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扬躺在床上,两眼望天,灵魂出窍。
“差不多得了。”一个哥们说,“能有多大事儿啊,你跟个女生计较什么?”
“你要是把优优甩了,会有很多男生感激你的!”另一个室友胳膊肘也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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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惩罚的人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坚信如果能有一个像左优优这样的女朋友,什么事都能忍了。
“可以进来吗?”外面有人敲门,是个女生。
“安扬,别太过分!”室友一边小声叮嘱他,一边上前开门。
门开了,千柠站在门口,左右望了望,走进屋。
“我来向你道歉。”她站在安扬床头说。
“关你什么事。”安扬声音低哑,头都没转。
“你没听优优解释吗?他是为了帮我才答应秦名灿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会为了帮朋友做那种事吗?别帮她编理由了,我不想听。”
千柠继续解释,“真没你想那么复杂!秦名灿追优优你知道吧?优优不过为了让蒙筑放过我才违心给他当一天女朋友,就逛了个公园,也没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没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不就看到那张报纸了吗?照片拍的是一瞬间,之前之后的事你能看到吗?是秦名灿强吻优优的,没准就是为了让你生气才故意拍下来,你要上当吗?”
“我不信那么简单,也不信女朋友能违心地当!”
“安扬,你也违心跟别人在一起过吧?别人不信你也该信啊,当初优优都没跟你计较吧!”
“这么说她是为报复我了?”
“你看她像是在报复你吗?别说优优没变心,就算变过心,都这样求你了,你还想怎样啊!”
“我不想怎样,也没把她怎样,你下去吧,我不想听人说话。”
千柠从楼上下来,气得直踹树,“烂人烂人烂人,这么心胸狭隘,优优你甩了他!”
“安扬哥怎么说?”优优可怜兮兮地问。
“没说什么啦,我看他就是自尊心太强,你别去理他,等他想通了就没事了!”
“根本就是我的错,要是我看见他跟别人接吻,我也会这样的。”优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委屈。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你看你脸这么红,准是在发烧,你要病死在这里才觉得对得起他吗?”
要是安扬提出分手,优优真怕自己会寻短见,“千柠,如果你失去蒙筑的感觉就跟我现在一样,那这件事一定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我们冷静一下吧
“不要这样说啦,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们吵架——可是你们每次吵架都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解决吗?”
优优被千柠问得一愣,然后才发现自己从没跟安扬真吵过,大学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吵架为何物,大学之后闹别扭都是因为“第三者”,只是优优生气很容易哄,所以每次尽多算闹别扭而已,也算不上是吵架。
“千柠,你别管我了,也别让蕾蕾她们来,我想一个人在这等,这样我心里好受些。”优优求她。
“那你给我们个时间呀,等到什么时候算完?”
“等到安扬下来。”
千柠快要抓狂了,想当年孟江女哭倒长城,她不知道左优优会不会把这座楼给等塌。
幸好在楼塌之前,安扬大人终于肯给面子下楼了,他看上去并不比优优好到哪里,一样的憔悴不堪。
安扬走到优优面前,嘴巴张了好几下才开口,“别感冒了,回去吧。”
优优慌得站起身,因为蹲太久,感觉一阵头晕,满天飞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安扬哥,你没事吧?”
“没事了。”
“那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就是别不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千柠听得一阵心酸,怪不得大家都忍不了她对蒙筑太痴心,看着优优这样,她也想上前劝阻呢!
安扬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心里一定还在冲突,千柠担心地想,他不会真动手打优优吧?应该不会,被优优夸得神一样的男人,会做出这么让人鄙视的事吗?
“优优,别再向我道歉了,你爱谁是你的权利,我不能干涉,我早就说了,他确实会比我给你更多——”
“不是!”优优失控地喊起来,“我不要他,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我想一个人呆段时间,让我们互相冷静一下吧。”
优优的表情呆住了,她不想去理解这句话,她希望自己的理解是错的。
“安扬哥,你要和我分手?”
世界一片空茫,只剩下她和她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时间停止了,呼吸停止了,连心跳都停止了。
你不懂的痛
安扬痛苦的闭上眼睛,又挣扎着睁开,“优优,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你,那种爱就像一根刺已经扎进了我的骨髓,所以你轻轻动了一下,我就快疼死了!”
“我以后都不会再动了!”优优哭着发誓。
“你知道我最不能原谅感情的背叛!在我说服自己你不是背叛我之前,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
左优优一百六十五公分的个头,四十六公斤的体重,那是她两星期前的样子。现在她消瘦的好像刚从难民营回来,面容憔悴两眼无神,看样子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两个星期,安扬一个电话都没有,在这失去联络的每分每秒,优优深刻体会着心痛的煎熬,她觉得自己再也熬不下去了。
“优优,你现在回家会被学校处分的!”果果拦着她收拾行李。连续旷课很多天,如果被抓的话,搞不好都会被开除。
“我不会在家呆很久。”优优执意要走。
姚蕾冲果果递眼色,示意她别劝了,然后一边帮优优收拾行李,一边说:“明天再走吧,我去跟导员打声招呼,就说你家里有事,再说走这么匆忙大家都不放心。”
“学校能给我假吗?”
“放心吧,我去说。”
优优出去以后,大家责怪姚蕾,“你怎么能让她回去呢!”
“我不让她回有用吗,你们还看不清状况呀,现在谁拦也没用,除非安扬来!”
“他能来才怪!”千柠气愤地说:“你们认为蒙筑讨厌,我看安扬比他讨厌一万倍,至少蒙筑不像他那样装纯情!”
“没准他真纯情呢。”以果果的道德观,这次还真是优优不对。
“他纯情?!”千柠嚷起来,“他和那个文艺部长搞暧昧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背叛优优?优优太傻了,还不如甩了他跟秦名灿呢,至少比他有钱,再说秦名灿也比安扬长得帅!”
“行了吧!”姚蕾打断她,“说那些有用吗,还是说点实际的,你知不知道秦名灿电话?”
“秦名灿?他好像换号了,新号我没有,不过我知道他办公的地方在哪。”
……
我就那么卑鄙吗?
五点钟,正是写字楼里白领下班的时间。那些打扮或干练或时尚的女人从大楼里络绎走出,表情各异形形色色,匆忙地向城市四周散去。
姚蕾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羡慕,“女人能自己养活自己,其实也不错!”
跟她一起来的千柠心思却在别处,她想蒙筑是秦名灿最好的朋友,他们俩现在会不会在一起呢?
姚蕾推了推千柠,看她那副满怀期待的样子就生气,“在几楼!”
“21楼啦。”千柠受不了这个家伙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火。
电梯设在走廊拐角处,现在正从十五楼往下下,这点间隙,姚蕾在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见到秦名灿该怎么开口。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底层,门缓慢分开,一电梯的西装男齐刷刷看向她们俩。
姚蕾在男人面前有种本能的高傲,她面无表情扫了一眼里面便把视线挪开,等着这些人出来给她让地方。
“你们怎么来了?”众人陆续出来,唯独剩下一个没走,站在她们俩面前。
是秦名灿。
“当然来找你啊。”千柠见蒙筑不在,显然有些失望。
“找我?”秦名灿面露意外,转身对等着他的秘书说:“你们先去吧,我晚些时候到。”
“就几句话,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姚蕾看出他正赶着去哪。
“不急,两位美女登门,请顿饭还是应该的。”
这座大厦的顶层就是一家高级餐厅,东西贵得吓死人,一杯咖啡上百块,精致的小糕点每块都卖好几十。
“别浪费钱了,我们不饿!”姚蕾没点吃的,她开门见山:“那张报纸是你寄给安扬的吧?”
秦名灿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搞明白了状况,他翘着腿,一只手抵着下巴,对姚蕾笑得很献媚。
“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卑鄙吗?”
“差不多吧。”姚蕾毫不留情。
千柠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下。
“好吧,那就算是吧。”他点头承认。
“真是你寄的?”千柠不敢相信,“那你干吗还到处买报纸?”
“为了给他寄啊。”
越来越妒忌他了
“寄也不用买那么多吧?你不是快把那一期的报纸买光了吗?”
“哦,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问那么幼稚的问题?我偏不希望安扬自己看到,非得买光了报纸再给他寄,我脑子坏了么?”
姚蕾盯着他,凭她的直觉,那张报纸可能真不是他寄的。
“好吧,算我冤枉你了。”
“补偿。”他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坦然地要求。
“什么?这也要给你补偿?”
“没错,我不但卑鄙,还很小心眼,能怎么办呢?”
“行,如果你肯帮我个忙的话,我可以补偿刚才对你的冤枉。”
“怎么听着像个圈套呢,先说帮什么忙。”他一点不肯吃亏。
“帮我去向安扬证明你和优优之间是清白的,就算你不清白,至少优优是清白的。”
“这么说,安扬和优优闹别扭了?”秦名灿面露喜悦,“我等这天等了好久,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分手?”
“你——”
“不要这样啦。”千柠帮着姚蕾说话,“你不知道优优现在有多可怜,我看安扬要是再不理她,她都快死掉了!”
“是吗?能让一个女孩为自己伤心欲绝,我越来越妒忌他了。”
“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姚蕾没耐心。
“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就算要帮,你这态度也不行。”
姚蕾脾气很烂,属于那种一点就着的性子,正在气头上想软也软不下来。
还是千柠跑到秦名灿旁边,轻轻摇着他的胳膊装撒娇:“秦总,拜托啦,看在你也喜欢优优的份上,别让她再继续痛苦了好不好?”
“这样吧”秦名灿松口,“要是你肯陪我吃顿饭,我就帮你这个忙。”他对姚蕾说。
“行啊,服务员,点菜。”
“哎——”秦名灿拦住他,“不是今天,改日我再约你。”
“优优明天要回家,我想让你今天就去找安扬。”
“可是今晚我有事。”
“如果你真爱优优,就把事情推了吧。”
秦名灿惊讶地看着她,非常不乐意,“推了自己的事,去把自己想要的女人往情敌怀里推,我的爱也太伟大了吧?”
……
不要拦着我
每次回家的火车票都是安扬买的,听说很不好买,不过现在不是假期高峰,应该没问题。
优优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她呆在寝室里担心姚蕾的假能不能请下来,就算请不下来她也还是会走。如果能枕着爸爸的肩膀哭一哭,自己或许会好起来。
两个星期前安扬就开始考虑去哪里实习,过去这么久了,优优很想知道结果定下来没有。他会回家吗?会去藤晴介绍的地方吗?一想心就好疼啊。
也许临走前应该跟他打声招呼,优优想,他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短信,那就去寝室找他吧。
男生宿舍的管理不像女生宿舍那么严格,偶尔有女生上楼,看门大叔总是睁一眼闭一眼,要是时间太晚,他会多嘱咐一句:等会儿下来哦。
优优走进男寝大门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那大叔认得这个站在大雨里等男友的小姑娘,对她格外亲热,不但没阻拦还冲她笑了笑。
优优紧张地回了个笑,心跳加速地上了六楼。来之前她偷偷给安扬的室友打过电话,确定安扬在寝室里。
这还是优优第一次来男友的寝室,以前好奇总想来,可他都不肯让她上楼,说男生宿舍味道差,东西也乱糟糟。
优优一进楼就觉得味道确实不太对,可能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太浓了吧,再加上不同楼层传来的“嚎叫”,吵嚷声,摔门声,让人觉得男人的世界果然很狂野。
她知道安扬寝室的门牌号,站在六楼楼梯口一眼望去,原来那间寝室在右侧走廊的正当中。
寝室的门没有关。
是知道她要来才开的吗?安扬会不会不想见自己已经躲开了?
优优犹豫着迈步往那边走,刚走两步,一个小身影闪出来,倚着门口的走廊接电话。
竟然是千柠。
在优优看见千柠的瞬间,千柠也看见了她。
“优优?”她挂掉电话神色慌张,一路小跑过来,“你怎么来了?”
这该是她的问题吧?
“你在这儿干吗?”
你们在演苦情戏?
“我——你过来我跟你说啦!”千柠拉着优优不让她走。
“我来找安扬。”优优没想瞒着她。
“安扬啊——安扬他不在呀!”千柠真是不会撒谎,五岁的小孩儿都比她装得像。
优优一下就看出她是在故意阻挠自己,顿生怀疑,“你干吗?为什么拦着我?”边说边硬往那边走。
“优优,你听我的吧,别进去了!”千柠又拖不动她,拉扯的到了门口。
优优站在门口,愣愣地往里看,姚蕾在里面,安扬在里面,秦名灿也在里面!
两周不见,安扬明显也见消瘦,胡子都没挂干净,头发也乱蓬蓬。
相比之下,秦名灿倒精神极了,穿得那么老板范儿,名牌西装配着高档领带,典型电影里借着家族荣光混在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形象。
“你来干什么!”优优沉下脸问到,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浮起。
秦名灿看看她又看看安扬,嘲讽地说:“你们俩演苦情戏呢?”
“不是说她不知道么?这么巧就会碰面?”安扬的话里还是对优优充满不信任。
“喂,你没看见优优问他怎么来了吗?如果约好的话还会问吗?”姚蕾气不过。
“安扬哥,我不知道他会来,他是不是乱说什么了,你别相信!”优优委屈地解释。
“我可是来证明你清白的,你让他别相信?那好吧,也可能你喜欢过我,碍于他的存在才不肯承认?”
“你胡说!”优优脸都涨红了,“我没有!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成这样!”
“优优,他说的是实话吧?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他?至少在他吻你的那一瞬间,你心动了吧?”
优优愣愣看着紧逼她的安扬,忽然觉得他变得有些陌生。
那个善良贴心的安扬哥哪去,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是自己害他变成这样的吗?
“安扬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相信我了。”优优忍不住在他们面前哭起来。
秦名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当然不愿意充当这个好人,却又莫名的于心不忍。
你想听我跟她表白吗?
“如果是我的话,就信了。”秦名灿对安扬说。
“怎么,心疼了?”安扬好像故意跟谁较劲,明明看到优优哭了自己也很慌乱,却就是不肯松口。
这个问题太好笑,秦名灿当即抓住了把柄,“你是想听我跟她表白吗?”
安扬恼火,知道自己不小心说了错话,却又要把面子争回来。
“优优,你想让我信你么,那你敢发誓永远都不见他吗!”
左优优的睫毛上还沉着泪珠,她知道安扬是想让秦名灿难堪,可是怎么办呢,她太想和他和好了,也只好牺牲秦名灿。
“我发誓。”她小声说,胆怯地不敢看秦名灿的眼睛。
安扬脸上现出淡淡的得意,却又不肯罢休,“强吻你的流氓站在面前,你难道不想对他做点什么么?”他继续冷冷暗示。
强吻她的流氓?这话优优听得很刺耳,但又不敢反驳,只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别再逼她,“安扬哥——”
“我要你证明给我看,你有多恨他。”
秦名灿感到自己的火气直往上蹿,想当年他会因为不爽别人的一个眼神直接把那人送进医院,比起那时他现在真是忍耐力强到了极点。
不过要不是面前站着左优优——这个他人生中第一个因为得不到而准备放手的女孩,秦名灿难保不会一酒瓶砸到安扬脑袋上,这不是一个财团老总该做的事,但绝对是他的处事风格。
秦名灿不耐烦地把视线转到一旁,不去看安扬,怕自己忍不住冲动。
“你想怎样?想报警,还是要她打我?”
安扬不理他,紧逼着女友,“优优,你来决定。”
“你疯了吗!”姚蕾见优优挪动脚步,立即拦在中间,“安扬,别让我们瞧不起你,就算这事真是优优不对,你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吧!”
“优优,你知道我爱你,我只想你解开我的这个心结。”
“好啊!”处于失控边缘的秦名灿伸手推开姚蕾,主动站到左优优面前,“如果那个吻让你痛恨,我给你一个报复的机会!”
为什么不躲!
优优知道自己没有解释的时间和机会,她的动作每慢一秒,安扬的不满就会增加一分,那样他就更不肯妥协了!
现在,她只需抬起手,打秦名灿一下,哪怕不用力只是做做样子,或许安扬就会原谅她。再说秦名灿已经有了防备,他不会傻傻地真让自己打,如果巴掌被他半路拦下了,那不是她的错,她只是没打到而已。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左优优只能想到这些,她一咬牙把手甩了出去,结果手掌清脆地打在脸上,在全场人的愕然眼神里,秦名灿结结实实挨了优优一耳光。
左优优完全呆掉了,她感到手心簌簌地麻着,她看到秦名灿的眼神一瞬间变冰冷——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时,他的可怕眼神。
“你为什么不躲?”安扬一定不想听见优优这样问他,可她还是说了,脸上挂满愧疚。
秦名灿不理她,“满意了?”他冷冷地问安扬。
安扬上前把优优拉到自己身旁,警惕地提防着着那个显然已恼怒的男人。
“放心,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秦名灿对他的动作表示藐视,也同样不屑地看着打他的女孩,“这就是想要的爱情?我从现在开始衷心祝你幸福!”他终于宣布放弃她,应该再也没有留恋和惋惜了吧?
优优望着秦名灿大步离去的身影,知道自己绝不能哭,眼泪却在心里流个不停。
为什么要哭呢,优优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一定不是爱,那就是愧疚吧,一个追了他两年多的男生,虽然不讲道理又很霸道,等到真正离开时,发现心里竟也有感动。
秦名灿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的面容却在优优心里越来越清晰,那张她曾经看到不想看到的脸,一瞬间刻在了心里,怕是再难擦掉了。
“优优。”安扬的轻唤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他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是我对不起。”优优低下头,如果藏好了眼睛,就能藏好心吧?
她和安扬的爱情是不能有背叛的,不能,绝对不能!
……
我们为什么相爱
安扬顺从优优的心愿回到北方实习,没有借助藤晴的关系,自己找进一家半公务员性质的单位,一年后直接入职。
优优上大四了,老爸建议她考研,安扬却希望她能早点毕业结婚,说工作的事可以帮忙,看能不能进同一个单位,虽然赚得不多,却还算稳定。
优优自己也想早点下来工作,她想快点赚钱,快点帮爸爸分担一些生活压力,能让为她辛苦大半辈子的老爸安享晚年。
优优大学四年成绩优秀,又有一副天生讨人喜欢的好脸蛋和好脾气,临毕业院里领导竟问她有没有意愿留校。
能留校当然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连安扬都没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可是优优再三考虑,不想安扬为她放弃工作再回这边,也不想老爸独自生活在北方,最后婉言拒绝了。
虽然拒绝了留校,但优优的实习没有去企业,就在院里做了些临时工作,这样她也有更充分的时间准备毕业论文。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寝室姐妹都非常不舍,还不及分别,伤感的场面已经上演好几回了。
想想真的很神奇,性格迥然不同的几个人,经过四年相处,竟然能成为彼此知心的好朋友。无敌团结的211寝室,关系好到让人妒忌,有时别人问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好,优优仔细想了想,可能是互相的包容和接受吧。
千柠到底还是以小三的身份和蒙筑在一起了,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议论她,她们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她的决定。
姚蕾后来知道了千柠的身世,一个父亲离世随母改嫁母亲又离世的背运气小孩,六岁便开始和继父继母生活在一起,一直被欺骗着、漠视着、多余着,又能期待她对爱的理解有多正确呢?
姚蕾还是没有男朋友,恋爱也谈,却好像再也不放在心上!她说她根本就不相信爱情,其实是放不下曾经的那段感情。优优她们已经不开导她了,对于姚蕾这样自尊心极强又好胜的女人,没人能改变她的想法,作为朋友能做的事,就是在她身边好好爱她。
于果果倒是最幸福,不过也最纠结。她和庞海的恋爱一帆风顺,似乎连架都没吵过,然后毕业了,该做决定了,果果选择随夫下西北,消息一漏,于家爸妈气汹汹杀到学校要跟庞海拼命,可是真见了面,不知怎么就也同意了,商量着能不能选择一个折中的城市,至少离两家别太“遥远”。
再见了,我留恋的时光
日子每过一天,离分别就越近一天,尽管大家都努力想跟以前一样,可心中还是挥不去浓浓的伤感。
终于迎来了散伙饭。
那是一顿异常艰难的晚餐,喝进去的酒都变成眼泪流出来。
所有人都在急于说话,好像交流能挽留住什么。
忽然发现相处四年的时光有那么多美好回忆,好的让人一想到分别,就疼的揪心。
“没有你们的房间我会睡不着觉的。”
“以后我蹭谁的烟。”
“打扑克也凑不够手啦!”
“我们的寝室小分队怎么可以解散!”
……
211寝室约好,以后每隔两年要见一次面。大家还要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聊天聊一夜,饿了起来吃泡面。
优优彻底带着行李回北方那天,姚蕾千柠和果果一起来火车站送她。大家抱在一起哭了又哭,在火车开动时还贴着窗户说再见。
优优离开之后,姚蕾要去一家实力很强的大公司上班了,果果很快也会跟庞海去兰州,千柠因为有蒙筑这个靠山,不用急着找工作,不过她说还是会找点事情做,可能自己开一家小店。
从二十岁到二十四岁,时光就这样匆匆在生命里划过了,那些逝去的日子到底去了哪里呢?优优透过车窗看见姐妹在视线里越变越小,忍不住这样想着。
也许若干年后,她还会回到那个校园,走一走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小路,看一看曾经看过无数眼的风景,还有那间写满欢笑与泪水的寝室,已经变了模样吧,里面已经是新的故事了。
火车开动不久,优优收到千柠的短信:秦名灿想送你,我没告诉他你走的时间。
优优刚刚止住的眼泪忽然又涌了出来,在那样的分别之后他还在想着她吗?已经不恨她的残忍了吗?她冲动着翻到秦名灿的手机号码,写了一条短信:真的对不起。然后呆呆望着那六个字,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终于还是按了返回键,最后号码也从通讯簿上删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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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半年后。
蒙筑把一个粉色的行李箱拖进秦名灿的公寓里。
那是一套价值四百多万的豪华公寓,位于五星级酒店之上,面积虽不大,却装修的很现代。
披着长发的千柠跟在蒙筑后面,情绪很不愉快。
“名灿,拜托你了!”蒙筑拍了拍冷眼瞅着他的好友,露出些许讨好。
“要住多久?”秦名灿不高兴地问。
“用不了多久,你还不知道我妈么,折腾几天就忘了!”
千柠自己把那个行李箱往里面的房间拖,皮箱轱辘在地板上擦出刺耳声响,秦名灿忍不住又皱眉,他名贵的意大利手工地板啊!
“你轻点!”蒙筑不满地提醒。
千柠不乐意地瞪他一眼,用力踹了皮箱一脚,把箱子一扔自己进屋去了。
“蒙筑,你怎么回事?”待千柠把房间门关紧,秦名灿忍不住低声问他,“这么久还搞在一起,你打算娶她做二房?”
“别逗了!”蒙筑断然否认,“其实我也不想惹这麻烦,不过好歹跟我这么久了,而且睡的时候还真是第一次——”
“鬼才信!”秦名灿嘲笑。
“真的!”蒙筑也是“阅”人无数,自然没少见人跟她装Chu女,但他知道千柠不是装的,除非她是顶级演员。
“好,就算是Chu女,怎样?你要和Amanda离婚娶她吗?”
“我疯了!这不是没办法才躲到你这里吗?你不知道Amanda多难缠,她现在把我妈哄得好像她是女儿我是女婿一样,派人把我盯得死死的,小柠要是落到她们手里准没好,想来想去就你这里最安全!”
“蒙少爷,我这里不是国际避难所,而且我也不习惯和一个女人住一起!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解决,之后我可要逐客了!”
“一个月,一个月我保证解决!”
“不行,那么久你让不让我活了?”
“有什么嘛,小柠也算美女,放你这儿就当多摆了个花瓶!再说我这也是为你好,男人早晚都得结婚,你先适应一下和女人同居的感觉!”
……
菜鸟的悲剧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总说学习好不等于能力强,现在左优优算透彻理解这句话了。
优优相信自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没什么脾气,也不喜欢和别人计较,更不会算计人,可是自从她进入这家公司上班,整整半年了,就是融不到办公室里去,除了老板对她好到不得了外,大家似乎都不喜欢她。
优优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讨人厌的原因,说新人到公司不要出风头,她从来就不是出风头的人;说新人到公司要尊重老员工,她向来都彬彬有礼,绝没有外传的大学生的傲气;说新人要多卖力气,全办公室就她最忙,谁的工作完不成都让她帮忙,加班加到连五点钟太阳长什么样都忘了!
就算这么努力,还是没人喜欢她!
优优在电话里向姚蕾诉苦,姚蕾说每个公司的文化和气场都不一样,可能这家公司就不是和优优合拍的地方,劝她干脆换个工作。
郁闷至极的时候,优优也打算辞职,可惜她的想法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爸爸不同意,说现在大学生工作特别难找,不能遇到点困难就放弃!安扬也不同意,说她现在的工作挺好的,公司正规,福利待遇也不错,很多公司女员工一生小孩就变相劝辞呢!
才工作半年的左优优根本考虑不到生孩子的问题,那件事对她而言还很遥远,近在眼前的却是每天的郁闷心情。
安扬的工作也没那么顺利,和优优不同,他的事业心很重,于是跟他具有竞争关系的同事很难不提防他。
不过安扬不像优优那么脆弱,“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搏杀”,他是抱着战斗的心态去的,所有困难和挫折都仿佛预料之中。
像战士一样度过的每一天,自然筋疲力尽。每晚安扬回到家,都好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连跟优优约会的欲望都没有了。
幸好搬进楼房以后,两家离得更近了,一个单元一栋楼,只隔着一个门洞而已。
每晚吃完饭,优优会去安扬家呆一会儿,跟他聊会儿天,帮安妈妈做些简单的家务。
太主动也是不对的
他们聊天的话题几乎全围绕安扬的工作,自然是些又琐碎又让人不太愉快的事情。
安扬虽然不愿意主动提,但安妈妈会不停地问,甚至细致到同事的午饭吃什么!
