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花落燕云梦 > 第十八章风摇金阙

第十八章风摇金阙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语出曹­操­《短歌行》,曹­操­引《诗经。郑风。子衿》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之句,借以表达自己当时求才若渴之心,原作却是一首情诗。"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李景隆写这么暧昧的诗句夹带在锦盒之中给我,难道他是在向我表达爱慕之意?难道他和常妃之间的秘密不是朱浣宜而是我?

古代的钗和簪都是定情信物,我今天却冒冒失失接受下来,或许会让李景隆误会我有意于他。

我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将锦盒玉钗退还给他,对他解释清楚。

朱浣宜抬头笑道:" 蕊姐姐,快来看,雪圆舔我的手了!" 她的目光投­射­到我手中的珠钗上,讶然惊叫道:"'中原一点红' !怎么会在姐姐手中?"

我听她叫出那碧玉珠钗的名字,看来不是平凡之物,她在安平王府中见多识广,遂问她道:" 你可知道它的来历吗?"

朱浣宜放下雪圆,自我手中接过那支珠钗,置于烛火背面,火光映­射­在那中央红宝石之上,我仔细端详,只见那宝石与原来灯下所见大相径庭,不但呈现异彩,而且隐隐浮现一朵莲花图案,似在迎风招展,宛若真实的花朵。

她神情得意,说道:" 蕊姐姐可看出了它的特别之处吗?"

我脑海中极力思索回忆,不知道哪朝哪代有这样的奇异珍宝,李景隆竟然将如此珍贵的宝石送给我,我更加不能轻易接受。

我点点头。

朱浣宜接着说道:" 姐姐所见中央这颗红宝石中的莲花,正是西方圣教之物,常伴身边可保容颜青春常驻,是我父王破元时在元朝皇帝的后宫里得到的。据说是宋朝花蕊夫人遗物,然后父王就把它进献给了高皇后。"

安平王进献给马皇后的宝物,如果能在李景隆手中,一定系马皇后所赐。马皇后并没有将" 中原一点红" 留给皇子公主,而是给了曹国公家,足见生前对其恩宠。

五代时蜀主孟昶宠妃徐氏,­精­通诗词,貌美如花蕊,孟昶封其为" 花蕊夫人" ,后蜀为宋太祖赵匡胤所灭,蜀兵大败,孟昶偕花蕊夫人入京降宋。孟昶死后,宋太祖听闻花蕊夫人才貌,欲纳其为妃,花蕊夫人写下诗句:"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面斥赵匡胤后,自尽而死。

花蕊夫人和唐蕊相似,也是蜀中青城人氏。

我笑道:" 原来是花蕊夫人遗物,难怪有如此异彩。我今天偶然所得,不过它本不该属于我,明天我就将它物归原主。"

朱浣宜瞪大了眼睛说道:" 这么好的东西蕊姐姐也不要啊?"

她年纪虽不大,却很注重容颜保养,脸上长了一颗小痘痘或是起了一个小红点,都要在映柳阁中愁眉苦脸半天,看到传说中的" 驻颜圣物" ,难免艳羡不已,我却根本不相信这些玉石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人没有必要抗拒时光的流逝。

看到朱浣宜拿着珠钗欣赏,那爱不释手的表情让我心中不由一动:既然李景隆将珠钗作为定情信物,为什么不促成他们这桩美满姻缘?

他们二人郎才女貌,门第年纪都相称,朱浣宜本来就喜欢他,她那天真可爱的­性­格和明丽的模样也颇招人疼爱,李景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见。即使他对我一时有意,只要我对他说明情况,料他也不会过于执着。

我心中已有主意,对她说道:" 我不要。让它去有缘之人身边吧。"

朱浣宜并未深究我话中之意,点头说道:" 蕊姐姐说得对,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强求不来的。"

朱允炆成为太子之后,身边侍读都更换了人选,李景隆也不在皇宫的御书房中,我要见他只能等待机会。

次日午时,我私下嘱咐东宫的看门小太监喜福,若是看到曹国公进宫来立刻通知我,喜福神神秘秘笑道:" 奴才记住了。请郡主放心,奴才一定牢牢帮您看着东宫的大门。"

我知道他是误会我想见李景隆,也不想分辩,心想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因想到江琦怀病了些时候,正要往东宫里面走去看望她,只见一名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急道:" 奴才奉胡顺妃娘娘之命,求见常妃娘娘!"

我站住问道:" 你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母妃刚歇下午觉了。"

那太监见是我,也不隐瞒,急道:" 烦请郡主转告常妃娘娘速速前往显庆殿,皇上今日因小皇子薨了,正在大发脾气,要赐死胡充妃娘娘!"

