
“汤姆,你看那个——石膏塑像上面的那个盒子——”他翻了个身,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刚刚我感受到了上面的魔力波动。”
汤姆里德尔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一方面他对一个外人能够感觉到魂器的波动觉得很扯淡,另一方面他又真的很希望黑獾这一次能够靠谱一点,就可以免去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寻找了。
海曼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右手放在魔杖上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左手伸出将塑像上的盒子拿了下来。
汤姆挪动着脚步,站得离他近了一点,一脸嫌恶地挥动魔杖对着结了蜘蛛网的首饰盒来了一个清理一新,看着盒子的装饰雕刻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后才轻声开口:“看着还算不错,看来主魂的欣赏水平还没有差到太离谱的地步。”
把自己的鼻子弄没,成天顶着一张五管不全的脸吓唬小孩子,算是有欣赏水平?海曼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唇角,而且他也一点看不出来这个花里胡哨的盒子有什么好看的,暴发户的眼光总是比较奇特。
汤姆正要伸手去碰盒子,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偷眼一看海曼没有别的反应,才若无其事地把盒子打开了。
黑发赫奇帕奇再次被震惊了,他默默在心里面念了几遍“暴发户”,然后在一连串的喷嚏声中,一脸坦然:“你在魂器空间里待着也会受凉感冒?”
他本人不觉得在较熟的人面前打喷嚏打哈欠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可是看汤姆脸红得恨不能把自己挂到蜘蛛网上的反应,海曼理智地停止了腹诽,少年伏地魔一旦恼羞成怒就很难哄回来。
汤姆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才抑制住了自己掀桌子跳脚的冲动,强制性地低头妄图转移注意力:“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被冷落了很久的内容物成功引起了有求必应室中两个人的高度注意,汤姆盯着它的视线都在冒火,好半天后才平定了内心汹涌的情绪:“【我见过这个东西。】”
“是拉文克劳的遗留物?”海曼对这个有着银鹰装饰的冠冕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屈指弹了弹上面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汤姆郑重其事地站起身,绕着小盒子踱步:“【是拉文克劳的冠冕,主魂把它做成魂器倒是不让人吃惊……罗伊纳拉文克劳制造冠冕,本来就是为了给使用者以智慧,以它来作为载体,里面魂片的力量应该在这几十年里不断增加,而不同于我们只能眼睁睁地一点点消耗。】”
“所以你打不过他?”海曼替他给上面长长的一段发言进行了言简意赅的总结,毫不意外地看到汤姆瞬间扭曲的表情。
扭曲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扑上来,说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海曼低头看了看银光闪闪的冠冕,略微勾起了唇角。
汤姆被他这样的反应搞得阴谋论了一把,少年伏地魔立刻紧绷了神经,将手伸入裤兜接触到魔杖,顷刻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两个人对视了很长时间,海曼叹了口气,把魔杖掏了出来放在地上,先一步投降:“最多只能发挥40%魔法威力的无声无杖咒一定对你不起作用吧?”
汤姆吊起眉梢懒洋洋睨了他一眼,将目光重新投向地上的首饰盒,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海曼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甚至有些忧郁,他是一个自诩温柔的人,秉承着绅士风格,对于一个暗恋着自己的人很难下死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局面中,双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很可能一时心软以至于养虎为患。
汤姆浑然不觉自己微妙的处境,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冠冕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强,灵魂的完整度限制了他力量的增长,如果正面对上的话,我现在有七分把握。”
“才七分而已,我们可以等你吞掉了另外一个魂片后再来考虑冠冕的问题。”海曼立刻回答,他是一个喜欢绝对保险的人,事情没有九成九的把握是不会随意冒险的,还是拿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盟友冒险。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好好考虑怎么处理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桃花运。
汤姆却极为不屑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开什么玩笑,有七成的把握还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你也算是男人?】”
海曼抽离出这句话的中心思想后,就果断地无视了他话语的原版内容:“七成的把握不能够说明什么,偶然因素仍然可以影响最终结果。”
况且这所谓的“七成”还是汤姆里德尔自己给出的数字,联想到对方的一贯爱面子的臭形象,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对这个数字表示怀疑。
“【……我可以带你进去魂片空间。】”汤姆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他觉得这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要不是看在对方刚才那么识趣自觉把魔杖交出来的举动,他才不会松口给黑獾这样的殊荣的。
也不怕他倒戈相向从背后捅刀子?海曼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他刚刚只求息事宁人的做法竟然赢得了少年伏地魔相当程度的信任。
黑发赫奇帕奇叹了口气,如果这也是灵魂残缺的后遗症的话,他一时间竟然不希望日记本吞噬了冠冕改掉这样可爱的小毛病了。
心里面这么想,海曼对于钻进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空间里冒着生命危险客场作战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从外面给你护航,我随身带着灵魂魔药呢。”
……你闲着没事随身带着魔药是打算用在谁身上呢?汤姆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坦然、一点窘迫愧疚感都没有的海曼,不断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十六岁的伏地魔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地上的银色冠冕中,海曼注入零星的魔力小心探查着内部情况。
拉文克劳的冠冕本身就具有对内部魔力的隐蔽功能,魂器本身的魔力波动微乎其微,就算这个身体天赋异禀,他也只能够勉强感觉到两股魔力碰撞时激起的震荡,却没有办法判断出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
海曼叹了口气,重新看了看时间,没有挪动冠冕的位置,而是把周围的杂物堆到一边,变形出一把小刀,在地上刻下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答应过汤姆要来这里寻找魂器后,他就在斯莱特林的藏书中寻找了一个可以禁锢损伤灵魂的方法,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布置魔法阵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把日记本也放进了魔法阵里面,海曼疲惫地走出了有求必应室,在礼堂吃早餐时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疲惫厌倦的消息。
作为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今年圣诞节,霍格沃兹将要举办一场大型舞会,对所有四年级学生开放,而作为勇士,他需要选择一位舞伴,跟其他三个人一起在众人之前开舞。
身为一个对交际舞一窍不通,习惯性把所有时间用在研究魔法而不是华尔兹上的宅属性赫奇帕奇,海曼顿时对面前餐盘里新鲜美味的水果沙拉丧失了兴趣。
他有轻微的精神洁癖,在非紧急情况的时间内对同别人肌肤相碰多少有些抵触情绪,而且他在霍格沃兹并没有交情格外好的女同学,舞伴人选着实是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没有任何异常,日记本和冠冕仍然没有决出胜负,海曼安慰了在为舞伴问题纠结的哈利,一次又一次目不转睛地路过在走廊上一见他过来就叽叽喳喳喧闹一片的女生。
哈利在吞吞吐吐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信中透露,他想要邀请拉文克劳的院花,来自中国的秋张做舞伴,措辞格外羞涩,显然是春心萌动,对人家有宵想。
爱无能爱无力病症晚期患者海曼波特面无表情地扯了一张羊皮纸,用雄壮的语调、激昂的措辞鼓励他试一试,太晚了心爱的女孩儿就要被别人抢先了。
在看着尤里克拍打着翅膀飞远,他有预感自家哥哥的青涩初恋会中途夭折,贾斯廷在他耳边八卦过不止一次,塞德里克迪戈里一直在追求秋张。
果然在第二天哈利就通过双面镜告诉他,心仪的女孩儿已经答应了别人的邀请。
海曼看着对面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出了一个馊主意:“你有问过赫敏吗?邀请她比随便找一个女生做舞伴合适多了。”
哈利楞了一下,仿佛第一次发现原来赫敏格兰杰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生一样,一脸的震惊与恍然大悟:“对,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赫敏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我劝我……嗯,她应该还没有答应别人才对——我去问问——”
说着,碧眼睛小狮子就急急忙忙要断掉连接去找人,海曼猜出了他没有说完的话,赶紧问了一句:“你还没有跟罗恩和好呢?”
哈利扣镜子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学着海曼一贯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脸上浮现出一种虚假的若无其事来:“没什么,你别管了。”
“你们两个是因为我才吵架的,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我会心里不安的。”海曼叹了口气,一脸忧郁担心地蹙起眉,“更何况,他在第一个项目结束的时候不是都来道歉了吗?”
哈利坚决地摇头:“他根本不是来道歉的,他光说他不该嫉妒我不该怀疑我,他根本没有弄明白我真正生气的是哪一件事——他那个样子诽谤你,除非他自己认识到错误行向你诚恳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他的。”
海曼觉得无奈又窝心,抬手轻轻碰触着冰凉的镜面:“我不介意的,哈利,我连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我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哈利用行动表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他胡乱答应了一声“我心里有数”,就干脆利落地丢开了双面镜,急冲冲跑出去邀请赫敏了。
海曼摸着下巴考虑怎样让他们冰释前嫌,重新把双面镜压到了枕头底下,想起自己面临的烦恼,哀怨地捶了一下床被。
三强争霸赛最小的勇士海曼波特的小烦恼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的时候终于被解决了,他愉快地接受了唯一的女性勇士芙蓉德拉库尔的邀请。
在周围纷纷的小声议论中,两个人态度平缓地告别,海曼转身走过一条走廊,就被赫敏一把拉住了。
哈利也在,似乎对好友的突发性行为很惊讶,跟海曼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烦躁的棕发女孩儿。
“罗恩在今天早上试图约德拉库尔小姐参加舞会,可惜被冷嘲热讽一番后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这是金妮告诉我的……”赫敏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海曼,我觉得德拉库尔小姐并不适合你。”
海曼完全无视了下一句,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第一句上面:“罗恩邀请了芙蓉?”啧啧,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荒诞的悲喜剧,这样一来哈利和罗恩和好的时间又要被拖后延长了。
哈利面色一沉:“那有怎么样了,难道就因为罗恩想约她,海曼就不能跟德拉库尔一块去舞会了?”
海曼没有出声,赫敏急忙转身安抚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海曼跟德拉库尔本身性格也不是很搭配……她太高傲了一点,不是吗?”
“我觉得还好,出色的女生总有她高傲的资本,”哈利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迁怒到无辜的人头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两个人相处的情况怎么样呢?”
“只是一次舞会而已,你们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不好?”海曼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正在靠近,并且在拐角处停下了。
他精神一振,一反刚才的满不在乎的冷淡态度:“我只是在挑选舞伴,哪来的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法,拒绝一位小姐在公共场合的邀请是很不绅士的事情,况且我本身也没有很好的舞伴人选。大部分的女生我都不是很熟悉,苏珊和海娜都有了看对眼的男孩子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没有询问他们。”
海曼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勾:“其实,如果真的是选择恋人,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稳重类型的伴侣的。”
第一次碰到弟弟自曝八卦,哈利立刻丢下了因为罗恩而起的不愉快,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比如说?”
好孩子,这话问得太对了,正正问在点子上了,海曼歪着脑袋,微微红了脸颊:“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么样?”
拐角处的呼吸瞬间粗重了,魔力明显紊乱了起来,海曼看着维持着一模一样动作见鬼一般瞪着自己的两个格兰芬多,表情格外镇定:“怎么了?”
“……你是认真的吗?”哈利忍不住拉着他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在一脸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后,甚至用手背碰了碰赫敏的,“不发烧啊,你要不要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赫敏一下子红了脸,急忙把哈利推开,顶着海曼玩味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别乱开玩笑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笑话?我是很认真的。”海曼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黑色尖头鞋,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哥哥,“我先走了,骨魔纹课快要开始了。”
赫敏和哈利僵硬地对视了一眼,无奈地闪到一边给他让出来一条道,按照一般人的步速,拐角处偷听的某人显然没办法回转到那条走廊的另一边藏身,而海曼很确定附近没有可以藏身的密道。
所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看着哈利:“你知道人鱼的歌声吗?”
“……什么人鱼的歌声?”刚刚的爆料威力太大了,哈利花了一点时间才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
海曼没有回答,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确定这么一耽搁,霍格沃兹亲爱的魔药学教授已经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过身,朝着古魔纹教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利到了现在仍然不肯原谅罗恩,海曼从赫敏口中得到了当时的具体经过,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下不管。
“你觉得主魂会把魂器放到这种地方?”海曼看着眼前遍布灰尘的杂货间,抬手在鼻子前方扇了扇,“这里起码有五十年没有人来过了。”
“【那不是正好?五十年前,他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了。】”汤姆从他胸前的日记本中冒出来一个头,黑脑袋就在海曼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往前走走,站到那群杂物中间。】”
胸口前钻出来一个脑袋给人的感觉很微妙,海曼抿了抿唇角,决定要在一开始就掐灭他这个坏习惯的苗头:“你的腿又卡在某一间密室中拿不出来了?”
脑袋由原本的平视地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着他的脸,距离太近了,两个人下巴磕到了下巴。
汤姆一脸愤怒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在真正转过来后又突然红了脸,“噗”地一声钻回了日记本,好半天才整个冒出来了。
直到少年伏地魔开始弓着腰挨个跟一件件蒙尘的杂物近距离接触,脸上是装模作样的全神贯注,海曼还能看到对方露出来的耳朵尖仍然是粉红色的。
这个发现确实让他很吃惊,海曼停顿了一会儿才凑了上去,试探性地随手拿起一个布满了蜘蛛网的飞天扫帚:“看看这个里面有没有。”
他以为等待他的肯定会是一通怒吼,日记本版的伏地魔一定会暴跳如雷着大吼“即使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一百零八片,也绝对不会弱智到选择这种不华丽的东西当魂器”,但是事实证明,汤姆显然异常地心不在焉。
一直表现出在认真寻找魂器的汤姆接过了那把扫帚,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一个。】”
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在他一脸严肃认真地把扫帚放到地上的时候,仍然没有看清楚自己刚刚手里面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让他时时刻刻走神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黑发赫奇帕奇心情一瞬间复杂到了极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桃花运这样泛滥。
两个同样神游天外的人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只排除了杂物堆里十分之一物品的嫌疑。
海曼坐在地上揉着因为长时间弯曲而酸痛的腰腹部,困倦地抬头打哈欠:“你就不能够感知到魂器在哪里吗?就像在布莱克老宅一样。”
“【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主魂有防止魂片相互吞噬进而威胁他地位的保护措施,所以我跟他们之间很难互相感知到,布莱克家的那一个是因为它被带离了原来的位置,隐蔽魔法没有发挥作用。】”汤姆烦躁地把一个酒壶高高扔起,砸在身后高高的杂货堆上,用脚尖踢了踢赖在地上不动弹的黑獾,“【起来,我们继续找。】”
“……已经六点半了。”海曼看着空气中显示出来的碧绿色字体,一瞬间就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我每天至少要保证一个小时的睡眠,否则白天会完全没有精神的。”
汤姆对这样不动脑筋的谎言表示了鄙夷,继续用脚背跟他的胳膊亲密接触:“【你已经三个晚上没有睡觉了,说这种话骗谁啊?】”
海曼混不在意地翻了一个身,振振有词:“就因为已经三天没睡了,所以今天才要好好休息。你自己找吧,我睡一会儿。”
对方摆明了要耍赖不干,汤姆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起来,惹怒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的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这句话说得太欠揍了,海曼极为嚣张地笑了起来,没有理会炸毛的少年伏地魔,漫不经心的目光在周围的物件上扫过。
“汤姆,你看那个——石膏塑像上面的那个盒子——”他翻了个身,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刚刚我感受到了上面的魔力波动。”
汤姆里德尔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一方面他对一个外人能够感觉到魂器的波动觉得很扯淡,另一方面他又真的很希望黑獾这一次能够靠谱一点,就可以免去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寻找了。
海曼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右手放在魔杖上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左手伸出将塑像上的盒子拿了下来。
汤姆挪动着脚步,站得离他近了一点,一脸嫌恶地挥动魔杖对着结了蜘蛛网的首饰盒来了一个清理一新,看着盒子的装饰雕刻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后才轻声开口:“看着还算不错,看来主魂的欣赏水平还没有差到太离谱的地步。”
把自己的鼻子弄没,成天顶着一张五管不全的脸吓唬小孩子,算是有欣赏水平?海曼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唇角,而且他也一点看不出来这个花里胡哨的盒子有什么好看的,暴发户的眼光总是比较奇特。
汤姆正要伸手去碰盒子,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偷眼一看海曼没有别的反应,才若无其事地把盒子打开了。
黑发赫奇帕奇再次被震惊了,他默默在心里面念了几遍“暴发户”,然后在一连串的喷嚏声中,一脸坦然:“你在魂器空间里待着也会受凉感冒?”
他本人不觉得在较熟的人面前打喷嚏打哈欠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可是看汤姆脸红得恨不能把自己挂到蜘蛛网上的反应,海曼理智地停止了腹诽,少年伏地魔一旦恼羞成怒就很难哄回来。
汤姆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才抑制住了自己掀桌子跳脚的冲动,强制性地低头妄图转移注意力:“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被冷落了很久的内容物成功引起了有求必应室中两个人的高度注意,汤姆盯着它的视线都在冒火,好半天后才平定了内心汹涌的情绪:“【我见过这个东西。】”
“是拉文克劳的遗留物?”海曼对这个有着银鹰装饰的冠冕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屈指弹了弹上面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汤姆郑重其事地站起身,绕着小盒子踱步:“【是拉文克劳的冠冕,主魂把它做成魂器倒是不让人吃惊……罗伊纳拉文克劳制造冠冕,本来就是为了给使用者以智慧,以它来作为载体,里面魂片的力量应该在这几十年里不断增加,而不同于我们只能眼睁睁地一点点消耗。】”
“所以你打不过他?”海曼替他给上面长长的一段发言进行了言简意赅的总结,毫不意外地看到汤姆瞬间扭曲的表情。
扭曲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扑上来,说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海曼低头看了看银光闪闪的冠冕,略微勾起了唇角。
汤姆被他这样的反应搞得阴谋论了一把,少年伏地魔立刻紧绷了神经,将手伸入裤兜接触到魔杖,顷刻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两个人对视了很长时间,海曼叹了口气,把魔杖掏了出来放在地上,先一步投降:“最多只能发挥40%魔法威力的无声无杖咒一定对你不起作用吧?”
汤姆吊起眉梢懒洋洋睨了他一眼,将目光重新投向地上的首饰盒,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海曼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甚至有些忧郁,他是一个自诩温柔的人,秉承着绅士风格,对于一个暗恋着自己的人很难下死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局面中,双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很可能一时心软以至于养虎为患。
汤姆浑然不觉自己微妙的处境,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冠冕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强,灵魂的完整度限制了他力量的增长,如果正面对上的话,我现在有七分把握。”
“才七分而已,我们可以等你吞掉了另外一个魂片后再来考虑冠冕的问题。”海曼立刻回答,他是一个喜欢绝对保险的人,事情没有九成九的把握是不会随意冒险的,还是拿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盟友冒险。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好好考虑怎么处理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桃花运。
汤姆却极为不屑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开什么玩笑,有七成的把握还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你也算是男人?】”
海曼抽离出这句话的中心思想后,就果断地无视了他话语的原版内容:“七成的把握不能够说明什么,偶然因素仍然可以影响最终结果。”
况且这所谓的“七成”还是汤姆里德尔自己给出的数字,联想到对方的一贯爱面子的臭形象,海曼觉得自己有理由对这个数字表示怀疑。
“【……我可以带你进去魂片空间。】”汤姆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他觉得这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要不是看在对方刚才那么识趣自觉把魔杖交出来的举动,他才不会松口给黑獾这样的殊荣的。
也不怕他倒戈相向从背后捅刀子?海曼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他刚刚只求息事宁人的做法竟然赢得了少年伏地魔相当程度的信任。
黑发赫奇帕奇叹了口气,如果这也是灵魂残缺的后遗症的话,他一时间竟然不希望日记本吞噬了冠冕改掉这样可爱的小毛病了。
心里面这么想,海曼对于钻进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空间里冒着生命危险客场作战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从外面给你护航,我随身带着灵魂魔药呢。”
……你闲着没事随身带着魔药是打算用在谁身上呢?汤姆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坦然、一点窘迫愧疚感都没有的海曼,不断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十六岁的伏地魔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地上的银色冠冕中,海曼注入零星的魔力小心探查着内部情况。
拉文克劳的冠冕本身就具有对内部魔力的隐蔽功能,魂器本身的魔力波动微乎其微,就算这个身体天赋异禀,他也只能够勉强感觉到两股魔力碰撞时激起的震荡,却没有办法判断出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
海曼叹了口气,重新看了看时间,没有挪动冠冕的位置,而是把周围的杂物堆到一边,变形出一把小刀,在地上刻下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答应过汤姆要来这里寻找魂器后,他就在斯莱特林的藏书中寻找了一个可以禁锢损伤灵魂的方法,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布置魔法阵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把日记本也放进了魔法阵里面,海曼疲惫地走出了有求必应室,在礼堂吃早餐时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疲惫厌倦的消息。
作为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今年圣诞节,霍格沃兹将要举办一场大型舞会,对所有四年级学生开放,而作为勇士,他需要选择一位舞伴,跟其他三个人一起在众人之前开舞。
身为一个对交际舞一窍不通,习惯性把所有时间用在研究魔法而不是华尔兹上的宅属性赫奇帕奇,海曼顿时对面前餐盘里新鲜美味的水果沙拉丧失了兴趣。
他有轻微的精神洁癖,在非紧急情况的时间内对同别人肌肤相碰多少有些抵触情绪,而且他在霍格沃兹并没有交情格外好的女同学,舞伴人选着实是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没有任何异常,日记本和冠冕仍然没有决出胜负,海曼安慰了在为舞伴问题纠结的哈利,一次又一次目不转睛地路过在走廊上一见他过来就叽叽喳喳喧闹一片的女生。
哈利在吞吞吐吐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信中透露,他想要邀请拉文克劳的院花,来自中国的秋张做舞伴,措辞格外羞涩,显然是春心萌动,对人家有宵想。
爱无能爱无力病症晚期患者海曼波特面无表情地扯了一张羊皮纸,用雄壮的语调、激昂的措辞鼓励他试一试,太晚了心爱的女孩儿就要被别人抢先了。
在看着尤里克拍打着翅膀飞远,他有预感自家哥哥的青涩初恋会中途夭折,贾斯廷在他耳边八卦过不止一次,塞德里克迪戈里一直在追求秋张。
果然在第二天哈利就通过双面镜告诉他,心仪的女孩儿已经答应了别人的邀请。
海曼看着对面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出了一个馊主意:“你有问过赫敏吗?邀请她比随便找一个女生做舞伴合适多了。”
哈利楞了一下,仿佛第一次发现原来赫敏格兰杰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生一样,一脸的震惊与恍然大悟:“对,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赫敏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我劝我……嗯,她应该还没有答应别人才对——我去问问——”
说着,碧眼睛小狮子就急急忙忙要断掉连接去找人,海曼猜出了他没有说完的话,赶紧问了一句:“你还没有跟罗恩和好呢?”
哈利扣镜子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学着海曼一贯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脸上浮现出一种虚假的若无其事来:“没什么,你别管了。”
“你们两个是因为我才吵架的,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我会心里不安的。”海曼叹了口气,一脸忧郁担心地蹙起眉,“更何况,他在第一个项目结束的时候不是都来道歉了吗?”
哈利坚决地摇头:“他根本不是来道歉的,他光说他不该嫉妒我不该怀疑我,他根本没有弄明白我真正生气的是哪一件事——他那个样子诽谤你,除非他自己认识到错误行向你诚恳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他的。”
海曼觉得无奈又窝心,抬手轻轻碰触着冰凉的镜面:“我不介意的,哈利,我连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我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哈利用行动表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他胡乱答应了一声“我心里有数”,就干脆利落地丢开了双面镜,急冲冲跑出去邀请赫敏了。
海曼摸着下巴考虑怎样让他们冰释前嫌,重新把双面镜压到了枕头底下,想起自己面临的烦恼,哀怨地捶了一下床被。
三强争霸赛最小的勇士海曼波特的小烦恼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的时候终于被解决了,他愉快地接受了唯一的女性勇士芙蓉德拉库尔的邀请。
在周围纷纷的小声议论中,两个人态度平缓地告别,海曼转身走过一条走廊,就被赫敏一把拉住了。
哈利也在,似乎对好友的突发性行为很惊讶,跟海曼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烦躁的棕发女孩儿。
“罗恩在今天早上试图约德拉库尔小姐参加舞会,可惜被冷嘲热讽一番后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这是金妮告诉我的……”赫敏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海曼,我觉得德拉库尔小姐并不适合你。”
海曼完全无视了下一句,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第一句上面:“罗恩邀请了芙蓉?”啧啧,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荒诞的悲喜剧,这样一来哈利和罗恩和好的时间又要被拖后延长了。
哈利面色一沉:“那有怎么样了,难道就因为罗恩想约她,海曼就不能跟德拉库尔一块去舞会了?”
海曼没有出声,赫敏急忙转身安抚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海曼跟德拉库尔本身性格也不是很搭配……她太高傲了一点,不是吗?”
“我觉得还好,出色的女生总有她高傲的资本,”哈利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迁怒到无辜的人头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两个人相处的情况怎么样呢?”
“只是一次舞会而已,你们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不好?”海曼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正在靠近,并且在拐角处停下了。
他精神一振,一反刚才的满不在乎的冷淡态度:“我只是在挑选舞伴,哪来的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法,拒绝一位小姐在公共场合的邀请是很不绅士的事情,况且我本身也没有很好的舞伴人选。大部分的女生我都不是很熟悉,苏珊和海娜都有了看对眼的男孩子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没有询问他们。”
海曼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勾:“其实,如果真的是选择恋人,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稳重类型的伴侣的。”
第一次碰到弟弟自曝八卦,哈利立刻丢下了因为罗恩而起的不愉快,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比如说?”
好孩子,这话问得太对了,正正问在点子上了,海曼歪着脑袋,微微红了脸颊:“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么样?”
拐角处的呼吸瞬间粗重了,魔力明显紊乱了起来,海曼看着维持着一模一样动作见鬼一般瞪着自己的两个格兰芬多,表情格外镇定:“怎么了?”
“……你是认真的吗?”哈利忍不住拉着他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在一脸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后,甚至用手背碰了碰赫敏的,“不发烧啊,你要不要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赫敏一下子红了脸,急忙把哈利推开,顶着海曼玩味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别乱开玩笑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笑话?我是很认真的。”海曼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黑色尖头鞋,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哥哥,“我先走了,骨魔纹课快要开始了。”
赫敏和哈利僵硬地对视了一眼,无奈地闪到一边给他让出来一条道,按照一般人的步速,拐角处偷听的某人显然没办法回转到那条走廊的另一边藏身,而海曼很确定附近没有可以藏身的密道。
所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看着哈利:“你知道人鱼的歌声吗?”
“……什么人鱼的歌声?”刚刚的爆料威力太大了,哈利花了一点时间才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
海曼没有回答,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确定这么一耽搁,霍格沃兹亲爱的魔药学教授已经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过身,朝着古魔纹教室走去。
72圣诞舞会
单论个头,年仅十四岁的海曼波特比身材高挑纤细的芙蓉德拉库尔矮了整整一头,他不得不喝了一瓶增龄剂来弥补两人的身高差距。
一整晚的舞会还比较顺利,海曼恶补了三天的华尔兹舞步没有出太大的乱子,被轻轻踩了两脚的德拉库尔小姐似乎认为他偶尔傻乎乎的失误格外可爱,理当得到原谅。
他们一直跳到古怪姐妹上台表演,把优雅的华尔兹音乐改为了欢快奔放的爵士乐后,对一群人在舞台底下长着手乱蹦乱喊不感兴趣的芙蓉才提出他们应该到旁边的空桌子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哈利和赫敏似乎只跳了开场的那一支舞,就坐在椅子上说话,芙蓉自然知道自己的舞伴跟那个黑头发绿眼睛傻小子的关系,冲他一笑,走到了两人旁边坐下。海曼拿了两杯饮料,随后也走了过去。
一开始,芙蓉的加入让两个格兰芬多都有些不自在,不过海曼加入谈话后,很快让气氛回暖了。
他们简单聊了聊各自学校的建筑、食物和天气,看得出来芙蓉对这里甜腻的食物和寒冷的气候实在没有好感,口气略冲,海曼在两位女生吵起来之前不着痕迹地把话岔开了。
珀西韦斯莱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跟巴格曼交谈着,巴蒂克劳奇生了病,似乎还很严重,不得不派他的助手来这里代替他成为裁判。
海曼把盛满苏打水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他看到在斯内普冷着脸离开礼堂后不久,卡卡洛夫也站起身谨慎地环视了一周,顺着斯内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好戏看?黑发赫奇帕奇探过身子附在芙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里空气有点闷,要到花园里走走吗?”
芙蓉神态高傲地停下了正在跟赫敏争论的话题,矜持地作势考虑了一下,才含笑点头:“好的,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那个小个子教授在给玫瑰丛施魔法,去看看也好。”
赫敏在两个人走远后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对着一脸无奈的哈利瞪圆了眼睛:“梅林的内衣内裤袜子鞋子,我真的受不了她,为什么海曼还能跟她说得那么投机?”
“海曼跟谁说话的时候都一副很投机的样子,别在意,你才是他的朋友不是吗?”哈利急忙试图拉架,“算了,说不来就不要搭理她了——我们说点别的怎么样?”
赫敏一脸痛苦地“哦”了一声,用手背拍了拍发胀的额头,才放过了这个话题。
海曼和芙蓉并肩走在玫瑰丛的小道上,他们说起了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这个话题起得不错,两个同样被赶鸭子上架的人对此有很多相同感受,很能够引起共鸣。
相谈甚欢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的小声交谈中Сhā进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
斯内普教授。海曼做手势示意两人现在应该安静倾听,银发女孩儿点了点头,她听见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的声音,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外校校长跟霍格沃兹教授不论有什么阴谋,偷听知道了对于布斯巴顿的勇士也没有任何损失。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听上去惶恐而沙哑,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不能否认——”
卡卡洛夫是一名食死徒,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样是一名食死徒。海曼对接下来的谈话走向有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斯内普会突然发难直接伸出魔杖炸毁大片大片的玫瑰丛。
这是斯普劳斯教授和弗利维教授花了三天才用各种魔法装点好的,才完工了一天,魔药教授竟然就直接破坏了,真不会做人,有刻意挑起同事矛盾的嫌疑,怪不得在教师中人缘这么差。
海曼在月光下对着全身都僵硬了的魔药教授微笑,装作没有看到惊慌失措的卡卡洛夫:“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赫奇帕奇扣五十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二十岁版本的海曼波特看了很久,又把目光移开放到了一脸不在意的芙蓉身上,语气中的愤怒□祼地摆在了明面上。
卡卡洛夫却很明显地反应异常,他完全没有悄悄话被人听了个正着的愤怒不悦,看着海曼的目光仿佛眼前立着的是一个对魔法完全免疫的巨怪——并且还是已经把大棒举起来了的巨怪——甚至还要更糟糕。
“不,没有什么,我……”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镇定,捏着山羊胡子卷来卷去,“小孩子们偶尔放松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勇士,我相信他们的压力一定很大……没什么的,西……斯内普教授。”
卡卡洛夫的不对劲太明显了,他离开的时候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直接说是在跑,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一样。
如果汤姆在这里,海曼还能够怀疑一下是不是早就不忿这个食死徒叛徒的汤姆跑出来追着他咬了。可是现在日记本还在有求必应室里安静躺着挺尸,黑发赫奇帕奇根本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能让他失态到这样的地步。
“你做了什么?”芙蓉亲昵地凑到他耳边,弯着嘴角小声询问,“我们两个都是学生,也都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山羊胡子为什么唯独那么害怕你?”
这个问题他没能回答,因为在下一秒已经被从秀色可餐的大美女身旁拉开了。被提起的领子卡在喉咙上,喘气变得格外困难,海曼挫败地发现他即使长到了二十岁,也仍然比斯内普矮了不少,对方单手提起他来完全没有压力。
芙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立刻反应了过来,脸色一沉:“你干什么?难道霍格沃兹还允许教授体罚学生?”
海曼挣扎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要不是他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得罪芙蓉的地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判定对方是在浑水摸鱼、火上浇油。
斯内普抓着他衣领的手用力收紧,海曼悲哀地发现上面好像爆起了青筋,他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果然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当看着那个黑袍子的男人阴沉着脸拽气球一样拉着她的前舞伴带着滚滚烟尘消失,芙蓉的表情已经由原本的不悦变成了惊恐。
海曼饶有兴趣地看着斯内普一路上的神情变化,对方已经从单纯的愤怒中脱离了出来,仿佛之前中了夺魂咒,在刚刚那一瞬间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明显变得迟疑犹豫与不知所措了起来,似乎在考虑怎样甩掉他这个烫手山芋。
好不容易甩开别人说会儿话,海曼立刻决定要把自己送上门去:“教授,其实我有些话一直想要跟您说。”
“闭上你的喙,我不想听从你嘴巴里冒出来的任何东西。”斯内普异常决断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转动您巨怪一样的大脑,波特先生,想想在喝过增龄剂两个小时后再喝掉一瓶子放气水有什么后果,闭紧你的嘴巴。”
增龄剂配放气水,魔药版的阿瓦达索命,可以在顷刻间送任何生物见到梅林和亚瑟王,无痛无声无副作用,还没有阿瓦达索命咒的绿色光污染和噪音污染,绝对安全环保。
海曼看了一眼他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的药剂瓶,牵动嘴角迎难而上:“您不喜欢我长大后的样子?”
斯内普空洞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停顿了一秒钟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我希望波特先生能够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是绕着你转圈的,你就算长大后变成了一块牛黄,跟你卑微的魔药教授也没有半个铜纳特的关系。”
海曼一脸失望加受伤,闷闷地应了一声,蹬了两下腿试图让自己安全着陆,斯内普冷笑了一声,顺势放开了他。
黑发赫奇帕奇在这一瞬间分明看到了斯莱特林院长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看来对方对于他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他决定再接再厉:“您介意帮您轻率地服用了增龄剂的学生一个小忙吗?巨怪波特忘记了解药的配方了。”
“难道你把增龄剂全部倒进了脑子里,好让它们来填充你空空如也的大脑?”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被这样愚蠢的谎言搞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绝对不会承认刚刚长大版巨怪波特纠结无奈的表情真的愉悦到他了——所以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再无视海曼可怜巴巴的请求,“劳烦伟大的海曼勇士波特回去翻看你的《魔法药剂与药水》第三百二十四页。”
海曼借着月光,准确捕捉到了斯内普飘忽的视线,明明一直不自觉往他脸上瞟,还说长成牛黄也没关系,这个男人真是嘴硬。
他微微一笑,调动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高兴雀跃了一点,可是眼中仍然有着失望和不满足:“您那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存货吗?”
“我一直以为,你坏掉的只是脑子,不是手。”斯内普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海曼很难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真正表情。
他一个人被残酷无情地丢到了通往地窖的半路上,斯内普像丢掉废弃魔药一样甩掉了他,黑袍滚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海曼的视线范围。
几次三番的挑逗都没有结果,这也太难攻略了,要不要直接来一次猛料?海曼摸着光滑一片的下巴,轻轻挑起眉梢。
在海曼还在酝酿自己的猛料的时候,丽塔斯基特已经在圣诞舞会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她的猛料。
霍格沃兹守林员、现任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的鲁伯海格其实是一个半巨人,他的母亲正是现在下落不明的女巨人弗里德瓦法,一个跟她的同伴一起制造了几起最残酷的麻瓜屠杀案的黑魔王追随者。
海曼随手把贾斯廷一脸惊恐塞给他的报纸压到了餐盘底下,一边看着报纸头条上“邓布利多的大失误”的巨大题目,一边给自己拿了一份蔬菜沙拉。
关于海格的种族,他在大体了解了魔法界的情况后就有了怀疑,后来小汤姆也很不屑地告诉过他真实答案
“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我们上午就有鲁伯海格的课,要跟那个半巨人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贾斯廷看起来恨不能把盘子折叠起来塞进他的嘴巴里。
海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将嘴巴里的白菜咽下去后才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没有心情吃饭呢?难道你觉得海格是什么人比吃饭进食还要重要?”
厄尼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你是认真的?”
这句话他最近好像还听过一次,海曼若有所思:“我跟海格相处了四年仍然活得好好的,而我要是四年没有吃饭,铁定早就死得跟相片一样扁平了——”
他的视线在一群紧张不已的赫奇帕奇脸上扫过,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拜托,海格并不是昨天晚上才突然变成了一个半巨人的,他之前没有攻击过我们,也许以后确实有狂性大发的一天,但是几率也很小。”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史密斯叉起一块甜点塞进嘴巴里,“可是就算几率很小,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一把?”
海曼抿了一口苏打水:“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不会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相信等我们去上课时,恐怕见不到海格的人影了,他一定会选择另外一个教授代课的。”
海曼本人对于海格受伤的身心其实并没有太在意,甚至可以说,他压根就不在乎混血半巨人现在有没有在小木屋里搂着牙牙哭鼻子。
可是作为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四年级赫奇帕奇,他在用歪理邪论安抚了本学院的学生后,接受了哈利的邀请,一同去看望安慰海格。
只可惜,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不论哈利和赫敏在外面怎么叫门,海格装聋作哑,一直没有给他们打开门扉,三个人只能悻悻然无功而返。
走在守林员小屋通往霍格沃兹城堡的路上,海曼看着垂头丧气的哈利询问道:“昨天圣诞舞会后又发生了什么,斯基特怎么会知道海格是一个半巨人?”
哈利立刻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赫敏,微红着脸把两人昨天在喷泉旁边散步时不小心听见了海格跟马克西姆夫人谈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男一女在舞会过后跑到布满五颜六色小仙女的音乐喷泉闲逛,这两个人不会真的发展出什么了吧?明明哈利舞会之前还在对秋张念念不忘。
海曼玩味地将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慢慢扫过,然后轻笑了一声,果真看到对面的两个人同时红了脸低下了头。
他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多加纠缠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继续说海格吧。”
“我们一直在说海格。”哈利故作镇定地抬起头,这样不打自招的表现蠢到家了,赫敏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掐了他一下。
八卦起来是不会有尽头的,而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海曼对此选择视而不见:“这么说,那时候你们并没有看到丽塔斯基特的身影吗?”
“我们是没有看到她,但是她很可能也在,灌木丛太大了,藏下一两个人不成问题。”说到正事,赫敏终于基本恢复了正常,她的语调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脸上任然残留着红晕。
海曼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否定:“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早就对她下了禁令,不允许她再到学校里来采访。”
哈利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父亲留给他们兄弟的礼物:“也许她也有一件隐形衣,她躲在里面,没有人看到,溜进了城堡,然后可耻地躲在灌木丛里偷听别人说话……”就像他和赫敏做的那样……他缩了缩脖子,说到最后底气有些不足。
“哈利,每一任校长对霍格沃兹都有一定的约束权力,他们可以给出一个名单,在一段时间内制止某些人进入学校,霍格沃兹城堡会自动执行这项命令,抵制这些人接近,就如同麻瓜驱逐咒一样。”这条权益还是他在校长藏书室中看来的,这座城堡本身就是一个有力的武器,怪不得汤姆对于他们拆分了斯莱特林遗物以至于不能够得到城堡的继承权一直耿耿于怀。
海曼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教授不可能不知道丽塔斯基特是什么货色,口头上的禁令不可能阻挡住她,教授一定也启动了这项防御措施,可是斯基特仍然进来了,还得到了那么一条劲爆新闻。”
赫敏疑惑地看着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后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斯基特利用了某种方法才混进来了,也许就如同三年级时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跑到霍格沃兹一样利用了某条密道?”
“有这种可能,我打算去几条通往外部的密道看看,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个神经质的女人看到隐私再在报纸上乱写一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谁受得了这个啊?”海曼冲两个人挥手,率先推门进入了城堡。
他真的是对那个女记者进入霍格沃兹的方法产生了兴趣和好奇,斯基特身上的魔力波动很平常,就是一个水准中等偏下的普通巫师,却不仅偷偷摸摸闯进了这座城堡,还敢明目张胆地把这条消息传递在《预言家日报》上,她就那么肯定自己进出城堡的方式不会被邓布利多发现,进而加以防备吗?
几条通往校外的密道都没有近期被人使用的痕迹,海曼现在手中掌握的密道消息来源于少年伏地魔、劫道四人组和韦斯莱双胞胎几年的探索与发现,难道斯基特知道他们几个人没有发现的另外一条密道?
海曼低头思考着各种可能,在八楼走廊里来回走了三次,打开了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在他的魔法阵里,十六岁模样的黑发少年伏地魔赤红着眼睛在边缘来来回回走动着,听到了响动此时正愤怒地瞪着他:“【海曼波特,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你竟然卸磨杀驴要把我困死在这里面?!】”
汤姆的情况很不对劲,他的身体不再凝实,反倒退化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魔力波动也减弱了很多,脸色惨白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撤去你的魔法阵,放我出来!】”汤姆暴怒如雷,一拳捶在魔法阵上,一阵绿色的电弧闪过,他肉眼可见地又虚弱了一分。)
海曼皱起眉头,站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你怎么了?”出不来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就是了,拼着损耗魔力和生命力也急着要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伏地魔跳着脚含混不清地吐出了一连串的咒骂与威胁,命令强迫他立刻撤掉魔法阵,海曼看着对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急切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吞噬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你真的是汤姆?”他已经抽出了魔杖,声音冷淡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汤姆还能是谁?哦,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我是伟大的黑魔王!】”汤姆焦虑不安地跺着脚,试图摆出两人平日里习惯性的说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快开开。】”
海曼不为所动,魔杖尖已经对准了他:“我一直怀疑,魂片吞噬后也许不仅可以得到力量还可以吸收对方的记忆。”
汤姆瞪圆了眼睛,红眼睛中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你什么意思,你要我证明我就是日记本,我说出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你还不接受,那你要我怎么办呢?!你怎么不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不是日记本?】”
这倒也是,不过毕竟主动权在他手里,适当的无理取闹是可以接受的,海曼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出来?”
汤姆蹂躏脚底下地板的动作僵硬住了,然后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我在里面呆得太无聊了。】”
“所以即使损耗魔力也要冲出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吞噬挂坠盒之前还要虚弱无能。”海曼翘着唇角,眼中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不管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汤姆,用这样的愚蠢说辞来蒙骗一个占据着有利位置的人的做法也是很不妥当的。”
他以为说了这句话后,对方会恼羞成怒直接翻脸,没想到汤姆突然间背过身去,肩膀剧烈抖动着,好半天后才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要把日记本留在这里?】”
“万一你吞了冠冕后能力暴涨,要反戈一击找我麻烦怎么办?”对方肯乖乖听话,海曼的脸色重新有了笑意,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把日记本贴着胸口放太危险了,我就拿出来了。”
汤姆仍然没有转头看他,声音中满含怨恨:“【我以前能够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四处游荡,使用幻影移形,就是因为我的灵魂和本体是分开的……】”
“现在我把日记本放在了你旁边,你就没办法随便幻影移形了?”海曼没有听出来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他眼睁睁看着汤姆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痛苦地团在了地上,丝毫不为所动,“那又怎么样,你这么急着要出来干什么?”
地上黑色的一团轻轻颤抖着,却没有出声。
海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诡异:“我记起来了,你自从吞噬了挂坠盒之后就需要跟正常人一样每天三顿饭了——也许你也需要像正常人一样解决某些生理问题?”
毛团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翻了半个身子,从汤姆胳膊肘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
海曼难得找到了自己的良心,真的产生了些许愧疚,尤其是当他算了算汤姆被关进去的时间之后,就算在魂片彼此较量的时候不会有感觉,可是一旦决出了胜负,自己又没有回来,这段时间真是太难熬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总要做点什么试探一下。海曼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暴发户”,汤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因为身体的动作让感觉更清晰明显了,以至于他的尾音都在颤抖,带上了细微的哭腔。
十六岁大小的毛孩儿,还是祖国冉冉升起的太阳,千万别真憋出毛病来了,海曼叹了口气,用鞋子将魔法阵发亮的线条抹掉。
汤姆在重获自由的一瞬间消失无踪,黑发赫奇帕奇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和拉文克劳冠冕打量了一会儿,细细品味着刚才的乌龙事件,一下子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二货作者的萌点是不是很奇怪……以后不这么欺负小汤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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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论个头,年仅十四岁的海曼波特比身材高挑纤细的芙蓉德拉库尔矮了整整一头,他不得不喝了一瓶增龄剂来弥补两人的身高差距。
一整晚的舞会还比较顺利,海曼恶补了三天的华尔兹舞步没有出太大的乱子,被轻轻踩了两脚的德拉库尔小姐似乎认为他偶尔傻乎乎的失误格外可爱,理当得到原谅。
他们一直跳到古怪姐妹上台表演,把优雅的华尔兹音乐改为了欢快奔放的爵士乐后,对一群人在舞台底下长着手乱蹦乱喊不感兴趣的芙蓉才提出他们应该到旁边的空桌子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哈利和赫敏似乎只跳了开场的那一支舞,就坐在椅子上说话,芙蓉自然知道自己的舞伴跟那个黑头发绿眼睛傻小子的关系,冲他一笑,走到了两人旁边坐下。海曼拿了两杯饮料,随后也走了过去。
一开始,芙蓉的加入让两个格兰芬多都有些不自在,不过海曼加入谈话后,很快让气氛回暖了。
他们简单聊了聊各自学校的建筑、食物和天气,看得出来芙蓉对这里甜腻的食物和寒冷的气候实在没有好感,口气略冲,海曼在两位女生吵起来之前不着痕迹地把话岔开了。
珀西韦斯莱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跟巴格曼交谈着,巴蒂克劳奇生了病,似乎还很严重,不得不派他的助手来这里代替他成为裁判。
海曼把盛满苏打水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他看到在斯内普冷着脸离开礼堂后不久,卡卡洛夫也站起身谨慎地环视了一周,顺着斯内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好戏看?黑发赫奇帕奇探过身子附在芙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里空气有点闷,要到花园里走走吗?”
芙蓉神态高傲地停下了正在跟赫敏争论的话题,矜持地作势考虑了一下,才含笑点头:“好的,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那个小个子教授在给玫瑰丛施魔法,去看看也好。”
赫敏在两个人走远后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对着一脸无奈的哈利瞪圆了眼睛:“梅林的内衣内裤袜子鞋子,我真的受不了她,为什么海曼还能跟她说得那么投机?”
“海曼跟谁说话的时候都一副很投机的样子,别在意,你才是他的朋友不是吗?”哈利急忙试图拉架,“算了,说不来就不要搭理她了——我们说点别的怎么样?”
赫敏一脸痛苦地“哦”了一声,用手背拍了拍发胀的额头,才放过了这个话题。
海曼和芙蓉并肩走在玫瑰丛的小道上,他们说起了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这个话题起得不错,两个同样被赶鸭子上架的人对此有很多相同感受,很能够引起共鸣。
相谈甚欢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的小声交谈中Сhā进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
斯内普教授。海曼做手势示意两人现在应该安静倾听,银发女孩儿点了点头,她听见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的声音,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外校校长跟霍格沃兹教授不论有什么阴谋,偷听知道了对于布斯巴顿的勇士也没有任何损失。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听上去惶恐而沙哑,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不能否认——”
卡卡洛夫是一名食死徒,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样是一名食死徒。海曼对接下来的谈话走向有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斯内普会突然发难直接伸出魔杖炸毁大片大片的玫瑰丛。
这是斯普劳斯教授和弗利维教授花了三天才用各种魔法装点好的,才完工了一天,魔药教授竟然就直接破坏了,真不会做人,有刻意挑起同事矛盾的嫌疑,怪不得在教师中人缘这么差。
海曼在月光下对着全身都僵硬了的魔药教授微笑,装作没有看到惊慌失措的卡卡洛夫:“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赫奇帕奇扣五十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二十岁版本的海曼波特看了很久,又把目光移开放到了一脸不在意的芙蓉身上,语气中的愤怒赤祼祼地摆在了明面上。
卡卡洛夫却很明显地反应异常,他完全没有悄悄话被人听了个正着的愤怒不悦,看着海曼的目光仿佛眼前立着的是一个对魔法完全免疫的巨怪——并且还是已经把大棒举起来了的巨怪——甚至还要更糟糕。
“不,没有什么,我……”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镇定,捏着山羊胡子卷来卷去,“小孩子们偶尔放松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勇士,我相信他们的压力一定很大……没什么的,西……斯内普教授。”
卡卡洛夫的不对劲太明显了,他离开的时候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直接说是在跑,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一样。
如果汤姆在这里,海曼还能够怀疑一下是不是早就不忿这个食死徒叛徒的汤姆跑出来追着他咬了。可是现在日记本还在有求必应室里安静躺着挺尸,黑发赫奇帕奇根本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能让他失态到这样的地步。
“你做了什么?”芙蓉亲昵地凑到他耳边,弯着嘴角小声询问,“我们两个都是学生,也都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山羊胡子为什么唯独那么害怕你?”
这个问题他没能回答,因为在下一秒已经被从秀色可餐的大美女身旁拉开了。被提起的领子卡在喉咙上,喘气变得格外困难,海曼挫败地发现他即使长到了二十岁,也仍然比斯内普矮了不少,对方单手提起他来完全没有压力。
芙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立刻反应了过来,脸色一沉:“你干什么?难道霍格沃兹还允许教授体罚学生?”
海曼挣扎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要不是他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得罪芙蓉的地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判定对方是在浑水摸鱼、火上浇油。
斯内普抓着他衣领的手用力收紧,海曼悲哀地发现上面好像爆起了青筋,他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果然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当看着那个黑袍子的男人阴沉着脸拽气球一样拉着她的前舞伴带着滚滚烟尘消失,芙蓉的表情已经由原本的不悦变成了惊恐。
海曼饶有兴趣地看着斯内普一路上的神情变化,对方已经从单纯的愤怒中脱离了出来,仿佛之前中了夺魂咒,在刚刚那一瞬间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明显变得迟疑犹豫与不知所措了起来,似乎在考虑怎样甩掉他这个烫手山芋。
好不容易甩开别人说会儿话,海曼立刻决定要把自己送上门去:“教授,其实我有些话一直想要跟您说。”
“闭上你的喙,我不想听从你嘴巴里冒出来的任何东西。”斯内普异常决断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转动您巨怪一样的大脑,波特先生,想想在喝过增龄剂两个小时后再喝掉一瓶子放气水有什么后果,闭紧你的嘴巴。”
增龄剂配放气水,魔药版的阿瓦达索命,可以在顷刻间送任何生物见到梅林和亚瑟王,无痛无声无副作用,还没有阿瓦达索命咒的绿色光污染和噪音污染,绝对安全环保。
海曼看了一眼他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的药剂瓶,牵动嘴角迎难而上:“您不喜欢我长大后的样子?”
斯内普空洞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停顿了一秒钟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我希望波特先生能够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是绕着你转圈的,你就算长大后变成了一块牛黄,跟你卑微的魔药教授也没有半个铜纳特的关系。”
海曼一脸失望加受伤,闷闷地应了一声,蹬了两下腿试图让自己安全着陆,斯内普冷笑了一声,顺势放开了他。
黑发赫奇帕奇在这一瞬间分明看到了斯莱特林院长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看来对方对于他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他决定再接再厉:“您介意帮您轻率地服用了增龄剂的学生一个小忙吗?巨怪波特忘记了解药的配方了。”
“难道你把增龄剂全部倒进了脑子里,好让它们来填充你空空如也的大脑?”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被这样愚蠢的谎言搞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绝对不会承认刚刚长大版巨怪波特纠结无奈的表情真的愉悦到他了——所以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再无视海曼可怜巴巴的请求,“劳烦伟大的海曼勇士波特回去翻看你的《魔法药剂与药水》第三百二十四页。”
海曼借着月光,准确捕捉到了斯内普飘忽的视线,明明一直不自觉往他脸上瞟,还说长成牛黄也没关系,这个男人真是嘴硬。
他微微一笑,调动着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高兴雀跃了一点,可是眼中仍然有着失望和不满足:“您那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存货吗?”
“我一直以为,你坏掉的只是脑子,不是手。”斯内普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海曼很难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真正表情。
他一个人被残酷无情地丢到了通往地窖的半路上,斯内普像丢掉废弃魔药一样甩掉了他,黑袍滚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海曼的视线范围。
几次三番的挑逗都没有结果,这也太难攻略了,要不要直接来一次猛料?海曼摸着光滑一片的下巴,轻轻挑起眉梢。
在海曼还在酝酿自己的猛料的时候,丽塔斯基特已经在圣诞舞会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她的猛料。
霍格沃兹守林员、现任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的鲁伯海格其实是一个半巨人,他的母亲正是现在下落不明的女巨人弗里德瓦法,一个跟她的同伴一起制造了几起最残酷的麻瓜屠杀案的黑魔王追随者。
海曼随手把贾斯廷一脸惊恐塞给他的报纸压到了餐盘底下,一边看着报纸头条上“邓布利多的大失误”的巨大题目,一边给自己拿了一份蔬菜沙拉。
关于海格的种族,他在大体了解了魔法界的情况后就有了怀疑,后来小汤姆也很不屑地告诉过他真实答案
“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我们上午就有鲁伯海格的课,要跟那个半巨人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贾斯廷看起来恨不能把盘子折叠起来塞进他的嘴巴里。
海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将嘴巴里的白菜咽下去后才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没有心情吃饭呢?难道你觉得海格是什么人比吃饭进食还要重要?”
厄尼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你是认真的?”
这句话他最近好像还听过一次,海曼若有所思:“我跟海格相处了四年仍然活得好好的,而我要是四年没有吃饭,铁定早就死得跟相片一样扁平了——”
他的视线在一群紧张不已的赫奇帕奇脸上扫过,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拜托,海格并不是昨天晚上才突然变成了一个半巨人的,他之前没有攻击过我们,也许以后确实有狂性大发的一天,但是几率也很小。”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史密斯叉起一块甜点塞进嘴巴里,“可是就算几率很小,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一把?”
海曼抿了一口苏打水:“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不会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相信等我们去上课时,恐怕见不到海格的人影了,他一定会选择另外一个教授代课的。”
海曼本人对于海格受伤的身心其实并没有太在意,甚至可以说,他压根就不在乎混血半巨人现在有没有在小木屋里搂着牙牙哭鼻子。
可是作为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四年级赫奇帕奇,他在用歪理邪论安抚了本学院的学生后,接受了哈利的邀请,一同去看望安慰海格。
只可惜,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不论哈利和赫敏在外面怎么叫门,海格装聋作哑,一直没有给他们打开门扉,三个人只能悻悻然无功而返。
走在守林员小屋通往霍格沃兹城堡的路上,海曼看着垂头丧气的哈利询问道:“昨天圣诞舞会后又发生了什么,斯基特怎么会知道海格是一个半巨人?”
哈利立刻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赫敏,微红着脸把两人昨天在喷泉旁边散步时不小心听见了海格跟马克西姆夫人谈话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男一女在舞会过后跑到布满五颜六色小仙女的音乐喷泉闲逛,这两个人不会真的发展出什么了吧?明明哈利舞会之前还在对秋张念念不忘。
海曼玩味地将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慢慢扫过,然后轻笑了一声,果真看到对面的两个人同时红了脸低下了头。
他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多加纠缠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继续说海格吧。”
“我们一直在说海格。”哈利故作镇定地抬起头,这样不打自招的表现蠢到家了,赫敏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掐了他一下。
八卦起来是不会有尽头的,而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海曼对此选择视而不见:“这么说,那时候你们并没有看到丽塔斯基特的身影吗?”
“我们是没有看到她,但是她很可能也在,灌木丛太大了,藏下一两个人不成问题。”说到正事,赫敏终于基本恢复了正常,她的语调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脸上任然残留着红晕。
海曼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否定:“不会的,邓布利多教授早就对她下了禁令,不允许她再到学校里来采访。”
哈利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父亲留给他们兄弟的礼物:“也许她也有一件隐形衣,她躲在里面,没有人看到,溜进了城堡,然后可耻地躲在灌木丛里偷听别人说话……”就像他和赫敏做的那样……他缩了缩脖子,说到最后底气有些不足。
“哈利,每一任校长对霍格沃兹都有一定的约束权力,他们可以给出一个名单,在一段时间内制止某些人进入学校,霍格沃兹城堡会自动执行这项命令,抵制这些人接近,就如同麻瓜驱逐咒一样。”这条权益还是他在校长藏书室中看来的,这座城堡本身就是一个有力的武器,怪不得汤姆对于他们拆分了斯莱特林遗物以至于不能够得到城堡的继承权一直耿耿于怀。
海曼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教授不可能不知道丽塔斯基特是什么货色,口头上的禁令不可能阻挡住她,教授一定也启动了这项防御措施,可是斯基特仍然进来了,还得到了那么一条劲爆新闻。”
赫敏疑惑地看着他,短暂地考虑了一下后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斯基特利用了某种方法才混进来了,也许就如同三年级时你们的教父布莱克先生跑到霍格沃兹一样利用了某条密道?”
“有这种可能,我打算去几条通往外部的密道看看,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个神经质的女人看到隐私再在报纸上乱写一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谁受得了这个啊?”海曼冲两个人挥手,率先推门进入了城堡。
他真的是对那个女记者进入霍格沃兹的方法产生了兴趣和好奇,斯基特身上的魔力波动很平常,就是一个水准中等偏下的普通巫师,却不仅偷偷摸摸闯进了这座城堡,还敢明目张胆地把这条消息传递在《预言家日报》上,她就那么肯定自己进出城堡的方式不会被邓布利多发现,进而加以防备吗?
几条通往校外的密道都没有近期被人使用的痕迹,海曼现在手中掌握的密道消息来源于少年伏地魔、劫道四人组和韦斯莱双胞胎几年的探索与发现,难道斯基特知道他们几个人没有发现的另外一条密道?
海曼低头思考着各种可能,在八楼走廊里来回走了三次,打开了有求必应室的杂货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在他的魔法阵里,十六岁模样的黑发少年伏地魔赤红着眼睛在边缘来来回回走动着,听到了响动此时正愤怒地瞪着他:“【海曼波特,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你竟然卸磨杀驴要把我困死在这里面?!】”
汤姆的情况很不对劲,他的身体不再凝实,反倒退化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魔力波动也减弱了很多,脸色惨白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撤去你的魔法阵,放我出来!】”汤姆暴怒如雷,一拳捶在魔法阵上,一阵绿色的电弧闪过,他肉眼可见地又虚弱了一分。
海曼皱起眉头,站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你怎么了?”出不来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就是了,拼着损耗魔力和生命力也急着要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伏地魔跳着脚含混不清地吐出了一连串的咒骂与威胁,命令强迫他立刻撤掉魔法阵,海曼看着对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急切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吞噬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
“你真的是汤姆?”他已经抽出了魔杖,声音冷淡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汤姆还能是谁?哦,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我是伟大的黑魔王!】”汤姆焦虑不安地跺着脚,试图摆出两人平日里习惯性的说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快开开。】”
海曼不为所动,魔杖尖已经对准了他:“我一直怀疑,魂片吞噬后也许不仅可以得到力量还可以吸收对方的记忆。”
汤姆瞪圆了眼睛,红眼睛中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你什么意思,你要我证明我就是日记本,我说出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你还不接受,那你要我怎么办呢?!你怎么不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不是日记本?】”
这倒也是,不过毕竟主动权在他手里,适当的无理取闹是可以接受的,海曼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出来?”
汤姆蹂躏脚底下地板的动作僵硬住了,然后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我在里面呆得太无聊了。】”
“所以即使损耗魔力也要冲出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吞噬挂坠盒之前还要虚弱无能。”海曼翘着唇角,眼中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不管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汤姆,用这样的愚蠢说辞来蒙骗一个占据着有利位置的人的做法也是很不妥当的。”
他以为说了这句话后,对方会恼羞成怒直接翻脸,没想到汤姆突然间背过身去,肩膀剧烈抖动着,好半天后才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要把日记本留在这里?】”
“万一你吞了冠冕后能力暴涨,要反戈一击找我麻烦怎么办?”对方肯乖乖听话,海曼的脸色重新有了笑意,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把日记本贴着胸口放太危险了,我就拿出来了。”
汤姆仍然没有转头看他,声音中满含怨恨:“【我以前能够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四处游荡,使用幻影移形,就是因为我的灵魂和本体是分开的……】”
“现在我把日记本放在了你旁边,你就没办法随便幻影移形了?”海曼没有听出来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他眼睁睁看着汤姆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痛苦地团在了地上,丝毫不为所动,“那又怎么样,你这么急着要出来干什么?”