有一天,由于一个同事没事儿找茬,优优的心情特别不好,本来想去跟男友抱怨几句发泄一下,可她的话题根本没人关心,安扬只应付了一声就盯着电视看球,安妈妈在一旁给儿子削苹果,切成一小条一小条摆到他面前,然后把装着果皮的盒子递给优优,吩咐她“去倒了”。
优优端着果皮盒走到厨房,突然忍不住很想哭。
这就是她未来的家吗?是她要孝顺的婆婆和她要依赖的丈夫,是她下半辈子的生活。
那天晚上优优回到家,爸爸敲门来她的房间。
优优担心是自己眼睛红被老爸看出来了,幸好老爸没问她哭的事儿。
“优优啊,最近你总去安扬那。”左爸爸的话好像说的很为难。
“对啊,白天也见不到安扬。”
“他怎么不来咱家呢?”
“他,比较忙,而且你也知道他妈妈,一时看不到儿子就受不了。”
左齐升点头,“优优,爸爸也不想管你们俩的事,你们都是从学生时候谈的恋爱,你和安扬都是不错的好孩子,但你毕竟是女孩,女孩矜持点才好,你这么主动,就算安扬觉得没什么,她妈妈也会看低你的。”
优优被爸爸的提醒点拨的有点发傻,是因为自己太主动了,安妈妈才那么不重视她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看上去她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绝对离不开他儿子的人。
“爸,我以后再不去他家了。”也是因为刚刚生了气,优优赌气地说。
“傻孩子,没不让你去,就是自己学聪明点。”左齐升真是发愁,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就一点没心机,这要嫁到人家当媳妇,他哪能放心得下呀!
……
千柠穿着露肩的吊带睡裙,捧着零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偶吧”“偶吧”的韩国女人娇嗔地污染着秦名灿的耳朵,现在正是体育新闻时间。
才不在乎你的消息
“看了一天电视,你不累么?”秦名灿终于忍不住委婉地抗议。
“不累。”千柠头都不转一下。
“去电脑上看吧,还可以快进。”他耐着性子继续提议。
“有辐射,对皮肤不好。”她依然专注于剧情。
秦名灿气得真想把蒙筑叫出来暴揍一顿,要不是他现在溜去了外国——不过这小子也就这点眼光了,像千柠这样的女孩,怎么也看不出值得长线交往啊!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千柠知道他在盯看自己,终于舍得把眼睛从电视上挪开,笑盈盈对秦名灿说:“心里特看不起我吧?”
“你不用在乎我的想法。”秦名灿冷漠地讽刺。
“我才不在乎呢!”千柠比他还冷漠,“你们男人不就会装清高么,娶个财阀小姐,再养平民靓妹,一边要女人是Chu女,高尚纯洁,一边再把Chu女玩成妇女,甩了换新的。”
“不是你乐意的么?”秦名灿觉得她的话根本是在讽刺自己。
“我是啊,所以你尽管瞧不起我好了!可惜也就我这种女人能让你们得手,真正纯洁高尚的女孩,比如我们可爱的优优,你想得也得不到!”
秦名灿好久没听见左优优这三个字了,那天被她当众甩了一个耳光,之后便再也不愿去想这个女人。
把这样一个不识趣的小东西从心里扔出去以后,他发现生活又像以前一样美好。
女人,他才不缺这种东西,只要他愿意,可以每晚都换个新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哪用那么费神?
谈恋爱?要多弱智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什么叫爱情?那只不过是一种交易的代名词罢了。
秦名灿很高兴自己能恢复正常,正常以后的他开始为自己曾经幼稚的行为感到羞耻,他几次想约左优优出来,冷酷的打击她一下好挽回曾经丢掉的面子,可惜不是太忙就是忘了,最后一次想起时,千柠说她们已经毕业,优优回了北方。
这样最好,秦名灿认为自己一丝惆怅的感觉都没有,并且当机立断翻出手机,永远的删除了那个号码。
这场神经失常的烂剧情故事,到此结局。
你真的不吃醋?
“还记得优优吧?”千柠突然来了兴致,“她要结婚了。虽然我也不是那么满意安扬,不过优优要是不嫁给他,还真让人遗憾呢!”
秦名灿赞同的点头,“没错,像左优优这样智商低级的女孩,确实需要找个同样脑残的男人。”
“我怎么听着这话酸溜溜呢?”
“因为你自己的醋吃的太多,所以听什么都变味儿。”
千柠似乎找到了打法时间的乐趣,她要继续玩下去。
“秦名灿,你追女人从来没有失手过吧?我要是告诉你,当初你追优优的时候她还是Chu女,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的后悔,就像很久没吃过鲜肉的恶狼,眼睁睁放跑了一只小嫩羊!”
一直站在旁边的秦名灿索性挨着她坐了下来,单手扶着沙发靠背,笑得很灿烂。
“千柠,我也很好奇,当初你是怎么骗过蒙筑的?你是Chu女?呵——”他不说了。
“我是啊。”千柠一点没有露出羞愧,“不可思议吧,你是不是以为所有女孩都像你接触的那样,一张金卡就能勾住,一个眼神就肯上床?我虽然爱钱,但曾经也很天真的信过爱情呢,我和杨帅谈恋爱的时候,最多就是牵牵手,kiss都不亲嘴唇,难以置信吧?”
秦名灿觉得这个女人疯了,他不是才认识千柠,之前只知道她很假很嗲,没想到她还有着么一面。
“那真是可惜了,把第一次给蒙筑,好像也换不到什么好处。”
“是啊,我特别后悔,当初和杨帅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和他上床呢,也许和他睡了就不爱别人了,就像优优一样毕业结婚了,就能和老公大大方方在别人眼里了,就用不着像偷了人家东西一样躲躲藏藏了!”
秦名灿越听越觉不对劲。
千柠止住了话,不经意露出的脆弱又躲回躯壳里,她嘴角微笑做了个深呼吸,忽然把身子向秦名灿靠了靠,“我住在这儿影响你的私生活了吧?怎么不见你带女人回来?”
我就等他甩
“我没那个习惯。”
“得了吧,蒙筑说你还玩过双飞呢!”
秦名灿的脸唰地变了色,蒙筑这家伙,干吗把自己的嗜好往他身上推!
“我可没那个爱好,我劝你别把蒙筑说的话句句当真。”
“这不用你提醒,以前优优死劝我不要跟他复合我还不理解,心想蒙筑多好啊,你们都不理解他!现在我才知道,除了他老婆以外,理解他的女人还真多啊!你说我还能信他的话吗?”
真是难得,秦名灿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竟成了好友情人的诉苦对象,他看上去很值得信任吗?
“你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蒙筑?”
“随便,反正他甩我是早晚的事,我就等着他甩,我就不自己离开!”
秦名灿崩溃地点头,心里更加坚信爱情绝对是男女关系的坟墓。
……
优优不再天天去安扬家了。
她依然是没完没了的加班,因为加班见不到面,就在家里发发短信打打电话。
安扬问她为什么不过来,优优便搪塞着说爸爸身体不好,想要她陪他。
左齐升最近在四处托人帮女儿找工作,他虽然嘴上不同意优优辞职,但看她天天那么辛苦,心情还不好,自然也很心疼。做爸爸的哪能受得了女儿吃苦呢!
左优优的家乡是一座三线小城市,小城市的最大坏处就是经济薄弱,没什么大企业能让一批批的大学生发展,而好一些的事业单位又非得靠人脉关系才能进得去。
左爸爸乃一介平民,又性格清高,没交下什么达官显贵,想把女儿弄进好单位还真是挠头。
他托了好多关系,只有一个朋友说可以帮忙递钱买一个职位,那个职位各方面倒是不错,可是得花“十万块”才能进去,左齐升手里一共才十万存款,就算不考虑自己养老问题,女儿结婚也得用钱啊,他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
优优不知道老爸在给自己找工作,她最近也在辞不辞职之间犹豫不决,要是辞了工作,优优就打算去稍微大点儿的城市发展,她知道安扬肯定会不高兴,但哄一哄也许会同意吧?
突如其来的求婚
为了这件事优优失眠了好几天,最后下定决心先跟安扬说,正好她的生日到了,就说是自己的生日愿望,安扬一定不会为难她的。
生日那天,安扬早早就跟她打招呼,约晚上一起吃饭。优优心里很高兴,他一直都没提她的生日,还担心他给忘记了呢!
那天优优特意打扮漂亮出门,怕晚上加班没空回家换衣服,准备直接从公司赴约。
优优进公司的时候,和她的上级主管搭同一趟电梯。那个自称台湾人的小个子男人笑眯眯看她,说“优优你真是靓女哦,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约了男朋友。”优优不好意思地拒绝。
“哦~约了男朋友。”男人重复着她的话,怏怏地把头转向一边。
可能是心情好吧,生日这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也没什么人找她麻烦,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快下班时安扬发来短信,问她能不能按时走,优优便去向主管请示,“今晚需要我加班吗?”
“怎么能耽误你约会呢,按时下班吧。”主管特别通情达理地说。
怎么可以这么顺利呢,难道大家都知道今天她过生日吗?优优满心欢喜跟经理道谢,回去收拾东西下班了。
安扬比他早下班半个小时,特意来公司接她。
“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难得他心情也这么好,优优好久没有这种幸福的感觉了。
“我们去吃面吧,过生日不是要吃面么。”她提议说。
安扬便带她去了一家很不错的意大利面馆,点了很丰盛的一桌好吃的。
“没买生日蛋糕,不生气吧?”他温柔地看她。
“我不喜欢吃蛋糕。”优优哪会生气,开心都来不及呢。
“安扬哥,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吃饭了,怎么工作比学习还忙呢!”
“谁说不是呢!”安扬装作无奈地样子,“白天忙工作,晚上还要孤枕难眠!”
“那你想怎样。”优优明知故问。
“我们结婚吧。”他就这样直白地提出来。
炙热之吻
虽然早就做好了和安扬结婚的打算,可是真听到求婚的话,心还是忍不住一颤。
说不好是激动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感觉,优优觉得自己并没有欣喜若狂,反倒有种淡淡的伤感。
“优优,嫁给我吧。”安扬的眼里闪着兴奋和真诚,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绒布盒,不用说,里面装着结婚的戒指。
“买不起几克拉的钻戒,这是我工作这么久攒下来的钱,希望你不要嫌小。”
优优惊讶地看着他,嘴唇发干喉咙发紧,接戒指的手都有些发抖。
她不会去期待里面戒指上的钻石有多大,那么激动是因为安扬的话,他竟把薪水全都攒起来给她买钻戒,而之前,她还担心他已经不那么爱她了呢。
“安扬哥——”优优的声音有些哽咽。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呀。”安扬目光温柔如水。
优优轻轻打开盒子,很漂亮的小戒指躺在里面,细细的铂金环上嵌着一颗亮闪闪的钻石,虽然不大,却看着无比珍贵。
“真漂亮。”她幸福地笑着说。
“那是不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呢?”安扬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
优优红着脸点头。
他终于满意地露出笑容,起身绕到优优旁边,迫不及待俯身吻住她。
优优有些不好意思,躲闪着说“被人看见啦”,安扬的嘴唇却越来越灼热,意犹未尽贪恋不舍。
……
订婚是要走个形式的,安扬和优优商量着请左爸爸和安妈妈一起出来吃个饭。他们选了一家离小区很近的饭店,定了个包间,晚上把各自的父母约了出来。
别人会担心亲家首次见面气氛尴尬,他们俩就不用为这事儿担心,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左爸爸和安妈妈比优优和安扬还熟呢!
“你说这俩孩子,在家吃多好,出来花钱,东西还不卫生。”安妈妈埋怨着。
“这客我请,我代表我闺女请请你们呣子俩!”左爸爸笑着说。
“那不行,以前都是爸爸和阿姨为我们花钱,现在我和安扬工作了,得赚钱孝顺你们!”优优表态。
终于完整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左齐升张罗着点了几瓶啤酒,“都得喝点,今天可是大喜事儿,我们得好好给这两个小家伙庆祝庆祝!”
安扬一直都很喜欢左爸爸,有时候觉得他比自己老妈都可爱。
“来,爸,我敬你一杯。”他干净利落地改了称呼。
左爸爸一愣,继而开心大笑,“哎呦,我今天真是高兴死了,赚了这么棒的一个儿子,你羡慕吧?”他冲安妈妈说。
“可不是么,我辛苦养这么大的儿子分你了一半,哪是羡慕,简直是生气!”
“你不也赚个女儿么!”安扬向着左爸爸说话,“我妈总说生儿子后悔,没有女儿贴心,其实她现在才高兴呢!”
\奇\“优优,安扬都叫爸了,你不赶紧点。”左爸爸向女儿递眼色。
\书\优优赶紧也倒了一杯酒递到安妈妈面前,脸红心跳地说:“妈,我敬你一杯。”
\网\好久没喊过“妈妈”了,优优听见这个词从自己口中发出,感觉是那么陌生。
四个人一起举杯碰了个大团圆,热闹的真像一家人。
酒喝过几巡,菜也吃了大半,大家开始放松的聊天。
“小左,你就自己带着女儿过日子,现在女儿嫁人了,你不打算再找一个?”安妈妈八卦地问。
“找什么,你不是也自己带着儿子过么!”左爸爸笑着摆手。
“咱们俩情况不一样,我是被安扬他爸爸伤了,再也信不着男人了!再说这一结婚,我家里是多了一个人,你可就剩光棍一个了!”
优优听安妈妈这么一说,鼻子都酸了。一直都是自己和老爸相依为命,好不容易自己长大了,快能依靠了,却嫁到别家当了媳妇。
左爸爸倒是想得开,“我一个人落得清静,再说优优也不是嫁多远,还不是在我眼皮底下?要说我闺女就是心疼我,要真嫁到远地方,我还真舍不得!”
“就是,谁家也不少,谁家也不多,咱们是两个小家变成一个大家!”安扬为岳父宽心。
你怎么还这么脑残?
这小子真会说话,左齐升不知多满意女儿嫁的老公,虽然婆婆心眼多了些,只要安扬能处处护着优优,自己再帮着圆滑点,日子就能顺顺当当的过。
饭吃的差不多了,话也说了一堆,安妈妈在散席之前终于切入正题,“小左啊,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带安扬不容易,手里没多少钱,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就这一个女儿,不能嫁委屈了,彩礼上你看——”
“嗨!”左爸爸一笑,“说这就见外了,咱们两家的情况互相都了解,彩礼什么的就别提了,要是手里宽裕就给他们点钱压压箱底,要是没有就让他们自己打拼,你们两个没意见吧?”
……
安扬求婚那天,优优就给姚蕾打了电话,有幸福当然要分享。
“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终于要结婚了,请问房子买了吗?”姚蕾依然是那么现实。
“没打算买房呀,他们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刚好一人住一间。”优优美美地说。
“都毕业一年了,你怎么还这么脑残?和婆婆住一起,还是单身的婆婆,你就等着疯吧!”
“没那么恐怖吧,我经常去他家,他妈妈还好啦!”左优优天性乐观。
姚蕾在电话那头长吁短叹,“为什么我的朋友一个个都这么让人无语,你自己考虑清楚吧,结婚日子定下来告诉我,我会召集大家去给你捧场的!”
“真的吗?我想死你们了,为了见面我也得早点办婚礼!”
“伴娘位子留给我。”姚蕾命令。
“那不行!”优优不同意,“哪有伴娘比新娘还惹眼的,坚决不能让你抢我的风头!”
……
蒙筑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就跟Amanda闹得不愉快,索性晚上没回家,直接去了秦名灿的公寓。
“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把她送警察局去!”秦名灿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小柠有那么讨厌么,别说我在国外还挺想她的,你说我是不是有一丁点爱上她了?”蒙筑嘿嘿笑着。
“管你们爱不爱!今天晚上公寓可以让给你们,明早在我回来之前,双双从我家里消失,否则——你知道我跟Amanda也很熟的!”他威胁地说。
再小也是婚戒!
秦名灿临走之前,把他的卧室上了锁。
“你锁门干吗?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蒙筑偏要问。
秦名灿不理他,转身到门口穿鞋。
“哦~我知道了,你还是老毛病,不许女人睡你的床?名灿,你该不会对男人有兴趣吧?”
秦名灿回身眯着眼睛瞅他,“你是不是想今天晚上就消失,正好我很不愿意在外面过夜。”
蒙筑立即闭嘴看电视,浴室里的热水都烧好了,现在消失可不行。
小别胜新婚,果然很销魂。千柠由着蒙筑一顿折腾,之后赤祼着躺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照片,举着端详。
蒙筑倚靠在床头抽烟,旁边摆着一厅冰啤酒。
“谁的照片?”他随口问。
千柠举给他看。
“这什么?”好诡异的画面,一只女人白净秀气的手,手指上套着枚小戒指。
“你想要这个?”蒙筑瞅着那枚钻戒,好小的钻,明显不值钱。
“安扬送给优优的钻戒。”千柠说。
蒙筑切了声,“左优优那个白痴女人,她要是跟名灿,现在就不会戴着这么个小芝麻出来丢人了!”
“你才白痴呢!”千柠气呼呼坐起身,“小怎么了?小也是婚戒,人家要结婚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蒙筑眼神警觉地看她,似乎猜出了这个女人下面要说的是什么内容。
“羡慕了?”
“不能羡慕吗?”
“想结婚容易啊,就凭你的脸蛋,不愁没男人娶。”他若无其事拿起啤酒,喝一口又放回去,淡漠的残忍。
千柠伤心地躺回去,继续呆呆地看照片中好友幸福的戒指。昨晚她从优优的博客上看到这张照片,就忍不住一直看,最后干脆冲洗出来摆在枕头边。
“女人是不是都口是心非?”蒙筑并不关心千柠伤不伤心,反倒好像自己受了伤害,“不说爱我吗,不在乎金钱不在乎身份,这么快就变主意了?”
千柠一言不发地躺着,好像在听他说,又好像没在听。
蒙筑俯身吻她,刚刚拿过啤酒的手指冰凉,在她身上来回滑着。
有人求我陪呢
“结婚又能怎样?我娶了Amanda,现在不还是睡在你身边?你希望我娶你爱她吗?”
“连娶我的勇气都没有,还说什么爱我。”千柠第一次为这个问题反驳他。
蒙筑的手骤然停止,脸上漾起不耐烦。
“爱不爱的话我也不愿意讲,你要是觉着吃亏了,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你去哪?”千柠见他起身穿衣服。
“回家啊,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有人还盼着我陪呢!”他抓起外套摔门而去。
……
“左优优,大经理找你。”那天优优正在做事,一个同事过来传话。
“大经理?”优优诧异。
大家管主管经理的经理叫“大经理”,大经理是个超级严厉的女人,全公司人都怕她。
优优在公司的职位其实很低,所以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和大经理打招呼,怎么会突然找她呢?
她心里忐忑地走去经理室,一路祈祷着千万是好事,不要是麻烦。
“经理,你找我。”进了门,优优乖乖站在门口,偷眼揣摩着那个女人的脸色。
女人抬眼看左优优,一个眼神优优就知道完了,肯定不是好事儿。
“十五号那天为什么不参加例会?”她劈头就问。
“十五号?”正好是她生日那天,“我不知道有例会啊。”优优紧张地说。
“全公司都发了邮件,你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确实不知道。
“那天我去问陈经理用不用加班,他说不用——”
“加班和开会是一回事吗?那天开会恰好是咱们部门汇报工作,恰好有你汇报的部分,恰好老板也参加,你就恰好不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去哪了,手机还关机!”大经理越说火气越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左优优心慌意乱,只好说“对不起”。
“本来我想给你个机会解释,等这么多天也没个动静,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蒙混过去?”
“不是的,我要是知道那天开会绝不会先走,一直没人告诉我,所以也就没跟你解释。”
小绵羊也有脾气
“你还是认为自己有道理对不对?左优优,算起来你在咱们公司学历是最高的,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怎么能力会这么差呢?也不知道你那些奖学金都是怎么得的,还是只会读书不会工作!”大经理继续讽刺说。
左优优要气疯了,说她别的她可以忍,唯独工作能力差她不承认!
从进入这家公司到现在,她从来都没在工作上出过差错,而且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别人推给她的事情她也都认认真真完成,为项目组加班熬油做了多少事,上报的时候从来都不写她的名字,得到的表扬全都算到领导头上,凭什么现在说她工作能力差!
“经理,我认为我的能力没问题,如果你对我有成见,可以直接说。”气头上左优优竟然顶撞了上司。
那个女人没想到小绵羊一样的左优优也会发脾气,不过她的脾气也太小儿科,她混职场这么多年,什么“火气”没遇见过?
“我对你有什么成见?我在就事论事,你要是这点批评都听不进去,我看你还是不要继续做下去了!”
“你打算辞退我吗?”优优决定跟她拼了,火气倒不是光冲她,应该是冲这间破公司的所有人。
“辞退你?你还想要辞退金?”女人嘲讽地反问。
“用不着,我自己辞职总可以吧,你们去找更有能力的人吧!”
从经理室出来左优优感到自己头顶直冒烟,她回到座位立即写了辞职信,不就是辞职吗,有什么大不了!
……
“你也太冲动了!”安扬发愁地看着优优,她正坐在那哭。
“我咽不下那口气嘛,你不知道他们多气人,动不动就说‘你学历最高’‘你名牌大学毕业’,阴阳怪气找你茬,实在受不了了!”
“干你的工作拿你的薪水,管那么多干吗?愿说就让他们说啊!”
“安扬哥,你没在那种环境里体会不到我的心情,我一进到公司压抑的都快要窒息。”
“你以为我轻松?这次升科长我是第一备选,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背后动手脚,我也生气我也辞职?”
无趣又绝望的人生
“反正我忍不了啦!”优优赌气。
安扬没办法,“辞都辞了就这样吧,正好家里要装修结婚的房子,你帮我妈一起弄,工作等结完婚再说。”
优优不肯,“我在家里呆那么久,我爸和你妈都会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本来也想让你结了婚就辞职。”
“为什么结了婚要辞职?”
“当然是生孩子了!看你身体这么单薄,怀孕就别上班了,安心在家给我生个健康的儿子。”
安扬的话让优优很不愉快,本来结婚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生活,她就莫名的恐慌。
结婚,生子,在家照顾丈夫、孩子,伺候婆婆,这就是她以后的人生主题吗?
优优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在校园里的那些梦想,想着遥远城市里的姚蕾正在大公司里意气风发地打拼,想着果果和庞海幸福闯荡,为什么她的生活那么无趣又让人绝望?
早就知道安扬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喜欢过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她之前也觉着那样挺好的,可是真要这样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优优后悔当初建议安扬回家乡了,如果留在南方,他们可能过着另一种生活,虽然也很辛苦,但会比现在快乐吧?
优优也很不满自己,为什么把工作干得那么僵呢?真是她没有能力吗?她想得太郁闷就给姚蕾发短信,结果姚蕾把电话打了过来,“怎么搞得那么悲观,辞个职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多职位摆着让你选,不喜欢就换一个呗,我也打算跳槽了!”
“蕾蕾,我怎么感觉不是和你们活在一个世界里啊!”优优说着还哭了。
“喂,你疯啦?你这该不会是结婚恐惧症吧?”
“你别告诉别人,我其实真不想结婚,特别特别的害怕!”
“喔,还真是结婚恐惧症,我有个同事跟你一样,临结婚的时候自己离家出走了!”
“啊?后来呢?”
“后来回来了呀,想通了,说结个婚有什么大不了,不合适再离呗!”
读个屁大学
“怎么能那么想呢!”优优震惊。
“怎么就不能?人都得为自己活着,高兴的事就做,不高兴就不做,日子不用过得太认真!”姚蕾无所谓地说。
优优的心情似乎好点了,她最喜欢和姚蕾聊天,她好像什么都明白,比她懂的多多了。
优优知道自己不可能像那个逃婚女孩一样,她只要结了婚是绝不会轻易再离的,不过就算不离婚也可以活得自我点,工作还是不工作,做什么样的工作,这都是她自己的事,她有权利为自己做决定。
优优第二天就去人才市场了,拿着之前打印好的简历,碰碰运气。
那天不是大型招聘的日子,人才市场人不多,她没找到合适的职位,却碰到了一个老同学。
“唐欣?”
“优优?”
唐欣是优优高中时很要好的朋友,为了高考加分父母把她弄去北京寄读,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好久不见你哦,你怎么还是这么漂亮!”优优激动地搂着她。
“别抢我台词!”唐欣一看就是性格外向的女孩,冲优优嘿嘿乐着,“优优啊,可惜你长这么漂亮一脸蛋,怎么打扮的土里土气!”
“有吗?”优优低头看自己,还是休闲外套牛仔裤,一直都这样啊。
“和你比当然土了,你就是那么爱打扮。”
“这叫时尚好不好!”
“你在哪读的大学?怎么也不和我们联系?”
“读个屁大学啊,就我考那点分,哪有大学愿意要我?不过姐姐现在也算事业小成,我开了家服装店,生意挺好的!”唐欣有些得意。
“那你还来这儿应聘?”
“我是来招人的,想找个有素质的服务生,上一个又跟顾客打架,害我赔人家钱!”
“哦”优优有些失落,“你真厉害,我这还不知道干什么呢,你那都当老板招员工了!”
“咦?”唐欣眼睛一亮,“优优,你要暂时没什么好工作,上我那帮忙呗?工资什么的都好商量!”
“我跟你谈什么工资啊!”优优摇头。
你也可以,有人愿意!
“那咱不谈工资,你入股吧,不用你出钱,出你的聪明脑瓜就行了!”唐欣还真是实心邀请。
优优连连摆手,“不行的,我不会做生意,别再给你搞砸了!”
“砸不了,就当老同学帮忙,待会儿我带你去店里看看!”
优优拗不过她,被她拖着出了人才市场,这才发现唐欣连车都买上了。
……
去唐欣店里当店员的事,优优还是没敢自作主张,她在安扬下班后约他出来,征询他的意见。
优优知道安扬不会同意,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你怎么想的?当店员?那么多年大学白读了吗?”安扬黑着脸训斥她。
“又不是一辈子当店员,只是去做一段时间嘛!”再说她又没有答应,这不是在和他商量。
“既然没想当事业做,就别浪费青春,去卖衣服还不如在家帮我妈做饭呢!”安扬依旧没好气。
优优对他的态度很生气,“卖服装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唐欣卖服装还买房买车了呢,人家现在还想做品牌呢,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呀!”