我不禁也吃了一惊,葛丽妃一月之前生下一名皇子,朱元璋十分高兴,赐名朱楠。虽然我早知二十六皇子朱楠会夭折,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此事还关联到胡充妃,实在让人不明白其中缘由。

马皇后死去后,敢在朱元璋面前直言进谏的,也只有他一向关心敬重的常妃了。

我回到常妃寝殿中,将此事告知了她。常妃与胡充妃素来相睦,闻言惊起,不敢迟慢,急忙换了衣服带着我往显庆殿而行。

显庆殿是葛丽妃的居所。

还没有进殿门,就隐隐听见了众侍女的啼哭之声和朱元璋的怒喝声。

常妃拉着我的手,疾步走进殿内,只见摇篮之中,小皇子朱楠已气绝身亡,小脸呈现青紫之­色­,覆盖他的小襁褓已经湿了几处,似乎是被下面的水所渗湿。常妃还不明白事情原委,但是隐约也猜到了几分,急忙揭开襁褓,不由发出一声惊呼,眼泪直落。我跟随在常妃身后只见朱楠全身衣衫湿透,似乎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朱楠长得圆润可爱,乍见这刚满月的婴儿如此惨状,我心中也不禁恻然而悲,更何况是晚年得生幼子的朱元璋。

葛丽妃头发散乱,靠在侍女的身上,秀丽的面容惨无人­色­,一双充溢着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啜泣的胡充妃,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一般。

胡充妃猛然抬头,哭着解释道:" 请皇上不要听信丽妃一面之词,此事与臣妾决无半点瓜葛。皇上要赐死臣妾,臣妾不敢求赦,但若是含冤屈死,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葛丽妃眸中恨意愈加明显,却是声嘶力竭说不出话来,她身旁侍女垂泪说道:" 事实经过,奴婢等都据实以告皇上,娘娘心中无限冤屈,一心要追随小皇子而去,奴婢等无能,未尽好看护之责,亦愿跟随主子!只求皇上将谋害小主子的真凶查到,奴婢等虽死无憾。"

我暗想这丫环倒是厉害,如此敢言。

葛丽妃终于缓过气来,哑声说道:" 我殿中侍女太监亲眼见到胡充妃将楠儿抱走,再寻到楠儿时却是在御池里!这证据还不够确凿?皇上今日不替楠儿报此仇,臣妾唯有一死,去陪我那可怜的楠儿!" 紧接着又是一阵放声痛哭,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朱元璋眼见葛丽妃悲痛欲绝之态,虎目圆睁,怒视胡充妃。

胡充妃涕泪交流,摇头否认,口口声声道:" 臣妾绝没有抱走过小皇子!臣妾若是存心要害人,怎会明目张胆当着宫人的面抱走他?如此作为岂不是自寻死路?分明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臣妾,皇上圣明,切勿为妖言所惑!"

葛丽妃表情愤怒欲狂,纤手回握,尖尖指甲已将掌心刺出血痕来,叫道:" 充妃姐姐之言莫非是说我自己害死了楠儿,然后栽赃陷害于你?难道显庆殿中人人都看错了不成?养育孩子之苦姐姐也曾经历过,我十月怀胎生下了楠儿,还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害他!怪只怪我一时疏忽,走开了几步,予那些歹毒之人以可乘之机!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葛丽妃分明是暗指是胡充妃下毒手害死了朱楠,胡充妃大叫冤枉,道是葛丽妃无端陷害自己,双方各执一词,真假莫辨。

朱元璋怒声说道:" 都给朕住口!高皇后在世时,除了杞儿患病不治,朕的儿子个个都能长大成|人,家和万事兴,朕常引以为傲!后宫中人虽有争风吃醋,还不至于有人敢下狠心谋害皇子,如今高皇后一去,就出现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朕今日若不给你们一点警示,以后如何教训朱家子孙!"

随即命道:" 将胡充妃和显庆殿中所有宫人一起关进宗人府!交给宗人府和锦衣卫彻查。朕若是找到那真凶,定要将其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常妃急忙跪下说道:" 请父皇息怒。小皇弟到底是被何人所谋害,父皇务必彻查清楚明白。充妃娘娘身为皇妃,虽有嫌疑,也须待证据确凿后严加惩治,不可与奴婢们等同处置。"

朱元璋见常妃出言求情,态度稍有缓和,却断然说道:" 你不必为充妃说情,此事即使非她所为,她也难脱罪责!朕将整个后宫都托付给她,却是如此结果!"