地上黑色的一团轻轻颤抖着,却没有出声。
海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诡异:“我记起来了,你自从吞噬了挂坠盒之后就需要跟正常人一样每天三顿饭了——也许你也需要像正常人一样解决某些生理问题?”
毛团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翻了半个身子,从汤姆胳膊肘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
海曼难得找到了自己的良心,真的产生了些许愧疚,尤其是当他算了算汤姆被关进去的时间之后,就算在魂片彼此较量的时候不会有感觉,可是一旦决出了胜负,自己又没有回来,这段时间真是太难熬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总要做点什么试探一下。海曼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暴发户”,汤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因为身体的动作让感觉更清晰明显了,以至于他的尾音都在颤抖,带上了细微的哭腔。
十六岁大小的毛孩儿,还是祖国冉冉升起的太阳,千万别真憋出毛病来了,海曼叹了口气,用鞋子将魔法阵发亮的线条抹掉。
汤姆在重获自由的一瞬间消失无踪,黑发赫奇帕奇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和拉文克劳冠冕打量了一会儿,细细品味着刚才的乌龙事件,一下子笑出了声。
73阿尼马格斯
海曼轻轻抚摸着黑皮日记本,安抚着炸毛躲在魂器空间里不出来的小汤姆,看着哈利似笑非笑:“这么说,活点地图被穆迪教授拿走了?”
“他说这张羊皮纸在他手上会发挥大用处,他刚刚帮助我从老蝙蝠的手底下逃出来,我觉得欠他一个人情,就答应了。”哈利惊魂未定,晃动了一下手中流油一般的隐身衣,“你不知道刚刚有多么惊险,斯内普的手差一点就碰到我的鼻子了!”
确实是很惊险的,要不是穆迪套出了哈利的话,知道他把“巴蒂克劳奇”认成了重病在身的国际魔法部交流合作司司长,恐怕现在哈利已经没有了能够对着双面镜讲述今晚惊心动魄历程的能力。
原来儿子和父亲叫同一个名字还有这样的好处,海曼耐心地安抚完哈利,等到对方率先切断了连接后,才把镜子扣住,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汤姆,咱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个疯眼汉穆迪果然不是本尊,而是小巴蒂克劳奇。”海曼仍然试图召唤出发誓要老死日记本内的十六岁伏地魔,“主魂手底下翻来覆去就那两个可用的人物,混得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没有人搭理他,这很正常,如果汤姆里德尔能够被他用一两句话哄回来就太不正常了,海曼毫不介意地继续分析:“我在活点地图上加的掩盖魔法能够瞒过哈利这样粗心大意的普通学生,可是却不可能骗过一个魔法高深的斯莱特林的眼睛,你说,小克劳奇先生看到了你的名字随时随刻在我身边,会不会报告给他的主人?”
这次涉及的内容不是可以耍脾气随便无视的了,汤姆忸怩了一下,果然还是在日记本里闷声回话:“【主魂在改名后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原名告诉手下的,克劳奇应该不会知道他主人的原本名字,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危险往校外传话。】”
“也对,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纯血种巫师。”海曼说完立刻把手中的日记本甩了出去,果然几道绿光接二连三从封皮里面往外冒,汤姆显然恼羞成怒。
明明是实话,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黑发赫奇帕奇浅笑着泼了一瓶子灵魂魔药过去,然后把瞬间安静了的日记本捡了起来,手指轻轻在微卷的纸面上摩挲着:“汤姆,何必这么在意血统问题,我的母亲就是一个你看不起的麻种巫师,可是她战胜了二代黑魔王,将全英国巫师从恐怖的黑暗地狱中拯救出来。虽然因为她,我和哈利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纯血巫师,但是我仍然以我的血脉为荣。”
“【别开玩笑了,那个被自己的阿瓦达索命咒弄死的蠢货算是哪门子的二代黑魔王?】”汤姆声音虚弱地开口,接二连三地被人虐待,他吞噬冠冕时又消耗了大量能量,此时已经提不起多少力气来了,语气却仍然很让人手痒,“【被一个麻种和一岁大的小婴儿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在一个破森林里待了十年,主魂怎么还有脸活下来?】”
海曼摸索着被水泡皱巴了的封面,突然间从犄角旮旯里扯回了自己的良知:“汤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相处,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日记本很长时间没有回话,就在海曼以为自己打动了这个脾气坏到极点的本子时,震天响的咆哮声就在他耳边响起:“【海曼詹姆斯波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面前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本魔王不稀罕跟你计较,你竟然还以为我怕了你?!欺负?!你竟然敢说你欺负我?!】”
说又怎么了,他都敢这么做了,难道还不敢说?海曼终于明白了良心这种东西,还是拿来喂狗比较合适,他默默承受了对方超过十分钟的跳脚控诉,找准汤姆换气的空隙Сhā嘴:“算我不对,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算个屁,本来就是你不对!】”汤姆从日记本封面上冒出来一整个脑袋,恶狠狠地呲了呲牙,在海曼伸手抓住他前又龟缩了回去。
钓鱼计划失败了,没能抓住汤姆小傻鱼里德尔,海曼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战略失误,抛弃掉激将法,决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汤姆,大后天就是三强争霸赛第二个环节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回音,海曼继续装可怜说了几句,见对方仍然充耳不闻,重新把笔记本塞到胸前的衣服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真的考虑起第二场比赛的内容了。
最心爱的宝贝,不知道究竟是指什么类型的东西,从哈利那里得来的消息表明,几个勇士金蛋里面的歌曲内容一模一样,对于“宝贝”都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并不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左侧暗兜里有发烫的感觉,海曼解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花纹繁杂的双面镜来,注入魔力接通了连接。
许久未见的卢修斯马尔福正装出现在了镜子里,即使隔着冰冷的镜面,海曼看着对方容光焕发的面颊和闪闪发光的铂金色长发,仿佛都能闻到美容魔药的味道。
海曼含笑点头致意:“晚上好,马尔福先生。”
“海曼,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我们可以适当的把称呼拉近一点,你同小龙是那样亲近的朋友,跟我也不应该这样生分。”马尔福家主微微颔首,声音丝滑悠长,“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德拉科是我的朋友,他出了事情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海曼听出了对方话里面的深意,立刻隐晦地表明立场。
“克劳奇先生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就在今天傍晚。”卢修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兜圈子打哑谜,他在接通双面镜之前已经把这部分时间挪出来整理仪容了,“即使是在他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先生被判入阿兹卡班时,他也没有请过一天假。”
有心人都知道,曾经爱岗敬业模范先锋的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上过班了,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从不缺勤请假的记录。
海曼当然知道除了克劳奇出了问题这一种解释外,没准人家真的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但是卢修斯这样说,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自动替他排除了这一可能。
对这个结果海曼并不吃惊,早在开学后第一次见到巴蒂克劳奇的时候,他就觉察到对方有被夺魂咒控制的典型反应。
夺魂咒施展的时间过长,绝大多数巫师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反抗,克劳奇本身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巫师,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试图摆脱夺魂咒,只可惜,从目前的结果看,恐怕伏地魔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加紧了控制。
“克劳奇先生的病竟然已经那么严重了吗?他的助手韦斯莱先生圣诞节那天还说没有大碍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海曼大惊失色,满脸担忧,“在那天晚上,我利用一个魔法物品,看到了名字为‘巴蒂克劳奇’的人就在霍格沃兹城堡里跟穆迪教授待在一块,想不到短短几天时间,克劳奇先生竟然病重到这个地步了。”
卢修斯的灰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眼底迅速滑过一抹流光:“竟然有这种事情?”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巴蒂克劳奇竟然在霍格沃兹城堡内,还是跟穆迪待在一块,卢修斯立刻想到了他们刚刚提到的被送进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先生。
先不论究竟小克劳奇是怎样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一个死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在非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跟阿拉斯托穆迪和平共处一室的,除非黑魔王和白巫师相亲相爱、共结连理、多子多孙。
卢修斯迅速找到了一种可能,他看向海曼的目光转了三转,已经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克劳奇先生病重,总要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担当三强争霸赛的裁判,区区一个司长助理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也就是说,对方决定干扰魔法部内部运作,谋得裁判的职位,再后来的比赛中给予他一些便利。海曼点点头,他对于自己获得冠军有很大的把握,尤其是在第一局分数相差那样大的情况下,不过如果能有一道双保险自然更好。
海曼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有求必应室的天花板,他从进入有求必应室就感觉到了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异样,却没有觉察到哪怕是最细微的魔力波动:“马尔福先生,有些事情我还想要请教您。”
“愿闻其详。”卢修斯吊着眉梢,抬起左手往前一探,掌心上翻,五指散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诱惑。
海曼恍若未觉,把声音压得极低:“是关于丽塔斯基特的事情——”
“你说什么?”卢修斯把头靠近双面镜,一脸困惑,眉峰微蹙。
海曼低头轻笑了一下,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绝对在马尔福家主能够听到乃至听清的范围内:“我说,丽塔斯基特……”
他在说话的时候将右手低垂,轻轻一抖,魔杖从袖子里弹出来,被紧紧握住。海曼的胳膊猛地抬了起来:“速速禁锢——”
色诱失败,卢修斯将俊脸移开了镜子,在海曼转身的时候趁机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又摸了摸眼角,忧郁地叹了口气。
海曼走到那面被他的咒语击中的墙壁旁边,从地上捡起一只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甲虫,在看到它眼睛周围的图案后冷笑了一声。
一个阿尼玛格斯反咒发出,甲虫在地上痉挛抽搐着,慢慢胀大,变成了一个戴着一副镶着珠宝眼镜,留着金色卷发的女人。
“斯基特小姐?”卢修斯真的有几分惊讶,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感兴趣的模样,“她竟然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海曼放任她摔倒在地上,坐到了床上重新拿起双面镜,懒洋洋地笑了:“还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卢修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是,我们有了不少筹码,足够让她闭嘴了——不过……”
考虑到对方的年龄和立场,铂金贵族沉吟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更为委婉的说法:“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比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既然他的盟友想要试探他对于阴司事情的接受程度,海曼就让他看看,接骨木的魔杖尖端发出浅绿色的光芒:“摄魂取念——”
他挑拣着自己需要的内容,因为这个魔咒搜索记忆的随机性,找了好久才从一堆八卦中找到了有用的记忆。
被强力摄魂取念咒搜索大脑的感觉极其难受,等他将魔杖移开时,斯基特已经抽搐着昏厥了过去。
这个女人果然是从他进入有求必应室时跟着溜进来,从那开始就一直在窥探,也就是说,对方不仅看到了他跟马尔福家主的私下联系,连他跟汤姆的对话都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卢修斯的脸色有点难看,这个魔咒似乎激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海曼对此视而不见,笑容依然乖巧温和:“斯基特小姐知道了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果然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是必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马尔福家家主的双眼,态度异常真挚诚恳:“时间不早了,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教诲,我就不打扰了。”
波特家的变异物种在这个一看就不是赫奇帕奇宿舍的地方到底干了些什么?卢修斯拉开嘴角,灰蓝色的眼睛中都是笑意:“时间是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双面镜被切断了,卢修斯玩味地摩挲着下巴,牢不可破誓言需要第三方的帮助,海曼波特摆明了不想让他继续Сhā手,到底是想要直接杀人灭口,还是他的房间里其实有另外一个人在?
这个小鬼头滑得像鲶鱼,精得和鬼一样,还当真有些不好对付。他弯着脖子,对着光滑的镜面照了照自己此时的形象,嘴角的笑容转淡,忍不住又摸了摸眼角。
明明没有皱纹这种不华丽的东西,一样的光滑细嫩,每次面对波特家披着獾皮的蛇,他却都有种自己的魅力值正在直线下降的悲催错觉。
另一边,汤姆里德尔从日记本里探出了头,紧紧攥着打劫黑巫师得来的魔杖,小脸阴森得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这个女人都看到了?】”
海曼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挪动身子,遮挡在了汤姆和斯基特之间,这个女人的阿尼马格斯很有意思,留着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她是在我打开有求必应室的时候跟着进来的。”
“【早就告诉过你要说蛇语了,你要是跟着我一块使用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传承下来的语言,她就什么也听不懂了。】”汤姆不禁得意起来,认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和小心谨慎应该得到黑獾的真诚赞美和景仰。
海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就是霍格沃兹惊现两名蛇佬腔?别闹了,这种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汤姆斜着眼睛白了他一下,好心情地没有计较,大手一挥,决定把他的话归结到口是心非与自惭形秽上:“【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杀了她肯定是不妥当的,”海曼意有所指地看着汤姆手中已经抬起来的魔杖,“丽塔斯基特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许多人都能猜到她潜伏在霍格沃兹城堡里搜集消息,她如果凭空消失,自此毫无音讯,旁人会怎么想?”
“【反正怀疑不到你头上来。】”汤姆不耐烦地挥手想把他推开,“【别挡道,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用不了几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害怕,转过头去不要看就是了。】”
少年伏地魔无时无刻不想找到机会冷嘲热讽他一下,海曼微微一笑,当即决定反击回去:“汤姆,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个魂器的下落?”
“【也许我要去冈特家族的老宅看看,还有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灵魂残缺的一大特点,就是汤姆的思维永远是跳跃性的,他往往很容易遗忘自己上一刻是怎么打算考虑的,此时果然忘记了阿瓦达索命咒,皱着鼻子一脸厌恶,“【那两个肮脏的地方真是令人作呕。】”
“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就找到了主魂的五个魂片。”海曼不动声色地挪移着双脚,一点点把斯基特庞大的身体踢向更为隐蔽的角落。
汤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迟疑着摇头:“【魂片的数量恐怕还要多,根据我们得来的消息,主魂后面的疯狂程度应该是有六个以上的魂片……你不觉得七是一个很有魔力的数字吗?】”
“有了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挂坠盒,也许剩下的跟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有关?”真跟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到处损毁珍贵文物,海曼对于成年伏地魔的心理成熟程度也不抱太大希望。
“【格兰芬多?】”汤姆仿佛嘴巴里塞满了蠕动鼻涕虫,脸色变成了油绿色,“【除非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千刀万剐了,否则他再怎么抽风,也不会选择格兰芬多的东西的。】”
黑发斯莱特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处于冷战阶段,哼了一声,钻进日记本里去了。
海曼踢了踢躺在地上挺尸的丽塔斯基特,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家里有点事情,经常不在家,回亲们的评论迟了点~么么
防抽版:
海曼轻轻抚摸着黑皮日记本,安抚着炸毛躲在魂器空间里不出来的小汤姆,看着哈利似笑非笑:“这么说,活点地图被穆迪教授拿走了?”
“他说这张羊皮纸在他手上会发挥大用处,他刚刚帮助我从老蝙蝠的手底下逃出来,我觉得欠他一个人情,就答应了。”哈利惊魂未定,晃动了一下手中流油一般的隐身衣,“你不知道刚刚有多么惊险,斯内普的手差一点就碰到我的鼻子了!”
确实是很惊险的,要不是穆迪套出了哈利的话,知道他把“巴蒂克劳奇”认成了重病在身的国际魔法部交流合作司司长,恐怕现在哈利已经没有了能够对着双面镜讲述今晚惊心动魄历程的能力。
原来儿子和父亲叫同一个名字还有这样的好处,海曼耐心地安抚完哈利,等到对方率先切断了连接后,才把镜子扣住,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汤姆,咱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个疯眼汉穆迪果然不是本尊,而是小巴蒂克劳奇。”海曼仍然试图召唤出发誓要老死日记本内的十六岁伏地魔,“主魂手底下翻来覆去就那两个可用的人物,混得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没有人搭理他,这很正常,如果汤姆里德尔能够被他用一两句话哄回来就太不正常了,海曼毫不介意地继续分析:“我在活点地图上加的掩盖魔法能够瞒过哈利这样粗心大意的普通学生,可是却不可能骗过一个魔法高深的斯莱特林的眼睛,你说,小克劳奇先生看到了你的名字随时随刻在我身边,会不会报告给他的主人?”
这次涉及的内容不是可以耍脾气随便无视的了,汤姆忸怩了一下,果然还是在日记本里闷声回话:“【主魂在改名后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原名告诉手下的,克劳奇应该不会知道他主人的原本名字,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危险往校外传话。】”
“也对,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纯血种巫师。”海曼说完立刻把手中的日记本甩了出去,果然几道绿光接二连三从封皮里面往外冒,汤姆显然恼羞成怒。
明明是实话,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黑发赫奇帕奇浅笑着泼了一瓶子灵魂魔药过去,然后把瞬间安静了的日记本捡了起来,手指轻轻在微卷的纸面上摩挲着:“汤姆,何必这么在意血统问题,我的母亲就是一个你看不起的麻种巫师,可是她战胜了二代黑魔王,将全英国巫师从恐怖的黑暗地狱中拯救出来。虽然因为她,我和哈利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纯血巫师,但是我仍然以我的血脉为荣。”
“【别开玩笑了,那个被自己的阿瓦达索命咒弄死的蠢货算是哪门子的二代黑魔王?】”汤姆声音虚弱地开口,接二连三地被人虐待,他吞噬冠冕时又消耗了大量能量,此时已经提不起多少力气来了,语气却仍然很让人手痒,“【被一个麻种和一岁大的小婴儿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在一个破森林里待了十年,主魂怎么还有脸活下来?】”
海曼摸索着被水泡皱巴了的封面,突然间从犄角旮旯里扯回了自己的良知:“汤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相处,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日记本很长时间没有回话,就在海曼以为自己打动了这个脾气坏到极点的本子时,震天响的咆哮声就在他耳边响起:“【海曼詹姆斯波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面前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本魔王不稀罕跟你计较,你竟然还以为我怕了你?!欺负?!你竟然敢说你欺负我?!】”
说又怎么了,他都敢这么做了,难道还不敢说?海曼终于明白了良心这种东西,还是拿来喂狗比较合适,他默默承受了对方超过十分钟的跳脚控诉,找准汤姆换气的空隙Сhā嘴:“算我不对,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算个屁,本来就是你不对!】”汤姆从日记本封面上冒出来一整个脑袋,恶狠狠地呲了呲牙,在海曼伸手抓住他前又龟缩了回去。
钓鱼计划失败了,没能抓住汤姆小傻鱼里德尔,海曼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战略失误,抛弃掉激将法,决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汤姆,大后天就是三强争霸赛第二个环节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回音,海曼继续装可怜说了几句,见对方仍然充耳不闻,重新把笔记本塞到胸前的衣服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真的考虑起第二场比赛的内容了。
最心爱的宝贝,不知道究竟是指什么类型的东西,从哈利那里得来的消息表明,几个勇士金蛋里面的歌曲内容一模一样,对于“宝贝”都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并不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左侧暗兜里有发烫的感觉,海曼解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花纹繁杂的双面镜来,注入魔力接通了连接。
许久未见的卢修斯马尔福正装出现在了镜子里,即使隔着冰冷的镜面,海曼看着对方容光焕发的面颊和闪闪发光的铂金色长发,仿佛都能闻到美容魔药的味道。
海曼含笑点头致意:“晚上好,马尔福先生。”
“海曼,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我们可以适当的把称呼拉近一点,你同小龙是那样亲近的朋友,跟我也不应该这样生分。”马尔福家主微微颔首,声音丝滑悠长,“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做的事情,德拉科是我的朋友,他出了事情我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海曼听出了对方话里面的深意,立刻隐晦地表明立场。
“克劳奇先生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就在今天傍晚。”卢修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兜圈子打哑谜,他在接通双面镜之前已经把这部分时间挪出来整理仪容了,“即使是在他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先生被判入阿兹卡班时,他也没有请过一天假。”
有心人都知道,曾经爱岗敬业模范先锋的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上过班了,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从不缺勤请假的记录。
海曼当然知道除了克劳奇出了问题这一种解释外,没准人家真的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但是卢修斯这样说,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自动替他排除了这一可能。
对这个结果海曼并不吃惊,早在开学后第一次见到巴蒂克劳奇的时候,他就觉察到对方有被夺魂咒控制的典型反应。
夺魂咒施展的时间过长,绝大多数巫师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反抗,克劳奇本身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巫师,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试图摆脱夺魂咒,只可惜,从目前的结果看,恐怕伏地魔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加紧了控制。
“克劳奇先生的病竟然已经那么严重了吗?他的助手韦斯莱先生圣诞节那天还说没有大碍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海曼大惊失色,满脸担忧,“在那天晚上,我利用一个魔法物品,看到了名字为‘巴蒂克劳奇’的人就在霍格沃兹城堡里跟穆迪教授待在一块,想不到短短几天时间,克劳奇先生竟然病重到这个地步了。”
卢修斯的灰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眼底迅速滑过一抹流光:“竟然有这种事情?”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巴蒂克劳奇竟然在霍格沃兹城堡内,还是跟穆迪待在一块,卢修斯立刻想到了他们刚刚提到的被送进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先生。
先不论究竟小克劳奇是怎样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他,一个死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在非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跟阿拉斯托穆迪和平共处一室的,除非黑魔王和白巫师相亲相爱、共结连理、多子多孙。
卢修斯迅速找到了一种可能,他看向海曼的目光转了三转,已经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克劳奇先生病重,总要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担当三强争霸赛的裁判,区区一个司长助理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也就是说,对方决定干扰魔法部内部运作,谋得裁判的职位,再后来的比赛中给予他一些便利。海曼点点头,他对于自己获得冠军有很大的把握,尤其是在第一局分数相差那样大的情况下,不过如果能有一道双保险自然更好。
海曼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有求必应室的天花板,他从进入有求必应室就感觉到了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异样,却没有觉察到哪怕是最细微的魔力波动:“马尔福先生,有些事情我还想要请教您。”
“愿闻其详。”卢修斯吊着眉梢,抬起左手往前一探,掌心上翻,五指散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诱惑。
海曼恍若未觉,把声音压得极低:“是关于丽塔斯基特的事情——”
“你说什么?”卢修斯把头靠近双面镜,一脸困惑,眉峰微蹙。
海曼低头轻笑了一下,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绝对在马尔福家主能够听到乃至听清的范围内:“我说,丽塔斯基特……”
他在说话的时候将右手低垂,轻轻一抖,魔杖从袖子里弹出来,被紧紧握住。海曼的胳膊猛地抬了起来:“速速禁锢——”
色诱失败,卢修斯将俊脸移开了镜子,在海曼转身的时候趁机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又摸了摸眼角,忧郁地叹了口气。
海曼走到那面被他的咒语击中的墙壁旁边,从地上捡起一只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甲虫,在看到它眼睛周围的图案后冷笑了一声。
一个阿尼玛格斯反咒发出,甲虫在地上痉挛抽搐着,慢慢胀大,变成了一个戴着一副镶着珠宝眼镜,留着金色卷发的女人。
“斯基特小姐?”卢修斯真的有几分惊讶,调整了一下坐姿,摆出感兴趣的模样,“她竟然是一个阿尼马格斯?”
海曼放任她摔倒在地上,坐到了床上重新拿起双面镜,懒洋洋地笑了:“还是一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
卢修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是,我们有了不少筹码,足够让她闭嘴了——不过……”
考虑到对方的年龄和立场,铂金贵族沉吟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更为委婉的说法:“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比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既然他的盟友想要试探他对于阴司事情的接受程度,海曼就让他看看,接骨木的魔杖尖端发出浅绿色的光芒:“摄魂取念——”
他挑拣着自己需要的内容,因为这个魔咒搜索记忆的随机性,找了好久才从一堆八卦中找到了有用的记忆。
被强力摄魂取念咒搜索大脑的感觉极其难受,等他将魔杖移开时,斯基特已经抽搐着昏厥了过去。
这个女人果然是从他进入有求必应室时跟着溜进来,从那开始就一直在窥探,也就是说,对方不仅看到了他跟马尔福家主的私下联系,连他跟汤姆的对话都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卢修斯的脸色有点难看,这个魔咒似乎激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海曼对此视而不见,笑容依然乖巧温和:“斯基特小姐知道了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果然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是必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马尔福家家主的双眼,态度异常真挚诚恳:“时间不早了,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教诲,我就不打扰了。”
波特家的变异物种在这个一看就不是赫奇帕奇宿舍的地方到底干了些什么?卢修斯拉开嘴角,灰蓝色的眼睛中都是笑意:“时间是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双面镜被切断了,卢修斯玩味地摩挲着下巴,牢不可破誓言需要第三方的帮助,海曼波特摆明了不想让他继续Сhā手,到底是想要直接杀人灭口,还是他的房间里其实有另外一个人在?
这个小鬼头滑得像鲶鱼,精得和鬼一样,还当真有些不好对付。他弯着脖子,对着光滑的镜面照了照自己此时的形象,嘴角的笑容转淡,忍不住又摸了摸眼角。
明明没有皱纹这种不华丽的东西,一样的光滑细嫩,每次面对波特家披着獾皮的蛇,他却都有种自己的魅力值正在直线下降的悲催错觉。
另一边,汤姆里德尔从日记本里探出了头,紧紧攥着打劫黑巫师得来的魔杖,小脸阴森得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这个女人都看到了?】”
海曼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挪动身子,遮挡在了汤姆和斯基特之间,这个女人的阿尼马格斯很有意思,留着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她是在我打开有求必应室的时候跟着进来的。”
“【早就告诉过你要说蛇语了,你要是跟着我一块使用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传承下来的语言,她就什么也听不懂了。】”汤姆不禁得意起来,认为自己的未卜先知和小心谨慎应该得到黑獾的真诚赞美和景仰。
海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就是霍格沃兹惊现两名蛇佬腔?别闹了,这种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汤姆斜着眼睛白了他一下,好心情地没有计较,大手一挥,决定把他的话归结到口是心非与自惭形秽上:“【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杀了她肯定是不妥当的,”海曼意有所指地看着汤姆手中已经抬起来的魔杖,“丽塔斯基特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许多人都能猜到她潜伏在霍格沃兹城堡里搜集消息,她如果凭空消失,自此毫无音讯,旁人会怎么想?”
“【反正怀疑不到你头上来。】”汤姆不耐烦地挥手想把他推开,“【别挡道,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用不了几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害怕,转过头去不要看就是了。】”
少年伏地魔无时无刻不想找到机会冷嘲热讽他一下,海曼微微一笑,当即决定反击回去:“汤姆,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个魂器的下落?”
“【也许我要去冈特家族的老宅看看,还有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灵魂残缺的一大特点,就是汤姆的思维永远是跳跃性的,他往往很容易遗忘自己上一刻是怎么打算考虑的,此时果然忘记了阿瓦达索命咒,皱着鼻子一脸厌恶,“【那两个肮脏的地方真是令人作呕。】”
“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就找到了主魂的五个魂片。”海曼不动声色地挪移着双脚,一点点把斯基特庞大的身体踢向更为隐蔽的角落。
汤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迟疑着摇头:“【魂片的数量恐怕还要多,根据我们得来的消息,主魂后面的疯狂程度应该是有六个以上的魂片……你不觉得七是一个很有魔力的数字吗?】”
“有了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挂坠盒,也许剩下的跟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有关?”真跟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到处损毁珍贵文物,海曼对于成年伏地魔的心理成熟程度也不抱太大希望。
“【格兰芬多?】”汤姆仿佛嘴巴里塞满了蠕动鼻涕虫,脸色变成了油绿色,“【除非主魂把自己的灵魂千刀万剐了,否则他再怎么抽风,也不会选择格兰芬多的东西的。】”
黑发斯莱特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突然间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处于冷战阶段,哼了一声,钻进日记本里去了。
海曼踢了踢躺在地上挺尸的丽塔斯基特,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74第二个项目
卢修斯的动作很快,在第二个项目开始的当天早晨,他已经代替了趾高气昂的珀西韦斯莱,跟卢多巴格曼和两位校长坐在一块了。
他今天没有再大量使用美容魔药,但是仍然耀眼夺目得让人无法忽视,早餐过程中,霍格沃兹一大半的学生目光都在不自觉地往教授席上飘荡。
德拉科一脸骄傲自豪地俯视着最近有些不听话的斯莱特林们,恨不能把下巴抬到天上去,他今天比平时多吃了半盘他妈妈今早刚寄来的饼干。
海曼也收到了一份,他拆开来扫了一眼,抬头冲正注视着这里的马尔福家主点头致意,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各自移开了目光。
邓布利多假装没有看到这样一幕,侧头冲旁边几乎把餐盘捅破的斯内普开口:“吃完饭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好吗,西弗勒斯?蜜蜂公爵最新推出了新口味的蟑螂堆,味道好极了。”
斯内普莫名烦躁地扫视了他一眼,又下意识地看向獾院长桌上的黑发赫奇帕奇,见对方只是埋头慢吞吞啃着软糖,闭了闭眼睛,才对着邓布利多答道:“我不希望你浪费我宝贵的清晨时间只是因为健齿魔药这样的无聊差事。”
这样说就算是答应了,邓布利多却偏偏没有轻轻放过去,反而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是关于海曼的事情,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谈谈。”
——他发现了什么?斯内普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盯着盘子里被切割得稀巴烂的牛排,甚至不敢移开视线,声音一如往常的不耐烦:“如果是关于那个波特先生的,很遗憾,我没有这样多的时间来浪费在关心一个小型巨怪。”
“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Сhā手,海曼年纪还太小,他虽然聪明通透,却还不够成熟,有些事情还需要你来帮助他走好人生的道路。”邓布利多慈祥和蔼地微笑起来,每一丝皱纹里都带着欣慰,“他是个好孩子,不是吗?”
……原来邓布利多还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虚惊一场。斯内普跟着冷笑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不透露出过多放松的味道:“一个大脑被地精的锤子搅烂了的好孩子?”
“西弗勒斯,你这样说海曼会伤心的。”邓布利多装模作样地低下头,“他很关心你也很喜欢你。”
就算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斯内普也再次被恶心了一把,老校长惯用的语焉不详的隐晦暗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方向——尤其是本身就心怀鬼胎、底气不足的人——他很悲哀地发现在理解错的一瞬间,自己的心确实在愉悦紧张地跳动。
他迫不及待地结束了让人胃部隐隐作痛的早餐,丢下一口未动的牛排,率先甩着黑袍子离开了礼堂。
霍格沃兹魔药教授回到地窖熬了一瓶镇定魔药调整心情后,才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前往校长室,期间路遇哀哀怨怨、凄凄婉婉看着他的海曼波特一枚。
“教授,我听说卡卡洛夫经常在私底下纠缠您?”海曼仰着黑眼圈浓重的小脸,一脸的不满,“卡卡洛夫出身并不正派,您应该离他远一点。”
斯内普一个推搡抵挡了这一次无声攻击,妄图阻挡地窖蛇王的路人甲被瞬间ko。魔药教授绕开脏东西一样嫌恶地躲开灰白状态横在地上装死的黑獾,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嘴角因为这场闹剧增加了一毫厘的上扬弧度。
因为不想用大脑封闭术让这种愉悦感真的消失殆尽,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把嘴角平复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像说出口令:“蟑螂堆。”
怪兽慢慢挪移开了,斯内普看到里面站着的人还不少。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赫敏格兰杰,此时应该在魔法部咒语研究部门闹得天翻地覆的傻狗布莱克,一个最多只有八岁的银头发小女孩儿……以及自己。
此时除了那个看着就非常紧张的小女孩儿,包括邓布利多在内的三个格兰芬多齐齐用一种怪异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魔药教授,斯内普再一次感觉到了全身血液瞬间凝结的痛楚。
四个人站在这里对应着四个勇士,芙蓉德拉库尔的妹妹,哈利圣人救世主波特的朋友,海曼巨怪波特的教父,知道第二个项目内容的斯内普一瞬间很诡异地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莫非他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最爱的宝贝?!
人已经来齐了,虽然最后一位到访者的脸色突然间变成了粉绿色,邓布利多仍然果断明智地选择了无视,轻咳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是这样的,三强争霸赛的四位勇士在第二个项目中需要完成营救任务,你们四个作为他们最亲近最看重的人被选择了出来。”
“等一等,阿不思!”五官扭曲的赫敏还能偷看着斯内普不说话,西里斯第一个沉不住气了,“这个油腻腻的鼻涕精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斯内普牵动唇角冷笑了一声:“虽然这样说很让人作呕,但是这一次我跟你的想法竟然一样,霍格沃兹什么时候允许一直没脑子只会乱咬的疯狗在校园内四处乱跑了?”
邓布利多放松地微笑着,完全不在意下面的剑拔弩张,在西里斯跳脚前开口,他万分相信自己的话可以一瞬间制止住两个人无聊的对峙:“西弗勒斯是火焰杯选择出来的海曼最亲爱的宝贝。”
说出来了,竟然真的说出来了。老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万分淡定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在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绝对不是在报复斯内普口味越来越糟糕的健齿魔药。
校长室内的温度一度降到了冰点以下,小德拉库尔害怕地往角落里挪动了一下,不安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正在随风飘散的西里斯。
斯内普的心跳漏掉了不止三拍,他等了好久才感觉到心脏在跳动,当着邓布利多的面,只能用愤怒来掩盖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汹涌情绪:“那个木头杯子在选出了四名勇士后终于彻底坏掉了?”
“你开什么玩笑?海曼最爱的宝贝不应该是我吗?!怎么会落到这个鼻涕精的头上?!”作为一个对教子满腔热爱的二十四孝教父,西里斯颤抖着摆脱了风化状态,眼睛迅速开始充血。
要不是他还保留着对老校长最起码的信任和敬仰,他现在都能扑上去摇着脖子告诉对方再敢开这样的玩笑两个人就绝交到天荒地老。
“是这样的,火焰杯给每位勇士选择出了三个人。”邓布利多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卡片,“马克西姆夫人给德拉库尔小姐选择了她年幼的妹妹作为宝贝,克鲁姆先生的亲人并没有前来,他的卡片上能够充当这个角色的只有赫敏格兰杰小姐。”
这个时候被劲爆消息震撼到了的赫敏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才突然间反应了过来,她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克鲁姆的珍宝,毕竟他们平时没有说过几句话,圣诞舞会时她也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不过现在不是提出异议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对两个黑头发成年人都在阴沉着脸等待着老校长下面的解释,赫敏只能暂时把疑问压在心底。
“哈利心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海曼、西里斯以及赫敏,我只能选择西里斯来担当重任。”邓布利多慢吞吞地继续说道,同时展示了一下属于海曼的卡片,“我们最小的勇士的三个珍宝,哈利、西里斯,以及西弗勒斯。”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仍然不可置信的大狗教父:“作为魔法道具,火焰杯是不会骗人的,海曼是一个好孩子,他分辨得出谁对他是真的好,不是吗?”他的手不经意一般抬了抬。
真的好个屁!梅林的大爷!被无声无杖的禁锢咒打中的西里斯愤愤地想着,决定等项目结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抓住教子打一顿ρi股。
斯内普把目光移开,没有跟邓布利多深不见底的目光对上,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剧烈动荡的心跳——也许……也许那个波特家的小崽子那天说的话真的不是在拿他取笑……
“不管怎么说,四位勇士最亲爱的宝……珍宝都顺利选择出来了,”邓布利多在魔药教授刺骨阴寒的目光中终于抛弃了那个称呼,“我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安排,我可以保证诸位的安全。”
那一天天气很冷,寒风刺骨地刮着,海曼裹着厚厚的衣服在岸边无声站立,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比赛了,哈利却仍然不见人影,穆迪教授也没有出现,难道小巴蒂克劳奇终于忍不住提前向他动手了?
冷风写着大量的寒气吹拂而过,海曼缩着脖子打了一个喷嚏,立刻抛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从小克劳奇先生之前的举动来看,伏地魔很希望他和哈利都安全通过前几场比赛,就算想要取他们的性命,也不会让一个手下动手。
穆迪在正点的时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他掏出长颈瓶仰头灌了一大口,海曼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了复方汤剂的味道。
卢修斯此时正在跟马克西姆夫人交谈着,看见穆迪的身影,笑容不变,灰蓝的眼睛中透出些许冷意。
作为压根不知道疯眼汉穆迪真实身份的前食死徒,他用简单的动作和神态充分表现出了自己对于这位前傲罗的厌恶与反感。
海曼低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袍角,在卡卡罗夫冷笑着提议要取消霍格沃兹第二位勇士参赛资格的时候,才看到哈利和罗恩相携从远处匆匆跑过来。
哈利的小脸因为兴奋显得红扑扑的,罗恩看到海曼有些尴尬,不过仍然很认真地打了一个招呼。
海曼点头,目光看向急忙在自己旁边站稳的自家哥哥:“和好了?”
哈利挠了挠杂乱无章的黑头发,傻笑了一声:“我刚刚查资料的时候在图书馆睡着了,是罗恩把我叫起来的……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海曼的目光轻轻在他手里紧攥的滑溜溜的、灰绿色的老鼠尾巴的魔药材料上滑过,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追问。
看来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由小巴蒂扮演的穆迪确实想要帮助哈利顺利完成比赛,上一次是海格,这一次他选择了罗恩。
这样也好,哈利要是一直跟罗恩冷战下去,就得不偿失了,借此机会正好让他们和好。海曼对于自己遭遇了诽谤嫉妒事件根本一点也不在意,他没有兴趣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计较这些事情。
巴格曼见到哈利来了,立刻大喜过望,没有管两位校长关于“勇士迟到应该取消资格”的提议,直接转身爬到看台上,给自己加了一个声音洪亮咒:“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夺回他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
海曼等待着其他三个勇士都下水后,才用魔杖对准自己,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这是斯莱特林藏书中的提到过的古魔法,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属于绝密内容了。
他和汤姆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还原了这个魔法,实验中发现它可以短时间激发巫师体内的血脉觉醒,让使用者暂时变为高等级魔法生物。
除去麻种巫师不提,每一个体内具有古老血脉的巫师都多多少少具有某种高阶魔法生物的遗传,而波特家族继承的恰好是水兽的血脉,海曼因此抛掉了原来使用常规性泡头咒的想法。
橘黄色的庞然大物在一片惊呼中直接压塌了跳水台,海曼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体,脖子上遍布着海绵状器官的感觉古怪极了。
他用四只强劲有力的爪子抓住脚下的土地,用力向前做出抛甩的动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进了水里。
水中的生物大体都偏向于水蓝色,用于隐蔽和伪装,但是作为几千年前能够跟海龙分庭抗礼的水中霸主,水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它属于海陆两栖生物,身体并不是严格的流线型,但是因为足够强壮,功率极大,在水中前进的速度并不差,很快就超过了先行的三个人。
海曼在经过哈利的时候冲他甩了甩类似响尾蛇的尾巴算是打招呼,并没有减慢速度,直直冲了过去。
在他把其他几个人甩得看不见踪影时,怪兽蓬松的长脖子外围突然拱起来了一块,缩小成成人手臂大小的斯波尔探出了脑袋,金黄色的眼睛分辨着两人所处的位置:“【往左转,我知道一条近路可以到达人鱼的领地,请贴着湖面走,斯波尔尊贵的主人。】”
“【你以前经常在黑湖里游荡?】”高阶魔法生物对于低阶生物本身就有震慑力,况且这只水兽格外强壮,并不惧怕格林迪洛之类生物的攻击,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准方向全力赶路,海曼现在自然有闲情逸致聊天。
斯波尔在他柔软的海绵器官中钻来钻去,细细的尾巴尖轻轻抖动:“【在新主人出现后,斯波尔被获准在这片土地上活动,我来过几次,人鱼的肉并不好吃,巨乌贼倒是不错,不过小个子的很少单独行动,大个子的我又打不过。】”
真是个吃货,海曼没办法用一个怪兽的身体做出微笑的动作,于是许诺道:“【等比赛完了,我找一只大个的让你饱餐一顿。汤姆没有帮过你的忙吗?】”
这样效果奇佳的收买手段,一直被蛇怪鄙视的少年伏地魔不像会轻易放过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实践过几次了。
“【他以前帮斯波尔抓过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巨乌贼,自从去年暑假后就再也没进过黑湖,这个大骗子——他承诺过一定会天天让我吃到饱的。】”蛇怪不满地四处乱钻,尾巴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去年暑假,汤姆刚好吞噬掉了斯莱特林挂坠盒中的魂片,明明一个泡头咒就能够解决呼吸问题,他却甘愿放弃了这个拉拢蛇怪的好方法。海曼按照斯波尔的指示转了一个弯,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他好像又发现了汤姆现在的一个弱点。
在被告知直行三分钟就可以到达人鱼领地的时候,海曼让斯波尔离开了,霍格沃兹校长掌握的十几种语言中就包括了人鱼语,黑湖中的人鱼肯同意协助三强争霸赛工作人员看管人质,显然跟邓布利多交情匪浅,还是不要明目张胆地带着蛇怪出现在他们面前比较妥当。
他很快就听到了人鱼在水下时飘渺动听的歌声,眼前也出现了一座接着一座的石头蜗居。相貌丑陋异常的人鱼悬浮在不远处,用尾巴拍打着湖水看着他窃窃私语,墨绿色长长的头发在水中晕开一大片。
海曼小心地挪动身体绕开了密集的人鱼群,进入小村庄的中心广场,在齐声歌唱的人鱼旁边看到了一个粗糙巨大的人鱼雕像。雕像的尾巴高高上翘着,上面牢牢地捆绑着四个人。
几个在雕像近旁站着的人鱼一看就比两旁道路上的同类强壮,他们手持长矛,警惕地瞪着昏黄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海曼用四个爪子牢牢抓住湖面止住了身形,扬起了一大片泥沙。他的目光在赫敏和西里斯身上滑过,明显犹豫了一下,又看向另一边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
“那个是你的人质,带走你自己的珍宝,不要管其他人。”其中一个人鱼看出来了他的迟疑,指着捆绑着斯内普的石柱解释,“你只能带着他走。”
水兽锋利的指甲轻轻一挥,轻而易举地割断了缠绕着斯内普身上的水草。海曼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在怀中,努力控制着力道不要伤害到他,却也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停住脚步看着另外三个柱子。
“快点走,不要耽搁时间了。”刚才开口的人鱼再次催促他,海曼抬起一只前爪给自己加了一个无杖魔法,好让声音可以清晰传出:“我相信即使超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仍然不会有事的对吗?”
一些人鱼面无表情,有几个人鱼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反应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当然不会,一次比赛罢了,举办方连勇士的性命都要想办法保证,更不要说被无故牵连进来的这些人了。
海曼觉得自己表现了善良与才智,在分秒必争的比赛中,这些就已经够了,他用后脚重重踩踏了一下湖底,借着反作用力冲出了很远的距离,然后摇摆着尾巴飞一般前行。
他在路过一大片水草时,抬头看到了吃了鳃囊草的哈利拼了命地摆动着变成了鸭蹼形状双脚,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海曼在离开水面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几个同时向自己伸来的手,他没有动弹,冷风嗖嗖地吹,感觉比在湖底时还要寒冷,而斯内普睁开的黑色眼睛却比这两者加起来还要冰冷。
海曼眨巴着眼睛,尽量通过水兽可怖的外表表现自己的无辜。斯内普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在确定了眼前这个丑陋的怪物的真实身份后,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直到这时,一直试图把两人从水里拉出来的人终于放弃了,海格坐在一只大船上,累得气喘吁吁:“海曼,你能自己上来吗?”
这样大小的船,放不下他两个较小的前爪,半巨人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得海曼头皮发麻,他抬了抬手,把斯内普托到了船上,然后才念咒解除了变身。
没有了水兽的长毛和脂肪,浑身湿漉漉的黑发赫奇帕奇立刻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哆嗦着被海格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庞弗雷夫人举着厚厚的毛毯立刻把他紧紧地裹了三四圈,海曼张嘴想要说谢谢,却惊恐地看到一个药瓶趁机被塞到了他的嘴里,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顺着食道滑下,一直蔓延到胃部。
海曼感受着耳朵里冲出来的热气,看着旁边斯内普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
斯内普难掩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傻小子,有什么好笑的,你自个儿的怪模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海曼眨了眨眼睛,裹紧毯子,往他那边挪了挪ρi股,借着毛毯的遮盖,伸出还在打哆嗦的冰凉爪子拉住了人家的手。
斯内普的手比他的还要冰冷,海曼一脸担忧紧张地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短暂的僵硬后小幅度挣扎着想要抽出去,立刻加大了力道,牢牢攥在手里。
75地窖表白
海曼在被送回到岸上时抬手显示了一下时间,算上浮出水面后耽搁的时间,他只用了三十就完成了比赛,算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哈利的速度应该够他在一个小时用尽前赶回来了。
芙蓉在还有十分钟结束比赛的时候挣扎着冒出了水面,露出半个脑袋,又很快沉了下去,马克西姆夫人急忙喊叫着示意三强争霸赛的工作人员下水把属于布斯巴顿的勇士救上来。
等到德拉库尔小姐浑身透湿地被抬上来时,她已经陷入了浅度昏迷,身上大大小小全是被划出来的伤痕,庞弗雷夫人给她灌了几瓶魔药才把她唤醒。
芙蓉用手撑地,推开庞弗雷夫人,趴在地上吐了几口水,眼眶泛红:“格林迪洛……水草下面潜伏的格林迪洛攻击了我……”
马克西姆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她看着一身狼狈的芙蓉,并没有斥责她的失误,转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有事情的,你感觉好点了吗?”
芙蓉裹着毛毯抽噎了两声,看着水面突然想起了什么,情绪更加激动了,她一下子站起身就要往黑湖里冲:“加布丽,加布丽还在黑湖底下——”
想到金蛋里那句“超过了一个小时,便希望全无,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女孩儿的情绪濒临崩溃,一下子哭了出来。她死死抓着马克西姆夫人伸出来阻挡她的手:“让我回去,求求您,让我到湖里去——我的妹妹还在里面——”
邓布利多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声,卡卡洛夫一个劲儿只看着湖面等待着克鲁姆,卢修斯坐在裁判席上挂着贵族特有的疏冷笑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
海曼适时接口:“请冷静一点,德拉库尔小姐,据我猜测,人鱼歌声的内容并不能全部相信,三强争霸赛已经在尽力减少勇士死亡比率,就更不会放任无辜的人因为这项比赛出事。”
邓布利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芙蓉转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海曼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的教父还在下面,如果不是确定这一点,即使是跟那群人鱼拼命,我也不会独自上来。”
布斯巴顿的勇士眼中的绝望淡了一点,立刻选择向她的校长确认:“是这样的吗,加布丽真的不会有事?求求您告诉我……”
马克西姆夫人为难地看看另外两位校长,见他们一个静立微笑,另一个毫不关心,于是干脆地点头:“如果勇士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救出他们的宝贝(海曼感觉斯内普周身的温度又下降了不少),人鱼们会在药剂失效之前把他们送上来。”
芙蓉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一下子摔在地上。
卢修斯对眼前上演的感人事件没有发表任何感想,只是懒洋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怀表:“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的另外两个勇士还没有出现。”
哈利应该已经出来了才对。海曼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在附近仍然没有发现他或者西里斯的魔力波动,反倒是带着赫敏的克鲁姆已经快要到达水面了。
斯波尔被留在了黑湖中,海曼特意交代过,如果哈利有了危险,就想办法暗中相助,即使是暴露身份,也务必要把他的哥哥平安送上水面。
巨乌贼因为比赛缘故被移到了较远的地方,黑湖当中并没有能够威胁到千年蛇怪的东西,至今哈利仍然没有出现,恐怕并不是被怪物袭击了。
克鲁姆在第二个项目开始后一个小时十三分钟时,成功将赫敏带了上来。
海曼不断注视着时间,在又过了二十分钟后,才感觉到哈利特有的魔力波动,不仅有他的,还有西里斯和另外一股较为微弱的,周围似乎还围绕了一群非人类生物,不出意料应该就是那些人鱼了。
是芙蓉德拉库尔的妹妹,哈利拖着两个人当然没有办法准时到达。海曼叹了口气,小声对斯内普开口:“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斯内普教授,我的哥哥真的是一个圣人救世主。”
“我的另外一句话说的也很对,你真的是一个人形巨怪,波特先生。”斯内普趁机挣脱了一直抓着自己的贱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背。
海曼装作没有看到,站起来热切地盯着仍然很平静湖面,在波纹荡漾的时候作势要冲上去:“哈利!”
庞弗雷夫人丢下满耳朵冒烟的赫敏,一把拉住了他,面皮拉得老长:“老实坐着,别给我添乱!”
坐了一个小时了,身上的水都干了,竟然还是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海曼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胆量,觉得还不足以站起来跟医疗翼女王单挑,于是默默缩了回去。
在这个时候,斯内普身为教授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了,他解开了毛毯,没有在意庞弗雷夫人不赞同的目光,径自走远了。
“教授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你最后的成绩。”赫敏尴尬地冲一直看着自己的克鲁姆微笑了一下,顺着座椅一路挪到了海曼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你那天说的话竟然是真的吗?”
“哪天的话?”海曼看着哈利被海格抱在怀里,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棕发女孩儿怀疑的目光,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赫敏冲着他直翻白眼,决定暂且无视此人,站起身对着哈利绽开笑容:“干得非常好哈利,你做到了!你成功了,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了!”
哈利却完全没有这样愉悦的心情,他看了赫敏一眼,并没有说话。格兰芬多救世主觉得自己今天丢脸极了,他傻傻地相信了金蛋里面人鱼的歌声,带着两个人质拼了老命累得半死才游了上来,超过了时间。
这其实都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他的准女朋友成了别的勇士(还是个男孩儿)的珍宝,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一颗纯纯的少男心被刺透被伤害被践踏了。
赫敏看到哈利的反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原本因为寒冷而泛白的脸立刻变成了红色,看着垂头丧气的哈利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海曼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这两人的暗潮汹涌。
芙蓉走过来激动万分地向哈利表示了感谢,后者通红着脸躲过了银发美女的红唇,他看看赫敏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睛,突然觉得心情莫名其妙好了不少。
恋爱中的小男女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喜怒无常和患得患失病,海曼决定暂且无视两个格兰芬多,注意到邓布利多果然走上前跟人鱼首领交谈了起来。
两个裁判和三个学校的校长讨论了很长时间,然后卢多巴格曼走到高台上开始公布成绩。卢修斯马尔福在走回到裁判席上时,侧头冲他风情万种地转眸一笑。
海曼低头轻咳了一声。
巴格曼一一宣布了四位勇士的成绩,没能救出人质的芙蓉只得到了二十五分,海曼作为唯一一位在时间之内成功的勇士得到了四十八分的高分,克鲁姆得到了四十分,哈利因为他的仁厚也得到了四十四分。
皆大欢喜的结局,海曼稳占第一名,甩了第二名的哈利整整十分。黑发赫奇帕奇仰头冲着沸腾一片的獾院看台招手,垂眸掩饰住了自己眼中的冷意。
海曼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摆脱了西里斯和哈利的纠缠,单方面结束了“海曼波特最看重的宝贝人选”的质问大会,把两个长不大孩子一样的亲人丢给一脸无奈被猫头鹰召唤到霍格沃兹领人的卢平手上,自己偷偷摸到了地窖门口。
美杜莎满头的青绿色蛇发一刻不停地扭动着,看到他来,毫不意外地甩动着妖娆的蛇尾:“【这间屋子的主人现在一天六次更改开门口令,无论你从谁的嘴巴里面套出来的口令,很遗憾,它八成是错误的。】”
海曼举起手中书本,让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封面,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翻开第一页,顺着目录一串读了下来。
美杜莎看着那本《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一千零一种魔药(特别版)》,倒吸了一口凉气,硬着头皮劝阻:“【地窖的主人这一次没有使用任何魔药材料作为口令……】”
海曼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自己的行为,想要没有丁点提示地蒙对开门口令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也不一定需要知道口令,只要在这里消磨掉一段时间,自然会有人替他把门打开。
果然,在他翻到第五页的时候,感觉到美杜莎画像缓缓移开了,海曼抬头还没看清楚里面站着的是谁,就被扯着领子一把拽了进去。
黑发赫奇帕奇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脚尖离地的高度,决定以后每天即使灌三瓶牛奶也要增高成功。
“斯内普教授,晚上好。”海曼眨巴着黑沉色的眼睛,一脸纯然的喜悦,“您换了口令,我只能傻乎乎一个一个试,还以为今天见不到您了呢。”
斯内普目光如刀,冷冰冰盯了他三秒钟,确定眼前的波特家小崽子对于大晚上在别人家门口赖着不走的无赖行为没有任何愧疚后,甩苍蝇一样把他甩开了。
海曼轻巧地落地稳住身形,仍然笑意盈盈:“教授现在有不舒服的感觉吗?黑湖湖水真的太冷了,如果因为我害得您伤风感冒,我会难过愧疚的。”
波特家的巨怪脸皮越来越厚了,斯内普没有回答,他在一锅正在熬制的魔药中撒了一把干荨麻。
海曼立刻凑了上去,紧贴着他胳膊站定,故意动作极大地吸了吸鼻子:“狼毒药剂?现在莱姆斯的药仍然是您负责吗?”
这句话倒是多多少少勾起了斯内普的谈话欲望:“伟大的白巫师一直认为占用旗下教授的课余休息时间熬制魔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如同总有的学生认为占用教授的课余休息时间说废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他冷笑了一声,难道脑子被糖渍的邓布利多选择这个小崽子当凤凰社的准继承人,是因为两个人在脸皮的厚度上不相伯仲,惺惺相惜?
两人距离靠得太近了,魔药教授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移了半步。
海曼没有再贴上去,他觉得自己的脸皮真的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实牢靠:“教授,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您会作为我的宝……珍宝被投入黑湖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有点耳鸣,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顺时针搅拌着坩埚中的液体:“看来波特先生的脑子终于彻底被鼻涕虫同化了,这种一看就弄错了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
“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每个勇士的珍宝是火焰杯选择出来的,魔法物品是不会骗人的。”海曼盯着他的侧脸,意有所指。
斯内普搅拌的动作依然顺畅熟练:“一个可以选出四个勇士的木头杯子——这就是你说的不会骗人的魔法物品?”
海曼一下子就笑了,对方的反应说明魔药教授在他来之前就特意想好了说辞,这样的结果反而是他想要的:“我在这一点上倒是有跟您不一样的看法,我觉得火焰杯不仅没有选错,而且还选得非常准确……”
斯内普丢下了搅拌棒,猛地转过头来,俯□子气势如虹地逼视着他:“波特,我一直以为你虽然没有大脑,也总该知道哪些事情是对的,不该有的东西,就应该直接让它消失。”
“……您知道了对不对?”海曼平静地跟他对视,好半天后才一副被伤害了的模样皱起眉头,“原来您早就知道了,每次见到我才这样的粗暴无礼,就是因为想让您口中‘不该有的东西’直接消失?”
斯内普被噎了一下,他只是看到这个变异波特就反射性地心情不好罢了,着实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将错就错下去好像也并不坏:“这是你进入霍格沃兹以来回答得最正确的一个问题了,下堂课开始前记得提醒我,赫奇帕奇加十分。”
十分?在扣分大王斯内普的魔药课上,一瓶熬制完美的镇定剂也只值五分,海曼牵动着嘴角,突然发现眼前板着脸的黑发黑眼黑袍子男人竟然可爱到这样的地步:“您真的这样讨厌我吗?”
“你做了什么让我喜欢的事情吗?”斯内普感觉到他身体前倾,心头一跳,立刻后退了一大步,“一年级时擅闯被禁止靠近的走廊,三年级时擅自将阿兹卡班逃犯带进学校,四年级时违规报名三强争霸赛,无论哪个教授都不会喜欢这样胡闹的学生……”
他后面的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海曼上前走了一步,几乎将鼻子碰到了他的胸膛上。
黑发赫奇帕奇抬起头,让两个人的呼吸相互交融,声音越发轻柔,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可是我们在讨论的并不是教授和学生的事情,您不应该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讨论?”斯内普恍惚了一会儿,声音低沉地喃喃了一句,突然受惊一般醒了过来,一把把他推开,“遵从你的习性,滚到角落里窝着去,波特。”
明明自己也很喜欢,嘴硬什么啊,海曼慢吞吞往角落移动,斯内普有点恼羞成怒的前兆,他觉得最好不要在这样的小事上违背对方的意愿。
“我是不是应该遵从獾类的习性,在角落里刨个坑把自己塞进去?”他用轻微却也绝对可以让斯内普听到的声音抱怨了一句,以手撑地坐了下来。
魔药教授面无表情地过滤掉这句傻话,继续埋头打算完成手头的工作。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无视掉波特刚才的愚蠢言论,但是真的开始熬制魔药时才发现大脑有点发懵,看着一堆魔药材料,有一段短暂的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
“您的流液草放多了。”海曼托着下巴,声音甜美油滑地提醒,美滋滋地收获了凌厉的眼刀三枚。
斯内普装也装出了一副全副身心投入工作的好职工典范形象,海曼再试图搭话,霍格沃兹魔药教授想也没想就给自己加了一个静音咒。
海曼窝在角落里眨巴着眼睛,他在考虑自己如果凑上前去打扰的话,斯内普下一个研究课题会不会就由狼毒药剂版变为了驱逐海曼巨怪波特药剂版。
以前他们见面就是讽刺和冷笑齐飞,蟾蜍和青蛙共舞,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熬制魔药,这个时候的魔药教授确实跟平时不大一样,整个人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
狼毒药剂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斯内普攥着一把膨豆荚,在最后一刻才慢吞吞把它们投放了进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两天再加入新的材料了,而他马上就要面对那只波特家的人形巨怪了。
海曼低头笑了一声:“斯内普教授,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
“波特先生,在你卑微的魔药教授看来,赫奇帕奇的勇士恐怕需要回到他的獾窝迎接欢呼祝福去了,而不是在这间阴森森又布置简陋的地窖继续浪费时间。”斯内普抬手发出一道魔咒打开了大门。
海曼显示了一下时间:“还远不到宵禁时间呢,我还有很多话想跟您说。”
“我没有任何话想要跟你说,”斯内普看着那一排碧莹莹的字,面不改色,“宵禁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费尔奇没有告诉你吗?哦,我差一点忘记了,对于波特先生来说,违反校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区区夜游自然不会引起您的在意。”
他很自然地转了转手腕,海曼脑袋旁边架子上一个玻璃瓶炸开了,里面的死蟑螂喷射了出来。
“我可以称呼您的教名吗?”面对这样□祼的威胁,海曼满不在乎地把掉进自己衣领中的蟑螂掏了出来,“您以后也可以直接叫我‘海曼’的。”
“滚出去!”斯内普突然面色一变,眼睛里面所有的情绪在瞬间消失殆尽,将魔杖迅速收了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您总是这个样子对待我,从一年级刚入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子,到底我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呢?”海曼愤愤地扯开了扣到最高一扣的领子,用手背遮盖住了上面揉出来的褶皱,“我一直把您当作我的长辈一样敬爱,就像是西里斯——”
“别在我面前说起你大脑空空的傻狗教父!更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斯内普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魔杖重新握在了手中。
对方的愤怒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装的,海曼觉得自己的冷汗顺着背部往下流了很多,虽然他有预感自己过了今天后会死的很惨,仍然尽职尽责地把戏演完:“您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辱骂我的教父?西里斯是我和哈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斯内普刺耳地冷笑了一声。
直到这个时候,壁炉里绿油油的火焰中才冒出来了一颗脑袋,邓布利多原本微笑的神情在看清楚屋内剑拔弩张的局势后,似乎很惊异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变成了无奈:“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海曼跟我要了地窖的开门口令,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解了呢。”
斯内普脸色一沉:“是你告诉的他口令?我说过这几天我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尤其是波特家的……”
“对不起,教授,我想要回去了。”海曼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愤怒与受伤并存,“请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您了!”