优优很少这样和安扬顶撞,搞得安扬又气又诧异,“你羡慕她买房买车?你也可以啊,你都用不着做生意,不是有人愿意为你买么!”
优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气得转身就走,以后再也不要和他商量事情了!
左齐升见女儿黑着脸回家,知道她又和安扬闹别扭了,自从张罗着结婚以后,他们俩似乎三天两头就要吵一次,这让他有点担心。
“优优啊,又怎么了?”左爸爸追到她房间里问。
优优气呼呼说了唐欣求她去服装店帮忙的事,说安扬一点也不理解她,当然最让她生气的那句话没法和老爸说。
“我看这事是你不对。”没想到老爸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得替安扬考虑考虑,你们马上要结婚了,你去卖服装,让他在亲戚朋友面前多没面子?”
安扬情绪过激是因为这个吗?优优倒是没有想到。
男人的自尊
“男人都好面子,就连爸爸我也不开心跟别人讲‘我女儿在卖服装’,你说是不是?”
不高兴可以好好讲嘛,干吗冲她发那么大的火,还讲那么过分的话!
左齐升挨着女儿坐下,搂着肩膀揽到怀里,摸着她的头说:“优优,以后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了,夫妻之间磕磕碰碰是难免的,爸爸当初也和你妈妈吵嘴,你要多宽容多理解他,两个人能在一起吵那也是福气,有人连这个福气都没有呢!”
“那他为什么都不理解我。”优优还是有点伤心。
“总得有人退一步,这次你让他,下次他就会让你,亲人之间较什么劲呢!”
“爸,你总是向着安扬说话!”
左齐升笑,“爸爸嘴上向着他,心里可是向着你,不是怕你不开心么!”
“唉!”优优叹气,“我就让他一回好了,谁让我那么大度呢!”爸爸出去以后,优优拿起手机准备给安扬打电话,发现上面有条短信,刚才忙着说话没听见提示音。
“宝贝对不起,我那句话是无心的。”竟然是安扬道歉的短信。
优优残留的一点火气也没有了,还是老爸说得对,夫妻之间不能互相较劲儿,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什么好吵的呢?
再说能在一起吵也是缘分,假如有一天,她再也不能和安扬一起吵架了,那才真让人伤心呢!
关于去唐欣店里帮忙的事,优优和安扬平静下来很容易就达成了一纸,既然唐欣诚意邀请,优优也不好拒绝,那就以朋友的身份纯粹去帮忙,钱不收,工作也照样慢慢找,这样就行了嘛!
唐欣说她朋友多,也可以帮优优的忙,打听着哪里有合适的工作。
“你就不该回来,在这座城市想不靠关系凭自己本事找工作,那还真难!”唐欣都替优优惋惜。
工作确实不好找,太小的公司安扬不让优优去,大公司好久能碰上一个,职位又未必合适。这段时间优优就在唐欣的店里呆着,偶尔帮她招呼顾客,顺便充当她的免费模特。一段日子呆下来,优优倒是学会了许多穿衣打扮的技巧。
你们永远不要有交集
那天唐欣照例打电话要优优去店里帮忙照看一会儿,“我去接我表姐,她挺有人脉的,顺便帮你问问工作的事。”
唐欣一去就是大半天,傍晚才又打来电话,“优优啊,你在店里吗?我表姐要去选几件衣服,你等我哦!”半个小时后,她的车子停在了店门口,一个戴着墨镜打扮时尚的女人跟着她下了车。
优优觉得那个女人的身影有些熟悉,等到她进了店门摘了墨镜,居然是藤晴!
“优优?”藤晴也一眼认出了她。
“你们认识啊?”唐欣也挺诧异。
怎么会是她呀,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左优优很不情愿跟藤晴套近乎,碍于唐欣的面子,又不好表现出不高兴。
“你说有人想找工作,是优优吗?”藤晴问表妹。
“不用了。”还没等唐欣回答,优优主动拒绝,“我最近在忙着结婚,正好没空工作。”
“安扬这家伙,前几天打电话也没说你们要结婚的是呀!”藤晴不温不火地说。
唐欣似乎看出两人的关系不太对劲,找个借口问优优要不要先走,优优巴不得赶紧从藤晴面前消失,立即说有事改天再约。
“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回家的路上,左优优脑子里总是回想藤晴有意无意的那句话——前几天打电话他也没说你们要结婚——安扬还在和藤晴联系吗?
晚上和安扬见面的时候,优优也假装无意地问:“藤晴现在做什么呢?”
“谁?”安扬被她问得一愣,“你说藤晴?我怎么知道她做什么!”
优优撇嘴,“难道她不和你联系?”
“莫名其妙吃什么醋,我早就不跟她联系了,回来以后好像就打过一次电话。”
安扬的表情证明他没有撒谎。
优优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沉住气没发火,不然正中了那女人的奸计!
“你怎么突然提起她?”安扬好奇。
“没有啊,随便问问。”优优也不打算告诉安扬自己遇见藤晴的事,最好让他们俩永远没有任何交集。
两个惊天的消息
“安扬哥,以后我不去唐欣店里帮忙了,已经帮了好多次,再去她又该要给我钱了!”优优说。
“你早就该不去了,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要办婚礼,一堆事情等着忙!”安扬原来早有怨言。
他们的婚期是临时更改的,原本打算明年办喜事,可是安妈妈迷信,找人算命说儿子不利明年结婚,非要改在今年结,搞得大家手忙脚乱,优优连婚纱照都还没来得及拍。
而且三个月后是冬天,北方的冬天很冷,都没办法穿那种露肩的漂亮婚纱,让优优很是郁闷。
婚期定下来以后,优优逐个通知好友,非要当伴娘的姚蕾发着跟优优一样的牢骚,说冬天结婚抹杀了她的好身材。
“对了优优,告诉你两个惊天消息。”姚蕾在和优优煲电话粥时说。
“什么惊天消息?”优优竖起耳朵,像姚蕾那么淡定的人,她要说消息惊天,那一定是非常惊天了。
“一,千柠怀孕了,而且她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啊?孩子的爸爸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蒙筑了!”
“啊?真是蒙筑啊,那他承认吗?”
“你让我把二说完啊,二,千柠把蒙筑甩了,决定自己抚养这个小孩!”
“她疯啦!”优优喊出来
“我也觉着这丫头疯了,你说多好的机会,万一真生个儿子,就是嫁不进蒙家也能把下半辈子的钱赚够了,母随子贵啊!她可倒好,什么都捞不着的时候跟着那家伙受气,被蒙筑的老妈和老婆追的都躲进了秦名灿家,现在有资本了,还跟人家分手了,立协议说孩子跟蒙筑没有任何关系!”
“躲在秦名灿家?”优优的心微微一动。
“干吗,你还对这个名字过敏?”姚蕾刚才也就顺嘴一说。
“没有啊,随便问问,他现在好吗?”
“人家有钱有势能不好么!我前几天看见他了,我们公司和久福珠宝搞品牌联动,在答谢宴上遇见的。以前我还没觉着他怎样,现在才发现秦名灿典型一商人嘴脸,眼神都透着阴冷狡诈,多亏你当初没跟他!”
我真佩服你的厚脸皮
优优脑海里浮现出秦名灿的样子,他冷冰冰的眼神,他带着邪坏的笑,他说一不二的霸道性格,确实挺让人崩溃,但倒也不至于“阴险狡诈”。
“听说他正在跟一富家千金交往,估计以后也是互利的联姻了,其实有钱人也挺可怜的,一辈子都不会懂‘感情’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吧?”
“谁知道呢。”优优轻轻一笑,“他活在他的世界里,那个世界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
再次在安扬家碰见藤晴,让优优佩服这个女人不仅脸皮厚,还很有毅力,不知这到底算优点呢,还是算缺点呢?
藤晴三番五次来找自己的儿子,安妈妈又不是傻瓜,不可能不明白这女孩的心思。当初知道藤晴家世显赫背景雄厚,她也多次劝儿子“考虑仔细”,可是安扬铁了心要娶优优,她也没办法,只是偶尔想起优优家境普通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安扬和优优已经订婚,还有一个月就要办婚礼,她也不希望中间再出差错。所以藤晴来找安扬,安妈妈也顺便跟她聊了几句,说她是好姑娘,说安扬没福气,当然也说了木已成舟,要她好好珍惜自己。
优优遇见藤晴时,她正从安家出来,安妈妈跟在后面送。
藤晴看见优优上楼,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阿姨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优优想,女人要是不坚强点儿,还真斗不过无耻的小三,不过她算不上小三,属于孤军作战。
“妈,安扬哥让我来拿户口本,今天下午我们想去结婚登记。”看谁赢,优优不自禁地得意。
藤晴含着笑看她,明明挫败却露出将军般高傲的笑,一言不发和她擦肩,扭着腰肢下楼去了。
“这孩子也真是的!”在准媳妇面前,安妈妈也得表明自己的立场,于是就这样含糊不清地抱怨了一句。
左优优早就不在乎她的立场了,倒是庆幸安扬没有遗传他老妈的拜金和势利眼,不然那才是悲剧。
此人已婚,止步绕行
黄历上说,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婚娶。
安扬和优优早就商议着领结婚证,一直没选好哪一天,最后竟也恶俗地翻起了黄历。
登记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道尊重世俗的手续,难道签一个名字盖一个印章,就能证明爱情有权存在了吗?之前优优一直觉得这件事可笑,可是在遇见藤晴之后,她忽然明白了这件事还是有意义的,那个红色小本本就像摆在爱情门口的一个提示牌,警告某些不死心的人“请止步绕行”!
安扬迟到了。先是太忙少批了一小时的假,然后又赶上堵车,赶到民政局门口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结婚也不知道早点来!”给他们办手续的大姐面露不满,扔出来两张表格让填,又到走廊里提醒旁边照相的部门“等一会儿走,还有一对儿没完事!”
安扬非常不爽,要不是怕优优不高兴,他一定会和那个女人吵起来,不是还有十五分钟才下班么,什么服务态度!
优优看出安扬的坏情绪,想办法逗他开心,她把两张表格收到自己面前,粗着嗓子学牧师——“左优优,你愿意嫁给安扬为妻吗?”——“我愿意!”她在自己的表格上签了名字。“安扬,你愿意娶左优优做老婆吗?”——她把另一张表格推给安扬,冲他挤挤眼睛。
安扬扑哧乐了,在表格上帅气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从民政局出来,手里多了两个红色小本。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安扬把优优搂得很紧,因他坚实的臂膀,让优优其实很忐忑惶恐的心情略微平静。
“以后我们还会吵架,会因为各种事情不开心,但我除了你不会再爱别的女人,我们谁也不许说离开对方的话。”安扬一边走一边对优优说,也不是什么煽情的语调,平静中却透着让人感动的决心。
优优把头枕着安扬的肩膀,随着他的脚步,闭着眼睛感受这一刻的幸福。
请告诉我这是噩梦(1)
五点钟的街道,穿行着一个个回家的行人,有人拎着蔬菜,有人领着孩子,有人边走边在电话里诉说着各自操心的事情。
生活其实没有太多轰轰烈烈和惊喜,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连在一起就是日子,就是人生。
夕阳把小城照得温馨,她们手挽手走在其中,好似一幕电影结局的风景。
优优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胡兰成那句“岁月静好”,一段岁月结伴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走过,真好。
安扬的妈妈打来电话,问登记的事怎么样。安扬说一切顺利,想晚上单独和优优出去吃顿饭。
“还是回去吃吧,你妈妈不喜欢我们两个单独行动。”优优笑着说。
“所以你得赶紧给她生个孙子,到时候我就解放了,你也解放了!”
他们搭乘公交车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些熟食,还拎了两瓶酒,安扬晚上想请岳父到家里一起吃饭。
安妈妈没在家,左爸爸下班也没回来。
“这两个人,一起消失!”优优一边在厨房准备晚饭,一边开玩笑。
一个小时后,饭菜做好了,安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不时瞟向墙上的钟。
优优给老爸和婆婆打电话,全都关机。
“安扬哥,你说我在家呆了这么长时间,会不会以后更难找工作了?”为了打发时间,优优找话题和安扬聊天。
“没事儿,我跟公司人事部打过招呼,明年可能有招聘计划,到时候把你弄进去。”安扬已有打算。
墙上时钟的指针已到八点,安扬有些坐不住了。
“上哪去了?你给你爸单位打个电话吧!”
优优打了,没人接,这个时候大家早就下班。
“你在家呆着,我出去看看。”安扬起身。
“我也一起去!”优优跟在后面。
他们俩一前一后下了楼,刚好看见几个警察从优优家的门洞走出来,看见他俩后一个警察问:“认识这个楼里叫左齐升的人吗?”
优优只觉一股电流击遍全身,胆战心惊地问:“怎么了?左齐升是我爸。”
请告诉我这是噩梦(2)
她的话音一落,几个警察顿时都走过来,领头的解释说:“那你跟我们去医院吧,你爸爸骑自行车载人出了交通事故,肇事车辆逃逸——”
“载的人是谁?”安扬打断他问。
“一个女的,都还昏迷,身份还没查明。”
……
医院病房里,左齐升和安妈妈并排躺在两张病床上,脸上的伤清晰可见,手上Сhā着点滴。
医生说两人的伤都不算重,安妈妈磕到了骨头,可能需要住一段时间院,左爸爸只是皮外伤,受了惊吓昏厥而已。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侥幸,那辆肇事车为了躲避这两个人,急转向时撞了一个中学男生,男学生伤得非常重,不仅一条腿骨折,还伤到了脊柱,很可能终生残疾。
肇事车是辆黑车,连车牌都是假的,而且还逃逸。左齐升在主干路上骑车载人是违章行为,在肇事车主找到之前,他成了事故的主要承担人。
自从进了医院,优优的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她看见那个男孩的妈妈在她面前哭到昏厥,爸爸红着眼睛咆哮,医生劝阻,警察拦着,只是这样混乱的画面,在眼前不停晃动。
“等事情查清楚了,该赔的我们一定赔!”安扬只剩这一句能跟他们解释,可是好端端的儿子突然变残废,哪个父母能听得进?
闹了半夜之后,终于还是平静下来。次日公安局立案,四处搜集线索找那个逆向行驶从而闯祸的司机,但在此之前,通过协商,先由左齐升一次性支付治疗费二十万。
优优觉得爸爸一夜之间就老了,头发花白,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她想劝他,还没开口老爸竟哭了,抱着优优说自己太犯糊涂,“我载她干吗?就让她打车走多好!”
“你和阿姨都没事,这不就万幸了吗!”
“我把人家孩子害成那样啊,好端端一个小伙子,还不如让我瘫了!”
“爸!”
左齐升把十万块存款全都送到了那家人手上,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指着鼻子说这事儿没完,二十万一分不能少,这事还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一些心寒
攒了半辈子的钱,就这么一撞,没了。
剩下那十万还没有着落,左齐升晚上抱着妻子的照片,一滴一滴掉眼泪,“我把咱闺女害了,这婚怎么结,这日子以后怎么过?”
安扬让妈妈也出一点赔偿的钱。
“要不是载你,优优他爸也不会出事,你让他家一下出二十万,哪有那么多钱?”
安妈妈冷着脸不说话,摔摔打打好几天,取了五万块钱扔到桌上。
“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供你养你,给你装修房子结婚,我有多少钱?这事儿谁赶上都是自己走霉运,别说赖我还是赖他!”
左齐升说什么也不肯收亲家这五万块钱,后来连优优都生气了,“不然你要怎么办,谁能一下借给咱家这么多钱!”
“爸爸也发愁,但是拿谁也不能拿你婆婆的,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这五万块钱要是丢了,她会天天提月月提,不会让你过舒坦!”
“就当我借她的,以后还她还不行么!”
“咱借别人的,爸都借了五万了,剩下五万肯定能解决。”
左优优觉得自己真没用,家里出了事,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通过这件事,她彻底打消了结婚后在家相夫教子的念头,如果在这边找不到工作,那她就去外面闯,她才二十五岁,未来的日子长着呢,怎么能把人生的筹码全都压到老公身上。
更何况,优优非常心寒地觉得,自己和安扬也算不上是一家人。如果是家人,怎么能在她有难的时候,比陌生人还冷漠?
五万块钱,左齐升说不要,安妈妈就不推辞地收回去了。然后说人生真是无常,走起霉运来,谁也料不到会有什么沟坎!
优优第一次难以容忍地讨厌她,连带着对安扬的沉默也气愤了。
推辞婚礼的决定是优优主动提的,安扬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安妈妈倒是爽快的同意,“现在结婚,谁也结不好!”
姚蕾知道优优家出事以后,请了几天假飞过来,临走时偷偷留了三万块钱。
忍不住的秘密
“现在我就能帮这些了,你要是借了外债,以后慢慢帮你还。”姚蕾说。
优优眼睛湿湿的,她怎么可能让朋友帮忙还债,可是那样的话说了就是温暖,听了就是力量。
二十万,并没有让这件事情平息。
两个多月过去了,肇事汽车在荒郊野岭被找到,司机不见踪影。
警察分析那辆车是被偷的,在偷运的过程中出了事,小偷弃车而逃。
警察也很坦诚地告知,这种情况,想找到肇事人很难很难。
那个无辜受连累的孩子还躺在医院里,病情不见好转。优优有时偷偷去医院看他,在门外看着大男孩眨着漂亮的眼睛望向窗外,眼里满是伤心和绝望。
当孩子的家长知道肇事司机寻找无望后,再次找到左齐升。
他们拿着医生列的治疗费用单,拍到左爸爸面前,“别说我们敲诈,医院说了,三两年之内很难出院,光治疗费算下来几十万还不一定够,我儿子书读不了了,能不能瘫还不一定,你说怎么办!”
左齐升能怎么办,他指指家里的房子,“卖了之后钱我一分不留,要是还不够也就对不住了,打官司坐牢怎么都行,你们看着办吧。”
那家人也看出左家没什么家底,怕他反悔立即张罗着找了买主,很快这套房子就变成了别人的名头。
搬家那天,优优不敢露出伤心表情,心却痛得像刀割一样。
“优优啊!”隔壁一个阿姨把她拉到一边,四顾无人悄声说:“我这话憋在心里呀,要不说出去就快难受死了!”
“什么事儿啊陈阿姨?”优优奇怪地看她。
“就是你爸出事那天,我和安扬妈妈在一起,我们俩去逛街,回来她说腰疼走不动了,咱小区不是公交车站远嘛,我说那打出租车,她舍不得花钱,正好看见你爸骑车下班,就说‘亲家能不能载我一段’——你说谁能料到出这事?为了赔钱你们家把房子都卖了,我听说你婆婆一分钱不出,把责任都推你爸身上!你和你爸都太老实,凭什么?这事儿赖谁呀?”
精神失常
那陈阿姨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优优一回头,看见安扬失神地站在楼梯拐角处。
“安扬哥——”她追下去,安扬却大步跑开了,把优优甩在后面。
……
安妈妈心疼地拍着儿子的后背,喝多的安扬吐得稀里哗啦。
“你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妈,你为什么要让左叔叔载你?为什么是你的责任你却一声不吭看着他们家破产?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优优!”
“这都是谁说的!”安妈妈刷地变了脸色。
“我没说错吧?是你先让左叔叔载你的——”安扬痛苦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你不要出去乱说!”安妈妈声音尖尖地警告儿子,“扬扬,妈妈不怕摊事儿,不怕没钱,我是怕你受苦!他家房子卖了,至少优优可以住咱们家,要是咱家没了房子,她肯不肯嫁你还不一定呢,你想背着债过一辈子吗?”
“那我也不想背着愧疚过一辈子!”
“愧疚妈妈背,坏人我来做,就是死了下地狱也算不到你头上!”
“妈你乱说什么!”
“这事儿以后别跟任何人提,我对不起左齐升,以后对优优好点儿就是了!”
……
优优发觉爸爸有些不正常。
说出去买菜,逛了半天才回来,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
说去淘米做饭,在厨房里呆坐了半小时,水龙头开着,盆里的米冲得到处都是。
晚上该睡觉了,他又突然把家里门敞开,优优问他干吗,他说你妈妈还没回来,她准是又没带钥匙。
左优优吓坏了,老爸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吧?可他又不是一直那样,有的时候很清醒,还宽慰优优别着急,说钱财都是身外物,以后再慢慢赚回来。
那天安扬跑开以后,好几天都没联系优优。优优因为家里金钱紧张,也闲呆不住了,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工作先干着再说。
她的心里很乱,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安扬和他的妈妈,所以也没有主动联系。
几天之后,安扬终于给优优打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空,想约她出来。
要我怎么办
“你来我家吧,爸爸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放心他自己在家。”优优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左家把房子卖了以后,就在附近租了个一室的小屋,优优不能和老爸挤一个房间,只好在狭小的客厅搭了张折叠床。
安扬比优优还难接受这个寒酸的家,所以连门也不敢登,看了会沮丧心疼。他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敲门,门里传来左爸爸重重的脚步声,门锁划开,面色黄暗的左齐升把安扬堵在门口,皱着眉头问:“你找谁?”
安扬诧异,“爸!”
“你找谁?”
安扬被岳父给问傻了?不知道他是因为生气故意这样,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优优从厨房冲出来,奇怪地问他们怎么了,安扬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左齐升依然一脸迷茫地问女儿:“优优,他是谁?上咱家做什么?”
安扬和优优一起带着左齐升去看精神科医生,医生说病人因为受到严重刺激,精神明显出了问题,至于能不能治愈、要多久治愈,只能一边治疗一边观察,没办法给出确切答案。
从医院回来优优哭了一路,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爸爸是唯一的依靠,现在爸爸变成这样,她既害怕他的病治不好,又愧疚难过自己根本没钱给爸爸治病。
“治病的钱我来想办法。”沉默了一路的安扬在分手时对优优说。
他太想帮优优了,可又实在力不从心。刚毕业薪水低,安扬赚的钱给安妈妈了一些,剩下的那些除了买钻戒,还贴补给家里装修用,一分都没有多余。
左爸爸出事后,安扬也管朋友借了一些钱,大家都是同一年参加工作,手里都没什么闲钱,凑的那点钱杯水车薪。
安扬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个把钱看得比命都重的人,为了生计为了供他上学半辈子省吃俭用,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逼她出钱。
他唯一能借钱的人只有那个曾经抛弃他和他妈妈的男人,可他敏感的自尊心绝不能容忍自己向他开口。
左手亲情右手爱情
安扬都要痛苦死了,他悔恨那天在电话里不多和妈妈说几句话,劝她打车回家,或者由此错过了左爸爸下班的时间,只要早一分或者晚一分,灾难就不能发生。可偏偏那么凑巧,好似上天故意安排了这场灾难考验他和优优的爱情!
安妈妈是个迷信的人,安扬一直不屑她求仙算卦。但是这一次,他忽然就记起妈妈说的话,“有个仙姑说,你和优优命里相克,不是同床的命。”
真是这样吗?
安扬吓出一身冷汗,敲着脑袋骂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要扔下优优不管吗?你和她已经登记结婚了,法律上都已是一家人!
优优发誓要治好老爸的病,不管花多少钱,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卖血卖肾甚至卖身,也不能让爸爸就这样度过余生。
姚蕾前几天给她打电话,问她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问她找没找到工作。
“随便找了一家小公司做文员,一个月才一千五百块的薪水,还要押一个月的工资。”优优叹气。
“那安扬呢?他能帮你分担一些吗?”
“安扬已经很努力了,他也没什么钱,干着急没办法!”
姚蕾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是不急着结婚的话,来这边干段日子怎么样,我现在调到人事部工作了,也算个小主管,能把你弄进来。”
优优眼前一亮,急着问:“赚得多吗?”生活逼得她不得不现实。
“刚来可能四千吧,以后慢慢升,基本一年后能达到六千左右。”姚蕾如实相告。
果然是在大城市,这个薪水优优在这边想都不敢想。当然那边生活费用也高,不过省着点花的话,应该还够吧?
优优心动了,可是又很矛盾,她去那边安扬怎么办?他一定会乱想的,会以为她是生气才离开。
虽然出事后优优并没有和安扬吵架,但是那种平静和压抑中明明已经出现了危机的征兆。优优嗅到了这种危机,她相信安扬也有感觉,可是那种问题又是说不出来的,是没办法明明白白解决的。
最后的决定
优优想赚钱为爸爸治病,又害怕因此失去安扬,一边亲情一边爱情,为什么要她做这么艰难的选择!
姚蕾说,招聘的事必须在一个月内定下来,否则错过了培训周期,只能等明年。她每隔一天就给优优打一通电话,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催得优优心烦意乱。
半个月后,姚蕾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决定我就定别人了,再拖领导就要怀疑!”
“今晚我一定跟安扬说。”优优保证。
挂掉姚蕾的电话,优优开始痛苦地纠结,到底怎么跟男友说呀,如果安扬挽留怎么办,如果他嘴上同意心里却不开心怎么办?如果他同意跟自己一起走安妈妈阻拦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优优握着手机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老爸的病情一点没见好,从头脑不清变到性情暴躁,还总做让优优担心的事儿。
医生说光靠药物维持很难起效,几次提醒他们尽快到医院系统治疗。
住院是要花钱的,医院就像个无底洞,扔多少钱进去都填不平。
安妈妈曾旁敲侧击问优优打算怎么办,优优说正在筹钱,凑够了钱就送爸爸住院,然后安妈妈便岔开了话题。
安扬现在几乎不让优优去自己家了,他也不愿意到优优租的房子来,只会晚上约她出去,走一走,吃顿饭,没什么话题。
优优在安扬面前尽量不表现出了痛苦,虽然她真的很痛苦很无助,可她知道男友已经尽力了,还想让他怎么样呢?
至于那天发生的事到底谁对谁错,优优不想去追究,就算搞明白了又能怎样,能让时间倒回去吗?不幸就是不幸,一旦降临谁也没办法阻拦。
但她心里是对爸爸感到愧疚的,那种愧疚比失去金钱一贫如洗还让优优痛苦。
优优几番鼓足勇气,终于给安扬打了电话,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这个时候安扬应该已经下班,大概正在路上。
“安扬哥,晚上你能来我这里吗,我有事跟你说。”优优小心翼翼地问。
你要和我分手吗?