殿外侍卫等人已领命而来,胡充妃拭泪站起,昂然说道:" 皇上怨责,臣妾甘领此事失察之罪。但谋害小皇子之罪,臣妾决不敢领。"

她并未再看朱元璋一眼,步行出殿,众侍卫随即紧跟在她身后。

朱元璋走近葛丽妃,扶起她道:" 你不要伤心了,此事朕一定为你作主。" 葛丽妃扑入他怀中掩面娇声啼哭,低低哀泣。

常妃见此情景,再留下去多有不便,急忙带着我告退而出。

我跟着常妃一路回转东宫后,常妃携着我的手,在院内铺设松石绿­色­锦毡的石椅上坐下,我见她愁眉深锁,安慰她道:" 母妃不必过于忧心,皇爷爷今日伤心过度,胡妃娘娘若是并无此等行为,皇爷爷一定不会追究的。"

常妃叹道:" 我倒不担心父皇追究,却担心她­性­情刚烈,恐怕难以承受如此折辱。蕊儿,我当日带你进宫来,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宫中虽然富贵荣华,却不及外面自由自在,时时处处都有是非。你心思灵慧,又与我一样属­性­情中人,我正是因此与你投缘,如今我却也有些怕了,还是早些送你出宫为好。"

常妃突然觉得不该带我进入宫廷,我知道她是为了今日之事有感而发。她常说我的­性­格酷似当年的她,宫廷中的争斗一向复杂,她或许曾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产生放我出宫的念头。

这几个月的宫廷郡主生活,虽然有锦衣玉食,有无数人的关心和逢迎,我过得并不快乐。除了学不尽的皇宫礼仪和拜不完的妃嫔,还要步步谨慎小心,一句话也不能乱说,任何人都不能得罪。而且,如果不是我带香云进宫来遇见陈佩瑶,她就会远离是非之外,不至于自投罗网而丧命。

但是常妃的确对我很好,她为人正直随和,处事公平,东宫人人敬服。日久生情,我对她也逐渐生出了依恋之意。

我轻轻替她按揉肩膀,依偎在她鬓旁笑道:" 母妃这么快就嫌弃我了吗?"

常妃笑道:" 别人朝思暮想都得不到,我怎么会嫌弃!允炆告诉我说,你原来和老三老四都认识,依他们那风流品行,只怕心里也暗暗打过你的主意吧?"

我全然不料常妃竟然全部知情,顿时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过了半晌,我才轻声道:"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母妃,我哥哥原来是三叔的朋友,后来我才跟着四叔去了北平,还在那里开过裁衣店。回返京城见我哥哥时,恰好遇见了您。"

常妃微微半闭着眼睛,神情惬意悠闲,似乎漫不经心说道:" 过去的事情你就别再想了。女人这一辈子最要紧是找一个真心疼爱你的夫君。老三和老四的­性­子我知道,他们身边的女人也多,像你这般才貌给他们作侍妾,料你也不会甘心。我一定帮你择一个如意郎君,不但要他真心真意待你,还要他只钟情你一人。"

常妃不愧是晋王、燕王的长嫂,果然足够了解他们;也不愧是我的义母,足够了解我。

她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无论晋王还是燕王,我都不愿意嫁给他们作妾。我喜欢燕王,他对我的身体一次次掠夺之后,那种默契融合的感觉让我们彼此更加眷恋对方,他甚至对我承诺不再碰其他的女人,但是我的心中依然有着难以愈合的伤痕。

爱得越深,就越是身不由己,想起他的种种过往,心只会悄悄疼痛。我一再告诫自己要豁达,但是当你真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豁达起来。

我打起­精­神笑着说:" 母妃不必为我终身大事担忧,原来唐门对我早有约束,我不适合嫁人的。"

常妃嗔道:"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能这样想?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即使唐门有规矩,父皇是天子,亲口赐你姓朱,你就是朱家的女儿,不必再管唐门那些陈规了!"

正在说话,喜福忙不迭跑来报道:" 启禀常妃娘娘,曹国公求见。" 边说还边看了我一眼。

常妃抿嘴一笑道:" 叫他进来吧,这东宫的门槛都快叫他踏破了。我有些困乏,让郡主代我见他去,看看他有什么事情。"

我知道常妃的话中之意,分明是给李景隆制造接近我的机会,我正好要将珠钗还给他,于是说道:" 儿臣遵命。"

天­色­略微有些­阴­沉,朔朔寒风吹来,一场冬雪将至。

我在常妃所住院落中的暖阁等候李景隆,常妃有意往吕妃宫中而去了。

暖阁中早已燃起炭盆,侍女们将­干­熏制成的梅花香饼置于盆中,袅袅的梅花香立刻衬出一室清幽,我穿着几层薄薄的单衣,也不觉得寒冷,独自端坐在暖阁内的锦榻上,只等他进来。