黑发赫奇帕奇勉强等到邓布利多点头,立刻迫不及待地气呼呼拂袖而去,斯内普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与其说是在冷笑,不如说是在自嘲。
这样的表情放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是很合适的,邓布利多心中隐约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却也没有深想:“西弗勒斯,你不要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看得出来,海曼真的很关心你。”
斯内普勉强收回目光,苦涩地觉得他现在不需要任何演戏成分,邓布利多也不会发现不对:“这是我的事情,霍格沃兹校长守则上,并没有准许校长干扰教授私人生活的条例。”
“不要这样说,西弗勒斯,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同你说这些话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蔚蓝的眼睛深不见底,“如果特里劳妮的预言是真的,今年伏地魔就要回来了……”
他特意停顿了下来,看到斯内普脸上的肌肉猛地抖动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哈利和海曼的处境都很危险,我希望今年你能够多关注他们一点,詹姆斯和莉莉走得那么早,西里斯在魔法部也有了工作,莱姆斯要帮着处理布莱克家的事物,他们需要来自长辈的关爱。”
“……我知道了。”斯内普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的所有波动像抽条一样渐渐消失,最后重归一片虚无空洞,“我会遵照你的意思,看好波特家的两个小巨怪。”
邓布利多深深注视着他,眼中愧疚与无奈并存:“西弗勒斯,有很多时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斯内普看着前方,对于他的自我剖析和自我批判一点倾听的耐心都没有:“如果您的话说完了,请离开这里,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巴蒂克劳奇疯了。”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立刻说出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哈利和克鲁姆发现他的,他们在无人的地方讨论一些感情问题,就看到了克劳奇先生狼狈地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
“他现在在哪里?”斯内普迅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一切顺利,邓布利多应该在这个时候检查克劳奇的状态,而不是来这里跟他扯皮。
“他神志不清,说是要见我,哈利到办公室找我了,等我赶到那里,负责看守他的德姆斯特朗勇士被发现昏倒在地上,克劳奇先生不见了踪影,我让穆迪到禁林里去找他。”霍格沃兹校长面色凝重,“哈利告诉我,他提到了失踪已久的伯莎乔金斯,还说黑魔头正在变得强壮起来。”
斯内普在心中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他刚刚的话,扬起一个讥讽的冷笑:“你让‘穆迪’到禁林里去找他?”结果就不用说了,就算克劳奇那时真的还活着,现在也一定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透了。
“那只是一种猜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声提醒他,同时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在偷窥窃听。
“那当然只是一种猜测—— 一个人当然会每隔一个小时喝一口复方汤剂就为了维持住自己的模样——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他根本不可能是疯眼汉。”斯内普很难掩饰自己的怨气,他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明知道有蹊跷也要按兵不动,把两个波特送到敌人的嘴巴里面送死。
他冷冷地牵动唇角,不对,是把救世主送到黑魔王的嘴巴里面送死,那个小巨怪是自己自动洗干净了跳进去的。
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西弗勒斯,不要总是熬夜熬制魔药。”
“您给我布置下的任务可不是只靠白天就能够完成的。”斯内普讽刺了一句,见对方毫不在意地顺着壁炉离开了,眼角一抽,转身在沸腾的坩埚中加了几颗黑莓。
他确实没有将魔药味道往好中调节的兴趣,对这一方面也压根没有研究,但是对于怎样让味道变得更为恐怖却是很有心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好累好疲惫……= =
76第三个项目
“【主魂现在八成在巴蒂克劳奇家中。】”海曼面无表情从海格小屋旁一片明显在最近才被人翻动过的土地下面,掏出了一具白骨。
他默念了一个反变形的咒语,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叹了口气:“【巴蒂克劳奇一直野心勃勃、雄心满满,妄图得到魔法部的第一把交椅,汲汲营营了一辈子,想不到最后竟然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日记本一阵发热,海曼拍了拍胸口:“【待在里面别动,我们先离开这里。】”
半巨人在屋子里面打哈欠的声音从这里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他重新把尸体变成白骨,用隐形衣包好,悄无声息顺着密道走进了霍格沃兹城堡,进入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室。
海曼现在已经很少回赫奇帕奇宿舍了,他只抓紧三餐吃饭的时间跟小獾们加深感情,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有求必应室睡觉休息,这里确实远比公共宿舍安全隐蔽得多,也方便得多。
这么明目张胆的违规行为,邓布利多应该是知道的,但是鉴于海曼在霍格沃兹校长的私人图书馆里拿走的都是些禁忌色彩并不浓厚的书籍,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
在有求必应室的门自动闭合后,海曼检查了一下房间,才移开了摁在笔记本上的手,汤姆立刻冒了出来。
他一脸嫌恶地掀开隐身衣,恢复了白骨的变形,忍不住皱起眉头:“【真是太恶心了,他已经被虫子啃得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你会对儿子杀死老子的行为更反感。”海曼浑然不在意对面投射出来的冷光,“别对我动杀心,汤姆,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
十六岁的伏地魔愤怒地踹了一脚地上的尸体,这只黑獾升上四年级后魔力的成长速度又更上一层楼,照这个速度下去,即使他吞噬掉了包括主魂在内的所有魂片,在七年级末尾仍然不是这只黑獾的对手。
海曼丝毫不介意脏污,抬起克劳奇的四肢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死掉的。”正好是邓布利多出现在地窖的时间。
黑发赫奇帕奇忧郁地闭起眼睛,他的消息来源真的太少了,就算明知道邓布利多那个时间出现在地窖很不正常,也依然没有办法推测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是哈利用双面镜联系了他,他还真的不会知道克劳奇竟然已经受不了夺魂咒发疯了——不仅发疯了,还逃脱了伏地魔手下的看守,跑到了霍格沃兹来,所以才需要假穆迪急急忙忙的救场。
汤姆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下巴一抬,神情高傲无比:“【主魂真的已经不行了,连一个疯子都看守不住。】”
“我们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在派出了小巴蒂克劳奇以后,他手下没有一个可用的人——也许只有一个彼得佩迪鲁在追随着他。”海曼看了一眼闻言更加得意的汤姆,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主魂最起码有一只老鼠,可是你连一只老鼠的追随者都没有,汤姆,你在得意些什么?”
汤姆俊脸一红,立刻把人物挂机到傲娇服务器上,瞄准精英级boss黑獾投掷出了红粉炸弹。海曼无奈地揉着额角偏头躲过去了来势汹汹的粉红色笔记本。
“别闹了,主魂现在很虚弱,我们要去解决掉他吗?”为了测验现在少年伏地魔的智力水平,海曼若无其事地试探了一句。
汤姆心动了一瞬,低头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摇头:“【不行,主魂对魂片天生就有压制作用,我现在的灵魂也许比他的要完整,却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吞掉其他的魂片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等你吞掉了其他的魂片,他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虚弱如同待宰的猪猡了。”海曼不动声色地挑拨着对方的神经,“根据特里劳妮的预言,他今年就会复活,第一件事就是要召集食死徒。”
也就是说,到时候他们要面对的不会是不值一提的彼得佩迪鲁,而是成打的食死徒。汤姆又纠结了,蹲□子缩在角落里想了好久,才一脸痛苦地咬牙道:“【以后再说吧。】”
趋利避害果然是每个蛇类的本能,海曼失望地移开视线,日记本在有的时候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好哄骗。
作为一个热爱和平的赫奇帕奇,在发现了巴蒂克劳奇的尸体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报告给顶头上司知晓。
海曼略作休整,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就用飘浮咒带着被隐形衣包裹的魔法部国际交流司司长来到了通往邓布利多校长室的秘密通道前。
石像怪兽恶狠狠地瞪视着他,海曼一脸惨白,声音细不可闻:“蟑螂堆。”
自从三强争霸赛开始后,邓布利多就经常用尤里克寄一些有隐晦暗示的卡片给他,除了老校长本人,海曼觉得自己可能是最了解校长室口令变化的人了。
校长室里面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在,包括它的主人阿不思邓布利多。海曼似乎才意识到其实霍格沃兹的校长只是一个职业,不能够指望人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耗在这里,茫然焦急地打量了一圈,看到了金色栖木上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的金红色大鸟。
海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邓布利多当宝贝一样养着的原来不是一只火鸡,而是一只火凤凰,不看颜色的话,跟他的守护神形象简直一模一样。
凤凰社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吗?海曼记得邓布利多的凤凰好象是叫“福克斯”的。
他惊奇得瞪圆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这只高阶魔法生物,说话都有些磕巴:“邓、邓布利多教授在吗?”
凤凰黑色的眼睛同样好奇地看着他,长长的尾羽来回摆动着,摇了摇脑袋。
海曼突然惊醒了过来,脸上重新浮现了焦急:“你能够联系到他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凤凰犹豫了一下,拍拍翅膀长鸣一声,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海曼扫了一眼金色栖木上散落的两三撮羽绒,遗憾而艰难地叹着气。
作为一个正在全副身心投入到正义事业的热血少年,他关心的应该是伏地魔和魔法世界的未来,而不是一只火鸟ρi股上的几根羽毛,哪怕它是再珍贵的魔法材料也不行。
在感觉到属于邓布利多的魔力进入感知范围后,海曼立刻移开了死死盯着凤凰窝的视线,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邓布利多很快就来到了门口,却迟迟没有推门进来——显然这间屋子里有老校长想要海曼自己发觉的东西。他在装模作样踱了六圈步后,将目光投向校长室办公桌后面的柜子。
看起来越发老旧的分院帽,剑身上有格兰芬多标记的镶嵌红宝石的长剑,以及没有关好反射出银色光芒的抽屉。
海曼给自己加了几个防护魔法,才试探性地拉开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眼波微闪,竟然是冥想盆,里面还盛有不少记忆。
他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作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见邓布利多仍然没有进来的意思,明白自己的举动是符合他心意的。
海曼将头埋进了银色流光的液体中。邓布利多从记忆海中抽离出来的记忆都是跟十三年前的审判有关系的片段,巴蒂克劳奇父子、卡卡洛夫、卢多巴格曼的脸一一在他的眼前闪过。
当似乎是小巴蒂克劳奇的年轻男孩儿被摄魂怪带走时,另一个邓布利多出现在了他的旁边,把他带出了冥想盆的记忆中。
海曼红着脸为自己的无礼行为道歉,邓布利多并没有介意,反而给他演示了一下如何使用冥想盆,才温和地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海曼想了想,学着邓布利多刚才的样子,用魔杖从太阳茓抽出来几根银丝,放进了冥想盆中。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将头埋了进去,他看到在一间没见过的房间里,海曼用双面镜跟哈利交谈,得知了巴蒂克劳奇异样后,场景一变,就成了海曼在海格的小屋周围低着头一寸寸土地踩过,突然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低头挖起了泥土。
霍格沃兹校长看到了泥土下露出的白森森的骨碴,记忆到此中断了,他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来,目光落到海曼身上,声音仍然平静:“你找到了什么?”
“一具骨架……但是上面有变形咒的痕迹……”海曼掀开旁边的隐形衣,露出自己挖掘到的东西,犹豫着小声说道,“我没敢去掉变形咒……就拿来给您看了。”
他们都知道这具骨架很可能是巴蒂克劳奇的尸体,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不敢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邓布利多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海曼立刻会意,使劲摇头摆手:“我先走了,麻烦您了——如果只是我大惊小怪,我为我的莽撞向您道歉。”
“这没什么的,霍格沃兹突然出现一具人类骨架确实是很不同寻常的事情,就算他不是克劳奇先生,相信我们也会有别的收获。”邓布利多微笑着挥挥手,神情和蔼,语气温和,“回去吧孩子,时间不早了,睡一个好觉。”
海曼红着脸答应了下来,不安地看了一眼地上平放的骨架,才告辞离开。
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人死亡了,还是一名法力高强的魔法部高官,邓布利多对于他和哈利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事情仍然没有任何异议。
海曼在心中对着自己微笑,情绪波澜不起,平静至极。他和邓布利多的关系现在还处在互相利用与各取所需上面,对方有这样的反应无可厚非。
就算海曼是邓布利多属意的凤凰社继承人,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同样不会把他的性命安危摆放在引伏地魔出洞前面,毕竟如果伏地魔真的死亡了,凤凰社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他这个所谓的继承人自然也可以豪不可惜得炮灰掉。
他只是突然觉得,比起名利双收的白巫师,人财两空输得一踏涂地的黑魔王实在是单纯无知得可爱,两个人的智商着实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怪不得小汤姆最后会输得那么惨。
海曼感觉到自己突然很有宿命感和责任感,他要好好守护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这棵纯白色的小幼苗,杜绝日记本向邓布利多这样的老油条转变的可能性。
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开始的那一天,正好是霍格沃兹期末考试的时间,被获准可以不参加考试的勇士海曼抱着一本魔法书籍正要走进魔药教室,就听见斯普劳斯教授叫他过去的声音。
这位脾气平和的女巫看起来并不高兴,眉头微皱,一脸受不了的样子:“梅林啊,你该去会议室看看,西里斯和西弗勒斯又吵起来了,他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多少年了……”
海曼惊异地看着她,赫奇帕奇院长无奈地点头表示肯定:“第三个项目前,学生家长被获准来这里跟你们见见面。”
海曼轻笑了一声,一边说一边往会议室走去:“莱姆斯没有跟着西里斯一块来吗,怎么也不拦着他一点?西里斯总是这样鲁莽冲动,西弗勒斯也是,一跟他碰上了头,平日里的冷静就都抛开了……”
“就是啊……你刚刚说什么?”正想出声附和的斯普劳斯教授突然注意到了他的称呼,震惊得甚至忘记了他们原本讨论的话题,“你刚刚称呼西弗勒斯的教名了?”
海曼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前几天的时候教授才答应给我这项殊荣的。”
獾院院长脸上的表情微妙了一下,自从海曼以那头漂亮庞大的怪兽形态抱着斯莱特林院长从水里面冒出来后,关于两人关系的传言已经演化出好几个版本了,因恨生爱、相爱相杀绝对是这其中最常规的一个,还有六年级的麻种拉文克劳学生信誓旦旦称这个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海曼仍然笑眯眯地跟突然用一种怜悯表情看着他的教授搭话:“哈利已经过去了吗?”
斯普劳斯教授叹了口气:“过去了,嗯,你知道的,他对西弗勒斯也抱有相当大的敌意……在第二个项目结束后,这种敌意更深了……”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很有深意地看了海曼一眼,见对方仍然坦然自若、仿佛压根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能揉着额角继续下去:“所以他当然跟你们的教父站在了一起,勇敢地反抗油腻腻的老蝙蝠或者鼻涕精什么的压迫——这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哈利跟西里斯很像,很多时候把他们放在一块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海曼注意到草药教授声音中虽然有很多无奈疲倦,这个学期提到哈利就会表现出来的反感不悦已经微不可闻了。
看来随着霍格沃兹两个勇士的分数越拉越大,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在意赫奇帕奇被分掉一半的荣誉了——正相反,两方对比反而会让斯普劳斯教授加深对海曼优秀出色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这种情绪变化同相当一部分赫奇帕奇学生类似。
他们两人走到了会议室门口,不用开门也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惊叫声,属于一个他没有听过的女声,海曼觉得头皮发麻,还是小心地推开了门。
芙蓉正搂着一个银色头发的漂亮女人,两个美人儿用同样惊恐的目光看着会议室中央那具冒着黑烟的人型生物,刚刚短促的尖叫就是从这位疑似芙蓉母亲的女人嘴巴里发出来的。、
“……这个是西里斯?”指着那具不明生物,海曼看了一眼角落里默默坐在板凳上捂着额头的卢平,还有正在把脑袋往墙壁上撞的哈利,“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会议室中并没有魔药教授的身影,恐怕已经报复完少时的敌人解气后施施然离开了,最近斯内普一直在躲着他,现在看不到人并不稀奇。
卢平把手放了下来,用惨不忍睹的表情难言地看了海曼一眼,在眼角的余光接触到还在冒烟的西里斯后,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气,迅速用两只手盖住了脸。
海曼在浓烟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掏出魔杖来顺着污染源转了两圈,在确定这个玩意就是自家教父后微笑了一下:“我是在这里先帮他把魔药解开,还是等一会儿我把解药给你,莱姆斯你私下里帮帮他?”
卢平强忍痛苦抬头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僵硬无法动弹的好友,在透过浓浓的黑烟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头发胡子眉毛眼睫毛后,果断地回答:“不用麻烦你了,直接给我解药就可以了。”
他真的真的很想提醒一下西里斯,不要用蔑视鄙夷的目光再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了,当年他们能占上风,不过是因为采用了无耻的四打一战术,更何况在西里斯沉沦阿兹卡班的这十几年中,人家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刻苦钻研魔咒魔药黑魔法中度过的。
很让人无奈的是,在来之前,西里斯答应得好好的,一看到魔药教授的黑袍子就受不了了,掳起袖子就扑了上去,说又说不过人家,打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两个回合就彻彻底底败下阵来。在卢平能冲上去解救好友之前,就被斯内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灌了一瓶魔药下去,成了现在这个可怜的模样。
海曼低头笑了一下,拉开一个劲儿把脑袋往墙壁上撞的傻哥哥,在会议室内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掏出两瓶颜色不一样的魔药混合到了一起,然后递给了卢平:“紫色的那一瓶可以帮他解毒。”
狼人没有迟疑就直接拿了过去,却是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那黑色的一瓶呢?”两瓶现在混起来后,不合常理地变成了粉嫩嫩的鲜橙色。
“可以给他一个难忘的小教训。”海曼无辜纯良地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卢平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很同情地注视着似乎越发僵硬了大狗教父,很能理解对方此时欲哭无泪的痛苦心情。太丢脸了,在德拉库尔夫妇见鬼的目光中,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丢尽了脸的西里斯扛在肩膀上迅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需要交待特别注意的事情可以等会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羞愤欲死的好友找个地方安置,再安抚一下他此时脆弱的小心肝。
海曼拉着哈利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看见卢平红着脸重新进来了,德拉库尔一家悄无声息地站得离他远了一点。
卢平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佯装镇定地在波特兄弟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感觉怎么样,下午就要开始第三个项目了,西里斯和我都相信你们会做得很好的。”
“海曼给过我一张咒语表,我和赫敏最近一直在照着上面的内容练习,我想总能够用到的。”哈利不自觉红了脸,拉住了弟弟的手。
海曼收到卢平询问的眼神,同样很平静地回答:“嗯,我也做了一些准备,相信问题应该不大。”
假穆迪到了现在仍然没有行动,恐怕是真的打算在迷宫中活捉他和哈利,海曼为此确实做了一些善意的准备。
卢平仍然不放心,仔细说了几条注意事项,还模拟了几个紧急场景让他们想想应该怎么应对。
后来经过邓布利多紧急救援而得以重见天日的西里斯捂着喉咙适时加入了他们,控诉的小眼神不时飘向海曼,跟卢平配合无间,一唱一和,唠叨到了后来,连哈利都有些不耐烦了。
一直磨蹭到晚饭时分,两位大家长才放两个勇士离开了会议室,得以回到礼堂吃晚餐。海曼没有吃多少,意兴阑珊地戳弄着一盘意大利面,胃口全无,满耳朵还是西里斯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当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由蓝色转为暗紫的暮色时,邓布利多在教工桌子旁站起来,众人安静下来,听到老校长要求四位勇士前往魁地奇球场。
魁地奇球场已经被改造得完全认不出来了。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树篱把场地边缘团团围住,一端有一个缺口,那便是这个大迷宫的入口。里面的通道黑黢黢的,有点吓人。
四名勇士被要求按照先前的得分高低依次进入球场,海曼在听到第一声口哨后,矮□子顺着入口走了进去。
他前进了五十米,来到第一个岔道口,拿出魔杖念了一个历史悠久的魔法,从接骨木魔杖的尖端冒出来了一段长长金色的线条,顺着右面的道路拐折着。海曼没有太多犹豫,立刻顺着线条选择出来的道路前行。
让人惊异之处在于,一路上他没有遇到任何棘手的生物,一条十英尺长的炸尾螺从树林中窜出来扑向他时,甚至没能阻碍一秒钟他前进的脚步。
海曼用一个干净利落的四分五裂解决了它,希望海格最后来收拾残局的时候不会被他稀烂一片的小可爱的惨状伤害到。
海曼回忆着入场前巴格曼似是而非的暗示,如果魔法布体育司司长没有欺骗他的话,这里面危险的生物应该不止这一种才对。
第一道红色火花冲天而起,黑发赫奇帕奇压根没有回头看一眼,他拐过一个弯,解决掉扑过来的八眼巨蛛,就看到了摆在平台上金光闪闪的三强杯。
另一端那道窥视的目光更加强烈了,还有一道微弱的魔力波动,似乎是属于哈利的,他的状态很不对,应该处于意识不清醒状态,以至于波动模式都有了轻微的扭曲。
海曼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把魔杖攥得更紧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紧盯着那个象征着荣誉的奖杯,第一时间发现那上面似乎有着普通奖杯不应该具有的魔法痕迹。
这种魔法痕迹并不陌生,任何成年巫师都见过它不止一次,虽然这个的上面加了成打的隐蔽咒。
海曼像一个自觉即将获得巨大成就的四年级学生一样,紧张渴望得额头冒汗,屏住呼吸,几乎是打着哆嗦一步步走了过去,在手碰到金色的杯壁时,感觉到自己的肚脐传来强烈的拉扯感,双腿离开了地面。
一个人在最后一刻扑了过来,抓住了另一边的把手,海曼模模糊糊只看到了属于穆迪的亮蓝色假眼。
作者有话要说:orz,二货作者很不好意思地说一句,最近有点找不到感觉,想要请假一天,调整一下状态,要是找不到感觉明天就不更了,如果找到了感觉,明天可能会比平时晚一点,后天会按时更新的……请大家体谅……tat
77复活的黑魔王
从时间来推断,海曼觉得自己似乎被三强杯拽着飞了三百英里,随后落到了一片黑暗的杂草丛生的墓地上,可以看到右边一棵高大的红豆杉后面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轮廓。
他在被甩着从半空中往下落的时候就抬起一脚踹飞了伸手想要抓他的穆迪,拉着哈利的胳膊把自家哥哥拽到了怀里,收在背后的右手轻轻一颤,一道银光在魔杖尖一闪而逝,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哈利确实是在昏迷,他的身上有一个强力昏厥咒,除了胳膊上一道狰狞的刀伤外没有明显的外伤,应该是比赛刚开始不久后就被假穆迪暗算了。
漂浮咒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住两个人,海曼对着地面施了一个除你武器,利用反冲力勉强减慢了下落的速度,摔在地上擦破了手肘。
他在落下的一瞬间,没有急着唤醒哈利,而是执起魔杖对准前方一块墓地旁边站立着的矮小人影:“谁在那里?”
他一边说,一边用空空的左手在哈利头上拂过,碧眼睛小狮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勉强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就紧咬着嘴唇捂住了额头。
既然他明知道对面站着的是谁,哈利的伤疤疼并不让人意外,海曼在这之前只是没有想到伤疤会疼到这种甚至无法站立的程度,如果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指望着连魔杖也拿不起来的救世主打败黑魔王只能是一个笑话。
从那道酷似彼得·佩迪鲁的身影上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嗤笑:“这就是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的黄金救世主?”
假穆迪一瘸一拐地从远处爬了起来,扑到了那个矮小男人的脚边,刚刚那道冰冷的声音念了一个咒语,就看到穆迪残疾的身体渐渐改变,木腿掉到一旁,一条真腿长了出来。接着,那只带魔法的眼球从眼窝里跳了出来,一只真眼取代了它的位置。
海曼默默记下了刚刚的咒语,不得不说在黑魔法研究上,邓布利多确实比眼前的黑魔王差了不止一截。
他的目光穿过黑暗的阻隔,落到了佩迪鲁手中那个婴儿大小的包裹上:“彼得·佩迪鲁?你抱着什么东西?”
海曼故意停顿了一下,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鹰眼咒,恶意地补充了一句:“这个蛇脸没有鼻子的畸形婴儿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婴儿一样的玩意确实是黑魔王了,因为在他说完后,不只是彼得开始发出极度恐惧的抽气声,连跑到一边取一口石头坩埚的小巴蒂·克劳奇也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一块大理石墓碑上。
实话而已,自己长得丑难道还不许人说?海曼低头扫了一眼在自己脚边做出攻击姿态的一条花斑大蛇,拉开了别在腰间的一个小包裹,倾倒出大片的雄黄,大蛇危险地吐着信子,呆了两秒钟,二话不说转头飞快游走了。
“【维迪,这个人身上好臭,我要吃老鼠,才不要吃掉他!】”大蛇灵巧地缠上战战兢兢的彼得,阿尼马格斯恰好是老鼠的小个子男人看起来紧张得快要抽过去了。
汤姆口中可爱的小姑娘足足有成年男人粗细,海曼觉得自己可以考虑介绍他跟海格交流一下小可爱喂养经验:“你打算靠这样一条小东西来打败我?”他强硬地摁着哈利的肩膀强迫自家哥哥站了起来。
哈利的疼痛看起来好了一点,他的绿眼睛此时亮得发光,里面装满了愤怒,迅速摆出战斗的姿势:“伏地魔在哪里?!”
有那么一瞬间,海曼觉得墓地的气氛微妙地偏移了,他面无表情地一指彼得?佩迪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怀里抱着的就是。”
哈利震惊了,他一时间甚至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把捂着额头的左手移开指着那个因为彼得的哆嗦而露出大半的包裹:“这个长着鳞片的红眼睛蛇兔杂交怪物是——是伏地魔?”
气氛又偏移了一下,海曼现在可以确定空气中弥漫的杀气不是自己的错觉了,他推了哈利一把,躲开了小巴蒂·克劳奇发射过来的阿瓦达索命。
这似乎是一个战斗打响的讯号,彼得?佩迪鲁也哆哆嗦嗦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想要干掉两个波特家的小子给自家主人消气,可是此时伏地魔似乎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彼得如蒙大赦,立刻转身离开战场,把波特兄弟都交给了小巴蒂应付,自己跑去折腾那一口石坩埚了。
他把伏地魔放到了沸腾的坩埚里,海曼在阿瓦达索命的隆隆声中,还能听到哈利满含期待的喃喃:“淹死他淹死他,烫死他烫死他……”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虫尾巴的声音在颤抖,仿佛已经吓得神经错乱了一样。
海曼往旁边跳了一步,回敬了小巴蒂一个速速禁锢。他原来站的那块墓地从中间裂开了,一小缕灰尘应虫尾巴的召唤升到了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
彼得开始了惊恐的抽搐,声音中的呜咽痛苦很明显,说话也磕磕巴巴:“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他用左手砍掉了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疼得五官皱成一团,把自己的手丢在坩埚里。
海曼给哈利加了一个魔法防御盾,视线仿佛不经意地往霍格沃兹的方向扫了一眼,小巴蒂的水准在普通巫师之上,或者可以说即使在黑巫师中也是相当不错的存在,食死徒果然是要求高素质高武力的高危险高收入职业。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彼得痛苦地呜咽着,哆嗦地捡起小巴蒂百忙之中扔过去的匕首,将染血的尖端在坩埚里搅拌了一下。
像红宝石一样的液体变成了白色,火星向着四周喷溅,蒙蒙的雾气腾起,遮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海曼的攻击速度突然加快,一道石化咒让狂喜的小巴蒂直挺挺摔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一个男人黑色的身影在巨型坩埚中缓缓升起,这个男人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脸上苍白毫无血色,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海曼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对着紧张得浑身冒汗的哈利小声提醒:“以后千万不要拿自己来做实验,正常人谁受得了这样糟践,魔法部禁止黑魔法研究是很明智的。”
哈利忍不住笑了一声,恶心得想吐的恐惧感稍稍减缓:“他的鼻子去了哪里?”
“可能被嗅嗅吃掉了,长的太矮就是有这样的烦恼,你看海格养了那么多只,最多被咬一口胳膊。”应该是灵魂分裂的后遗症,海曼试探着说了一句,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他向邓布利多保证过,会在凤凰社的成员到来前尽量转移伏地魔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三强杯上不仅被食死徒一方改装成了一把门钥匙,还被凤凰社一方加了隐蔽追踪咒。
可惜对上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红眼睛,海曼发现自己可能把分配的任务做得太出色了,他没有单挑伏地魔的意思,所以现在只能选择示弱。
他把哈利扑倒在一边,躲过了伏地魔射来的绿光,却被第二代黑魔王追加的禁锢咒打了一个正着,兄弟两个直挺挺地重叠在地上,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伏地魔怒气稍减,用飘浮咒把海曼升到了半空中,眼中猩红色的光芒闪闪烁烁:“钻心剜骨!”
海曼·波特在一年前,发现夺魂咒对自己不起作用时,还傻乎乎地在幻想自己能不能拥有抵抗三大禁咒的特殊能力,现在他知道答案了——显然是否定的。
他不清楚黑魔王是刚复活身体虚弱,还是并没有使出全部的魔力,被不赦咒打中的感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比他一年级期末时从当时半死不活的主魂身上夺取力量后躺在医疗翼病床上的感觉并不差多少。
也许是经历的时间太长,所以身体承受力大大增加,他仍然装出被禁锢后又忍不住痉挛的模样,浑身变得血一样通红,紫青色的血管一根根跳了出来,顷刻间就浑身透湿。
哈利愤怒的吼叫声在下面响起,海曼勉强分辨出是小巴蒂走上前把他绑了起来,而黑魔王利用这段时间捏着彼得的左手召唤了食死徒。
曾经的汤姆·里德尔走到他父亲的坟墓前,絮絮叨叨讲解起了他所谓的家史,海曼朝下面吐了一口吐沫:“你确定你父亲是因为你母亲是女巫而抛弃的她?我还以为她忘记了继续给你父亲喝迷情剂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加在身上的疼痛翻倍地剧烈了起来,海曼扯开一个扭曲狰狞的笑容,他的冷汗流水一样顺着额头往下滴落,声音却平平淡淡镇定至极,没有丁点示弱的成分:“难道我说错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哈利发疯一样挣扎起来,想要挣脱绳子扑上前去拯救他的弟弟,碧眼睛绝望愤怒地圆睁着。海曼听到声音,甚至撩起眼皮冲他笑了一下。
主魂理所当然地感觉到了对方在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讥讽与不屑,他勃然大怒,连着吼出了两个“钻心剜骨”。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斗篷的悉悉卒卒声。在坟墓之间,在杉树后面,每一处阴暗的地方都有巫师幻影显形。他们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
海曼闻到了似有若无的紫罗兰花香气息,比卢修斯惯常用的要浓重一点,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了。
他眼前的景象已经渐渐模糊黑暗了,海曼觉得自己的精神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折磨,可是这具身体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我保护机制就要启动,他的意识真的在渐渐下沉,已经快要陷入昏厥了。
所幸这个时候,黑魔王的兴趣已经转移到折磨抛弃了他十三年的食死徒身上了,海曼感觉自己被掉了一个个儿,身上施加的魔力立时撤去。
他勉强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下落到地面的冲击力不至于拧断自己的脖颈,身上疼痛得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人剁成了肉馅碾成了泥,海曼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觉得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恐怕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为了防止兄弟俩串通商量脱身计策,伏地魔把他丢到了捆绑着哈利的石柱的正对面,海曼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仔细感觉着二代黑魔王此时的魔力波动剧烈程度,判断出对方刚才恐怕超水平发挥,使出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魔力来折磨他,所以此时对待食死徒时明显后劲不足。
伏地魔在跟他仆人的对话中提到了阿兹卡班、摄魂怪,以及被驱逐的巨人。海曼动作幅度极小地从口袋里夹出指甲盖大小的药剂瓶,低头咳嗽时囫囵着塞进了嘴里。
他用舌尖旋转着拧松了塞子,把里面的液体倾倒进喉咙,抬手抚摸着胸口,声音压得极低:“【汤姆,你能听得到吗?】”
怀里没有任何反应,这是当然的,海曼用汤姆惯用的腔调说着爬说语:“【闭嘴,他会听到的!】”
敲打了一番昔日的仆人,正准备把话题往波特兄弟这两个战利品身上引的伏地魔果然耳朵一颤,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你在跟谁说话?用属于斯莱特林的高贵语言?”
海曼惊慌地屈起四肢,做出防备的姿态,愤恨而戒备地看着眼前这群人,抿着唇角没有出声。
第二代黑魔王哧笑了一声,目光落到他有些松散的前胸衣襟上,那里显出了书本特有的棱角,喃喃自语:“对,我差一点忘记了,我忠诚的仆人似乎还跟我报告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一个跟在海曼·波特身旁的小尾巴……一个我永远的耻辱……不过今天还能让他发挥一点用处,我正需要这样的补品。”
他举起魔杖,大喝了一声“日记本飞来”,海曼立刻听到了衣襟的撕裂声,一本外面包着羊皮的书本状物品飞快落到了伏地魔手中。
“……卢修斯,我忠实的仆人,我设想过这个东西的多种形态,皇冠、挂坠盒甚至是金杯,没有想到,它竟然会以一本日记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而不是被万分珍重地保存在你的书房里——你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赐给你的荣耀?!”伏地魔用阴沉沙哑的语调说到最后,声音危险地渐渐低沉,“难道你以为黑魔王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么放心大胆地把你的主人的赏赐拱手送给别人?”
其中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食死徒立刻匍匐在了地上,暗骂着同盟人不靠谱的铂金贵族恨不能立刻一口咬断波特家小崽子的脖子,他张嘴立刻想要辩解,绝望地发现伏地魔已经一把扯开了羊皮,露出里面的内容物。
卢修斯所有的花言巧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伏地魔同样默默吞下了钻心剜骨的咒语,惩罚与被惩罚的戏码没有上演,他们跟其他所有在场的食死徒一样,一时间只能呆呆地看着黑魔王手中的东西。
粉红色的笔记本无辜地在风中抖动着书页,在黑魔王抓狂一样一把扯开它想要确定这真的不是他的魂器时,在封皮处冒出了一双大红色的厚嘴唇,感情饱满、热情洋溢地朗诵起了这几年最流行的爱的十四行诗。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过半数的食死徒立时匍匐得比卢修斯还要低,他们的黑袍子微微颤抖,绝望地发现被迫听到了主人与马尔福家主情感纠葛的自己很可能被杀人灭口。
——所以,黑魔王赐下的、应该被铂金贵族万分珍重地保存在书房里的礼物——其实是一本会朗诵情诗的粉红色日记本?然后这本日记后来还被铂金贵族转送给了波特家的幼子?
自动在脑海中演绎了一出波折的情感大戏,食死徒们趴在地上差一点痛哭流涕,深恨爹妈竟然生得自己长着耳朵,疑似吃醋的黑魔王实在让他们接受不能。
卢修斯银色面具下的俊脸变成了油绿色,如果黑魔王一心想要维持食死徒心目中他事业型纯情男人的形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自己以示清白。
伏地魔阴沉沉投到马尔福家主身上的目光显示他此时确实动了这样的心思,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自己真的阿瓦达了一个马尔福,别说食死徒一方力量大减,恐怕许多人同样会认为他是失恋后恼羞成怒,拿一脚踹了自己的前情人开刀。
哈利·救世主·波特惊讶万分的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打转,转念想起铂金贵族似乎已经跟纳西莎·布莱克有了一个小毛孩儿,还是存在感很强的讨厌鬼德拉科·马尔福,看向伏地魔的目光隐隐带了同情。
没有鼻子就算了,还被外貌协会的情人给抛弃了,算上马尔福对海曼的示好,第二代黑魔王还被抛弃了两次,怪不得报复社会的倾向这么明显。
被宿命的敌人用怜悯的目光上下扫射,无疑加剧了伏地魔的羞恼程度,他翻手一把魔鬼火把笔记本烧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看向海曼时,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后者不仅能感受到漫天的杀意,还能分辨出里面夹杂着的属于卢修斯的哀怨目光,他眨了眨眼睛,无辜茫然地干笑了一声。
幸亏他早有预料,重新买了一本同样式的,而不是直接拿了汤姆手里的那一本,否则立志要杀死他的人就又多了一个。他的猜测很对,十六岁的伏地魔和不知道多少岁的伏地魔拥有相同的审美观。
一本五个银西可购买的日记本替海曼完成了他拖延时间的任务,伏地魔还在纠结着怎样向目光诡异的手下证明自己的清白,突然神色一变,对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海曼发出了一道索命咒。
原本看起来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黑发赫奇帕奇被击了一个正着,一阵扭曲后却变成了一块灰黑色的石头。海曼此时已经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开哈利身上的绳子,拽着他的胳膊离开了原地,躲过了第二道索命咒。
海曼低声说了一句“走”,他们趴伏在半人高的蒿草里匍匐着远离了战斗中心,哈利回头看了一眼影影绰绰出现的十几个人影,碧眼睛闪闪发亮:“邓布利多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钥匙在这一片被禁止使用了,我们先回到霍格沃兹再说。”海曼来到相对安全的地带,躲开了纷飞的魔咒,掏出魔杖直指天空:“呼神护卫!”
比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时缩小了很多的鹏鸟在天空中凝聚成形,波特兄弟一前一后爬到了它的脊背上。
“这种飞行方式真帅!”哈利把头埋在守护神的羽毛中,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回去以后一定要把那个咒语教给我!”
“伏地魔已经复活了,哈利,你不害怕吗?”海曼紧紧搂着鸟脖子,撇开头不往下看。
哈利低头想了一会儿,一脸无所谓地吐了吐舌头:“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很害怕,后来突然间就不害怕了——实际上,跟一群食死徒一块听着伏地魔抱着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倾诉自己对马尔福的爱慕——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可以害怕的,连我的伤疤现在都不疼了。”
提到伤疤,海曼眼中冷光一闪而逝,脸上仍然笑意盈盈:“你说得很对,哈利,伏地魔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须太过害怕。”
他突然话音一转,神情严肃起来:“不过,他仍然是一个可怕的黑魔法天才,也很可能在以后让魔法界重归黑暗统治——回去后我们要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魔法部。”
“你一点也不吃惊?”哈利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一大片红绿光交替穿Сhā着,“怪不得第三场项目开始时你告诉我让我到时候一切都听你的,原来你们早就安排好了……其实,我很想留在那里帮上一点忙……”
海曼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让他不小心看到了下面黝黑的群山,立刻脸色一白:“邓布利多教授不希望我们再Сhā手了,况且我们在那里只能是累赘,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条重要消息传播出去,让大家做好准备。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算账。”
哈利低声答应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钻心剜骨的滋味不好受吧?回去后我跟他们说去,你赶紧让庞弗雷夫人检查一下。”
“我很好,不用担心。”高空的风太大了,温度也很低,海曼微微眯起眼睛,“现在正在跟食死徒战斗的人才真的是处境危险。”
他感觉到身后的哈利异样地动了一□体,急忙补充:“我们应该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他一定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改bug,谢谢蔻子亲提出来~
78争霸赛结束
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进程真的是一片混乱,三个学校同时哗然。
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在进入场地二十分钟后发射了红色火花求助,被救助人员发现时浑身是伤,奄奄一息,还有被钻心剜骨折磨过的迹象。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维克多尔克鲁姆正是使用不可饶恕咒攻击她的人,不过事后人们发现他中了夺魂咒,当时只是被人控制了。
当发现两个勇士状况不对后,觉得恐怕出事情了的魔法部相关人员在寻找邓布利多未果后,硬着头皮搜索了迷宫,发现霍格沃兹的两名勇士莫名失踪,摆放在迷宫中央的三强杯也不见了踪影。
在闹腾了两个小时后,两位勇士和邓布利多都没有找到,反而是疯眼汉穆迪和三强裁判之一的卢修斯马尔福也被确认失踪。
在情况越来越糟糕,发展濒临失控时,一大群学生惊慌地指着天空,焦头烂额的巴格曼顺势抬头,看到银色的光芒划破凌晨的夜空。
“守护神,是海曼波特的守护神!”在那个银色的物体越来越近后,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巴格曼圆脸涨得通红,兴奋若狂,争霸赛出意外还是其次,他在赌博中下了重注,如果波特兄弟都没有办法夺得三强杯,古灵阁的妖精们能把他活活吞下去。
等待得焦躁不安的霍格沃兹学生立刻爆发出欢呼声,韦斯莱兄弟双双把奇怪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上面有东西。”
医疗队的工作人员推开熙熙攘攘的学生,在守护神落地点附近弄出一大块空地来,海曼在鹏鸟落地后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哈利急忙跳下来搀扶着他。
“你们到哪里去了?”巴格曼挤到前面来问了一句,立刻就被庞弗雷夫人黑着脸推开了:“让我先给他们检查一下,你没有看到两个孩子都很不舒服吗?”
海曼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一圈围着的人,张张嘴就翻白眼昏了过去。
刚刚还有说有笑呢,现在转瞬就重伤垂死了,哈利惊讶加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感觉到肚皮上被人掐了一把。
庞弗雷夫人立刻惊叫一声,把他放在地上仔细检查,哈利呆呆愣了一下,突然间醒悟了过来,用力拧着大腿上的嫩肉,让自己瞬间眼泪汪汪的。
他情绪激动地拉住了卢多巴格曼的胳膊,说话声音一抽一抽的:“他回来了——伏地魔回来了——就在刚刚,他当着我和海曼的面复活了!”
原本喧嚣的场地立刻寂静到了极点,仿佛有人按下了电视机的消音键,许久之后,抽气声此起彼伏,尖叫声响彻夜空。
“……非常残忍的钻心剜骨魔咒,比我听说过的所有伤害都要恶劣恐怖,”庞弗雷夫人用哆嗦的双手检查了很久才站起身,眼眶通红,“这样剧烈的不可饶恕咒,换了一个意志力弱一点的人,现在这孩子很可能已经疯掉了。”
海曼对于后来发生过的事情漠不关心,他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医疗翼柔软的床铺,睡了三天才苏醒了过来,而且还是被饿醒的。
现在除了他和哈利,其他的学生都怀揣着噩耗,已经放假回家了,据说邓布利多在期末晚宴上的演讲格外振奋人心。
黑发赫奇帕奇翻了个身,看到床头柜上摆满的鲜花和糖果,眨巴了一会儿眼睛,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殆尽了,庞弗雷夫人的医术果然相当出色,当然,身为医生的责任感也很强烈。
在被拎着耳朵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后,满口答应的海曼才得以脱身,获得了短期与霍格沃兹校长见面的资格。他在通往校长室的密道中,跟怒气冲冲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擦肩而过。
邓布利多仍然笑眯眯地咬着蟑螂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礼,直接到座位上坐下就可以了:“我刚刚才跟我们的现任魔法部部长见过面,海曼,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还是不肯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对吗?”海曼轻声问道,哈利天天偷偷送进来的卡片上讲述了他昏迷过后的所有事情。
邓布利多点头,神情中终于出现了些许疲惫:“他确实不肯相信,就在刚刚的谈话中,我们已经决定要分道扬镳了,他坚持他认为正确的,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海曼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那天晚上怎么样了,我们这一派有人受伤吗?”
“我通知的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他们都是核心人物,战斗素养也相当不错,尼法朵拉受了点轻伤,亚瑟现在还在圣芒戈养伤,不过大家都没有生命危险——伏地魔带领他的随从离开了,我们抓住了文森特克拉布的父亲,只可惜,福吉为了粉饰太平,又把他给放了。”邓布利多摘下眼镜,用湿布擦拭着镜片。
“其他人呢,他们总不会跟福吉站在一条战线上吧?”
邓布利多闻言抬眼看着他,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事实上,因为事情太过蹊跷了,有很多同学选择了相信我们的说法,穷凶极恶的魔王真的回来了——不过,这样好的情况不知道可以持续多长时间——你看过最近几期的《预言家日报》吗?”
“他们想要利用假期时间转变民众的看法?”海曼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从邓布利多细微的表情变化上他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未必所有的人都会相信魔法部的蛊惑。”
“也未必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总有人会相信的,这样一个坏消息让人打心眼里想要逃避。”邓布利多沉声开口。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霍格沃兹校长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龙皮袋子:“对了,这个给你,三强争霸赛一千加隆的奖金,我还要说一声恭喜,无论如何,这项荣誉都是你给霍格沃兹挣来的。”
“谢谢。”海曼愣了一下,才拿了过来,随手放在一边,“我和哈利这个暑假,还需要在女贞路的德思礼家渡过两个星期吗?”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镜片闪闪烁烁,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事实上,这个暑假不论是西里斯还是莱姆斯都会很忙碌,有些事情不适合你们参与……”
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愧疚地看着他:“我知道这样说很难让人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们这两个月的时间都待在你们姨父姨妈家。”
“因为妈妈的血缘保护魔法?”海曼闭着眼睛沉淀了一下情绪,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不过仍然表现出了失望和轻微的不满,“其实我可以帮上您的忙的——在很多事情上——最起码我可以做得比蒙顿格斯弗莱奇好很多。”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邓布利多适时出声打断了他,蔚蓝的眼睛深不见底,声音中夹杂的赞赏比平时还要明显一点,“你的出色毋庸置疑,不过现在你的处境和哈利一样危险,我不能拿在校的学生去冒险,无论他能够给我提供多少帮助。”
海曼低着头没有出声,他紧紧攥着拳头,眼中的不甘在不断涌动,在跟老校长对视了很长时间后,才迟疑着点头:“我会安抚好哈利的,您可以放心。”
见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暗示,邓布利多放松地笑了一下:“你可以出去了,波比已经通知了西里斯让他来这里接你们到麻瓜车站去,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这几天医疗翼禁止探望,他肯定已经急坏了。”
海曼微微弯腰行礼后转身离开了,他对于今天的试探结果很满意,邓布利多既然选择把哈利交给了他,在这样一个急需人手的时候,就不会派过多的精英在女贞路游荡,只要抓准时机,带着汤姆去寻找剩余的魂器难度并不大。
想想伏地魔在墓地时说的话,“我设想过这个东西的多种形态,皇冠、挂坠盒甚至是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挂坠盒,也许还有赫奇帕奇的金杯?
海曼回到赫奇帕奇宿舍,在空荡荡的寝室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在一个隐蔽的箱子里解除了十几道混淆咒,拿出了黑皮日记本,屈指弹了弹封面:“汤姆,我见到你说的那位可爱的小姑娘了。”
“【……你说纳吉尼?】”竟然敢送主魂一样的笔记本当礼物,反对未果而气呼呼的汤姆本来还想冷落此人一段时间,此时在魂器空间里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忍不住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现在已经有十二英尺长了,而且用我的审美观看,似乎需要适当的增加运动来减肥了。”就算以蛇类的标准来说,这个身高范围的小姑娘也太粗壮了一点。
汤姆松了口气,一ρi股在他的床上坐下,得意地摇晃着两条长腿:“【谁说的,女孩子丰满一点才好看,瘦得跟条竹竿似的像什么样子?我原本还担心主魂自身难保,照顾不好她,既然她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你们感情很好?”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用这样的语气说起一条蛇,还是一条雌蛇,海曼眸光一沉,声音微微降低。
汤姆越发得意,立刻点头承认:“【我很小的时候从一个小树林里发现了她,我亲眼看着她从蛋壳里孵出来的,她那时候还不到我的小拇指粗细,想不到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的脸色浮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与伤感。
海曼低下头有些冷淡地看着自己的指尖:“还在伍氏孤儿院的时候?”
一向痛恨自己在麻瓜界生活被提及的汤姆这一次却没有听出他话里面暗藏的讥讽,反而托着下巴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我们那时候共同分享过一个苹果,那还是我从一个肮脏的麻瓜崽子手里抢来的。】”
虽然说之前没有发现不对,但是汤姆还是立刻警醒了过来,戒备地看着黑发赫奇帕奇:“【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待在伍氏孤儿院的?】”
海曼给了他一个无害的微笑,似是而非地回答道:“这个暑假我陪你去一次伍氏孤儿院和冈特老宅,当然要提前做一些功课了——在墓地的时候,伏地魔还提到了‘金杯’的字眼,也许就是我们猜测的关于赫奇帕奇的东西。”
汤姆冷哼了一声,不悦地吊起眉梢看着他:“【不是伏地魔,主魂他还不配这个名字!】”
海曼扫了他一眼,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低头认真收拾起行李来。因为今年暑假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德思礼家不能够外出,他准备了相当多的书籍,其中不乏施了混淆咒的斯莱特林密室的珍藏品。
汤姆静静看了一会儿,明显有些耐不住寂寞,拧着脖子试图搭话:“【我听你宿舍的小鬼头们议论说,你中了钻心剜骨咒?】”
“我想起来了,这个暑假你还要陪我完成一个训练。”海曼把粉红色的日记本从汤姆怀里拿了过来,郑重地放到了行李箱的最顶部,跟一堆柔软的衣服在一块,这可是整场行动的功臣,要好好对待。
汤姆一开始被迫交出笔记本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看到他后来的动作后,又突然红了脸,忸怩了一下才问道:“【什么训练啊?我还不一定答应你呢。】”
“我希望自己的行动不会被疼痛耽搁,”海曼抬眼迎上少年伏地魔见鬼一般的目光,很平静而坦然,“换句话说,我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适应高强度的钻心剜骨。”
“【……你让我对着你发射钻心剜骨?】”汤姆的表情狰狞得近乎扭曲,“【哈,你的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吗?哪个正常人会专门练习这种东西?!】”
海曼把左手举到他眼前,摇晃着食指:“有备无患罢了,一旦遭遇了伏……主魂,拥有钻心剜骨的抵抗力可以给我赢得宝贵的时机进行反击或者逃脱。”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愚蠢至极的主意?】”汤姆嗤之以鼻,双腿优雅地交叠着,“【你的增智剂终于全部用光了?别想牵扯上我。】”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汤姆甩了一个白眼过来。
海曼沉默着看了他好一会儿:“三大不可饶恕咒的确定标准并不在于它们给人带来的伤害有多大,而在于在施咒过程中,要求念咒人对被攻击者有强烈的伤害愿望——你是不是真的不太想要伤害我?”
十六岁的伏地魔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瞬间就改变了,他此时脸红得都已经冒烟了,试图底气不足地反驳,声音比往常提高了八度:“【海曼波特,如果你真的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白日梦该醒了!对于伏地魔——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来说,不会有这样幼稚的情绪的!你等着,在暑假的时候我一定会用钻心剜骨好好招待你的!】”
他说完,愤怒地发出一声爆响,消失在了空气里。海曼摸了摸鼻梁,他总是想要采取温和的手段说服小汤姆改变主意,但是事实证明,到底还是激将法对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比较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四年级结束了,撒花~
79
在德思礼家度过整整两个月的暑假生活并没有哈利波特原先设想的那样痛苦难熬,在他的姨夫姨妈和表哥都采取了绕道走的政策后,比起以前碗橱里暗无天日的过活,能够五天一次跟西里斯通过双面镜交谈,一天五次跟赫敏通信聊天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他的弟弟海曼波特也不再像以前的暑假一样天天见不找人影,而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给他讲解中高级魔咒和魔药熬制,为五年级的考试做准备。
除了不能在半夜溜到废弃的操场练习魁地奇技巧外,吃得饱睡得足,随时随刻有人交谈聊天,哈利对于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海曼每天陪着哥哥消磨时光,暗暗观察凤凰社安排在女贞路上的保卫人员,发现邓布利多安排的人选九天一轮换,其中大部分的魔力水平只是中上,偶尔疯眼汉穆迪会来这里巡查一圈,看来他们这些精英在这个暑假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
今天又是蒙顿格斯弗莱奇值班,海曼闭着眼睛感受着女贞路上的魔力波动,在感觉到蒙顿格斯幻影移形的迹象后,抬起魔杖给了在床上睡觉的哈利一个强力睡眠咒,确保他在第二天中午前不会自然醒来。
海曼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警报魔咒,一旦发生意外有人入侵,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幻影移形回来,应付突然事件。他想了想,又在哈利身上加了一个护身魔咒。
海曼夜游旅行的第一站正是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时到过的地方,冈特家族的墓地。在灰暗的土地上站稳脚跟,海曼摸了摸胸前,一边示意汤姆可以出来了,一边观察着这里的战斗迹象。
自称为斯莱特林直系后裔的黑发斯莱特林出现在了他的旁边,阴沉着脸打量了一番周围:“【凤凰社没有人死亡?】”
“邓布利多给我的答案是这样的,”海曼轻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挥手比划了一下周围的惨烈程度,“如果这是真的,我们都低估了凤凰社成员的战斗力。”
“【那倒未必,他们有心算无心,早就制定好了详尽的计划,伤亡比较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汤姆立刻出声否定,“【况且食死徒除了被抓了一个饭桶外,也没有别的损失。】”
死要面子活受罪,海曼叹了口气,就算食死徒的能力不比凤凰社成员差,那也是主魂的手下,作为不知道几分之几的魂片,汤姆也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实际上,海曼本人应该可以勉强归结到凤凰社一边,而注定要跟主魂和邓布利多都对上头的汤姆则属于第三方势力——而且因为目前太过弱小,压根没有被他宿命的对手们觉察。
虽然心里面吐槽,海曼也没有讽刺回去的意思,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为了保险起见,最多五个小时后就需要回到女贞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打嘴仗。
汤姆绕着墓地慢慢走了一圈,摇了摇头:“【我没有感觉到另一个魂器的存在……按理说,这样程度的战斗应该破坏掉了主魂设下的隐蔽咒。】”
海曼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看着半山腰那栋阴森森的房子:“我们去冈特老宅看看,原本猜测的就是在这里面,墓地中没有也是正常的。”
汤姆一拉他的胳膊,两人幻影移形到了门口,房门是上锁的,上面还有写满红字的封条。
海曼阻止了想要直接用阿拉霍洞开咒干掉门锁的同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拧成怪异的形状,伸到锁芯里慢慢调整着方向,在听到“咔嚓”一声后,冲脸色越发阴沉的汤姆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少年伏地魔犹豫了一瞬间,才推门走了进去,扑面的灰尘让他后退半步抬手在鼻子前方扇动了一下,厌恶地抬起魔杖想要来一个清理一新。
“小心点,不应该有巫师在黑魔王传言复活的时候来这里游荡。”海曼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还是让这间老房子保持一年没有人进入的原始状态比较好。”
“【无聊。】”汤姆轻哼了一声,却没再反对,而是跟海曼一样使用了无痕咒。他们现在做的事情确实见不得光,一旦被人发现会变得非常棘手,小心一点总是对的。
为了节约时间,两人做了简单的分工,海曼转头在二楼寻找起可疑的东西来,感受着使用魔法的痕迹,绕过一个已经腐朽了的书架和一条死蛇的尸体,站在了缺了一角的桌子旁边。
攻击性魔法和隐蔽魔法都有很多,他用魔杖尖端捅了捅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手心中有异样的感觉,魔杖杖身出现了轻微的抖动,里面自带的魔力疯了一般流动了起来。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海曼立刻松开了手,从袖子里抽出另外一根内芯为龙的神经的接骨木魔杖对准那个小盒子,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假连翘魔杖静静悬浮在空中,维持着杖尖跟盒身相抵的姿势,接触的地方发出了一闪而逝的红光,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难道是属于斯莱特林的东西?在发现魔杖上原本被邓布利多磨掉的繁杂雕刻又浮现出来后,没能发现其他任何不对劲的海曼戴上龙皮手套,将它捡了起来,拍了拍怀中笔记本的封面通知了还在一楼查看的汤姆。
十六岁的黑魔王转瞬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看着那个小盒子兴奋异常,立刻打开了盒盖,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脸上的神情一变,由兴奋变成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迷茫渴望,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后,慢慢朝它伸出手去。
海曼一把拉住了他:“汤姆?”
没有回答,汤姆死死盯着那个打磨粗糙的黑色戒指,眼中出现了情绪波动大时才显现的猩红色光芒,呼吸急促起来。
海曼脸色一沉,让魔杖显现电花,在汤姆已经快要碰到戒指的贼手上点了一下,黑发斯莱特林立刻惨叫了一声,反射性地往后跳了一步,捂着手背控诉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啊?刚刚还好好的……】”
海曼古怪地轻笑了一声:“我才要问你呢,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自己还问我要干什么?】”汤姆瞪圆了眼睛,反常地没有发火,白皙的面皮反倒莫名其妙的红了,“【你刚才说的话怎么转头就不认账了?】”
……我说什么了?海曼打量了他一下,将目光转到那个戒指上:“这个是什么?”
“【……戒指吧……】”汤姆吸了一口气,撇开头不再看他,半个粉红色的耳垂轻轻抖动了一下。
海曼被他这样异常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停顿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汤姆,我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少年伏地魔斜了他一眼,脸红得快要滴血,不自然地抓了抓脖子:“【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还要我重复一次?】”
海曼抽搐了一下嘴角,装作没有看出他的忸怩:“可是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也许这个魂器有特殊的作用……比如,可以让人看到自己最渴望的事情成真。”
黑发赫奇帕奇停顿了一下,看着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的合作伙伴,小心斟酌着语言:“我明白你最近很压抑,就算看到我给你求饶认输,我也不会太在意的。”
他把台阶递上去了,尴尬得恨不能立刻去死的汤姆立刻借坡下驴,梗着脖子回答:“【对,我就是看到你承认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的对手了,还为你之前不知好歹的冒犯行为道歉了——】”
男人,你的名字叫嘴硬。
海曼真的没有想到过,十六岁的里德尔在面对着可以看到人最渴望事情的魔法物品时,看到的不是他一直以来梦想的统一世界、奴役麻瓜的景象,反而跟自己有关。
桃花运来得太猛烈了,天上的馅饼太重,砸下来会出人命。如果汤姆真的对他动了心,那么以后的许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很多,海曼闭了闭眼睛,决定暂时不管这个问题:“你看看这个戒指真的是魂器吗?”