安扬的声音有气无力,他说好,我也正打算打电话约你。
这次他们没有在外面见面,去了优优家里。
很难得的,左爸爸记起了安扬,热情地招呼他进屋,问他妈妈身体怎么样,还说等会儿想跟他单独聊聊,大概想商量优优婚礼延期的事儿。
然后他拎着菜篓出门,说要买条鱼晚上做给他们吃。
优优把老爸手里的菜篓拦下来,哄着他说:“你在楼下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跟你一块去!”
“爸爸自己能去,你跟安扬好好聊。”左齐升这会儿清醒的就跟正常人一样。
等到爸爸出了门,优优赶紧对安扬说:“我有件事跟你商量,你千万别多想,也别生我的气。”
安扬看着优优,眼神似乎有些闪躲,他把身上的背包拿下来,从里面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说:“这些钱你先拿去用。”
优优没有接他的卡,忐忑地问:“你又借钱了?”
“没事儿,先用,不够再说。”
“多少?”
“五万。”
“谁一下借给你那么多钱?”
安扬似乎有些不耐烦,把卡扔到桌上,避开她盯视的目光说:“一个朋友,别管那么多了,先给你爸爸治病吧。”
安扬没在优优家吃饭,说晚上有点急事儿。左齐升在厨房做鱼时脸色有些不好看,最后到底埋怨了一句:“一顿饭能花多少时间!”
然后他又开始头脑不清醒了。
安扬把钱给了优优就匆忙走了,那样子就好像很不舍得,非常害怕自己反悔一样。
优优不愿意用安扬借来的钱,而且他又那种态度,让她更加不想用了。因为安扬走得太匆忙,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要去姚蕾那工作的事儿,于是晚上夜深人静时,给他发了条短信。
安扬过了好久才给她回短信:你自己决定吧。
他的回答让优优无比失望,她以为安扬的电话会打过来,可是过了好久都没反应。
“安扬哥,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很累。”优优终于忍不住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依然过了好久,他的短信短的让优优崩溃:别瞎想。
“你会和我分手吗?”优优几乎是颤抖地发去这几个字。
没关系,我会好好的
依然是死寂,静得连时间都停止。
一个小时后,手机震动把优优从迷迷糊糊的噩梦中叫醒,他终于又回了几个字: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爱情真的会很脆弱吧,优优关掉了手机。
……
优优买好了去姚蕾那边的火车票。
房租多交了一个月,钥匙托付给一个朋友,如果一个月后那边一切顺利,优优拜托她帮忙把房子退掉。
安扬来找过优优几次,说了挽留的话,可是优优觉得那些话并不是发自他心里。
他已经不爱她了,因为那么残酷的现实,因为她已经成了他人生的一个包袱,他背负不动了吧?
不知为什么,优优竟然不恨安扬,一点都不恨,尽管心里很痛很痛。
优优和爸爸走的那天,安扬请了假来送他们。从家里到火车站,说的话寥寥几句。
“安扬哥,你早点回去吧。”火车还有半个多小时才检票,优优不想和他一切度过这煎熬的等待时间。
安扬终于鼓起勇气看她,他的眼神让优优感到疼惜,那其中也并不是冷冷的无情。
“对不起。”他说,极力压抑着感情,却听得出哽咽。
优优冲他微笑,安慰说:“没关系,我会好好的。”
安扬的眼泪含在眼眶里,这是优优第二次看见他情绪失控,上一次是在校园里因为和藤晴的误会,这一次却是真的分手吧。
这样的分别,算不算分手呢?
“回去吧安扬哥,到那边我会给你打电话。”优优希望把仪式搞得不像分手,她还有漫长的旅途要和爸爸一起度过,她不想留给对方的记忆是泪流满面的样子。
安扬把优优搂进怀里,他的眼泪滴在优优脖颈上,冰凉。
“优优,有一天我会把你找回来,等我找你的时候,你可以恨我报复我,但一定要给我机会补偿你!”
优优使劲咬着嘴唇,那么这次分别真的是分手了。
她好想问问安扬,去找她的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现在他要放开她了吗?
那么漫长的路,从此要一个人走,怎么才能让心不害怕呢。
真正的朋友
检票倒计时十分钟,安扬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姚蕾发来短信,这边已经安排妥当,路上小心。
……
分别那么久,这座南方城市里依然还有她熟悉的味道,亲切而可爱。
一下火车,优优就看见了站台上来接她的姚蕾,白衬衫,西装裤,高跟鞋,职业白领的干练装扮。
“叔叔好!”姚蕾热情地跟左爸爸打招呼,顺便接过优优手里的行李箱。
“你请假了吧,又耽误你工作。”
“没事儿,我以外出办事为由偷偷溜的!”
“我的简历递上去了吗?”
“放心吧,我都跟主管打过招呼了,等明天你去走个流程就行——时间有点儿紧,你恐怕得赶快入职。”
优优巴不得立即上班,姚蕾办事就是这么贴心。
坐在出租车里,左爸爸和姚蕾说着话,优优沉默地看着窗外。
忽然想起她来这座城市的第一天,也是这样匆忙地下火车,打出租,因为安扬没来接她生着气,那么真切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好像刚刚发生不久一样。
“优优?跟你说话呢!”姚蕾推推她。
“嗯?”不知不觉就出了神,优优被姚蕾推醒。
“先住我那里吧,正好和我一起租房子的人搬出去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那怎么行,和我爸爸一起呢,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让你爸单独住一间,咱们俩住一间。”
“不行不行,那我太打扰你了!”
姚蕾不高兴地拉下脸,“左优优,学会跟我见外了呀,头碰头睡了四年,有什么打扰的?”
优优愧疚地看着她,她猜姚蕾是故意安排他们蹭房子的,她就是那种朋友,帮你却不愿意让你谢她。
姚蕾租的房子还够大,两个卧室加一个小客厅,装修的挺好,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左爸爸清醒的时候偷偷跟女儿说:“这样不好吧,太麻烦你朋友了。”
优优就安慰他,“没事儿,我们关系好,等我工作稳妥了,咱们再搬出去。”
入职的手续办得很顺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姚蕾的原因,领导对她很好,同事也很亲切。
优优之前经历过噩梦般的工作环境,现在享受到的一切待遇,对她而言美得就像天堂一般。
你现在很抢手
看着老爸身体慢慢恢复,优优觉着生活又有了希望,虽然她和安扬的关系还是含混不清地悬着,虽然每次看到抽屉里那本红色的结婚证书,还是会难过的想哭。
安扬对优优态度的变化,左齐升在家里就察觉到了,他不舍得问女儿,怕她伤心怕她有压力,安扬那边也不好说太多,他了解安扬的妈妈,当初就嫌弃他们家境一般,现在变成这样,一定更不愿意优优嫁进门了。
优优从来不在爸爸面前露出伤心,她越是表现出乐观,左爸爸就越心疼。
“谁要是错过了我女儿,谁就是没福气。”
优优枕着老爸肩膀笑,“我不嫁了,我就跟着爸爸过一辈子,所以你要健康活到一百岁哦!”
优优越来越同意姚蕾的观点了,爱情不过人生的调味品,真正健康的菜,都不放味精。
姚蕾不关心自己的爱情,但却很关心优优的,“你和安扬不会就这么完了吧?”
“没有啊。”优优的回答含混不清。
“怎么不见他打一个电话?”
“短信联络呢。”
姚蕾不信,她一直不喜欢安扬,尤其在照片事件之后,更加的不喜欢。
但是优优和安扬已经登记了,也就相当于结婚,她总不希望好友还没披上婚纱,红本本就换成绿本本。
“他的压力应该也很大,忍一忍吧,不说患难夫妻更长久么。”这绝对是姚蕾违心地安慰。
她其实想说的是,这种时候让女人自己出来闯,简直狗屁男人。
“蕾蕾,如果我现在和安扬分手了,是不是会成为大家的笑柄?”优优自嘲地问。
姚蕾把面膜往桌上一丢,严肃地对她说:“左优优,你知道从你来公司后,有多少男人向我打听你吗?”
“那又能怎样,我都是结过婚的女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像你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像你这种不幸的遭遇,绝对会唤起男人汹涌的保护欲——要不要试试?”
“男人的保护欲望也有底线,人生不是童话,人人都很现实。”优优平静地说。
没听说情敌做朋友
姚蕾诧异了,看来现实真的很残酷,居然把坚信爱情的左优优变成了这样。
“你打算变现实吗?”她为优优叹了口气。
优优舒展地躺到床上,望着天说:“那不是我能打算的事,我能打算的,就是努力地活着。”
……
安扬寄了十万块钱给优优,不知他怎么搞到的地址,也不知他从弄来的钱。
“算他还有良心。”姚蕾瞅着黯然神伤的好友,安慰她说:“我看安扬还是爱你的。”
“可他哪来这么多钱?”优优担心的是这个。
安扬照例不接她的电话,短信只回了一条:别太拼命工作,钱的事我会慢慢想办法。
优优不打算花他的钱,也不想他再继续为自己筹钱,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怀疑安扬的钱来的不正当。
“他不会贪污了吧?挪用公款?还是做了非法暴利的生意?”
正在担心不已的时候,某天竟然又收到一笔五万块钱的汇款,不过这次署名不是安扬,而是藤晴。
藤晴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在电话里很悲情地说:“优优,真伤心你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欠了很多的债,这点钱不多,算是做朋友的一点心意吧!”
左优优吃惊的不知说什么好,她们之间是朋友吗?打死她也不相信。
原本就是心照不宣的情敌,却突然寄钱给她,到底什么居心?
“谢谢你的好意,我过的还好,改天我把钱给你寄回去。”
“不行,这钱你一定得收,不然我心里不安,而且我想,安扬也会开心你收下的。”
“安扬不会希望我要你的钱。”
“安扬不是已经给你十万了吗?我知道他不好意思管我要太多,所以我再补寄五万给你。”
其实优优早有预感那笔钱是藤晴的,可她不愿意相信,她宁愿往更坏的事情上想,也不希望安扬真的管这个女人借钱。
她会没有条件的把钱借给他吗?那背后交换的条件是什么,她的心骤然一紧。[网罗电子书:]
“优优,我相信你是爱安扬的,你要真爱他就离开他吧。”藤晴已经不再伪装同情心了,她的声音冷静的让人伤心。
怎么办,他们同居了(1)
“你以为我离开,安扬哥就会选择你吗?”优优无力地反抗。
“即使你不离开,他也已经选择了我,不然你以为凭他现在的实力,能背负起你欠下的债吗?”
“我不用他还债!也不需要你假情假意!”
“左优优,你真是既单纯又可笑,难道你不了解安扬吗?他是那种能抛下你不管的男人吗?怎么办呢,我偏偏喜欢他的有情有义,我可以用钱来满足他对你的愧疚,但我要得到他的身体。”
“你无耻!”优优对着手机哭喊着,她手指一用力不小心按了挂机键,手忙脚乱地往回拨,藤晴的手机占线,再拨,变成了关机。
“怎么办怎么办!”优优哭着问姚蕾,“钱是藤晴的,安扬哥为了帮我还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姚蕾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吧?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太卑鄙了,竟然用钱来交换感情,安扬哥怎么那么傻,都说不要他管我了!”优优哭得一塌糊涂。
“你冷静点吧。”姚蕾无奈地看着她发疯的样子,“安扬又不是女的,我看藤晴才白痴呢,还没听说女人用钱交换男人的身体。”
“怎么没有啊,她就是能做出那种卑鄙事的女人!”
“那就让她换啊,她要是又老又丑一富婆,你替安扬叫苦一下也就算了,藤晴长得不赖吧,好歹也算一中上姿色的美女,安扬不吃亏。”
“喂!”优优气死了,“你说什么呀,这种事情跟姿色有什么关系,反正安扬哥是不愿意的,都是她无耻下流!”
“就是就是,你能接受安扬就好,我的意思是你别激动,如果安扬真的不爱她,那最后藤晴还是鸡飞蛋打,抓不着男人倒赔了身体。”
优优觉得姚蕾说的是歪理,不过她的歪理挺管用,至少让她暂时平息了情绪。
左优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给安扬打电话,不接也打,从下午一直打到晚上,终于在九点多钟的时候打通了。
怎么办,他们同居了(2)
“安扬哥,我想跟你谈谈,别挂电话。”
“安扬正在洗澡,你半个小时后再打来吧,最好是一个小时——洗完澡,你明白的。”
优优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安扬和藤晴已经同居了。
……
姚蕾拦着优优不让她回去,“你这什么毛病呀,一出事就逃跑!”
“我没有逃跑,我要回去跟安扬谈谈!”优优扯着自己的行李箱。
“回去跟他谈什么?”姚蕾就是不放,“你觉得安扬现在想看到你吗?你去跟他说我不用你钱了,你别跟那个女人睡了,你让他一个男人的脸面往哪放!”
“那怎么办!”优优泄气地哭着。
“优优你冷静点,如果你真的还很爱安扬,不在乎他跟藤晴的事,我劝你别回去,这件事就装不知道。”
“那我就不管了吗?”优优眨着湿湿的眼睛惊讶地看她。
“不是不管,你把钱寄回去,明确告诉他你不会用他的钱,让他以后都别多此一举的再寄了,安扬不需要从藤晴那借钱,如果不爱她自然就会离开,这样不是更好吗?”
优优不跟好友争行李了,也许她说的对吧,其实她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该跟安扬怎么开口,优优知道安扬自尊心超强,如果自己挑明了说,真的等于逼他离开自己。
为什么姚蕾总是那么冷静,遇事总是那么聪明圆滑呢!
“优优,还有几天你就要考核转正了,这次招聘的人不会全都留下,你要打起精神再好好表现几天,工作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不管和安扬最后走到哪一步,你不都得活下去吗?你不是说打算努力好好活吗!”
优优默然点头,愿望和现实总有差距呀,谁又能控制自己像想象中那样生活!现在唯有祈祷一切都不要再糟下去了,看在她从没做过什么坏事的份上,就让悲剧到此为止吧。
试用学员里要有两个人被淘汰掉,这个消息一传开,昔日和谐的氛围荡然无存。
优优在洗手间无意中听见两个同期学员在议论这件事,“怎么办啊,我预感自己一定会被裁掉!”
钱啊钱
“我还预感是我呢,谁让咱们没有靠山。”
“他们都是靠关系进来的吗?”
“我打听了,都有背景的,背景最差的是左优优,好像是人事部姚蕾介绍的。”
“姚蕾好像也是小跟班吧,要这么说,我也能找到人!”
“你笨呀,小跟班就不能有靠山?你没听说姚蕾跟他们部门经理关系不清的!”
“啊?那惨了,看来真是咱们俩走了!”
……
优优等这两个背后嚼舌头的家伙离开,才从洗手间走出来。蕾蕾跟经理关系不清?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那个头发都快秃的糟老头,怎么可能吸引靓丽动人的姚大美女呢!
她不是为了让自己留下才那么干的吧?优优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转而又安慰自己那怎么可能,蕾蕾那么聪明的女孩,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左爸爸瞒着优优,偷偷给自己找了份工作:帮小区整理花坛和草坪。
“爸爸最喜欢种花种草,现在还有人给钱,真是太好了!”优优知道后,他心虚地跟女儿解释。
人家肯出钱的工作,怎么可能让你悠哉轻松。那天优优回家早,一进小区就看见爸爸蹲在花坛里松土除草,头顶着还很热的大太阳,后背衣服都湿透了,殷出一大片汗水。
“爸,咱别干了,为这点钱辛苦不值得!”优优上前拉她。
左齐升偏不肯,“不累不累,锻炼锻炼身体好好,你要爸爸整天呆在家里,好像是个废人。”
可是老爸的病还没好彻底呢!
优优知道老爸急着找工作是因为最近接到几个电话,之前借他们钱的人,有几个大概担心要不会来,便旁敲侧击问他们现在怎么样,说钱不急着要,只是明年儿子结婚——女儿想要买房——家里老人也住了院——
“对不住啦,我一定尽快还,真是对不住。”
优优知道老爸每次这样跟人家道歉,心里都是又急又难过,她也愁得整夜失眠,甚至绝望的想去买彩票,不然她能怎么办呢!
…………
大家都在等着秦名灿上场吗?别急别急,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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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无错,爱有伤》
《迷途青春:那时爱情撒了谎》
《两爱绕指柔:大辽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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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尴尬的遇见(1)
两个星期后,左优优正式由试用期转正。她相信自己不是借助姚蕾的关系,因为最后被淘汰掉的人,也不是那两个宣称没有背景的女生。
每年有新员工加入,部门照例要有一个小型的欢迎仪式,就在他们办公楼的小会议室里举行,简单的摆一些果盘,大家下班后留下来聊会儿天,好像儿时的茶话会一样。
欢迎会八点钟就结束了,参加的同事陆续离开,优优陪姚蕾留下来收拾会场。
“听说下个月要整体调工资,你运气太好了。”姚蕾透漏消息。
“我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呀。”优优感叹,“对了蕾蕾,为什么有人乱传你跟陈楚谈恋爱?”她一直都忍着没问。
“有人传吗?”姚蕾竟然对优优的话没有跳脚,“想传就传呗,我能管得着别人的嘴。”
“你该不会——”
“行啦,剩下留给打扫的阿姨收拾,咱们走吧!”她明显不想提这个话题。
优优愕然,搞不清姚蕾是生气了,还是真像那些人说的:无风不起浪。
下班许久的办公楼显得有些寂静,除了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大部分的门都关紧了。
她们在十五楼,电梯正从二十九楼往下走。
这座大楼的普通办公区到二十五楼就为止了,再往上是高管办公区,最上面还有很私密的会所和公寓,据说公司总裁偶尔会住里面。
电梯平时是不通二十五层以上楼层的,都是专梯,所以姚蕾看见电梯指示灯显示“二十九”,还奇怪地说“怎么上去了”。
电梯箭头开始向下闪,优优在等电梯的间隙翻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剩饭。
叮的一声,电梯挺在了十五层,银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左优优头也不抬就钻进去,嘴里还在小声讲电话——“爸,你给我和蕾蕾煮碗面条吧。”
“您好,萧总。”她听见姚蕾声音甜美地跟里面人打招呼,并且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
优优这才抬头看电梯里的人,眼神刚抬起手机就吓掉了,幸好砸在她自己脚上,没让机壳粉身碎骨。
好尴尬的遇见(2)
一个男人弯腰帮她捡起来,递给她,语调平和地说:“这么紧张干吗?”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另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问。
“我叫姚蕾,在人事部,她叫左优优,刚被分配到产品部。”
“哦,这么晚才下班,辛苦了。”那男人略微点点头。
左优优紧张地站在姚蕾身边,手里攥着刚刚被他捡起的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么凑巧,怎么会这么尴尬,怎么可以在这里碰见秦名灿呢!
秦名灿只在刚才淡淡看了优优一眼,便把视线挪开。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三十左右的年龄,一头棕褐色波浪卷发显然护理的很精心。女人五官端庄精致,脸上的妆不浓不淡,浅灰色西服里面搭着立领白衬衫,手上提着深咖啡色皮包,举止优雅,眼神却透着犀利。
她的手轻轻挽着秦名灿的胳膊,身子也微微靠向他,看得出这朵名花甘愿收起光芒,为他做小鸟依人。
十五层楼的高度,怎么这么漫长呢。
优优并没因为秦名灿有了女人而感到尴尬,那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吗?
只是刚才第一时间应该打声招呼的,就像曾经认识的朋友见面一样,可她却一句话没说,还丢脸地掉了手机,岂不是明显看出心虚?
秦名灿也没跟她打招呼,连名字都没叫,可见他还在生她曾经的气。
都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他真的还在生气呀,两年前没有说出口的对不起,现在再说还来不来得及?
左优优的脑子里乱作一团麻,还没理出个头绪,电梯终于落到底。
秦名灿挽着那个女人和萧总前后出了电梯,他始终没有再看左优优一眼。
“优优,走啦!”姚蕾扯了扯发愣的她,也跟着叹了口气。
……
敷着面膜静静躺在床上,窗外有一轮很大的月亮。
“很失望吧?”姚蕾轻声问。
优优知道她在说秦名灿。
“现在想想,当初你真的很明智,如果千柠能像你这么慧眼识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了。”
优优转头看她,苦笑着问,“你觉得我现在比千柠幸福吗?”
放下点自尊算什么?
“你当然比她幸福,安扬做的事虽然不能恭维,但至少说明他爱你,相同的事换做秦名灿,他一定不会为你做那样的牺牲。你选对了人,千柠就没有。”
“选对人不一定就有好结果,也可能更伤心呢。”就比如她现在的心情。
“安扬还没有和你联系吗?”姚蕾忍不住问。
优优摇头。
“钱寄回去没有?”
“早就寄回去了。”
“那他什么都没说吗?你也没给他打电话?”
优优伤心的又快落泪,“他们全都不接我电话,连他妈妈的手机都整天关机。”
“怎么会这样呢。”姚蕾有些担心,主意是她帮优优出的,也是她拦住优优别急着回去,万一安扬不按规矩玩,那她身上的罪名可就大了!
而且,优优看起来也真够可怜的,像她这样连受打击,要是安扬真挑明跟她分手,她怕优优受不了刺激寻短见。
看来她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了。
第二天,姚蕾瞒着优优给安扬打电话,怕他不接特意借了朋友的手机。
这招果然好用,手机响了没几声,那边就接通了。
“喂。”安扬的声音低沉平静。
“是我,姚蕾,你不会马上挂掉吧?”
沉默片刻,安扬轻声笑了下,“你好,好久没联络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来吧?”
“优优她还好么。”
“关心她为什么不打电话,你知道优优多想接到你的电话吗?”
安扬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姚蕾,我这边要开会了。”
“你不能这样放弃优优,她会受不了的!”
“我们改天再聊吧。”
“安扬”,姚蕾希望他能听完自己最后一句话再挂手机,“你现在真的是优优唯一能依靠的亲人了,比起这个,放下一点自尊又能算什么呢。”
……
左优优每天要接两个小时的电话,为来电咨询的人做简单的产品介绍,辅助下一步的销售。
大多数老员工对这个工作不重视,简单敷衍两句就转到销售部,左优优却极为认真,每次都尽全力解答,甚至有顾客听了她的介绍想要直接购买。
这事有点诡异
在业务上,左优优是不能开购买单的,最后一步一定要转到销售部去做,为此一个前辈对她说:“你不用那么认真,讲再好开单也算不到你头上!”
“单子算给谁有区别吗?”她其实只是习惯工作尽责而已。
“当然有区别了,开单是要算提成的!”那前辈不满地说。
“销售部的人可真牛,随便找个新人月收入都轻松过万!”
“那可不是,人家干一年赚的钱,都够咱赚好几年了!”
“过万呀。”优优在一旁忍不住感慨,一串长长的数字浮现在脑海里,闪闪发光。
“所以啊优优,别傻了,自己出力钱给别人赚,难道吃饱了撑的?”
优优犯难了,她做事就是习惯了认真,只要顾客问到的问题她能解答,怎么也不习惯拒绝,所以就算知道钱算不到自己头上,她还是忍不住不厌其烦替别人开单。
优优担心自己这样不合群会被其他同事排斥,可又改不掉,所以一天当中最让她头疼的时间,就是那接电话的两小时。
某天下班,姚蕾有事先走了,优优正打算自己回家,销售部经理的助理突然跑来问:“十八号分机是谁负责的?”
优优听了她的问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我,我负责十八号分机,怎么了?”
经理助理看了看她,笑着说:“没什么,经理让我帮他问问,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
“哦,我叫左优优,刚刚才转正。”优优小心翼翼回答,心里有些不安。
“果然是新人,没事啦,明天见。”他没有多说什么,简单道个别就走了。
不会是自己犯错了吧,受不了他话说一半儿就闪人,优优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左优优。”她正忐忑呢,行政秘书突然也来找她,“经理让你把这份资料送到25楼总裁办公室。”
“25楼——总裁办公室?”左优优无比诧异,这工作貌似不该她管吧,怎么找到她了呢?
行政秘书看起来比她还迷茫,让产品部专员给总裁送行政资料,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呀!
这次也是偶遇吗?(1)
“你快去吧,经理说挺急的。”秘书把资料递给优优,嘱咐了一句转身走了。
优优拿着牛皮纸袋封着的资料直发愣,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不过身为小兵的她,对领导的工作哪有不服从的道理,于是赶紧拿着资料奔向电梯,下到一楼再坐专梯去高层办公区。
二十五楼的布局和底层完全不同,连走廊都铺着豪华的波斯地毯,装修的别致高雅。
左优优将牛皮纸袋抱在胸前,一边走边四下张望,哪一间是总裁办公室呢?
“你好。”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这美女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来给萧总送资料。”优优解释说。
“哦,跟我来吧。”小美女盈盈一笑,带着优优向走廊另一头走,两人停在最里面的一扇门前。
“请进。”她示意到。
“请问,你是萧总的秘书吗?”
“我是他的助理秘书。”
“那你——帮我送进去好不好?”优优为难地请求,她对进领导办公室天生过敏。
小秘书先是一愣,接着也很为难地说:“你还是自己进去吧,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就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优优还是觉得自己的请求太唐突了,于是赶紧说好,然后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萧总的办公室大到空旷,与外面的装修相比,里面反倒显得很简单。屋子里只有几个书柜几个沙发,一个小茶案摆在沙发前,一张红木办公桌距离门口有二十米远。
老大原来没在办公室,左优优暗中舒了口气。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把资料放到桌上,刚想转身离开,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顺手又关紧了门。
左优优的脚步顿时僵住,惊愕地张着嘴巴,又说不出话了。
秦名灿站在门口和她“遥遥”相望,颇为不满地说:“左优优,你该不会幸福的连我是谁都忘了吧?”
“秦名灿,好久不见——”优优尴尬地打招呼。
“怎么是好久呢?不是前几天刚见过么?”
