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被鲜卑人带着来到了一处小山坡后面的工棚,刚接近那里,他便听见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等到到了工棚,一百多个打铁的工匠正在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锤子,在烧红的铁块上敲打。
“以后你就在这里了,不经过百夫长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带吴飞来的那个鲜卑人用力地推了一下吴飞,将吴飞推进了工棚,之后对守卫在工棚附近的鲜卑人说了两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吴先生,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的死了!”张南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看见吴飞被进了工棚,便急忙叫了出来。
随后,焦触和另外十八个兵勇都一起走了出来,将吴飞围住了,嘘寒问暖的。
一个鲜卑的百夫长从工棚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吴飞和二十个人聚集在一起,便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了一个兵勇的身上,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那个百夫长大声嚎道:“你们这些新来的汉奴,我告诉你们,在这里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外,都不许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谁要是敢犯禁,就别想要脑袋了!都给我散开,快去将打造好的箭矢都搬送到边上的穹庐里!”
吴飞一把抓住了张南和焦触,小声说道:“情况不明,暂时不宜动手,先看看情况,睡觉的时候再说!”
张南、焦触便点了点头,跟随着吴飞一起去搬运那些箭矢,其他人见了,都纷纷效仿。
鲜卑人的百夫长见新来的汉奴还算听话,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出了工棚。
吴飞走到一个铁匠的身边,看见铁匠的后面有散落着一地的箭矢,伸手要去抱起,却听见铁匠小声说道:“新来的,小心烫,刚打造出来的,先用水浇一下,等冷却了再搬!”
吴飞抬起头,看了一眼铁匠,映着炉火的火光,见铁匠约有三十岁,浓眉大眼的,身强体壮,胸前围着一块皮革,一手拿着钳子夹着火红的铁块,另外一只手举着一个小锤,正不断地锤锤打打,便拱手道:“多谢大哥提醒,在下吴飞,未请教大哥姓名?”
“余昧!”铁匠头也不抬,只轻轻地动了动嘴唇,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呵呵,在下是有点愚昧,大哥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吴飞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小声说道。
铁匠抬了一下眼皮,看了吴飞一眼,笑道:“你还真是愚昧!我的名字叫余昧,你却听成了愚昧!”
吴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铁匠的名字叫余昧,他笑了笑,道:“不知者不罪,还望余大哥海涵!”
余昧垂下了眼帘,手中的锤子就没有停止过敲打,借助敲打的声音,挡住自己的声线,继续说道:“你长的白白净净的,绝对不是个铁匠……不过,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是铁匠,但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真正的铁匠。”
吴飞见余昧一眼便看出来了自己并非铁匠,他的心中惊了一下,既然余昧都能看出来,那作为鲜卑大帅的日律推演自然也会看出来,他的心中缓缓地想道:“日律推演并没有杀我,送我来到工棚,是因为人手不够,还是因为已经看破了我的计策?”
“余大哥,既然你能一眼看出我不是铁匠,那鲜卑人也一定能够看出来,可他们为什么不杀我呢?”吴飞想向余昧求证这个问题,便问了出来。
余昧冷笑了一声,道:“不为什么,因为他们需要人来成为铁匠,这几年边郡上的汉人少了,鲜卑人抓不到活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些活口,他们怎么会轻易杀掉?就算要杀,也得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再杀!”
吴飞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也放宽慰了些,原来日律推演并没有看出他的计策,而是因为缺少工匠。他冲余昧笑了笑,拱手道:“多谢余大哥赐教!”
声音落下,吴飞便用手捧起水泼在了那堆箭矢上,箭矢遇到冷水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同时腾起了一股白烟。他等到箭矢冷却了下来,便开始将箭矢收集成一捆一捆的,然后将箭矢抱到了隔壁的穹庐里。
隔壁的穹庐很大,一点也不亚于日律推演的穹庐,里面堆放着许多箭矢,一捆一捆堆放在那里,犹如一座小山。忙活了一阵后,鲜卑的百夫长便下令停工,将每三十个工匠分配到一个穹庐里,吴飞、张南、焦触等人和余昧等几名铁匠被分配在了一起。
睡的穹庐不算大,三十个人挤在一起,空间就显得小了很多,加上草丛里有蚊虫叮咬,又靠近工棚边上,简直是又闷又热。鲜卑人安排完这些工匠之后,便守卫在工棚的四个边缘地带,以防止那些工匠逃跑。
子时,吴飞等人虽然躺在一起,可是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活命而给鲜卑人为奴,而是为了击败鲜卑人。
“张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过一会就行动!”吴飞推了推睡在自己身边的张南,小声地道。
张南道:“吴先生,那这些铁匠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坏了我们的好事?”
“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坏了你们的好事!”余昧的声音突然在穹庐里响了起来,让吴飞听了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