有了上次的教训,汤姆没敢仔细看,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神情恍惚了一下,就赶紧把目光移开:“【光看是看不出来的。】”
“上面有诅咒的痕迹,不能用手碰。”海曼立刻试图打消了他的念头,汤姆现在是唯一能够跟主魂有一搏之力的魂器,没有必要为了一小片伏地魔的灵魂冒这样的险。
汤姆终于有点恼羞成怒,愤愤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那你说怎么办,反正今天我是一定要吞噬掉他的!】”
里面那个该死的小灵魂竟然让他在黑獾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不把他扒皮抽筋吞得连骨头都不剩,汤姆着实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海曼在这个问题上却很坚持:“没得商量,除非你能够……”他的话突然间停下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魔杖,想要拉起汤姆的手塞给对方。
少年伏地魔像触电一样哆嗦着收回手去,握着手腕红着脸看着他:“【你干什么?】”
“……这根魔杖你先拿着,刚刚它有些古怪,应该都是曾经属于斯莱特林的东西。”海曼只得把魔杖举到他面前,无奈地看着汤姆小心翼翼地用食指跟拇指指尖捏着魔杖尖接了过去,仿佛麻瓜研究所最新研制出来的生化武器的名字恰好也叫做海曼波特。
“【我用不了这根魔杖……】”有点小兴奋地挥舞了一下属于他祖先的东西,汤姆挫败地发现他根本就不能向里面注入魔力,讪讪地将目光放到桌子上的戒指上,惊喜交加地钻进了手里的小木棍,“【真的不管用了,它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戒指。】”
海曼点了点头:“你暂时拿去吧,等解决完里面的灵魂后再还我。”
汤姆甚至带了点灿烂味道地朝黑獾笑了一下,二话没说抖动身体钻进了戒指里面。海曼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再吞掉一片魂片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的喜怒无常。
他忧郁地发现对方又没有抓住重点,他肯把本命魔杖借出去,不仅因为他手中还有另外一根魔杖作为双保险,更因为假连翘魔杖在汤姆手中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棒,跟他信不信任十六岁的伏地魔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这样的误会并没有澄清的必要,海曼看了看时间,决定第二天晚上再来这里看看。
他故技重施,在周围刻下了一个魔法阵,这次选择了较大的一种,把冈特老宅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人使用的厕所也包括在里面,幻影移形回到了女贞路。
等海曼第二天再来冈特老宅时,汤姆已经神采奕奕坐在变形出的豪华座椅上把玩着那枚黑色的戒指,得意地冲他挑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斯莱特林的戒指,上面的那枚石头是传说中死亡三圣器的复活石。”海曼说完挑眉看着有些吃惊的同盟者,“事情就是这么巧,我拿回来的斯莱特林藏书中恰好有相关的记载。”
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学识渊博顺带鄙视一下孤陋寡闻的黑獾,小九九没能达成的汤姆低声愤愤嘟哝了一句,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按理说,我应该在昨天之前见过这枚戒指的,但是我并没有相关的记忆,只是隐约记得马沃罗冈特手上似乎曾经有过类似的东西,恐怕主魂在制作魂器的时候,消除了我关于其他魂器的记忆。】”
“把魔杖还给我,戒指放回原处。”海曼撤掉了魔法阵,重新将日记本放回了胸前的衣服里,“把我们存在的痕迹都消除掉。”
“【你想用它来害谁?】”同样不是善男信女的汤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冷笑了一声没有动弹。
——笑话,到了他手里的斯莱特林遗物,哪里还有放回去的道理?刚刚饱餐了一顿的日记本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够在武力比拼中取得上风。
海曼这一次并没有采取暴力镇压的手段,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阿不思邓布利多最近似乎在调查魂器的事情。】”
汤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顿时不见了踪影:“你说什么?”他第一时间就觉得这是黑獾在胡说八道,以邓布利多的性格,调查魂器这样关乎最后胜负的事情,不可能到处乱说,只会让它烂在心里,恐怕连疯眼汉穆迪也不会知道。
“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海曼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我旁敲侧击了一下疯眼汉,他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凤凰社的内定继承人,就告诉我邓布利多去寻找下一学期的任课老师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当然,对方并没有同意。”
“【你骗我,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说明他已经猜出了魂器。】”汤姆呲牙愤恨地开口,黑獾真是满嘴瞎话。
海曼平静地跟他对视:“他已经找到了斯拉格霍恩,发现魂器只是早晚的事情,这件事还能瞒几年?最多不超过两年,邓布利多就会开始着手寻找魂器。”
付出一个复活石,等待两年,说不定就可以除掉他最大的敌人,汤姆沉吟了一会儿,缓缓把戒指放到了桌子上:“【既然我都差一点中招,邓布利多当然会不幸免。】”
精神免疫什么的简直是祼奔的作弊,少年伏地魔酸酸地扫了正在重新把豪华座椅变成老鼠的黑发赫奇帕奇一眼。
海曼仔细地把伏地魔的防御魔法一层层复原:“接下来去伍氏孤儿院附近的山洞看看?”
克利切在三年级暑假的时候就把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来历从头到尾告诉了他们,现在山洞里放着的应该是一个假盒子,虽然并没有非去不可的必要,但是去看一眼起码心里有谱,他们谁都没把信任全放在一只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身上。
幻影移形要求使用者对目的地有明确的印象,所以这一次由汤姆带着海曼展现这项魔法。
被人夹带着幻影移形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尤其对于有严重恐高症的海曼来说,脚跟一碰触到地面,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捂着嘴大口大口喘气,好半天才平复了胃部的翻滚。
汤姆鄙夷地斜视着他,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率先迈步走进了山洞,海曼跟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大得多,满湖的白色不祥的人型生物浮浮沉沉,隐约可见。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湖中央闪烁着绿色流光的东西上,汤姆好心情地哼笑着:“【主魂果然被一个布莱克家的小鬼耍了一遭,连隐蔽魔法都被不小心破坏掉了。】”
海曼将目光下移,看着湖里面的东西,皱起眉头:“既然那里的不是真的魂器,我们立刻走吧。”
“【几个阴尸罢了。】”得瑟在兴头上的日记本翻了个小白眼,“【他们要反应过来还要很长时间呢。】”
海曼没有回答,做了个手势直接幻影移形掉了,他施加在哈利身上的护身魔咒起了反应,恐怕他的哥哥遇上了麻烦。
80
海曼出现在女贞路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他重新检查了一下房间的警报咒语,发现上面确实有被触动的痕迹。
应该是有人来这里试探过一次,发现了他的警报魔咒,为了不暴漏身份,及时离开了。
哈利仍然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很熟,海曼叹了口气,在他的旁边躺下,给哥哥用毛巾被护住了肚脐。
这么长时间了,外面诽谤侮辱的言论铺天盖地连番轰炸,民众们左右摇摆不定,魔法部在这个当口却还是没有采取除言论攻击以外的行动,当政者在今天恐怕真的耐不住寂寞了。
今天凌晨来这里踩点,也许明天就会真正出手。海曼摸了摸胸前发热的黑皮笔记本,压低声音轻笑道:“【稍安勿躁。】”
这个世界冥冥中某只看不见的手又发挥了作用,一整个暑假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房子里没有外出的哈利在黄昏时分突然提出想要出去走走。
海曼虽然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仍然捂着胸口沉默了一下,自从二年级后,他已经很少感觉到哈利身上这种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的倒霉气运。
波特兄弟在橘红色的光线以及德思礼夫妇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女贞路四号,在两人小时候经常被达力及其狐朋狗友追着打的小操场坐着聊天,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嘴里哼着不成调儿的小曲儿、悠闲自在往前走的所谓表哥。
达力正被一群贼眉鼠眼、满脸谄媚的同伴簇拥着往前走,在交谈中,他们称呼达力为“达”或者“d哥”。
海曼吊起眉梢跟哈利微笑着对视了一眼,立刻抬手在嘴部作喇叭状:“达达宝贝蛋儿!”
哈利短促地喷笑了一声,立刻学着海曼的样子冲惊异地站住脚的一群人喊道:“达达小心肝!”
达力大得可怕的白拳头上暴起了一条条青筋,海曼懒洋洋地摇晃着食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古怪模样。
前面坐着的是两个爸爸妈妈口中的小怪物,达力也没有遗忘掉被变成火鸡、拍着翅膀上下跳跃了一晚上的悲惨经历,愤怒而胆怯并存地凌空挥舞了一下拳头,扯着旁边一个跟班的衣领,用不符合他肥胖身形的速度飞快跑走了。
海曼将头搭在哈利肩膀上,眯着眼睛微笑:“我们的表哥最近太嚣张了。”
哈利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了吗?他昨天晚上又欺负谁去了,两天前他刚把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打得头破血流。”
“我们教训他一下?”海曼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我昨天趁着没人,偷偷帮马克伊万斯清理了一下伤口,魔药总是比麻瓜们的药剂管用。”
哈利脸色稍缓,拉着他从废弃的轮胎上站了起来:“算了,时间不早了,天都已经黑下来了,我们先回去,在饭桌上小小地给他一点警告就可以了。”
海曼耸了耸肩膀,突然转头朝着达力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眉头微微皱起:“那边有情况,我们过去一趟。”
八月里温和宜人的夜晚突然变得寒冷刺骨,他们拉着手走在顷刻间寂静无声、也没有灯光的小道上,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
“后面也好冷……”哈利小声说了一句,抽出魔杖,“摄魂怪不止一个!”
海曼往后扫了一眼,立刻比了一个手势:“你对付后面的那一个,我到前面看看达力,他恐怕被袭击了。”
哈利点点头,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一个圆滚滚有些冰凉的东西,他疑惑地看着弟弟,希望得到解释。
“留影球,你现在就使用它,作为我们被袭击的证据。”海曼没有多说,推了他一把,“快去吧,用守护神咒。”
海曼赶到前面的时候,正好看到达力蜷缩在地上,两只胳膊死死地护着脸。第二个摄魂怪正矮身蹲在他身边,用两只黏糊糊的手抓住达力的手腕,几乎很温柔地把两只胳膊慢慢地掰开了,那颗戴兜帽的脑袋朝达力的脸垂下去,似乎要去亲吻他。
他在另一颗留影球中注入了魔力,才笔直地举起了魔杖,口齿清晰地念道:“呼神护卫!”海曼这一次小心地控制着魔力输入的总量,大鹏鸟并没有大到离谱的程度,只有成人大小,在半空中形成,快速俯冲着朝已经要亲吻上达力的斗篷怪物发出了攻击。
摄魂怪被尖利的鸟喙啄了一个正着,被甩上了半空,立刻一甩斗篷,腾空逃走,被黑暗吞没了。大鹏鸟高昂着头颅在空中盘桓了一圈,才化为一团银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另一边,哈利也用银色牡鹿赶跑了来自后方的摄魂怪,海曼蹲□子检查了一下他们表哥的情况。达力蜷着身子躺在地上,抽抽搭搭,浑身发抖。
看得出来想要让他自己站起来是不现实的事情,波特兄弟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把达力肥胖的身躯架了起来,海曼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无声无杖的漂浮咒。
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海曼在心中对着自己微笑了一下,一脸戒备地举着魔杖转头看着冲过来的人,一愣过后皱起眉头:“费格太太?”
“快跟我走,孩子们……哈利,别把魔杖收起来,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这种东西?”这位古怪脾气的老邻居看起来惊恐异常,“我们先离开这里!”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海曼没有出声,默默听着哈利和费格太太的对话,直到擅离职守、外出贩卖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的一批坩锅的矮胖子蒙顿格斯出现又消失给邓布利多报信。
他拉住忿忿难平的哈利,动作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也没有出大事。蒙顿格斯一直是这个样子,邓布利多教授也拿他没有办法。”
哈利一拳砸在费格太太散发着猫屎味的沙发垫子上,咬着牙根没有出声。
从刚才起就被像死猪一样扔在地上挺尸的达力突然有了反应,翻了个身趴着呕吐不止,海曼伸出了右手,很平静地注视他:“需要把他的记忆清除掉吗?”
费格太太惊惧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颤声说道:“你要改掉他的记忆?”
海曼茫然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按照魔法布前年才出台的《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保密法》,我想我有这样的义务吧?”
“哦,对……”费格太太畏惧地缩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很明显地不想要跟他站得太近。
海曼没有理会她,给剧烈喘气的达力灌下了一瓶镇定魔药,小心地用右手食指点着他肥肥的太阳茓,抹掉了关于摄魂怪的记忆。
就在这个时候,好几只猫头鹰此起彼伏拍打窗户的声音响起,三个人转头望去,费格太太急忙小心地绕过海曼,挪动脚步前去开窗户。
有两只猫头鹰依次飞进来把信投到哈利脚边,优雅地转身,迅速飞走了。而给海曼送信的只有一只,那封纹络精美的信同样被扔在了地上。
海曼弯腰把属于自己的捡了起来,扫了一眼信封上“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的字样,无声上扬起唇角。
哈利已经一把撕开了其中一个信封,急急拆开来粗略浏览了一遍,瞪着眼睛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才痛苦地一扯头发:“梅林的内裤,他们把我开除了,还要销毁我的魔杖!”
他立刻想到了一年级结束后的暑假,自己被家养小精灵多比陷害的事情,想到要被开除出承载着他几乎所有生命重量的霍格沃兹学校,脑海里一片冰冷,一片空白。
“我是第一次违反所谓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第三段,所以这一次只是记过警告的处分。”海曼漫不经心地把信塞回了信封,安慰有些发急的哥哥,“不要太在意,哈利,当面对生命威胁时,未成年的小巫师有权利用魔法进行自我防御。”
“真的是这样吗?”哈利立刻伸出两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暗沉沉的眼眸中重新闪动出希冀的光芒,“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海曼轻笑着跟他对视,“《约束法》第七条中有明确的规定。”
哈利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信函:“可是上面明明说我应该受到惩罚……”
“魔法部未经调查就轻易定罪并不是第一次了,想想当初的西里斯,魔法部那群蠢货连审问都没有就直接把一个无辜的人丢进了阿兹卡班。”海曼看得出来哈利此时的情绪有点不太正常,立刻举出实例来证明,“相信我,哈利,在黑魔王传言复活的当口,没有人拥有不加审判就把你开除出学校的权利——退一万步讲,就算福吉想要不按规矩行事,我们也要相信邓布利多教授可以阻止他。”
提到霍格沃兹校长,哈利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了,海曼顺势一指地下:“看,这里还有一封给你的信,快点拆开来看看吧,说不定魔法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写信来给你道歉了。”
哈利哭笑不得,摇头说道:“真的这样就好了,可是你看这个暑假魔法部是怎么操纵报社来攻击我们的,就明白福吉不会对我这么友善,就算出了差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承认。”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满怀期待地打开了第二封信,海曼注意到这封信并不是官方信函,用的信封都是最普通的家用类型。
这一次哈利看得很慢,短短的几行话,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阅读过后,才抬头对着海曼勉强露出笑脸:“是莱姆斯的来信,他说我可以暂时不用销毁魔杖,邓布利多收到了消息,正在跟魔法部相关人员协商。”
“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结果了,我们先回女贞路四号,不要在这里打扰费格太太了。”海曼用脚提了提口吐白沫的达力表哥,“先把这个家伙弄回去。”
看起来确实很惧怕他的养猫老太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佝偻着身体看着波特兄弟夹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圆球越走越远,长长舒了口气,小心地关上房门。
“姨夫和姨妈看到他这个样子会跟我们拼命的。”哈利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了一眼,愤愤把头扭了回来,“费格太太竟然是一个哑炮,她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哑炮在魔法界的地位非常非常低下,部分崇尚血统尊贵的纯血巫师认为他们比麻瓜还要低贱,她不愿意告诉我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海曼避重就轻,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诚然身为哑炮并且似乎在为邓布利多办事的费格太太目睹了他们整整十年的悲惨生活,仍然没有施以援手,有时候甚至落井下石,没有表现出丁点善意,但是作为救世主,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儿,哈利还是有选择地忽略掉这一点比较好。
海曼在靠近德思礼家房子的时候用手指戳了戳半死不活、被抹灭记忆以后仍然没有苏醒过来的达力,掰开他的下颚往喉咙里灌了一瓶灰黑色的魔药。
达力羊癫疯发作一样,甩开哈利搀扶的手臂,怪异地在街道的大马路上蹦跳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瞪圆一双小豆眼茫然地注视着波特兄弟。
“我们进去吧,哈利。”海曼拉着哥哥立刻走进了房门,哈利忍不住偷眼瞟了一眼达力的神情,看到他摸着脑袋低头嘟哝着“我刚刚不是在街道那一边,怎么突然间就跑到家门口来了”之类的话。
海曼上到了二楼他和哈利共用的房间,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别太担心,我们手中的留影球会发挥作用的,即使是魔法部,也不是福吉一个人的天下。”
更何况,他手里捏着《预言家日报》的金牌写手丽塔·斯基特的生死命脉,斯基特现在听从他的暗示,表面上根据福吉的命令,随意败坏着波特兄弟的名声,如今风头正盛。
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一家小报纸,让斯基特拟稿,反正留影球中的记录是百分之百真实的,只要小心引导舆论方向,再怎么样也能保住哈利不至于被霍格沃兹开除。
他们彼此沉默着注视着对方,直到猫头鹰拍击窗户的声音打破沉默。哈利急忙上前把信封取了下来,焦急地扫视了一遍,脸上绽开了笑容:“还是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来信,他们说可以暂时不执行对我的惩罚,等到八月十二日受审的时候再做决定。”
就像海曼说的,他们手中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当着麻瓜的面使用魔法着实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哈利觉得只要自己拥有了辩解的机会,一切就都问题不大。
“等一下,西里斯给我的双面镜在发热。”海曼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突然间坐直了身子,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有些老旧的镜子,“西里斯,是你吗?”
西里斯布满疲惫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他看起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黑眼袋非常明显,白眼球中布满了血丝:“是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哈利跟你在一块吗?”
“哈利在我身边呢,有什么事情吗?”不经意一般侧过身子,海曼轻飘飘避开了哈利看向双面镜的视线。
西里斯没有通过另一对双面镜直接跟哈利通话,显然是不想让大教子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情形,海曼自然知情识趣,出手帮他遮掩。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邓布利多争取到了对我们比较有利的机会……我想在十二号的时候事情不会像一开始那么糟糕……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要离开女贞路四号,不要离开你们姨夫和姨妈的家……”西里斯叹了口气,他尽量收敛着声音中自然带上的疲惫,不过这项工作做得不是很成功,哈利看过来的目光已经有了疑问。
海曼对着哥哥自然地笑了一下:“好的,我明白了。凤凰社那边怎么样了?”
西里斯沉默了一下,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一瓶魔药灌进了喉咙里:“不怎么样,肯相信我们的人并不多,阿不思在国际魔法师联合会的主席职位和威森加摩首席法师的职位都被剥夺了。”
哈利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海曼适时开口:“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好好休息吧西里斯,你看起来状态不大好。”
他能看得出来西里斯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对劲,从瓶子的样式来看,是斯内普惯用的一种,再联想到十几年之前劫道四人组和混血斯莱特林小蝙蝠鼻涕精的关系,就代表着这瓶魔药的味道一定难喝到惨绝人寰。
西里斯一口吞了下去,连神情也没有改变,显然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个上面。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不仅仅是邓布利多被罢免职务这么一件糟心事。
海曼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双面镜微凉的镜面,垂眸良久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以后章节名都用“最新更新”这四个字了,真正的标题看内容提要……捂脸,非常抱歉给大家带来不便……
81
波特兄弟在德思礼家等待了四天时间,弗农姨夫突然走到二楼站在房间门口表示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们一家三口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海曼波特懒洋洋看着他们的姨夫挥舞着大拳头底气不足地威胁了一番后锁门离开,从床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收拾一下东西,哈利,我们快要离开这里了。”
几天来一直忐忑不安,以至于有些精神不振的魔法界救世主没精打采地撩起眼皮看着他:“什么?”
“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佩妮姨妈什么时候在这个时间出去过?恐怕是有人特意把他们支开了。”海曼一边解释着,一边把自己的几本书塞进背包,“如果是食死徒,想要杀我们不会专门把三个麻瓜支开,所以应该是凤凰社的人干的好事。”
“说的不错,孩子。”粗声粗气甚至有点恶狠狠味道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哈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出了魔杖,海曼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一个暑假的特训没有白费。
装有一只三百六十度乱动的亮蓝色魔眼的穆迪就出现在他们旁边,满是刀疤的脸在光线微弱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恐怖。
哈利吞了一大口口水,捏着魔杖楞了一下,甚至没有放下。
“邓布利多教授邀请到可以担当明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人了吗?”海曼用袖子遮盖住自己上翘的魔杖尖头,微笑着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客人。他听到楼下悉悉索索小声交谈的声音,来的人应该不止穆迪一个。
穆迪用魔法眼睛和正常的黑眼睛一起直直看了他好一会儿,露出来一个勉强可以称为称为笑容的表情:“暂时还没有,海曼,你也知道他本来选定的人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很明确地拒绝他了——干的不错,小子,你很有战斗素养。”
“您过奖了。”海曼礼貌地道谢,这才把自己的魔杖收了起来,顺便把哈利的魔杖压了下来,“这位是真的穆迪教授,不用这么紧张。”
哈利干笑了一声,他其实压根没有想到穆迪是不是假扮的问题,心烦意乱了这么多天,突然眼前出现这么一张丑脸,有些承受不住罢了,条件反射就把魔杖亮出来了。
“不要叫我‘教授’,教授不教授的,我可不承受不起,反正一共也没有给你们上过几堂课。”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听得出来这位声名赫赫的退休傲罗对于自己晚节不保,被一个食死徒关在箱子里待了快有一年的时间才被解救出来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异常丢脸。
哈利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他参差不齐的白头发,他两个月前在去医疗翼看望海曼的时候,可是见过当时这位前教授头上光秃秃的情景。
穆迪斜了他一眼,抽了抽残缺不全的鼻子:“下去吧,你们两个,大家都在等你们。”
海曼推了哈利一把,示意他先不要从楼梯下去,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让穆迪先走,然后才拉着哈利在后面跟上。
疯眼汉对于他的谨慎戒备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了些许的赞许神色,没有任何犹豫就率先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
门厅里确实站着八个人影,从玻璃门透进来的路灯的光照出了他们的轮廓。在波特兄弟走下楼的时候,他们都在抬头看着两人。
“莱姆斯!”哈利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个,眼睛亮了亮,“好久不见了,西里斯没有来吗?”
卢平静静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然后才露出微笑:“他有别的事情要忙,本来吵着也要过来的,不过我们这几个人护送你和海曼已经足够了。”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自然,说话的时候也在小心地闪躲哈利看过去的目光,海曼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本卢平自从在霍格沃兹辞职,帮助西里斯管理布莱克家事物之后,脸色已经不再苍白如纸,精神也改善不少,上次在三强争霸赛决赛之前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神采奕奕,面色健康红润了,现在看起来却情况差了很多。他的袍子虽然整洁干净,却显得十分疲惫。
卢平给他们主要是哈利介绍了几位被派来护航的凤凰社成员,并且表示他们在十五分钟后收到出发的信号就要骑着飞天扫帚离开。
“……飞天扫帚?”海曼慢吞吞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短暂的沉默后决定为自己的生存权利进行斗争,“我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到达目的地的。”
“我知道我知道,”卢平抬起两只胳膊作镇压状,笑意盈盈地剥夺了他的申诉权,“那边用了反幻影移形的咒语,你的年纪还不够,虽然当初获得了特别分发的准可证,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海曼抽动了一下嘴角:“好的,我明白了。”
他和哈利的火弩箭都在行李箱里面放着,要找出来并不费事,哈利和自告奋勇要帮忙的唐克斯一起翻找起来,海曼转身帮要清洗魔眼的穆迪倒了一杯清水。
穆迪对于他们骑着飞天扫帚前行的方式做了详尽的安排,又给每个人加了幻身咒。
哈利见大家都这么严阵以待,在拿着扫帚出门的时候轻轻拉了拉海曼的衣角,担忧地皱起眉头:“现在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那倒不至于,小心无大错。”海曼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压低了声音,“伏地魔跟他的手下最近一直龟缩着没有行动,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咱们转移的时候来一次突然袭击呢?一切都有可能,穆迪教授的分析很正确,谨慎是有道理的。”
哈利用力攥紧了手中的扫帚,对着他点头表示明白。
红色和绿色的烟火接连划破天空,卢平声音响亮地大喊了一声“第二个信号了,我们走吧!”海曼和哈利同时用脚掌蹬地,跟在唐克斯的后面飞上了天空。
飞行的路途并不顺利,为了躲避麻瓜和可能存在的窥探,穆迪不听指挥着大家做急转弯离开预定轨道,高空急速的寒风吹得人面颊生痛。
海曼跟哈利并排飞行,两个人挨得很近,在穆迪又一次大声喊着要原路折回去一段,以防有人跟踪时,哈利伸手帮差一点掉下去的海曼扶稳了扫帚。
黑发赫奇帕奇病怏怏地挂在火弩箭上,直到听见冻得快受不了了的唐克斯大声反驳希望快点落地后,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希望和曙光。
想象中的黑魔王带领食死徒偷袭并没有发生,海曼觉得自己在经受钻心剜骨和阿瓦达索命的摧残前,很可能已经死于胃部的翻腾。
当脚尖终于碰触到地面时,他真的想要捧着胸口双手合十感谢梅林。海曼捂着嘴巴瞪着广场的招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恢复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带有询问意味地看了一眼卢平。
狼人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确实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也是凤凰社暂时设立的总部。
西里斯把布莱克家祖宅贡献出来当了凤凰社的总部?真是舍小家为大家,大公无私的典型代表,布莱克先祖也没有从祖坟里跳出来掐死这个不孝子。
他对邓布利多的人品还是抱有相当大的尊敬的,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还不至于贪图西里斯的这点东西,最多是借用一段时间罢了。海曼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等他接管了凤凰社,布莱克家还是西里斯名下的,谁也抢不走。
韦斯莱夫人代替救世主护卫小分队的成员领着他们两个走进了这栋房子,简单指了一下提前到来的罗恩和赫敏现在所在的房间,示意哈利先去找两位格兰芬多玩伴。
海曼对着茫然站在原地不动弹的哥哥比了个手势,歉意地笑了笑,快步跟着韦斯莱夫人走到里面去了。
哈利又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弟弟和同伴抛弃了,凤凰社的成员不允许他进入开会的房间,却并不介意他的弟弟走进去旁听。
其实他早就感觉出来了,海曼知道的事情从来比他知道得多,还多很多,邓布利多似乎对他跟对待旁人并不一样。都怪自己没有本事给他们分忧,碧眼睛小狮子懊恼地扯了扯头发,垂头丧气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踩着西里斯两年前接管祖宅的时候新换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罗恩和赫敏果然在韦斯莱夫人先前指明的房间里坐着,哈利一进去就觉察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赫敏坐在床上,罗恩坐在离她很远的凳子上,两个人彼此没有看对方。
哈利疑惑地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来,好像自从他跟罗恩和好后,自己的两个朋友之间的气氛就一直很怪异。
两个人已经看到了他,哈利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对着他们微笑:“好久不见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昨天才到的,”赫敏立刻站起身帮他把行李箱放好,“邓布利多校长说你今天就会到这里,我就没有专门写信去告诉你。”
哈利隐约觉得这句话的味道怪怪的,赫敏仿佛在急于证明和解释什么。没能明白准女朋友的意思,他没有多说,点点头顺势在床上坐下:“嗯,我说怎么昨天就没有看到海德薇把你的回信带过来。”
赫敏如释重负一般地笑了笑,红着脸颊拉住了他的手:“你十二号到魔法部受审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去查了查《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正如海曼说的,未成年的小巫师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确实可以使用魔法。”
因为哈利在四天前出事之后已经详细写了封信,告诉了赫敏从起因到结果的全过程,直到波特兄弟手里有切实证据的格兰芬多小女巫对受审结果抱有很大的信心。
哈利也红了脸,他扭开头故意没有看旁边的女孩儿,声音变得小了一点:“我相信不会有差错的,海曼说福吉没有本事一手遮天。”
直到这个时候,罗恩才开口问道:“海曼呢,他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起进来?”
哈利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懊恼什么,精神头一下子去了三分:“他进去旁听凤凰社的成员们开会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作为所谓的哥哥,什么事情还都要弟弟操心。”
罗恩立刻用一种“我就说是这样”的目光看向赫敏,后者压根就没把眼球往他那边转动一下,盯着地板笑了笑:“你多想了,哈利,我们也都不被允许进去听他们开会,甚至都不能够靠近那个房间,海曼的情况比较特殊。”
“……特殊什么?”哈利疑惑地看着两个好友,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今天的理解能力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两声发令枪一样的爆响,红头发的韦斯莱双胞胎兄弟出现在了房间里,罗恩那只名叫小猪的猫头鹰被惊吓地尖声叫了起来,在笼子里胡乱扑腾着翅膀。
“哈利,你竟然不知道吗?”不知道是乔治还是弗雷德的双包胎之一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神情夸张到仿佛哈利刚刚发言表示他要跟老蝙蝠斯内普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另一个韦斯莱双手捧胸一脸伤心欲绝:“竟然连哈利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小海曼的嘴巴太严了——哈利,你应该去打他的ρi股。”
魔法界的救世主听得云里雾里,烦躁地一抓头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明白一点好不好?”所有人都知道某件关于自家亲弟弟的事情,却只有自己被瞒着的感觉差极了。
双胞胎怪模怪样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乔治怪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截长长的肉色细绳一样的东西:“这个是伸缩耳,是我们这个暑假才鼓捣出来的东西,它在我们的窃听活动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我们有一次成功用它听到了大人们的谈话,谈话中就提到了海曼——嗯,只听了一点点,就被妈妈发现了,她差一点活剥了我们。”弗雷德小心地把细绳收缩了一截,“后来这玩意就不太好用了,他们对这个防得很紧。”
“你们听到了什么?”哈利赶忙追问,“凤凰社开会为什么会提到海曼?他一整个暑假都跟我待在一起。”
双胞胎突然凑到了他的眼前,一模一样长着零星雀斑的脸填充满了哈利的视野范围:“邓布利多希望你弟弟一同参加凤凰社在暑假期间的活动,爸爸妈妈和穆迪都同意了,大部分人也没有意见,只是你的教父坚决反对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哈利听得更疑惑了,要不是他一向知道双胞胎喜欢故意卖关子的说话方式,恐怕都要怀疑这两个人是故意拿他逗趣:“大人们甚至不允许我们旁听开会,怎么会想让海曼直接参加活动?”
“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乔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得意洋洋地摸着鼻头,“我和弗雷德猜测,邓布利多很看好你弟弟——嗯,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哈利仍然茫然的表情告诉了他们答案,弗雷德窃笑了一下,又立刻佯装正经:“我们走吧,乔治,伸缩耳不管用了,我们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兄弟两人在哈利出口阻止之前就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留下屋子里的三个今年升上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大眼瞪小眼。
“谁能用更明白一点的话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被双胞胎说一半留一半的解释搞得更加迷惑的哈利只能把期待放到两个似乎也知道实情的人身上。
罗恩不安地看了一眼赫敏,棕色头发的女孩儿这一次同样没有看他,而是很坦然地对上了哈利的视线:“是这样的,我们猜测,也许邓布利多教授对海曼另眼相看……”
“你说的跟双胞胎是一个意思,校长很欣赏海曼,这一点我老早就知道——有没有别的话说给我听?”哈利终于被这种吞吞吐吐的话语搞得有点不耐烦,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赫敏叹了口气,为难地停顿了一下,才委婉地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年纪大了——当然,我们都觉得他还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上一百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也许在为凤凰社考虑……呃,选一个合格乃至优秀的继承人,为以后继续对抗伏地魔做准备……”
哈利愣了一会儿,觉得这句话说得荒谬极了:“就算邓布利多想要选人,大可以把目光盯在西里斯他们身上——比如穆迪教授——海曼今年才十五岁。”
“穆迪的年龄也不小了,作为一个傲罗,他已经退休了,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了……”赫敏见哈利没有表现出反感,才接着说了下去,“况且,海曼并不比成年人差什么,看看他在三强争霸赛中的表现,水准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的成年巫师。”
“可是他毕竟才十五岁,凤凰社的活动并不安全,不是吗?”哈利重新坐回了床上,不悦地看着赫敏。
格兰芬多小母狮立刻重重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嗯,我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西里斯才那么坚决地反对了,邓布利多教授当时也同意了他的说法。”
一直有些沉默的罗恩也适时开口宽慰他:“别担心,哈利。乔治和弗雷德后来几次偷听,都没再听他们再提及这个话题。”
他们的讨论被打断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利站起来去开门,看清楚外面的人后楞了一下:“海曼?他们这么快就讨论完了?”
“没有,讨论到下一步行动了,就把我赶出来了。”黑发赫奇帕奇一脸挫败地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也许是害怕我知道了跑去搀和?谁知道呢。”
他忧郁地叹着气,看起来没精打采极了。
哈利立刻询问道:“他们刚刚说了什么?”这个问题问中了核心,赫敏和罗恩立刻向这边探着身子,显然非常感兴趣。
海曼笑了一声,情绪似乎一下子变好了:“这两个月凤凰社成员的行动成果,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伏地魔仍然不知道龟缩在哪个角落,他们几乎是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
他轻飘飘一笔带过,注视着满脸如出一辙不相信表情的格兰芬多三人组,笑得眉目弯弯:“就这些,太重要的东西他们也不会让我听到。”
“难道你不是邓布利多……”哈利立刻想要问出自己刚刚费尽千辛万苦才打听来的消息,话说了一半就被赫敏掐了一下胳膊,被罗恩轻轻踢了一脚。
“什么?”海曼一脸疑惑地扫视了一圈,仿佛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一样,“我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什么?”
斜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两个好友,哈利抽了抽嘴角,还是摇了摇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下去准备吃饭吧,他们说不了多长时间了。”海曼也没再追问,不怎么在意地转头开门,在路过咒骂不休的布莱克夫人画像时,顺手给几个人都加了静音咒。
他不忘转过头来提醒:“现在大家都很疲惫,也许我们可以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缓解一下韦斯莱夫人和克利切的压力?”
“当然,当然可以。”家养小精灵权利维护协会的创建者与终生成员赫敏·格兰杰立刻一脸责任感地答应了下来,完全无视了哈利和罗恩古怪纠结的表情。
海曼同样选择无视了同伴的痛苦,扬起唇角笑得格外开心:“嗯,克利切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精灵,你可以多跟他交流相处。”
哈利吃惊至极地看着弟弟,难以相信他这么容易就忘记了他们刚被西里斯领进布莱克家祖宅时那个满口“肮脏的混血”“家族叛徒逆子”的小精灵发神经的模样。
海曼满怀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说话,在餐桌的凳子上坐下,漫不经心一般把玩着手中的魔杖。
82
海曼·波特把到十二号之前的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翻看布莱克家族藏书上,邓布利多来去匆匆,偶尔给他一些食死徒的情报就立刻幻影移形不见了踪影。
从调查结果上可以看出,伏地魔也不是一直龟缩着不办事的人物,他花了很大的精力扩大自己的食死徒队伍,通过恶咒和威逼利诱试图强迫一部分在十几年前的大混乱中保持中立的魔法界贵族接受标记,成为他的手下。
遗憾的是,邓布利多的人手虽然能够追踪到蛛丝马迹——这其中绝大部分还是双面间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功劳,其他人派不上丁点用处——却无法说服被找上门的中立贵族们站出来作证,魔法界的第二代黑魔王真的回来了。
还有似是而非的消息表明,伏地魔最近发疯一般在找一件武器,据说这件武器可以帮助他在与凤凰社的对抗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海曼对这条邓布利多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消息保持谨慎态度,通过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来推断伏地魔的行为心理,像这种极为自负骄傲的人,应该坚定不移地认为解决掉打着正义旗号的杂碎,只用阿瓦达索命和钻心咒就足够了,就算还需要别的武器进行辅助,态度也不该这么急切。
他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反而兴致勃勃地抱着黑皮日记本分析剩下魂器的可能所在地。主魂复活那一天,确确实实说过想要吞噬掉日记本的话,看来魂片对于现在还很虚弱的他来说是相当不错的补品,海曼有理由怀疑伏地魔所谓的武器,其实就是某一个魂器。
“【别白费心了,主魂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会自动吞噬魂片的。】”汤姆在他搜寻了许多线索后,从日记本里冒出来闷闷开口,“【世界上多一个魂器,他永生的保险就多一层。】”
海曼没有理会,从厚厚的纸张中抽出一张,用羽毛笔蘸着红色的墨水把上面的地址劈掉:“他在里德尔家族墓地的时候,明确地表示出想要直接吞掉你的意愿。”
自从主魂复活后,汤姆脸色就一直很苍白,此时又苍白了一分,毫不客气地冷笑道:“【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我背叛了他,跟你结成了统一战线,既然注定是敌人,少一个总比多一个好。】”
他停顿了一下,愤怒地一脚踢上了桌子腿,用力过猛疼得吸了一口凉气,急忙若无其事地缩回脚继续说道:“【更何况,主魂需要的是没有吸取生命力——也就是无法自由活动,只能待在魂器空间发呆的魂器,而不是一个有自主活动能力,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的魂器。】”
汤姆看到海曼自然地转身背对着他继续挑选纸张,忍不住曲起受伤的脚趾在地上磨蹭了几圈,无声地咬牙忍痛。
海曼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可以吞噬魂片的不再只有他,还有你这个隐性竞争对手,如果我是主魂,知道其中一个魂器已经有了实体,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检查剩下所有的魂器,一旦他发现你已经吞吃掉了三个,绝对会先一步出手,把剩下的都吃了再说,反正不会留着便宜你。”
汤姆低头想了想,不悦地眯起变成红色的眼睛:“【那我不是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毕竟分裂过一次的灵魂重新整合后已经没有办法再分开了,主魂这么渴切永生,未必肯为了在他眼中不算强大得人的你,放弃利用魂器达到永生的机会。”海曼轻声解释着,神情中带着些许不以为然。
他一直不明白永生到底有什么用处,生老病死,他很愿意尊重自然界的客观规律,人活在世上总要有所畏惧。
汤姆用一种格外欠扁的声音嗤笑了一声,看起来还想要说什么,不过眉梢一挑,立刻回归了笔记本的特殊空间里面。
海曼一挥手把桌子上杂乱的纸张敛起来揣在袖子里,果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西里斯的声音随之响起:“海曼,时间差不多了,下来吃早饭,你和哈利还要到魔法部去一趟。”
这一次去魔法部听审,是由在魔法部非法使用麻瓜用品司任职的韦斯莱先生带领他们一同前往。
亚瑟这一次没再选用惯常的幻影移形,而是带领两个孩子坐地铁前往魔法部所在地,他在一个破旧的红色电话亭旁边站住了身形,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如释重负地对着他们笑了起来:“对,没错,就是这里,说实在的,我以前一次也没有使用过来宾人口,幸好没有带着你们走错路。)”
他兴高采烈地拉开废旧电话亭的玻璃门,示意他们两个先进去:“前面走,孩子们,我要站在最后面。”
电话亭本身的空间并不大,哈利不得不用脸贴着脏兮兮的外壁,海曼则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这样才能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亚瑟先生挤进来。
他拿起一看就已经彻底报废的电话筒,一边回忆,一边按照“62442”的顺序拨了一个号码,电话亭里立刻响起了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哈利看着韦斯莱先生一番对话后分发到他们手中的银色徽章,他的是“受审”,海曼的那个则写着“作证”。
格兰芬多小狮子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我差一点忘记了,今天受审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当然可以也把我归为同类的,”海曼顺手把徽章别在胸前的衣服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别忘了我的脑袋上也还挂着一个警告处分呢。”
他把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魔法部的布局构造上,脚下无意识地跟在哈利ρi股后面往前挪动。
亚瑟先是把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三个人凳子还没有坐热,哈利还在饶有兴趣地观察亚瑟办公桌上的杂物,就看见一个弯腰驼背,神情有些腼腆,一头松软的花白头发的老巫师微微喘着粗气走进了房间。
“啊,铂金斯,你来得正好。”亚瑟看到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哈利,海曼,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铂金斯,我的老同事了。”
铂金斯对认识两位波特家的遗孤丝毫不感兴趣,他显然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亚瑟:“谢天谢地,幸亏在这里见到你了,十分钟前来了一条紧急消息……”
“是关于厕所污水的事情?我刚刚已经收到汇报了,正要处理呢。”亚瑟说着给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报告资料。
铂金斯更加着急了,一个劲儿地摇头,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是的……是关于波特家孩子的受审,他们把时间改了,八点在下面那间旧的第十审判室。”
这个消息让亚瑟惊讶地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拉着哈利就往下赶,边跑边庆幸道:“幸亏我们今天提早来了,否则就坏事了,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当然是希望我们直接坏事。”海曼跟在后面跑,黑眼睛中冷光闪烁,不屑地牵动唇角,“福吉只能通过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处理反对声音了。”
韦斯莱先生无奈而愤懑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等急急火火跑到底层走廊尽头一扇简简单单的黑门前,才跌跌撞撞地停下脚步,精疲力竭地靠在墙上,揪着胸前的衣服直喘粗气:“进去吧,就是这一间,你们当心点,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海曼对眼前的景象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他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中来到过这个房间,当时风头正盛的巴蒂·克劳奇就是在这里审判的几个资深食死徒,其中就包括了他的亲生儿子。
福吉把现成的把柄递到了手上,海曼抬眼看着正襟危坐的五十几个胸前别着精致的银色“w”字母的紫色袍子巫师,又看看座位上锈迹斑斑的粗壮铁链,略微皱起眉头。
康奈利·福吉坐在审判席正中间,阴森不悦地看着他们:“你们迟到了。”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时间改了……”哈利紧张地开口辩解,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今天早晨我们派了一只猫头鹰去通知你们了,这不是威森加摩的过错。”福吉不耐烦地说着话,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坐下。
海曼站着没有挪动脚步,顺便拉住了下意识想要迈步的哈利:“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我的哥哥犯了什么错误,需要动用这样一个房间来审判。”
福吉撩起眼皮阴恻恻地看着他,抖动嘴唇慢吞吞开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据我所知,当年大部分被捕获的食死徒,比如被判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的莱斯特兰奇夫妇,”海曼故意停顿了一下,直视着福吉突然泛红的脸庞,“还有比如我们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先生这样曾经具有食死徒嫌疑的两类人,都是在第十审判室受审的。”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视着满员的审判席,观察着他们每个人最最细微的神情变化:“那个时候,面对着穷凶极恶的食死徒,是由时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巴蒂·克劳奇先生主审,由最多不超过三分之二的威森加摩法师参与。”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一个干瘦干瘦的山羊胡子老头不耐烦地看着他,哈利瞟了一眼,突然想到了形象相近的卡卡洛夫。
海曼对着众人微笑了一下:“我的哥哥只是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被迫使用了守护神咒,他现在被请进了这间食死徒们曾经待过的审判室,由魔法部部长亲自审理,威森加摩全体法师围观旁听——也许在黑魔王失踪的这十几年里,法庭的审理程序发生了一些变化,未成年人非法使用魔杖的事情已经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了?”
他特意拉出食死徒来说事,又不着痕迹地暗示了哈利救世主的地位,少数几个巫师交换了一下眼神,福吉左边一个宽身材、方下巴的女巫甚至冲他点了点头。
福吉的脸彻底变成了大红色,他重重拍打着扶手,发出砰砰的响声:“你说这样的话,是对魔法部有什么不满吗?”
“不,当然没有,我只是希望可以站着受审,而不是坐到专门打造来对付终身囚禁犯的椅子上,受到这样的侮辱。”海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视线漫不经心一样在福吉脖子两侧爆出的青筋上扫过,才轻声开口。
站着还是坐着都无所谓,但是开场一定不能弱了气势,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福吉本人理亏,他没有轻轻放过的理由。最起码也要让这群威森加摩的法师们看到,他们并没有惊慌失措、惶惶不安。
福吉显然还想说什么,他旁边那位一脸严肃的女巫已经先一步开口:“好了,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站着吧。”
“阿米莉亚,我们先前并没有这样的规定!”福吉愤怒地转头看着她。
“我们先前也没有规定未成年小巫师非法使用魔杖的事情值得这样的排场。”灰色头发的女巫冷淡地看着他,“康奈利,不要忘记了,我才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这句话证实了海曼先前的猜测,他略微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听苏珊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她的姑姑正是现在的法律执行司司长。
再铁面无私的人,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公正严明,情感偏向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位博恩斯女士对于他和哈利的感观还是不错的。
福吉喘着粗气沉默了一下,立刻转头看向珀西,声音洪亮如钟:“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写——8月12日的审判,审理家住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的哈利·詹姆斯·波特违反《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和《国际保密法》一案!”
从刚才开始就装作不认识波特兄弟的珀西立刻在羊皮纸上挥动着羽毛笔。福吉不悦地看着他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审问者: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审判记录员:珀西·伊格内修斯·韦斯莱。”
“被告方证人:海曼·詹姆斯·波特。”见魔法部部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海曼适时接口,他在昨天晚上婉拒了邓布利多要来帮忙的提议,这次官司他们稳赢,而霍格沃兹校长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福吉扫了他一眼,抖开一张记录表,开始宣读哈利犯下的罪行,然后前倾了身体直视着哈利的双眼:“你身处在两个麻瓜聚集区,当着一个麻瓜的面使用了守护神咒,对吗?”
“是的,可是……”哈利想要解释原因,但是福吉压根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咄咄逼人地继续询问:“你明知道你还不到十七岁,不允许在校外使用魔法?——嗯,而且还是在一个麻瓜聚集的地方?”
“那是因为我们遭遇了摄魂怪,而且还是两个!”海曼从后面给了他一脚,哈利立刻醒悟了过来,他同样看出福吉根本不想给让辩解的时间,不再按部就班地回答问题,当即大声喊出了原因。
“……啊,”短暂的沉寂过后,福吉的嘴里发出令人讨厌的嘲笑声,一边望着前后左右的威森加摩成员,似乎希望他们对这个笑话也能心领神会,“是啊,是啊,我就知道我们会听到诸如此类的鬼话。魔法部掌控了所有的摄魂怪,它们不会在大白天跑到小惠金区。”
哈利立刻大声反驳:“我们确实看到了两个摄魂怪,它们一前一后在小巷里包抄过来,其中一个还差一点吻上了我的表哥——就是那个目睹了我使用守护神咒的麻瓜!”
“一个精心安排的谎言。”福吉鄙夷讥讽地高高俯视着他们,声音中的轻蔑不加掩饰,“你的谎言看起来天衣无缝,只是很可惜,你没有办法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哈利转头看向海曼,后者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没有先提起留影球的事情,而是拉出了自己:“我可以作证。”
福吉胖脸上的讥讽更明显了:“我需要提醒你,小波特先生,你本人身上也有着违规的警告,你的话不足以相信。”
“那您能够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同使出了守护神咒——既然您笃定摄魂怪不会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出现在麻瓜聚集区?”海曼同样轻蔑地笑了一下,看着福吉昏黄浑浊的眼球。
福吉的脸瘪了下去,好像有人放跑了里面的空气:“两个精神不正常人做出来的事情,难道还需要理由?”说到最后,他的精神一振,别有深意地看着在座的旁听法师团,“需要我提醒一下诸位,《预言家日报》上都是怎样评价他们的吗?”
“《预言家日报》一直是魔法部的官方报纸,我相信对于某些人的指使他们无法拒绝。”海曼眨了眨眼睛,看着面皮不住抖动的福吉,微微笑了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特别针对谁的意思。”
“摄魂怪仍然严格服从我们的命令,规规矩矩地待在阿兹卡班。”福吉不再提报纸报道的话题,转而死死咬定摄魂怪出现的不合理性,“我有理由相信你们是在一派胡言。”
海曼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我对于魔法部对摄魂怪的控制能力抱有相当的信任,可是摄魂怪听从魔法部的命令,与它们待在阿兹卡班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黑发赫奇帕奇有点后悔没有让邓布利多过来了,有些话并不适合由一个霍格沃兹在校学生说出来,让德高望重最起码曾经德高望重的白巫师来说的效果比他好得多。
“你在怀疑是魔法部的某个人指使摄魂怪前去攻击你们?”福吉右手边那个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女人往前挪动了一下ρi股,她满是松弛皮肉的脸扯出一个娇滴滴的表情,用又尖又细、小姑娘一样的声音说话。
“当然没有,您怎么会这样想?”海曼吃惊地看了她一眼,立刻慌乱了起来,连连摆手,“这样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我听说,对于魔法部对于摄魂怪都有严格的控制,给每一只都设立了编号?”
“是这样的,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摄魂怪全都在控制当中。”对方突然间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来,福吉以为他自乱了阵脚,想要乘胜追击。
魔法部部长得意地扫视了一圈威森加摩的全体法师,昂着头做了他认为的最终结论:“你们说的摄魂怪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样的谎言并不能够帮助你们逃脱应有的惩罚——鉴于小波特先生给自己哥哥做的伪证,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把他们双双开除学籍。”
“我们有证据!”哈利忍不住喊了出来,“我们当时使用了留影球,可以证明我们确实是被摄魂怪攻击了。”
这句话Сhā得刚刚好,海曼看着福吉一瞬间狰狞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您可以回去检查一下阿兹卡班164和165号摄魂怪的情况,很不巧的是,留影球恰好拍摄到了它们的编号。”
有这样掷地有声的证据,竟然不肯在一开始拿出来,戴着单片眼镜的博恩斯女士略带诧异地看了海曼一眼,露出了似有若无的笑意:“是这样的吗?快点拿出来。”
“阿米莉亚,你不会真的相信他们的鬼话吧?”福吉暴躁地扯着领子,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在讨论的是哈利·波特非法使用魔杖的问题,而不是摄魂怪!”
“事实上,我认为,”博恩斯严肃地看着他,口气有些生硬,“这两件事有莫大的联系,如果两个孩子真的遭遇了摄魂怪,今天的指控就没有意义了——即使是未成年的小巫师,在遭遇到危险时,也可以拿出魔杖保护自己——不论他所在的地方是不是麻瓜聚集地。”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魔法界的生育水平一直偏低,人口在逐年缓慢减少,每个小巫师都是梅林的恩赐,自然不能因为要对麻瓜保密,而不能使用魔法导致平白折损。
福吉跟她对峙了一会儿,终于怒吼了一声:“韦斯莱!”
珀西板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波特兄弟跟前,示意他们交出证据。哈利回头看了一眼,见海曼点头,才把留影球从口袋里掏出来。
韦斯莱家的第三子一把夺了过去,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把留影球交到了福吉手中。
所有的威森加摩法师都在看着,福吉心理面再想,也不可能把留影球塞进嘴巴里吞进去毁灭证据,硬着头皮注入了魔力。
“幸亏你那时候多想了一步。”哈利痛快地看着刚刚还咄咄逼人的魔法部部长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小声说道。
“我那时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谁能想得到堂堂魔法部部长手段这样下作。”海曼镇定地微笑着,同样在观察着福吉面部表情精彩的转换。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有几个座位较近的巫师露出了微笑,另外几个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你们年纪这么小,已经可以使用出有实体的守护神了?”看完留影球后一切都有了定论,到底作为魔法布的一员,博恩斯不可能让福吉就这么尴尬地下不来台,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手拉手站立的波特兄弟,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很感兴趣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的跳跃性实在大了一点,哈利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海曼,才嗫嚅着回答道:“是,是的,是我们三年级的时候卢平教授交给我们的。”
“这个年纪能够变出真正的守护神,真的很了不起——小波特先生,我听说你在三强争霸赛上,曾经让自己的守护神有了真正的形体?”博恩斯赞赏地点头,目光转到了另一边。
海曼显得有些局促,跟刚刚牙尖嘴利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他挠了挠鼻头,甚至有些脸红:“嗯,我对一条咒语做了一些改变,比较幸运地成功了。”
“我能问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吗?”博恩斯扫了一眼旁边,见福吉还没有恢复过来,乐得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这个问题倒是引起了不少旁听人的兴趣,众所周知,高阶守护神可以传递话语,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可以碰触到实体的守护神形态出现。
“我在霍格沃兹禁书区找到了妖精所著的关于魔力形态的书籍,把妖精语转换成巫师们可以使用的魔咒语言后,整合了阿德贝·沃夫林在《魔法理论》一书中提到的两条咒语,就达到了让守护神可以碰触到的效果。”海曼慢吞吞把真实过程更改后说得无比复杂,实体守护神可是他的一个大杀器,没有白白告诉别人的道理。
博恩斯听到这里也觉得已经够了,点点头示意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大多数威森加摩法师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禁唇角微勾。
其后的举手表决形势大好,包括福吉和他右手边穿粉红色衣服的女人在内,赞成罪名成立的人也只有四个,颜面尽失的魔法部部长愤恨地怒瞪着其中几个巫师。
海曼把他目光所向的几个人都暗暗记了下来,决定出去后就把这段记忆提出来放入冥想盆,提醒邓布利多注意魔法部部长的爪牙。
福吉拂袖而去,博恩斯女士矜持地对两个被无罪释放的孩子点了点头,也收拾材料转身离开了。
“走吧,今天一切顺利,晚上西里斯说请我们吃大餐。”海曼一拉哈利的衣角,笑吟吟眯起眼睛,“别傻站着了,我的脚都麻了。”
哈利拍了拍胸口,一吐舌头,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别急,还要叫上韦斯莱先生带我们回去呢,我们口袋里没有一个麻瓜钱币。”
“我看到了,他就站在外面。”
83
韦斯莱先生带领着两个波特在第九层的走廊上前行,走了一小段距离,海曼突然回头,看到刚刚坐在福吉右手边的粉红色衣服的女人并没有和珀西一样跟着他的上司直接离开,而是站在一间黑洞洞的房门前审视着他。
海曼对着她点头示意,并不在意压根没有接收到回礼,施施然转过头来,直视着前方的地砖:“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我想起来了,邓布利多教授跟我提到过这个名字。”
“什么?”他的声音并不大,哈利没有听清楚,转头疑惑地看着自家弟弟。
“很遗憾地告诉你,哈利,她将会是我们下个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海曼扫了他一眼,权当没有看到哥哥见鬼的表情,“真没想到邓布利多教授竟然已经被魔法部逼迫到这个地步了。”
“她是福吉的人,”哈利愣愣看着前方,小声喃喃,“教授为什么不直接接受斯内普的申请?他显然对这个位置非常热衷——这是第几年申请被驳回了?”
“五年了。”海曼叹了口气,斯内普自从他和哈利入校那一年就开始申请这个被黑魔王诅咒的职位,很难说是真的对黑魔法充满热爱,还是想让诅咒早点生效,好离两个波特家的小鬼远一点。
韦斯莱先生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海曼坦然地回了对方一个微笑,视线投到前方,微微一愣。
应该早就离去的福吉停留在前方的走廊中央,笑容满面地跟一个背对着他们的高个子男人小声交谈着,他的谈话对象那一头铂金色的长发让三个人被闪得齐齐眯起了眼睛。
“是你们?”卢修斯看到福吉的表情有点异样,立刻转过身来,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三个人后立刻勾起微笑,“好久不见了,海曼。”
邪恶的食死徒伸出手来悬在半空中,哈利急忙摁住了弟弟的肩膀,后者无知无觉一样甩开他,微笑着跟卢修斯交握:“确实很久没有见到您了。”
福吉对于传说中的食死徒跟救世主的亲弟弟竟然能够维持着表面的礼节相互交谈感到惊异万分,他想象中的对峙非但没有出现,而且两个人还友好地询问了对方亲人最近的情况,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本来应该对救世主一行人不屑一顾的铂金大贵族竟然可以无视掉就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救世主,态度极其自然地询问着海曼·波特他哥哥的近况,还对审判情况表示了适当的关心。
借刀杀人没能成功,魔法部部长脸色有些灰暗,在旁边两人对话告一段落后,迫不及待地Сhā嘴:“我们去办公室详谈吧,这里苍蝇老鼠的实在太烦人了。”他说着就转身把背部留给几个人,不给卢修斯拒绝的机会,率先走开了。
而后者也压根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仍然对伏地魔复活当天发生的乌龙事件耿耿于怀,最近几个交往密切的大贵族看着他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卢修斯忧郁地发现除了始作俑者海曼·坏到流油·波特本人,竟然没有人肯跟他行握手礼。
忍气吞声还要尽同盟的义务巴巴跑来这里送情报,心中怨气不少的马尔福家主矜持地停顿了一下,在福吉走远之后才跟海曼告辞。他从头到尾直接把亚瑟和哈利等同于墙壁和空气处理,发扬了“是无言,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最高轻蔑传统。
“海曼,你应该离他远一点,想想我们那天看到了什么?”哈利控诉地看着交友不慎的弟弟,一整个暑假他一直抓耳挠腮试图说服海曼结束跟食死徒马尔福家的友谊,可惜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成果。
“你不觉得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抢他的情人,比打败黑魔王更有成就感?”海曼摸着下巴说了一句,听到两声抽气声后无辜地看着两人,“开个玩笑随口说说的,请不要当真。”
黑发赫奇帕奇笑眯眯的乖巧模样摆明了油米不进,哈利无奈地用指甲掐着隐隐作痛的太阳茓,不死心地做垂死挣扎:“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放在胸前的日记本烫得惊人,感觉到胸前那块肉都要烧熟了的海曼立刻指天画地,义正言辞:“我是那样没有理智的人吗?我跟德拉科是好朋友,怎么可能对他的父亲有想法?”
你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样的人都能有想法,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哈利痛苦地扯着头发,安慰自己如果弟弟移情别恋看上了食死徒大白鼬,最起码还能证明他的审美观还没有扭曲得超出正常范围。
已经隐隐冒出黑烟的衣襟发出了烧糊的味道,日记本终于渐渐降温,海曼松了一口气,幸亏他以前每次去地窖的时候都记得把这个黑皮本子放在箱子里。
他不动声色地在第九楼环视着,看了看前方心有余悸的亚瑟,笑着问道:“这一层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吗?”
卢修斯明知道哈利要在今天受审,没有等在福吉办公室门口,而是堵在第九层走廊上,显然是为了告诉他某条有趣的信息。
“……神秘事务司,那个部门也在这一层。”亚瑟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答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魔法部中的最高机密组织,从来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他们的任务是绝密级别的。”
海曼吊起眉梢,看出韦斯莱先生并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他在站到电梯里面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第九层的房间整体布局。
回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凤凰社总部,成员们和几个霍格沃兹学生为哈利洗脱了罪名大肆庆祝了一番。
在以后的日子里,哈利无奈地发现在一个秘密组织基地里的生活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有趣,人们进进出出,韦斯莱夫人不再让几个孩子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且他老实了一个暑假的弟弟又开始找不到人影。
他询问过所有他能抓得到人的凤凰社成员,他们看起来都知道海曼去了哪里,却都讳莫如深,连西里斯和卢平都不肯给他提供丁点确切的消息。
哈利曾经试图用双面镜联系自家弟弟,大部分时间对方都没有反应,偶尔海曼的脸在镜子上显现,都是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的模样。
“我很好,哈利,”通常他说了半句话,就忍不住仰头打了一个哈欠,低下头揉了揉眼睛才接上下半句,“别担心,开学前我会回去的。”
然后双面镜的联系就断掉了,哈利只能看一眼另一端漆黑的幕布,他的弟弟也同样拒绝提供更多的情报。
在暑假的最后一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哈利没有等来弟弟,反而和两个好友一同收到了霍格沃兹的书单,同时送到的还有属于海曼的那一份,哈利遗憾地发现不仅是海德薇,连霍格沃兹的公共猫头鹰都无法找到海曼现在的位置。
赫敏和罗恩都收到了级长徽章,哈利低头看着属于海曼的那一份包裹,哀怨地发现根据手中的触感,里面似乎同样装着一枚突起的徽章类似物。
这栋房子里的四个五年级学生中,有三个人都被选为了级长,碧眼小狮子有种莫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愧疚感,唯一让他感到略有安慰的是,在傍晚晚饭后,十几天一直玩失踪的海曼终于站到了他面前。
“晚上好,三位。”幻影移形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海曼·衣衫褴褛·波特对着目瞪口呆的格兰芬多三人组露出礼貌性的微笑,“挪出块地方让我坐一下好吗?”
哈利立刻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惊讶而愤怒地吼道:“你到底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跟着邓布利多教授出去了一趟。”海曼用飞来咒随手把桌子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包裹召唤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扯开封条,朝里面扫了一眼,“猜猜我们去了哪里?”
“去找伏地魔单挑?”哈利立刻脱口而出,不然他想不到有什么地方能够把自己近乎全知全能的弟弟搞得这么狼狈,尤其旁边还有邓布利多跟随着。
他的衣服撕裂出好几个大口子,上面还有使用白鲜让伤口强制愈合留下来的粉红色印记,光看印记的遍布范围,也可以想象出它们曾经是多么可怕狰狞的伤口。
罗恩发出惊恐的抽气声,赫敏不悦地闭着眼睛低喝:“不要说那个名字!”