“哦,那次,因为没有打招呼——”
“为什么不打招呼?”他句句紧逼,话里充满挑衅。
这次也是偶遇吗?(2)
左优优又不知该说什么好,那天她想打招呼的,可是秦名灿太过冷漠,而且他旁边还有一个关系明显的女人。
“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优优低下头。
他慢慢走过来,走到她的近旁,近得让她有种压迫感。
“我不应该继续生气吗?”他反问。
“那天的事,很对不起。”
“那天的事?”他冷笑,“怎么说的好像近在眼前,我可是等了两年才听见一句道歉,这会不会太没诚意?”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优优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却突然发现他的脸变得好陌生,那么冰冷,充满敌意。
“你一直在等我的道歉吗?”她心虚的慌乱。
秦名灿不屑嗤道:“我很闲吗?你的道歉有那么重要吗?”
说的也是,优优恍然回过神来,“你不生气就好——”
“谁说我不生气了!”
看来他今天打定主意就要跟她抬杠。
优优败阵,忍不住想要岔开话题,“那个——我是来给萧总送东西的,没事我就先走了——”
“左优优,你在故意装傻吗?”秦名灿拦住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袋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干吗?”优优诧异地看着他。
“送什么东西,那不过是我叫你上来的借口。”他毫不掩饰。
“你——”
“你不是毅然决然的回北方了么,为什么又要回来?”秦名灿直勾勾盯着她,盯得优优根本不敢抬头。
“你到底想怎样啊,如果还是因为那件事,那你干脆也打我一个耳光吧,我赔给你。”
“你当然要赔的,不过我不喜欢打女人,不如赔点温柔的——”
“秦名灿!”
他做惬意状,“哇,这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舒服,尤其还带着火气,顿时让我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左优优崩溃,“都两年了,你还要做那么幼稚的事吗?”
“当然不要。”他回答的干脆,“你知道我多感激你,能够绝情的甩我一个耳光,不然我还白痴一样想对爱情动心思,很傻吧?”
把难堪统统还给你
优优盯着他,脑海里浮现当年自己的手打在他脸上时,他眼里一瞬间黯下去的光,那时他的心一定很疼吧。
她为自己鲁莽的行为懊悔,可是如果时光倒回去,优优又不敢确信自己不会再做那么残忍的事。
因为那时,她以为狠心放下的就会永不相见,认定的爱情就会天长地久。
可是时间只过去了两年而已,她却再也不敢对爱说确定了。
左优优忍不住红了眼圈,秦名灿的再次纠缠让她忽然想起那时和安扬的山盟海誓,那么深的爱,现在已经脆弱的快要消失了吗?
“对不起。”她还是无力的道歉。
“哭了?”秦名灿诧异,“是不是我说过受不了你哭,你就拿眼泪当武器了?”
优优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擦掉眼泪,笑着说:“看来武器对你也不管用,你再怎么审我,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不然你提一个实际点的要求,我来补偿你,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侧身从他身边绕过去。
秦名灿跟出来,一直跟进电梯,还是阴着脸,却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大火气。
“晚上一起吃饭。”他像领导下达命令。
“改天吧。”优优也直接拒绝。
他长呼一口气,那口气的温度一定能烫死人。
“左优优,难道道歉就不应该有点诚意吗?”出了电梯他还是一路跟着,一直跟到公司外面的公家车站近旁。
“你要跟我一起搭公交车吗?”优优停下脚步冷静地问。
秦名灿站定脚步眼神迷离,那表情说不出到底是恨呢、气呢、还是郁闷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面前出现?”他的问题怨气冲天。
“这个也要我道歉吗?其实我也不想。”
“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想什么吗?”他继续问。
优优不答,表示不知道。
“我想我到底要不要兑现自己发的誓。”
“发的誓?”
“就是你那么无耻离开以后,我发誓再遇见你,一定要把你给的难堪统统还回去!”
看看吧,姚蕾还说她最近走运呢,结果运气没来,仇人倒等来了一个,这是要对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放马过来吧
“你想让我怎么难堪?”她小心地问。
“比如——”他摸着额头思考,“我跟你们萧总很熟——”
“不行!”还没等他说完。左优优就吓得叫起来,她现在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掉工作,不然怎么生活怎么还债怎么给老爸治病!
“你干什么?”秦名灿被她吓一跳。
“秦名灿,虽然我让你难堪过,可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呀,而且只有我让你难堪吗?你还不是一样给我惹了一堆麻烦!求你千万别在我工作上添乱,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真的真的很重要!”优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可怜兮兮地求他。
秦名灿看她那副着急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其实从左优优说出第一句“对不起”,他的怨恨就已经飘散的差不多了。
可是积怨了两年的不满,怎么可以因为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化解呢?秦名灿无法接受自己的“大度”,他装也要装下去!
不知不觉,他又想跟这个女人玩游戏了。
不过这次,他决定玩得狠一点,再也不能输得一败涂地。
“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软肋暴漏给敌人,你的智商真是一点也没有提升啊!”秦名灿面露得意。
这个表情左优优熟悉,她松了口气,如果秦名灿还有这个表情的话,说明他只是吓唬自己。
优优有点哭笑不得,如果说她智商低,那这个家伙就是情商低,都在商场混这么多年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就像个闹人的小孩儿。
不过她相信秦名灿不会把她怎样,就像之前一样,每次都是说狠话,其实却一次也没下过狠心。
“你不会伤害我的。”优优给自己打保票。
“别急着下结论,万一失望呢?”他偏拧着来。
优优轻声叹气,“要是能不失望就好了,你要非报复的话,能不能换种别的方式?”
“都说是报复了,谁还跟你商量方式!”
“那你随便吧,反正我倒霉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想欺负她的都放马过来吧。
你是为了气我才出生吗?
“你等等。”秦名灿一把拉住转身想走的优优,“我还没说完呢!”
“秦名灿。”优优正色提醒他,“你还敢缠着我,不怕再被人拍照么?听说你都快结婚了!”
“消息挺灵通么,看来还一直在关注我哦!”他那么容易就自鸣得意起来。
“所以你收敛点吧——”
“不用担心,就算我结婚了,也不是一辈子只守着一张床的男人。”
“那等你结了婚再嚣张,小心鸡飞蛋打哦。”优优警告他。
秦名灿眨了眨眼睛,好像忽然想明白什么事,“奇怪了,你居然一直在为我考虑,看来结了婚的优优小姐,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吗?”
优优被他的话提了醒,心想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安扬感情出问题,万一他把这当做机会,那岂不是更纠缠不清?
优优白了他一眼,“谁替你考虑呀,你的麻烦转一圈,最后还不都会变成了我的麻烦!”
“是吗?那说明我们两个注定命运息息相关。”
“算了,我的命运很糟,你还是闪远点吧!”
“没关系,我的命好得很,我不介意罩着你。”
这家伙,是不是为了和她抬杠才出生的?优优决定不给他机会了,正好一班回家的公车开过来,她转身向车门跑去,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说:“不用了,你还是去帮别人吧!”
“喂!”秦名灿追上来,“你是不是真想被开除,左优优,我说到做到的——”
优优看着秦名灿在下面那副生气的样子,真的还是两年前的模样,她好似透过时光和自己的往事重逢,却没有欣喜,满满的全是伤感。
……
姚蕾在卧室里转来转去,行为明显异常,说明她有难以开口的话要对她讲。
“优优,安扬还没有和你联系吗?”转了N圈以后,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没有。”优优不想聊这个话题,而且也聊不出什么新花样,还是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倒是其间藤晴打过几次电话,内容无非说安扬现在多轻松,要是她能再明确一句“分手”,那幸福的就会更彻底了。
他是真的想要你
优优偏不说。
她越是这样炫耀,优优就越觉得她心虚,如果真那么幸福,还用得着她明确说什么分手吗?
很快就要到十一长假了,优优已经打定主意,利用这个假期回北方。这几个月她住在姚蕾家,省了房租,单单吃饭也没多少花费,所以竟省下来几千块薪水,可以回去还点债了。
然后,她要和安扬好好谈谈,就算再难堪,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的僵持下去。
离开安扬时,优优以为安扬因为太累想要放弃她了,如果是那样的原因,她没有坚持不放手的勇气。
可是现在她知道不是那样的,安扬只是选择了一个极端的办法来帮她,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安扬的心还在她那里,她都要把他抢回来。
优优还没有把这个想法跟姚蕾说,因为好友坚持认为,这件事如果她太主动的话,势必不会有好结果。
可是就算姚蕾说的很有道理,优优也实在忍不下去了,谁能眼睁睁看着爱情死掉,却只无动于衷地等待奇迹呢?
“优优,如果安扬这么久都不联系你,——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虽然不忍心打击她,可是姚蕾还是忍不住提醒。
“最坏的打算——”优优苦笑,“不是一直都在做么。”
“那你说,假如你和安扬分手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优优把手里翻着的杂志丢到一旁,失神地说:“一个人过好了。”
“怎么可能呢,你才多大?二十六岁,要一个人过一辈子?”
“蕾蕾,我现在哪有心情想这些呀,难不成现在后备几个男朋友,这个黄了下一个顶上?”
“你要真有那个心态倒好了!”姚蕾一副看透她的表情,坦白说:“秦名灿最近给我打了N个电话。”
优优警觉地转头问:“干吗?”
“还能干吗?当然是打听你了!我也真佩服他,都这么久了还不死心,可见他是真想要你,我想你跟安扬万一要是黄了——”
你真像只狼
“你不说他快结婚了么?”优优诧异姚蕾居然还有撮合他俩的想法。
“是啊,所以我才矛盾,要说他能娶你,那真不大可能,但是你要跟了他,至少可以把这场灾难平安度过去。”
“什么灾难?”优优不明白。
“就是你爸车祸的灾难啊,房子不是卖了么,还欠了一ρi股债,优优,现实点想,那些债会拖死你的,安扬也是因为害怕才想放手的吧!”
“欠的债我会赚钱还的!”优优逞强。
姚蕾无奈摇头,“你就别傻了,等你把债还上,还不知道老成多少岁了呢!而且,你欠那么多债,有几个想结婚的男人敢和你谈恋爱?现在连房子都没有,以后你爸爸怎么办?虽然你长得漂亮,可是男人也很现实,除非你肯不谈感情嫁个有钱人,与其那样还不如跟秦名灿——”
“别说了!”优优恼火地打断她,其实这些她都明白,可实在不愿意去想。她也不会再和别人谈恋爱,因为根本无法想象真的能和安扬分开。
姚蕾见优优如此抵触,深深地叹息,“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的道德观,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妈子劝良家妇女卖身一样,你确实从秦名灿那里得不到爱情,却可以得到轻松的生活,如果经历了这些事你还是坚信理想,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如果你看透了爱情不过是个一碰就碎华而不实的泡沫,优优,别错过机会,你不是个会靠脸蛋换钞票的女孩,好好利用老天赐给你的秦名灿吧!”
……
阴雨绵绵的星期天,除了呆在家里,也想不出什么事情可做。
姚蕾去约会了,最近她约会的次数明显增加,优优问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她说暂时保密,等事情明朗后再第一时间向她公布。
那至少说明已经有目标人选了吧。
那天,姚蕾同她谈过秦名灿的问题之后,又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说自己绝没有被秦名灿收买,也没有担心优优还不上债想让她搬走的意思,里里外外说了好多。
致命邮件(1)
优优说我知道你不会那样想呀,姚蕾拍着她肩膀释然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想偏,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才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她说的太直接也太残酷,从她说完以后,这几天优优就一直觉得神情恍惚,日子过得跟梦游一样。
秦名灿偶尔还去公司找她,优优能躲则躲,躲不掉就敷衍几句脱身。秦名灿似乎察觉到她现在的生活不太对,旁敲侧击地问是不是和安扬一起来这边,优优说是,他却将信将疑。
姚蕾时不时抱怨自己好像特工一样,守着一堆秘密天天被人追问,就是不能说。
“你瞒不了多久的,我看秦名灿很快就会雇私家侦探调查你了!”姚蕾跟她打赌。
左优优相信秦名灿在商场一定会成功,因为他具有狼的品性,盯住一个猎物,真是死都不放手。
可惜不知到手以后,他能对猎物保持几天的新鲜感。据说男人这种动物,总是觉得追不到的女孩才是最好的。
就在前天,秦名灿搞到了她的手机号码,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于是这两天优优的手机就格外热闹,热闹得她都懒得看了。
又一条短信飞进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左优优翻了个身,瞅着手机变亮的屏,心想为什么就不能是安扬的短信呢!
她心灰意冷地重新闭上眼,可是紧接着有来了电话。优优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刚想按挂机键,突然看见屏幕上的来电竟然真的是安扬的。
那一瞬间,优优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可惜电话响了两声自动挂断,然后她发现刚才的短信也是安扬发的。
“优优,我给你发了封邮件,去查收。”安扬的短信是这样写的。
左优优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冲到书桌前开电脑,连开机的几十秒都等不及,紧张的快要昏厥。
安扬终于主动联系她了,可是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可能要说的话太多了吧,有的又不好开口,不如写信更深刻,她这样想着。
致命邮件(2)
终于挨过了开机的几十秒,迅速登陆邮箱——优优只有一个邮箱,还是安扬帮她申请的。
许久不登陆的邮箱里攒了好多未读邮件,都是些系统消息和广告,优优的视线迅速扫向最上面一封,那封信的主题就是“给优优”。
还没点开邮件,优优的眼睛就开始模糊了,她的手也有些发抖,这封邮件就仿佛一纸判决书,将最终决定她和安扬感情的去留。
是个好消息吧,优优祈祷着,胆战心惊双击鼠标,没想竟然是封空白邮件,什么都没写。
不可能啊,优优茫然地盯着电脑屏幕,这才注意到虽然没有写内容,却有附件等待她下载。
为什么不写邮件却打压缩包发附件呢?她一边不理解一边点击下载,文件挺大,好一会才下完,然后解压,解出来一堆的图片。
安扬发给她,是照片,他各种表情的生活照。
那些照片分别拍自不同的场合,街道,饭店,KTV,卧室……照片里的安扬表情各异,有说笑的,有观望的,也有他拦着不让拍的画面。
优优知道留下这一张张记录的人是谁,那些照片在她眼里慢慢活了,她好似被施了魔法能够钻进照片里,像个鬼魂一样,眼睁睁看着安扬和藤晴热恋情侣般甜蜜。
怎么会这样呢,就算她已经接受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却无法接受她们真的像情侣一样生活。
如果安扬选择藤晴是出于无奈的,不会有这么逼真的表演吧!
优优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多么幸运这个下午家里没有人,如果现在不让她痛快哭一场,她一定会因内伤而死。
姚蕾回来的时候,优优已经哭得哭不出眼泪了。
“你怎么了?!”她那红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把姚蕾吓了一跳。
“蕾蕾,为什么你每次都猜对,安扬真的不要我了。”左优优说着自己竟笑了。
姚蕾翻着那些照片,心里恨得把安扬一顿痛扁,分手就分手,害怕拖累就说害怕拖累,为什么还玩花样?弄几万块钱寄过来,搞得自己好像忍辱负重的英雄一样,其实还不是为劈腿找个借口!
蕾蕾,我想明白了
这种自私透顶的男人,哪值得女人为他伤心,姚蕾真想恭喜优优顺利脱身,可是这个死心眼的丫头一看就是觉着天都塌了。姚蕾心里好堵,既为好朋友难过,又不知该怎办。
左优优尸体一样在床上躺到半夜,老爸回来她都没出屋,假装睡着了。
姚蕾试着安慰她,说了几句知道不管用,干脆不说了。
夜深人静,姚蕾昏昏沉沉刚要睡着,忽然听优优自言自语道:“我想明白了。”
一句话让姚蕾睡意顿无,她坐起身拧亮台灯,悄声问:“想明白什么了。”
“蕾蕾,你知道吗,曾经我非常讨厌秦名灿,觉得他是最无耻的男人,连朋友的女友都勾引,可是后来他追了我那么久,又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确实也为他心跳过——”
“你终于想通了呀。”
“所以感情不是绝对的,藤晴之于安扬,就像秦名灿之于我,因为她那么努力,安扬哥动心也不奇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听着听着,姚蕾感觉自己高兴的有点早了。
“我想说,就算安扬现在有点喜欢藤晴,我也能把他抢回来!我也可以很努力,就像秦名灿追我那么努力——”
“你疯了吧!”姚蕾大失所望,就知道这丫头脑子是不可能转弯的。
“蕾蕾,你别阻止我,我知道你又会说出很多道理证明我的做法不对,可是我必须这么做,我和安扬在一起那么久,光恋爱就谈了八年,他已经变成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优优,难道我希望你和安扬分开吗?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就算我不喜欢安扬,我也不会无耻到非拆开你们俩——”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想的。”
“你知道什么呀!”姚蕾不知为什么突然发起火来,“我告诉你,像安扬这种男人我太了解了,他这次会因为这件事情劈腿,下次也会因为别的事情再犯!他们总是有理由的,就算自己犯错还要让你觉得愧疚!”
不要死乞白赖地爱
“不是的!”优优替安扬辩解,“这次的事确实让他为难了,你不了解安扬,他最恨男人背叛家庭,因为他爸爸就做过那样的事,他非常非常的恨!”
“非常非常的恨?那照片算什么呢?你从上面看到恨了吗?”
优优张着嘴,没有想好辩词。
“好吧,你可以说照片只是一瞬间,还可能是藤晴逼他摆的表情呢,那他这么久怎么都没有一个电话?因为自尊心?愧疚?没错,你要是回去质问他,他保准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难道只有他愧疚?只有他自尊心强?他这么残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多痛苦——”
“蕾蕾你别说了!”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么残忍的话说给她听,优优感到心碎了一地。
姚蕾气得鼓鼓的,真想揍好友一顿让她开窍。
“优优,我知道你脆弱,一场恋爱谈那么久,好像掉进童话里了一样,怎么受得了残酷现实呢!不过我可以帮你预想一下未来,假如你死乞白赖非嫁给安扬,在还清债务之前,你们必须过着近乎清贫的生活,安扬将会目睹身边的朋友换房换车,那么爱慕虚荣的他,要多爱你才能心理平衡呢?你那个望子成龙的婆婆,会因为你拖累他儿子多恨你呢?你在安家不会有任何地位,任何人都可以冲你发火给你脸色,因为是你让他们的日子一贫如洗,而你受任何委屈都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谁让你死活要嫁人家!”
“不会的!”优优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你想的太极端,安扬不会那么对我,他还是爱我的!”
姚蕾冷笑,“是,我不否认他爱你,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爱你,别忘了日子不会只过明天后天,还有明年后年十年二十年,那时候你连全身而退都没机会了!”
“你怎么那么悲观,为什么一定要把生活想那么难堪呢!”
“因为我经历过那么难堪的生活!”
在台灯昏黄的灯光里,姚蕾愤怒的表情让人害怕。
姚蕾的伤
“蕾蕾,你怎么了?”优优轻声问,她看到姚蕾起伏的胸口,痛苦的好像被利器刺穿了身体。
姚蕾转过身去,拉开窗帘推开窗,一股寒气涌进来,她迎着做了个深呼吸。
“你知道吗,当年我妈傻得就像现在的你一样,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所以她非嫁给我爸,嫁给那个自视清高又骨子里很势力的破落大家庭,结果呢?一辈子忍受他外遇、落魄、冷嘲热讽,才刚四十岁就积郁成疾得了肝癌!可惜她到死都没有人可怜,因为婆家认为她耽误了我爸,说我爸本来可以娶一个高干家庭的子女,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全家借光!不过幸好她不在了,看不到我爸领着两个私生子进门的热闹。”
“蕾蕾——”左优优想去关窗,她忽然觉得好冷。
“我妈临死时对我说,以后就算嫁人也要嫁个不如自己的男人,其实她是在爱情里太自卑了,她长的漂亮还是大学老师,比我那混蛋的父亲强多了!”
“咱们不说这个吧。”优优知道姚蕾为了她自揭伤疤,相处这么多年都没提过的事,想必她一点都不愿意再提起。
“不说了,可能我确实太极端,也许你有能力挽回感情也挽回家庭,那样最好。不过万一做不到,千万别委屈自己,别像我妈妈那么死抗,什么男人啊爱情啊,哪个也不抵自己的幸福重要。”
……
在姚蕾一力劝说之下,左优优好似真有些想开了。其实想不想开都一样,木已成舟的事,她再怎么抓狂又能怎样。
优优还是打算回北方一趟,见一见安扬,平静地聊聊。在此之前,她给藤晴打了个电话。
“那些照片是你发的吧?”她没有发火,很镇定地问。
“是。”藤晴回答的干脆。
“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
“你要肯痛快和安扬分手,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我会和他谈的,如果你真的相信安扬爱你,希望我约他的时候你不要阻拦。”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1)
藤晴不经意的犹豫让优优有些开心,她还是没那么自信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等我想回去的时候,藤晴,我和安扬已经领证了,法律上我们现在是夫妻,所以在我和他谈之前,希望你能收敛点。”优优不等她回话就挂断了手机,心里又多了丝痛快,左优优啊,你也有帅气的一面么?
……
人事部经理陈楚突然打电话叫优优过去,那是十一长假的前一周。
“陈经理,您找我。”优优敲门进去,见陈楚正在座位上等她。
“来,请坐。”这个和姚蕾传绯闻的男人对优优很热情,不知热情的背后有没有想挖她后门的心思。
优优坐下了,在他开口前小心揣摩着会有什么事宣布。
“优优,入职也有几个月了,一直没找你聊聊,怎么样,对职位适应吗?”陈楚是一副领导找部下谈心的态度。
“挺适应的。”优优笑着说。
“那对未来的职业有没有什么规划?”他笑着问。
“规划?”优优没想过,在事业上她其实没什么野心,也不像人家目光长远,只是一门心思知道要做好眼前的事。
“我听你们部门领导说,你工作特别用心,连销售部经理都上我这来送表扬信,说凡是你转过去的电话,成交率特别高。”陈楚眯着眼睛边表扬边看她,瞅得优优都不好意思了。
“也没什么,是我运气好吧。”优优谦虚地说,心想这个陈楚确实有点色迷迷的,姚蕾平时怎么忍耐他的呀!
“运气怎么靠得住,你的成绩肯定还是努力的结果,现在的大学生就是缺你这种踏实的精神,你不错,跟姚蕾一样优秀——”
他到底想说什么呀,专门为了叫来表扬一顿吗?左优优听得一头雾水。
“想不想去销售部?”他吐沫横飞说了一大通,末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优优以为自己听错了。
“销售部有位员工离职了,人家经理点名想把你调过去。”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2)
这不是玩笑吧?左优优一时听得都蒙了,脑子里想着同事曾经说的话——“销售可是个肥差,随便一个新人月薪都过万!”
“我,我能去销售部吗?”她实在不敢相信,传言那个部门都是靠关系进的,还得很硬的关系才行!
“你当然可以啊,我这不是找你来谈么。”陈楚呵呵笑着。
“可是,那么好的部门,我怎么觉着像做梦一样。”优优偷偷掐了自己一下,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你觉着销售部好?也是,大家都羡慕做销售赚得多,不过钱也没有白给的,一个职位有一个职位的辛苦——”
“我不怕辛苦!”优优急着表态,如果新人都能赚一万,那她加倍努力会不会赚更多?只要能赚钱,辛苦点算什么呢!
“这么说你同意了?要不要再回去考虑考虑?”陈楚好似很担心。
早知道有这个机会,她会问问姚蕾意见,因为姚蕾人脉比她多,对这个公司不同的部门也比较熟悉,可是这真是个好机会呀,优优又怕自己一犹豫,到嘴的馅饼再飞了。
“陈经理,不用再考虑了,我想我一定能胜任销售部门的工作。”
陈楚意味深长地笑,“那好,那我就安排人事调动了,等十一长假回来,你就去新部门报道。”
左优优一直到走回座位都不清醒,这是真的吗?她真是转运了呢!
……
“你被调去销售部了?”
姚蕾瞪大的眼睛让左优优倍感不安,“销售部是不是很难做?”她担心地问。
“没有啊,目前为止,咱们公司的销售部属于黄金部门,基本不用怎么跑业务,保底加提成一个月至少也有一万。”
看来传闻是真的,优优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好事真掉到我头上了。”
姚蕾脑子里灵光一闪,心想该不会是——她偷偷溜到外面给秦名灿打电话,“那事儿是你办的吧?”
“什么事?”秦名灿反问。
“优优调去销售部的事呗。”她提醒。
“调去销售部?那个部门很好么?”
被出卖了
居然不是秦名灿帮的忙,姚蕾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缘由,难道优优真是凭自己本事进去的?不能啊,一个职位暗箱卖到十几万的销售部,是能凭本事进去的地方吗?
唉,看来这小妞八成又被新人物盯上了。
……
优优发现姚蕾到底把她给出卖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同一天同一趟班机,连座位都是相邻的。
原本左优优已经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可是姚蕾说有一个公差机票的名额,编得天花乱坠到底让优优信了她。
“不用也是浪费,省点路上的时间,你也可以早点回来嘛!”她就是这么骗人的。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结果就在飞机快起飞时,秦名灿从天而降,坦然坐到她旁边,还笑着说:“优优,好巧。”
巧什么巧,当她是傻瓜呀!
“是你出钱买的飞机票?”优优没好气地问。
他微微一笑,“欠了那么多外债的人,还想逞强还我钱么?”
优优气死了,看来姚蕾不但出卖她的行程,八成把她的事也说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啊,真是让人疯掉。
“是我好不容易才调查清楚的,别往姚蕾身上推。”秦名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理。
“秦总,您真的不忙么?花这么多力气在我身上值得么?”优优拿他没辙。
“为什么不向我借钱?”他却突然话锋一转,“你明知道这点困难我很轻松就可以帮你解决掉。”
“你为什么要帮我?”优优其实想过他的,只是实在给不了自己向他开口的理由。
吵着要跟人家撇清关系,还不留情面甩了耳光,遇到困难时再去向他借钱么?
“为什么要帮你?”他诧异地反问,“你不知道么?”