李景隆并未穿朝服,一身淡青­色­的衣袍配着白­色­珠绣的箭袖坎肩,踱步走进,轻轻躬身行礼,却抬眼注目我的鬓旁。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看到我没有戴那支珠钗,他竟然丝毫没有失望或意外的表情。

我从桌案上取过那个­精­致锦盒,对他说道:" 你所赠的礼物太过于贵重,我承受不起,请你收回它,另赠有缘之人吧。"

李景隆走近我,却并不去接那锦盒,视我说道:" 我知道郡主不会轻易接受,今日来东宫正是为此。不过我还是希望郡主告诉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我觉得他很好玩,明知会被拒绝,还要故意送给我;明知已经被拒绝了,还要去问为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话说得太过了,我与你不过只是一面之缘,想必还不至于让你为我如此。我也根本不了解你,婚姻大事,怎能如此轻率?"

李景隆风度不改,坦然说道:" 郡主认为我此举轻率,本是我的错。这珠钗我今日就收回了。"

他举步前移,自我手中轻轻接过锦盒,如一阵风掠过,旋即回到刚才离我数步之遥的位置,将锦盒纳入怀中,然后说道:" 我是否系轻率之人,郡主日后自然知道。请郡主代问诸位娘娘安好,景隆告退。"

话音才落,他的人影已经出了暖阁,我没料到他这么容易被说服,不禁松了一口气。李景隆孤高自傲,一旦求爱遭拒,决不会像燕王那样更变本加厉去追求,甚至不择手段去得到。他们两个就人品才华而言不相上下,但燕王身上那暗藏丘壑的隐忍和唯我独尊的霸气,世间男子却很少见。

既然李景隆已经打消了对我追求之念,他和朱浣宜就有机会在一起了。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几日,我惊闻胡充妃在宗人府悬梁自尽身亡。

锦衣卫介入调查,显庆殿所有的宫人依然众口一词咬定是胡充妃所为,胡充妃之死到底是畏罪自尽还是以死明志,成了千古疑案。

小皇子朱楠和胡充妃先后薨逝,使白雪皑皑的皇宫里笼罩着一层悲哀的气息。

朱元璋病倒了。

朱允炆焦急担忧不已,每天都前去侍候汤药,我也经常陪他一起前去。

朱元璋喝下汤药,带着慈祥的微笑说道:" 你们这样孝顺朕,朕心里实在觉得宽慰。如今你们那些皇叔都不能在朕跟前,是朕要他们替朕守着这江山。有了他们,允炆将来就能做个太平天子了。"

朱允炆似有话说,却又忍住了,默默无言。

朱元璋又接着说道:" 你们听说过朕要你们父亲拿棘杖的故事吗?"

我知道那段历史。

太子朱标生­性­仁厚柔弱,朱元璋有一次将一根布满荆棘的手杖置于地上,要朱标徒手拾起,朱标畏惧不前,朱元璋叹了口气说:" 既然你不敢拿棘杖,那就等我把所有的棘刺都给你拔除了再给你吧。"

朱元璋果然没有食言,他所认为的" 棘刺" ,也就是那些可能威胁到大明政权的开国元勋们,如今都已经" 拔除" 得差不多了。他给朱允炆的,同样是一个他认为" 太平无忧" 的铁桶江山。

朱元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安排,接着说道:" 朕多年悉心安排方有今日国中之局面。边塞若有战事,你那几位皇叔都可以提兵抵御,内忧外患俱无,你足可以安枕无忧。"

朱允炆听到这里,略带稚气的面容却出现一丝忧虑的神­色­,低头说道:" 皇爷爷煞费苦心安排,孙儿自然知道。外虏进犯,有诸王抵御;若是有朝一日诸王进犯,谁来抵御他们呢?"

我偷偷看向朱元璋,如果是外人说出这样的话,朱元璋一定要大怒他" 离间骨­肉­" ,下令治罪,但是朱允炆不一样,他此时已经是朱元璋的皇位正统继承者。

年轻的朱允炆早已预料到了" 诸王不靖" 的可能­性­,朱元璋或许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朱元璋沉默了,他的目光望向空阔的寝殿,茫然而无助,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帝王,仿佛只是一个回答不出最佳答案的学生。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开口说道:" 依你看呢?"

朱允炆并没有迟疑太久,脱口而出道:" 以德怀之,以礼制之,如果不听规劝,就削其封地;再不行,就将其王号废止,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兴兵讨伐了。"

朱允炆的答案显然是思考了很久之后的答案。

朱元璋再次沉默,表示了对这个答案的认可。初见面时那纯真画荷的执笔少年,短短数月间,在重重压力之下变得愈加成熟起来。成为太孙以后的朱允炆,正在慢慢发生改变。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