“我们找不到黑魔王目前的所在地,所以去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地方。”海曼把书单抽了出来,满不在乎地把跟随着书单一起出来的级长徽章重新塞进了包裹。
他从头到尾没有特意投给那枚象征着荣耀的黄黑色徽章哪怕一个眼神,哈利觉得这个反应多多少少安慰了自己。
罗恩紧张地前倾了身体,咽了咽口水:“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阿尔巴尼亚森林。”海曼没有再卖关子,他现在确实非常疲惫,“邓布利多教授觉得伏……嗯,黑魔头在十几年前被哈利反弹死咒后,就是藏身在那里苟延残喘。”
“可是他为什么要带你去那里?”哈利拉过他的胳膊,心疼地检查着上面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伤痕,“伏地魔现在明明已经不在那个森林里了。”
“去找一些蛛丝马迹,顺带安排一些魔咒训练。”海曼抽回了手臂,在用钻心剜骨自我折磨了一整个暑假后,他对于这点疼痛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了。
邓布利多先前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挪出大把的时间帮助他做训练,这老头儿最近对他确实不错,海曼暗自叹息。
他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不过也能做到恩怨分明,不说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最起码这样大的恩德是无法视若无睹的。
邓布利多可以为了他心中的理想毫不犹豫地抛弃任何一个人,其中包括他本人,也包括救世主哈利·波特和他心目中理想的继承人海曼·波特,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海曼对于这样有坚持的人并不反感。
但是他跟邓布利多的立场不可能永远一致,有邓布利多存在一天,海曼掌控凤凰社就只能是空想。他其实对绝大多数成员都是格兰芬多的凤凰社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掌握了大义的名头,总有利于他以后抱负的施展。
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不困难,巫师的可塑性在于,只要掌握了足够多的魔法,没有事情是无法做到的。海曼觉得自己可以去斯莱特林藏书室找找,不论结果如何,总要尽一点心意。
接连两声爆响,已经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黑发赫奇帕奇掀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出现在眼前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的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有气无力地打了一个招呼:“晚上好,乔治和弗雷德。”
“我们一点也不好,小罗尼竟然被选为级长了,我们又要被妈妈唠叨了。”乔治的眉毛下撇成八字形,抖动五官形成了一个抽象的“囧”字。
“囧”字二号弗雷德摇晃着脑袋:“我们才不会告诉妈妈级长每次都把她送的紫色袜子压在箱子底下呢。”
罗恩的脸比他的红头发还要明亮耀眼,他一下子站起身,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句:“你们说够了没有?”
“妈妈的宝贝小罗尼生气了!”让罗恩异常挫败之处在于,他的两个哥哥对他爆发的火气压根就不在意,反而异口同声兴致勃勃地继续刺激他的神经。
“我听说你们想要开设一家笑话店——就在对角巷?”海曼在罗恩第二次发火前及时Сhā嘴,勉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是这样的吗?”
双胞胎别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乔治闪亮着眼睛试探性地开口:“我们有这样的打算——只可惜开一家店的启动资金实在太难凑齐了——我们所有的储蓄都在去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被卢多·巴格曼骗走了。”
“我们研制出了很多的新产品,如果能有更充足的资金,相信最终一定可以超越佐料笑话店成为最受小巫师欢迎的店铺。”弗雷德心有灵犀立刻接口,顺带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
乔治接了过来,把手伸进去拿出几块普通包装的糖果:“金丝雀饼干,吃了之后可以让你全身长满羽毛——”
“速效逃课糖——我们还在研制过程中,现在这个半成品可以让你吃完后鼻血流个不停——”
“够了!”赫敏头疼地揉着额角,急忙制止了韦斯莱双胞胎卖力的推销,“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平日里胡闹竟然弄出了这么多东西,我希望你们记住,把它们用到霍格沃兹的学生身上是违反校规的。”
“你们开店还差多少钱?”海曼活动了一下四肢,他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趾似乎已经骨折了,先前被热带火蝎咬了一口,发麻失去了知觉,现在毒液的效果消了下去,疼痛已经可以感受到了。
素来有麦格第二之称的棕发小女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快就恼怒地瞪圆了眼睛:“海曼·波特,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赫奇帕奇的级长,任何违反校规的行为都应该被阻止!”
哈利急忙出声,徒劳地试图拉架:“我相信海曼也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要这么着急……”
可惜他说完后环视了一周,发现房间里六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相信海曼只是随口说说这么简单的。
乔治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赫敏说第二句话之前就立刻回答道:“我们之前又在报纸上做广告,赚了一些金加隆,现在去掉研发经费,大概还需要九、不,八百金加隆。”
“我手头上有一千金加隆,还是三强争霸赛冠军的奖励,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我后,我也一直没有动用过它们,如果你们需要,就拿去。”一千金加隆不过是洗劫两三个翻倒巷黑巫师的收获,正儿八经一点点赚取却要花费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黑吃黑果然是赚钱的不二法门。
海曼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确实需要表达对汤姆·日记本版·里德尔的感谢,是他给沉沦在魔药地狱中的自己打开了一扇大门,展示了一番新天地,开启了新的纪元。
“你疯了,韦斯莱夫人会杀了他们两个,然后再杀了你的!”赫敏一向杂乱的头发此时已经有了上竖的趋势,要不是哈利拦着,她一定会扑过来把知法犯法的所谓赫奇帕奇新级长撕成两半。
海曼冲她安抚地笑了一下,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笑容没有起到一毫厘效果,用飞来咒把自己放在隔壁房间的行李箱召唤过来,顺手一个“恢复如初”把被撞出了大洞的墙壁修补好。
他从箱子里翻腾出一个龙皮口袋,囫囵着塞到了闪着星星眼的两个红头发手里:“拿好了,不要告诉别人是我给你们的就可以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韦斯莱夫人希望她的儿子们都能够进入魔法部工作——而不是去开什么笑话店!”赫敏无奈地看着挡在她面前铁了心不打算让开,以防止命案发生的哈利,没能终止黑色交易的格兰芬多女级长只能叹了口气,试图做最后一搏。
房间是哈利的,海曼理所当然地团起身子打了一个哈欠,将脑袋放在枕头上:“韦斯莱夫人能够接受她的孩子们在古灵阁当解咒员,去罗马尼亚养龙,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的双胞胎儿子开一家笑话店?以乔治和弗雷德的本事,一定可以大赚特赚。”
“妈妈还能接受进了魔法部的儿子跟家里脱离关系呢,为什么不能够支持我们两个?”乔治和弗雷德摇晃着钱袋子,听着里面金加隆碰撞发出的声音露出欢喜的表情。
双胞胎喜笑颜开,拍着海曼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表示笑话店他占三分之一的股权,一左一右在他脸上印下了一个濡湿的口水吻,手拉着手幻影移形掉了。
“他们会把天翻过来的,你怎么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胡闹?!”罗恩这时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恐地伸出手指着海曼,“整个霍格沃兹的灾难就要到来了!”
“对于只通过了三科的人来说,想要进入魔法部是不现实的,不管职业如何,他们自己喜欢就够了,更何况金加隆可是不会骗人的。”海曼眨了眨眼睛,作出困倦的模样,“好累啊,我想要休息了,哈利今天我们一起睡好吗?”
“你应该阻止他!”罗恩对着立刻站起身要把吵闹的噪音源驱逐出去的二十四孝哥哥低声抱怨。
赫敏一吐舌头,同样不满地看着他:“最起码你不应该拦着我阻止他!”
“好了好了,出去吧,你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赶霍格沃兹特快呢。”哈利息事宁人地把他们往门口推,好不容易见到弟弟完整无缺地回来了,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海曼聊聊呢。
黑发赫奇帕奇有气无力地看到哥哥把仍然试图抗议的两只未成年小狮子推出了门,抱着枕头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邓布利多教授表示,我们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恐怕别有用心。”
“什么意思?”哈利立刻精神一振,他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海曼果然有话要对他特别交代,“在霍格沃兹她还能对我做什么?”
海曼把头埋在枕头里长长叹着气:“这可说不准,你多留心,要是她特别针对你,一定要立刻用双面镜跟我联络。”
哈利坐在床沿想了想,立刻用力点头:“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orz,开学前的铺垫终于结束了……咬手绢,写得太痛苦了
84
要按时赶到国王十字车站费了不少功夫,疯眼汉穆迪坚持要找警卫护送哈利坐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为了安全起见还坚持要他们步行。)
像麻瓜一样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向前赶路走了二十分钟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韦斯莱夫人不停地抱怨麻瓜们不靠魔法是怎么过活的。因为担心迟到,这位胖女士的步子越迈越大,跟在她两旁的波特兄弟不得不小跑起来。
海曼偷偷给两人的行李加了一个漂浮咒,让它们维持在恰好与手平齐的高度,看起来就像是用手提着箱子在赶路。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一个瘪鼻子中年男人的疯眼汉极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等他们终于钻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海曼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一直想问,既然周围都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所谓警卫,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喝掉复方汤剂,变成别人的模样混进来呢?”
“你应该早点问出来的。”刚刚被韦斯莱夫人搂着亲过脸颊的哈利红着脸哀怨地斜眼看着他,“说不定我们刚才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海曼轻笑了一声,率先拉着行李往前走:“找一间空的包厢,我帮你把行李放下。”
“不等赫敏和罗恩了?”哈利急忙跟上,疑惑地皱起眉头,“我刚刚在入口处好像看到他们了。”
海曼脚步未停,耐心解释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早占下一个座位为妙,不然你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至于赫敏和罗恩,你难道忘记了他们要去级长包厢,没办法陪着你了吗?”
“……对,我忘记了你也要去。”哈利的脚步停住了,暑假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孤独感立刻回到了他身边。
周围走廊上有几个学生零散走过,海曼耸了耸肩膀:“其实邓布利多校长本来想要选择你当级长的……”
“可是他最后选择了罗恩。”对着唯一的弟弟,哈利没有压抑自己的火气,他的口气变得有点冲,声音里面不满的味道很明显,“我不知道你们在阿尔巴尼亚森林还说这些。”
“没有错,他在慎重考虑后确实选择了罗恩,原因同他跟我特意说起这件事相同——他想要交给你一项比级长更为重要的任务。”海曼给周围加了一个静音咒。
他发现了哥哥别扭的小心情,自然就要想办法化解,管吃管喝管住,还要不时做心理咨询辅导,养个孩子真不容易,不过相应的,也很有成就感。
哈利惊奇地瞪圆了眼睛,半是相信半是不信地试探道:“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等到今天说?”
“我忘记了,”海曼叹着气露出满面倦容,装可怜这一招在哈利面前屡试不爽,“我真的太累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训练强度很大。”
昨天他们真的说了一两句话就搂着睡觉了,哈利对此并没有怀疑,心中希望的小火焰在熊熊燃烧:“教授给我什么样的任务?”
就算有魔咒防止窃听,海曼仍然神经质地左右看了一圈,凑到哈利耳边小声说道:“邓布利多教授认为,被福吉强硬塞进霍格沃兹的乌姆里奇是魔法部打算染指Сhā手学校事务的试水手段,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乌姆里奇赶出学校。”
“你疯了,她是正儿八经的教授,我们怎么跟她作对呢?”话是这么说,哈利的眼睛闪闪发亮,激动得直冒金光。
海曼看出来了他的心动,故意点头赞同:“嗯,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有黑魔王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职位的诅咒在,只要等到一年后,她就会自动离职了。”
哈利想也不想就把头来回摆动,一脸严肃地反驳他:“别开玩笑了,那不是要让她要让魔法部嚣张一整年?”
“那我们就想点办法,让她不能再嚣张下去。”海曼郑重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定下了碧眼小狮子一整个学年的生活基调,“这是校长交给你的任务,你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时间不早了,你前面的包厢就有空位,我看到纳威的蟾蜍莱福了,过去吧。”
“我要想到了办法就立刻告诉你!”哈利蹦跳着冲他挥舞手臂,有了海曼·魔药魔咒外挂器·波特的帮助,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很多,“你那里还有多余的双面镜吗?我想要随时跟赫敏保持联络。”
他停顿了一下,并不介意弟弟促狭的微笑,反而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赫敏是非常聪明的女孩子,我实在想不出来了还可以求助她。”
“对,想出办法来也可以先问问她可不可行,你的弟弟可以靠边站了。”海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双面镜不是路边货,我也没有随身带着几个备用的习惯,等到了学校,我写信找人订购,最迟后天给你消息。”
哈利抓着脑袋傻笑了一下,冲他招手后转身拉开门走进了包厢。海曼隔着窗户看到他坐下开始跟纳威、金妮还有一个白色头发神情恍惚的姑娘说起话来了,才推着行李车离开前往级长包厢。
今年的开学晚宴格外热闹,他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老师没有出席,分院帽走调的歌声冗长而暗含深意,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下马威也很精彩。
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小姑娘一样的声音在越来越嘈杂的礼堂中回荡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已经自顾自聊起天来的霍格沃兹学生们才被获准离开礼堂,回到各个学院的宿舍休息。
海曼和汉娜·艾博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带领着一年级新生走在通往地下一层的走廊上,他并不在意身后新生们的指指点点与窃窃私语,可是他的女伴对于这样异样的目光却很难接受。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在打开宿舍门看着小土豆一样的新生一个接一个往里面跑时,汉娜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
海曼懒洋洋跟一个偷眼打量自己的新生微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告诉他们什么?我不是一个疯子、神经病、幻想症晚期?还是说我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名声胡乱编造谣言的沽名钓誉者?”
“我们相信你,我们几个讨论后都很相信你和波特的话,认为……认为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哪怕我们真的不想接受这样的消息!”汉娜谴责地看着他,“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信任的?你一整个暑假没有给我们回信!”
“我一整个暑假没有给任何人回信,”海曼很平静地看着前方,声音低不可闻,“我收到了太多的信件,里面不仅有精彩的言辞,还有珍贵的小礼物。为了躲避吼叫信和恶作剧,我去了一个猫头鹰到不了的地方。”
他一装可怜,汉娜上涌的火气立刻灰溜溜地退了回去,女孩儿的脸微微泛红:“对不起,我该想到这一点的——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已经在暑假联系了相当一部分的赫奇帕奇学生,他们大多数还是相信你的——要知道你在我们学院一直人气很高……”
“我在哪个学院人气都很高,并不仅局限于赫奇帕奇。”海曼苍白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他展现出一个真心愉悦的笑容,“真是太好了,我也联系了一些拉文克劳,并且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嗯,人数不是很多,但总是有的。”
狮院和蛇院他都没有动,邓布利多发迹的大本营自然由他自己处理,至于斯莱特林自然也不用他Сhā手。
海曼的口袋里现在装着第三块双面镜,是刚刚在级长包厢时,斯莱特林男级长德拉科·马尔福偷偷塞给他的。
虽然现在马尔福家的态度还不明朗,脚踏两条船当墙头草的趋势很明显,但是这终归是一次示好,海曼没有理由拒绝。
在墓地日记本的乌龙一出,以黑魔王的性格,也许现在暂时会忍耐,一旦真的获得了胜利,未必会心念马尔福家的功劳,而放过让他间接出了大丑的卢修斯一马。
这一点海曼能看出来,比他更了解黑魔王性格和自身处境的铂金贵族心里面就更门清,马尔福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卢修斯当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他忍得心肝脾肺疼,一向视若珍宝的漂亮长发一根根往下掉,照样还要忍下去。
邓布利多在暑假时的作为已经很清楚了,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波特家的小崽子就是板上钉钉的凤凰社继承人,作为投机分子,他没有理由得罪了黑魔王再把另一边下一任最高领导人也给得罪到头。
铂金贵族每每在深夜忧郁地对月抒怀、揽镜自赏时,唯一能略微舒缓掐死那个所谓同盟人的欲望的解压方式,就是往好的一方面想,最起码情人无数但是格外注重名誉的黑魔王为了辟谣,并没有染指马尔福庄园,而是咬牙切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屈居诺特庄园。
这个人情并不算小,卢修斯纠结了一整个暑假,照样还是让德拉科把一对双面镜带上,到时候把其中之一转交给海曼·波特。
马尔福家待在食死徒阵营对他们的同盟双方都有利,波特家的变异黑獾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德拉科做出能让黑魔王满意的举动来。
卢修斯想得没有错,波特家的变异黑獾现在确实趴在床上抱着双面镜跟他的宝贝儿子交流着感情。
海曼看着镜子里扭着脖子不肯看他的德拉科,笑得眉目弯弯:“开学前我都专门写信解释过我暑假没有回信的事情了,你还生着气呢?”
“小肚鸡肠不就是那帮蠢狮子嘴巴里形容我们斯莱特林的词语吗?你把我的信和吼叫信一起烧掉了,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待一个马尔福的友谊!”德拉科撇了撇粉红色的嘴角,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刻移开了视线,“要不是我爸爸让我原谅你,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铺天盖地的信件涌过来,我哪有时间分辨?一把魔鬼火直接都烧光了——”海曼尝试着想要辩解,看到德拉科飘来的写有“你还敢说”字样的小眼神,立刻收了口,明智地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魔法部联系过你们了吗?”
说起正事,德拉科不敢不愿地坐正身子注视着双面镜,沉淀了一下情绪才小声开口:“福吉在开学前一个月就找过我爸爸,有消息说他至少联系了十二校董里面的九家,希望我们配合这一年魔法部在霍格沃兹的改革。”
马尔福家继承人边说边皱着眉摇头:“霍格沃兹是邓布利多的地盘,我们对那个白胡子老头确实很不满,但是也不会跟他撕破脸。”
要闹翻早就闹翻了,十二校董出钱维持学校的运作,却没有办法得到学校的掌管权,自然早就心生不满,但是邓布利多占着大义的名头,他在民众心中的威望无人可以匹敌。
魔法部一整个暑假的信息诽谤轰炸都没能怎么动摇他的地位。如果跟他正面做对,会让贵族们的形象与声誉被进一步恶化。
海曼一脸了然:“可是马尔福先生却答应了福吉这样愚蠢的要求,对吗?”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了:“我爸爸是没有明确拒绝。”正因为这样他才想不通,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父亲却交代他要按福吉的意思办。
对面的黑獾抬头对着他无害纯良地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欠扁:“那你自然要按照马尔福先生的意思办,他总不会害你的。”
“可是……”德拉科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对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虚伪的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办,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双面镜的联系被单方面切断了,德拉科足足愣了有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调侃了一把,他把情报送上了,对方却在装傻。
——该死的黑獾,难道我不知道应该按照我爸爸的意思办,还用你专门说这样的废话?!
铂金小贵族咬着牙根把额头撞在镜子上,握紧拳头砸了两下,海曼·波特,你给我等着,我再傻乎乎把我妈妈寄来的糖果分一半给你,我就改姓克拉布!
五年级的第一堂课是赫奇帕奇跟拉文克劳合上的魔药课。海曼抱着厚厚的魔药课本走进阴寒的地窖,挑了张最不显眼的桌子坐下。
他的老搭档安德烈·雷克原本在跟一位拉文克劳的女生聊天,见到他立刻走了过来,腼腆地笑了一下:“暑假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感觉跟《预言家日报》的矛头没有对着我的时候差不多。”这样的举动摆明了是一种无声的支持,海曼对着他真诚地微笑,“你现在还跟我一起搭档魔药课吗?”
雷克用肩膀碰了碰他的,看着前方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坩埚:“哥们儿,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一直都是搭档的——不跟着你一块,我的魔药成绩不是d就是p,你可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地抛弃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海曼却仍然故意问道:“这么说你不相信报纸上说的关于我是狂妄自大出风头的疯子的话?”
“别傻了,只有不动脑子或者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才会相信魔法部的鬼话。”雷克压低了声音,“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场那么混乱,四名勇士有两名被钻心剜骨咒折磨过,还有一个中了夺魂咒,庞弗雷夫人给你们检查的时候霍格沃兹的学生可都在场,福吉硬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海曼感激地看着他,刚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大踏步走了进来,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瞬间寂静无声的教室,反手关上教室的门:“安静。”
这句话当然是多余的,魔药教授的余威已经让一群人自觉把嘴巴闭上了,五十几个人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发出丁点声响。
“在今天的课程开始前,我觉得我有义务提醒你们一下,明年的六月份,就是等级考试,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确实智力很迟钝,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够勉强及格——我只挑选最优秀的学生进我的魔药班,也就是说,过了今年,我跟这间教室里的有些人就要说再见了。”斯内普快步走上讲台,他说话的时候黝黑无光的眼睛一直投射在角落里,带着冷冷的警告意味。
不知道被波及了多少次的雷克很响亮地咽了咽口水,明智地往旁边挪了挪脚跟,拉开了跟搭档的距离。
海曼无辜地歪着脑袋跟斯莱特林院长对视,以他的魔药水平,就算是一向苛刻的斯内普都挑不出大毛病来,要通过一个小小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自然不在话下。
他们这堂课要学习的是缓和剂,这种配置起来无比复杂、极其容易出差错的药剂是的常考项目,海曼点火加热坩埚,推测斯内普是想要借机给一群不怎么重视这次考试的学生来一个下马威。
海曼的坩埚里渐渐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他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从一开始就站在他ρi股后面死死瞪着他的魔药教授:“教授,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这个颜色是不是太浅了一点?”
“……你的魔力注入过多了。”斯内普的目光下移,从盯着他的脖子转到了盯着坩埚里沸腾的汤水,“下次在逆时针搅拌的时候注意把魔力抽出来一点。”
从来没想到能够得到这么正常的回应,海曼受宠若惊地圆睁着眼睛看着他:“我的魔力一直控制不好,您能教教我怎么判断注入的量吗?”
斯内普掀起眉毛,鹰钩鼻上的眼睛低垂着又看了看他的坩埚,才低声回答道:“就算是一只巨怪,在学习了五年的魔药后,也不会连操控魔力都做不到。现在是公共课时间,我并不是你的私人老师。”
“也许我需要浪费您宝贵的休息时间——您今天晚上有空为我解答疑惑吗?”对方话语里面的暗示很明显,海曼立刻借坡下驴,笑吟吟地接口。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的不情愿与无奈并存,这表示对方今天的邀请又是邓布利多的暗中指示。
海曼注视着斯莱特林院长走远,一扭头看到雷克盯着自己见鬼一样的目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85
“赫奇帕奇五年级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在明天下午。”斯内普低头貌似专心地批改着作业,视线在羊皮纸最顶端“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上扫了一圈,随手打了一个鲜红的o。
海曼走进地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正在履行教师职责的魔药教授:“您放心,我完全没有在一开始就跟一位魔法部的高官硬顶上的必要。”
斯内普牵动唇角讽刺地看着他:“哪怕你满脑子都是鼻涕虫的哥哥今天因为对着教授大吼大叫被关了一个月禁闭?”
“这件事我听说了,邓布利多的疯子救世主男孩儿大战魔法部粉红老蛤蟆,在四个学院间都传得很快。”海曼摸了摸怀里取代平时日记本所在位置的双面镜,“我让他随时跟我联络。”
斯内普撩起眼皮用一种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声音低沉悦耳,微弱丝滑仿佛呢喃细语:“你的表现可真不像是已经得到消息的样子。”
“难道我应该大叫着‘不许欺负我哥哥’,然后一脚踹开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的房门,拯救出被粉红色蛤蟆折磨的救世主公主?”海曼慢吞吞地说着,果然看到斯内普满含厌恶的表情,故意补充了一句,“西弗勒斯,哈利为人还不错,我不知道你对他的反感是从哪里来的。”
地窖蛇王飞快在羊皮纸上挥舞的羽毛笔停住了,笔尖指在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月见草”的单词上长久地停留着,知道鲜红色的墨水散开,他才若无其事地补完“d”的另一半:“不尊重教授,赫奇帕奇减十分。”
“哦,我以为你已经给了我称呼你教名的权力了呢,或者教授你的许可只能维持到上学期结束?”海曼声音不轻不重地抱怨了一句,盯着斯内普略微上扬的唇角,露出微笑。
魔药教授全当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轻哼了一声,抛掉中间的小Сhā曲,重复之前的话题:“我讨厌所有天生就没有长脑子的人。”
海曼立刻一指自己的鼻尖,控诉地看着他:“那你一定不能够算上我,我是后天被某个教授讽刺成现在这样子的。”
“如果你真的有大脑这种器官,后天人为是不可能把它摧残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斯内普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要耍贫嘴,波特。”
“这不能怪他,用斯莱特林的标准去要求格兰芬多,西弗勒斯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苛刻了吗?”海曼自顾自一ρi股在地窖唯一算得上华丽的沙发上坐下,支着下巴叹了口气,“我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哈利现在一定在受苦。”
——难道他们今天要把所有的单独相处时间浪费在讨论一个波特身上?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压根没有接这个话茬:“你今天的魔药做得很差劲,如果是考试中,我最多会给你一个a级评价。”
海曼一点也没有被这句话打击到,反而兴致勃勃地参与了讨论:“并不是所有的考官都跟你一样设定这么高的标准的,更何况缓和剂是普通巫师考试中难度最高的一项了,这么说我得到一个o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恬不知耻。斯内普不屑地哼了一声,把手腕底下很久没有换过的作业纸抽了出来,在下一份上打了一个p。
“我的魔力有些失控,”黑发赫奇帕奇摊开手,看着自己细长苍白的手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它最近就像是杂草一样在疯长,我很难把握住魔力输出量。”
“这可不是小事,施咒的时候用最少的魔力达到最大的效果,理当是每个巫师努力的目标。”斯内普低声提醒,眼前的波特家的小巨怪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不能很完美地控制魔力。
海曼掏出魔杖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把斯内普书架上零零总总、大小不一的玻璃瓶全都悬浮在半空中,排着队绕着地窖蛇王的课桌转了一圈,安安稳稳地落到了架子上的原位:“还好了,这根魔杖不喜欢太过温和的魔咒,在战斗中我相信它发挥出的力量可以弥补我魔力控制的不足。”
“你把胜负的筹码全部压在了一根魔杖上?”斯内普嗤笑着连连划下了几个d,他翻过一页,看到属于海曼·波特的作业,顺手写了一个t上去。
海曼将魔杖收回袖口中,右手朝上一扬,阻止了最后几个玻璃瓶下落的动作,让它们仍然悬浮在空中跳着傻兮兮的舞蹈:“即使没有魔杖,我发出绝大多数魔法还是可以的。”
“无声无杖咒会多消耗你30%的魔力,而魔咒的效果只有正常状态的40%,它最多只是听起来很威风,在战斗中是起不到作用的。”斯内普的目光顺着空中那瓶墨绿色的魔药起起伏伏,“如果因为你愚蠢的炫耀行为,而使我损失了任何一瓶魔药,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波特先生。”
“不要这么较真,西弗勒斯,我那里还有几瓶狼毒药剂,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就拿过来。”海曼仔细看了看瓶子里的魔药,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为什么颜色和气味都这么古怪?”
可惜魔药教授对摆在眼前的利诱丝毫不感兴趣,他把属于獾院五年级学生的作业整理好放到抽屉里,冷冰冰回了一句:“我不接受残次品。”
“不不,我熬制它们的时候还能够有效控制住魔力,它们的品质绝对是最好的。”海曼飞快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院长的神情,识趣地加了一句,“虽然肯定比不上你熬制出来的,但是我想差距也不是那么大。”
斯内普喜怒莫测地看着他,这么蠢的奉承话也好意思说出来,拍马屁也不知道动点脑子。
——难道你不喜欢?海曼眨巴着眼睛看了回去,唇角上翘正想说点什么,就感觉到胸口放置的双面镜一阵轻微的抖动。
他对着地窖蛇王一点头,立刻掏出双面镜来,注入了自己的魔力:“哈利,你的禁闭这么早就结束了?”
“我可能要留到宵禁,乔治和弗雷德按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在外面偷偷丢大粪弹,乌姆里奇出去查看了。”哈利把脸贴在冰凉的镜面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她对你做了什么?”海曼不动声色地透过镜面有限的视角观察着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你现在还好吧?”
哈利立刻愤怒地咬着牙根低声说道:“我一点也不好,那个粉红色蛤蟆让我把‘我再也不说慌了’一遍遍地写出来,直到‘刻在心上’为止。”
就算听出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海曼也仍然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样的话还不是很糟糕。”
“不——事情远比我们一开始设想的还要糟糕,我一点也不害怕有人在我耳边重复一千遍福吉让人作呕的谎言,可是现在一个霍格沃兹教授在对她的学生进行体罚——看看我的手!”哈利半是委屈半是恼怒地给他展示了一下他今天晚上经历的一切。
碧眼睛小狮子用尖利的羽毛笔在纸上划了一道,他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模一样痕迹的翻卷着皮肉的狰狞伤口。
地窖里面的两个黑头黑眼的生物同时眯起了眼睛,海曼默默看着那道伤口迅速复原,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伤疤,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斯内普此时阴冷的表情,才皱起眉头:“她竟然敢这个样子对待你?我这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不要!”哈利想也不想,一口气断然拒绝,“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能让那个粉红色的老蛤蟆以为我怕了她!我要坚持到禁闭结束,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福吉在胡说八道!”
他的哥哥作为一个标准的格兰芬多,面对这样的挑衅侮辱,有这样的反应并不让人奇怪。海曼沉吟了一下:“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找找我晚饭后塞给你的那个箱子,我记得里面有一瓶麻痹魔药。”
哈利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四方小盒子,用放大咒还原后,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海曼看,后者仔细分辨了一下:“第二排第三瓶,对,紫蓝色的那一个。”
哈利在找到了那瓶麻痹药剂后,没有犹豫就掀开瓶盖一口喝了下去:“我先关了双面镜了,老蛤蟆可能快要回来了。”
黑发赫奇帕奇抱着空白的双面镜愣了一会儿,沉着脸把镜子放到了前胸衣襟里:“她也真敢做,霍格沃兹的任职契约对教授的约束力是不是太小了点?”
斯内普抱臂冷冷打量着他:“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一句?”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拿着魔杖跑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给我们的新教授一点难忘的教训吧?”海曼惊异地瞪圆了眼睛,“我像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
霍格沃兹魔药教授很想直接回一句“绝大多数时候答案都是肯定的”,不过他很明白现在不是毒舌的时候,撬开眼前这个波特家小崽子的嘴才是最重要的:“你想干什么?”
“想要解决掉一个跟在福吉ρi股后面狐假虎威的蠢女人并不难,”海曼转动着魔杖,笑得纯良无害,“不过既然魔法部部长的走狗撞到了我的手上,自然要拿来利用一下。”
斯内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对于实际操作仍然抱有疑虑:“就凭这么一个女人,你想要扭转现在的局势,未免太天真乐观了。”
“不要小看了乌姆里奇,有的人天生就可以引起别人的好感关注,而这个女人恰恰相反,天生就容易让人心生反感,看看在开学晚宴上她的演讲,内容暗含的意思非常有趣,可是即使在斯莱特林,也没有几个人耐心听完。”海曼闭上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声音略显低沉,“再看看她今天怎么对待哈利的,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算是原本认定我哥哥是疯子神经病的人,听了也会感到不舒服,对哈利多多少少也会产生同情心。”
斯内普不屑地从鼻孔中往外喷气,立刻丧失了谈话的兴趣,毒蛇模式瞬间启动:“所以聪明无匹的海曼·波特先生将要利用霍格沃兹寥寥几个学生对于伟大的圣人救世主少得可怜的同情心发动武装起义,推翻魔法部?多么绝妙的主意,分院帽果然是老年痴呆了,才没有把你分进拉文克劳!”
“乌姆里奇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敢在百年来最伟大白巫师的眼皮子底下对魔法界的救世主施加暴力,为什么不敢对其他人故技重施?”海曼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成功看到斯内普瞬间消音。
魔药教授出神了几秒钟,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他的眼睛今天第一次显现出使用了大脑封闭术的黝黑空洞:“……你想要把整个霍格沃兹都算计进去?”
海曼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呢,最起码乌姆里奇是不敢动斯莱特林学生的,底蕴深厚的大贵族世家继承人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魔法部高级副部长招惹得起的。”
这样的回答与其说是狡辩,不如说是干脆承认,斯内普直勾勾看着他,声音中的冷漠防备清晰可辨:“霍格沃兹三个学院的学生不全都是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儿那样的傻瓜蠢货。”
“我自己当然是做不到了,不是还有西弗勒斯你帮我吗?”海曼没有在意斯内普的反应,从口袋里取出一卷羊皮纸放到桌子上,“这是我从西里斯那里打听来方法,重新制造的一份活点地图,原来的那个被小巴蒂·克劳奇拿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魔杖尖点着粗糙的羊皮纸,自顾自给丝毫没有表现出乐意帮忙意愿的魔药教授展示了一遍活点地图的使用方法,最后补充道:“东西你先收着,需要用到的时候我会联系你,平时巡夜抓夜游的学生也很管用。”
原本打算严词拒绝的斯莱特林院长果然被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不动声色地把羊皮纸折叠好收到了袖子里:“自说自话和携带违禁物品,赫奇帕奇扣十分。”
海曼有选择有技巧地忽略了这句话,一本正经地继续单方面的讨论:“现在需要我们按兵不动,等乌姆里奇真的犯了众怒,我们再做一些大快人心的事情,霍格沃兹的学生们自然会不自觉地偏向我们这一方。”
“我跟你从来都不是一方。”斯内普冷冷地一句话顶了回去。
海曼用一脸真实得无以附加的惊异表情看着他:“我一直以为你同邓布利多教授是一伙的——鉴于教授暑假时做出的一些事情。”
我同邓布利多是不是一伙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部分举动表示,你同邓布利多并不是一伙的,最起码,并不完全是一伙的。
斯内普冷笑了一下,并没有把这句质疑说出口,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就够了,把窗户纸戳破彼此脸上都不好看。
海曼从对方的反应中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试探问题的答案,见斯莱特林院长有些轻微的不耐烦,立刻知情识趣地提出告辞。
斯内普默默看着缓缓闭合的美杜莎画像愣了一会儿,重新掏出刚刚得来的战利品,看着上面来来回回不停移动的一个个小黑点,不悦地吊起眉梢。
这上面准确记载有霍格沃兹的校长、教授以及所有学生的位置,也可以找得到波特家的两个死孩子的名字。
波特家的小崽子并不知道,黑魔王在暑假时特意交代他,海曼·波特手上有一个很有趣的羊皮纸,是在墓地的时候趁乱从被石化咒击中的小巴蒂身上搜去的。
没有鼻子的第二代黑魔王要求他尽量把那张羊皮纸弄到手。斯内普伸手缓缓在粗糙的纸面上来回摩挲着,并没有找到有施加隐蔽魔法的痕迹。
小巨怪手中有一份原件,却另外制作了一份给他,难道不是为了掩盖某些不方便让他知道的事情?
地窖蛇王紧紧抿起唇角,对于一个魔药控和黑魔法研究狂人来说,他对于魔法物品的制造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也许在制造过程中可以施加某些魔法让活点地图显示的信息不那么完整?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下移,盯着正在前往赫奇帕奇宿舍的标有“海曼·波特”名字的小黑点,一直看到对方安全进入宿舍,回到寝室,才将羊皮纸收起来。
86
正如西弗勒斯?斯内普昨天晚上特意提醒他的一样,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合上的五年级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在开学第二天就到来了。
海曼本人并没有早到的习惯,在大多数同学喜欢的课上,他一向占据最偏僻的角落,而在小獾们避之不及的魔药课和魔法史课上,他对于坐在前面最显眼的位置也并没有意见。
不过这一次是意外,感觉到周围大部分人对于他们这学年的新教授并没有好感,海曼也不打算傻乎乎地往枪口上撞,因此早早就抱着课本走进了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哈利告诉他乌姆里奇似乎也有早到的习惯,为了防止到时候他跟亲爱的新教授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大眼瞪小眼,海曼给自己加了一个幻身咒。
在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乌姆里奇穿着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头顶上戴着黑天鹅绒的蝴蝶结,一摇一摆地走进了教室。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发出一声尖细的惊叹,顺势在讲台的椅子上坐下来。
海曼勾了勾手指,乌姆里奇衣领上掉落的一根长头发抖动了一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它原本的主人,顺着课桌间的阴影区域飘到了海曼的手中。
需要用到被施咒人身体物件的咒语都带有典型的黑魔法倾向,使用难度也很大。海曼给了自己一个无声无杖的静音咒,将头发平放在一张散发出淡淡腥味的羊皮纸上,捏着魔杖清晰地念出了一长串咒语。
棕黄色的头发消失在纸上,海曼看着上面渐渐浮现出的与此时的乌姆里奇摆出同样坐姿的图像,露出一个微笑的同时,给羊皮纸加了几个混淆咒。
这个魔咒要求施咒者拥有被施咒者五倍以上的魔力,而海曼在乌姆里奇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一长串的动作,对方仍然没有发觉到不对,可见这个女人的魔力总量和魔法水平都极其一般。
黑发赫奇帕奇用食指有节奏地点着羊皮纸,露出思索的神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查一下这位魔法部高级官员的底细,以这样的魔法水准和人格魅力,她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过程一定相当丰富多彩。
獾院和鹰院的学生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才迈进了教室,按照顺序走到各自的座位上。海曼推了困倦地闭着眼睛不看路就往前走的贾斯廷一把,顺便解除了幻身咒:“你还没睡醒?”
贾斯廷迷迷糊糊地应着声,抬手搓揉着眼睛,跟在后面一直保持清醒的厄尼则显得格外惊异:“你怎么突然间冒出来了?哦……”他迅速看了一眼讲台,立刻醒悟了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了,“小心一点,我听说昨天你哥哥在她的课上出了大差错。”
“每个学生都会有顶撞老师的经历,尤其对于一个格兰芬多来说,这没什么。”海曼看着他们一一落座,支着下巴并没有在意乌姆里奇看过来的暗含深意的目光。
在全班都坐下后,他们的新教授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的褶子皱成一团,露出天真的微笑:“同学们,早上好!”
零零散散的学生嘟哝着回应了她,大部分的学生看了一眼贴着墙根坐着的海曼,并没有出声。
不论魔法部和大大小小的报纸怎么说,起码在校的赫奇帕奇学生们大部分还是倾向于他们现任级长的,而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中出现的诸多意外,已经让聪明的拉文克劳学生们觉察到危险的味道,在局势明朗前,他们还是选择观望。
“啧,啧,”乌姆里奇的嘴巴里发出不满的声音,“我希望你们说,‘乌姆里奇教授,早上好’,请大家再来一遍——同学们,早上好!”
这次的回应并没有比上一次响亮多少,坐在海曼身后的一个拉文克劳学生低声抱怨了一句“她竟然拿我们当幼稚的一年级新生糊弄”。
乌姆里奇站得更笔直了,她的反应表明,她似乎把这看作了一次恶劣的挑衅,异常坚定地重复强调了五六次,要求学生们跟着她一次次地重复打招呼的对话,直到许多人不耐烦地在附和时提高了声音,使响度基本让她满意后,这项无聊的行为才得以停止。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让人讨厌,‘同学们,早上好’——”汉娜作出想要呕吐的动作,一脸的厌恶,“蠢透了,我们为此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
然则后来抱怨纷纷的学生们发现,这堂课前十分钟的无聊对话竟然可以算是他们课堂上唯一的实践性活动。
美丽与智慧并存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在年要求他们收起魔杖,把威尔伯特?斯林卡所著的《魔法防御理论》翻到第五页,阅读第一章,入门基础原理。
一切都跟哈利所说的完全一样,海曼低头看着书页,听到贾斯廷连连打哈欠的声音。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性格决定了乌姆里奇今天不会像昨天面对格兰芬多那样与学生发生激烈的冲突,海曼也做不出像哈利那样大吼出“伏地魔已经回来了”之类的话,他对于明年的巫师基础考试抱有绝对的信心,可是并不是所有五年级学生都有这样的自信和能力。
面对一个不作为的所谓教授,自然有人会比他更着急。坐在同一排的学生们相互交换着不满的眼神,哗啦啦地翻动着书页,对他们需要学习这样一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书籍迎来明年的考试,全都感到不悦而愤懑。
苏珊从随身携带的日记本上扯下一张纸,写上“难道我们的五年级就要这么浪费过去了?”的字句,羊皮纸自动折叠成纸人,在圆形长桌上跑动着,停到了海曼面前,摊开恢复成了一张方方正正的书页。
黑发赫奇帕奇叹了口气,提笔写道:“早在你去丽痕书店买下这本书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就算没有,在你看到这只粉红色的癞蛤蟆的时候,也该想到了。”
纸人在返回的过程中被汉娜一把截住了,厄尼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已经趴在桌子上发出轻鼾声的贾斯廷,用眼神示意他现在有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坐在同一排的五个赫奇帕奇乐此不疲地传着纸条,这样的举动被其他学生看到了,在这样无聊的课堂上自然引起了效仿。
过了没有五分钟,每条桌子上都有不止一个小纸人在到处乱跑。女孩儿们谈论的话题由糟糕的黑魔法防御课变成了衣服、礼物和男朋友,厄尼和贾斯廷因为各自支持的魁地奇球队激烈地打着笔仗。
海曼半垂着头看着平摊在桌子上的羊皮纸,上面同乌姆里奇一模一样的纸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波特先生,请问你在我的课堂上做了些什么?”海曼侧头,乌姆里奇果然站在这一排桌子旁边直勾勾看着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声音亲昵得可怕。
这位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并不是瞎子,她当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学生们的小动作,却偏偏在看到海曼提笔在纸条上写了三次后,没有理睬前排小动作更加明显的学生,一把从坐在最外侧的苏珊手中扯过那张纸条。大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立刻露出了微笑。
“我在按照您的要求,阅读《魔法防御理论》第一章。”海曼平静地直视着她外凸的眼睛,坦然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东西。
乌姆里奇直接略过了施加混淆咒的羊皮纸,仔细看着他的桌子,可惜除了一本页码正常的课本外,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不过她还是略显得意地挥了挥手中的纸条:“哦,真的是这样的吗?可是你似乎还做了别的一些事情——比如,散布谣言,侮辱你的老师。”
海曼没有出声。
乌姆里奇显得更加兴奋了:“很遗憾,波特先生,因为你的行为,我将要为赫奇帕奇扣掉二十分——”
她的视线不怀好意地在海曼胸前的级长徽章上扫过,摆出遗憾痛心的表情:“恐怕我还需要跟邓布利多校长讨论一下他关于级长人选的确定问题——这是我对这所学校教育管理方针的又一个不赞同之处。”
新教授看起来想要操持着嗲嗲的声音喋喋不休地继续说下去,海曼适时打断了她:“我想您搞错了,教授,我并没有侮辱您的意思。”
“证据就在我手上,因为你的狡辩,赫奇帕奇再扣十分。”
“您确定那真的是证据?”海曼明明白白地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手里紧紧攥着的纸条,在一群人的目光中无奈愤懑地叹着气,眼角却流露出不安的光芒。
乌姆里奇自然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她立刻飞快地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见字迹还在,松了一口气,故意说道:“你需要我向全班同学展示一下吗?”
“您请便。”海曼的目光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硬撑着开口。
乌姆里奇此时已经确定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垂死挣扎了,当即就把纸条再次展开:“我很遗憾地告诉你,鉴于赫奇帕奇级长恶劣的抵死不认行为,我将要为你的学院再减掉……”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在几秒钟前还写满不同字迹的纸条现在空白一片,连书写过的刮痕都没有留下。
“您真的能把证据向全班展示吗?”海曼逼问了一句,手指不经意间在桌子上的羊皮纸上滑过,重重点在纸上小人的右脸上。
乌姆里奇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脸颊猛地向左方扭了一下,教室里响起并不低的哄笑声。
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感到丢脸,她的脸红得发紫,恶狠狠地瞪了海曼一眼,把手里的纸条往地上一摔,快步转头走回了讲台:“继续你们的阅读!”
“哥们,做得真不错!”前面的雷克趁着乌姆里奇不注意,特意转过头来,挤眉弄眼,“太解恨了!”
跟雷克有同样想法的学生并不少,他们纷纷对仍然站着的海曼露出微笑,或者点头致意。
时机差不多了,海曼从课本中抽出夹在里面早就写好了的纸条,让它顺着桌子落到了汉娜手里。
红头发女孩儿打开来仔仔细细看完,没有犹豫就对着他使眼色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气,高高举起手来。
海曼给汉娜看的是昨天哈利回忆的他跟乌姆里奇正面对上前赫敏和新教授对话时,几个格兰芬多轮番提出的问题。
看得出来,当汉娜举手提问时,已经积攒了不少愤怒的乌姆里奇教授似乎认为她没有视而不见、装聋作哑的必要了,于是直接示意汉娜可以说话。
当赫奇帕奇女生级长委婉地表示出对新教授授课内容的质疑时,乌姆里奇给出的答案与昨天应付赫敏时几乎一模一样:“我们的最新学习计划,是由比你年长得多、聪明得多的巫师们设计制定的。你们将以一种安全的、没有风险的方式学习防御性咒语——”
“抱着一本没用的书看下去,就是教授所说的安全的、没有风险的方式?”海曼没有举手,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乌姆里奇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有计较举不举手的课堂礼仪,而是挤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只要你们掌握了足够多足够扎实的理论知识,就一定可以成功的使出咒语。”
“您的意思是说,在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课堂上,我们不需要练习任何一个咒语,把这本书背得滚瓜烂熟就可以在明年的考试中得到o的成绩?”海曼特意强调了一遍。
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们小声地交头接耳着,不过立刻收声,安安静静地坐着,都在等待着他们的新教授的回话。
乌姆里奇自然知道直接承认的话,在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试图避重就轻:“掌握一本书自然是不够的,但是我相信如果你们能够把所有有关黑魔法防御的书籍都背下来,牢牢记住,明年的考试绝对不成问题。”
对方这样的不上道,海曼沉吟了一下,决定自己把话柄送上:“在考试前我们不需要跟着您练习几次?”
魔法部高级官员立刻点头:“这是当然的——哦,波特先生,我真是难以想象,你竟然还打算在我的课堂上练习这种东西——难道你认为在我的课堂里,还会遭受到攻击?”
这句话终于问出来了,早有准备的海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您觉得不会吗?”
“当然不会。”乌姆里奇轻蔑地笑了一下,不过她满含笃定的话音刚落,脸颊又突然向右偏去。
海曼将两根手指搭在羊皮纸上小人的左右脸颊上,来回活动着手指。
两个学院五年级的学生全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们的教授像是羊癫疯发作一样,脑袋大幅度地来回扭动着,那模样活似被人用连环巴掌招待了。
“教授,您怎么了?”海曼瞪圆了眼睛,用活见鬼一样的目光看着她,眉毛微微皱起,“我刚刚问的话是不是刺激到您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撤掉了混淆咒。
不少学生闻声看来,自然注意到了他手底下的小动作,贾斯廷神采奕奕地把他手底下的羊皮纸抽了出去,扭着身子跟厄尼一块研究着。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扇巴掌的感觉并不好受,乌姆里奇双手捂着脸,昏昏沉沉地抬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用手撑着墙壁还没有站稳,立刻上半身前倾,ρi股后翘,早上吃的东西顺着食道往上冒,从嘴巴里喷了出来。
“轻点,你太使劲了。”厄尼没好气地捅了一下贾斯廷,手上却一点也没闲着,并起两根手指捏着小人的脸往两边拉。
海曼在乌姆里奇脸皮要被扯破前用魔杖点着羊皮纸撤掉了上面的魔力,羊皮纸自动燃烧起来,化为了一堆灰烬。
新学期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被迫中断了,新教授连场面话也没有交代,捂着脸弓着身子小碎步挪出了教室,看方向应该是前往了医疗翼。
一群小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汉娜捂着额头哀叹:“我竟然帮你做了这种事情,也许我该为赫奇帕奇减掉两分?”
“她刚刚已经扣掉了我们学院二十分了!”苏珊把课本和羽毛笔囫囵着塞进了背包,“我觉得海曼做得很对,不然我们还要坐在位子上发呆一个小时,早知道我就把魔法史作业带过来了。”
“如果我们光靠看书就能够学会魔法防御术,世界上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巫师死于黑魔法伤害了。”海曼一挥手,看着空气中显示的绿色数字,他们只在这堂无聊的课上浪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许多职业都要求求职者在考试中黑魔法防御课分数过关,想想我们从一年级到现在的这门课教授——有多少人在明年的考试中连及格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觉得我就是那个不及格的可怜儿,本来还想五年级的时候好好学一年呢,结果摊上这么一个老师。”厄尼忧郁地开口,一脸苦相。
拉文克劳的男生级长抱着胳膊看着他,半真半假地提醒道:“海曼,先想想今天怎么收场吧,那个老女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教授在课堂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要朝我头上泼脏水,接着就莫名其妙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肯定还要怪在我头上。”黑发赫奇帕奇装模作样地揉着额角,“希望邓布利多教授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这样摆明了要装无辜装纯洁的话一说,拉文克劳级长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我们会帮你做证。”
海曼对他一点头,感激地笑了笑,率先走出了教室,身后跟着一串兴奋地交头接耳的赫奇帕奇五年级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开v一个月,开始赠送积分了~~昨天的留言能送的我都已经送了,捂脸,积分分数是jj系统根据字数自动来的,作者无法更改,二十五字还是三十字好像是jj最低的送分字数,二货作者也不是很清楚……orz
下面是海曼的人设图~感谢画手requiem大人~另外背景是从昵图网下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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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报复来得很快,海曼在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后,在官方报纸上读到了一篇相当有意思的文章。
有同样发现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旁边的格兰芬多长桌上,赫敏抖动着报纸,用满含不可置信与惊异的语调读出了今日《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魔法部寻求魔法教育改革,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被任命为第一任高级调查官?!”
福吉不顾多位威森加摩法师的抗议与反对,态度强硬地颁布了《第二十三号教育令》,赋予了乌姆里奇以检查学校教师以及干涉霍格沃兹内部事务的权利。
海曼把手伸到口袋里,发现里面塞满了大小不一的魔药瓶子,理应被一同放置在一块的课程表不见了踪影,他侧头看着旁边正在喝蕃茄汤的贾斯廷:“今天都有什么课程?”
后者急忙扔下勺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课程表:“魔法史课和算数占卜,不过你的课程应该比我的多不少。”
海曼低头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开口道:"我记起来了,我今天还有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和一节古魔文。"
他们忠实的朋友鲁伯?海格自从暑假六月份被邓布利多安排了秘密任务后,就一直没有露面,而从老校长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在有意掩盖霍格沃兹教授迟迟未归的事实。
联想到与海格同行的还有布斯巴顿的半巨人女校长马克西姆夫人,白胡子老巫师的秘密任务是什么也就不难猜到了。不过就算中途发生了意外,算算时间,要么海格已经死了,要么已经安全回来了。
前一种情况邓布利多自然会另外派遣人选前往距人聚集地,而以海格的性格一旦抵达了霍格沃兹,就不会容忍有别的教授占据他的职位,两种情况他都不会至今仍然没有收到消息,恐怕是海格在半途中被有些事情耽搁了。
对于钥匙保管员会作出的事情,海曼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对于一个养着三头地狱犬,还曾经非法养过一条幼龙,还在禁林里饲养了一大群夜骐的危险生物爱好者,哪怕对方这次用狗链子牵回来一个巨人,海曼觉得自己也不会有丝毫惊讶。
所谓的领回来一只巨人只不过是一种比喻说法,作为整个五年级中第一个发现了半巨人在半夜偷偷溜回来的学生,黑发赫奇帕奇心情复杂地发现自己不仅得到了倾听满脸青肿的半巨人讲述他这几个月惊心动魄经历的机会,还获得了跟随海格进入禁林,观看他珍贵的私人珍藏的殊荣。
从上一代的詹姆斯和莉莉延续下来的友情,海曼的特殊身份——不论是作为凤凰社继承人 ,还是作为唯一可以给海格提供帮助而没有开除他权利的人选——海曼个人觉得其实还是后一条占据了最主要的原因——都让海格觉得他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秘密分享者。
仰头看着那个在海格口中被称为“因为个子不够高而受尽欺负的可怜虫”的庞然大物横在地上发出可怖的鼾声,海曼万分痛恨自己今天抛弃了赫奇帕奇宿舍温暖的床铺,在半夜披着隐形衣四处游荡的违规行为。
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就屁颠屁颠敲响守林人小木屋的行为也愚蠢到家了,作为一名公私分明的优秀级长,他决定在安全回去后就给自己的学院扣掉三十分。
以海曼?波特现在的魔力水准来说,要像杀死一个巨人,还是一个巨人中的矮子并不算难事,不过能够伤害到纯血巨人的魔法都极具攻击性,旁边这个名叫格洛普巨人的同母异父的哥哥还在一旁瞪着黑甲虫一样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袖子里捏住魔杖,海曼勉强露出微笑:“他就是你的弟弟?嗯,看起来是个有趣单纯的孩子,你真的决定把他养在禁林里面?”
说到最后,海曼真真切切为禁林里面的生物感到悲哀,前段时间肆虐横行、大肆侵占地盘的八眼巨蛛种群在两年前才刚刚被吃货斯波尔吓唬得不敢靠近这片地盘,马人和独角兽恐怕还没松一口气,就硬着头皮半强制地迎来了他们的新邻居。
“是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那帮残暴的巨人栖息地,他们一刻不停地虐待着他。”海格掏出一块巨大而不怎么干净的手绢擤着鼻子,赫奇帕奇的新任级长遗憾地发现这种往常听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跟眼前山一样的东西发出的鼾声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海曼发呆愣了一会儿,然后特别平静地看着海格:“你想要让我没事的时候多来陪陪他,如果可能最好教他学会说英语?”
“不不不,当然不是,”半巨人急忙摆手,羞答答地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这样不切实际加异想天开的奢望,“只要让格洛普听得懂我们说话就够了,英语单词对他来说好像确实有点难度。”
海曼牵动唇角给了他一个微笑,觉得答应了这种愚蠢请求的自己可以考虑改天一个人单挑伏地魔尝试一下,反正那样的难度绝对不会比教一个土生土长的巨人英语难度还要大。
霍格沃兹守林员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显然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找一个人倾诉:“太好了海曼,你就像是莉莉和詹姆斯一样善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选择帮助我的一一我一路上都在为怎么安置我的弟弟发愁,你知道虽然我们都相信小格洛普在经受过教导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不过在那之前我自己一个人确实还看管不住他。”
海曼静静看着海格脸上青青紫紫一大片的砸伤,叹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拿去用吧,比你的那块龙肉管用多了。”
海格接了过去,随手一抹脸上还在滴滴答答流血的伤口,裂开缺牙的嘴笑了一下,不过因为疼痛迅速收敛了嘴角的弧度:“真是太谢谢你了!”
兴奋的半巨人抱起旁边一棵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想要戳醒他的弟弟,让格洛普同以后的小玩伴打个招呼,海曼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当他终于摆脱过于亢奋的海格,捂着胸口慢吞吞走回霍格沃兹城堡,把自己摔在有求必应室柔软的床上时,看着立刻从笔记本中钻出来的汤姆?里德尔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以你答应了一个肮脏的混血巨人,每天都会陪着他更加肮脏的弟弟做游戏?】”汤姆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那神情活脱脱像是在等待着格洛普一巴掌把他现在的饲主拍成肉酱。
海曼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籍,翻到某一页就停住了:“汤姆,你有能够不惊动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兹的办法吗?”
黑发斯莱特林立刻窜出去老远的距离,满含怀疑味道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海曼露出一个纯良温和的微笑,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善意,安抚已经下意识做出防御举动的少年伏地魔,但是他遗憾地发现对方的戒备之意反而更加浓厚了。
汤姆在他露出微笑的瞬间就再次后退,贴着墙根站着,紧握着魔杖直直指着他,脸上浮现出打量与思索:“【不不,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海曼做出伤心的表情,在看到汤姆明知道他是假装的也仍然忍不住勾起的唇角后,才轻声开口:“我想要去冈特老宅一趟。”
说到老宅,汤姆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在独自度过的几十年间坏掉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那枚该死的让他出了大丑的戒指,脸颊飞红,紧张而尴尬地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东西,他的魔杖尖端冒出来一连串的火花。
没想到只是提到一个名字,十六岁的伏地魔竟然差一点魔力失控,海曼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垂眸掩饰住自己的惊异,抢在汤姆炸毛前拙劣地转移话题:“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回答我的了。”
感到异常丢脸,已经五官挤成一团就要跳脚的汤姆斜了他一眼,红着耳根摸着鼻头,讪讪地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我知道几条通往校外的密道。】”
“我也知道几条通往校外的密道——我假设你还没有忘记我们已经共享了这部分资源——不过走通道容易留下痕迹,我想要更为隐蔽的办法。”海曼拿出活点地图,看着上面属于斯内普的小黑点在八楼的有求必应室门口来来回回移动,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
霍格沃兹魔药教授这段时间一直试图抓到正在夜游的海曼?巨怪?波特,只可惜他发现自己的地图真的出现了问题,上面指示这只小巨怪的黑点时灵时不灵,消失和出现都没有丝毫的预兆。
斯内普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地图上看到波特家的小崽子在八楼附近徘徊了,经过很长时间的勘察,他也可以肯定这里一定存在一个秘密房间,可惜一直没有找到进入的办法。
黑獾抱着一张破烂羊皮纸笑得坏水直流,汤姆不悦地皱眉,被忽视的感觉很不好受,立刻出声开口,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从来没有尝试过在霍格沃兹城堡内进行幻影移形?】”
“霍格沃兹有强效幻影移形禁锢咒,图书馆的平斯夫人告诉我会引起强烈的魔力冲击,对巫师自身身体有害,我自从学会后就一次也没有尝试过。”海曼饶有兴趣地吊起眉梢,汤姆能够在城堡里自由幻影移形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少年黑魔王的嘴巴很紧,他一直没能得到有效的情报。
汤姆洋洋得意地看着他,从眼角到眉梢,从里到外都透着优越感:“【巫师界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墨守成规、固步自封的人,一千年来发展才停滞不前。】”
“是一直在倒退。”海曼压根没有在意扣在自己脑袋上的大帽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能够幻影移形根本不是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而是误打误撞发现的?”
“【……也许是成为魂器的缘故,我在你二年级放暑假前发现了这一点。】”汤姆的嘴角立刻拉了下来,一脸被人轻视的愤怒朝他直翻白眼,“【是一次勇敢的尝试,一次伟大的突破,压根不是误打误撞!】”
“嘭”的爆响接连响起了两次,消失又出现的海曼重新坐回床上,闭上眼睛,声音变得又轻又柔:“看来不是魂器的问题——拥有斯莱特林两项信物的人可以获得继承霍格沃兹城堡的资格,而当两个持有信物的人达成了基本的合作协议,也许霍格沃兹会给我们一点甜头尝尝。”
搞什么啊,本来属于他自己的特殊才能,现在竟然要两个人共同分享,汤姆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双腿优雅地交叠:“【你去冈特老宅干什么?】”
“去拿斯莱特林的戒指,我在刚刚那本书上找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也许可以对回魂石做一些改进。”海曼说完比了个手势就幻影移形了,没有给他继续提问的机会。
汤姆用飞来咒召唤床上的书本没有成功,知道上面施加了反飞来咒咒语,抵不住心中的好奇,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身,张开手拿起那本书。
海曼所有正在看的书籍都是斯莱特林藏书的手抄本,少年伏地魔对于有人傻乎乎地浪费大量的时间做这样无意义的事表示鄙夷,现在这本全新的书籍中,只有一页被折了角。
他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诅咒的不同形态”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自称为斯莱特林直系后裔的蛇院少年脸上不在意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
回魂石上附带的诅咒不会伤害已经吞噬掉里面魂片的日记本,也没有能力伤害到压根对它自带的诱惑不起反应的变异波特。
黑獾竟然会花费大量时间研究这种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东西,想要对付的人自然只能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回魂石上的诅咒可以置人于死地,看样子那只黑獾并没有杀死邓布利多的意图——太愚蠢了,留着这样的一个敌人就是时刻在自个儿脖子上悬着一把刀。
汤姆冷笑着屈指弹了弹书脊,他动不了自己祖先千年前留下的书籍原版,对于一本手抄本却不是毫无办法的。
黑獾想要破除他们恢复的防御措施,得到回魂石后还要小心清理掉痕迹,不会立刻就返回。汤姆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这几页的内容,用魔杖有节奏地敲击着书纸,将其中的两部分内容调了一个个儿。
——叫你在伍氏孤儿院弄出燃烧柜吓唬我!少年伏地魔洋洋得意地扬起尖下巴,随手把书丢到柔软的床被上,猫一样无声地舒展四肢,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乌姆里奇在黑魔法防御课课堂上的不作为进一步引起了学生——尤其是面临人生大考的五年级七年级学生——的强烈不满。
乌姆里奇在第一堂课上出的大丑,自然要想办法报复回来,不过鉴于波特家二儿子实在有些邪门,她并不敢正面对上,于是只能拿其余的霍格沃兹尤其是赫奇帕奇学生出气。
海曼在其中小心周旋,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学生间的舆论走向,跟几个倾向凤凰社的教授心照不宣、一唱一和,让新教授越来越不得人心。
这项工作并不难完成,鉴于乌姆里奇喜欢在早餐后长篇大论发表演讲的习惯,以及她个人奇特的着装水准以及自身外貌条件。
海曼的双面镜在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霍格莫德周末再次响了起来,这已经是哈利第三次提出邀请他共同组织一个帮助学生练习黑魔法防御咒语的小型组织了。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试探那些我们认为可能想学习一些正规的黑魔法防御术的人,海曼,这样的人真的不在少数,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在这个周末碰面仔细谈一谈。”他刚刚在双面镜中注入魔力,哈利就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魔法界的救世主看起来忧心忡忡,澄碧的眼睛底下还有睡眠严重不足的大眼袋。
海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盯着他的眼睛皱起眉头:“你的噩梦到现在还没有停止?我告诉你的那些方法全都没有管用?”