“我不想欠你人情。”优优转过头。
“谁跟你谈感情了?看来你还是把我想得太崇高,我只是愿意和你做生意而已。”
“做生意?”优优又转过头皱着眉看他。
你让我心疼
“就像藤晴和安扬之间的交易一样,其实你可《奇》以和我做,至少我给的《书》价码比她高,而且不像她《网》那么不讲信用,一次算一次,用过就还的。”
“你——”左优优气得脸都青了,“你当我是什么,谁要和你做那样的生意!”
“那你也可以开口求我啊,也许我心情好,只借钱不下手也有可能的。”
“说了不想欠你人情。”
“左优优!”秦名灿突然粗鲁地把她的脸扭过来,捏得优优两颊生疼。
“你干吗!”
“你是不是怕自己喜欢上我?还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神经病。”优优使劲推开他,“你没有女人喜欢吗?非得逼着我喜欢你!”
“没错,我就想让你喜欢我,你不跟我都没关系,我就想看看你的心怎么那么难要!”
“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空姐正好推着车子走过来。
“不喝!”秦名灿正在气头上,把人家漂亮的小空姐吓得水都差点撒了。
“对不起对不起!”优优忙在一旁赔礼,狠狠瞪了他一眼。
“欠的钱我来还,你要敢说不用——”秦名灿也狠狠瞪了她一眼。
“好啊,你还你还,还有房子呢,也帮我买回来吧?医院里还有一个病人呢,医药费也帮我出吧?我爸爸的病也需要治,我还不想上班——”优优掐着指头算,“怎么也得一两百万吧,你给我?”
“你说的?”
“你给我我也还是爱安扬,一边爱一边想,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白痴的男人,花了一大把银子,心也没得到,人也没得到,简直白痴到了可怜的地步!”左优优说得好欢快,好像在给他讲一个笑话。
秦名灿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看她装作若无其事嘲笑他的样子,忽然一阵汹涌的心疼。他在优优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来不及挣扎时,用嘴唇严严封住了她的话。
好沉默的旅途,之后,无论秦名灿怎么挑起话题,左优优再也不肯开口。
……
幼稚的阻拦
那扇门有些旧了。
优优站在安扬家门口,手指停在门铃按钮上,想按下去好似需要很大的力气,可她却觉得浑身无力,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安扬在家吧,优优希望给她开门的人是他,又暗中祈祷不是他,她还需要一点适应的时间。
门铃终于被她按响了。
“谁呀?”向门口走来的人是安妈妈。
优优没有回答,她会通过猫眼看到她的。
脚步停在门口,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看了这么久还没有认出她是谁吗?
“阿姨,是我。”优优忍不住开口。
门锁被划开,安妈妈站在门口,愁苦地看她,“优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那边工作了吗?”
“哦,回来办点事情,安扬哥在家吗?”优优的目光投向屋里,还是她熟悉的摆设,有一间卧室是为她布置的婚房呢。
“安扬出去了,你进来坐会儿吧。”站了半天,安妈妈才给她让路。
优优进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安妈妈给她倒了杯水。她看来没什么好说的,貌似也不想听优优说,才刚坐一会儿,就看了两回墙上的钟。
“安扬工作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不休假吗?”安扬的单位是不会法定假日不休息的呀。
“可能是跟朋友出去了,也没跟我说。”安妈妈不安地搓着手,证明她在心虚地撒谎。
优优不想揭穿她,自从那场车祸以后,她真的没办法强迫自己喜欢这个女人了,灾难能够考验一个人的品性,这话真的没错。
“阿姨,借家里的电话用一下。”优优站起身。
“你要打给安扬吗?我来打吧!”安妈妈几乎是慌乱地在拦她。
“不用了。”优优沉下脸,相处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对安扬妈妈摆脸色,因为她知道安妈妈根本不会在电话里让儿子回来,她一定会很聪明的找借口提醒儿子别出现!
“优优,你也不急着走,等一会儿安扬就回来了,你先跟阿姨一起去做点晚饭吧。”安妈妈的不松口再次证明优优猜得没错,她就是不想自己和安扬见面,不过这种阻拦也太幼稚,她专程从南方跑回来,会因一时阻拦就放弃吗?
残忍的遇见
“我可能不会在这边呆太久。”优优故意这么说,“可是有些事还想跟安扬哥说清楚。”
“电话里也能说嘛——他晚上应该会回来。”
“那今晚我方便住这里吗?”
“住这里呀——”
“阿姨,你知道我和安扬已经领过结婚证了,如果他不见我,就算爱上别人也不能再结婚的。”
安妈妈的脸色顿时难堪,搪塞着说:“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这次电话是真的没打通,安妈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嘟囔着“到底上哪去了”,她忘了刚才还劝优优别着急呢!
左优优实在不愿守在家里看她那副表里不一的模样,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一会儿,“等安扬回来再打我手机吧。”
出了安扬家,优优没有走远,就在这附近转着。
她站在楼下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曾经爸爸就在那扇窗前忙活着煮饭,她也喜欢趴在窗台上看楼下的邻居聊天下棋,现在窗户已经换了颜色,外面晾着陌生的衣服,那间房子早就和她无关了。
优优硬生生把目光拽回来,大步出了小区,她的心情够沉重了,不需要到处触景生情。
小区外面有一家超市,优优溜达进去,打算买点饼干晚上吃。
这家超市她不知来过多少次了,以前总喜欢和安扬一起逛,买一件自己喜欢的再买一件他喜欢的——优优真希望和安扬共同的回忆少一些,也许那样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不买那个嘛,这个好吃!”优优站在饼干柜台前,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嗲嗲的女声。
那声音她太熟悉了,不知在梦里出现过多少回,每次都能吓醒。
优优神经绷紧地慢慢转身,希望自己听错了,希望什么都不会看到,可惜上天偏要给她致命的打击,一步之遥处,安扬和藤晴亲密地站在一起,安扬搭着她的肩膀,藤晴勾着他的腰。
他们没有看见她,或许藤晴看见了吧,她夸张地亲昵动作好似做戏一般。
安扬表情平静,没有附和,但也看不出丝毫的抗拒。
就到这里吧
左优优凄然一笑,为了这次见面,她不知准备了多少遍开场白,想过无数个问题,可是此刻,她的脑海里忽然只剩下几个字:就到这里吧。
……
安扬坐在优优对面,挫着手,原来呣子之间的小动作这么相似,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你在那边怎么样?工作顺利吗?我听说和姚蕾住在一起,生活上不太方便吧。”安扬一边问一边搅着面前的咖啡,眼睛直直盯着咖啡杯里的小漩涡。
“挺好的,回去以后我会进销售部,薪水挺高,生活就没什么压力了。”优优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平静,有种心如止水的感觉。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以前是没遇到好机会。”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一阵沉默,安扬终于把手从咖啡杯上挪开,坐直了身子,伤心地看着优优。
“优优,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很恨我吧?”
“你打算和她结婚吗。”左优优却不想看他。
“等你能原谅我的时候再说吧。”
这算什么回答,优优诧异地看着安扬,“如果我一辈子不原谅,你就一辈子不结吗?安扬哥,你是想逼着我说无所谓么?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了?”
“你怎么骂我都行——”
“我为什么要骂你?你有权利爱别人,可是爱就爱了为什么还要找借口骗我!”
“我没有爱她!”
“那为什么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把钱还给她也不行,说以前的事无所谓也不行,什么都不行!”
“优优,我真的是没办法!”安扬痛苦地想去握优优的手,优优却倔强地躲开了。
“又是什么理由呢?是害怕和我在一起生活太艰苦——不,按你的话说,是怕给不了我幸福的生活?”优优努力让自己平静,她不想在安扬面前失控,既然已经决心放手了,留给对方一个优雅的背影岂不是更好。
安扬不回答。
“那我就认为自己猜对了,这样很好,其实我也怕拖累你,你能找到更轻松更幸福的生活,我会祝福你的。”优优抓起背包想要离开。
“藤晴怀孕了。”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安扬失神地说。
我承认斗不过她
优优愣在那里,不知该走该留。
“她说我可以不要她,但她绝不会把孩子做掉。她把化验结果送到了我妈手里,你知道我妈会是什么反应!”
左优优扶着桌角笑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笑,真是太好笑了!
姚蕾说:你斗不过那个女人的,不过也不是坏事,安扬这种男人,就需要藤晴这样的女人来拴着!
是啊,她真的甘拜下风了,优优突然之间好崇拜藤晴,为了想要的男人可以不择手段,这样强的气场,男人凭什么能够抵抗?
“优优?”安扬被她笑得心里发毛。
“我没事。”优优好不容易把情绪恢复正常,长长吐了口气说:“安扬哥,你好好珍惜吧,我现在怀疑自己没有藤晴爱你了,如果她能这样爱你一辈子,也是你运气好呢!”
“优优你别这么说——”
“我先走了,等你考虑结婚的时候,我会回来配合办手续的。”
优优大步出了咖啡厅,“不能回头”,她每迈一步就在心里默念一遍,一直忍到出租车里,眼泪才开始决堤。
……
秦名灿站在优优酒店房间的门口,后背靠着墙,双手抄着裤兜,脑袋缩在衣领里,好似已经睡着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整。
“嗨。”左优优轻轻推了推他,“你站这干吗?”
秦名灿猛地睁开眼,火气立刻爆发,满面怒火地吼着质问她:“你跑哪去了?为什么关机!”
这家伙一点公德心都没有,深更半夜这么大声吵嚷,优优怕他引起公愤,赶紧开了房门进去,小声解释:“手机没电了。”
“你白痴啊,出门不知道备两块电池么!”他依旧吼。
可恶,谁要他在这等的!
“你又没说要给我打电话。”优优嘀咕着。
“那我跑来干吗?旅游吗!”
“是我让你来的吗!”
“左优优,你要再敢这么跟我说话——”秦名灿生气地推了她一下,没用多大力气,可是单薄的优优还是差点摔倒。
他居然这么粗鲁!
耍赖
“你准备打我么?”优优气呼呼地问。
刚刚经历痛心的分手,回来还要跟这个家伙吵架,这都是什么人生呀!
如果左优优是个男的,早不知道被秦名灿打死多少回了,万幸她是女人,而他目前为止对女人的极致也就是推搡了。
而且刚才那下其实算不上推搡,只不过轻轻点了一下而已,谁让左优优瘦得跟小鸡似的,一根指头的力都受不了。
“疼了么?”秦名灿没好气地问。
“疼了,所以现在需要养伤,请你出去吧。”优优黑着脸逐客。
“我出去?客房已经满了,不然我会站在走廊?”他分明耍赖。
“我才不信。”左优优抓起电话要打给服务台。
秦名灿一把将电话夺下,丢到一旁,改口说:“我不想再开房间。”
“你别闹了行不行,我现在很烦很烦!”
“那我陪你聊天吧。”
“我不想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OK,那我先睡了,忙了一天也挺累的。”
左优优瞪大眼睛看他舒舒服服躺到她的床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
“你打算这么瞅一夜么?”秦名灿闭着眼睛问。
“不然怎么办,要我去跟你一起睡?”
“别用这么诱人的词刺激我。”他坏笑着说。
经历了这一天的痛苦,优优也觉得很乏很困,“你怎么一点没有同情心,我现在已经很惨了吧!”
“那也是你自找的。”他果然毫不同情。
这个死混蛋怎么跟姚蕾一条战线,对,因为姚蕾已经被他收买了!
刚下飞机的时候,优优收到姚蕾一条短信,深刻地向她道歉,说自己也是万不得已才帮秦名灿一回,说如果她跟安扬彻底分了,不如暂且在秦名灿身上找几天寄托。
她好像料到自己跟安扬必分无疑。
“和一个男人分了手,立即就被另一个更出色的男人接手,这是女人的最高境界!”姚蕾如是说。
左优优替自己惋惜,她恐怕不是出色的女人,实在活不出这种至高境界。她现在只想把这个家伙哄出去,自己躺到床上歇一歇,原以为今晚会失眠,可是现在却变得好困啊!
……
依然幼稚
阳光在枕头边上蹦来蹦去,一直跳到优优的脸上,轻轻挠着痒痒。
左优优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风景有些陌生,这是哪?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昨夜一觉睡得好沉,仿佛睡足了几个世纪。
“醒了?”枕边有人轻声说话,居然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优优猛地转头,见秦名灿穿着睡衣,正慵懒地躺在她身边。
“你不会尖叫吧?那可太没新意了。”他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香气扑鼻。
“你,你——”优优睁大眼睛,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睡的不错,你呢?”他深情相望,满眼笑意。
昨晚的事情终于开始在脑子里回放,秦名灿霸占了她的床,她偎着沙发睡着了,然后他好像把她抱到了床上,脱了外套……再然后,再然后的事她怎么也记不起来。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午饭?”秦名灿俯身看她,表情百般暧昧,让左优优对记不起来的那段时间倍感担心。
“秦名灿,你昨天晚上——”
他保持微笑表情,似乎就等着她问。
优优不问了,她推开他翻身下床,身上的衣服还穿着,昨晚又没有喝酒,要真有事她不至于醒不过来。
“你真的很过分。”优优一边穿外衣一边生气地说。
“你确定我很过分?也是,我居然和一个女人和衣而睡了一夜,是够过分的。”
优优斜睨了秦名灿一眼,心里明白昨晚确实没事,可还是很想和他吵架,却又怕一开口没完没了,忍了。
“如果我愿意为你的感情投资,你还想回到安扬身边吗?”秦名灿躺在床上问。
“谢谢,不用了。”优优面无表情地答。
“那就是断了?”
他见优优没有反驳,突然拎起她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到床上,从一堆东西里拣出手机,麻利地操作着。
“你干吗?”优优愣愣地看他。
“既然断了就把记忆删除。”他在删手机簿里安扬的号码。
幼稚。
“你能把我脑子里的信息也删除吗?”优优不屑地问。
你要怎么感谢我
“人体的细胞每七年全部更新一次,也就是说,如果你不再去想,七年后关于他的感情就会消失。”秦名灿得意地抖着科学理论。
希望这个理论不是真的,优优虽然下决心分手,可是没打算将安扬彻底遗忘掉,如果真的忘了,那她的青春岂不是一片空白?
“你看,我已经很无私地把自己退为第二人选,是你主动放弃安扬的,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了吧?”他竟说得一本正经。
……
“记忆替换法”?左优优猜这个词一定是秦名灿编的。
“你和安扬曾经做过的事,我再陪你做一遍,这样你就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男主角了。”他说。
除非她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分不清,那么幼稚的想法,亏他也能想得出来。
“你是不是想逗我开心?”优优领情。
“我说真的。”他却表情认真。
“我现在可没心情玩花样,明天我就买回去的车票了。”昨天一瞬间下定决心分手,现在心口的疼慢慢追了上来,让她一刻都不想在这座城市停留。
“你不管他了?”秦名灿却问。
“怎么管,又留不住心。”
“我不是说安扬,我是指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他是指事故连累的那个孩子。
优优的神经一紧,那也是她不愿去想的痛。
“我想管,可惜没办法。”
那个无辜受牵连的男孩至今还躺在医院,瘫痪基本已成定局,左齐升为此万分愧疚,他本来就是个心地极善良的人,又同样身为父亲,将心比心觉得太对不起那个孩子和那家人,这次优优回来,他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去医院探望一下。
优优嘴上答应但是没去,因为她知道那家人其实很不愿意看见她出现在医院里。
“我知道这件事后问过姚蕾,她说你爸爸一直觉得对不起那个男孩——”
“当然会愧疚,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他。”
“那么如果我能让他重新站起来的话,你会有多感激我?”
左优优对他的话惊愕不已,他能让那个孩子康复吗?可是医生说没有可能啊!
“你要怎么做?”她既怀疑又希望他真的有办法。
怎么都行?
“你先回答要怎么感激我?”秦名灿倨傲地说。
“怎样都行。”他想要什么,优优其实都知道。
秦名灿搞出很震惊的表情:“‘怎样都行’?之前怎么诱惑都说不行,现在为了一个可以不用管的人,居然‘怎么都行’?”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优优不想听他挖苦。
他当然不会凭空提起这个话题,“昨天你甩开我去见安扬的时候,我约了那个小孩的主治医生,他说脊椎神经康复还是有一种办法的,有种针剂可能有效。”
“那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我猜那个医生是对你爸爸起了同情心,三万块钱一副针剂,每周一针,至少一年才能起效,如果他说了,恐怕你们家不仅得卖房子,还得卖儿卖女卖血卖肾。”秦名灿言语间又流露出那种有钱人的傲慢。
每个月十二万的医药费,左优优心惊如果在事发当时听见这个消息,她一定会和老爸选择自杀——钱是肯定赔不起了,那只好赔命吧!
“我怎么可能支付起那么多钱。”
“所以才让你感激我。”
“如果你肯替我先付钱——”
“你会慢慢还我对不对?”他先替她说。
“钱我会还你,你提的要求我也会答应。”反正和安扬已经结束了,她也没必要为谁守身如玉,如果能为那个孩子换来重新站立的机会,还有什么不舍得呢?
“哦?”秦名灿露出很爽的表情,“早知道你吃这套,我之前何苦费那么多力气!我提的要求都答应?来,先试验一下。”他勾了勾手指,色相毕露。
优优不肯,“我要先去医院确认一下才行。”
“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合作?”
“那你想怎样啊!”她还是站在原地,不过已经有了妥协。
“既然怎样都可以,你管我怎样?”秦名灿心里开心死了,一边盯着她,一边就势解开了两颗睡衣的扣子。
左优优顿时感到脸颊热得发烫,血管都要胀破,就这样给他吗?不行不行不行!【奇书网﹕】
“到底还要不要交易?”他见她迟迟不肯挪步,装作不耐烦。
你去做演员吧
交易要做,但这件事不要现在做,优优情急之下再次使出杀手锏,眼皮一眨眼圈就红了,“我昨天才和安扬分手。”
“喔!”秦名灿佩服的五体投地,“左优优,不如你辞职吧,我挺你做演员,一定会红!”
“我真的很伤心啊!”他再说她就真哭了,不过伤心占一半,那一半是吓的。
“OK不说了!”秦名灿妥协,“等了那么久才换来的好事,不能被一时心急搞得恶俗,我给你时间适应,但不要太久哦。”
……
医院病床前,左优优看着那个忧郁的大男孩,心里无比愧疚。
“小峰,你是不是不吃饭?怎么瘦了这么多?”她心疼地问。
“优优姐,你别来看我了,被我爸妈看见又找你麻烦,听说你们家已经很惨,最大的错又不在你们。”
听了他的话优优更加伤心,这么懂事的孩子,却要背负不该他承受的痛。
“谢谢你能原谅我们,我相信恶人有恶报,那个混蛋司机一定会受到惩罚!可是你也要爱惜自己啊,如果小峰不坚强的话,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
“你们不要为我努力了。”男孩移开目光不去看优优,“我不会甘愿这样过一辈子,只是现在怕我爸妈受不了。”
“你别说傻话!姐姐刚刚听说一种能治你的办法,现在正在联系呢!”
“别骗我了,我都让同学帮我查过,我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
“可能的!”优优向他保证,“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年纪小,身体修复能力强,再配合那种治疗,真的有可能恢复!”
“优优姐,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如果真有那种方法,医生早就跟我说了!”好不容易让自己接受了命运的现实,小峰不想再被人搅乱内心平静。
左优优举起右手发誓,“我要是骗你,就诅咒自己也被车撞好不好?那种治疗非常非常昂贵,姐姐好不容易才搞到钱,如果小峰不配合,我的心血就白费了!”
看着优优对天发誓的样子,小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平静了,他想哭又使劲忍着,哽咽着说:“谢谢优优姐,只要能站起来,经历多少痛苦都行!”
恋爱演习(1)
从医院出来,左优优觉得心情无比舒畅,虽然医生没说一定成功,可她有预感,小峰会站起来的,而且他会拥有健康幸福的人生。
秦名灿等在医院门口,无聊地望天。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进去?”优优走到他旁边,和他并肩靠着墙。
秦名灿拍了拍沾了灰的外套,不屑地说:“进去干什么?看你们哭哭啼啼?”
“我没哭啊!”优优脸上笑容灿烂。
可能是她的笑太有感染力了吧,秦名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按着墙一只手搭着优优的肩膀,看着她说:“是谁为你带来的好心情呢?”
“是你,行了吧?”他不就想听这句么。
“知道就好,现在有心情了,按我说的做吧。”
“做什么?”优优迷糊地问。
“我发明的‘记忆替换法’啊,就在这里,你和某人爱情开始的地方,我要取代他的位置重新做那些幼稚的事!”
优优扑哧笑了,“都说幼稚你还做?”她又微微收起开心的表情,低声说:“我们不是有约定么,又何必浪费那些感情呢。”
“浪费感情?”秦名灿面露不悦,“和某人在一起幼稚的时候,没觉得是浪费吧?别以为只做做样子就行,如果我看出你在敷衍我的话,你知道结果会很严重!”
……
咖啡店里,左优优无奈地配合那个无聊的家伙做“口供”。
“是不是每天放学都一起走?”他问。
“嗯。”优优不情愿地回答。
“骑车还是坐公车?”
“有时骑车有时坐公车啦!”
“路上要牵着手么?”
“骑车怎么牵手啊,又不是特技演员!”
秦名灿阴下脸,“再敢跟我抬杠——”
“没牵手,行了吧!”
“坐公车的时候一定牵了,是不是还会坐到他腿上偷偷kiss?”
左优优崩溃,“虽然高中谈恋爱算早恋,但我们没你想的那么低俗,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呀!”
“少装了。”他不以为然地继续拿起笔,“平时在一起都做什么?”
恋爱演习(2)
“学习,聊天,散步。”
“还有呢?”
“没了,基本就这些吧。”
秦名灿生气地瞪她,“我看你是不想配合了,好啊,那走吧!”
“去哪?”优优顿生警觉。
“回酒店,不是有合约么?既然你不愿要过程,那就直奔主题好了。”他阴险地威胁。
“没有啊!”优优的态度立即转变,非常积极地说:“不如我们去以前常去的地方吃饭,我请你吃我最爱的牛肉面!”
出了咖啡馆优优伸手拦出租车,秦名灿把她的手压下去,瞅着公交站牌说:“几路车能到?”
“你要坐公车?”他疯了,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呀!
103路公交车上人很多,没有座位只好扶着栏杆站在一旁。秦名灿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搂着优优,后面要下车的人挤来挤去,左优优被挤得紧贴在他身上。
“你们就是这样偷偷暧昧的吧?”秦名灿搂着她的手不规矩地挑逗着。
“别乱动!”左优优低声警告他。
知道她脸皮薄不会嚷,秦名灿得意地笑,“我真不相信你们在车上就这么站着,你一定撒谎了。”
优优最讨厌挤公交车了,经常是安扬和一堆哥们围着聊得热火朝天,她被夹在当中忍受闷热又缺氧的空气,一直要忍半个小时。
只有下车后路上的十分钟才是她喜欢的,那时可以和男友单独呆在一起,说点甜蜜的话题。
“被我猜中了吧?”他低了低头,带着淡淡烟草香的气息打在优优脸上。
“车上全是人,你想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实现。”优优耐着性子为他分析。
“恋爱的时候,眼里是不应该看见别人的。”他却暧昧地说。
左优优从他的眼神里嗅到危险信号,“你想干吗——”她的话还没问完,秦名灿果然突袭强吻下来。
在那么多人的视线里,他的吻真的做到了旁若无人,优优却是羞得无地自容,刚想用力推开他,偏偏司机大叔急刹车,晃得她直直扑进秦名灿怀里,好主动哦!
恋爱演习(3)
“你疯啦!”长吻十余秒,优优的脸从里到外红个通透,她奋不顾身挤下车,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至于么!”秦名灿不慌不忙跟下来,从容的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全车的人都在看我们!”优优嚷着。
“眼睛长在人家身上,你还不许别人看?”
“你幼稚啊,为什么要当众做那样的事!”
“因为我想啊,想吻就吻了,又不犯法?”
“你就喜欢别人把你当做一个轻浮不检点的人吗!”
“我吻我的女人,怎么叫轻浮不检点?”
左优优疯了,什么恋爱重演啊,她和安扬永远都不会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吵架!而这种可笑的事情却真把她气到,明明就是吃她豆腐,还敢大言不惭“我吻我的女人”!凭什么是他的女人啊!
优优脑子里迅速闪过一道光,对了,合约,这家伙一定又要说“不愿意就回酒店啊!”
天哪,被人家抓住把柄的人生真是噩梦!
“真生气了?”秦名灿见优优小脸气得通红,攥着拳头像要打他,无趣地服输:“知道啦,以后不当众和你亲热了!”
他居然没提回酒店,优优心中狂念阿门,借着台阶赶快下来,“去吃面吧,肚子饿了!”
旁边就是一家小面馆,里面的人还挺多的。
秦名灿率先推开门,殷勤地给优优摆凳子,对服务生说:“要一碗牛肉面。”
“你不吃吗?”优优奇怪地问,又一想,人家大少爷肯定是嫌小餐馆不卫生。
“吃啊。”秦名灿转头就忘了刚刚因为幼稚的举动惹怒优优,继续幼稚地说:“恋人之间不应该同吃一碗面吗?”
优优的嘴型保持着“啊”的发音,好半天才合上,痛苦地狠捏自己的手指,“秦名灿,你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我很正常啊,你看——”他偷偷指了指邻桌,一对小情侣正亲密地吸着同一杯可乐,“大家都是这样的。”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优优不客气地把面拽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就吃。坐在对面的秦名灿够不着,不过人家有办法,直接搬着椅子坐到优优同侧,一只手吃面,一只手还能搂着她,真是一举两得。
恋爱演习(4)
优优脸上刚刚退下去的温度又升上来了,她都不敢抬头,隐约听见周围人都在小声议论她,他们一定说的都不是好话!
说吧说吧,优优想,反正你们也不认识我,过两天我就走了,再也不回到这个丢脸的地方!她埋着头吃面,快点吃完快点走!
秦名灿根本就不想吃饭,她夹他也夹,夹完再放下来,纯属捣乱。
“你看——”优优正吃着,秦名灿又不知让她看什么。
她不情愿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到刚才那一对小情侣,居然也学着他俩的样子,肩并肩吃同一碗面,而且还互相喂着吃。
“小孩子都被你教坏了!”优优撇着嘴说。
“你和他刚恋爱的时候,也这么大吧?”秦名灿反驳。
是呢,刚和安扬走在一起时,也是十六七岁,不知不觉十年都过去了,那时他们的爱在别人眼里也是这么青涩吧!