哈利摇头,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我现在只是偶尔才梦到奇怪的事情,已经好了很多了——那扇黑洞洞的门究竟是哪里?”
“这个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了。”海曼深深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冷淡,“既然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知道了,我相信他会处理的。”
——可是那扇门里面很可能就是伏地魔想要得到的武器——我们应该想办法阻止他——只可惜每次提到这个弟弟就会不高兴,哈利叹着气,只能放过了这个话题:“好吧,我不问就是了,我们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猪头酒吧,就是海格一年级时得到诺伯的地方,赫敏觉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带更能掩人耳目——你要来吗?”
“你们要在一个乱糟糟的酒吧里面讨论成立一个乌姆里奇肯定不希望存在的组织?”海曼轻笑了一声,“如果恰好有魔法部的人听到了呢?”
哈利想也不想立刻回答:“我们可以使用静音咒,赫敏、罗恩和我最近都在练习怎样不引人注意地施加这个魔咒。”
做事情不再想当然,而是能够往下面多走一步,这已经是很不错的进步了,尤其考虑到格兰芬多三人组最近乱糟糟的情况,哈利和罗恩被魁地奇搞得狼狈不堪,赫敏被她自己成立的家养小精灵权益协会弄得满身疲惫。
不过只想到这么多显然是不够的,海曼沉吟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们联系到了多少人?”
“格兰芬多有二十多个,拉文克劳有五六个,赫奇帕奇最多,接近五十个人。”哈利心虚地摸着鼻头,偷眼打量着弟弟的神情。虽然对方并没有给出过明确的答复,他们三个拉人的时候可都是打着海曼的旗号在进行。
海曼点点头,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近百个霍格沃兹学生在特定的时间涌入一间酒吧,已经不是静音咒和混淆咒可以掩盖的事情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一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哈利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似乎是这样,苦恼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那你说怎么办呢?我们都挨个儿通知了。”
早知道就不听赫敏的,搞什么先斩后奏的把戏了,弄巧成拙,还要一个个地重新通知活动取消,不仅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会引起这些人的不信任感。
“我听说你的小女朋友最近一直在给家养小精灵织帽子和袜子?”
这样突然的转换谈话内容,思维还沉浸在哀怨中的哈利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立刻精神一振,抱怨没有考虑就滔滔不绝脱口而出:“对啊,竟然连你都知道了,搞得现在格兰芬多塔楼都没有小精灵愿意进入了,里面脏得不成样子,袜子和帽子都被垃圾盖得严严实实的了。”
碧眼睛小狮子的反应说明他积怨已久,海曼理所当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竖到双面镜前:“看看上面的步骤,这是我利用股东的特权从韦斯莱双胞胎手中弄到的研发流程图,我们可以根据这个制作一种徽章作为通讯工具,这件事情我想要交给赫敏。”
“嗯,她真的不能再织衣服了,我们的宿舍现在都有股怪味了。”哈利眯起眼睛看着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这似乎是乔治的笔迹,写的一如既往的凌乱拥挤,透过本来就不清楚的镜面,辨认起来格外困难,“我看不清楚。”
海曼朝他镜面的背景扫了一眼:“你方便拿纸笔吗?我念着你记下来。”
哈利一扫自己的寝室,几个男生鼾声震天:“嗯,很容易办到,不过我们用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明天直接让尤里克给我送过来的。”
“费尔奇先生前段时间偷偷告诉我,我们俩的猫头鹰都被乌姆里奇监视了,”海曼看着哈利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宽慰道,“别太在意,我们正在谋划给那只老蛤蟆教训的事情,不是吗?”
“她真是太过分了!”时时刻刻牢记邓布利多特别任务的救世主双拳紧握,眼睛闪闪发光,“我一定不会辜负校长的期望的!”
黑发赫奇帕奇被这样热情洋溢的话噎了一下,不自在地低头干咳了一声:"我可以提供一个秘密房间作为我们跟那一百人见面的地点,以后练习魔咒也可以选择在那里。"
海曼告诉哈利的是四楼一幅画像后面秘密通道连接的房间,原本是霍格沃兹校长的秘密图书馆,后来校长私人藏书越来越多,房间里面放不下了,前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就更换了校长藏书室所在地,找到了一间更大的密室。
虽然这个房间用作藏书稍显拥挤,不过也足够以一百甚至更多的学生在里面进行魔咒训练了。有求必应室作为海曼几年以来一直的私人休息室,还是汤姆唯一能够放心出没跟他交谈的地方,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就泄露给别人知道。
海曼跟哈利详细讨论了几个小问题就切断了双面镜连接,他向后摔把身体埋进床褥中,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我再也不会嘲笑你缺乏想象力和创造性了,你竟然选择把这种需要隐蔽的工作放心大胆地交给几个格兰芬多?】”汤姆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对他露出冷笑,“【看看他们做了什么蠢事,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通知了一百个人,现在整个学校知道有一个教授黑魔法防御魔咒的团体将要成立消息的人数在三百以上。】”
“那又怎么样呢?这种消息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再说他们第一次做这样的行动,考虑不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海曼慢不经心地说完,脱掉外套钻进了被子里。
汤姆疑惑地眯起眼睛,托着下巴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抬头时他脸上微笑的讥讽味道更加鲜活生动了,还带着掩饰不掉的得意感和优越感:“【我明白了,你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想正经搞出来一个组织,而是根本就想要让那只粉红色的老蛤蟆发现不对劲,然后取缔这个组织,进一步引起民愤!】”
这样的想法他只跟斯内普透露过,考虑到十六岁的黑魔王应该不会有闲情逸致跑到一位前食死徒的地盘聊天加刺探情报,海曼深深看了他一眼,满脸惊异:"梅林,你竟然连这个也想得到,汤姆你最近越来越聪明了!"
看来不是他的错觉,随着日记本一次次地吞噬魂片,带来的不仅是灵魂的完整,他的人格、精神乃至智慧确实也在逐步完善。
对于这样的赞美,汤姆仰着脖子丝毫不差地全盘接下了:“【那当然,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全世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
面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和话语,海曼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颤抖吧凡人”的画外音,他遗憾地发现对方的智商看来还是没有增长多少,不过还是试探一下比较保险:“汤姆,你有没有发现主魂选择的魂片容器都是前年以前四大巨头的随身物品,历史悠久,价值连城,唯独你是一本破破烂烂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笔记本,还是麻瓜制造的……”
后面类似于"你有没有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拉低了所有同类的格调"之类的话被迫咽了回去,海曼捂着火辣辣疼痛的额头,叹着气把正在下落的粉红色日记本接住。
他的谈话对象愤怒地一跺脚,幻影移行掉了。
88
当海曼在两天后准时打开秘密房间,看到里面已经在等候的人群时,结结实实被震慑了一把,他一拉就坐在门口沙发上的自家哥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就不到一百人吗?”
“我们用了你说的那个方法,制作了假的金加隆分发下去,许多人都对赫敏在上面施加的七年级学生才能够掌握的变幻咒很感兴趣,拉了更多的朋友来!”哈利的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湖绿色的眼睛也散发出闪烁的光芒。
就算他确实想要让乌姆里奇发现这个组织,也希望是等训练步入正轨之后,而不是被一把掐死在摇篮里,海曼沉默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心情露出微笑:“太好了,现在来了多少人?”
“一百四十五个!”哈利张着两只手在半空中比划着。
海曼放在胸前的笔记本微微发烫,一声不屑的冷哼就在耳边响起,用的还是蛇语,哈利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黑发赫奇帕奇坦然地回看过去,一拳重重砸在胸口上:“这里真闷,我都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来的人有点多,这里通风也不好。”碧眼睛小狮子立刻把刚刚似有若无听到的声音抛到了脑后,“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先站到前面去。”
哈利说着就往前迈步,回头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第一次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话,可能说不好,到时候你要帮着我一点。”
“放心吧,就算我不出声,赫敏也一定会在旁边帮你圆场。”海曼调侃了一句,目光在两旁看过来的学生身上扫过,这些人中,二年级以上的赫奇帕奇占据了半壁江山,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人数基本持平,这里面甚至还有零星两三个斯莱特林混血学生。
当波特兄弟转身在房间前方站定准备讲话时,房间门再次打开了,已经七年级的塞德里克迪戈里领着他美丽的女朋友秋张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长着一头泛红金色鬈发的女生的女生,不过却满脸怀疑,看得出来她走进这个房间是出于好友的邀请而不是完全自愿。
塞德里克很友好地对着海曼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女友走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海曼侧头对着很自然地扫视人群的哈利问了一句:“我记得你去年想要邀请拉文克劳院花当你的舞伴?”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你小声点,别让赫敏听到。”自家小女朋友正在往这边走,哈利急忙做手势让他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赶紧办正事,“快点开始吧,时间已经过了。”
海曼清了清嗓子,特意没用魔杖给了自己一个声音洪亮咒:“今天大家聚集在这里,因为某些我们都心知肚明的理由——在去年的霍格沃兹三强争霸赛第三个项目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伏地魔已经回来了——”
他没有在意下面一大片吸气声和神经质的尖叫,打眼色示意哈利把话接下去。
魔法界的救世主抓了抓头发,举起魔杖也给了自己一个声音洪亮,早在昨天,赫敏和他已经练习过要说些什么了:“确、确实是这样的……不管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在说些什么,我和海曼去年确确实实目睹了伏地魔复活的全部过程,还亲眼看到了他率领手下的食死徒跟许多支持正义者战斗。”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明他……那个人回来了?”说话的是格兰芬多的西莫斐尼甘,他像是在正常课堂上一样高高举起了左手。
来这里的赫奇帕奇学生大多数海曼都能叫得上名字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对他表达了信任,而拉文克劳根据蛛丝马迹应该可以看出魔法部言不属实,第一个提出质疑的是格兰芬多并不让人惊讶,海曼只是很意外哈利竟然连自己的室友都没有搞定。
“我们确实没有真正存在的证据,谁都没有想到规规矩矩参加比赛都可以见识到黑魔王复活的好戏,哥哥和我都没有随身携带留影球的习惯。”海曼环视一圈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声音沉着而坚定,“我想这里许多人都知道,在去年暑假的魁地奇世界杯上,食死徒公然集会,黑魔标记升空而起,这是连魔法部都没有否认的事实。”
“当然,我们都知道,黑魔标记出现并不代表黑魔王也一定会出现,但是有没有人想过,食死徒在傲罗的追捕下沉寂了十几年,突然在世界杯上准备了一场大型狂欢,这样的转变肯定有某些外因作为催化剂——比如说,有某些迹象告诉黑魔王的信徒们,他们的主人将要回来了。”海曼一边说一边看着一个想要举手提问的学生犹豫着把手放了下去。
赫敏在一旁推了哈利一把,后者原本听得入神,被拐了一下,又收到海曼的眼神,立刻反应了过来,把话接了过去:“对,是这样的,想想世界杯上出的差错,再想想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四个勇士全部出了意外——有食死徒小巴蒂克劳奇伪装成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他还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性,尤其是最后一句连名带姓,还提到了许多人都很熟悉的三强争霸赛裁判,哈利话音刚落,下面的学生就激烈地讨论起来。
“魔法部一整个暑假来一直想要粉饰太平,当我们面对强大的敌人时,福吉非但没有组织强有力的防御,反而空口白牙,死命抵赖,拒不承认,可是伏地魔并不会因为他装作看不见而真的消失不见,鸵鸟行为除了自欺欺人,没有任何的意义。”海曼耐心等讨论的声音小一点后,才继续开口,“看看福吉塞给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难道真的像乌姆里奇教授告诉我们的一样,背过所有的魔法理论,就能够抵挡钻心剜骨和阿瓦达索命咒了吗?”
他们谈话的内容一下子由黑魔王是否回来了转到了更容易引起人共鸣的教授问题,赫敏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Сhā话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不能容忍一位坚决抵制学生练习魔咒的老师教导我们,才组织了现在这样一场活动,希望能够利用课下时间学到部分黑魔法防御咒。”
“那么我们要向谁学习魔咒?”帕德玛佩蒂尔同样举了一下手臂,哈利注意到她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黏在海曼身上。
赫敏扫了一眼波特兄弟,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们在每次活动之前都会先确定今天要练习的魔咒,然后统计一下可以熟练掌握的人选,由这些人帮助其他还不会的学生练习。”
“那么我可以指定来叫我魔咒的人吗?”帕德玛飞快地说了一句,眼球从头到尾都没有向旁边的赫敏偏移一下。
赫敏干笑了一声,用胳膊肘死命给了在一直装看不到的海曼一下:“这个恐怕不行,我们初步规定的是要把学生随机平均分配。”
“说这些都太早了,”海曼吸了一口凉气,不得已用余光看了一眼直勾勾望着自己的帕德玛,“我们先来确定想要报名参加的学生名单——”
哈利笑着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拉了拉赫敏的衣袖,示意她可以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而不是弟弟的感情生活上:“同意参加课外学习小组的人可以在这张纸上签名,我们统计一下人数。”
罗恩立刻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掏出一打羊皮纸和几支羽毛笔,依次递给在场的学生。哈利和赫敏立刻走过去帮他。
帕德玛还在看着这边,海曼低头轻咳了一声:“不论今天到场的同学们要不要签名,我希望大家都能够遵守一开始的约定,不要把我们今天聚会所讨论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乌姆里奇教授。”
绝大部分人在短暂的犹豫过后都在纸上签了名,赫敏转完一圈,走回来极为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确定那个魔法有作用?”
“当然,那是我好不容易才修改成功的魔咒,刚刚我又问了一遍特意强调了不准告密的规定,他们都没有出声反对,现在双方的契约已经成立了,除非使用摄魂取念或者吐真剂,否则即使他们想说,也根本说不出来。”海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眼帘半垂,遮掩住了里面闪烁的冷意。
根据德拉科转述的乌姆里奇的资料,这个女人在学校学习时成绩平平,魔咒水平十分一般,德拉科在透过双面镜的谈话中委婉地表示,自从进入魔法部工作后她却越来越熟练地掌握了不赦咒,进而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格兰芬多三人组在一百四十八个与会成员中一一问过后,拿回来了一份有一百四十二个人签字的名单。
海曼用魔杖点着那份名单,念了一串长长的咒语,没有签字的六个人发现自己口袋里用来联络的仿真金加隆凭空消失了。
小型会议就此解散了,海曼把名单还给赫敏,拉着哈利出门走到无人角落里,打开了另外一条密道:“我们商量一下第一次活动的练习内容。”
“不是已经说好弄缴械咒了吗?”哈利感到有点莫名奇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进密道,“有什么问题吗?”
海曼转身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安静静往前走,哈利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疑惑地看着弟弟,不过也没有再问,好奇地看着这条密道。
他们走了不到十分钟时,前方出现了光亮,哈利眯起眼睛等适应了强光,才看到海曼把他领到了一间从来没有到过的房间里。
“这里是哪里?”弟弟知道的秘密房间并不比韦斯莱双胞胎少,哈利并不感到意外,左右打量着里面的布局,“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给你找来了一些魔咒学习的书,你拿去看一下。”海曼从房间正中间的大床上拿起几本厚厚的黑色书籍,塞到了他的手里。
到手的书每一本都有砖头那么厚,哈利被压得胳膊一低,急忙调整姿势牢牢抱住:“我每个星期五都要参加魁地奇训练,罗恩的发挥很不稳定,我放学后还要抽空帮助他练习飞行,到了五年级教授们布置的作业越来越多,我都没有时间做了,何况是进行课外学习。”
“你是救世主啊,很可能要跟伏地魔正面对上,应该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保命魔咒,而不是浪费在飞天扫帚上。”说到魁地奇,海曼脸色有些发白,他下个星期作为赫奇帕奇的追求手还需要参加比赛。
哈利看着最上面书籍封皮上的烫金花体字犹豫了一下,长长叹着气:“等这个星期四跟斯莱特林比赛结束后吧,等罗恩的感觉找到了,我会好好看这些书的。”
“看到不懂的就跟赫敏一块讨论,你们共同进步。”黑发赫奇帕奇掀开被子,从床单下面掏出来两个正方形的盒子,“这是你开学的时候要的双面镜,我接下来有些事情要办,可能不会再随身携带这玩意了。”
“什么意思,你不待在霍格沃兹了?”哈利立刻警觉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邓布利多教授在□区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可能跟伏地魔当时被你反弹了死咒却没有死亡的秘密有关,他想要暂时离开学校,去寻找一些东西,我想晚上去校长办公室询问一下他能不能带着我一块去。”海曼扑在床上,困倦地打着哈欠,“多一个人总是多份帮助,我在下个星期跟拉文克劳的比赛前一定会回来的。”
哈利的脸上短暂的浮现出羡慕的神色,不过立刻就不赞同地连连摇头:“别瞎想了,邓布利多教授不会同意的,这实在太危险了。”
“再危险的活儿也需要有人来做,况且这件差事也没有很危险,不过是找几个当年的知情人了解情况罢了。”海曼在被子里舒服地翻滚着,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对我的表现满意,我就有了加入凤凰社的资格。”
“他们需要未成年的学生,连已经成年的乔治和弗雷德都不肯同意!”诱人的奖励摆在面前,格兰芬多特有的冒险血液一下子窜了上来,哈利兴奋地攥紧了手里的书,“我也跟你一块去好不好?”
“我已经完成了这个星期的所有作业。”海曼一句话就把他的蠢蠢欲动全部堵了回去,“等你全都看完再说这种话。”
哈利苦着脸看着搭在胳膊上的六本砖头一样的书,他现在只能勉强看到前方一小片床褥:“你一下子塞给我这么多,我这辈子也看不完啊。”
“那就找一本你喜欢的。看完了再来我这里拿新的。”海曼用漂浮咒把书弄到床上来,招手示意哈利过来。
碧眼睛小狮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蹭到床脚坐下,看了一眼最上面那本书的封皮,然后把它移开:“这些书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在□区淘到的,斯普劳斯教授给的我批条。”海曼坐正身子看着他一本本挑选。
“怪不得我觉得这些书名字都怪怪的。”哈利把《强力攻击魔法大全》挪开,看着下面的书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海曼眼中的流光一闪而逝,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向前探身体想要拿过来:“是我的日记本,我怎么一不小心夹在这里面了——你别碰啊——”
“你还写日记?”哈利双眼放光,觉得自己发现了少年的小心思,促狭地笑了一下,“里面是不是有不好的内容?”
他一把把那本黑色的薄皮书抓在手里,却像是触电一样立刻把它丢开了:“这东西怎么好像带着电?”
“我加了防护魔法。”海曼把摔在地上的笔记本捡起来,感觉到上面浓重得快要实体化的怨气和杀意,为了防止哈利发现不对,只好立刻塞在了衣服里,“都说了让你不要随便乱动。”
“咦,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上面是不是写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比如你现在喜欢哪个女孩子什么的?”哈利摸了摸发麻的手指,悻悻地一吐舌头,随手抱起一本厚书,“我就拿这一个了。”
“快回去吧,你喜欢的女孩子在等着你呢。”海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示意他抓紧开门滚蛋。
“【该死的海曼波特,你刚刚竟然让我就那么落在了地上——】”有求必应室的门开了又关上,汤姆咬牙切齿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
“算我不对,”黑发赫奇帕奇抚摸着胸前,“情况怎么样?”哈利碰到笔记本就有反应,看来他们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他确实是主魂的魂器之一,不过我看到的灵魂碎片只有一点点,恐怕不是正常情况下剥落的。】”汤姆沉着脸钻了出来,灵魂破碎到都可以自动脱落的地步了,主魂那个白痴到底把自己分成了几份啊?
海曼沉默了一下,才问道:“吞噬魂片会威胁到哈利的生命吗?”
“【这我怎么知道?】”汤姆平躺在他旁边,懒洋洋地抬了抬腿,“【没关系,那么一小片灵魂,我也不想要,给可怜的救世主傻波特留着玩吧。】”
“现在不是你吞不吞那个魂片的问题,而是那一小片灵魂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哥哥的生活了。”海曼托腮若有所思,“是从主魂复活后,哈利才有这么频繁的梦境,我担心是主魂有意控制的,也许他可以透过魂片得知哈利知道的事情?”
这种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那就代表了神经病主魂随时都可以透过救世主的眼睛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十六岁的伏地魔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仔细想了一下:“【那片魂片实在太小了,我一开始都没有发现它,它甚至都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我没有办法用自己的情况来推断它的。】”
海曼没有答话,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汤姆翻了个身,将小腿搭在他肚子上:“【也许你可以教他大脑封闭术试试?】”
“不不,哈利虽然身份特殊,但是他本身知道的东西有限,就算都让伏地魔知道了,也无伤大雅——不过也许我们反过来利用这一点,传递一些错误的消息给他。”海曼没有在意在自己肚子上捣乱的贱腿,“哈利一直梦到的房间就是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如果好好设计一下,也许可以打一场漂亮的战斗。”
一个计划从脑海中渐渐成型,海曼一把推开贴过来半个身子的斯莱特林后裔,坐起身重重拍了一下大腿:“我离开一下。”
汤姆原本隐隐发光的俊脸立刻黑沉了大半,他阴恻恻地看着房门再次关上,咬紧牙根把床褥拍得“砰砰”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二货作者试图响应编编的号召,为了庆祝七夕节,今天可能也许大概会加更……捂脸,二货今天还有安排其他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码出来……
89
海曼·波特请了整整十天的病假,他花了三天时间自己熬制各种偏门魔药,调整身体状态,为跟邓布利多共同出行做了充分的准备。
邓布利多并没有明说他们第一站的目的地是哪里,海曼只能抓着老校长的胳膊进行了一次痛苦的幻影移形,等他忍耐住胃中翻滚的不适感后,发现自己已经跟邓布利多并肩站在了一座古老的战争纪念碑前。
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海曼没有把反射性抽出来的魔杖放回去,而是紧紧握在手中。
邓布利多对于他的这个反应显得很满意,赞许地点头后领着他走过拐角,经过了一个电话亭和一个公共汽车候车亭:“这里是迷人的巴德莱巴伯顿村庄,我想你一定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吧?”
“……巴伯顿村庄?”海曼低声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名……对了,去年暑假穆迪教授告诉我您就是来这里试图帮我们找到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看了阿拉斯托他们告诉了你不少事情,我明明已经说有些东西是不适合让在校学生知道的。”邓布利多笑了一下,也没有在意,“阿拉斯托办事不是很有分寸,他是个好人,但是去年小巴蒂克劳奇先生在课堂上做的事情,他也照样敢做。”
老校长指的自然是在课堂上对着学生施展不可饶恕咒的事情,他因为这个遭到了不少家长的抗议吼叫信,当时很是头疼了一阵子。
“是我缠着穆迪教授问您去了哪里,他不耐烦了才告诉的我。”海曼不好意思地用食指轻轻刮着脸颊,迅速转移了话题,“霍格沃兹从来没有中途更换过教授的先例,您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这儿为我们寻找新教授?”
“我们来这里另有目的。”邓布利多没有多说,掉转方向走上了一条陡直、狭窄的街道,走近了一幢坐落在花园里的整洁的小石头房子。
海曼朝花园的前门看了一眼,上面崭新的锁链明晃晃地挂着,还挂有主人离家未归的告示牌。
邓布利多显然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他一脸惊异地嘟哝了一句“真是太不巧了”,转头看向同行者:“海曼,你能看出来些什么吗?”
“这是一栋巫师的房子,里面有幻影移形抵制咒语,”海曼面无表情地来回扫视着关得紧紧的房门,在巧妙地停顿后补充道,“并且还有一个法力高深但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来访的巫师。”
邓布利多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我们应该进去给外出未归的主人打一个招呼?”
海曼没有出声,他感觉到房间里的那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口,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又等了一小会儿,门扉才突然打开,一个穿着褐紫色天鹅绒衣服的秃顶矮胖老头站在门口,对着他们露出欢欣的笑容:“哦,看看我看到了谁,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的老朋友!”
他鼓起的双眼移向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静静站在霍格沃兹校长旁边的黑发学生:“这位小朋友是谁?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叫他‘海曼’?……他是海曼·波特?”
邓布利多微笑着没有回答,海曼识趣地开口:“您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很荣幸见到您。”
“你是莉莉和詹姆斯的儿子,我记得是第二个……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的母亲还给我写过信……”男巫小声说着,似乎并不想要让在场的另外两人听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进去再说,我们可以到屋里坐着谈谈……”
海曼在暑假一开始自从得知邓布利多正在物色的新教授人选后,就对这位年事已高的老巫师展开了调查,另外也从汤姆口中得到了不少信息,对他并不算一无所知。
这位霍格沃兹前魔药教授的房间又挤又乱,布置得却极其舒适,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很喜欢享受安逸生活的人。
斯拉格霍恩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白兰地,然后坐在炉火旁边的宽椅上仔细看着海曼,脸上的神情有些伤感:“他长得不怎么像他妈妈,对吗?我还以为莉莉的孩子会更像她一点,那个女孩儿是多么的活泼聪明……”
“您是我妈妈上学时候的教授?”邓布利多仍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履行教授的职责,把他面前的烈酒也放到了自己那边,海曼理所当然地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微微前倾了身子,“我听说您退休前曾经作过斯莱特林的院长,也担当过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
“啊,是这样的,你的父母都是我的学生,尤其是你的母亲,她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学生,我甚至可以不加上那个‘之一’……” 斯拉格霍恩看起来有了点谈话的兴趣,“她的魔药学得棒极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抱歉地比了一个手势:“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可以吗?”
斯拉格霍恩脸上的期待消失了一点,悻悻然指了一个方向:“当然可以,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顺着门厅,左边第二个门就是。”
“谢谢,谢谢。”邓布利多走上前拉开厕所门,笑眯眯丢下一句“海曼的魔药成绩也相当不错,连西弗勒斯都对他赞不绝口”,便关上了门。
斯拉格霍恩惊奇地挪动着肥胖的ρi股,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看着他:“西弗勒斯现在在做你们的魔药教授,那个孩子也很有魔药天赋——他真的很看好你吗?这太让人惊讶了。”
一听这句话,海曼就明白这位当时的斯莱特林院长对于劫道四人组和贫贱混血蛇院学生围绕格兰芬多之花莉莉·伊万斯展开的争斗心知肚明,不过看情况这位八面玲珑的巫师并没有加以阻止。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红着脸小声道:“斯内普教授私下里也给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真是太难得了,西弗勒斯在小时候总是不懂得变通,我就说他太较真了。”自然听懂了他的暗示,斯拉格霍恩饶有兴趣地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瓶魔药下来,“他课下都教你什么?学过怎么配置活地狱汤剂吗?”
“教授已经教过我结合月相配置福灵剂和狼毒药剂了。”海曼随意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瓶子,“还有一些不常用到的魔药,例如您手里的致幻魔药。”
“……你已经学到了这些?”短暂的停顿过后,斯拉格霍恩看着他的目光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由原本想要找出另外一个人痕迹的探究,变成了一种狂热。
海曼有一瞬间觉得对方想要把自己塞进瓶子里收藏起来,或者装进相框跟他的其他优秀学生照片摆在一起放在台子上向每个来访者展览。
这样的联想不怎么美好,不过想到汤姆对此人的一贯评价,海曼觉得也许这样不美好的联想非常贴近于事实。
斯拉格霍恩似乎被勾起了兴致,接着又拿出许多高深魔药问题来提问他,海曼一一作答,他能够感觉到这位霍格沃兹前教授浅绿色的眼睛越来越多地移向旁边的炉火,好像不想要看着他进而抵制某种诱惑。
等他们谈到斯内普的狼毒药剂改良版第三版本比前一版本有什么进步时,邓布利多才从厕所里走出来,他扫了一眼斯拉格霍恩手边已经空了大半的白兰地酒瓶,镜片泛出一道一闪即逝的反光:“你们聊天聊得很愉快?”
已经完全秃顶的巫师惊讶地看着他,好像用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房间里确实还存在第三个人,不过立刻遮掩住了自己的失态:“对,当然,”他开心地笑了起来,举起短短胖胖的手指指着海曼,“这是西弗勒斯教导出来的学生,优秀极了,阿不思,我很遗憾我当时没有坚持在学校教书。”
“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现在随时可以帮你弥补上这个遗憾。”邓布利多立刻接口,笑眯眯地拍着海曼的肩膀,“也许我在暑假的时候就该带着他来这里找你?”
“对,你错失了说服我的一个好机会。”斯拉格霍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不过你能提供的唯一职位现在已经给了别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我记得她好像还是魔法部的人。”
霍格沃兹白胡子老校长长长叹了一口气,神情中的后悔之意清晰可辨:“我们的新教授在跟学生的相处中出了一点问题,好在还没有惹出大麻烦,不过如果她再继续坚持下去……”
斯拉格霍恩有点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这个并不是我关心的问题,阿不思,除了别有用心的人,谁会去接受那个不祥的职位呢?”
“我记得你说过要戒酒,就在暑假我来的时候。”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喝干了一瓶白兰地,才轻声开口。
“有谁在意呢?我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我需要一点酒精来缓解伤痛……”斯拉格霍恩响亮地打着酒嗝,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确定他确实睡着了后,邓布利多别有深意地看了海曼一眼:“我的老朋友只喝好酒,而且酒量确实很不错——也许我们没有喝杯子里的酒是很正确的选择。”
“一点点昏厥魔药应该既瞒不过魔药大师的鼻子,也不能放倒一位法力高强的巫师。”海曼从口袋里拿出只剩下一半液体的小瓶子,“无味浓缩福灵剂,我留着连三强争霸赛都没舍得用。”
“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与竞技项目中被明令禁止使用,你做得很对。”邓布利多一语双关,对于他的小动作表现出了隐晦的赞赏。
海曼得意地眨巴着沉黑色的眼睛,把药剂小心地保存好:“您带我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斯拉格霍恩知道关于伏地魔的事情吗?”
“他是伏地魔上学时期的魔药老师。”邓布利多轻轻将有些下滑的眼镜往上一推,“那时候的伏地魔还是一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男孩儿,后来为了得到永生,经过几次恐怖的变形,成了人们熟悉的没有鼻子和脸皮的怪物。”
“您怀疑他在上学期间就得到了长生不老的方法,而能够给他提供相关信息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当年的院长?”海曼转身看着架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照片,连连点头,“我觉得斯拉格霍恩先生从某些方面来讲,是很可能对自己喜欢的学生透露过多消息的人。”
邓布利多欣慰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没有表示就代表他猜的还不够,海曼低头摸着光滑的下巴,继续往下分析:“您希望得知伏地魔采用的具体方法,并且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你能做到吗?”霍格沃兹校长立刻满含期待地问了一句,蔚蓝色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黑发赫奇帕奇觉得后背发凉,硬着头皮坚持着沉默了一会儿,表现出正在斟酌的意思后,才迟疑着摇头:“我需要一点时间……”
邓布利多没有回话,意味深长地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去掉了海曼加的静音咒,拍着斯拉格霍恩的胳膊把他唤醒了:“起来,老朋友,在客人面前睡觉可是很失礼的事情。”
等斯拉格霍恩嘟嘟哝哝、不情不愿地睁开眼,邓布利多婉言表示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希望把不适合参与的学生留在这里寄养一段时间。
霍格沃兹还在正常上课,说这话真是扯淡,海曼留在这里肯定别有所图,屋子里的三个人心知肚明,斯拉格霍恩在长久的考虑后,竟然咬牙答应了下来。
海曼大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看来比起第一次见面的自己,还是邓布利多这个老朋友更了解这位前魔药教授,在现在未明的局势下,维持明哲保身的中立局面才是上上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答应下来。
赫奇帕奇现任级长躺在客房的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竟然这么大。
斯拉格霍恩有在拉拢优秀人才的同时可以保证自己的秘密不被泄露的信心,邓布利多同样也有他选择出的继承人可以撬开老同事的嘴巴得到秘密情报的自信,海曼这一次恰好被放在了两个人博弈的连接点上。
邓布利多丢下他自己走了,显然在得到情报前就已经有了可能性很大的猜测,这次交给海曼的任务更像是一次最终考验。
海曼转身在床上滚了半圈,懒洋洋眯起眼睛,对于一个可以从另一位当事人——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口中得到完整详细答案的作弊器使用者来说,这项决定他究竟有没有继承凤凰社资格的任务未免太简单了一点。
只需要挑选出斯拉格霍恩脑袋里的一段记忆,把里面的内容改成他希望邓布利多知道的,就可以轻松完成。
海曼看着天花板,房子喜好奢华物质享受的主人给它施了魔法,像霍格沃兹的天花板一样,从屋子里也可以看到外面璀璨的星空。
他有一种美妙的预感,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切都可以有一个交代了。
海曼暂时在巴德莱·巴伯顿村庄安顿下来,每天除了听斯拉格霍恩滔滔不绝地介绍他那些出人头地的学生,就是在他的指导下熬制魔药。
不论人品师德如何,斯拉格霍恩确实是一位世所罕见的魔药专家,海曼并不清楚他跟斯内普究竟谁的知识更为丰富,最关键的是,向斯拉格霍恩请教的时候,答案和问题间不会掺杂大量蛇王毒液,这让他的学习效率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斯拉格霍恩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热切,次数越来越多地提及波特夫妇在霍格沃兹跟他学习魔药时的表现,似乎想借此进一步拉近双方的距离。
海曼不着痕迹地跟这位老巫师兜着圈子,语气仍然尊敬疏远,既然他不打算在对方身上获得情报,自然没有必要这么早就把某些东西交出去,要不要跟一条油滑的蛇精建立师生关系,利害参半,他还在考虑当中,要以后视情况而定。
在第五天后,也就是他们组织的课外学习小组第一次训练当天,邓布利多重新出现在斯拉格霍恩房子外面。
警报器刺耳地响起,霍格沃兹前魔药教授正在聚精会神地给海曼示范珍贵魔药材料的剂量选取,手反射性地一抖,一整瓶火龙血尽数倾倒尽坩埚里,里面的液体瞬间由浅绿色变成了肮脏的灰黑色。
斯拉格霍恩既心疼他最后一瓶火龙血,又为有人打扰了他给学生的示范让他丢脸而感到恼怒,打开门往外看的神情很不友好:“直接幻影移形到别人的家门口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阿不思!”
邓布利多无辜地看着他,摊开两手表示自己是无意的:“我也没有想到,霍拉斯你明知道我最近还要来打扰一次,竟然给我进入房子附近的许可。”
斯拉格霍恩被噎了一下,多少有些心虚,不过这仍然不能减弱他的愤怒,他用矮胖的身躯把门堵得结结实实,吹了吹海象一般粗密的银胡须,没有说话。
已经走到门前的海曼自然而然地开口缓和气氛:“邓布利多教授,您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吗?”
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好几天没有见面的霍格沃兹校长,目光停在对方的左手上,上面有一枚金色的大戒指,工艺粗糙,上面嵌着一块沉甸甸的、中间有裂纹的黑石头。
黑发赫奇帕奇疑惑地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旁边的斯拉格霍恩,已经张开的嘴巴缓缓合上了。
邓布利多顽皮地对着他笑了笑,示意事情等会再说,然后看向一脸不满的房子主人:“霍拉斯,我想海曼在这里打扰得够久了,也许我可以带他回到学校去了,霍格沃兹正在上课。”
看得出来,热衷于收藏成功人士的老巫师表现出了明显的迟疑和犹豫,不过一个独一无二的收藏品就算再珍贵,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眼前这个霍格沃兹学生虽然足够优秀,但是总给人以摸不透深浅的危险感,还是远离为妙。
作为曾经的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相信自己的直觉,更何况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这个孩子跟当年的汤姆·里德尔其实有几分相似,所以他只是遗憾地叹着气,说着回答邓布利多的话眼睛却黏在海曼身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老同事,有空一定要常来看我。”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常来霍格沃兹看望我,你的空闲时间可比我的多多了。”邓布利多站在原地点头,海曼会意,侧身顺着房门的空隙钻了出来,走到他旁边站定。
斯拉格霍恩带着没有丝毫伪装的恋恋不舍,死死看着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补上了一句:“孩子,等你回学校后,记得要给我写信,如果你打算进入魔法部,就更要跟我经常联络了,我的好几个学生都在里面担当重要职务……”
“再见,霍拉斯。”邓布利多愉快地跟他招手,不等对方反应就侧头和颜悦色地面对着海曼,“抓紧我,我们要像来的时候一样,先去陋居,再借用那里的壁炉。”
海曼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急忙后退了半步:“不、不用了,我知道地方,可以自己幻影移形回去。”
“好吧,记得要全神贯注,小心点不要把哪一部□体留在这里了,我没有携带救治魔药的习惯。”邓布利多也没有坚持,叮嘱了一句就使出魔法,立刻消失了。
“我这里有专门的魔药,你带着一瓶走。”斯拉格霍恩迫不及待地Сhā话进来,不等他拒绝就转身跑到屋里去。
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的海曼见状急忙撤掉了已经在凝聚的魔力,要拿魔药只需要一个简单的飞来咒就够了,对方特地回到屋里去,显然还有深意。
等斯拉格霍恩气喘吁吁跑回来后,海曼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接过魔药,触手的除了药剂瓶冰冰凉凉的感觉外,还有羊皮纸特有的干燥柔软。
他眼波一闪,浅淡地冲着若无其事絮絮叨叨说着这种药剂用法的老巫师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在了内层口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去屎,累死了……tat本来还想写道教授出场,结果眼睛和脑袋都疼,明天再说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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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您的右手怎么了?”等他们穿过漫天的绿色火焰,出现在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海曼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自己拿着魔杖的右手,虽然能够感受到剧烈的灼烧感,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的异样:“我的右手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海曼明显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才回答道:“我感觉怪怪的,上面好像附着了某种脏东西,您的魔力已经不再流动到这一片区域了……”
“很神奇的感知能力,”邓布利多不怎么在意地甩了甩手臂,“它确实有点不听使唤,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个故事了。”
最后一句话显然代表着他们关于右手的讨论应该告一段落了,海曼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还是一脸不甘与担忧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教授,我已经从斯拉格霍恩先生那里得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是关于他那些出类拔萃的收藏品?”邓布利多再属于自己的办公椅上安置好,示意办公桌另一端的赫奇帕奇学生自己找把椅子坐下。
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心情不错,像是放下了某个压在身上多年的大包袱,面对着已经难以运转魔力的右手,还能坦然开着玩笑。
“不是的,是关于伏地魔,以及永生。”海曼轻轻垂下眼帘,“您听说过‘魂器’这个词语吗?”
“‘魂器’?”显然早就猜到伏地魔永生方法的白巫师仍然凝重地重复着这个词语,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良久后缓缓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但是它让人感觉很难受,单单一个单词,仿佛都有不祥的预兆……”
“杀人可以导致灵魂不稳定,进一步辅以某种手段,甚至可以分割灵魂,所谓魂器,就是指一个人将自己的灵魂分割后装在身体外的某一个载体上……”海曼沉声说着,语调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厌恶与愤怒,“通过这种方式,即使身体被毁,也不会导致死亡,因为一部分灵魂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伏地魔就是想要利用这种方式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永生。”
办公室里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直到凤凰福克斯不耐烦地拍打翅膀发出声音,沉思中的邓布利多才惊醒过来。
他没有进一步询问海曼是通过什么方法得到这条斯拉格霍恩显然不愿意透露的消息,而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以后的行动很有帮助,看来接下来凤凰社的行动重心要进行调整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很久没有见过哈利他们了,我记得你们今天晚上还有活动?”
海曼迟疑着点头,张口想要说话,可惜邓布利多并没有倾听的意愿:“回去吧,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许多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好,需要我通知斯内普教授和庞弗雷夫人来看看您的手吗?”
“凤凰的眼泪包治百病,我没有事情,”邓布利多招手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伙计唤到身边,轻轻抚摸着它漂亮的火红色羽毛,目光柔和到了极点,“好好准备考试。”
海曼告辞出来,在前往课外活动小组聚会的秘密房间前,先跑了一趟有求必应室,阔别五天的黑色笔记本静静躺在床上,丁点没有挪动位置,整本书从头到尾都散发出乖巧无辜的气场。
黑发赫奇帕奇从床头柜里把手抄的斯莱特林藏书找了出来,翻到折角的那一页,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把书重重摔在地上:“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当然有话要说,】”床上的笔记本抖了抖,斯莱特林继承人以前所未有的缓慢速度钻了出来,只露出额头和红眼睛戒备而小心地看着他,“【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这个肮脏恶心的名字。】”
“我觉得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告诉我,”海曼弯腰捡起那本书,在汤姆露出的红眼睛前晃了晃,“看到这本书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
“【你前段时间不是天天拿着它到处乱逛么,我能没有熟悉的感觉吗?】”汤姆一点心虚都看不出来,反倒用一种“你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控诉表情看着他。
海曼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在十六岁的伏地魔忍不住小眼神乱飘的时候,低头“哗啦啦”翻动着书页,把自己折角的那一页举到他眼前:“这本书跟我上一次比照着改造复活石的时候不一样,你真的没有乱动过?”
“【乱动过什么,你有证据吗?】”汤姆一口咬定自己的无辜,为了证明这一点,心一横干脆从日记本里全部冒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攥紧了魔杖。
黑獾的面皮气得都开始发青,嘴唇也在哆嗦,这么大的反应让黑发斯莱特林对于与算计同盟的事情感到有点后悔,不过等他本人觉察到这种后悔立刻半羞半恼,什么玩意,身为同等的同盟者,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凭什么要考虑一个霍格沃兹在校学生的感受?
不过……也许、可能、大概,他做的是过分了一点、一点点?少年黑魔王偷眼瞟着对方的表情,在一不小心对上海曼的视线后,打了一个哆嗦,当即眼观鼻鼻观心,丢开了主动自首的打算。
海曼用食指指尖依次点出两个被改动的地方给他看:“我记得上一次看时,将诅咒附加在生命上的介绍跟将诅咒附加在魔力上的内容是反过来的,我依照着上一次的版本修改了复活石。”
“【那是你自己看错了,关我什么事呢?】”汤姆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口气同样很强硬,实则暗暗在心里吐着气,幸亏自己趁着黑獾一离开就把这两部分又调换了过来,消灭证据消灭得足够及时,现在只要自己死不认账,这件事情只能怪黑獾眼神不好。
这几年受了这么多憋屈,终于能扬眉吐气给地主一次教训了,黑发斯莱特林脸上的表情不变,眼中的得意一直在闪烁。
海曼再次把书摔在地上,青着脸躺在床上,跟天花板深情对望了一会儿,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正探着身子小心观察着他的反应的少年黑魔王反射性地往门口蹦跶了一大步,魔杖一下子举到了胸前:“【干嘛?】”
“……刚刚我的态度是不是很差劲?”海曼被这样过激的反应搞得愣了一下,在短暂的惊愕过后,有点愧疚地问了出来。
所谓敌强我弱,敌弱我强,对方的气焰消下去了,汤姆里德尔的脾气一下子窜上了最高峰:“【不然呢,你还以为你刚刚多么和缓多么好脾气?你有气冲着谁发呢?】”
心情激荡下,他用力拍了一下胸口,疼得一咧嘴,急忙掩饰住了:“【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对不起,我现在的心情确实很糟糕,”海曼停顿了一下,看到汤姆一脸“大爷我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的表情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后,才慢吞吞补上后半句,“我本来想要改造复活石,直接弄死邓布利多那个讨厌鬼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错了方法,让他逃过了一劫。”
“【……你说什么?】”越听感觉越不对劲的汤姆瞪圆了眼睛,万分惊讶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你当时在复活石上附加的是什么诅咒?】”
“是损耗生命的诅咒,直到被诅咒人死亡,诅咒才会自动消失。”海曼懊恼地重重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可是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了,现在复活石上的诅咒只会使被诅咒人魔力消失——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我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what?!天崩地裂,从天堂脸朝地摔到地狱的感觉不过如此,汤姆忘掉了谨慎,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想要让邓布利多去见梅林,为什么还要改造复活石?上面的诅咒本身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以邓布利多的魔力,即使中了那个诅咒还可以再坚持一年左右的时间,我等不及了。”海曼阴森着脸跟快要崩溃的斯莱特林对视,“所以想要附加上一个效果更强的诅咒,没想到莫名其妙阴差阳错,竟然让那个该死的老头子逃过了一劫。”
——听清楚了吗,不是我违背我们的同盟协约帮助敌人头目逃生,而是你误会了你的盟友,不信任你的盟友,在后面瞎捣乱,才让邓布利多能够安然健康地活到老。
黑发赫奇帕奇忧郁地叹着气,抓着那本手抄书用力摇晃着,在热锅上洒了一瓢油:“当时我怎么会把两部分内容看倒呢?真是太大意了……这是一次绝佳的也许还是唯一一次可以除掉邓布利多的机会了。”
他说完,默默推开已经进入强效石化+宽面条泪状态的汤姆,好整以暇地拉了拉有些褶皱的衣领:“我今天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海曼跟邓布利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又因为在有求必应室耽搁了一段时间,等他推门进入有求必应室的时候,里面的训练已经开始了。
“海曼!”哈利正在跟纳威面对面练习“除你武器”,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很紧张地转头,看清楚来人立刻大喜过望,对着纳威抱歉地笑了一下,立刻跑了过去,“你终于回来了?”
靠近门口的学生都停下了对练,等着听他的回答,海曼波特突然请病假十天,许多人好奇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庞弗雷夫人终于肯放我出来了,斯内普教授提供的魔药味道越来越古怪了。”海曼说完,没有在意周围人探听八卦失败时失望万分的表情,低声询问道,“练习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们选择简单的缴械咒作为第一次训练内容是很正确很明智的事情,许多学生还不能完全掌握这个魔咒。”赫敏走过来接话,手里拿着一张长条纸,“你看看,这是我们定下来的组织的名字。”
“?”海曼来回念了几次上面的字母,玩味地露出笑容,“邓布利多军?”
“是防御协会,有这个名字人们就想不到我们到底在说什么,当然你也可以按照你的理解来。”哈利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怎么样,还不错吧?”
“挺好的,回去练习吧。”海曼扫了一眼大体的布局,哈利的搭档是纳威,赫敏刚刚在陪着罗恩练习,一个角落里单独坐着的赫奇帕奇三年级学生正热切地看着他。
在指导那个麻种学生练习了半个小时之后,看到对方第三十二次施法失败,海曼觉得自己确实不太合适按部就班的教学,他比个手势示意对面沮丧的学弟先停止,然后从自己巫师袍大大小小的口袋里把各种各样的炼金物品掏了出来放在地上。
“再试一次。”做完这一切,他抬头冲着对面目瞪口呆的赫奇帕奇提议,“这下应该会好一点,你的魔咒没有问题,问题可能出在我身上。”
当对方又一次失败后,结束了跟罗恩对练的赫敏揉着额角头疼地走了过来,把他推到了一边:“还是我来吧——我假设你日后一定不打算向邓布利多教授提交就职申请?”
“你说的很对,教授的职位一点也不适合我。”海曼把魔杖塞到袖子里,开始在人群中巡视,纠正着部分人不够规范的动作,消磨时间直到九点半活动结束。
在宣布了解散后,海曼坐在椅子上抱着一本书翻看,等着除了格兰芬多三人组外,其他人都走出房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猜猜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去了哪里?”
“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教授选择在上课期间把你带出去,肯定不是等闲小事,我猜跟神秘人有关。”在他话音刚落,赫敏立刻开口,显然在之前已经有了猜测。。
海曼耸了耸肩膀,没有在卖关子,而是很干脆的承认:“没有错,我们去找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五十年前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同时也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据说他给当时还是学生的第二代黑魔王提供了相当多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说,伏地魔在五十年前其实是霍格沃兹的学生?”罗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显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他还曾经是一名孤儿院的小恶霸,吊死过伙伴的兔子。海曼无奈地看着反应相同的三个格兰芬多:“伏地魔又不是生下来就会使用钻心剜骨和阿瓦达索命咒,他的许多知识都是通过在霍格沃兹的学习获得的。”
三人组表情怪异地互相对视着,海曼没有在意:“快到宵禁时间了,赫奇帕奇宿舍离这里比较远,我先回去了。”
当海曼·波特走到七楼楼梯口,就感觉到八楼有求必应室房间入口附近有股特殊的魔力波动。
强健有力,是一个法力高深的成年巫师,并且还是一个他很熟悉的人。为了保险,黑发赫奇帕奇抽出活点地图,轻声念出“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想要看看此时究竟是谁在门口堵他。
在羊皮纸上的墨线还在四下延伸的时候,八楼的人已经走了下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黑袍子上晕开一大片隐约朦胧的月光,海曼把活点地图收起来,眨了眨眼睛:“晚上好,西弗勒斯。”
“我从来不赞成霍格沃兹所谓的校长利用职权带着还在上课并且今年要准备考试的学生四处乱跑的违规行为。”魔药教授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停下了脚步,不动声色用眼睛在他身上逡巡,在确定波特家的小崽子完好无损、神采奕奕后,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对方这一次没有再契而不舍地纠正他的称呼问题,海曼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他在原地张开胳膊转了一圈:“放心,我一点事情都没有,斯拉格霍恩先生十分友好。”
斯内普射过来的眼刀一瞬间锐利到了极点:“阿不思·邓布利多带你去找了那个老头子?”
“我听说那位先生是你上学时候的院长兼魔药教授?”海曼注意到他有些异样的表情,撇撇嘴角,“有传言说伏地魔手下的食死徒一多半来自于他的鼻涕虫俱乐部成员。”
“波特先生一定很遗憾当你上学的时候这所学校的魔药教授已经换成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无趣的家伙,不然说不定现在你也有了一大批狂热的追随者。”斯内普讥讽地扯起嘴角,“俱乐部总是拉拢人心的好方法。”
这句话中的警告意味很浓,海曼摊开手很无奈地叹着气:“我们的da只是为了练习 黑魔法防御术,跟鼻涕虫俱乐部有本质上的不同,连邓布利多教授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扫了一眼斯内普此时的神情,飞快地窃笑了一下:“而且我愿意感谢梅林,让霍格沃兹现在的魔药教授不是那个秃顶肥胖的势力眼老头子。”
谈话到此被迫中止了,斯内普专门过来显然是有别的事情要说,不过他此时已经丧失了谈话的兴趣,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邓布利多教授的情况不大好,他好像中了某种诅咒,教授你应该去看看。”可以确定周围没有人也没有画像幽灵在偷窥,海曼微微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斯内普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头也没有回:“这句话你应该去说给庞弗雷听,只有同情心泛滥的人才会不介意为了一帮大脑里装满淋巴脓液的蠢货牺牲个人休息时间。”
话是这么说,他仍然连犹豫都没有就更改了自己的目的地,能让本身魔药水平就非常高超的波特家变异物种特意说给他,恐怕办公室里八成在啃蟑螂堆的家伙伤得真不轻。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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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到底有没有解除诅咒的办法,海曼不得而知,不过他也不怎么为此担心。斯莱特林传承千年的诅咒极为高深,一旦中了就很难摆脱,况且,就算邓布利多真的解除了诅咒,对他的影响也不算大,只不过是再多等几年罢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海曼每天三餐按时出现在赫奇帕奇餐桌上,充分利用每一次抬头的机会,小心谨慎地观察着笑眯眯坐在教授席正中央金椅子上的霍格沃兹校长。
从神情和表情中看不出邓布利多丝毫的不对劲,他仍然笑容满面,神态是平和的甚至是安然的,与之对应的,海曼能够看出现在他的整个右肩膀魔力已经凝固了。
斯莱特林的诅咒本身就属于威力大速度快的类型,最多再过两个月,邓布利多就与一个哑炮无异。
教授席上一道目光从早餐开始时就一直黏在他身上,在快速而不失优雅地解决完一客牛排后,斯莱特林院长一如往常一推餐盘,率先离场,走之前深深看了海曼一眼。
后者会意,垂眸按照原开的进食速度不紧不慢的解决了盘子里的所有沙拉,对着旁边还在吃饭的贾斯廷说了一句“我先找个地方静一下”,出了礼堂钻进了旁边一条密道。
顺着黑漆漆的密道走了五分钟,海曼出来后就看到正对面画像上的美杜莎对着他搔首弄姿,满头的蛇发张牙舞爪地来回扭动着:“【小哥儿,最近进展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快不少,地窖的主人告诉我可以让你直接进去,不过只限今天。】”
很快就不再是只限今天了,海曼整理了一下衣领,示意她可以把门打开了。
美杜莎促狭地笑着,缓缓移开了身子,让出了他恰好能够通过的通道。海曼微笑着表示感谢,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
斯莱特林院长这一次反常地既没有熬制魔药也没有在批改小巨怪们的作业,而是抱臂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波特先生有没有倾听的兴趣。”
海曼眨了眨眼睛,看清楚对方眼中突然出现的强烈戒备,把从早上到现在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遍,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哪里露出了破绽,声音变得油滑无比:“我对于倾听一向很感兴趣,连对一幅画像都有足够的耐心,何况是对西弗勒斯你呢?”
“……这么说刚刚不是我的错觉,波特先生面对着一幅本来应该立刻打开的画像,耽搁的时间总是比旁人多。”斯内普的面色有些苍白,声音比往常还要沙哑低沉,“波特先生觉得你卑微的魔药教授能有殊荣知道,你跟一幅画像,还是一幅美杜莎画像有什么可以交谈的吗?”
海曼无辜的微笑着没有说话,他看着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从座位上站起来,粗暴地一把把他推到墙上死死用膝盖顶住:“波特,需要我换一种以你的大脑能够听得懂的问法吗?你是在用什么方法跟一幅美杜莎画像交谈?”
“你真的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吗?”海曼撩起眼皮,带着点漫不经心对上了斯内普空洞幽深的黑眼睛,“我还以为你早就猜到了,巫师们能够掌握多少可以跟蛇类对话的方法呢?”
斯内普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目光甚至带着狠毒。
“我记得任何特殊的道具都不能够帮助有野心的巫师达成这一点,除非他们具有某种特殊的天赐才能,”海曼摊开两手,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无害,“【就像这样。】”
尖锐的魔杖死死顶住了他的喉咙,黑发赫奇帕奇撇撇唇角:“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西弗勒斯,你该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他没有抽出魔杖,也没有念咒,已经扎破皮肤的魔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折返,斯内普一偏头躲过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魔杖深深扎入对面的墙里,他眼中的空洞又扩大了一分。
“二年级时并不是我放出的蛇怪,”地窖里的气氛着实有点古怪,海曼收起脸上假惺惺的笑容,无奈地叹着气,“西弗勒斯,没有错,我承认自己在蛇怪袭击事件中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拉拢了相当一部分人心什么的,但是你不能因此就把事情的责任强加到我的头上。”
“……几次袭击事件发生时,你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斯内普短促的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你?在这之前,那时候我通过圣人救世主的蛇老腔猜测你也许也会有,特意留意了你的行踪。”
海曼前倾了身子,嗅着他的鼻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斯内普稍稍后仰着脖子,黑着脸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很遗憾,连人人敬爱的邓布利多教授也没有发现不对,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魔药教授?”
海曼得意地笑了一下,立刻着重强调自己的清白:“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做这件事的确实不是我。”
“可是你确实是一个蛇老腔。”斯内普干巴巴地说道,浑身肌肉紧绷,显然没有放松戒备。
“难道你在怪我隐瞒?当时人心惶惶,连最不可能跟斯莱特林扯上关系的哈利都被弄得灰头土脸,惶惶如丧家之犬,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也是一个蛇老腔,嫌疑只会更大,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受益的是我,而不是哈利。”
特意停顿了一下,海曼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下垂着眉毛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到了后来,凶手还是没有找到,我总不能傻兮兮地再提及这件事,邓布利多教授一定不喜欢自己选定的继承人竟然有很大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子孙后代。”
“我承认你狡猾的说辞很具有说服力,波特先生。”将来领导格兰芬多反抗第二代黑魔王这个公认的斯莱特林后裔的人竟然跟伏地魔是同宗,斯内普确实被后一句弄得心情大好,眼中似有若无的漾出了丝丝笑意。
海曼立刻借坡下驴,捂着胸口一本正经地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当时知道攻击麻种学生导致他们石化的神奇生物是蛇怪的时候,我恨得要死,也怕得要命,要是旁人知道我是蛇老腔,这个黑锅就背定了。”
“后来石化事件就无疾而终了。”斯内普轻声说了一句,提醒他还有事情需要解释。
海曼眨了眨眼睛,干净利落地打算立刻结束这次莫名冒出来的审问:“我和哈利的蛇老腔来得莫名其妙,除了我们,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可以口吐蛇语还能驱使斯莱特林留下来的宠物呢?”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除了现在不知道龟缩在哪里跟凤凰社玩躲猫猫的二代黑魔王,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具备这样的能力。
多年来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霍格沃兹魔药教授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今天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再追问下去就有点不识好歹了,问题什么时候都能问,刚才的气氛过于紧张,不适合再谈下去。
斯内普没有打算跟眼前装傻的小巨怪闹翻,于公于私他都不想,所以选择先退了一步,语调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赫奇帕奇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
“是这样的,我是獾院的追求手之一。”海曼挺起胸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你的身上有某种不应该存在的味道,”斯内普的鹰钩鼻轻轻抽动了一下,低沉下来的声音暗含深意,“我给你的浓缩福灵剂用的好了可以救你一条小命,我以为你在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就用掉了呢。”原来飞天扫帚一一还是多少魁地奇爱好者梦寐以求的火弩箭一一竟然是比第二代黑魔王更可怕的事情。
斯内普给他的福灵剂确实相当不错,有效而且无味,它可以瞒过世界上一切检测手段一一除了顶级魔药大师的鼻子。
海曼很严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在战场上一脚踩空摔死的方式很丢人,跟敌人头目同归于尽的死法很光彩,可是丢人和光彩都是对别人而言的,对当事人来说他都是死亡,我选择现在使用福灵剂,也是拯救了自己的性命。”
斯内普选择用嗤笑来表达自己对这番歪理邪论的鄙夷:“即使你不参加魁地奇比赛,同情心与母爱泛滥的獾院院长也不会用钻心剜骨强迫她的学生。”
“魁地奇是学生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况且,这很可能是毕业前我有时间参加的最后一次休闲活动了,总要做点有意思的事情纪念一下。”海曼轻声暗示着,“邓布利多教授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大好,对吗?”
“伟大的白巫师最近几次行动时的表现确实不如以前了,不过他似乎认为并不是大事情,不需要专业人选的检查与协助。”斯内普伏□子目光锐利地搜索着他眼中的一切情绪,“野心的一半是耐心,有多少没有耐心的蠢货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
“西弗勒斯,我们都知道,不是不需要,而是他不信任你,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不信任你一一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不需要,因为这一次任何人都帮不了他。”海曼眼中真真切切有一种悲哀,不过却没有后悔,“对有的巫师来说,也许失去魔力比失去生命还让人难受?”
跟许多巫师不同,海曼对于身为可以挥动魔杖使出魔法的巫师并没有多大的优越感,魔力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在很多时候不是最重要的,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是不重要的。
他只是一个不怎么合格的政客,孜孜不倦地研究魔法是出于不安全感和被害妄想,而不是出于自豪和热爱,这一点跟许多巫师截然不同。
“……因人而异。”斯内普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他,“世界上没有什么伤害可以让邓布利多这样的魔法大师失去魔力,他强大得甚至可以抵抗死亡。”
海曼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也含混不清:“是伏地魔留下的诅咒,附加在他维持永生的道具上的。那个人是一个疯子,但也是一个无与伦比的黑魔法天才,不是吗?当他下定决心要置一个人于死地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够阻挡?”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坐在校长室办公椅上吃糖果的老不死在六天前领着还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未成年学生跑去摧毁神秘人的永生道具?”如果说刚才斯内普还外露着不可置信与些许伤感,现在海曼在对方的黑眼睛中只能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你现在只是一个五年级的学生!黑魔王解决掉你只需要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海曼耸了耸肩膀:“西弗勒斯,伏地魔解决掉任何人都只需要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斯内普听了这句话露出的笑容扭曲狰狞得让海曼不得不飞快加上一句“去跟伏地魔魂器单挑的人是邓布利多教授,我被留在了斯拉格霍恩的房子里”。
魔药教授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不得而知,他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好看多少,斯内普一把捏住了海曼的肩膀:“我会跟邓布利多说明白的,你现在的任务只是老老实实完成你的学业,跟黑魔王跟凤凰社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一一我还以为他会明白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多此一举特意提醒一一现在看我太高估他那个被糖果腌渍了的大脑了!”
“您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那个诅咒威力非常大,而凤凰社那群人需要一个能够带着他们冲锋陷阵的领导者。”
斯内普恶狠狠咒骂了一句。
海曼针锋相对,丁点不让:“邓布利多教授当然知道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现在的任务是学习,所以如果他真的表现出希望我Сhā手凤凰社的意思来,就代表着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感觉到房间里的壁炉被人使用了,地窖蛇王一把推开他,脸色阴森嘴唇颤抖:“如果邓布利多真的表现出这样的意思,我会立刻退出凤凰社。”
“您为什么还不明白呢,到了今时今日,只有魔法界才是最重要的一一只是魔法界,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更不是海曼波特!”黑发赫奇帕奇扬起下巴,觉得自己今天喝下去福灵剂再跑到地窖来的行为真是太妥当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真是他的福星,“邓布利多教授可以为了魔法界牺牲他自己,我也一样可以做到!”
火炉里的第三者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斯内普回身抓起桌子上的一套玻璃坩埚摔得粉碎:“滚出去!”他现在有一种自己的真心被人利用了的羞耻感。
“这是一次意外,即使是梅林也不能够决定霍格沃兹校长什么时候出现在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海曼摸着胸口,声音中带着些许慢不经心,他的心思还在刚才的事情上,一遍遍回忆后确实对自己的好运感到不可思议,“这不能说明我别有用心,只能说明你给的福灵剂非常管用。”
他试图挽回分数,不过谈话对象的冷淡反应表明今天的拉近关系行动还是彻底失败了,不过有失就有得,海曼仍然觉得今天的收获非常巨大。
黑发赫奇帕奇享受了久违的待遇,再次被好客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恶狠狠地丢出了地窖,他舒舒服服地滚了几圈,没有在意美杜莎的讥笑,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海曼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殆尽一一当他看着魁地奇球场上满满的人群和焦头烂额四处找他的赫奇帕奇同学,想起自己喝福灵剂的最原始意图后。
“感谢梅林,你到底去了哪里?”苏珊一把抓住他,立刻就往球员更衣室拖拽,“你再不来队长都要活吞了没有看好你的贾斯廷了。”
“怪不得贾斯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跟在我三步以内,原来是害怕我中途溜走?”海曼受不了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别开玩笑了,平日里逃逃训练也就罢了,我不至于连正规比赛都直接逃掉的。”
“本来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谁知道你吃完早饭就不见了人影。”苏珊的白眼抛得比他还要漂亮,浅棕色的眼睛满是哀怨。
等他们一冲进更衣室,里面一片嘘气声,海曼还没有站稳,手上就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圆柱状物体,一大片阴影从头上笼罩下来。
用时不到两秒就完成了换衣工作,海曼看看自己手上的火弩箭,又看看身上的魁地奇队服,无奈地叹着气。
不怪赫奇帕奇们炸毛,海曼出现的确实晚了一点,从他进场到李乔丹宣布开始比赛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这也让七嘴八舌,的声讨被迫中止了。
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魁地奇队当中,另外三个学院的水准相差不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旗鼓相当,拉文克劳略有不足,赫奇帕奇则有明显的弱势,一直是四个学院中的垫底。
这样的情况在海曼三年级时赛德里克迪戈里加入后有所改善,而在这一场比赛中,手持福灵剂大杀器的海曼波特的发挥也相当出色。
赫奇帕奇学院队绝大部分分数都来自于他,另一个追球手跟他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拉文克劳的守门员不止一次表示自己的扫帚出现了不听使唤的情况。
等塞德里克终于抓住了四处乱飞的金色飞贼,倚仗着有火弩箭速度上的优势,海曼迫不及待地逃脱了飞奔过来想要拥抱他的队员们,一头栽进了球场旁边的厕所,吐得天昏地暗。
喝下过量福灵剂带来的反常的幸福感与充实感早就随着药效减弱而消失殆尽,魁地奇比赛的后半场给他的感觉比黑魔王恼羞成怒版的钻心剜骨还要痛苦。
他捂着腹部痛苦地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好半天才勉强爬了起来,用镜像魔法看了看自己此时青白如同厉鬼的脸色,灌下一瓶容光焕发魔药,拉开门迎接欢呼和拥抱。
坚持要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进行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的愚蠢行为还是很有用的,在被重复扔上天数次后,感到空空如也的胃部又开始筋挛的黑发赫奇帕奇勉强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对周围小獾看过来的目光非常满意。
他有预感马上就要离开这所学校,在临走前再次巩固自己在学校的地位是很有必要的。赫奇帕奇是人数最多的学院,它值得海曼为此多费一点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捂脸,二货作者今天有事情,早上把更新放到存稿箱就出去了,结果忘记了设定发表时间,看到留言餐发现不对劲。。。非常非常抱歉。。。tat希望大家原谅我。。。以后的更新绝对都是在早上,非常抱歉。。。。
92
一如海曼·波特设想的那样,在赫奇帕奇对拉文克劳魁地奇比赛结束的第三天,他前所未有的忙碌了起来。
邓布利多开始尝试性的给他派遣凤凰社的任务,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抽周末的课余时间,等他一件件有条不紊地完成后,任务的难度和数量都逐步上升,海曼的病假在庞弗雷夫人不满的瞪视中也就越来也长。
霍格沃兹这一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也很郁闷,乌姆里奇当然听说了学校现在在四个学院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但是她很不解既然海曼·波特不在学校,她每次去医疗翼突击检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装模作样痛苦呻吟的人究竟是谁?
蒙顿格斯·弗莱奇对邓布利多指派的窝在医疗翼病床上每隔一个小时喝一口复方汤剂的无危险任务表示非常满意。
强烈反对进霍格沃兹任教的斯拉格霍恩曾经说过的,接受教授一职就是公开声明他是凤凰社成员,这句话太过绝对武断,但在一定程度仍然让代表着部分事实。
这所传承千年的英国唯一魔法学校中,除了被魔法部硬塞进来的乌姆里奇,其他的所有教师就算不是凤凰社成员,也大多倾向凤凰社,最起码也会把保持中立。
当海曼时间越来越频繁,次数越来越长地请病假时,教授们这种类似于提前退学的行为表达了应有的不满和担心后,就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替他在魔法部高级调查员面前遮掩。
虽然有寻序渐进的过程,但是仍然可以觉察出邓布利多交出权柄的心切,部分处在中心的铁杆凤凰社成员都发现了不对,已经不止一个人私下里询问海曼,他们尊敬的白巫师究竟怎么了。
梅林确实没有给邓布利多留下过多的时间,魔力被禁锢的范围每天都在以让人无奈的速度扩大,诚然当他脚底板流动的魔力被冻结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一个巫师习惯用脚趾头夹着魔杖跟敌人互念“除你武器”。
当右手和无声咒都已经不起作用后,百年来最伟大的巫师在尝试着联系挥动左手使出威力强大的攻击魔法,然则虽然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魔法的威力已经不可遏制地逐步微弱,到了圣诞节前后,十几个最核心的凤凰社成员已经全部明了了。
没有旁人想象中的彷徨无措、痛苦绝望,邓布利多更像是坦然安详地接受了这种改变,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甘不在于逐步变成一个哑炮,而在于他变成哑炮无能为力时,黑魔王还在外面猖獗,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他被迫从一个可以左右大局的参与者变成了只能袖手无策的旁观者,为了考验海曼,到时候可以放心交手大局,邓布利多已经在逐步减少对凤凰社成员的调配了,虽然他们一如既往地尊敬他。
让每天越来越多地抱着福克斯发呆的邓布利多感到欣慰的地方在于,他细心观察、多方评定挑选出来的继承人真的相当出色,海曼·波特在接连几次活动中异常出色的布局和指挥堵上了所有质疑的嘴巴,磨灭掉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霍格沃兹校长看着他一点点融入凤凰社,赢得其他人的好感与信赖,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成为了优秀杰出的领导者,身上“邓布利多中意继承人”的烙印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圣诞节前一天晚上的平安夜,海曼刚刚喝了复方汤剂跟随亚瑟完成一次对马尔福庄园的突击检查。
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不过铂金大贵族在看到他们时微妙的表情变化让他明白,凤凰社成员搜寻的方向是正确的,第二代黑魔王此时很可能就龟缩在某一个属下的庄园里。
这对于团体成员来说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海曼却只感到了无力。
现在双方都没有准备充足,不是进行最终大战的好时机,他对于伏地魔究竟藏身在哪里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为了没有安抚手下,只能硬着头皮给亚瑟提供可以从越来越不待见他的福吉手中拿到合法搜查令的方法。
行动结束已经过了十一点,学校已经宵禁,再者明天说不定还有事情,为了收买人心,他放大部分人去放假了,可是总要有人来应付突发状况。
海曼直接跟着西里斯和卢平来到了凤凰社总部,布莱克家祖宅,因为是平安夜,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没有再像以往那样挤满了疲惫得不愿意跑远路回家休息的成员,而是空荡荡的,除了一幅被吵醒就会惊声尖叫的画像、一个疯疯癫癫老到不行了的家养小精灵,就只剩下他们三个活物了。
海曼懒洋洋踱步挪到沙发上坐下,眨巴着眼睛看着西里斯兴致勃勃地翻箱倒柜,寻找着圣诞树和小铃铛。
卢平本来坐在他旁边一脸无奈地劝阻,后来也被西里斯拉着加入了在一间崇尚黑魔法的家族祖宅中寻找和谐可爱圣诞饰品的活动。
这群格兰芬多真是有着无穷的经历,在前有黑魔王,后有魔法部的尴尬情景下,竟然还有心思好好过一次平安夜的想法。
当西里斯连续三次被放在犄角旮旯里会咬人的盒子咬了手后,海曼不得不出面结束这场无意义搜寻活动的。
“克里切。”他打了一个响指,耳朵后面一撮白毛的长鼻子小精灵瞬间出现在大厅里,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又细又尖,深深把脑袋埋到地板上:“尊贵的小主人有什么吩咐?克里切非常荣幸能为小主人服务!”
西里斯作出想要呕吐的表情,卢平在旁边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看着自家亲亲教子吩咐那个丑陋该死的家养小精灵布置房间,大狗教父对装点一新的大厅时而不见,黑着脸端着架子教训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那个神经质的小精灵远一点,它对着你这么殷勤,谁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是牵扯到人格魅力的问题,你永远不会明白的。”海曼接过小精灵双手端上来的饮料,惬意地呷了一口,“不过你的这种态度我很喜欢,继续维持下去就好了。”
西里斯一ρi股在他旁边坐下,不满的嘟哝了几句,卢平却皱起眉头,试探性地问道:“我认为家养小精灵的用处只在于给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谁说的呢,这种生物的用处比人们通常认为的大得多。”海曼拍了拍沙发另一边的空位,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莱姆斯,我发现你对于西里斯和哈利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对我偏偏喜欢拐弯抹角。”
卢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也许我觉得你更喜欢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吧,你介意我直接问吗?”
“问关于家养小精灵的事情?”海曼立刻装出自己被人拿话套了的懊恼,装傻地问了一句。
卢平立刻没有说话,拉着西里斯做到对面的沙发上,摆出严肃认真的架势后,才一字一顿开口:“关于邓布利多教授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都来向我打听这件事?难道连穆迪教授都不清楚的事情我就合该心知肚明?”海曼抱怨着,喝了一大口饮料。
卢平往身边看了一眼,西里斯立刻明白过来,接话道:“海曼,是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我们说清楚,阿不思似乎是带着你一块出去后才出现的这种状况。”
“哪种状况?”海曼反问了一句,叹着气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我以为你们早就能够猜到了呢,在英国乃至世界魔法界,有几个人有能力让邓布利多教授出现这种情况呢?”
还能有几个,自然只有那一个,两个格兰芬多迅速对视了一眼,卢平轻声道:“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不过社里不是一直没有找到伏地魔的行踪吗?难道是你们一块出去的时候恰巧碰到了?”
西里斯紧张不安地来回移动着ρi股,要不是被好友一把拉住了,就要扑过去上下其手查看教子有没有受伤了。
“邓布利多教授把我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寄存后就单独离开了,后来他告诉我,他去销毁伏地魔维持永生的黑魔法道具了。”海曼忧郁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一开始只以为他受了点轻伤,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变成这样了。”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卢平用力摁下西里斯,努力维持着平静问了一句。
“……似乎是某种诅咒,具体是什么诅咒我也不清楚,教授一直不肯说,”海曼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答案,他一扫两人的表情,无奈地摇头,“别白费心思了,如果真的有解除诅咒的方法,教授不可能不去尝试,他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提前退出战场。连他也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西里斯立刻大声反驳:“谁说的,阿不思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多一个人想办法总能多一份力量,凤凰社有十多个人绝对可以信赖!”
“所以为了多这十几份力量,你们就要大张旗鼓四处查找方法,让整个英国魔法界都知道,在第二代黑魔王归来的当口,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成为了一个哑炮?”海曼冷淡地看着他,本来想要补充一句“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任何你们认为可以信任的凤凰社成员”,但是对面两人满带惊异的异口同声打断了他:“他成了一个哑炮?!”
“很显然不是么?最近也越来越明显了,教授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在我们面前施展过魔法了?”海曼当然知道他们未必没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西里斯张着嘴缓缓摇头,愣了一会儿痛苦地把头埋下去,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卢平把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头颅后仰,抑郁地闭着眼。
海曼同样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声音轻柔地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代替韦斯莱先生值班,我答应他可以回家过圣诞,你们也早点休息,食死徒们活动未必不挑在圣诞节。”
“……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西里斯对于睡觉的提议不感兴趣,沙哑着声音开口,甚至都有点哽咽,“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是最伟大的巫师,也是法例最高强的一个,多少人坚定地认为,即使黑魔头打败了他,不是因为那个魔鬼太强大,而是邓布利多的年龄已经大到不适合战斗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到头来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所以你同情他,对不对?”海曼几乎是厌恶地皱起眉头,“你竟然在怜悯同情邓布利多教授?”
“他为魔法界做了这么多,第一二代黑魔王都是因为他才没有达成自己的野心……”卢平低声喃喃。
海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我一点也不同情他一一他是世界上百年来,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不论是邓布利多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他们在一开始都是秉承着这样一个信念,那就是邓布利多的强大与才能无庸置疑,他是一个绝对值得人尊重乃至敬仰的领导者或者对手,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让你们同情好让你们可怜的呢?”
“他一生都在为魔法界奔波奋斗,都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他中了诅咒,也是为了反抗黑魔王,是成全了他自己,当邓布利多知道自己将要成为一个哑炮时的表现比你们这些外人都平和安然多了!”
“对于邓布利多这样高度的人,你可以赞美他,敬仰他,你可以讥讽他,嘲笑他,但是你们怎么可以同情他可怜他?这样的人,你说你可怜他,那是在侮辱他!”
海曼仰起头,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作为一个永远看不开放不下的偏执主义者,正是邓布利多最后表现出的豁达赢得了他发自内心的尊重:“我一点也不可怜邓布利多,他最后的遭遇只能加重我的尊敬爱戴,而不会激起我的同情怜悯,即使是邓布利多教授本人,为了他的终身理想做到这一步,也绝对不会有后悔的情绪。”
黑发赫奇帕奇说完,突然转头跑向二楼哈利曾经居住过的卧房,接骨木魔杖死死顶住墙上挂着的空白相框,神情近乎阴冷:“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没有多少,我刚来不久。”一个留着山羊胡、长得一幅聪明像的男巫出现在相框中,他圆滑地说完,看了一眼海曼的表情,立刻知趣地补充,“霍格沃兹历代校长的画像都有责任和义务为现任校长服务,我不会做不利于邓布利多的事情。”
海曼对这件事还真的不知情,他询问地看向闻声赶来的房间主人,脸色仍然很难看的西里斯点了点头,恨恨开口:“不然这幅画像我也不会留下。”
菲尼亚斯很想抗议家族不孝子的行为,但是紧紧扎在他脖子上的魔杖仍然提醒他现在不是教训子孙的最佳时机。
作为一名善于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他知趣地立刻开口:“邓布利多让我来告诉你们,亚瑟·韦斯莱重伤,他的妻子、儿女以及哈利·波特很快就会来这里,让西里斯·布莱克和莱姆斯·卢平作好准备,海曼·波特速到神秘事务司门口探查。”
“韦斯莱先生是怎么受伤的?”海曼站着没有动,反而多问了一句。
“在睡觉的时候被一条蛇咬伤了。”菲尼亚斯说出了自己在校长室装睡偷听得来的情报,“还是一条大个的。”
是纳吉尼,伏地魔养的那一条,胸前的笔记本抽风一样哆嗦弹跳着海曼狠狠捶了一下胸口,露出震惊的神色:“好的,我马上过去看看。”
“太危险了,我陪你一块,莱姆斯自己留在这里就够了!”西里斯立刻开口,海曼挥了挥手:“听教授的命令行事,如果他认为我一个人应付不了,就不会只派我一个人。”
大狗教父还想说什么,卢平拉住了他。西里斯甩开对方的胳膊,转头再看,教子已经幻影移形消失无踪了。
“该死的,你干什么拉着我?”他不满地瞪着好友,“亚瑟作为一个成年巫师都受伤了,海曼还是一个五年级学生!”
“他的魔力水平远超一般成年巫师。”卢平叹着气,“不让你过去是有原因的,邓布利多教授恐怕是有些不方便我们知道的事情要告诉海曼。”
93
因为莫名有人受伤,魔法部第九层现在乱成一团,海曼穿着隐形衣贴着墙根来到神秘事务司门口,俯□子摸了摸地面。
血液粘腻的手感很明显,看来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只是粗略地清洗了一下地面,海曼顺着一大滩血迹边缘细细摸索着,终于碰到了某一处延伸出一条水桶粗细的矩形长条。
“【你可爱的小姑娘就是顺着这条路离开的,看来它没能成功进入神秘事物司。】”为了防止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听到,海曼用了低沉暗哑的蛇语,这种语言极其容易被非蛇佬腔的巫师忽略掉。
“【是她。】”汤姆没好气地纠正,略等了一下,见他懒散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肩负重任的自觉,忍不住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追下去啊!】”
海曼一脸无奈地长长叹气,抬手揉着额角:“【从事发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你的小姑娘早就跑远了……】”
他说完愣了一下,赶忙蹲□子察看了一会儿,二话不说飞快顺着痕迹蔓延的方向追去,在接连几次幻影移形后,成功在一处麻瓜私人庄园的灌木丛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粗壮蛇尾。
一条可以毫不费力吞下一个成年人的巨蛇钻进了灌木丛,海曼停下了脚步,为了保险起见特意问了一句:“【你的小姑娘聪明吗?】”
“【你什么意思啊,纳吉尼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小姑娘!】”汤姆不满地反驳着,说到最后声音中满是自豪与骄傲。
这种典型的二十四孝蠢哥哥傻爸爸心态让黑发赫奇帕奇轻笑了一声,说话时语调带着些许挑衅:“【我们试验一下怎么样?】”
汤姆响亮地哼了一声。
海曼清了清嗓子,小心控制着声带振动频率,向前幻影移形了一大短距离,正好卡在纳吉尼前进的路线前方:“【纳吉尼,你在这里吗?】”
他的声音变得跟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一模一样,细细索索发出沙沙声的灌木丛停止了颤动,良久后一道细细的声音响起:“【维迪,你的声音好像变回去了,气味也变了。】”
“【变回十六岁的时候了,对不对?】”海曼悄无声息地抽出魔杖,杖尖已经指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灌木丛中又响起了细微的枝条摩擦的声音,那条巨大的蛇类似乎疑惑地摇摆着头颅:“【声音跟以前一模一样了,气味变得有点不像……我还是喜欢叫你汤姆……】”
纳吉尼作势要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可是迎面一道红光打断了她的动作,从本该站着她的童年玩伴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跟她的汤姆一点也不一样:“昏昏倒地!”
“很遗憾,你的小姑娘的智商似乎有点不够用。”海曼微笑了一下,上前抚摸着蛇头,确定她真的昏厥过去后才用飘浮咒把巨蛇悬空。
没有人回答,少年伏地魔正在魂器空间里纠结地扯着头发,梅林的亚瑟王,这只死黑獾的魔力又增强了,纳吉尼作为一条魔法蛇,在几十年前魔抗能力就非常强了,现在竟然被人一个昏厥咒放倒了……
作为一名识时务为俊杰的斯莱特林,在打不过对方的大前提下,汤姆一直安慰自己,等忍辱负重吞噬完所有的魂片,再来找海曼·波特决一死战,现在的受压迫只是为了以后的站起来反抗。
一一他现在掰着手指计算了好几遍,按照黑獾的魔力成长速度,如果他一年吞三个魂片,除非黑魔王当初把自己分成了一百二十八片,并且每一个都有最原始的日记本魂片那样大小,他才有可能在一百年内翻身做主人。
这个打击太大了一点,等海曼来到无人的地方把日记本掏出来,意外地发现本来该沉浸在跟他的小姑娘重逢喜悦中的日记本非但没有粉红泡泡乱冒,而且整本书都病殃殃的,纸页翻卷着,边缘处还泛着焦黄。
“你怎么了?”海曼轻声问了一句,没有等到回答,他叹了一口气,改换了语言,“【汤姆,不想跟你的小姑娘聊几句吗?你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了。)】”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回答,海曼皱起眉头,用魔杖指着日记本念了一句“魔鬼火焰”,他控制着魔力,让幽蓝色的一小撮火苗在日记本黑色的外皮上烘烤着。
事实证明,暴力永远比言语来得有用,汤姆果然飞一般钻出了日记本,愤怒地跳脚:“【你想杀了我,你一定是过河拆桥想要杀了我!】”
海曼默默给他展示了一下魔杖尖上微弱得快要自行熄灭的魔鬼火焰,满意地看到脸一下子变通红了的烧熟冒烟版少年伏地魔。
处在恼羞成怒边缘快要自行炸毛的黑发斯莱特林在看到心爱的小姑娘扭曲地被丢在草丛里,身体底下的泥土被砸出了深深的沟壑的凄惨景象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吸气,然后愤怒地转头看着海曼:“【你对纳吉尼做了什么?!】”
本来以为汤姆吸冷气完全是因为被他的小姑娘庞大的体型惊吓到了,海曼愣了一下,摊开两只手放在身侧表明自己的无辜:“体型太庞大的动物飘浮起来是很费魔力的,也许我把它放下的时候魔力控制的不太好。”
“【是她!】”汤姆立刻着重提醒他,咬紧牙根连连翻着白眼,“【起来,别想偷听我们谈话!】”
海曼觉得自己对于旁听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日记本和一条智商有点问题的蛇类久别重逢后激动人心的交谈确实不是很感兴趣,再者他现在也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办,所以迅速一点头表示同意。
他转身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提醒一下目前使用起来还算合手称心的同盟者不要做傻事,于是把脑袋转回去,没有在意汤姆瞬间举起的魔杖。
他的目光有点幽深暗沉,声音也比平时要低沉:“需要我多加一句吗,如果我现在的战斗力有九,你和这条蛇就算合作亲密无间如同半身,战斗力加起来最多也只有七。”
其实刚刚早就在心中默默计算过一次战斗力差值,觉得自己单算只有六,和纳吉尼合作最多也只有五的少年伏地魔悲愤地看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高扬着下巴转过头去。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海曼温和地笑了一下:“这条蛇别让它跑了,如果你有把握能够收服它,我们可以养着,正好给斯波尔找个伴。”
“【是她。】”汤姆不厌其烦地又纠正了一遍,“【等着吧,比起那个没有鼻子的老头子,我相信我的魅力一定更大。】”
考虑到他一贯的自信过满情况,海曼觉得这句话的可信度最少要打个折扣,纳吉尼究竟是向着主魂还是向着日记本可能性都在五五之数。
汤姆的本体被他随身携带着,海曼也不怎么担心他跟纳吉尼手拉手私奔单干的情况,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披上隐形衣在汤姆不耐烦的驱赶声中重新回到了魔法部第九层。
骚乱已经基本上平息了下来,亚瑟·韦斯莱被转移到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因为他受伤的时间地点乃至方式都很蹊跷,魔法部特意安排了人在这里站岗守卫。
海曼无声无息地摸到门口,抬手对着那个正在仰头打哈欠的花白头发的巫师轻轻一点,用飘浮咒控制着他缓缓落下,平躺在地上,对着大门用了一个静音咒,才轻手轻脚地推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黑色的房间,身后的大门缓缓自动合拢,这间房子十二扇纯黑色的房门飞快地旋转起来。
海曼随意挑了一扇门走了进去,整个神秘事务司都没有别人,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摸索这个魔法部最最神秘的部门,找出邓布利多支开其他人希望他发现的东西。
在路过一间又一间怪异的房间后,海曼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巨大而冰冷的房间门口,里面摆满了一排又一排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放着灰扑扑的圆形小玻璃球。
特里劳妮教授在课堂上用做梦一样的虚幻口气给他们推荐过许多关于预言的书籍,海曼在调查十六年前的预言时曾经粗略地查找翻看过这些书籍。
他在一个又一个架子旁边走过,仔细分辨着上面已经被灰尘遮盖住的标注日期。
当每一个预言被做出时,都会产生一个预言球,里面记录着最完整的预言,想不到竟然会被摆放在神秘事务司一个专门空出来的房间里面。
不论是刚刚看过的大脑、时钟,是伏地魔想要得到的强效杀伤力武器的可能性很低,反倒是这个房间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预言球,嫌疑倒是很大。
如果伏地魔迫切的想要进入神秘事务司真的是为了这些不起眼的玻璃小球,他真正的目标就应该是这个。
海曼在九十七排架子旁边停下了脚步,那个写有“黑魔头与哈利·波特”的预言球标注的日期恰好是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西比尔·特里劳妮对阿不思·邓布利多做出的,关于黑魔王和救世主的预言,完全符合,他想找的就是这一个。
海曼伸手想要拿起那个闪烁着细微亮光的预言球,但是在他的指尖刚刚碰触到球面的时候,预言球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原本光滑的球面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很快就完全碎裂了。
预言球从来没有出现过自行破碎的情况,破碎后也会重复预言时的内容,可是海曼等了很久,冲到嘴边的静音咒仍然没有念出的机会,预言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书上并没有写出现这种情况究竟代表着什么,海曼站在原地静静等了一会儿,他对于占卜完全是门外汉,当时临时抱佛脚知道了一些浅薄的知识,有心找人询问,可是霍格沃兹的占卜课教授又那么不靠谱。
胸前的日记本一阵发热,海曼一边往大门走一边掏出来摊开,
作者有话要说:最多不超过三四章,就快要收尾进入终结篇了,扭动,大概半个月就能写完,感觉好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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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曼在圣诞节当天没有跟着哈利他们前去看望亚瑟韦斯莱,只是让尤里克送去了斯内普新研发的止血药剂。
邓布利多对于哈利用那样诡异的方式救人一命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这代表着海曼需要自己着手解决。
他去了一趟地窖,即使在圣诞期间,斯莱特林院长也尽职尽责地驻守在办公室内熬制魔药,对他直接出现在壁炉中的到访方式不致一词。
“早安,西弗勒斯,你有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吗?尤里克被我派出去送东西了,今早的报纸我还没有收到。”海曼凑过去看了一眼坩埚里沸腾的液体,“我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这一锅还有两天就成功了对吗?”
“是还有三天,坚持完一整个月相周期可以让魔药更完美。如果波特先生打算以这样的魔药水平参加考试,下个学期我的魔药课堂上就可以少掉一个总是忘记携带大脑听课的学生了一一感谢梅林。”斯内普看也没有看他,顺时针搅拌三圈,“报纸在架子第三层。”
“今天有振奋人心的消息吗?比如昨夜有官员被伏地魔的宠物咬伤,福吉宣布第二代黑魔王正式回归。”海曼没有使用飞来咒,而是自己走过去拿报纸,在正在熬制中的魔药周围使用魔法引起的魔力波动会让成品多多少少含有杂质。
斯内普听了这句话倒是讥笑着扫了他一眼:“古怪姐妹的圣诞巡游表演,是挺振奋人心的。这份报纸最近总是被无用的废话和鸡毛蒜皮的小事占据。”
“不久就会有石破天惊的消息出来,我还以为会在今天,看情况丽塔斯基特小姐对于这份稿子相当看重,要修改一整天。”海曼翻过那页有着古怪姐妹乐队全员合影照片的头版,扫了一眼第二版的内容,感到无趣地一撇嘴角,将其随手放下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关系这样密切了,”斯内普的神情冷淡了一分,“离她远一点,你永远也没有八卦、金钱和名气,甚至是魔法部长吸引人。”
“西弗勒斯你大可以放心,我对于一个镶着金牙的神经质女人完全没有兴趣。”海曼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在收到成片的眼刀后露出微笑,说起了正事,“我既然敢用这把刀,自然就已经确保自己抓住了刀柄,不会给她掉头嗜主的机会,况且这条消息福吉绝对会赞成她刊登出来,不会横加阻挠。”
斯内普不再对还在熬制的药剂感兴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笑吟吟的波特家小巨怪身上:“我可以假设你提供的消息跟霍格沃兹的校长没有任何关系吗?”
“够劲爆,够震撼,又可以让福吉欢欣鼓舞的消息,我们现在知道的不就只有一条吗?”海曼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眼中盛满了暗沉,“我提供了一个计划的大体构思,邓布利多校长加以完善,现在只是计划的其中一步。”
斯内普死死盯着他沉默了很久,看着他的表情如同眼前是一百个圣人救世主脱光了衣服在跳肚皮舞:“你让我熬制大量福灵剂,也是这项计划中的一环,是为马上就要发生的战斗作准备?即使是用你空空如也的大脑思考,也该明白,一旦那个人知道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成为了一个哑炮,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冲入霍格沃兹对着老对头发射成打的阿瓦达索命咒。”
“你误会了,福灵剂的使用者不是学生,霍格沃兹也不会成为战场,我问过教授了,他表示现任校长可以启动城堡自带的防御系统,让学校进入隐蔽状态,不能有人进出。”海曼安抚地微笑着,“教授和老师的安全都可以得到保证。”
“其他巫师的安全谁来保证呢?”斯内普黑眼睛中的冷意都快要结成冰砸下来了,“你想要重演十六年前的悲剧?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们死了多少人?”
“只有当魔王横行肆虐的时候,正义的使者才能被人铭记。既然伏地魔不打算一辈子龟缩,黑魔王复出是无可避免的,杀戮早晚会出现,我们选择把时间提前,却可以把范围和杀伤力都控制到最低。”海曼用微凉的食指点着自己的太阳茓,露出苦恼的表情,“但是在这个当口,哈利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斯内普无声把头偏开,不服从命令的态度很明显。
海曼越发放缓了语气,神情称得上温柔:“放心吧,凤凰社成员还没有完全准备好,食死徒一方也是,他们不会在今天得知最伟大的白巫师成为了哑炮,明天就在麻瓜电视台踩在首相的肚皮上跳舞,最起码离战争真正爆发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邓布利多真的同意你的建议?”斯内普往校长室的方向扫了一眼,“或者我可以换个方式发问,现在坐在办公椅上吃着蜜蜂滋滋糖,抱着凤凰发呆的老头真的是邓布利多?”
曾经杀人放火无所不做的食死徒怎么比最伟大的白巫师还要唧唧歪歪、瞻前顾后,黑发赫奇帕奇走上前去,将脸颊贴在他僵硬的脊背上:“西弗,我发现你们都不如我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一生都在为之奋斗的目标是给整个巫师界以幸福和安宁的生活,跟某一个特定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必要的时候,他不会介意用少数人的幸福换取更多人的利益。想要成功,必须有所牺牲。”
“哪怕牺牲的人并不是自愿的?”斯内普愣了一会儿,冷冷推开了他,“为了所谓的更伟大的利益,高举着至上的道德,肆意干扰别人的命运,这就是你定义的正义?”
“西弗勒斯,假使我的命运被掌控在别人的手中,我所想的一定不是这个人没有这个权力,而是责备我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话语权永远掌控在少数人手中,成王败寇,这个游戏本该如此。”海曼伸开五指,再一根一根缓缓并拢。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斯内普当然看得清楚这一点,他只是没有想到过原来所谓的最伟大的白巫师也秉承着这样弱肉强食的价值观。
斯内普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来到底这里是为了告诉我什么?”
“我想你了,特意过来看看。”海曼轻声说完,并不意外听到一声满含讥讽的冷笑,他耸了耸肩膀,“等这件事情结束,我真的会天天来这里专门看你的。”
“说重点。”刚刚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斯内普并没有听甜言蜜语的心情,他向左跨了一大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重新把心思放在了魔药上面。
海曼很自觉地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了:“好吧,我们把话题拉回来,其实是关于哈利的事情,我想要你帮忙教他学习大脑封闭术。”
“我发现你和邓布利多最大的相同处在于,你们总是把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推到别人头上。”斯内普想也不想当即干脆拒绝,“我不管你的大脑出了什么问题才生出了这样一条愚蠢的想法,如果你真的敢把你的傻哥哥塞给我,我会把他切成段碾成粉放到坩埚里。”
“我知道这样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思来想去,整个凤凰社我的要求只有你可以完成。”海曼伸手又用飞来咒召唤了一把椅子放到自己旁边,“坐下休息一下,你再搅拌下去这锅魔药就要报废了。”
斯内普抱着胳膊,对这个提议同样没有遵从的意思:“我承认也许整个凤凰社都找不出一个聪明人能让我们愚蠢至极的圣人救世主学会大脑封闭术这样的高深魔法,但是我要遗憾地告诉你,我同样也没没有这个本事,你应该另外找人,除非你做好了黄金男孩儿永远也学不会这项魔法的心理准备。”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有了这种准备,我也没有打算让哈利真的学会大脑封闭术。”海曼笑眯眯看了他一眼。
“你又有什么诡计?”斯内普的眉峰略微拱起,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我还要多做什么?”
“这只是合理的利用大脑,利用智慧,跟诡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海曼低头看着他,不放过魔药教授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对于一个好奇心旺盛的格兰芬多来说,也许在学习高深魔咒的过程中,偶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和教父在学生时代种种恶迹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说白了,你希望我提供部分记忆给你的蠢哥哥,告诉他他的爸爸和教父都是人品恶劣的混蛋?”斯内普一下子就听懂了他似是而非、拐弯抹角的暗示,因为想起不愉快的回忆而导致笑容有些扭曲,“这项任务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让人讨厌。”
“就这样说定了,我该离开了,明天见,西弗勒斯。”目的达成,海曼看了一下时间,费的功夫比他想象中的少。
当事人之一说服起来比较容易,要让哈利同意接受斯内普的课下教导竟然也没有费很多口舌。
一如海曼先前所预料的,哈利对于这件事非常抵触,但是因为某些不明的原因,他忧郁地看着自家弟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海曼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后背汗毛尽竖,看哈利没有下去吃晚饭的意图,问了一句也没有得到回答,只能满腹疑窦下楼坐到了餐桌上。
几个大人还在忙碌,餐桌上只有几个还在上学的韦斯莱,海曼把座位前方的叉子和勺子交换了一下位置:“你们今天去看望韦斯莱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觉得哈利怪怪的。”
几个红头发彼此交换着眼神,一段不短的沉默后,金妮试探性地开口:“今天邓布利多教授跟你说过什么吗?”
“关于哈利的?”海曼问了一句加以确定,见几个人齐齐点头,皱眉回忆了一下,“没有,教授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至于他跟其他人有没有说过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是我们在病房外面用乔治和弗雷德发明的伸缩耳偷听到的,穆迪教授他们在爸爸的病房里讨论说,邓布利多教授觉得哈利怪怪的,还说那个人很可能有办法附身在哈利身上……”左右打量着周围没有大人路过,罗恩前倾了身子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哈利也听到了,我们都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邓布利多教授总不会在弟弟面前说哥哥的坏话一一当然这也不算坏话,但是含义也不怎么好一一我想不仅是我,西里斯和莱姆斯恐怕也都不知道。”海曼看着餐盘里突然出现的黑椒小牛排,侧头对站在厨房门口热切看着他的克里切微笑示意。
“你觉得,邓布利多教授的猜测有可能吗?”乔治半是恐惧半是担忧地问道,声音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好奇。
海曼学着他的样子,神秘兮兮地把脑袋凑到一圈红头发的脑袋中间:“不瞒你说,我这一次跟校长想到一块去了,就算伏地魔没有能力控制哈利的身体发出阿瓦达索命咒,也很可能具有通过他的眼睛看到我们一举一动的能力。”
几声吸气同时响起,摆在他面前的几张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惊恐,海曼装模作样地叹气:“不过我想现在伏地魔恐怕还没有发掘出哈利额头上伤疤的这种功能,就算对于一个摄魂取念大师,想要完全入侵别人的大脑也需要相当一段时间,尤其在他对哈利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他露出了微笑,扫了一圈所有韦斯莱在校学生的表情,见没有看到嫌恶的情绪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孩子们,回到自己的座位,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韦斯莱夫人携着十多个装满菜肴的盘子走了过来,拍手示意他们可以开饭了。
四道哀怨他不把话一次性说完的视线齐刷刷射了过来,海曼一概选择了无视,自顾自把刚刚克里切友情赠送的牛排端了起来:“夫人,哥哥还没有下来,他可能有点不舒服想要在房间里吃,我上去看看。”
莫丽对这样兄弟友爱的提议欣然同意,海曼微微欠身,多拿了一盘意大利面,便来到了二楼哈利的房间前,轻轻敲响了门扉:“哈利,你还好吗?”
没有人应声,海曼一个阿拉霍洞开直接解决了房门,走进去后再用恢复如初把门修好了反锁上:“我都听他们说了,你现在难道是在闹脾气?”
哈利趴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一脸不高兴地把视线撇开:“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在听了那些话之后?”
“那些话怎么了,只不过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一种猜测,所谓猜测,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海曼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哈利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食欲。
海曼也没有再劝,卷了一叉子意大利面塞到嘴里,咽下去后才道:“不论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的,我们都采取了措施,只要你成功学习了大脑封闭术,所有的隐患都会消失。”
“在我学会之前呢,我是不是还是一个瘟疫,还是一个隐患?”哈利抑郁地问了一句,口气仍然带着不满,“也许我就是西里斯口中的那个黑魔王一直想要得到的秘密武器,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要杀死校长!”
“就算伏地魔能够通过你的眼睛看到这边的情况又有什么用呢,第二代黑魔王恐怕对看一个霍格沃兹在校五年级学生的日常生活不感兴趣。”海曼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眼睛微微眯起,“相信我,哈利,黑魔王更想要把时间用在敲打下属上,而不是通过你的眼睛重温一遍霍格沃兹五年级课程。”
“那你为什么不肯自己教我练习大脑封闭术,非要让斯内普做这件事情?”哈利压根不相信他的话,“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现在没有丝毫危险性的话?”
海曼深深看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大脑封闭术,自然不能教你,而西弗勒斯是公认的相当优秀的大脑封闭术大师。”
哈利见鬼一样看着他:“你真的不会……不会大脑封闭术?”
海曼无奈地一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摄魂取念对我不起作用,我也就没有费心练习大脑封闭术。”
哈利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他以为被弟弟抛弃,自怨自艾了这么久的事情原因原来这么简单,盯着海曼的脸发了一会儿呆,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餐盘,恶狠狠咬了一大口牛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潇潇亲的长评,今日加更,群么~
95
当圣诞节第二天,英国魔法界著名新闻撰稿人丽塔·斯基特放在《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的报导一经刊登,就在民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魔法界沸腾一片,街头到处可见手持报纸的巫师三两成群,议论纷纷。
斯基特在叙述中,指出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一曾经的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首席法师,现任霍格沃兹校长一一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底的欺世盗名之辈。
女记者表示,这位素负盛名的教育家自从暑假以来坚称神秘人复活的荒谬行为本来已经在民众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后来经过核实与反复查证,邓布利多出现问题的不仅仅是他已经老糊涂的大脑,还有他自身的魔力。
“经相关人士证明,曾经公认的魔法大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整个月的时间没有在人前使用过哪怕一个最最简单的魔法,这对于任何一个习惯用魔法解决问题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时间的巫师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试问如果不是他的魔力出现了大问题,邓布利多先生为何拒绝了魔法部有关人员的合理要求,不愿意当着检测员的面施展出一个飘浮咒?”
斯基特在文章中奋力疾呼,“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邓布利多先生此时的魔力水平并不比一个刚入校的一年级新生优秀多少,试问这样的人难道还有资格担任霍格沃兹这所英国唯一魔法学校校长一职的资格?难道家长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哑炮的掌控下完成在霍格沃兹七年的魔法学习?大量可靠的事实证明,邓布利多先生已经不具备成为一名校长的必备条件,我们需要一名最起码可以给学生展示魔法的校长!”
这篇洋洋洒洒数千字,姿态极为嚣张地占据了整整三个版面的报道的最为成功之处不在于它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每一个英国巫师讨论的话题,而在于它为以福吉为首的魔法部指明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方向。
当福吉第一次看到丽塔·斯基特上交的拟草时,激动得甚至不能呼吸,他看到了自己无量的前途。
作为魔法部部长,福吉早就对霍格沃兹这所千年名校觊觎已久,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安Сhā自己的嫡系乌姆里奇进入学校成为教授,后来又强硬地颁布了各种牵强无比的教育法令改革措施,共开支持乌姆里奇Сhā手学校事务。
可惜的是,邓布利多在学校内的影响和威望确实是空前强大的,不论外面大大小小的报纸怎样诋毁嘲笑他,霍格沃兹学校内部绝大多数学生还是尊敬他爱戴他。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无论福吉提供多么强有力的支持,乌姆里奇的各项行动一直举步维艰。
然则现在有人告诉他,不用再搞什么从内部瓦解敌人的无聊把戏,费时费力还不见成效,邓布利多自己出了大纰漏,他自己让自己丧失了坐稳ρi股下座位的资格。
连五十年前正值事业巅峰期的第二代黑魔王都认为进入霍格沃兹当教授是很有利的一步棋,而且对方努力了这么多次,只是想当一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仍然以失败告终,福吉一想到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校长办公室里面的老蜜蜂赶出来,安Сhā自己的心腹手下,乐得心尖都在打颤。
当魔法部长兴高采烈指挥着手下酝酿第二次舆论风暴的时候,校长办公室里面的老蜜蜂正在兴致高昂地嚼着吹宝超级泡泡糖,向旁边的人大力推荐蜜蜂公爵最新口味的蟑螂堆。
海曼僵硬地牵动着唇角,第三次委婉地拒绝了这样的提议,为了转移老校长的注意力,他自动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主动提起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教授,丽塔·斯基特刚刚传来消息,从报纸发行不过两个多小时,这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已经开始加印了,我们的计划很成功。”
“没有错,是很成功,比我们当初设想的最好的结果还要好上一点,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兴趣。”邓布利多加紧嚼了两下嘴里的糖果,吐出一串蓝色的泡泡,兴致勃勃地看着它们越飘越高,“这些泡泡可以在空气中存在十几天的时间,你真的不要试试吗?”
海曼立刻摇头,态度异常坚决:“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甜食,您自己吃就好了。”
“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些小玩意,现在低年级的格兰芬多人手一份红头发的双胞胎发明的糖果。”邓布利多另抓了一小把蟑螂堆,满手蠕动的半透明糖果蟑螂。
海曼一脸惨不忍睹,默默把头转开,沉淀了一下情绪,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想不到您连这个都知道了,乔治和弗雷德都比较喜欢开玩笑。”
邓布利多用另外一只手单独取了一颗蟑螂堆放进嘴里:“清闲下来了,以前忽略掉的许多事情就都会冒出来。我听说他们两个想要开一个笑话店?”
海曼默默点头。他有点不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现在的时间更应该被用来讨论伏地魔和食死徒,而不是逃课糖和笑话店。
“转换一下心情,我的孩子,老是说那些阴沉复杂的东西,会减弱心中的幸福感。”邓布利多再次把糖果盘子往他那边递了递,几百个蟑螂类似物在密集的空间里不停蠕动。
海曼青绿着面皮痛苦地摇头,表示在为巫师们幸福生活奋斗的自己心中满带着幸福感,不用依靠外物来加深这种感受,摸了摸左边的口袋,露出一个微笑:“哈利找我有事情,教授,很抱歉我想要先离开一下。”
邓布利多慈祥地微笑着,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自便。这样欣然的同意,仿佛在老校长心中,帮助青春期冲动少年完成心理辅导,是比探讨魔法界日后走向更重要的事情。
海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微微欠身后推门来到了走廊上。
石像怪兽后面这条通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密道一向人迹罕至,况且邓布利多在跟他密探的时候也会对这条通道采取隐蔽措施,海曼只设下了一个静音咒,就直接掏出了在抖动的双面镜,注入了自己的魔力:“哈利,有什么事情吗?”
双面镜另一面一次性出现了格兰分多三人组的脸,如出一辙的焦急震惊,海曼想起赫敏似乎确实有每天一早阅读《预言家日报》的习惯。
“怎么了,在这个时间找我?现在你们的第一堂课该开始了吧?”海曼挥手显示了一下时间,有条不紊地补充了一句,“还该开始不短时间了。”
“我刚刚一直在尝试着联系你,但是双面镜没有接通,平安夜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 哈利跺了跺脚,急得满头大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说吧。”海曼点了点头,他出行任务和密谈的时候都会记得把随身携带的所有联络工具都用魔法屏蔽掉,刚刚是看邓布利多光拉着他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撤掉了屏蔽魔法。
赫敏一拉哈利,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被折叠得皱巴巴的报纸:“这是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你有看过吗?”
“关于邓布利多校长成为了哑炮的消息?我已经看过了。”海曼随意扫了一眼,图片上正在接受梅林爵士团一等勋章的邓布利多正在冲着他露出微笑。
这样的反应太平淡了,罗恩咽了一口唾沫:“那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吃惊,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不然我不会在一个月前突然离开学校,加入凤凰社。”海曼长长叹着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感伤,“在伏地魔快要回来的当口,这条消息太不幸与让人绝望了,我们本来想要隐瞒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丽塔·斯基特竟然会得到消息。”
“那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们?”哈利的脸涨得通红,“一整个月的时间,你提都没有提一句……”
“哈利,我希望你明白,虽然我们是兄弟,我也没有什么事情都向你汇报的义务,这是凤凰社的机密,而你们连成员都算不上。”海曼有点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如果我告诉了你,你有什么能力确保这条消息不会被食死徒一方知道?你能够抵御黑魔王的摄魂取念,还是有信心在钻心剜骨的折磨下向隆巴顿夫妇那样被折磨疯也不会说出这条消息?”
海曼对于哈利的反应早有准备,他悲哀地扫了一眼对面,全副武装打出感情牌:“我并不是不信任你们,只不过面对的敌人是黑魔王,他拥有很多手段从几个五年级学生口中挖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这么大的秘密一整个月一直压在我身上,我也想找个人诉说一下释放心中的无力感,可是我能跟谁说呢?你并不会大脑封闭术。”
“我可以学!”哈利飞快地回答,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我可以学,我会好好跟西弗勒斯·斯内普学习这个光发音就很让人讨厌的魔咒!”
碧眼睛小狮子用力握拳,朝着他挥动了一下:“等着吧,海曼,我一定不会再拖后腿!”
赫敏看着小宇宙燃烧中的哈利,疑惑地皱起眉头,她觉得谈话的走向似乎有些不对,他们逃掉两节魔药连堂课,似乎是为了询问邓布利多教授魔力丧失的原因,而不是进行大脑封闭术学习积极性动员……
……两节魔药连堂课……
背后的响动让三个觉得后背发冷的格兰芬多齐刷刷转过头去,和蔼可亲、口碑甚佳的斯莱特林院长站在不远处的窗户口,沐浴着金黄色的阳光,对他们露出灿烂得让天地都失色的笑容。
天地确实都失色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杀气让三头战战兢兢的小狮子们发现,在早晨八点四十五分,即使不闭眼也可以是天黑。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三个迷路的、大脑进水的蠢狮子?”霍格沃兹魔药教授的魔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右手上,他对着哈利来不及藏起来的双面镜轻轻一挥,双面镜的连接被单方面截断了。
魔药课也敢逃,这三个人真是不要命了,换了别人,也许地窖蛇王不会管,但是这三个人没有出现他一定会暂停魔药课出来找人的。
海曼看着手里已经与一面普通镜子无异的双面镜,轻笑了一声,转头重新进入校长室:“抱歉,教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没有关系,我也没有闲着无聊。”邓布利多又开始吹泡泡了,而一盘已经空了的蟑螂堆无疑在向海曼诉说霍格沃兹校长刚刚在忙些什么。
海曼觉得自己的胃部有些不适的异样感,他强迫自己忽略掉了,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您觉得伏地魔会相信报纸上的说法吗?”
“应该不成问题,汤姆是一个那么自信以至于有些自负的人,”邓布利多不是很在意地挥了挥手,“就算他不相信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认为可以成功的事,就一定就会做,而串通阿兹卡班看守的事情在他看来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我真的成了哑炮,那自然更好,即使我还拥有魔力,他依旧会这么做。”
“他会先把注意力放在从阿兹卡班捞出自己当年最忠心耿耿的一批属下上,我想利用这段短暂的空白期做点事情。”海曼掏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我联系的部分已经毕业参与工作的赫奇帕奇学长名单,他们现在或多或少都在从事跟报纸有关联的工作,不瞒您说,现在的舆论都被魔法部被福吉把持着,民众很难听到真相,我想要办一份报纸。”
“如果你坚持的话。”邓布利多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目光终于从飘满整个天花板的蓝色泡泡转移到了他的脸上,“很不错的想法,那你的动作需要快一点,谁知道明天福吉会不会出台法令表示举办报纸也需要魔法部部长批准呢?”
“所幸现在还没有这条法规。”这句话在暗指什么海曼自然听得出来,他朝乌姆里奇的办公室方向扫了一眼,“现在只要能通过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下属舆论监管部三分之二的官员批准就够了,这个部门一直很清苦,里面大多是从拉文克劳毕业的学生。”
“菲利乌斯愿意给你提供这样的帮助吗?”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并不是我们这一方的。”
菲利乌斯·弗利维虽然这些年越来越表现得倾向凤凰社,但是严格意义上仍然属于中立派,海曼摇了摇头:“我还没有问过弗利维教授,等您同意了我就去试试。”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应该不成问题,教授一直很尊敬您。”
“我的名头还能管用几年?”邓布利多深深看了他一眼,“回去吧,我记得你今天还有事情要办。”
“您也要好好休息,我一直在查找破除诅咒的方法,如果您能够给我更详尽的信息,我想也许……”海曼后面急切的话被老校长挥挥手打断了。
“现在这样就不错,不是吗?只要你们能够消灭了汤姆,我有没有魔力又有什么差别?未来总是在年轻人手中。”邓布利多向后倒去,靠着柔软的椅背,舒适安详地闭上了眼,“其实当没有了魔力后,世界反而变得清楚明晰了起来,我开始更多的回忆过去,品味自己没来得及品味的事情。”
当他再睁开眼时,蔚蓝的眼睛深不见底:“一个老头子自己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你不用再为我费心了,安心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办公室的主人摆出不愿意再谈的样子,海曼张张嘴,还是犹豫着点头,再次告辞后转头离开了。
他没有直接去魔咒老师办公室,而是披上隐形衣,来到了除了平斯夫人外空无一人的图书馆。
本来应该瞪圆了眼睛四下扫视的图书馆管理员睡得很熟很香,霍格沃兹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他的任务。
海曼脱下隐形衣,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站了一会儿,看着一只甲虫从窗户外飞进来,落到了他的指尖。
“先生,今天的消息发的很及时,我刚刚得到情报,阿兹卡班真的发生了大暴乱,十个十五年前被指控为食死徒的巫师集体逃狱了。”甲虫发出又细又尖的女人声音。
海曼扯了扯嘴角:“明天的头版确定是这个,而不是古怪姐妹的又一次巡游演唱会?”
“这么大的事情,光是目击者就不少,福吉瞒不下来的,他在魔法部也不是真的威望无两、一手遮天。”甲虫发出细细的笑声,“等明天的报道一出来,我的名字就是真的家喻户晓、尽人皆知,跟你合作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我并不是捏着把柄威胁别人为自己办事,我们互利双赢,合作关系才能够持久。”海曼眸光微闪,“我需要一份出逃巫师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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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大小小的报纸在福吉授意下,都展开了第二轮舆论攻势,叫嚣着要让邓布利多让贤,交出霍格沃兹校长一职。
只可惜,这一次全体巫师都选择了沉默以对,尤其在第二天十个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从阿兹卡班逃离的消息取代了邓布利多的头像占据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后,越来越多的巫师都认为是神秘人在得知最伟大的白巫师失去魔力后,一次猖狂而肆无忌惮的示威活动。
隔了三天后,在一个刚成立的小报《魔法时报》第一刊报纸中,刊登了在去年暑假声称自己目睹了黑魔头复活全经过的波特兄弟详尽的回忆一一其实是只讲了前半部分,自从粉红色笔记本出现后的事情被兄弟两个心照不宣地神隐了。
海曼·波特在这次讲述的最后,极为技巧性地引导着人们去思考邓布利多丧失魔力的原因,矛头直指那个不能被提到名字的人。
在时事的推动下,这份报纸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几乎重复了昨日《预言家日报》人手一份的盛况。
另一方面 ,在整体的舆论方向发生微妙偏转的转折点,邓布利多正式放权,海曼接过了凤凰社的权柄,陷入了无限的忙碌中。
他彻底跟霍格沃兹拉远了距离,不论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魁地奇比赛上小蛇们响彻整个球场的“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的合唱,还是哈利被乌姆里奇终身取消比赛资格,没有人拿这种事情打扰他,海曼也丝毫不关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偶尔在一次的活动中露个脸,镇一下场子的同时顺手拉拢人心。
邓布利多暗示在考验继承人阶段其他人不要施以援手,凤凰社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部压在了他身上,海曼焦头烂额、奔波不断的同时,并没有放下自己从一年级持续到现在的魔力训练,每天压缩睡眠时间或者干脆不睡,也在坚持每天至少三个小时的魔咒练习,让自己的魔力随时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上。
在马不停蹄忙碌了半个月后,黑发赫奇帕奇终于受不了,晕扫帚病症一发作,一头栽倒在返回布莱克祖宅的路上。
他睡了五个小时就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平平整整放在地窖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运气不错,波特先生。”同样满脸疲惫的魔药教授面无表情把托盘摔在他旁边的床头柜上,“梅林总是公平的,他拿走你的脑子的时候,没有忘记补给你一点运气。”
“我怎么会在这里?”海曼揉着一跳一跳剧烈疼痛的太阳茓,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他们会直接把我送到布莱克祖宅。”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一一个休克的人被运到这里来的过程中竟然还没有死于窒息,只能被归结为梅林的奇迹。”斯内普拔开一瓶魔药的塞子,捏着他的下巴强硬地灌了进去,“退一万步讲,你在休克前竟然还没有死于精力魔药中毒同样也很让我吃惊。”
海曼苦着脸把嘴巴里又苦又咸的药汤吞进了喉咙,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下:“我听说麻瓜们有一种很简单但有效的抢救窒息病人的方法。”
“……对于一个连睡觉时间都没有的大忙人大人物来说,你应该把说闲话的时间好好利用起来。”斯内普继续给他灌第二瓶魔药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把瓶子口往他的嘴巴里移动了一下,加大了瓶身的倾斜角度,让药水更顺畅地流出。
这瓶的味道更可怕了,海曼面不改色全部吞下,扫了一圈房间的布置,在看到架子里的报纸后得意地微笑了一下:“我做主编的报纸写的怎么样?”
“糟糕透顶,世界上比你的文章更烂的东西只有弗莱奇的酒糟鼻,毕竟连巨怪的粪便也可以作为魔药材料。”斯内普拔开第三个塞子,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这一次光看魔药的颜色,海曼就闭上了嘴巴拒绝合作,他没有张开嘴,用腹腔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抗议:“西弗勒斯,你对我太苛刻了,你口中连巨怪的粪便都不如的东西现在在巫师手中的普及率是%。”
“我推荐波特先生去看一下《唱唱反调》这一期的头版,上面说巫师们的智商正在逐年下降,你的所谓报纸受到欢迎追捧并非没有原因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低头靠近他,黑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把嘴巴张开。”
“也许你不会对一个病人使用魔咒?”海曼看了一眼被他掏出来的魔杖,干笑了一声,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巴,“你该调整一下魔药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调整?”斯内普不答反问,他嘴角讥讽的弧度表明味道肯定是向海曼预期的反方向调整的。
药水立刻灌到嘴里,海曼急忙圈起舌头咽下去,缓缓吐了一口气,感觉口腔里那种恶心的味道可谓历久弥坚,用飞来咒把桌子上的一包蜜蜂滋滋糖弄过来,拆开包装把一颗糖果放到嘴里:“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伟大的白巫师来探望过你,还是他把坚持要守着你的蠢狗给劝走了。”斯内普把空了的药瓶放到托盘上,“因为这次昏厥,你得到了一次为时八个小时的假期,现在距你的假期结束还有两个半小时。”
“可是我认床,在这里我睡不着。”硬邦邦的木板隔的要死,海曼忽闪着黑眼睛巴巴看着他,斯内普觉得额角处隐隐抽痛:“那就滚回你的獾窝。”
“才不要呢,现在我一出现就要被人拉着问这儿问那儿,两个半小时就都浪费了。”海曼掏出活点地图,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西弗勒斯,你能送我去八楼吗?”