突然之间,优优真的有了一种寻迹重温的感觉。
……
秦名灿陪着优优去见小峰的父母,说了脊椎恢复治疗的事,那对夫妻感激的都快给秦名灿跪下。
从医院出来后,秦名灿心情似乎不太好,优优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因为钱而产生的感情,总让人感觉虚伪。”
“不会啦,他们对你的感激是真心的!”
“他们之前不是恨你么?明明不是你们的错也要逼得倾家荡产,现在肯出钱治病了,一下又变成了恩人?”
“不要钻牛角尖啦,毕竟小峰变成了那样,肇事司机又抓不到,最后总要有人出钱救命么!”
秦名灿还是不能同意优优的观点,但也不想继续和她辩论,笑了笑说:“处处替别人着想的人,往往自己伤得最深,不要以为你善良世界就陪你善良。”
“这不是善良,只是人之常情。”优优站在街边左右望了望,岔开话题抬头问他:“今天要做什么呢?”
秦名灿配合她,掏出那个可笑的笔记本来回翻着,“要做的事还真多,不如去你家看看吧?”
“我家?”她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家了,以前的房子也不想看,因为怕撞见不想见的人。
有种偷情的感觉
“那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是别人家的房子。”优优不肯去。
“不如我带你回去,帅气地把那套房子买回来,再放点烟花炮竹让邻居都知道失恋的左优优过得多风光,这样岂不是很有面子?”他建议。
优优眼神直往后躲,“你没问题吧?总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主意,我才没那么无聊。”
“这主意不好吗?如果你把房子还给你爸,他一定非常高兴!”
“他一定会问我哪来的钱。”
“你可以撒谎啊。”
“不要。”优优皱着眉头看他,“你不是说跟钱有关的感情虚伪吗?你想看我虚伪地感激你吗?”
“我不想看你虚伪的感激,但我想看你开心。”他温柔一笑,扔下优优向前面走去。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优优心里刚刚浮起的感动被一阵闹人的手机铃吵没了,本来她的手机铃音是很欢快的音乐,都是秦名灿这家伙非得给她乱换。
手机来电显示的是个未存储过的号码,可是看着却又熟悉,她猛然想起来这是安扬的号,电话簿里的名字被秦名灿给删了。
“喂?”优优接了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不想被走在前面的人听见。
“优优,你回去了么?”安扬在电话里问。
“还没有。”
“那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一个朋友那。”
“方便的话,晚上能请你吃顿饭吗?”
优优很意外安扬会再次约自己,可能是有什么事吧?她偷眼看秦名灿,正在路边拦车,如果他知道是安扬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去。
“我晚一些时候再联系你。”在秦名灿转头的瞬间,优优匆忙挂了手机。
“刚才谁的电话?”坐在出租车里,他问。
“高中同学,知道我回来了晚上想聚一聚。”优优诧异自己竟然会说谎,而且还是本能地脱口而出。
“哦。”他没在意,“那去吧,我在酒店等你。”
幸好没被看穿,优优吓得够呛,怎么有种偷情的罪恶感呢!
死女人,你敢骗我(1)
一整天,惦记着晚上和安扬吃饭的事,心神不宁。
优优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就算一起吃顿饭,对事情又能有什么挽回呢?可她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幻想安扬会突然对她说:“我不能和藤晴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会那样说吗?怎么可能!
“和同学聚会感到很不安吗?”秦名灿看出她有些奇怪。
“没有啊。”优优慌忙否认。
“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们是恋人,突然分手害怕被议论吗?”秦名灿猜测,知道她是那种特在意别人眼光的女孩。
“真的没有。”优优紧张的太明显,她天生就不会撒谎,撒了一个谎就得用另一个慌去圆,越骗越艰难。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优优略微打扮了一下,故作平静地跟秦名灿打招呼,“我先去了,很快就回来。”
秦名灿说好,还嘱咐她手机别关,路上小心。
安扬在一家意式餐厅定了座位,因为优优喜欢吃意大利面。可是那家餐厅对优优来说却是伤心地,因为安扬曾在那里向她求婚。
为什么一定要选这里呢,她在餐厅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走进去。
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安扬就坐在他们之前常坐的那个位子上。他看见优优进门后迎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放到一旁,然后重新陪着她坐下。
“以为你回去了,所以一直没有再联络。”安扬看上去有些尴尬。
“还有什么事吗?”优优低着头问。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到你这次一走,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了——”
“我以为你不再想见我了呢。”
“我也不想——”安扬的手指紧紧捏着面前的杯子,因为太用力指节都变得发白,“可是办不到。”
既然那么决绝的分手,为什么现在又做出无比留恋的表情?优优心底的伤又开始疼了。
“优优,我觉得我害了你,浪费了你最美的青春却什么都没给你,只留给你一段荒唐的婚姻。”
“那也算不上婚姻吧。”
死女人,你敢骗我(2)
“希望不会影响到你以后的幸福,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男人来替我爱你。”安扬伤感地说。
餐厅的门被人狠狠推开,力气大的差点把旁边的服务生撞飞。
餐厅里的顾客看着门口的男人神经全都进入一级戒备,当意识到他只是来找人时顿觉死里逃生,因为看他那架势,还以为他会掏出机关枪扫射!
秦名灿都要被气死了。看到左优优接到同学聚会的电话一整天闷闷不乐,于是便偷偷计划想给她个惊喜。他暗中准备了一大束玫瑰花,还订了一个超大冰激凌蛋糕做礼物,想让她在同学面前赚足面子,谁知道这个女人居然敢撒谎,哪有什么同学聚会,她分明是去见自己的前男友!
秦名灿眼睁睁看着优优坐到安扬对面,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实在想不通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分手了吗?不是给她钱让她挽回都不肯了吗?为什么还要见面?而且不敢光明正大的见,还编个理由骗他!
要是换做以前看到他俩在一起,他纵然吃醋忍忍也就算了,但是这次他不想再忍,人不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左优优,你自己说分手的,分了就别再藕断丝连!
“秦名灿?”正对着门的安扬首先发现了他。
左优优一听见这三个字浑身一紧,慌忙转头站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看你同学聚会的人太少,我也来帮忙凑个数!”
“我,我不是故意想骗你——”
安扬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苦笑着问:“优优,你是和他一起回来的吗?”
“对啊,而且还住在一起呢,有问题吗?”秦名灿替她答。
“不是啦——”优优想解释。
“你敢说不是?”秦名灿凶的像要吃人,“谁允许你出来见他,别忘了你现在属于我!”
安扬胸口起伏越来越剧烈,优优吓得拦在中间,生怕他俩会真动手。
“怎么,你很生气?”优优越是害怕,秦名灿这家伙对安扬越是挑衅,“你不是不要她了吗?既然不要了就别拦着别人追,现在她的所有权归我,使用权也归我!”
最后的防线
什么叫使用权?左优优惊讶地看他,本能地开始袒护安扬,“你能不能别说了,我只不过和他吃顿饭。”
“那你还想怎样?!左优优,我对你很仁慈的,希望你别逼我。”
“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了,希望你能好好爱她。”安扬的话压抑中充满不甘心。
秦名灿冷笑,“用不着你来提醒,爱不爱她是我的事,你已经没有爱她的资格了,再敢见她一次我保证你会很难堪!”
“你凭什么威胁安扬!”优优受不了他这种态度,冲动地推了他胸口一下。
秦名灿回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疼得优优“啊”的大叫,骨头都好像被他捏碎掉,使劲甩却又甩不开。
秦名灿把她拽到面前,直逼着眼睛说:“就凭你的‘怎么都行’,钱到手了想赖账吗?左优优,你欠我的今晚就统统还给我,以后不会再有人跟你玩什么幼稚的恋爱游戏了!”
……
酒店客房里,优优抱着被子蜷在床上,两眼失神,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秦名灿坐在沙发上抽烟,气还没消尽,只是比刚才冷静了一些。他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瞟两眼床上的左优优,想说什么又不想开口。
“他到底哪里好?”忍了半天,秦名灿终于忍不住了。
优优还是那副失神的样子,不回应也不看他。
“如果他真爱你,就不会头也不回扔下你离开,明明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似乎没有想救你的意思啊?”
“你能不能别说了。”
这个不识趣的女人,对他永远都是这个态度,秦名灿把烟捻灭,从沙发上站起身,摆着冷脸,一抬手砸灭了灯的开关。
“我也觉得自己说太多,不如直接做来得痛快吧!”
屋子里一片漆黑。
优优本能地抓紧被子,又觉得这样很徒劳,她已经准备放弃反抗了。
黑暗中秦名灿的影子幽灵一样飘到她面前,他并没有像在安扬面前表现的那么急不可耐,反倒好像有些犹豫,在床边站了好一会才坐下,手指触到她的脸颊,轻轻游移下来。
最后的防线(2)
优优紧紧闭着眼睛,被他手指划过的肌肤感到绷紧。他的指尖很凉,触过的地方留下冰冷的痕迹,那条冰痕从额头到耳后,再到她的锁骨处,慢慢靠近优优敏感的禁区。
优优的呼吸难以抑制地急促起来,这样的感觉太痛苦了,好似坠入一个噩梦,却没办法醒来。
终于,秦名灿的身体压在她发抖的身上,他的唇火烫,手指越过睡裙无界限地侵略着,优优感觉到他的亢奋已经失控,剧烈的动作让她本能抵抗,可是她那弱小躯体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只能换来对方更强列的兴奋。
在一场无声的厮杀中,左优优惨烈败阵,她记得自己哭了,因为被他弄得很疼很疼。
她在最疼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对秦名灿的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残暴地对她,如果是安扬一定不会这么伤害她的,优优伤心地想,一定不会!
……
睁开眼,屋里灯光昏黄,天还没有亮,也不知是夜里几点。
优优觉得浑身酸疼,她难受的哼了一声,脑子里瞬间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吓得她屏住呼吸,再也不敢出声。
“醒了?”旁边有人说话,秦名灿没有睡。
不能醒不能醒,优优胆战心惊地使劲装睡。可惜秦名灿已经看见她睁眼了,他翻身转到她这边,伸出手臂隔着被子抱住她,在她一侧脸上轻轻吻了吻,笑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优优还是闭着眼。
“你不是和他结婚了么?”
“结了又怎样?”
“难道他有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手臂搂得太紧,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怎么感觉你好像是第一次,床单上还有——”
“不是的!”优优恼火地打断他,“我不是第一次,只是,只是不方便了。”
“是吗?那你叫那么大声,还把我的肩膀都抓破了,难道是兴奋的?”他言语挑逗。
这个可恶的家伙,卑鄙无耻下流,左优优用力推开他的胳膊,使劲用被子蒙住了头。可那有什么用,只有一床被子,他和她共享着呢!
我不是第一次!
秦名灿的手臂缩到被子里,轻抚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又把她的脸强行转到朝向自己的一边,盯着她的眼睛说:“笨蛋,你应该顺水推舟说是第一次,这样我会格外宠你的。”
“我的第一次,怎么会和你用这样的方式发生!”优优使劲咬着自己的牙齿。
他笑,“那讲讲看,你们的第一次有多美妙?”
“我困了。”
“是不想和我说话吧?左优优,即使在梦里,你也不许见不该见的人,在我厌倦之前,每天晚上陪你睡的人,都是我!”
……
飞机穿越气流,一阵颠簸。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飞回南方了,左优优木然地看着机窗外大片大片洁白如絮的云朵,情绪低落。
原来是说再过两天回来的,秦名灿还同意陪她搭乘火车,连火车票都买好了。可是因为昨晚约会安扬被他抓到,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他霸道的非要今天走。
他说怎样就怎样了,优优“失身”以后彻底放弃抵抗,既然跟他做了那样的约定,就乖乖听话好了。
不过一想到回去以后的日子,她还是有点心惊肉跳,他会不会每天都那么对她呀!
“搬出来住吧。”一直沉默的秦名灿突然开口说。
优优低了头,用力绞着包带,求他:“不出来行吗?”
“为什么?”
“我爸爸的病还没有好彻底,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
“不需要住院治疗吗?”
“开始想去,可是来了这边又明显好转许多,就不想让他去了,毕竟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呆在精神病医院,心里会很难受的。”
秦名灿点了点头,优优低着脑袋没看见他做回应,以为他突然沉默是不高兴了。
“如果你需要,我会出来的。”她掐得包带都快断了。
“什么?”秦名灿没听懂她的话。
“如果晚上你想——”
“我想什么?”这次他听明白了,于是脸色难看,“你就喜欢这样吗?非得把我们之间搞得像一场财色交易?”
“我是自愿的。”
“我不帮他出钱治病你也自愿吗?”
你真让人满意!
优优惊讶地看他,以为他要反悔,“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秦名灿失望中透着恼火,“没错,说好了,你最好别多想,选择床伴我最喜欢那些不痴心妄想的女人,你怎么这么让人满意呢?”
一下飞机,姚蕾的电话就打进来,“优优,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来接我,也没什么行李。”优优都没告诉她今天回来,看来姚蕾一直跟秦名灿联系着。
“我都已经来了,在出口等你们哦!”
自从和优优讨论完“交易”的话题,秦名灿就一直不爽,不仅摆着一张臭脸,还总是找茬。他的手机开机以后,有个叫凯琳的女人打来电话,秦名灿便在电话里和她无限暧昧,还说晚上要到她那里去,要她穿黑色蕾丝内衣等他。
真是变态,就算有本事养很多女人,也用不着大庭广众之下炫耀吧!左优优实在听不先去,一边和姚蕾打电话一边快步走在他前面,希望甩掉他的声音。可是秦名灿非得步步紧跟,好像那些话就为了说给她听!
“优优!”到了接机的大厅,姚蕾兴奋地冲她挥着手,夸张地捧着一束花跑过来。
“干吗?”优优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带这么奇怪的东西?”
“正好车里有一束,增加一点接机地气氛呗!”姚蕾把花塞给她,眼神飘到后面的秦名灿身上,含蓄地“嗨”了一声。
“你们一起走吧,我就不送了!”秦名灿笑都没冲姚蕾笑,扔下她们俩自己大步向门口走去。
“他怎么了?”姚蕾目送着秦名灿的背影,扭过头问优优:“你们吵架了?”
优优也不高兴地板着脸,不回答好友的问话。
“那个——你没生我气吧?走之前秦名灿找到我,他自己把你的情况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再瞒他的必要啦!”
“我没有生气,还得谢谢你呢,他要是不去,小峰就没有治病的机会了。”
“这么说你接受他的帮助了?”
也不是免费的,优优在心里说。
一定怪你!
“你和安扬怎么样了?我给你发短信怎么都不回?电话也不接。”
不要再审啦,优优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拖着行李急着往外走,姚蕾在后面不停追问,可惜好友都是敷衍地回答。
到了外面,优优伸手拦车,姚蕾拉住她,“我开车来的。”
“你哪里弄来的车?”优优再次吃惊。
“朋友借的呗!”姚蕾的表情有些怪。
一辆白色宝马轿车,看起来像是新的,优优站在车门前疑心地打量着,想不起姚蕾提起过有这么有实力的朋友。
“蕾蕾,你交了有钱的男朋友吗?”她问。
“我问你那么多问题你都不回答,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姚蕾熟练地开门上车,顺带不满地白了优优一眼。
优优也上了车,把花放到后座上,依然盯着她,“我猜对了吧?到底是谁,是我认识的人么?”
“你先说这几天跟秦名灿发生什么没?”
“你就那么喜欢我跟他发生什么呀!”优优没兴趣问她了。
“秦名灿说你跟安扬分手了,既然分了,他又那么有诚意——”
“蕾蕾,你男朋友是秦名灿给你介绍的吗?还是你收他好处费了?”优优不想听她“劝嫁”。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姚蕾把车子慢慢开到路上,不高兴地说:“奇怪了,明明不关我的事,还非愿意管你!”
“我开玩笑啦!我和他在一起了。”优优终于曝了猛料,却不开心地把视线转向窗外。
姚蕾扑哧笑了,“拜托,在一起了你还装,搞得我担心!刚才秦名灿看起来不高兴,他应该要求送你才对呀!”
“被我惹不开心了。”优优坦白承认。
“你不要总惹他,怎么说人家也是资产雄厚的大老板,时不时得给点面子!”
“我没不给他面子啊,都说以后全听他的,然后他还生气。”
“那你肯定态度不对,就算秦名灿是个花花公子,可是追了这么多年才到手的女人,不至于两天就腻烦了,一定怪你!”
最想感激的朋友
到底是谁的朋友啊,总是替别人撑腰!优优不跟姚蕾解释了,怪谁又能怎样,反正人家也不怕被冷落,晚上不还有那个穿着蕾丝睡衣的凯琳等他吗!
到了家门口,优优的心情又坏起来。她跟安扬就算正式彻底的分手了,数年的感情一刀斩断,伤口难免一碰就疼。好在这几天因为秦名灿赖在身边,让分手的疼来不及细细品尝就被硬吞下去,可是等一下爸爸一定会问的,她又得把伤口撕开来看一回。
女儿回家,左爸爸开心的不得了,又想她这一趟肯定很辛苦,开心变成了心疼。
“羡慕你哦优优!”跟她一起回家的姚蕾假装吃醋地说:“你不在这几天,左叔叔一天不知念你多少回,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老爸呢!”
“那是,我爸是天底下最好的老爸了!”优优最不吝啬讨老爸开心。
“我这闺女,一点也不懂谦虚。”左爸爸眉开眼笑。
饭菜早就准备了一大桌,姚蕾开了瓶啤酒,说给优优接风洗尘,大家碰了次杯,她匆忙吃了几口就说有事要出去。
家里就剩优优和老爸,左齐升看着女儿吃饭,自己却不怎么吃得下。
“爸,我不和安扬在一起了,我没事,你别担心。”优优知道老爸为什么吃不下饭。
左齐升重重叹了口气,夹了块肉到女儿碗里。
优优立即把肉吃进去,又大口吃饭,心里不停警告自己:不许哭,难道要惹爸爸难受吗!
“对了爸,告诉你个好消息。”她想起另一个宽心的话题,“小峰正在接受脊髓恢复治疗,医生说有可能站起来呢!”
“真的吗?!”左爸爸眼里闪出激动的光,“太好了,那孩子要是就这么躺一辈子,我真是死都不瞑目啊!”
“看你说的,什么死不死呀,你还得陪我长命百岁呢!我不在家你按时吃药了吗?”
“现在我闺女像个大人,爸爸倒成孩子了,你不在,蕾蕾天天盯着我吃呢,爸爸要是有钱人,怎么也得把她认作干女儿,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呀!”
优优心里一阵感动,不管怎样,姚蕾还是她最想感激的朋友!
我喜欢两个一起睡
吃过饭洗个澡,又打扫了一下房间,已经是傍晚了。优优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刚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浮现出秦名灿的样子。
“怎么会想起他!”她睁开眼使劲摇摇头,想把他甩掉,可是重新闭上眼睛,那家伙却还在。
“这是怎么回事呀!”优优泄气地想,他有什么好想的,这个可恶的家伙,忽冷忽热蛮横霸道,况且还那样对她——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就心律失常。
优优忽然想起几年前,在她刚认识秦名灿的时候,他曾经对她说过,男人对女人幻想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她弄上床。
当时她非常不屑他的话,认为安扬绝不会那样想,纯真的爱情怎么能和赤祼祼的欲望划等号呢!
可是昨天晚上,他在那件事的过程中对她说,连床都不想和你上的男人,还谈什么有爱?那一瞬间,她忽然好失望。
安扬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发生关系,即便只有两个人呆在房间,他也从没有暗示过。
难道是他暗示过,她没有意会?那他暗示的也太含蓄了吧!
优优觉得很遗憾,甚至是不甘心,她和安扬爱过那么久,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至少自己的第一次应该是和他发生才对呀!
其实,她也曾偷偷幻想过和安扬亲密,为什么出现在梦里的那个过程无比甜蜜,让人欲罢不能,可事实呢,却只有撕裂般的疼痛,只有男人毫无温存的占有欲望——既然是交易,就不能奢求太多了吧,优优难过地想。
“来电话啦,快点接电话!”这个该死的手机铃,暴躁的就像设置它的人一样!
优优烦躁地抓起手机,电话是秦名灿打来的。
“干吗?”她不高兴地问。
“你这什么态度,既然我们是交易关系,对待客户不应该客气点么?”他的火气显然还没有消。
“干吗?有事吗?”优优听话地改了温顺的音调。
“晚上出来,汇豪酒店3012室。”
优优的心砰地一震,“你不是约了凯琳吗?”
“你管我约谁呢,我喜欢两个人一起睡,不行么?”
以前简直白睡了
“我才不去!”这个疯子,太恶心了。
“汇豪酒店3012室,一个小时后见不到你,我明天就通知医院停止治疗。”电话挂断。
……
汇豪酒店VIP包房,秦名灿和蒙筑还有几个朋友坐在沙发上聊天。
“来来来,干一杯,庆祝名灿恋爱成功!”蒙筑提议。
“谁告诉你我在恋爱?我说了早晚要睡到左优优,要庆祝的是这个!”他举起盛着黄|色液体的酒杯,和几个人碰了一下。
“感觉如何?费这么大力气才睡到的女人,滋味格外不一样吧?”一个男人递着眼色问。
“相当不一样,睡过才知道以前都白睡了。”秦名灿的话分外露骨。
“怎么不一样?”大家被他勾得心里直痒痒。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一直很刺猬的女人,突然被你弄软了,连看着她哭都觉得兴奋。”
“哇——”蒙筑做崩溃状,“受不了了,真是让人浑身燥热浮想联翩,看来我们也得搞个搞不定的玩玩!”
“要小心点,再软的刺猬也是刺猬,知道我身上有多少伤吗?”
“哇——”这次不止蒙筑一个人崩溃,众人全都发狂,“不行了不行了,现在需要释放一下!”
“等等,你们觉没觉得某人是在炫耀?以前秦公子可是从不屑跟我们分享这种事的——‘无聊,睡个女人有什么好说的?你健身也要讲给别人听吗?’”那家伙学秦名灿的语气。
“对啊,名灿,不是女人只睡一回吗?那这个是不是已经过期了?”又一个人揭他的短。
秦名灿抬腕看表,“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少来!”众人按住他,“你们说怎么办,看把他得意的,罚酒吧?”
“不行不行!”秦名灿使劲挣脱,“酒绝对不喝,今天我请客好吧?”
“请客那是应该的,要不你把左优优叫来,当众给我们表演一下!”
“你不会是叫不来吧?听说你还被那个女人甩过巴掌?我们超想见识见识!”
“对对对,就在这里亲一下,然后我们给你开房间!”
……
真把自己当皇上
优优来到汇豪酒店大堂时,比秦名灿规定的一小时已经晚了二十多分钟。
因为那家伙在电话里太嚣张,还说要玩什么两女一男,,优优原本不打算来的,可她又担心秦名灿真的会停掉医疗费,那她之前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
挣扎了好长时间,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不用担心,于是跟老爸说一个朋友有急事找她,匆忙从家里跑出来。
“他应该不会那么过分的。”优优宽慰自己,到了酒店大堂,她想先给秦名灿打电话确认一下,掏出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他打的,公交车太吵没有听见。
包房里,秦名灿在大家的起哄下面子有点挂不住。
“你真把人家搞到手了吗?连电话都不接哎!”
“是啊名灿,你不会是瞎吹吧?”
只有蒙筑够朋友,还帮他说几句话,“不可能啦,左优优算什么,不过一介民女,有什么好拽的!”
就在这个时候,左优优的电话打进来,秦名灿一接就没好语气,“搞什么,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没有听到啊,车上太吵。”优优解释。
“太吵?你不会是坐公车来的吧?我们约的是几点?你也迟到太多吧!”
“名灿,别这样嘛,对人家女孩子温柔点。”这帮家伙,煽风点火够了,又来装好人。
“在十一楼会所,赶快上来!”秦名灿命令到。
优优挂掉电话,还没等见到他就开始生气,一个电话她好得立即出现,真把自己当皇上了!
包间里,秦名灿貌似生气,其实心里很开心,之前还担心左优优这丫头不会来呢,看来很给他面子嘛!他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情绪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在朋友面前逞能呢?总之对炫耀自己驾驭左优优有种莫名的快感,明知有点幼稚,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优优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来到包房,一开门就开始紧张,一屋子的男人直勾勾注视着她,这场景好像曾经出现过。想起来了,就是大学时候,她为了千柠去找蒙筑,也是在一个会所包房里,蒙筑以千柠要挟,要她陪秦名灿过夜!
谁是小宠物!
那时她觉得这是多荒谬的要求啊,和那个家伙过夜,简直疯了!几年以后,她终于还是和他做了交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么?”
“站着干吗?过来呀!”秦名灿坐在众人当中,见优优站在门口发呆,不满地叫她。
优优不情愿地走过去,冲秦名灿那些满身酒气的朋友略微笑了笑算作打招呼,心里却觉得他们讨厌死了。
待到优优走到近前,秦名灿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拉,优优“呀”的尖叫,扑倒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差点把旁边的酒给弄洒了。
“你干吗呀!”她不高兴地把手腕抽出来。
秦名灿顺势又把胳膊搭到她肩膀上,很用力地搂着,脸上满是意之色,向众人介绍说:“这就是优优,我近期捉到的——小宠物!”
“能被名灿当宠物,那一定是倍受宠爱啊!”一个男人笑着搭讪,拉开一罐啤酒递给优优,“来,宠物小姐,先喝一杯!”
优优窘得脸都紫了,谁是他的宠物!什么是宠物?就是花钱养在身边的东西,要向他摇尾乞怜献媚讨好,要认他为主人,他不是已经露出主人相了么!