你坏掉的是脑子又不是脚,斯内普的黑眼睛钻进了他的眼睛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探究那个八楼房间的愿望打倒把眼前的人丢出去的欲望占据了上风,一个飘浮咒把人弄了起来。
走到挂毯对面,斯内普捏着魔杖懒洋洋在空中来来回回摆动了三次,看着波特家的小崽子像扯线木偶一样跟着飘来飘去,唇角微微上扬。
“当你需要一个秘密房间的时候,就想着你需要的房间,在挂毯和花瓶间走三次,有求必应室就会打开。”海曼看着挂毯对面出现的大门,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我有半个多月没有回来过了。”
斯内普默默打量着里面的布置,中间有一个双人床,墙壁上零星有着几个挂饰,舒适而不特别,他没有办法从这些信息上判断海曼·波特打开的到底是什么房间。
“哈利的大脑封闭术学的怎么样了?我记得昨天是星期一,正好是他来地窖补习的时间。”海曼骑在飞天扫帚上昏厥时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后来又昏厥了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接近星期二凌晨了。
斯内普冷冰冰打量了他一会儿,声音又低又沉,像是蛇类嘶嘶的絮语:“这个问题问得不错,我已经让他滚蛋了,他的课外辅导永远停止了。”
“因为偷看教授放在冥想盆里的记忆?”海曼并不意外地接口,扑到床上滚了一圈,“西弗勒斯,你的任务完成得总比我想象得干净利落,这一次也是,在第四次补习后你就办成了,有点操之过急。”
“也许是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儿比我想象得还让人难以忍受。”斯内普看了他一眼,还是尽职尽责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补救起来并不难。”
海曼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哈利最近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劲头儿很足,我并不是真的希望他学会这种东西,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黑发赫奇帕奇在双人床上又滚了一圈,拍拍旁边空出来的一人位置:“陪我躺一会儿吧。”
霍格沃兹魔药教授立刻转身打算离开,他觉得这句话完全可以被理解为是房间主人的送客语,可是身后传来一句“神锋无影”,他下意识地往右边挪了一大步。
一一然后正正被禁锢咒击了一个正着。
海曼用飞来咒把人弄过来,放到旁边的床铺上,对上斯内普阴森森的眼睛,得意地微笑了一下:“我记得你从低年级给我做课外魔咒辅导的时候,遇到突发情况就喜欢往右边躲。”
赫奇帕奇有史以来最不负责任的男生级长摸了摸自家教授的胳膊,遗憾地发现对方僵硬紧绷如同中的是石化咒而不是禁锢咒。
“你多想了,我不会干什么的。”对方有点过激的反应让他难得有些尴尬,海曼挥手表示自己只是很无辜很纯洁的希望有个人能抱着睡,“对于一个十二天没有碰过床的人来说,睡觉的诱惑力远大于某一项锻炼身体促进血液循环的大体力运动。”
斯内普悄无声息地把眼睛转开了,海曼觉得面颊上刀割一样的疼痛总算有所缓解,他揉了揉脸蛋,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满意地眯起眼睛:“我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对吗?”
没有人回答,海曼忧郁地看向旁边:“禁锢咒并没有封住嘴巴,西弗勒斯,我们以后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机会这么平心静气地躺在一块聊天了。”
“……我个人以为波特先生对于睡觉的向往应该远超过跟你卑微的魔药教授聊天。”两人靠的太近了,斯内普不自在地看着天花板,耳郭微红。
海曼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我现在是很累,凤凰社的事情,报社的事情,还有我自己的事情,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邓布利多并没有想把他的得意门生逼迫得这么紧,我想他跟其他人一样,都没想到有人还会在连续十几个小时的忙碌后,没大脑傻颠颠地擅自加上超过五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斯内普撇了一下嘴角表达自己的不屑,“或者你可以把报社的事情放下。”
“凤凰社的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的,起码现在还是这样,但是报社里的人都是我的。”海曼仰头打了一个哈欠,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看了他一眼:“那就停止你不要命的私下训练,现在没有人在ρi股后面追着你要作业了,需要我提醒你巫师也会猝死吗?”
海曼愣愣看了他一会儿,混沌的大脑用了一点时间才剥离出这段话的真正意思,立刻摇头:“每个巫师都有一段魔力增长的黄金时期,我觉得我的可能比旁人来得早一点,现在就要小心地加以引导,维持住这个增长势头。”
“阴尸是没有办法使用魔咒的,对于死人来说,再强大的魔力也没有意义。”斯莱特林院长冷淡地说完,就感觉到旁边的人突然翻了一个身。
两具身体贴到了一块儿,他不自觉浑身紧绷,再次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西弗勒斯,你应该对我的人品有信心。”海曼极轻极短地笑了一下,从他的枕头后面掏出一面抖动的双面镜,调整了一下镜面的方向,注入魔力,“好久不见,德拉科。”
“大忙人终于肯露面了,”马尔福家继承人此时的微笑深得斯莱特林院长的真传,透着难以掩饰的讥讽挖苦,“我本来有两条情报要告诉你,可惜你连着三天都没有回应我的双面镜,今天第一条消息已经过时了,现在只剩下一条消息了。”
“是我的失误,”海曼慢条斯理地安抚着快要炸毛的小少爷,脸上的歉疚真实无比,“对于合作同盟某一方的失误,应该由单方面承担,我愿意仍然按两条消息支付报酬。”
德拉科对着他傲慢地一挑眉:“得了吧,海曼·波特,我伸出援手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一个马尔福不会用情报向一个波特索取报偿,你能给我什么?”虽然这么说,他对于对方表现出来的诚挚歉意还是很满意的。
海曼笑得眉目弯弯,更诚挚地看着他:“不过我对下次魁地奇斯莱特林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上,你们是不是会唱《迪戈里是我们的王》不感兴趣,如果你提供的消息类似于这样,我将拒绝付账。”
德拉科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气呼呼地看着他,海曼笑眯眯补上一句:“用唱歌来干扰对方球员这种事真的是你想出来的?挺有创意的,不过这种手段未免太不光彩了,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用不着你管!”德拉科反射性想到父亲知道后明显表现出来的不悦,缩了缩脖子,底气不足地嚷了一句。
海曼不怎么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我们说正事,霍格沃兹发生了什么以及将要发生什么值得你专门联系我的事情?”
德拉科郁郁看着他没有说话,海曼眨了眨眼睛:“刚刚只是一个小玩笑,德拉科,为了我们的友谊,忘掉它吧。”
“……为了我探听消息费的力气,我总不能白白把它烂在肚子里。”德拉科摸了摸直挺的鼻梁,不情不愿地开口,“那只粉红色癞蛤蟆打算对霍格沃兹的教授下手,她今天赶走了占卜课教授特里劳妮,不过并没有完全成功,虽然解除了特里劳妮的教授职务,邓布利多把我们曾经的占卜课教授留在了霍格沃兹城堡里生活。”
“在现在的情况下,为了防止魔法部趁机夺占一个教授席位,校长需要立刻费心找到一个合适人选填补这个空缺。”海曼低头想了想,白胡子老校长跟禁林生物的关系一向不错,如果他能说服某一个马人前来任教,自己关于预言球的疑惑也能得到解答。
海曼曾经起过来禁林寻找马人解惑的念头,但是他早就莫名其妙被全体马人列为不欢迎人士和可攻击人士,也只有费伦泽还肯跟他好好说话,海曼也没有精力和时间满禁林寻找一个马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自己去问邓布利多,反正你得到答案比我可容易多了。”德拉科没有忍住,还是小小地讽刺了一句,他真的对自己的密友成了火鸡社的继承人感到接受不能。
海曼装作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追问道:“那第二条消息呢?”
“你们办的那个什么da学习小组被那只粉红色蛤蟆发现了,她已经得到了你们活动的时间地点以及联络方式。”德拉科点着自己的太阳茓,幸灾乐祸地一扬眉毛,“告密的人好像叫玛丽·埃塔,她的母亲为魔法部工作。你这一次太不小心了。”
da今天就有活动,在晚上。海曼眨了眨眼睛,对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为了我们牢固的友谊,我会给马尔福先生提供几条有意思的消息。”
德拉科轻哼了一声,二话没说切断了连接,海曼转头将下巴磕在斯内普肩膀上:“你的教子挺可爱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马尔福家的关系密切到已经互换情报的地步了,凤凰社领导者和食死徒核心成员?”斯内普面无表情大力吐槽,然后整个人再次僵硬了。
海曼整个人翻到他身上,额头贴着额头,笑吟吟道:“我跟你的关系也很密切,同样是凤凰社领导者和食死徒核心成员。”
放大的脸就在眼前,鼻尖都亲昵地碰到了一起,斯内普努力把头后仰,恨不能把头砸到枕头里,他咬着嘴唇打算喝斥身上的小巨怪滚开,开口前听到了一声幻影移形特有的爆响。
“【嘿,我已经从纳吉妮那里……】”洋洋得意的声音响起,海曼愣了一下,直起身子转头,请了两个月长假陪着他久别重逢的小姑娘游山玩水顺便刺探主魂情报的黑发斯莱特林站在门口呆呆看着他,在短暂的错愕后眼睛由黑色变成了猩红色,里面荡漾着热腾腾的杀气。
粉红色笔记本正正砸在额头上,海曼伸手接住,张嘴想说什么,来不及出声,第二声爆响响起,突然出现的人又不见了人影。
斯内普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一个能在霍格沃兹城堡内幻影移行的蛇语者?刚刚那双红眼睛看起来可真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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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刚刚出现的那一位其实也算是黑魔王,跟现在不知道龟缩在哪里的黑魔王一样,只是同一个人灵魂的某一部分?”解开禁锢咒的斯内普听完海曼拐弯抹角、半真半假的的解释,冷笑了一声,“他就是三年前密室石化事件的罪魁祸首?怪不得蛇怪袭击麻种学生的事情到了后来突然间没了下文。”
海曼觉得太阳茓隐隐抽痛,他真的没有想到丢下一句话就失踪了半个多月,连本体日记本都拿走了的汤姆会突然出现在有求必应室里。
感情纠纷什么的狗血情节可以忽略不计,海曼短时间内本来还没打算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违规饲养了一只第二代黑魔王魂器的事情,这可比海格非法私养挪威脊背龙严重多了。
所幸斯内普并不是大嘴巴的人,魔药教授可以算得上是海曼在凤凰社唯一更倾向他而不是邓布利多的助力了。
斯内普低头想了一会儿,目光在海曼手里的粉红色日记本上停留了一瞬间,若无其事地移开:“人都跑了,你还不赶紧去追?”
光是跟你解释都花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去追也已经很没诚意了,汤姆照样也得发火。
海曼默默看了他一眼,在感觉到斯内普投注到自己脸上的目光温度之低时,立刻开口:“没有那个必要。”
“我以为你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什么呢,你真的不打算去追?”斯内普讽刺意味很浓地说了一句,他现在再看房间里的双人床,感到说不出的刺眼。
海曼嗫嚅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今天晚上的行动提前一个小时,八点我们就出发,我先回凤凰社总部一趟。”
斯内普看着他没有出声。海曼坦然自若地看回去,很镇定地提议:“要一块去吗?”
“我在你心中竟然比那个兔子眼睛的傻本子更有利用价值,你卑微的魔药教授感到受宠若惊。”斯内普有点悲哀地低声开口,站起身就要离开。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总要选择出究竟谁更合适,更值得我陪他玩一辈子的感情游戏。”海曼拉住了他,“我玩弄手段,却从来不玩弄感情,十年,或者二十年,天长地久的陪伴相处,我终究会喜欢上一个人,不过确实需要时间。”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和毅力等你十年二十年,你太高看自己的魅力了。”斯内普轻轻甩开了他,态度比刚才柔和了一点,“你要的福灵剂现在差不多凑齐了,最后一锅马上就可以装瓶了。”
“我陪你回一趟地窖,省得还要麻烦你再往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跑一趟,西里斯今天休息,你们见了面要是再吵起来更麻烦。”
对方暂时不打算讨论这个话题,海曼也没有多大兴趣讲清楚,他很明白自己确实是天生爱无力爱无能重症患者,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把相伴相知、患难与共沉淀成深厚的感情。
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的终身伴侣能够冷静理智、才能出众,外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并不能影响他的判断,综合评分上,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比汤姆·里德尔更胜一筹。
扭曲的经历造成了扭曲的爱情观,期待从天而降的一见钟情、轰轰烈烈是不现实的,他需要的是细水长流。
海曼觉得自己上辈子挣扎在那样一个变态狰狞的世界中活了五六十年,连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还患有不治的被害妄想症,在感情方面自私物质一点纯粹是一种无可厚非的自我保护。
这样对恋人来说当然是不公平的,他不想为此多解释什么,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数不胜数的别人,却只有一个自己,对不起别人总好过对不起自己,海曼·波特从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真小人。
海曼·自私鬼·波特在回到布莱克祖宅前,跑去寻问了一下邓布利多新晋占卜课教授的人选,在得到明确的答案后,喜出望外,趁着霍格沃兹学生还在吃早餐,一个人披着隐形衣跑进了十一号教室。
白着一头白金色头发、蓝眼睛的马人站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忧郁地看着他:“早上好,海曼,我好久没有在禁林里看到你了。”
“我最近在忙些别的事情,而且就算走到禁林里,也不会靠近马人的领地,你的同伴们最近对我越来越不友好了。”海曼的目光轻轻在对方胸脯前黑黑的马蹄形状印记上扫过,轻声问了一句,“他们现在也开始驱逐同类了吗?”
费伦泽摇了摇头:“是我自己选择了离开,星相的轨迹彻底偏离了命定的轨道,所有人的命运线都被打乱了,我想要做点什么,而不是只能抬头看着天空,无所作为。”
“你说,星相被彻底改变了?”海曼慢吞吞重复道,“关于谁的命运?”
费伦泽转动蓝得惊人的眼球盯着他:“任何人的,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命运都改变了,因为你最近作出的一些事情。”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海曼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站姿:“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我做的事情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怪不得最近除了费伦泽,每个马人见了他都跟发情的骡子一样双眼赤红,恨不能直接扑过来的样子。
“没有人规定星相是不能够改变的。”马人用前蹄在土地上刨动着,不安地摇摆着身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预言球吗?”海曼轻声问道,其实听了费伦泽的话他差不多知道预言球自动破碎的原因了。
费伦泽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每当一个预言诞生,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就会出现一个预言球与之对应,这种东西似乎只有预言牵扯到的人才能够拿起来。”
“如果跟预言没有关联的人碰到它,会发生什么?”海曼抹了一把汗,第二代黑魔王心心念念了预言球这么久,就被他的无知给彻底毁了。
费伦泽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想要拿起它的人会被某种未知的魔法击中,有一段时间的精神混乱。”
这个答案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同,没有得到预期答案的海曼愣了一下,立刻追问道:“预言球不会出现异常情况?比如说自动破碎?”
“预言球破碎后会发出声音,重复整个预言。”费伦泽长长的脖子扭动着,疑惑地看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对不上号,海曼头疼地皱着眉:"算了,我自己再找找资料,麻烦你了。"
海曼闷闷不乐回到布莱克祖宅,今天轮休的西里斯立刻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点不真实,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感觉好点了吗?你该多休息的,房间我让克里切重新打扫过了,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海曼摇头表示没有必要,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西里斯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目光有点躲闪,脸上堆满了感到尴尬的假笑:“没有什么事情,好得很,你多心了吧?”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若无其事地点头。
海曼幅度很大地吸了吸鼻子,往他刚刚坐着的沙发扫了一眼,不意外地看到几个威士忌酒瓶零星散落在地上。他立刻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喝酒了?”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闲得太无聊了,忍不住就喝了一点解闷!”西里斯飞快接口,做贼心虚地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故作轻松道,“没有关系的,我会很快清醒的,一点不会影响到晚上的行动的。”
“跟晚上的行动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海曼把地上的酒瓶清理一新掉,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莱姆斯不是同样轮休待在家里,他怎么没有劝着你一点?”
西里斯懊恼地一扯头发,把自己摔回到沙发上,垂头丧气地团成一团:“他在厨房里呢,非说要亲自做饭给我改善一下心情。”
“说到底你还是心情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海曼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紧盯着他的眼睛,眸光微闪,“是不是跟谁吵架了?邓布利多教授,穆迪教授,韦斯莱先生,还是哈利?”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的西里斯立刻把眼睛垂下,看着脚下的地板:“真没有什么,你别瞎想。”
“你真的跟哈利吵架了?”海曼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因为什么?”
“……因为……”西里斯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还是给出了答案,“因为你们的教父是一个以多欺少、欺负弱小的混蛋……”
海曼露出了极为惊诧的表情,不过在大狗教父有气无力看过来时,有点惊慌失措地把自己的惊异全部收敛了起来:“哈利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他知道了你们在霍格沃兹上学时跟西弗勒斯之间发生的冲突?”
西里斯已经冲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眼睛瞪得滚圆:“这么说你也早就知道了?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告诉你的?”
海曼干笑了一下,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不是这样的,我曾经听到过一些传闻,对当年的恩恩怨怨有所了解,倒是确实不是西弗勒斯告诉我的。”
“……不对……我没有听错吧,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教名直接称呼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了?”西里斯一把抓住他的手,一牵扯到几十年来的老对头,格兰芬多的大脑回路自动生级,阴谋论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大狗教父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走动着,突然腾空而起,直接从屋子另一端蹿到他身旁:“我明白了,这从头到尾都是那个鼻涕精的阴谋诡计!他故意让哈利知道以前的事情,还要透露给你,就是为了让你们都看不起我,他想让詹姆斯的儿子都疏远我!”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接近事实真相,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的,我就说你像那个鼻涕精怎么可能在三强争霸赛上成为我的教子的宝贝,原来他是要有预谋的!这条该死的毒蛇,该死的斯莱特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海曼受不了地一掐额角,一把推开自家哀怨万分的教父:“还好意思说我多心,我看成天想东想西的人是你才对,你是我们的教父,我和哈利又怎么可能看不起你?”
“可是哈利因为这个跟我吵架了!”西里斯痛苦地撕扯虐待着自己的头发,海曼赶忙把他的手拨开:“任何一个格兰芬多如果突然发现自己心目中高大完美的父亲原来是一个喜欢无理取闹、欺凌弱小、横行霸道的烂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把对我们父亲的气出在了你的头上。”
“小孩子的脾气都是这样,发出来就好了,用不了几天,他还是你的亲亲教子。”海曼安抚地拉着他的手,声音和神态都很平和。
“你还说自己不是偏向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你竟然说我和詹姆斯是烂人!”西里斯控诉地看着他。
“因为许多事情确实是你们的不对。”海曼立刻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看你也没有跟西弗勒斯道歉的意思,当然,即使你道了歉,我想他也不会接受。既然你们双方都不介意维持现在的相处模式,别人自然也没有指手划脚的资格。”
用手在空气中一划,他扫了一眼时间,笑着站起身来:“肚子饿了,我去看看莱姆斯的早饭准备得怎么样了。哈利那边我会帮忙劝的,放松点,西里斯。”
拍拍好不容易勉强打起一点精神的大狗教父的肩膀,海曼走进厨房,发现卢平坐在椅子上对着他点头微笑。
“大厨,你的煎蛋都凉透了,怎么还不端出去?”海曼拉了一把椅子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卢平站起身把三盘子煎蛋都端了起来:“因为你说得很好,用不着我出去帮腔。早饭确实凉透了,我去热一下。”
“等一下,留下一份,我吃凉的就好,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快要迟到了。”海曼用叉子把其中一盘截下了,“麻烦告诉阿拉斯托和金斯莱,我打算把今天的搜索活动提前一个小时。”
卢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要把六点到七点的时间空出来,霍格沃兹今天有活动?”
“不用了,我改主意了,那个活动小组的时间可以推迟一下,不用这么早过去。”海曼叉起一小块煎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卢平见状,果然不再询问,他一直是一个优秀的凤凰社成员,不对领导者的决策追根究底是一个合格下属的本分。
狼人默默走出去了,海曼摸了摸怀中那本粉红色笔记本,沉沉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海曼就是一个渣啊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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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九点二十五分,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海曼静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对着来开门的魔法部高级官员露出无害的微笑:“晚上好,乌姆里奇教授,好久不见了。”
被空间扩大咒加持过的办公室里,将近二百个学生闻声齐齐看过来。海曼的目光停留在房门附近几个低年级赫奇帕奇学生鲜血淋漓的手背上,神情冷淡到了极点:“听说您一直在找我?”
“没有错,波特先生。”尖尖的如同小姑娘一样的声音响起,穿着粉红色开领衣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用一种很惊奇的目光看着他,“不过我并没有想到波特先生还有再出现在霍格沃兹的一天,特别是在你们的邓布利多教授利用门钥匙畏罪潜逃后。”
她转动着外凸的丑陋眼睛,细着嗓子特意补充了一句:“因为组建私人军队试图反抗魔法部的合法管理。”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邓布利多教授做了什么完全是他的个人意愿,而我是海曼波特,我是遵从自己的意愿站在这里,并不因为哪些人因为哪些可笑至极的理由被驱逐而转移。”海曼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竟然觉得有人因为组建私人军队反抗魔法部是可笑至极的理由?”乌姆里奇兴奋大于愤怒地问了一句,“你对魔法部有这么多不满吗?”
“竟然有人胆敢组建私人军队来反抗魔法部,难道不是以卵击石、毫无成功可能性的可笑至极的行为?”海曼大敢意外地看着她,“您怎么会这么认为?您对魔法部有这么多不满吗?”
乌姆里奇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她额角的筋脉有点外突,强自忍耐着侧身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进去吧,波特,埃塔小姐在口供中提到了你,你需要和你的同伴们接受同样的惩罚。”
新仇旧恨加在了一块,她把第一排正中间最靠近办公桌的哈利一把推开了:“站到这里来,波特先生,作为惩罚,我希望你写下‘我再也不参加非法组织了’的句子,直到它们深深刻在你的心里。”
海曼拿起桌子上那支笔尖格外锋利尖锐的羽毛笔,意味深长地露出笑容:“您真的希望我这样做?”
“我很遗憾。”一点也看不出遗憾意味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愉快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颔首表示他可以开始了。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将近二百个霍格沃兹学生屏息期待地看着他,海曼耸了耸肩膀,将笔尖重重Сhā在羊皮纸上,一字一顿写下了“我再也不参加非法组织了”。
血肉被深深地割裂开来,鲜血四处喷溅,乌姆里奇捂着额头厉声尖叫,超过半数的学生齐齐发出兴奋的吸气声。
“停下一一快停下一一”魔法部高级官员双手捂着脸倒抽凉气,海曼恍若未闻,下笔反而越来越快。
很快的,连扩大后的办公室最后面的学生也看清楚了乌姆里奇的异状。
范围迅速扩大的伤口已经迅速蔓延到了脖颈处,乌姆里奇再多两只手也遮掩不过来。用血肉写成的“我再也不用黑魔法非法虐待学生了”的伤口深可见骨。
海曼直到她所有□在外的皮肤上都被刻上了这样密密麻麻的小字,才停了笔歪着头微笑,神情近乎温柔:“您觉得我把字刻在心里了吗?”
乌姆里奇早就瘫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大量流失的鲜血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只能不断喘着气,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可惜,我还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呢。”海曼遗憾地叹着气,执笔又写了几遍,直到对方抽搐着喊叫“停下停下”后,才缓缓收手。
黑发赫奇帕奇漫不经心地把羽毛笔丢在地上:“快到宵禁时间了,也许今天的禁闭可以结束了?”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乌姆里奇翻着白眼昏了过去,良久后,哈利出声附和道:“好主意,我觉得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需要休息了。”
又是一段时间不短的沉默,接二连三的欢呼声渐渐响起,赫敏在蜂拥奔向海曼的人流中艰难穿梭,好不容易挤到了海曼旁边:“真闹出了人命怎么办?她好歹还是个教授。”
“我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庞弗雷夫人,放心吧,她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都是皮外伤,我避开了大动脉和要害,我有分寸。”这是被高高抛掷起来的海曼英雄波特在下落又上升的空隙百忙之中抽空给出的答案。
当海曼终于摆脱了过于热情的人群,可以脚踏实地走路时,他觉得自己死去活来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胃部快要爆炸了。
解散了黑魔法学习小组da的成员,海曼打眼色示意赫敏拉着罗恩先走一步,自己叫住了垂头丧气的哈利:“哥哥,好久不见了,我们聊聊天好吗?”
碧眼睛小狮子慢吞吞转过头来:“聊什么?”
海曼歪头仔细打量着他:“不用这么沮丧,我们已经向乌姆里奇那个魔法部的走狗报了一箭之仇,高兴一点,哈利。”
“向乌姆里奇那个魔法部的走狗报了一箭之仇的人是你,不是我。”哈利的情绪看起来却没有丝毫改善,湖绿色澄澈的眼睛中盛满了自怨自艾与灰心丧气,“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好没用,他们都说我是救世主,其实我一直在不停地拖后腿,给你们添麻烦。”
海曼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调整了站姿,前倾了身体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间会这么想?”
“不是突然间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草包已经很久了,”哈利沮丧地摇头,“前几年的事情就算不说,其实我很清楚自己给你添了多少麻烦。光看今年发生的事情,我被乌姆里奇罚禁闭,被永久取消魁地奇比赛资格,组织da活动害得邓布利多教授被赶出霍格沃兹……”
“如果你非要把这些都归结到你自己的头上,那未免太苛刻了。”海曼出声打断了他,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当你的任课教授因为某些让人恶心的原因特意针对你时,任何人的处境都会变得很糟糕。这不是你的错,哈利。”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是谁的错我心里很明白。”魔法界救世主出言否定了他的话,抑郁地把头深深低了下去。
“哈利,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随身携带门钥匙?毕竟他在今天傍晚你们的活动被抓住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海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选择换了一种劝说方式。
哈利抬眼疑惑地看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海曼左右探查了一下四周,一脸神秘地拉着哈利走进了一条密道,顺手布置下了静音咒:“其实教授在很久之前发现自己的魔力开始减弱时,就已经产生了想要离开霍格沃兹的念头。”
“你说什么?!”邓布利多会抛弃他待了足足有半个多世纪的城堡,这条消息太让人吃惊了,哈利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因为教授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他丧失魔力的事情根本无法掩饰,早晚会被别人察觉。一旦伏地魔得知这件事,为了杀掉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以绝后患,他很可能丧心病狂地袭击这座城堡,到时候全体学生的处境都很危险。”海曼一脸沉痛地做着瞎掰的勾当,脸上的表情真实得看不出丁点伪作的痕迹。
哈利一想,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继续追问道:“那丽塔斯基特都把校长魔力的现状公诸于众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校长依旧没有离开?伏地魔也没有攻击学校。”
“因为对像伏地魔这样多疑的人来说,在确定消息准确之前不会贸然行动。”海曼耸了耸肩膀,无奈地叹着气,“至于校长那边,就更好解释了,他放不下霍格沃兹,在这样需要号召大家都站起来反抗黑魔王的重要关头,也不能给人们以他是因为担心自身安全而逃跑的印象。”
“哈利,邓布利多在学校多待一天,学生们发生伤亡的机率就越大,校长其实一直在寻找可以合理离开学校的理由,所以才随身携带着门钥匙。今天发生的事情恰好给了他这个理由。”海曼毫不愧疚地把一顶利国利民的大帽子扣在了他哥头上,“你帮助我们解决了大麻烦!”
凭借格兰芬多单细胞生物特有的敏锐直觉,哈利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带进了某些误区,他愣愣想了好久,终于迟疑着问出口:“可是这个样子,人们难道不会认为邓布利多教授是害怕魔法部吗?”
海曼满不在乎地摇头:“那又怎么样呢?魔法部的许多行为虽然很让人反感厌恶,但是它跟凤凰社并没有本质的冲突,一旦黑魔王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福吉拙劣的谎言被拆穿,他们还是会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黑发赫奇帕奇挥手在空气中抚过,得意非凡地接上后半句:“现在也许有人会觉得教授是胆小鬼是懦夫,到了那时,英国巫师们反而会觉得校长现在的做法是大度宽容的,他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英雄。”
“真的会这样吗?”哈利还是不能够相信,他觉得弟弟未免太乐观了,逃跑的行为毕竟并不光彩。
海曼轻笑了一声,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你不明白,哈利,一个人在民众心中的地位与高度是不会独立存在的,总需要其他人来反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哈利小声嗫嚅着,不安地缩了缩脖子。
“举个例子来说吧,假使伏地魔在十五年前就死掉了,那么失去魔力的邓布利多就只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哑炮。”海曼眨了眨眼睛,耐心解释着,“可是现在伏地魔回来了,邓布利多就不再是邓布利多,他是百年来最伟大的白巫师,代表了正义的力量,即使他失去了魔力,仅仅凭借睿智的头脑也依然可以为英国魔法界带来辉煌璀璨的胜利。你明白了吗?”
“……你是说,正是因为有了伏地魔的存在,校长在别人心中,才会被无限放大?”哈利艰难地理解着弟弟话语中暗含的意思。
“虽然这么说怪怪的,但是大体意思还是符合的。”海曼点点头,把他们谈话的重心从意识流形态拉扯回来,“所以你不用自责难过,你这一次反倒无意中帮了校长一个大忙。”
哈利被绕得头晕脑涨,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里,迷迷糊糊地点头。
看得出来自家哥哥的心情好了很多,不过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解决青春期少年心理问题,海曼眼波微闪,很自然地问出了他拉住哈利谈话的最终目的:“莱姆斯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跟西里斯吵架了?”
一提到这个,哈利立刻变得很不自然,他拘谨地挺直了身体,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没有啊,怎么会?”
“可是克里切告诉我,你对着西里斯一通大喊大叫,态度非常恶劣。”海曼放和缓了神情,声音也很轻柔,“而且起因似乎跟西弗勒斯的课外辅导有关系,克里切说他在厨房似乎听到了冥想盆一类的名词。”
哈利红着脸一个劲儿摇头否认,海曼的表情渐渐冷淡了下来:“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不过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西里斯真的很伤心很伤心,昨天晚上喝了一整晚的酒,今天凤凰社行动的时候表现也很糟糕,简直可以说是心不在焉。”
他故意把情况往严重里说,口气也不自觉一般严厉了起来:“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在你们两个之间发生,我管不着,也没有Сhā手的资格。但是如果只是某些误会,我希望你们把话说清楚,现在战斗还没有真正开始,西里斯的状态差一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他的反常持续到了一个月,不,半个月后,为了防治我们的教父死于分心时所中的阿瓦达索命咒,我恐怕只好用禁锢咒把他留在布莱克祖宅里。”
哈利大惊失色,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急忙说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在斯内普的补习上,偷看到了他放入冥想盆中的记忆,全都是爸爸和西里斯他们无理取闹,以四打一,欺负斯内普的片段……”
他说到最后越来越低的声音显然表示着他对于这件事仍然非常看重,不能释怀。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海曼低头想了一会儿,神情回暖,“当年的劫道四人组跟西弗勒斯之间的恩怨我也有所耳闻,双方的争斗互有胜负,其实很多时候教授也有挑起事端。”
“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西里斯竟然想要诱骗斯内普在月圆之夜进入尖叫棚,他差一点就被已经变身的莱姆斯咬了,成为一个狼人!”哈利愤怒地说着,拳头攥得死紧,“太过份了,就算他是一个讨厌的斯莱特林老蝙蝠,也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对待!”
海曼愣了一下,他对于此事确实毫不知情,这种隐蔽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面清楚,从别人口中旁敲侧击是得不到相关情报的。
他沉黑色的眼眸一瞬间冷到了极点,不过转瞬即逝,黑发赫奇帕奇脸上仍然一幅笑眯眯的表情:“这件事情是西里斯的不对,我回去一定让他给西弗勒斯当面道歉。”
“如果西里斯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多么过分,那他也不用为了我违心道歉。”他冷着脸补充。
沉默了一会儿,海曼头疼地揉着额角:“那我让他当面跟你说好不好?”
他摸了摸怀中,触手的却只有那本粉红色笔记本,海曼一脸尴尬地把手抽出来:“对不起,跟西里斯联络的双面镜我没有带来,借用一下你的好吗?”
“不用了,我的那一面昨天晚上就摔碎了!”哈利转身挥手离开,“再见,海曼!”
獾院级长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他走远,直到看不到人影,才轻声说出一句“再见”,手腕一抖,魔杖滑落到了手中。
“哟,看不出来你对那个头发油腻的大鼻子臭嘴巴这么用心。”他还以为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的黑发斯莱特林出现在了旁边,目光闪烁,表情讥讽,语气怪异,“还专门拐这么大的一个弯来让你的弟弟对他改变看法。”
海曼沉默了一会儿,不仅因为汤姆出现的反应很不寻常,还因为他从汤姆对教授的评价上领悟到了一点。
轻敌双方真的是互相不待见,利用一切机会彼此打压。
汤姆说到斯内普就是“头发油腻的大鼻子臭嘴巴”,怎么不说人家是“爱岗敬业言辞精辟的魔药大师”?同样的,斯内普就用“兔子眼睛的傻本子”来代指汤姆,从来不把人家形容为“活泼可爱傲娇无敌小魔王”。
嗨,男人啊……黑发赫奇帕奇忧郁地叹着气,他长时间的沉默显然被人自动理解成了默认,汤姆的黑眼睛又有点发红。
不过出乎意料,这一次少年伏地魔强自忍耐住没有发火,想到自己野心勃勃的计划,他僵硬地扯出微笑,把自己的本体塞在黑獾手中:“收起来吧!”
海曼看着手中的黑色日记本,在短暂的错愕后,嘴唇微动,还是拉开衣襟放到怀中收好。
汤姆撩起眼皮偷偷瞄了一眼,从对方胸前看到的不是春光,而是一点点很熟悉的粉红色,他原本发青的脸色立刻变得粉嫩嫩了。
“主魂还是龟缩着没有出来吗?”忽略掉最近发生的小Сhā曲,十六岁的黑魔王若无其事地询问道。
海曼对这样的反应自然也没有意见,点头道:“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他现在缩在诺特庄园。”
“都快要一年了,即使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失去了魔力,他竟然还在装王八?”汤姆不屑地轻哼道,“不过是死了一次,他竟然已经胆小到这种地步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谨慎并非错误的,只能说明他对魔法部神秘事物司的预言球确实很看重。”海曼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过这么拖延下去,确实很麻烦,一个打败黑魔王解救出压根不知情的人民的英雄,和一个打败黑魔王解救出水深火热中挣扎的人民的英雄,地位不会是平等的。”
而他需要的是后一种。在场的两人都对海曼吞到肚子里面的话心知肚明,黑发赫奇帕奇转身往有求必应室的方向走:“我去拿马尔福先生的那一面双面镜。”
即使当他背过身去,汤姆仍然没有借机偷袭的意思,魔力没有大幅度的波动,海曼疑惑地皱起眉,决定抽时间要跟斯波尔联络一下,如果可能,还要从纳吉妮那里套点话。
抽风版小剧场,汤姆里德尔的阴谋:
平生第一次遭遇失恋危机的汤姆里德尔闷闷不乐地坐在禁林中心的打人柳下面,这株曾经四季常青、枝叶繁茂、凶悍强势的植物现在光秃秃没有半片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改变了托腮发呆的动作,一脸悲愤地抬头,张嘴想要说话。
原本被迫跟着一同在旁边发呆的两条大得惊人的蛇类一同抬起脑袋。
“【讨厌人讨厌人,那个黑獾竟然看上了那个丑八怪,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四五十岁的鼻涕精老蝙蝠?】”斯波尔装腔扭着腰抢在他之前开口。
“【烦死了烦死了,这都过了一整天了,该死的黑獾竟然还没有来找我,他太过分了!】”纳吉妮翘着尾巴接口。
被两条蛇用同样的表情注视着,汤姆的脸迅速红了:“【你们在胡说什么啊?】”
“【在说你重复念叨了一整天的话。】”斯波尔兴致缺缺地低下了身子,纳吉妮开口,她有点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了,维迪虽然长得丑脾气也不好,可是他没有的只是鼻子,眼前这一个汤姆没有的似乎是脑子。
“【哼!】”汤姆重重哼了一声,一下子站起来,一拳砸在胸口上,“【输给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输给一个鼻涕精?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黑魔王无所不能!】”
“【……所以你决定把他抢回来?】”痴情男子负心汉的故事总是这么俗套,千年以前已经见证过一个纠结的三角恋的蛇怪不耐烦地把头埋在打人柳被强制掉落的叶子里,要不是为了探听情报好向亲亲主人告密,赢得美味的小蜘蛛,它才懒得倾听少年的心事。眼前的黑发小子比戈德里克还要傻憨呆。
“【所以我决定把他抢过来,】”汤姆居高临下扫视着两条蛇感到无聊透顶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补上后半句,“【然后我再甩了他!】”
想象着黑獾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大喊“老公,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才觉得那个老蝙蝠好,其实我爱的人从头到尾也只有你一个”的景象,少年伏地魔在禁林中留下一串猖狂的大笑,摩拳擦掌立刻幻影移形了。
“【白痴!】”主人公离开后,纳吉妮迫不及待发表了自己对于这出恶俗情感剧的最终感想。
“【……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你觉得这种消息能换到几条蜘蛛?】”斯波尔忧郁地露出毒牙,同情地看着她,“【我听说你是跳槽过来的?现在一定很后悔吧?】”
“【后悔死了!】”汤姆的小公主愤愤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废话越写越多,我对不起你们,下一章结束凤凰社篇……
99
快要一年没有见面的马尔福家家主对于双面镜里出现的人脸表现出了适当的惊异:“好久不见了,海曼,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我?”
对方仍然选择称呼他的教名,这意味着两者之间无形的同盟条约仍然具有很强的约束力,海曼心知肚明,所以干脆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是没有别的办法才勉力一试,现在也很惊讶竟然可以在大白天联系上您,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的笑脸僵硬住了,他嘴角上翘的弧度变淡,近乎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因为某些特定的事情,我只有当我的同伴们共同聚到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才会有不随身携带双面镜的必要。”
也就是说,铂金大贵族能够见到黑魔王的时间只能是食死徒的共同聚会,想不到情人无数床伴漫天的黑魔王对于个人声誉竟然这么看重。
海曼对于自己其实才是导致卢修斯失宠的罪魁祸首并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他只是在考虑自己的事情是否还要交给一个连伏地魔的面都无法经常见到的人去办。
卢修斯同样也感受到了他情绪的细微变化,急忙补救道:“不过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对于一个马尔福来说,当有必要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是不可能的。”
海曼若有所思的点头,作出思考状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卢修斯嘴角的笑容又有点僵硬,才轻声开口:“我最近事情有点多,没有太多的时间聊天,我们可以把话敞开说。”
一个资深食死徒跟凤凰社正统继承人、现任掌权者把话敞开说?除非邓布利多穿上婚纱,踩着红地毯,嫁给第一代黑魔王。
卢修斯在心中默默吐槽完毕,脸上浮现出深有同感的表情:“当然,你是德拉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是我妻子弟弟的教子,算是我的子侄,有话当然可以直说。”
让他很惊讶的地方在于,对面这个一贯喜欢说话拐弯抹角、隐晦无比的波特家变异獾类,竟然真的开始把话往明白里说:“伏地魔现在天天龟缩在诺特庄园,即使邓布利多已经确实丧失了魔力,他也不打算行动?”
话说得太明白了,卢修斯半是因为谈话中被提及的名字,半是因为对方在谈话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态度,不自在地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我希望最迟不超过半年,他能够开始大规模的破坏活动,不论是针对麻瓜的,还是针对混血和麻种巫师的。”海曼立刻接口,扫了一眼卢修斯此时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这样说有点强人所难,不过如果事情很容易办到,随便找一个小贵族都能成功的话,我也不需要把蛋糕分给马尔福家一份。”
“你的蛋糕在哪里?一个马尔福不会接受空头支票。”卢修斯脸上的笑容逐步加深,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真实感,完全变成了公式化的商业笑容。
“您连一点点赌博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高利润自然跟高风险挂钩,你付出多少就可以得到多少。”海曼眼波微闪,他对于铂金贵族的反应早有预料。
卢修斯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优雅地交叠着,声音丝滑悦耳:“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波特先生,凤凰社你只是代管,它属于邓布利多。马尔福勇于追逐利益,无论它有多危险,但是你却不能拿不属于你的东西让我们冒险。”
末了,他不忘干巴巴补充了一句:“还是冒生命危险。”
“很让我惊讶的地方在于,您竟然会觉得凤凰社仍然还属于邓布利多。”海曼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哑炮了。”
“那只是你说的,我并不能够完全相信。”卢修斯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正是丽塔斯基特报导邓布利多丧失魔力的那一期《预言家日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小姐真正服务的主子其实并不是魔法部和福吉。如果你想要让我完全相信,就需要拿出更大的诚意来,这是抵上整个家族的赌注,我必须慎重。”
“邓布利多是在追查黑魔王永生道具的时候中了某种会导致魔力逐步消失的诅咒,就在今年开学后不久。一个人有没有魔力是瞒不过近旁人的眼睛的,在报导出来之前,凤凰社很多人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件事你可以向西弗勒斯斯内普询问,几十年的朋友,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
卢修斯的注意力却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过去了:“你是说,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黑魔王永生的秘密?”
“黑魔王是利用某种道具得到他梦寐以求的永生的,直白的说,就是‘魂器’。”海曼一脸诧异地上下打量着他,仿佛真的觉得卢修斯此时真的是在装傻,“我还以为马尔福先生早就知道了呢,鉴于您本人就收藏过一个魂器,并且当做礼物转赠给我了。”
即使马尔福庄园有强有力的魔法设施,常年温暖如春,在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卢修斯的冷汗立刻就湿透了后背:“……你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海曼大方地给他展示了一下刚刚得到的黑色笔记本,笑容格外地纯良无害,“您应该也觉得奇怪了吧,复活的黑魔王为什么有心情去管一个霍格沃兹学生随身携带的麻瓜笔记本,自然是因为这本笔记不同寻常。”
卢修斯其实早就有过疑惑,他隐隐也觉察出自己好像办了一件错事,不过貌似有感情洁癖的黑魔王一直在试图跟他撇清关系,为了不让其余食死徒觉得自家主子是被情人踹掉后因爱生恨,这么长时间以来反而一直没有对他使用钻心剜骨,卢修斯就一直自我催眠,不去想深层的原因。
不过鸵鸟政策并不是次次都管用的,现在被海曼把事情摊开来说,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真相,也是黑魔王反常行为的唯一合理解释。
但是间接把黑魔王交代要好好保管的永生道具交到了死对头头领手里,这样大的罪名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承担的勇气,只能咬着牙垂死挣扎:“那只是一本最最普通的麻瓜笔记本,我相信你也知道,除了来历有点不同寻常之外,它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铂金贵族的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再镇定,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他特意补充:“上面连魔法波动都没有——换句话说,如果它真的是一个……魂器,现在绝对不会以这么完整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你应该早就彻底毁掉了。”
“可是我想并不是每一本最最普通的麻瓜笔记本里面都存活着一个十六岁的黑魔王,这样特殊的能力让我保存它至今。”海曼屈指弹了弹封面,残忍地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卢修斯没有说话,他悲愤万分地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啊,我美丽温柔的纳西莎,我可爱天真的小龙——如果我真的遭遇到了不幸,你们应该怎么办?
感觉自己大概理论上同意心爱的妻子改嫁,而对儿子改姓接受不能的铂金贵族捂住胸口做捧心状,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浑身散发的忧郁粉紫色泡泡弥漫了整个书房。
海曼打了两个寒噤,他同样捂住胸口,感到自己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耗时良久的魁地奇比赛,胃里翻山倒海难受到了极点。
作为报复,他觉得自己需要再给马尔福家主证明自己的诚意,于是温柔地抚摸着封面:“【汤姆,出来一下,见一见你少时好友的后代。】”
“……见不见其实都没有意义,马尔福家的所有人长得都那个样子,不看我也能想象出来。”本来死活不愿意出来,后来突然想起自己定下的阴谋诡计——要让一个人爱上自己,当然要乖巧听话,呸,不对,是要大度宠溺、对他好一点——于是黑发斯莱特林乖乖冒了出来,猩红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冷汗又在往下滚的卢修斯,故意撇了撇嘴,“果然跟阿布一个模样。”
对于一个黑发红眼的少年从一本日记里面冒出来的事情,自认是一个正常人的铂金贵族不得不表示自己接受不能,弯着唇角干笑了一下:“真是漂亮的空间魔法……”
汤姆闻言立刻扬起下巴看着他,高傲而不悦地开口:“你的父亲难道没有给你说过黑魔王——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卢修斯黯然地看了他一眼,灰蓝色的眼睛中盛满了黯然与痛苦,“事情过去很久了,我关于父亲的很多记忆已经记不清楚了……”
汤姆愣了一下,脸上迅速浮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尴尬伤感:“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巫师,即使是无所不能的黑魔王也表示对他才能的认可,我们那个时候确实是很好的朋友……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卢修斯眼中诡光一闪,张嘴想要说话,海曼先了他一步开口:“跟马尔福先生计较这个确实是你的不对,毕竟当你出现在他们小一辈面前时,已经缺少了脸上的某个器官。”
汤姆脸上的柔软比出现的时候更迅速地消失殆尽,一想到自己帅到天怒人怨的俊脸竟然被主魂折腾成那种狰狞丑陋的模样,他都恨不能一头撞死。
“不过这件事情马尔福先生也有不对,毕竟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第二代黑魔王的长相,只要你一回头,你父亲的画像就肯定会很乐意告诉你答案。”海曼又补充了一句。
终于想起来马尔福家有把家族成员的画像摆放在书房的习惯,汤姆面无表情地把视线从卢修斯瞬间凝固的脸上转移开,果然在后面一排又一排九成九相像的铂金头发灰蓝色眼睛中,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好友。
装可怜失败的铂金贵族哀怨万分地幽幽注视着海曼,汤姆黑着脸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汤姆里德尔,十六岁的黑魔王,我在霍格沃兹上学期间最好的朋友。”阿布拉克萨斯无法再假装自己只是一副最最普通的、无法活动的麻瓜画像,极其自然地微笑着,冲恶狠狠瞪着他的汤姆热情招手。
双面镜的连接被切断了,在最后一刻看到似乎是少年伏地魔从海曼手中抢夺过双面镜往地上丢的景象,卢修斯双手撑着额头,神情纠结到了极点:“我感觉怪怪的,那个真的是少年时候的主……神秘人?”
“我也感觉怪怪的。”阿布拉克萨斯的画像摸着下巴,露出思索的神情,“即使是在一年级刚入学,汤姆的情绪也没有这样外漏过。”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黑魔王,很可能只是某个黑魔法产物。从三强争霸赛就能够看得出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海曼波特掌握很多早就失传的古老咒语。”卢修斯立刻接口,仍然试图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父亲您觉得呢?”
“不会的,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黑魔王,不过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阿布拉克萨斯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你想好应当怎么办了吗?”
卢修斯抚摸着微凉的蛇头杖:“两边都不是好糊弄的,现在局势一点也不明朗,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谁的胜率更大。”
而且两边都不是好东西,铂金贵族悲愤地在心中加了一句。
“一切由你决定,我只是一副画像,而你是马尔福家现任家主。”阿布拉克萨斯很干脆地开口,一点也没有帮儿子一把的意思。
卢修斯缓缓点头,将下巴搁在蛇头杖上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响应编辑号召,八月底最后一天加更~~咳咳,因为时间不够,字数比较少,所以凤凰社篇结束还在下一章……捂脸,原谅我……
100
非法组建个人军队希望反抗魔法部统治的邓布利多“畏罪潜逃”的消息飞一般在霍格沃兹学生间流传开来,被以同样速度传播的消息还有海曼波特当着将近二百个学生的面给了乌姆里奇一个重重的惩罚。
随着考试的临近,海曼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中,出现在霍格沃兹的次数逐步频繁了起来,他在仔细的观察中发现,学生们对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怨恨随着一个又一个教育法令的出台而水涨船高,愈演愈烈。
福吉公布了第二十八条教育法令,取消逃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校长职位,改任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为霍格沃兹的校长。
da组织成员被惩罚的第二天,浑身上下都用黑色纱布包裹的新任校长出现在教授席上,一ρi股重重坐在金色大椅子上,清了清嗓子:“安静——”
底下学生们的讨论声音反而加大了不少,因为乌姆里奇的装束无疑肯定了他们今天一早吃饭前听到的劲爆消息。
不少人朝着一脸坦然坐在赫奇帕奇长桌最前面座位上的男生级长投去敬畏的目光,海曼丝毫没有在意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的新校长的就职演讲,对着所有人举杯示意。
“你做的太棒了,我到现在仍然非常非常的兴奋!”苏珊佩恩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并不算小地对着他开口,“那个女人应该得到这样的报应!”
八卦天王贾斯廷立刻出声着重强调自己的存在:“你们一定不知道,昨天庞弗雷夫人检查后告诉她,黑魔法的伤害一直很难被医治,至少在一年内,她都要顶着这身装扮出现在别人面前了!”
厄尼麦克米兰很兴奋地拍了拍海曼的肩膀,汉娜艾博却显得有点担心:“你这个样子对她,我害怕那只粉红色的癞蛤蟆会疯狂地报复回来,连邓布利多校长都被逼迫着离开了。”
“没有关系,她敢这样子对待校长,只是因为校长现在的魔力出了一点问题,而我的魔力流动仍然流畅丰沛,这个女人不敢动我的。”海曼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叉起一块蔬菜沙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歉疚地看着他们,“倒是可能会连累赫奇帕奇学院,真是太对不起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做的很对,我们都出了一口恶气,你是全体赫奇帕奇的荣耀!”厄尼立刻大力把他拽过来,哥俩好地搂住他,“好样的!”
厄尼刚说完,就觉得浑身掉入冰窟一样阴寒,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毒蛇特有的嘶语,反射性地抽回手,那种恐怖的感觉才渐渐减弱。
胆小的獾摸了摸后脖颈儿还在竖立的汗毛,疑惑地看了海曼一眼,后者无知无觉一般叹气:“我昨天得到消息赶过去,看到她对你们做的事情,是真的忍耐不住了,才会这样失态……只可惜邓布利多校长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办法回来了。”
错觉吧?厄尼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热切地参与讨论:“没有关系的,虽然福吉把她任命为了校长,但是那个女人甚至都打不开霍格沃兹校长室的门,可见这所城堡并不承认这次任命。”
海曼轻笑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大部队结束早餐,在往魔咒课教室走的时候,海曼悄无声息地给自己加了一个幻身咒,顺着一条密道摸索着走了进去。
等外面人潮涌动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抚摸着胸口,无奈地开口:“汤姆,不要忘记了现在你的存在还是需要保密的,赫奇帕奇虽然粗神经一点,也没有蠢笨到这种地步,刚才要是我没有转移开他的注意力帮着你遮掩,万一他发现了什么,难道你要举着魔杖跟邓布利多决斗?”
“【决斗就决斗,谁怕谁啊?】”汤姆立刻大声叫嚣着,反正自己的死对头早就没有了魔力,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海曼连连叹气,放缓了声音:“我的名声还没有打出来,还要依靠邓布利多的名头来招揽人才,他还有用,有大用,别给我添乱了好吗?”
“【那就别让人跟你靠那么近,汗腻腻的,恶不恶心?】”笔记本剧烈抖动着,汤姆的声音中不悦远大于厌恶。
海曼觉得有点头疼,他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又没有特殊的意思,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不要反应过度好吗?”
“【就因为我以前没有在意过,所以才这么晚发现不对劲!】”跳脚炸毛的少年伏地魔终于忍不住从本子里钻了出来,“【否则我早就该想到的,你每次去地窖找那个大鼻子丑八怪都要把我放下,肯定有什么不对!】”
海曼沉默了一会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我去地窖带着你确实很不方便,所以才把你留下的,你总不会有偷听别人说情话谈恋爱的癖好吧?”
……说……情话……
……谈……恋爱……
这两个动宾短语如同榔头一样砸得汤姆晕头转向,他花了好久,才平复了颤抖的小心肝,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没有什么,你今天怎么废话那么多?】”
该死的,说漏嘴,呸,是战略失误,他竟然忘记了黑獾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呸,想要报复他的事情。汤姆牵动唇角,翻了一个小白眼:“【你今天不上课了?赶紧过去,迟到了可不要怨我!】”
黑魔王的魂片之一为了防止出现破绽,立刻钻进了本体中,海曼感觉着手下还在发热的封面,愣了一下,收敛起所有的复杂情绪,动身赶往魔咒学教室。
临近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越来越多的职业介绍手册分发到学生手中,整个五年级学生中普遍弥漫着一种兴奋与紧张的气氛。
海曼婉拒了安排的职业咨询会,他的院长斯普劳斯教授表示谅解,但是对于他希望能够在五年级进行考试很惊讶。
所有相信伏地魔确实真的回来了的霍格沃兹教授差不多都已经心知肚明,如果在战斗中胜利的一方是凤凰社,作为直接领导人的海曼波特前途无量,锦绣前程就已经铺就,没有人会在意打败了神秘人的小英雄在考试中得到了几个o几个d;如果最终结果是食死徒一方获得了胜利,那么海曼九成九已经没了命,考试成绩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面对慈祥的女院长委婉的询问,海曼表示虽然因为不可抗拒的外界因素,自己不能够在霍格沃兹完成整整七年的学习,但是他希望能够给自己的学习生涯画上一个句号,即使它可能并不完美。
草药学教授点头表示赞同,骄傲地拉着他的手:“你放心吧,给小巫师们测试是专门的权威机构,他们并不受魔法部操控,福吉没有办法Сhā进手去——当然,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学生想要在五年级时就挑战七年级学生也很难完成的考试——但是你是不一样的,海曼,你足够优秀,现在情况又很特殊,我相信他们在考虑后最终还是会同意的。”
海曼微红着脸颊没有出声。
斯普劳斯教授拉开抽屉,取出一份花纹繁琐、一看就很高档的羊皮纸,拿起羽毛笔:“等一下,我在那个机构有几个熟悉的人,当然没有更改学生成绩的能力,但是有他们帮忙,通过你的提前考试申请应该不成问题。我会再问问米勒娃和菲利乌斯,他们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
海曼连连道谢后,小心地把介绍信收到袖子里收好。
“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斯普劳斯教授注视着他,目光格外柔和,“最近一定非常疲惫吧?我都理解,好好复习,不用太紧张,你的知识学得非常扎实。”
海曼再次道谢,才告辞离开。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终极巫师考试到来,也等待伏地魔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时间飞速而过,海曼每天都使用时间转换器,来返于布莱克祖宅的凤凰社总部和霍格沃兹之间,虽然事物越发繁忙,但是他的心情反而非常平静。
渔网已经撒开,伏地魔终究无路可逃,海曼要做的就是控制鱼儿撞网的时间,他不仅要捞起这只大鱼,还要给自己赢得最大的利益。
凤凰社的成员经过潜移默化,已经渐渐习惯了由海曼波特而不是邓布利多统领他们的生活,海曼不动声色地拉拢着每一位成员,无时无刻不在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
他的额外工作效果是显著的,最起码在没有明显的不妥情况发生前,凤凰社相关人士都对他的某些奇怪的行为保持沉默,比如他专门空出两天的时间利用门钥匙前往德国的事情,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笑眯眯吃着蟑螂堆的邓布利多就毫不知情。
在耐心等待了六个星期后,哈利和其他所有霍格沃兹五年级学生迎来了影响他们一生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而海曼也接到了相关组织的回函。
德高望重的教授们同意了他的特殊请求,不过因为是先例,为了防止后来者效仿,仍然要给他增加困难,考试难度会比正常参考的七年级学生更大,希望他做好心理准备。
海曼对此毫无怨言,事实上,既然对考试成绩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减少在学校浪费的时间,即使他将要面临的试题困难得近乎苛刻和有意刁难,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海曼发现虽然对方很人道而开明地通过了他的特殊申请,但是可能也承受了来自福吉的相当一部分压力,不仅试题难度大幅度提升,连考试的形式也不一样了。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学生,面对每场考试单独一个考官监考,瞪着两只眼睛在一边看着的情况,恐怕紧张之下多多少少都会出现失误。
在进行理论知识考试的时候,海曼其实很庆幸自己的试题难度被加大了,试卷上很少是需要大段背诵的题目,更多的是深层次的理解性问题。
因为确实没有学习六七年级的内容,海曼只是在考试之前临阵磨枪背诵了一些考试重点内容,他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把大量时间挪出来为一个确实没有太大意义的考试费心。
黑发赫奇帕奇本来都打算放弃全o的打算了,结果现在难度一上来,不再死扣课本,他的完成情况反倒比预想的好很多。
至于实践考试就更不成问题了,不论是变形咒考试时要把鬣蜥变成青蛙,还是魔药课考试时的浓缩镇定剂,他都完成得相当出色。
因为没有经历过正常考试,再在六七年级的时候舍弃掉部分不适合自己的科目,海曼报名了全部十个科目的考试,不过因为不用经过漫长的等待,每场考试用时都很短,他比别人早了半天结束了自己的终极巫师等级考试。
海曼告别看了他的实体守护神把墙壁戳穿全过程,还在用力拍巴掌的主考官,转身走出考场,对着还在等候魔药课理论考试满脸苦涩的哈利招手致意。
礼堂的门突然被很粗暴地打开了,乌姆里奇尖细的声音跟着传了进来:“我才是霍格沃兹的校长,我不允许外人在这个时候闯入我的学校!”
“这座学校是属于英国全体巫师的,它不属于魔法部,更不属于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的海格满脸青肿地大踏步走了进来,满是胡子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怒火在熊熊燃烧,“滚开,你这个赶走邓布利多的卑鄙女人,不要逼我揍你!”
“海格,不要跟她吵了,我拉你来是为了帮我找人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吵架浪费时间的!要不是穆迪不在,我一定不会找你的!”隐藏在海格身体阴影下的唐克斯不耐烦地开口,她的头发变成了长长的棕色卷发,这代表着主人此时格外烦躁焦急。
海曼推开站在前方挡住自己的一个斯莱特林七年级学生,皱着眉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叫嚷着让他们出去的乌姆里奇像是被人掐了脖子一样没有了声音,她胆怯地拉了拉身上的黑色纱布,反射性地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声厉色荏地喊道:“赫奇帕奇扣五十分,因为擅自跟校外危险人士说话!”
没有人应声,现在除了斯莱特林沙漏,其他的学院沙漏里面都堆积着大量黑色的宝石——代表着传说中的负分——现在已经没有人真的在意学院被扣掉多少分了,事实上,格兰芬多正在跟赫奇帕奇打赌究竟谁的学院分沙漏里面会先被黑宝石充满。
“海曼!”唐克斯看到他,松了一口气,头发的颜色一下子就变淡了,成了浅白色,“感谢梅林,我终于找到你了,快点,我们得赶快离开!”
“没有人能在学校正常上课期间带走霍格沃兹的学生,除非他永远不再回来了。”乌姆里奇本来还想要明讽一下邓布利多上次带着海曼离开学校的违规行为,但是海格粗鲁地一把推开了她。
“滚开!”半巨人大吼着,嘴上的几个伤口都裂开了,涌出鲜血来。学生们惊惧地瞪大了眼睛,他们对海格的印象还停留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那个爱好奇怪的好脾气老师身上,现在这样暴怒的海格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可以——并且我认为你也需要离开一下,”唐克斯尖声叫道,“既然神秘人已经再次出现,而且袭击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原本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一瞬间消解为无形,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乌姆里奇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唐克斯,纱布松开露出了她皮肤上鲜红的伤口。
同一时间,整个礼堂陷入死寂,没有一个人发出丁点声响,原本还在打算看好戏的学生们同样呆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海曼等人群中迅速扩散的恐慌情绪蔓延到最高点时,出声问道,“伏地魔真的回来了?”
“他还带领一群食死徒袭击了圣芒戈!”唐克斯为听到的名字打了一个寒噤,“死了好多人——有治疗师,不过更多的还是病人——”
“他真是一个疯子。”海曼轻声喃喃。
海格一把把他拉着往门外冲:“没有错,那个人从几十年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海曼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最起码在上次黑魔王势力达到顶峰时,圣芒戈虽然对他的暴力统治表现出很明显的抗拒倾向,但是伏地魔仍然没有选择袭击这个基本上还算是保持中立的组织,毕竟打仗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治疗师,而魔法界绝大部分具有治疗能力的人都集中在圣芒戈。
不论卢修斯怎样巧舌如簧,最终做出攻击圣芒戈决定,并下命令给食死徒的人仍然是伏地魔。
第二代黑魔王竟然神志不清到一上来杀鸡儆猴时先选了一个最不应该得罪的组织,灵魂缺失带来的后遗症真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对方越是狗急跳墙、举止失措,越是表明他迫不及待的急切心情,他已经等不及想要打开神秘事务司,得到预言球,搞清楚当初预言的真相了。
海曼低下头,不动声色掩饰住自己眼中闪烁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终于赶在一百章前结束了凤凰社篇,明天就进入终结篇了~快要完结了,心情好激动,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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