“我不喝酒。”优优很不给面子地拒绝。
“你也不喝?名灿,你们俩可都挺没意思啊!”被拒绝的人有点不高兴。
“喝一口吧,不用都喝。”秦名灿还像个主人似的发话。
“不会喝酒为什么要喝。”优优偏跟他拧。
“替我喝一口不行吗?”秦名灿非跟着杠。
“都是男人替女人喝酒,你好意思让我替你喝?”优优就不让他。
秦名灿被她顶得火大,拿起桌上的啤酒举到她面前,“我喝一半你喝一半。”
“哎哎哎!”蒙筑把酒抢下来,“干什么呀,还没喝你就不清醒了!”
“没事儿,今天高兴,不是就我一人没喝,你们很不爽吗?”他坚持要喝。
“谁不爽了,酒就甭喝了,直接进入下一个节目——你之前怎么答应我们来着?人家优优来了你态度一点也不好,赶紧补偿一个!”
当众遭强吻的尴尬
左优优警觉地看他,怎么还有节目,又是捉弄她的吧!
秦名灿想起来了,嘿嘿笑着看优优,他那表情优优一看就觉得恐怖。
“你干吗?”她向后躲了躲。
“我说你特别温柔,他们都不信,不如咱们秀一下给他们看看。”秦名灿的情绪今天确实有点反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我不要!”优优腾地站起身,她才不要在这么多陌生男人面前和他表演暧昧。
秦名灿一下抓住她的手拽回来,假装生气地按着她的肩膀到沙发靠背上,威胁道:“你要不给我面子,我一会儿会让你非常难堪的。”
“你松手!”优优觉得秦名灿今天是疯了,他以前虽然也讨厌,但没有这么过分,从打电话到现在,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名灿别闹了,优优第一次和大家见面,你看她还害羞嘛!”蒙筑毕竟之前认识优优,看出她真的恼了。
“都是我的人了,还害什么羞!”秦名灿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放手,身子向前一探吻到她的嘴上,死死压着她就不放开。
在他看来只是在朋友面前开的一个玩笑,一次逞强,优优却感觉被当众羞辱,她的自尊心,她的尊严,全都被他当垃圾扔到地上,肆意践踏。
还说什么喜欢她,之前所有的付出,不过就是为了征服她的身体,他对女人的终极目标不就是上床吗?已经上了,没有什么好在意了,剩下的就只有一次次的玩弄了吧。
优优放弃了抵抗,她不挣扎了,随着他怎样!难不成他能当着这些人的面之间直接脱光她的衣服满足欲望!
“名灿!”蒙筑上前拉开他,皱着眉看哭得稀里哗啦的优优,郁闷地对他说:“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没分寸呢。”
左优优的头发被他弄得一团乱,她用手拢了拢,低着头一直哭,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
“优优,别生气,大家跟你开玩笑呢!”蒙筑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他皱着眉,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喊来服务生问:“你们刚才上的饮料含酒精吗?”
哥们还能抢你女人?
服务生看了眼桌上的饮料,回答说:“只含很少的酒精——”
“谁让你们上酒精饮料的!”蒙筑顿时冲他发火。
“对不起先生,饮料是你们自己点的,那我现在替您换果汁吧”服务生歉意地说。
怪不得会反常,秦名灿揉了揉太阳|茓,他对酒精高度敏感,属于那种一杯啤酒都会引发神经错乱的人,难怪觉得脑子一闪一闪,意识总处于失控的边缘。
秦名灿轻轻碰了碰优优,“生气了?跟你闹着玩呢。”
“还想怎么玩,你继续。”左优优冷暴力抵抗。
蒙筑最了解好友,他在酒精状态下完全不可理喻,很可能一句话引发血案,为了避免悲剧发生,他赶紧把优优拉到包房外,要她打车回家。
秦名灿却追出来,拦住优优说:“不许走,我正不舒服呢,你怎么能扔向我自己回去?”
“我照顾你。”蒙筑坚持让优优先离开。
秦名灿推开他,“开什么玩笑,我对你没兴趣,你还有这个取向吗?”
优优终于还是没能脱身,在秦名灿拽着她回客房前,蒙筑好心提醒,“今晚你一定要让着他,不论他有多过分,你都等明天再报复。”
优优被他提醒的心里直发毛,秦名灿这家伙怎么了,喝醉了吗?那种饮料怎么可能醉人呢,但是看他又确实不正常,还不像是装的。
“要不要去给他买点醒酒的药?”她担心地问。
“没用的,你回去以后赶紧和他睡,睡一觉就好了。”
蒙筑没有别的意思,可他的话太容易让人想歪,赶紧和他睡?优优的脸瞬间涨红,搞得蒙筑直纳闷,然后忽而醒悟,憋不住笑道:“优优,我总算知道名灿为什么总惦记你了!”
秦名灿在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脸,脑子好像清醒了许多。
他出来时优优正站在走廊和蒙筑说话,于是不满地牢骚:“不准单独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要警告你几次才能记住?”
优优刚想骂他神经病,忽然想起蒙筑提醒她的话,咬咬牙忍了。倒是蒙筑上前推了他一拳,鄙视地说:“哥们还能抢你女人?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包房里,那个服务生都被这些家伙骂惨了,虽然明明就不怪人家。
替名灿点饮料的男人出来向优优道歉,剩下几个也都围上来说好话,哄得左优优都不好意思了。
刚进门的时候,优优觉得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讨厌,不过现在她又觉得好像没那么糟,可能是她心存偏见吧。而且现在再想秦名灿方才做的事,好像也没有故意让她难堪的意思,他不就是那种很爱拽很要面子的男人吗?偏要在朋友面前亲她,无非想逞逞能罢了。
优优这样一想,气就消了不少,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动,有点扫大家的兴,反倒愧疚起来。
道歉以后,大家都劝秦名灿回去休息,聚会就此散了。剩下优优和他站在走廊,想到要跟他回房间,就是不想挪脚步。
“出去走走吧。”没等优优找借口,他却主动要求散步。
左优优很惊讶,不过立即表示赞同,抚着胸口说:“酒店好闷哦,我也正想去街上走走。”
“是酒店闷还是怕和我回房间?”他笑着一语道破。
城市的夜晚,即便是晴朗的天气,也只能看到隐隐的星星。优优想起小时候住在乡下的外婆家,头顶的星星是那么大颗,她就傻傻地仰头数着,数着数着就在外婆的怀里睡着了。
“有机会,我带你去郊外看星星。”秦名灿忽然开口说。
优优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他好像能听到她心里想的事情。
“那时候我住在奶奶家,喜欢晚上偷偷爬到屋顶看星星,有一次,姑姑和她男朋友在后院约会,那天晚上星星特别多,又密又亮,他们就在星空下接吻,那年我大概十二岁,还不太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就想着以后我要是有了女朋友,也要挑个最好的夜晚,在星空下和她接吻,好像那就是恋爱的Gao潮。可惜姑姑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他望着天空笑了。
听着他说这样的故事,有一瞬间优优产生了错觉,好像身边的人不是秦名灿,也不是安扬,而是另一个人,一个正在和她谈着恋爱的神秘人,这场景似乎在她的记忆中存在过,但在仔细想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这世上有一些女人
“你姑姑,就是羽柔的妈妈吗?”优优轻声问。
“你还记得羽柔?”他有些高兴,“我姑姑是个很傻的女人,丈夫不幸车祸死了,她怎么也不能从悲伤里解脱出来,最后选择带女儿一起自杀,她拧开了煤气,意识快不清醒时,又突然不舍得女儿死,用最后一丝力气把羽柔拖到了外屋,结果她就没能抢救过来。”
优优意识到自己挑起了一个很伤感的话题,秦名灿声音越来越重。
“过去的事别再想了。”她试图安慰他一下。
“我非常想不通——”秦名灿却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这世上有一些女人,真的能爱到为爱去死,就像我姑姑;还有一些女人,却把感情看得像狗屎一样,可以为了金钱践踏一切,只要一把钱甩到面前,就算让她当众脱光她也在所不惜,就像生我的那个女人。”
优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抖,听着秦名灿说这些话,这些他极少对人谈起的秘密,为什么让她感到害怕?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从心底迅速蔓延到全身,整个人像要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了。
“你是哪种女人呢?”他突然问,带着一点玩笑,似乎已经从悲伤和愤怒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了。
“我哪种都不是,我不会为安扬去死,也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你不是已经为了钱卖给我了么?”
“这样的也算么?那如果你妈妈也有说不出的苦衷,迫不得已才去做,你还那么恨她吗?”
“有苦衷的话,不用掖着藏着吧?我一直都想等她给我一个理由,哪怕是借口也行,可惜没有,她说那是她的选择她的人生,我可以唾弃但必须接受——我凭什么要接受?”
“因为她是生你的女人,没有她就没有你。”
“你以为我想出生吗?如果她在生我之前问问我意见,我会告诉她赶紧把孩子做掉吧!”
“活得好好的还说这样的话,我要是你妈妈,也觉得你挺可耻的!”
幼稚的耍赖
“左优优——”秦名灿居然真的生气了,他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勇气啊,然后没得到同情和支持,这死丫头居然还向着他怨恨的人说话。
“不愿听就算了,反正我也是故意气你的。”一瞬间,优优又觉得他好笑了。
“走吧!”秦名灿沉着脸,没了散步的心情。
“去哪?”优优停下脚步,不肯跟他走。
“你说去哪?当然是回酒店了!”看她还敢嚣张。
优优果然没了气焰,一脸愁苦地说:“今天太晚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我爸爸该着急了!”
“放心吧,你爸已经知道你今晚在朋友家过夜了。”他心中的得意忍不住浮现在嘴角。
“什么?”
“今晚你有个朋友家里没人,要你陪她一起睡。”
“谁说的?”
“我。”
“你说的谁信!”
“你爸信啊,我让姚蕾转达的。”
“你——”
“我办事周到吧?处处为你着想呢!”
秦名灿笑得好不开心,一会生气一会笑,脾气变换还真够快的!
“我不想回去,我要回家!”左优优开始耍赖,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跑。
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挺幼稚的,可是怎么办呢,一想到回酒店要做的事,她就吓得不行。
以为他会追上来,可是跑出好远不见后面有动静,优优悄悄转头,百步外秦名灿冲她挥挥手,“我要追了?”
可恶,左优优转回头,加速向路边跑,不远处有一个公交站。
她紧张的腿有些不好使,边跑边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呀!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几乎不费力气就追上来,可是脚步却没有停下,猛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向前飞奔。
“秦名灿,我跑不动啦!”优优边跑边喊,手被他攥得那么紧,感觉手指都要断掉。
他终于停下来,两手支着膝盖,大口喘气,脸上莫名其妙地笑着。
左优优累得干脆蹲到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呼哧呼哧喘着说:“你干吗拉我跑!”
“多过瘾,你就想我们是一对亡命天涯的恋人,刚刚躲过一场追杀!”
让人不安的静
“你真的脑子没问题吗?”优优斜着眼看他。
秦名灿挨着她坐到地上,忽然笑得好开心,优优从没见过他这么开心的表情,笑容纯净的就像个孩子。
可是他的笑一瞬间又淡去,换做眼里缠绵的深情,优优从第一面就害怕他那双漩涡一样的眼睛,从来不敢直视,因为会让人迷陷其中。
假如,甘愿迷陷一次会是怎样呢?她没有躲开他的视线,他的吻异常温存。
那之后很长一段记忆都空白了。
听说世上有一种可怕的魔怪,会吸噬人的灵魂。优优觉得秦名灿就是那只魔怪,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被他吞食,一口一口,虽然不痛不痒,却让人胆战心惊。
他没有带她回酒店,而是去了他的公寓。
这是左优优第一次去秦名灿的家,以为他会住别墅的,却是一套不大的高层公寓,而且还只有他一个人。
秦名灿脱鞋进了屋子,把外套往沙发上一丢,回头看站在门口的左优优,“你怎么不进来?”
优优只好跟着换鞋进屋,在沙发旁边站着,感觉怪怪的。
“冰箱里有饮料有水果,我不用像招待客人一样替你拿吧?”他根本就没有要帮的意思,直接拿遥控器摁开了电视,舒服地躺着看。
可恶,优优白了他一眼,自己去倒水喝,刚才跑得还真口渴。
“给我拿瓶水,在冰箱底层。”他自己倒像个客人一样。
优优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感觉放的时间太久,冰冰凉,于是去桌旁倒了杯水给他。
“不喝这个!”秦名灿不接。
“那个太凉了,喝下去胃会疼的。”优优警告说。
“疼什么疼,我一直都喝的。”他偏不肯,自己站起身去拿桌上的水,拧开了刚想喝,眼角瞟到优优不高兴的表情,又把水放回去。
“女人都这么罗嗦吗?”终于还是喝了优优给他倒的水。
电视里演着某个大牌服装的走秀,背景音乐单调地响着,听着听着好像就听不到了——屋子里是让人不安的静。
为什么会疼
优优竭力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怕自己紧张的表情反倒会变成暗示,让恐怖的时刻迟来一些吧,越晚越好。
“知道吗,千柠在这里住过。”秦名灿似乎也不急。
宣称和女人交往终极目标就是上床的他,其实一直对优优都极有耐心。如果不是因为优优偷见安扬惹怒了他,或许他至今也不会和她越过那条线。
越过一次,就不用再回避第二次了吧,可是优优还是害怕,想到他的控制欲,想到那种撕裂般的疼,她就无法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迷恋于此,难道不是一种酷刑吗?
“我听蕾蕾说过。”优优尽量配合他聊天。
“千柠也是个奇怪的女人,现在躲哪里去了?你跟她还有联系吗?”他随口问着。
优优摇头,“不知道,很久不联络了。”
“如果你怀了我的孩子,会躲起来吗?”
优优不解地看他,“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比较,要把所有难以理解的事情,都在我身上比一次吗?”
“我还比过其他吗?”他不承认。
“之前不是还问,我是像你姑姑还是像你妈妈那样的女人么!”
秦名灿没面子地扬扬眉,继续狡辩:“那是因为你们女人太奇怪了!”
“你们男人不奇怪,又要女人专情,又忍不住自己花心。”
左优优说完就后悔了,干吗一句不让地顶撞他,他要是恼火了,结果不还是自己吃亏吗!
“你觉得我花心吗?”还好,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要发火的样子。
优优决定不挑战他的底线了,违心地说:“你应该不花心吧。”
“怎么不花呢,不是知道我有要结婚的女人么?”别人不揭他的底,他反倒自己坦白。
可是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优优觉得心有一丝隐隐的疼。
不会的,不是因为他有要结婚的女人才心疼,优优解释给自己,是因为做了小三才难过,不管秦名灿爱不爱那个女人,她都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此刻和他在一起的她,是被人所不齿的小三。
到你腻烦为止
她不是有意要做这个小三,如果有一天见到那个女人,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她愿意向她道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吧。
优优不自觉轻叹了一口气,心想嫁给秦名灿这样的男人,也是件很悲凉的事吧?如果没有爱还好,万一爱上了,最后一定会遍体鳞伤地收场。
“如果我结婚了,你还会继续履行约定吗?”秦名灿追问。
“我可以选择吗?如果可以的话,不会。”
他笑,“幸好你没有选择权,我希望那个小峰永远都不要站起来,这样你就必须依附于我。”
“你不要这么卑鄙的咒他好不好,如果你能让小峰在最短的时间内康复,我愿意继续无条件履行约定!”优优生气地说。
“履行到什么时候?”秦名灿半开玩笑地问。
“到你腻烦为止!”优优无比大度。
“那你也太挥霍青春了吧?万一我腻烦时你已经人老珠黄,岂不是再难嫁到好人?”
“没关系,我不怕挥霍在你身上。”她一语惊人。
秦名灿立即把这当做是优优的告白暗示,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是花开一片。
“为什么?”他语气里到底有些喜滋滋。
因为他的担心很多余,即使不和他做这样的交易,经历过那样的爱情收场,优优难道还会相信这世上有好人能嫁吗?
相比之下,秦名灿还算好人呢,到处都是情Se交易,他也算交易的有情有义,很多为了钱和男人在一起的女人,都不敢奢望得到她这么多吧?
与其把青春挥霍在幻想的爱情里,还不如现实点好。左优优暗自吃惊,什么时候她真的变这么现实了!
“为什么?你甘愿和我在一起了?”秦名灿追问不放。
“因为我赚得够多啊,你一直都很大方。”
“还有呢?”
“因为我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男人没什么爱情可言,我得长大,不能总那么幼稚。”
这可不是他想听的答案,秦名灿心中恼火,努力回想自己真说过那么让人扫兴的话吗!
拼命找借口
“而且,你对我也挺好的。”好吧好吧,就说一句他想听的,优优见秦名灿失望难掩的表情,忍不住妥协了。
秦名灿的失望只是一瞬间,他很会安慰自己,转念便想,既然不相信男人了,那也意味着彻底放弃安扬了吧?先让她把心打扫干净也好,腾出地方,才能让他有地方住进去。
可是,他猛然感到一阵慌张,为什么想要住进去?在爱情里,住和陷难道不是同一个字吗?陷进爱情里的幼稚和可悲他见了那么多,难道自己还想重蹈覆辙?
优优见他沉默,以为自己的话太过分,让他不开心了。
“其实——还是因为你对我好啦,虽然——”
“猫有时也会逗老鼠开心,因为那样吃起来更有趣。”他的态度骤然一变,让左优优感觉好似突然挨了对方一记闷棍,措不及防当场打晕。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又想多了!”优优气得肚子痛。
秦名灿站起身,眼神终于向卧房瞟去,然后又看了看身边被他打击的小东西,笑着说:“不过,今晚我还是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
优优的表情立即变僵了,他还是要对她做那件事,再怎么拖延时间,也不可能躲得掉。
“我、我有些不舒服。”本能的,她开始找借口。
“是么,没关系,一会儿就舒服了。”他微笑。
“我想洗澡,刚才跑的好热!”真是个糟烂透了的借口,优优说完就后悔了,洗澡岂不是更让他有想法么!
果然,秦名灿非常同意,“浴室在那边,家里没有女人的浴袍,你只能先穿我的。”
不需要浴袍,她根本就没打算脱衣服。
“我出去买点东西,不管你洗不洗,回来我都会要你。”他挑衅地拿手指摸了摸她的下巴。
秦名灿拿着衣服出去了,剩下优优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她好想逃,可是又知道那不是个好办法,今天逃了,明天他就会找上门说:“逃了和尚逃不了庙,今天你就多补偿一次吧!”
天哪天哪,她现在居然连他的台词都能猜到了!
我给你留下阴影了吗
所以不能跑,要去面对,也许没那么可怕,不是说只有第一次会痛,以后就不痛了吗?
可是不痛以后又是什么感觉呢?会像姚蕾说的那样刺激、兴奋、欲罢不能吗?这个死家伙,上大学的时候就给她们讲这种事,还说什么给她们这些文盲补习性教育——不过说实话,优优有限的男女知识,还真都是从姚蕾那学来的。
从秦名灿走后,左优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脑子里万马奔腾,什么念头都往外汹涌。
她害怕疼,也害怕真的兴奋,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兴奋呢!
要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了,可就算是那样,她还是不愿意,想到要一丝不挂被他看在眼里,好想死,干脆死掉算了!
左优优就那样傻站着不动,站到腿麻了都没意识,直到秦名灿回来,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分钟。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我给你留下了阴影?”秦名灿走到她面前,真是哭笑不得。
优优却是实实在在地哭了,一边哭,一边拖着麻掉的腿向浴室一步一颠地走去。
秦名灿拽着胳膊把她拉回来,气呼呼地说:“别把我搞得像个强Jian犯,有那么痛苦吗?是你性冷淡还是对我不满意?”
应该不是冷淡,因为这个小东西居然在发抖。
秦名灿败下阵来,“好吧,你去好好洗澡,我不碰你了。”
“真的么?”她瞬间明亮的眼神分明在是替嘴巴问。
可恶,不知有多少女人求着让他“宠幸”呢,这个死丫头居然用这么打击人的眼神看他!
秦名灿生气地扔下她回了卧室,优优眼角瞥到另一扇房间门,好吧,逃过一劫,今晚她就睡那间。
一进浴室优优便迅速锁上了门,长舒一口气,这下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浴室里有大大的浴缸和淋浴,泡个热水澡应该不错,可是浴缸那么大,好浪费水哦,还是冲淋浴吧,淋浴洗得快,快点洗完快点躲回房间,那样才能安心。
不紧张了以后,连思路都清晰了,左优优迅速调好水温,脱下衣服放到角落,舒舒服服洗起来。
不好意思,浴室的门坏了
热水的蒸汽在浴室里蒸腾着,水流清脆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悦心,在热水的滋润下,整个人开始慢慢放松。
优优正洗得开心,突然感觉外面有声音,她瞬间警觉性飙升,刚一转头,浴室的门被人拉开,在优优惨烈的尖叫里,秦名灿穿着睡衣淡定地闯进来。
触手可及处,只有一条窄窄的毛巾可以遮身,优优死死捂着那条毛巾在身上,却只能遮住最关键的部位,还是半遮半掩。
“你出去!快点出去!”她拼命往角落躲。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浴室的门锁坏掉了。”他坏笑着说。
“求求你了秦名灿,不要让我这么难堪!”优优又惊又吓又害羞,说话的声音直发抖。
“怎么是难堪,我觉得满眼风光。”他开心死了。
“你刚才说不碰我的!”
“我说你就信?我早让你千万别信我的话,尤其是那些你想信的。”
“我不想这样,让我们出去再继续好不好?”优优求他。
秦名灿已经把她逼到了角落,除非她能穿墙而过,否则再也无处可逃。
“我也不想在这里,只不过想让你适应一下而已,谁让你对我这么紧张呢。”他的手触到优优赤祼的肌肤上,像一股高压电流,瞬间击变全身。
优优努力稳着呼吸,没有了热水的温度,湿着的身子感到阵阵发冷。
秦名灿把睡衣脱下披到她身上,扯开她护在前身的毛巾,替她擦着头发,优优闭着眼睛不敢看他,他只穿了一条窄窄的短裤。
他的身子很热,简直到了滚烫的地步,即使隔着睡衣与他相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灼热。
他的吻很轻很浅,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面颊上洒落,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在他的怀里,优优虽是被迫,但到底一点点不那么紧张了,对他的动作她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挣脱。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合约的义务,既然是义务,不就应该无条件的履行么?
别信我的话
他就这样边轻吻边安抚的带着她一点点挪向卧室,短短一段路程走了很久,那么波澜不惊,但却无法避免的在优优心里,永远刻下了印记。
卧室里,有一张极绵软舒服的双人床,床单洁白如雪,人倒下去,仿佛跌进了棉花从里。
就在躺下的那一刻,优优发现自己爱上了这张床,她宁愿相信爱上的是这张床的舒适,而不是它的主人。
“优优,别信我的话,我有种欲望,希望每天你都能陪着我醒来。”秦名灿近距离俯视着她,由于床的柔软,他的体重被分去了不少,不似昨晚压下来重得像巨石。
“好吧,我不信。”优优低声说。
“你真的不信么?”他却又追问。
“你不需要在意我信不信,只要你想,不就能得到么?”
说的也对,秦名灿表示赞同,“在我抛弃你之前,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敢让任何人碰你,我会让他去死。”
“我有那么难满足么,有一个男人还不够,非得去和别人睡?”为什么他要担心这种荒唐的事呢。
在左优优回答的若干个问题里,显然这个最让秦名灿满意,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温柔,轻轻吻上优优的唇,伴着这个吻,缠绵无尽。
真的不痛。
在优优意识恢复以后,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可是第二个愿望没有实现,怎么可能没有知觉,每分每秒的感触都那么清晰。
优优睁开眼又闭上,心里被一个念头搅得不安。人会因为性而爱上另一个人吗?那样的女人岂不是妖女?
如果还去否认在昨晚的事中,自己对秦名灿没有丝毫爱意的话,那会不会太虚伪了?他的爱太过温存,所以即便今天他炫耀地说:“我让你欲罢不能了吧?”优优想,自己真的没法否认。
好让人羞耻啊。
那温存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手段而已,不能奢望有爱,更不能奢求长久,可还是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沦陷,优优想,这才是爱情里最可怕的浩劫吧。
一个人醒来
天哪,不知不觉中,她真的开始用“爱情”来形容她和秦名灿之间的关系了。
优优被自己的念头弄得阵阵紧张,她一动都不敢动,怕吵醒了睡在旁边的人,更怕他醒过来猜透她的心思。
旁边寂静无声,空得好像没有人一样。
优优轻轻、慢慢地转身,空的,居然真的没有人!
窗帘缝隙里透进很强的光线,证明时间已经不早了。
秦名灿不在卧室,他出去了吗?还是在客厅?优优蹑手蹑脚下床,披了昨夜秦名灿送她的睡衣,开门走进卧室。
外面还是没有人,秦名灿出去了,桌上留了一份简单了早点,和一张便条。
“呆在家里等我回来。”
原来他写字是这样的,优优看着便条嘴角露出笑来,又忽然自己把笑骂了回去,“你在干吗?在和他幸福同居吗!”
今天是休假的最后一天了,优优坐在客厅暖暖的阳光里,发短信给姚蕾,“我爸爸怎么样?”
“很好啊,早上被一个阿姨找出去了,可能在恋爱呢。”姚蕾回短信说。
这家伙就会胡说,如果老爸能够恋爱,公鸡都会下蛋了。
“那你呢,今天什么打算?”她才不想在这里等秦名灿,最后一天得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要上班了。
“姐姐约会很忙,你就乖乖和秦公子培养感情吧!”姚蕾依然支持她这段不靠谱的爱情。
秦名灿这家伙去哪了呢?优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想,打电话是呼叫转移状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很早就回来发现她没等他,一定又会罗嗦个不停。
稍等一会儿吧,如果等到十点他还不出现,那她就回去。优优打定主意做到沙发上,无聊地想找点事情做,却发现家里无比干净,简直不像一个独居男人的寓所。
难道这家伙每天还会打算房间吗?优优一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才不可能打扫房间,一定是雇保姆,要不也是钟点工,也可能是他妈妈——不对,他妈妈也不可能,哪有明星自己干活的!
我只是其中一个
左优优有点好奇秦名灿的妈妈长什么样,反正他长得很像他老爸,但不像的地方也很帅,那他妈妈应该也是个很漂亮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